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女朋友经过了一阵子的书信来往以后,有一天我决定要到她所在的地方去看她,我们距离只有一百多里,而且有火车直通,相见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u9 V9 [3 x: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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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对我的这个女朋友的感情,始终没有达到对高中时那个女生那样的日思夜想的程度,是不是这就是人们普遍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就显得越是珍贵。我不能说她有什么% A% Z3 K/ ] k$ @3 ~6 J' s
缺点,她脾气很好,也很漂亮,可能是没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追求,很容易很快的就确定了关系,在心底里就觉得有一些平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 c& e5 O) F0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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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调动起最大的热情去和她恋爱,却始终达不到第一次单相思时的高度,难道是那时的挫折耗尽了我的热情,使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深深的爱别人了?这是我的初恋,它理应是如火的,应该使我兴奋充满激情,可是我心里为什么这么的复杂呢?为什么我对她的思念甚至不及假期里和老四分别后对老四的思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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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边有老四的因素吗,我那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只觉得我和老四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两个男的也不能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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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我始终不敢想自己正在像爱异性一样爱着老四,我始终觉得,那时就是年轻,性欲太旺盛,又无处发泄,才和老四在一起快乐,互相安慰。我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承认从心底里爱老四这一点,可* E6 ~ T9 ~1 ~) X7 W
^) J" ]- X9 J/ [4 ~是一年一年的过去,我终于明白,老四已经占据了我的心,他才是我真正的初恋,不管我的理智如何一次一次的否定这一点,我的感情的空间已经快要被老四充满,我已经不那么孤独了,自然对其他人4 Y% ]$ s5 D/ x" G) `
' c: y' i9 [2 j0 N7 Q) @& w- U# T感情的渴求就少了,我其实已经不需要别人了。在和老四的过程中,那种违禁,不被允许,又偷偷做,似乎又带来了一种特殊的快感,禁果好吃,可能就是这种效应。和老四在一起,各种特殊的感觉纠9 m/ p$ u# D/ C
结在一起,可能使我已经无力去承受其他更多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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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都是以后我所想到的,在当时现实中,我明白我和老四根本没有未来,我们连想都没有想过会一辈子在一起,更没有谋划过如何能长久的在一起,理智告诉我们,我们都会结婚生子,和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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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9 J# Q; D一样过普通的生活,没有别的道路可选。不要说那时人们的观念还真的很保守,即使今天,人们的接受程度已经大大提高了,观念也已经很开放了,又有多少人有胆量勇敢的站出来挑战世俗,坚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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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6 w" q% Y; i2 g' h的追求呢?4 w. l; F( J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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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I6 m" Y理智告诉我,我是一个男生,我应该找一个女生谈恋爱,这才是正常的,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我会有正常的感情生活,会和其他的人一样很骄傲的炫耀她,爱她,而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U2 N+ P/ }1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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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火车上,想象第一次正式见面后说什么,应该怎么做才像恋人应该有的举动,才会抓住她的心,看了无数的小说和电影,欣赏了无数场别人的恋爱,真到了自己上场,还是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如
" _2 ]3 o/ ^+ z+ k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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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E: W7 e2 Q5 ?# w4 D从检票口出来,看到她在等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问她等了多长时间,她微微地笑着,显得很平静,比我要从容镇定得多。后来就一起登上公交车,去了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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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草地,人工的假山,山顶的亭子,周围无数对的男女加上我们混在一起,构成了初夏的恋爱的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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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d- s6 n5 |$ P( \4 a; d0 J; \! }' S8 b那天她穿了白底兰花的连衣裙,披肩发,用一条缎带轻轻地挽着,她的脸很白,身形很好,就是我所想象的清秀,她不妖艳,也并不冷漠,正是我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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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第一次的羞涩,不敢注视彼此的眼睛,谈论着生活,学习,考试,她真的不是爱说话的女生,只是爱笑,很温柔。, D# X$ C' V3 v
3 D+ G) T: j$ E) q慢慢的我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像所有恋爱的人一样轻轻搂着她,她并没有拒绝,没有推开我,她接受我的爱,接受我在信里表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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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们在一起吃了饭,吃了一个很长时间的饭,饭后开始压马路,走在这个我不熟悉的城市,和她。3 {, H- g% m/ y/ }#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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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不要到她的学校看看,她说算了,好远呢,我想,也许她并没有做好让我在她的同学们面前露面的准备吧。! O- L' @" y5 f1 ] ]# t1 B% O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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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房还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标配,即使过夜,也是找同学男生或女生宿舍凑合一晚,那时越界的还少,大家还把握得住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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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得到她的身体的欲望,一个是那时还不开放,我也不想突破禁忌,另一方面,在我的心里,我那时把爱情看得很神圣,在心底里觉得如果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去恋爱,就是亵渎了她,就是对不起她,我真的是很单纯,把女性看得很神圣,觉得应该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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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能把女生和性联系起来,觉得看到漂亮的女生欣赏可以,要是想到性就是肮脏和下流的,这是那时我的真实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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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e+ x- _9 T# m工作以后,和一个同事一起出去,他也是刚毕业的,一块和他走在大街上,他就能小声的对我说,嘿,看那个女的,真他妈的漂亮,嘿,看那个,屁股真大,操起来肯定爽。他的这些话使我心惊肉跳,唯恐被旁人听到认为我们两个是流氓,变态,可是不得不说,他在勾搭女人方面真的有一套,和女人相处如鱼得水,尽管整天一幅油嘴滑舌的样子,却很有女人缘。背地里很下流,当着女人的面却笑嘻嘻的,有软磨硬泡的厚脸皮,这是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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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w& {8 } L! L4 I! G他不缺女人,有本事很快的把女人勾搭上床,他也毫不隐瞒自己的风流韵事,炫耀自己如何在上学时就泡上了附近的一个打工妹,经常在她租住的屋子里过夜,有时白天也跑过去干她,一直玩了她两年多。
! c. W6 G3 x4 S: ~那你毕业的时候怎么办呀,她又不能跟你过来。我还问了他。
0 l; @6 B/ I) P2 x+ n% R5 q7 y分手呗,反正一开始就没打算结婚。他真的无所谓的回答。" R' y) E$ K4 }$ ]0 Z4 s
我沉默无语。
^' g* P9 T# E& @3 x这不是我的特长,我真的做不来,从骨子里,我觉得男人不应该伤害女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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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6 j- s$ a/ p4 I( X8 e我很少能够真正的参与到宿舍里哥儿们们的卧谈会,在黑暗的掩护下,我的哥儿们们尽管说起来是大学生,真的能说出赤裸裸的很露骨很低级的话,讨论起性来,肆无忌惮,我并不是觉得自己高雅,可能真正的男人本应如此,所以他们才能轻轻松松的和女生恋爱,而我,却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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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家庭的或者成长环境的原因,对我来说,性的话题是禁忌,这也就是我不能真正成为一个野性热血男人的原因。7 M$ m# s ?5 K2 g4 g7 P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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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都是和那些小个子的温和的男生玩,在学校里也是一直坐在前几排,接触不到那些发育早的同龄人,接触不到那些所谓的坏孩子,发育得又晚,一直身体瘦瘦的,声音也不低沉,身体上的毛毛和胡子也长出来的很晚,似乎错过了和同龄人交流成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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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u9 q9 q9 e/ e) f; e初二的时候上体育课,老师集合了一会,跑了一两圈,就让同学们自己玩,他自己就回宿舍歇着去了,操场上光秃秃的,大太阳亮的晃眼,热的人根本没办法玩儿,男生们就都凑在仅有的树荫下歇着闲谈,女生们就都跑回教室了,我坐在几个大个子男生旁边,听他们小声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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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论晚上鸡巴硬不硬,会不会在做梦时流出白汤汤来,谈论阴毛被包皮卷住,一动就疼得要命,谈论谁的鸡巴特大,还谈论谁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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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旁一句都插不上嘴,对我来说,这一切又新奇又可怕,觉得我们还是学生呢,怎么谈论这些下流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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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0 M: m F, P也许谈论出来更好,也许能和别的男生交流这方面的事情会更好,可是我没有过,所以我不能成为一个百分百的男人,以后我只是一个柔弱的文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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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1 P5 ~7 O! S# B7 A; v, M* Q9 W$ F正像歌里唱的,爱要说,爱要做,也许只有做了,只有更勇敢一点,更痞一点,你才能证明你是个男人,你才证明了你有征服的力量,才能抓住女生的心。, @0 s9 g7 r) Z9 ]/ X1 e7 D. `; C
8 m9 j# w. s* n! f9 t可是当时我不懂,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这一点,所以我走在现在的路上,所以最终我没有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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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f' k; O2 u2 m# t- ]( ~3 H! z& A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我就又要赶回去的火车,所以我们还是告别了,在一起呆了将近七个小时。5 a9 e1 K2 M% x
, z) k3 V# ~# F: f5 U坐在回去的火车上,仔细的想,自己有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有没有说不合适的话,有一种怅然的感觉,不知道怎样的感觉。% e( P: [1 w1 i, L
* K5 ^* x; K+ Y$ W# J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都知道我是去看女朋友了,一顿噼里啪啦的玩笑是免不了的,我也有一些得意,因为自己也有了女朋友,我们宿舍还大多数没有脱贫呢。: \* y) s- d0 V: A& t, ^+ e7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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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收到了女朋友的来信,老四攥着,在宿舍里喊,大家要当面打开当众朗读,感觉里边有硬硬的东西,就猜想是卡片或照片,最终闹归闹,大家的分寸还是有的,信归我,大家可以不看,照片一定要让大家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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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照片,大家一片夸张的惊叹,一个哥们引用了一句后来一直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名言:哇,好一块羊肉,如何落到了狗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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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c" }' h; v" u# _4 }& C$ d这句话成了我们宿舍里经常被重复的一句话,只要谁找到了女朋友,大家就会说,哇,又一块羊肉,落到了狗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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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4 K3 c3 ^ J( {. L( H& O我后来把自己的照片挑了一张寄给她,这种书信的来往就这么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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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1 J7 y% Q; ?: Y4 R4 K4 O有一天,我要老四和我一起到市里买一件夏天穿的衣服,老四说,我有一件,是高考前买的,穿了没几次,现在我肯定穿不下了,要不你试试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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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l; @2 A9 D0 q; i我说,你穿不下就给你弟弟穿呗。4 }, [- r: L$ A6 K9 {! Z5 k
- J" K, F6 ^3 T$ L h) m老四说,你觉得我弟弟就比我小呀,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现在比我还粗呢。# z/ a( A1 C$ v$ D8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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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很快就找了出来,我让他先穿上,他说,不用试,肯定穿不下,这件衣服刚买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小,这一年我胖了20斤呢。, ~, b0 b$ v: @1 ^; \
: Q, s7 y. `# p5 d1 w# ?5 g老四试着穿了一下,果然紧绷绷的,贴在身上,穿不下了,老四脱下来,让我试,我穿了一下,稍微有些肥,可是也凑合,老四说,没事,夏天的衣服肥点凉快,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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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活该我省钱了,我穿了啊。+ x1 A4 R1 M& X$ }; h. b
% Z! {; y# \; l7 E1 l2 b老四的这件衣服我穿了两年,到毕业的时候,我要还给他,老四说,你还还什么,我又没有用了。5 Z# T4 Z$ ~+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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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0 ?+ t8 o于是这件衣服我就留下了,当我毕业以后,这件衣服就成为老四留给我的除了照片以外唯一的一件实物,我看到他就想起老四,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在我孤独的时候它陪伴了我很久。9 s/ b* p l( a. m" M8 N- Q9 \
. I) _0 H; ~( b后来看《断背山》的时候,剧中的一个男主角到另一个已经去世的男主角家里,进入他的房间,打开他的衣橱,看到自己丢失不见的一件衣服静静地挂在里边,和他的衣服套在一起,那是深爱着他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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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M6 e0 q4 L0 p. T, _; G一个男人偷偷藏起来留作纪念的,孤独的深夜里看到这个镜头,我想象得到那个沉默的的男人抚摸着这件衣服想念他深爱的人,却不能表露,不能相见时的景象,眼泪充盈了我的眼眶,差一点流下来,
0 I7 P5 [# w5 I( m5 M
/ _, d( |2 M( y- Y& `+ |% {我在心里默默地喊,我也有这样的一件衣服,我也有一段这样的不能启齿的经历,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深留心底不能忘记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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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5 i) t9 _6 I3 V我的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