不知不觉到了十一长假,我只能休息三天,施工现场不会因为是国庆就停工的。放假的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几个同事躲在临时办公室里玩牌。我趴在桌子上看书,有人敲窗户,抬头,是大柱。, r( g4 p2 J! m! \3 s2 d
“钱亮,进来吧。”孙工冲着大柱喊了一嗓子。
0 g- N1 C. M, q$ J$ f 钱亮?我看着满身雨水的大柱,我一直以为他会叫什么王大柱,张大柱的。他和孙工小声地低估了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个行业的“潜规则”也是很多的,只不过不像娱乐圈那样充满了肉色。7 ?8 e0 I8 x9 _# G9 \3 p
他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哎,你叫钱亮啊?”7 H. z* H4 `$ ?3 W
“其实户口本上写的是钱亮亮。”他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n+ {0 ~+ c) `9 D( m/ E R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孙工咳嗽了一声,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9 z( n9 o- l2 z
大柱,不对,应该叫做钱亮,急匆匆地跑回雨中,我叹了口气,轻嗅那些活蹦乱跳的雨点,忽然很满足,我就是太容易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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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V+ F+ f9 Q' L+ b 我的假期是在床上度过的,当然是我一个人。1 L; z" a) x; [( Q+ X
有时候也会做春梦,和他云雨一番,可每次都被他变态的举止吓得醒过来。我对日本的态度还算中立,可对他们某些社会现象还是无法接受,我抱着被子,担心他会在一片春色中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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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K1 E8 {6 }5 l: H* d$ Q 坐在回公司的车上我接到强哥的电话。6 n: n9 S- u# E+ N& |! A8 ?$ k1 j
“宝贝儿,假期有什么安排?”* `! d& S# {* S8 Z
“有事吗?”我知道他又郁闷了。- @ X2 N0 W6 X7 H
“陪我去旅游吧。”1 c: r# h. @9 y: L9 o/ n' q
“什么地方?”
. L! O2 S( |# H “你说吧。”
* P( W6 O- E3 {2 X \+ u “云南怎么样?一直想去可是没机会”, @- @0 y/ R4 U/ d; w5 a
“行,就这么定了,我去联系一下啊。”强哥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 P; D4 B9 v l8 h( m! g- a
“哦,可是明天我就上班了,怎么办?”我听到他愤怒的呼吸,哈哈大笑起来。
% N; V' E) p2 L! B4 d$ }( h9 I“小坏蛋,过来陪陪哥吧。”他央求我。' g' v: s `2 y+ n) o8 x
“哎呀,怎么信号这么不好,你说什么呢?喂?喂喂?”我鬼笑着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他不缺男孩儿。" x4 V0 ]' e/ M* u
* [+ X. f& A6 ]. I, g; A! L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得到了调令,公司了又接了一个合同额不大,却关乎名誉的活儿,我需要常驻现场。+ o+ r& e& N! X0 j. b* _2 T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受,我收拾东西像是被丈夫休了的小媳妇。2 ]& m( U- g, Y- f/ J
有点不舍得,却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夫家。
5 @ N7 A8 g3 C4 v 临走的时候,我看见钱亮还在现场专心地干着活。用不用跟他道个别?好像那样太肉麻了,我们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等级关系,即使我不在乎,有人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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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3 ~# |: O$ F1 T: U6 z# \$ J1 k 新的现场大得出奇,走上一圈要40多分钟,我擦着额头的汗水心里叫苦。
* a3 n% M, A ^3 e; P 这是一个外国投资的重点项目,我们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分包商,可公司却花了大气力,调了工程部副部长做现场总监,大家似乎都变得紧张兮兮的,我也有了比以前更加繁重的工作。" ]# C9 O. r( j9 T0 X t2 G
上次回家妈妈说我变得像巴基斯坦人,现在整个一个非洲难民!# s: o Y4 r' P0 F. M
" y4 h: c, Y: Y; l2 R9 Q* e+ f有一天晚上,接到爸爸的电话,兴奋,忧伤。他支支吾吾半天,问了我L市哪所高中比较好,想把我弟弟转过来上学。我告诉他会给他查,然后就挂了电话,他好像还问了我现在怎么样之类的话,我不记得了,我等了几年的电话只持续了五分钟,而且四分半的时间在谈论弟弟的转学。4 e: B8 |* x# q# G2 [; f: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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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和爸爸通话是拿到那学通知书的时候。/ o5 n. a( y3 J* Y+ C( c
“爸,我考上了。”4 A2 u) Q( P. v' g
“哦,是**大学?”
8 f) L! k6 F, A0 w“恩。”我知道那是他的梦想,很小的时候他我说过。
+ f+ O9 i. _+ E1 U$ P“哦,学费很贵吧?”他的声音很小。
4 D/ O; X! x1 d* r1 k# k“不知道。”我很失望,我要等的不是这些。% Y& X1 h( U9 _/ I( r; ` ?
“爸爸现在也很难。”他叹了口气。4 A8 g- K, i; E# h; P! G
“恩,我知道了,爸,再见。”我挂断电话,我真得没想跟他要学费,凭我和妈妈我照样可以上学!1 b7 h8 Q8 A8 Q/ T
大学四年,我没跟他要过一分钱,可我还是渴望着温暖,哪怕再听他叫一声“明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