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部同文小说经典之五十：老赵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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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与狗（二十七）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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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是在哪的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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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不算很大，就只有一张被子一张床，还有我这个病人。

" u/ U6 G. ^# G/ Z- m4 Q* o1 v" c    过了一小会，门开了，进来一人。

    他挺年轻，穿着迷彩服，好像很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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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呢？

    他看到我在望着他，眼睛一亮：“你醒过来啦？”

    我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嗓子眼好像堵了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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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了声：“你别动，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转身把门带上出去了。

    他这不是废话吗？我现在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你赶我也赶不走，还怕我自个爬起来左手拎着个吊瓶，右手拽着几台仪器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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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分钟，有人噔噔噔进来了。

4 ~3 V& J# ]9 q    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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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J+ |# h0 F1 ?( m1 n7 g    我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门开了。

    真的是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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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三两步走到我的面前，默默地看着我。

! c+ u* @) v  {# u& Y, h% F; G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我努力张了张口，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只发出嘶嘶声。

    “渴吗？”他慢慢弯下腰，轻轻地问。声音有点微微的沙哑，但却那么的温柔，我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我对他眨眨眼，他把脸靠到我的唇边。我多想对他说：老赵，我爱你！

" o$ t4 W2 d5 T# o5 t    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只有粗重的鼻息和嘶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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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S4 p4 r" E/ F    “你想说什么吗？”他微微地对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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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q$ b0 t$ R! y/ \    我吃力地抬起抬起右手，放到他脸上。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然后慢慢在床边蹲下来，拿着我的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摩娑着。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止不住地流淌。看到他这样子对我，我好想大哭一场。

    老赵，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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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水吗？我给你倒去。”他温柔地低声说。

. n* A4 A/ [9 x/ G& u    我确实觉得嘴巴有些干苦得发麻，于是对他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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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来，倒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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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刚才那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一同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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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捧了杯水走近他们身边，对那名医生说：“他醒了，麻烦您给看看，他现在完全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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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O) Z9 G- z9 N; |    我留意到那医生白大褂里，是军绿色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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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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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M2 S! h! C医生走到我面前，拿诊听器在我胸口上听了一阵，又号了号脉，然后对老赵说：“病人现在情况稳定了，只是之前烧得太厉害，又拖延得太久，肺部功能有些损伤，现在只是暂时的失音，需要调养一阵子。”

8 Z$ T/ [& n: Q! y% i, `    老赵皱起眉头：“那……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倒不会，但这段时期你们不能胡乱给他吃东西，尤其是鸡汤补药什么的。”医生叮嘱了几句，在老赵谢过之后转身离开了。

    医生离开之后，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对老赵说：“首长，您还是继续休息吧，我来看护他就行了。”

; A2 S( y( \1 p0 t/ ~    老赵看了看我，摇摇头：“没事，小邱你先下去吃饭，这里由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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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您才睡了那么一小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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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N; R" |0 e: x! M8 H) p: Y! y    “不要紧的，你吃饭去吧。”老赵打发走那个小兵后，把门轻轻地带上了。

0 J# c! d' s0 S' S- Q0 u4 i: T    “来，喝点水。”他蹲在床边，勺了一小汤匙开水，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然后送到我的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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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看到：他的两只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估计为我熬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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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2 W6 V! T    心里忍不住又一阵发堵，泪水自眼眶中滑落。

1 g7 ^1 l! \6 j8 a    “怎么又哭鼻子了？”他一边拿纸巾给我擦眼角的泪痕，一边温柔地笑：“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兴老是哭啊。”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说，我的心越发堵得慌，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更是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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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干爹干妈，还有谁像他这么对我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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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别哭，我知道是我不好。”见我不停地掉泪，他有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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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5 R! p& N' B7 r! l. q+ @: x    老赵，你不是向来都从容不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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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5 l' K" A: Q4 a. c& V    看到他把我当孩子一样哄，我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感动。为什么之前你扔下我不管？

    好不容易喝过水，他把碗放到一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

+ K9 [% n; w- d: Q: l+ K    我抬了抬手，他便握住了，轻轻地揉捏着。

    我一直望着他，生怕他又悄悄地消失在我面前。

2 V* e9 ?  h. Q- y8 ^    他则是微笑着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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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你说，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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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有人进来了，是那个小兵。

# I* g' L. x- s# T* f( I    “首长，我已经吃过了，您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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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老赵点点头，看着我，低声说：“累的话就睡会儿，我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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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点点头。他松开我的手，用被子盖好，然后站了起来，对小兵说：“那好，他就交给你了。”

: U* ~0 |2 @2 l' x; l% z3 A    又转身看了看我，才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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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r0 c; s4 O1 ]) |    我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闭上眼睛……

) w, t' y+ J0 p' `2 b6 v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老赵抱着胸，歪在椅子上，微闭着眼，轻轻打着鼾。小兵则在边上看着书，不时地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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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 L4 ^  U* f. X- T    看着他沉沉地睡着，嗓子一阵哽咽……

* J9 |+ h, i  }+ F    是不是人病倒了，情感就会变得格外脆弱？否则为什么我的眼眶总是止不住发酸，心里一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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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得并不安稳，双眉微皱，嘴角不时地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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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断断续续从他嘴里得知：我周五晚上病倒在宿舍里，周六昏睡了一整天，周日中午他曾经打过电话给我，但是我一直没有接听，也没有回他电话，所以他急忙赶了回来。回来之后见我高烧昏迷在床上一直说着胡话，于是赶紧背着我到医务室，由于是周末，医务室里的医生没有上班，他只好再背着我跑到附近一个诊所，结果那里的医生说我的病情比较严重，建议转到大医院，他就急忙找了张营长，让他帮忙安排住进了现在的XXX部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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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告诉他：我是因为受了风，引起风热感冒，继而高烧不退，中间又耽误了病情，幸亏发现得早，并且做了紧急处理，如果再晚来半天，我的小命不保，只是仍然引起了肺部感染，并且身体机能受到轻微损伤，只能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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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说话呢？声音很低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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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是一片金黄色。

    旁边坐着好几个人。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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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1 @# a+ W" }/ u. W! N    “川子……”

+ q- j) @' r7 R) U" \) E2 F    是强子，阿德和刘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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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M6 [3 I/ w; v9 ^5 w' s    他们一脸的关切让我有少许的感动，但只能对他们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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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见到赵哥背着你横冲直撞地跑出宿舍区，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强子看着我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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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抿着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老赵并不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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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n8 p3 z    “川子，回头真得谢谢赵哥，你病倒的这两天，他都没敢合过眼。”

    我心中有些刺痛与自责，却无法表达出来。

& ^8 w# _# D  I3 O    不知道那些梦里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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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W$ \- R2 Z6 T# Q2 c% K. c    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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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与狗（二十八）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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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L! `0 _2 F( q! R7 u    当我能勉强坐起来时，已经是周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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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中间，干爹和干妈都过来了，听到老赵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后，他们还是心有余悸。最后干妈还特意向单位请了假，过来和老赵他们一同看护我。

: H* F9 T; k6 k9 q6 `+ o* }8 ^& n/ P* Z" ~    傍晚，张营长带着弟弟来看我。

  C* y  Y9 C2 m    只有老赵在房间。

    我斜靠在床头，他跟老赵闲聊了几句后，走过来看着我，对我笑笑：“看样子好多了。”

( |+ @/ o/ g; q    我无法出声打招呼，只能笑着点点头致谢。

    “你小子可不像这么差劲的人啊？怎么身子骨这么弱？一病就病个大的，这几天可把我们班长折腾坏了，呵呵呵呵~~~~~”他看了一眼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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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又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刚送进来的时候样子有多吓人？整个人脸色发紫，一直说着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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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c! ~2 n& c, f    讲到这里，他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j8 `, ?0 Y2 o. S3 p' N    我心里一跳，好像自己的所有心事都被他知晓了一般，脸上有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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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4 b/ b# y5 S2 F“嗬！还脸红了。”他呵呵直笑，接着又说：“本来感个冒也就算了，你却是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大夫换了几种药都没有效，我们都觉得奇怪，结果人家大夫说，药物没问题，问题出在你身上。”

# h$ A' K: W- z) p: M) T4 Z0 `( e+ _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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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 b8 b8 v: y: Y+ n“知道大夫怎么说吗？”他看着我，顿了顿，说：“我还真觉得怪了，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东西能想不开的？那大夫竟然告诉我们，是你这家伙放弃了求生意识，所以自身的防疫系统无法配合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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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g3 e4 H" j1 C' t$ E( h! g; T    “行了，老五，别说了。”老赵打断了他的话，给他递了个刚削好皮的苹果。

( l; j, e2 a" Y: a# j$ b    “嘿嘿嘿嘿……”张营长又瞄了我一眼，轻轻地笑了。

    听到这话，不光是我觉得惊讶，就连边上站着一直没吱声的小张都以一种难以理喻的眼神看着我，神色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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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 b. @, Y8 M. x8 q  d  H    我想了想，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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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z- B4 C6 Z    是的，我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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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赵没有出现在我的人生道路里，或许我会一直平淡无奇，清水无波地生活着。自从那只黑狗出现之后，我们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我的心里也慢慢在雕刻着一幅塑像，那个塑像就是他。以前我看老赵，仅仅是一种同事之间的情感，若远若近，只有敬仰，没有爱慕，而这段时间下来，我感受到有一些什么东西超越了我接受外人的心理临界。他让我解脱下为掩饰自卑而过于自强的外壳，于他，我已经有了如兄如父的一种依恋，和如痴如狂的一种爱念。

    我的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精彩。如果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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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A/ `8 Y$ Z6 b7 u$ B    只有灰色。如果没有他。

    他如同一缕透入重重纱窗的阳光，洒进了融融的暖意，驱散了长久的冰冷，照亮了沉寂多年的心房。

  o" D7 h$ |1 ~7 W    我已经不敢去想像，如果他离开我的世界，我能如何再去抵挡那一份落寞孤独的漫长。

+ s3 m9 b" _/ G' d    如果真要回到过去，我宁可放弃本来就无可留恋的这一切。

    甜过了，还留恋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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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1 u5 [: g) }& h- d    对我而言：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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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5 B) ^5 I& t9 I# G    阳光明媚，绿荫婆娑。

    蜜蜂、蝴蝶、清风、流水、小女孩的笑声、遥远天边传来的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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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l0 C% ?9 T" H+ S% ~( m( r    我坐在轮椅上，倾听着这夏天里所有的自然乐章。

    老赵就坐在我身边的石凳上，沐浴在灿烂的朝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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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向党校请了两周的病假。有干妈在这，他本可以回去上课的，但无论干妈如何说，他都坚持最少再陪我一周。

    当干妈单独照看我时，说了很多老赵的好话。

8 x6 [+ F; v, _: k' d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报以微笑。

    只是我的心中，除了一份浓浓的甜蜜，还伴随着另一种自责与恐惧。

    他对我的好，我能如何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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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G+ b7 T: T3 D; X8 \! i8 q    我害怕失去他，我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快乐，却不希望他离开自己，不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的女人，这是一种何等龌龊的自私？

    我应该怎么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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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那天回去相亲的事情，老赵自始自终只字未提。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

    此刻，他微笑地看着我，明媚的阳光下，那一付灿烂的笑容，让我甜到哀伤……

. R0 x" ]) _  y9 I: ^    死何所惧？

    这种去留两难的徘徊，比死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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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L, f" a& D3 x+ f    或许阳光确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驱散心中的阴霾，我叹过一口气，便不愿意再想那个问题了。

$ U& g: H  ~$ i    手机的音乐铃声响了，是我的电话。

    老赵帮我接听了，告诉我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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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Z1 U+ i* c  o% q: x; P    我皱皱眉，一时想不到会是谁的电话。

    我接过来一听，原来是梁阿姨打电话来，她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想叫我上她们家去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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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A0 V. _; x  v5 b8 K# D    周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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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8 `. }( l5 T9 N0 b% p$ o3 _    我昏迷了三天时间，总感觉被人偷走了那三天的时光，对那三天里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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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看着我，意思是询问我答不答应。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宁可那天没有答应梁阿姨去她家做客。

1 D. G& e# N: u, m; v# k    所以，我用很坚决的眼神看着老赵，摇头。

' c9 O! P  M  f: o# j    老赵把我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替我婉拒了。

    挂了电话后，老赵对我笑笑：“想不想听笛子？”

    我略觉诧异地看着他，点点头。

9 k% q9 p1 Q4 o- Q    他从旁边的一丛竹子中选了几片干净的竹叶，清了清嗓子，然后吹了起来。

* W1 x" ?* G' d) h    一曲《情深谊长》缓缓地流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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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让人吃惊了！他居然还会吹叶笛？

    见到我睁大双眼一付难以置信的样子，他眼角都飞起来了，一边吹一边挑动他的眼眉毛，还不时冲我眨眨眼……

    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啊……啊……红军是咱们的亲兄弟，长征不怕路途遥……

* Q# ~- r0 K/ ]0 u( }8 s" K    听着他吹出柔美的音色，我不禁在心里跟随着他唱起了这首歌，又忍不住笑着凝视他那可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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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 n9 p: ]) m. R) ]: `4 X    “小坏蛋，喜欢不喜欢？”一曲奏完，他乐呵呵地问我。

2 F$ {5 b, h1 V6 B& H5 {1 P$ R2 f    我的笑无声，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眼神里那份近乎崇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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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过他手里的竹叶，翻过来翻过去都想不明白：一片小小的竹叶，连个孔也没有，却能吹出这么美的曲子。看着他笑容可掬的样子，我也把叶子放到唇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吹了几下，结果除了嘶嘶声，啥都没，就好像被拔了气门芯的轮胎，扑哧扑哧直往外撒气。

   
他顿时大笑起来，然后把叶子拿过去，笑呵呵地说：“傻瓜，这个得学才会，我可是学了很久才能吹这首曲子的，而且大夫说你肺部的损伤还没好，学不了这个东西，以后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再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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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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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与狗（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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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Y% b$ @" t# t; D$ R& r: y    人有下辈子吗？

% X" \" G; P2 _9 d, b    如果我现在离开这个人世，能不能约定下辈子和你一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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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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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让我彻底驱散梦里留下来的那几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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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F, l" x2 L8 f    午睡过后，醒来。老赵不在房间里，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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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很想见到他，可以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能在他身边就行。

, d, }1 Q) o+ y) r    转而想起早晨他吹叶笛给我听的情形，还有他那句“小坏蛋”，又忍不住开心起来。

    两位护士进来打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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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J. F. a2 S  t! \4 M) X    唉，我可怜的手背，又得挨一针……

, O3 t0 X# Q2 t. Y( L    整个套针也不大方便，只好一天挨两针了。

5 [6 s* ^% V; `" v: C  s( s! v    其中一位鹅蛋脸姑娘用很甜的声音告诉我，她们即将参加备战比赛，其中有一项是蒙着薄纱眼罩进行静脉注射，这次注射就当作是一次练习，问我答应不答应。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答应吗？再看看那副眼罩，好像不算很碍事的样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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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6 r3 \6 P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干妈也看得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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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v) w: S- W    “哎哟，不好意思，没扎准。”那个练习者一脸的歉意。

5 J: X! T0 b9 q; H, ^8 e/ @4 ~5 E: G    没事。我笑笑。

    “真对不起，又偏了一点点。”语调有些紧张。

    不……不要紧，我相信你。我顶得住。

% ^  ~& N0 R3 @/ m; `    “又偏了，要不换只手吧？”她抹了一把汗。

; i5 v/ n: w- h$ V. P    嗯……我感觉自己脸上可能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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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v0 p* b; a8 ^' F    “呃……很抱歉，还是下次再练习吧。”当扮演东方不败的那个姑娘再次扎偏时，鹅蛋脸姑娘也顶不住了：“她还是太紧张了些，得锻炼锻炼才行，谢谢你了啊。”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心说：没事，没把我扎成筛子，我已经很感激你们了……

    她们摘下眼罩帮我扎好针后，又表示过歉意，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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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马检查一下针孔，看看有没有在飙血……
9 N) a; H6 q. P$ Z+ C  q2 S
- h' m# j2 P) M9 f# [    干妈走上来，拿过我的手，轻轻地揉着，看着我直笑：“算了，下次还是别让她们试针了，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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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咧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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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格子T恤、理着个短发的胖子提着袋水果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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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好些了吗？”他微笑着跟干妈点点头，然后对我说。

! ^3 b% U' K7 l    当他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老赵，压根儿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老赵的战友——贺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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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面子可真够大的。我对他点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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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连忙解释，告诉他我目前的状况，又去找杯子给他接水倒茶。

    他向干妈做了自我介绍，于是，我知道了他的名字：贺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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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确实有点鼎的味，够份量。我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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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老赵不一样，老赵话不多，有一句说一句。他则显得比较通于世故，能说会道，而且言语幽默，不时逗得我们发笑。

7 n' j) N/ v. @: G. s4 s1 G    感觉他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

    粗看起来，他跟老赵还确实有好些相似的地方。同样是平头短发，同样是胖子，同样都是U熊。

   
老赵一米八的个子，他大概是一米七五左右。皮肤比老赵白一点，人显得胖点。老赵粗眉大眼，看上去有一种憨厚老实但是神勇的精气神；他的眉毛粗而不浓，眼睛也还算大，看上去胖墩墩的有些可爱，但多了一丝世故老到的气味。

. t) T; m& _- V    我不否认：他在衣着打扮上要比老赵来得更鲜亮，更显得年轻、精神。

    他一边跟干妈聊，一边不时地转过脸来看我。

    这一聊，就聊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他看看表，跟干妈说他有事得走了然后走到我床边，握着我的手温和地笑笑：“小周，我走了，你好好养病，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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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2 J1 ]3 y" b( a0 x    我回之一笑，点头。

    他放开我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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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把他送到门外。回头说这姓贺的人挺不错。

    只是我确实奇怪为什么他会来看我，即便是作为老赵的同事，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卖这个人情给我啊，那他是对老赵有所求？

    傍晚，老赵过来了，让干妈下去吃饭。

* p. C2 g2 B9 l1 |    老赵见我精神不错，笑眯眯问：“今天有人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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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3 Z1 c1 n- U* a" Q    我在本子上写“贺云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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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k6 d( [; \) U& g) u9 s% f    老赵有些讶异：“小六怎么来了？”

! m) N5 b7 ~9 }& y8 j    又问他来做什么，待了多久。我一一用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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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T8 g* K$ r( T- P    老赵接过本子，又问：“他没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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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A' E1 F' m4 j0 S    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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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C; p' [) N) h+ J4 P2 l    他没再说什么，顺手翻了翻本子，脸上露出笑容，却又突然伸出手来，在我脑瓜上轻轻敲了一记：“小坏蛋，你写这个干啥？”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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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瞥了一眼，不禁窘笑。

    这两天他走开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就在纸上乱涂乱画，不知不觉在上边写满了他的名字……

    看着他在边上削梨子，心里暖暖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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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说你病情好得比预期要快些，应该能提前出院。”他把削好的梨子递给我，准备再削一个。

    我拉着他，在梨子上做了一下比划。他明白了，却又摇摇头笑：“老人们常说，吃梨的时候不能分着吃，我就再削一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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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R7 `( I: [. R: ~, }$ s. R3 z    我乐了：行，那就不分离吧！

8 h4 B$ S5 G, [/ `5 e9 k+ ~    奇怪，这梨真甜！甜到心里边去了，嘿嘿嘿嘿~~~~~~

0 P8 P* z+ I* ]    他一边削梨，一边笑着看了我两眼，说：“偷偷摸摸乐啥？”

    我也不回答，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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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水果之后，他告诉我，所里边知道我住院的事了，指导员和我们警长老黄准备明天过来看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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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 n$ f: G0 q    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梦，心里有些不知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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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c. g: d) h- N' {    “在房里躺了一下午，对身体不大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老赵看着我。

; _( l( O8 V! ^0 X/ z. [( s1 f    我高兴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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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轮椅推过来，我摇摇头，看着他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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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6 m8 J6 ]7 U( c4 g9 D1 V0 _    他莫名其妙：“你要自己走？”看到我又摇头，他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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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背你？”他睁大眼睛。
+ T5 o! P. T4 {; U8 _
# @! X- j7 V0 ^" f1 S1 v' S. [2 a; e    我笑嘻嘻地用力点头。

    “这像话吗？有轮椅不坐让我背着？”他一脸的为难。

    我干脆伸出两支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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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R9 h9 r+ F  E: ]    “好吧，你个坏蛋！”他无可奈何，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背过身去。

9 x6 I- R) d, C4 b' d, D2 l5 ~. u  x$ t    我乐不可支，趴到他背上，轻轻搂着他的脖子，把脸靠到他耳朵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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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O7 S, {  q  j% \2 l" D    他站了起来，然后用手在我屁股后边用力拍了两下，呵呵地笑：“猪八戒背媳妇，走喽！”

/ Z6 z$ f! a% X6 g- x" F( W; P    啊？为了占便宜，连自己也一块骂上了？

2 x) y* ]) g: M8 V" }2 n& S    我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张嘴轻轻咬住他那肥厚的耳垂。

    “可不兴咬人啊！”他怕痒，赶紧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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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让你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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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
* j4 Y6 [2 K: [5 i* _    三十

    “明天我回家一趟，后天回来。”他背着我，穿过病友们和医生、护士们诧异的眼光，来到楼下的小公园中。

* T& N# {2 {5 x: A% X- {3 O, G    我没吱声。他是回去看母亲呢，还是回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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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I' x7 _: n6 ]    其实不管是哪个原因，我都没有反对的理由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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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如不去想，好好地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3 D' ^9 B' t3 {想到这，我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静静看着他那夕阳下金黄色的侧脸，努力将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地烙印到自己的心底里，却发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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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过脸来看看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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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光很柔和，对我总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

6 N$ S# h7 a3 n7 U* ^    我往他耳朵里轻轻呵了口气，他打了一个激灵，笑骂道：“小坏蛋！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赶紧下来吧！”

% Z% z. O& Y" O    我哧哧直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果能和你一起，纵使是永夜又何妨！

+ A" S# o, M1 H7 F; B7 G    我们找了个长椅子坐下来。

: M9 h, s4 _) e; w. H    他看了看西边灿烂的锦霞，又看看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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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6 p$ {$ q! p8 u    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很甜蜜……

5 r3 u& n4 F1 K4 h2 [    周六。

! @2 B4 l* P- P6 c3 L4 q, S$ U    上午十一点。
1 A, v# @. q3 |. z7 `: |1 k3 P# i& X
6 Y' K9 u: ~4 H4 x$ J    刚打完吊滴，干妈在一边看杂志，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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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陪着指导员、警长老黄进来了，后边还有个老陶，手里拎着个果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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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帮着招呼他们坐下，又是洗水果，又是倒茶水，老赵也和她一块忙活了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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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y7 E! J$ I" X; b# P5 \    在这个场合下见到指导员，到底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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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7 B, j" h/ R' Y指导员已经听老赵给他讲过我的病情了，见到我精神还好，对警长呵呵一笑，说：“我们的小周是不是想家了？过几天端午节，如果没太大问题的话，干脆接他回去过算了。”

* K) K. u0 P1 `8 S* {( P4 p& d1 v    警长点点头：“那就让老赵跟大夫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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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D/ R% i9 q; }4 c2 K    老赵在一边笑笑。

) ?* g: ]6 Z2 h5 C7 H4 B' X    老陶坐到床边捉狎地看着我笑：“小周，这里有没有哪几个护士看上你啊？整两个带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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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假装生气，瞪了他一眼。他明明知道我无法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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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9 S$ s) D5 d8 _9 x# j2 M   
“这下可好了，小周成了锯嘴的葫芦，幸亏是我跟过来，要是郭子来的话，还保不定他要怎么损你！嘿嘿嘿嘿~~~~~那时你想还嘴都还不了，怕是要憋成只小乌龟了。”他无视我瞪他的眼色，呵呵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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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都笑了。死老陶，回去再收拾你丫挺的！这些人哪是来看病的，简直是来要我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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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Q+ \! z% X    快十二点时，他们回去了，老赵也一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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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他告诉干妈，小邱晚点会过来代他照顾我，晚上就不用她在这边守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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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l# B5 p- v1 F    看着刚才热热闹闹的房间里，重归两个人的清冷，心里不免感叹……

, \/ ]4 V* Z. ]3 g5 ?    下午三点左右，强子和那两只黄鼠狼来了。

6 ^" c/ x* \; {. e* `* H    强子和阿德照例跟我干妈寒喧了一阵，刘打听则是跟她拉起了家常，不一会就聊到一块去了。

# [- x6 }8 ~) T" M+ N" |    也好，省得跟我吱喳。

    “咦？赵哥不在吗？”强子问起。

- I" |/ G0 n; [& S. o# H    我正准备用本子回答，刘打听却告诉他：“赵哥应该是回家去了。”

    奇怪！我还没说，干妈也没告诉他，他怎么就知道了？

0 ?1 l9 F% [4 }0 V) V! [    也好，省了我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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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A% {5 O7 l$ u8 {    闲扯了一阵之后，他们也打道回府了。

; X1 L1 ]9 g9 n( X: i# r) T; V    干妈送他们下楼回来，笑着跟我说：“你那个姓刘的朋友挺有意思的，嘴巴特别能说。”

  q% F# o4 @- y; o4 l7 P    我忍不住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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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P. s- H    “他好像跟小赵挺熟，刚才还问了不少他的事。”

8 o2 k. D# p9 V9 Q' B1 u    他的臭毛病我早就知道了，死性不改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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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6 P9 J/ `: N8 T) i    晚上，小邱来了。

% n  ?$ ^( N! r7 b# o- ~  t    他是张营长给叫来的，这让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干妈走了之后，我心里一动，想起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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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小邱叫到床边坐下，然后让他给我说说我病倒之后的那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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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我，只是很神秘地笑，一个字也不说。

; T+ t) m7 ^4 n* M; d  [2 I: S* H% V    他别是被狂犬咬了吧？我看着他那样心里有点郁闷。

    “周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首长了？”他狡黠地看着我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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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他怎么好像知道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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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他的脸。他的双眼满是笑意，没别的东西。

    半晌，我在本子上写：为啥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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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 q& O6 F+ `! p    “你喜欢首长，我看出来了，”他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不承认的话，我就不说了。”

    坏蛋！简直比小张那丫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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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V/ D' \! b' O  i) m    “其实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我们是同样的人。”他很肯定地说。

    我的心时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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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1 `0 d6 p. B! M: p    同样的人？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兔子？难道他也喜欢上老赵了？

    我又惊又疑地盯着他。

. @  k9 o# h) W: e, B    他笑了笑，说：“我也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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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6 Z% ]  y  j+ X2 B; F    虽然他在前边做了点铺垫，但我还是吓了一跳，心说：这家伙胆大心细脸皮厚，是做销售的好材料，当兵亏了！

  X! Y* z9 K* d* V4 X' r   
不过心里边好像有了一种别的感觉。一直以来，虽然早就听说过同性恋这回事，知道有这么些人存在着，但从来也没往这方面去想，甚至自己喜欢老赵，也觉得是很偶然的一种事情。如果不是碰上老赵，我想我还是会选择再找个女孩子的。

    现在突然蹦出他这么个地下党员来搞接头暗号，我真有点傻了。

    他看到我很吃惊的样子，又用一副很老油条的神色笑：“敢情你是刚进圈子的吧？”

    进个屁！老子可是很单纯的！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恼火，好像他把我拉进圈子就像往我身上泼了脏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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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想起老赵酒醉那晚我对他干的事，不禁心下发虚：我算哪门子的单纯啊？

4 u: f) i" E! p* }$ H9 @5 X( w9 B* _    好吧，我是坏蛋！我无可奈何，点点头。

    “你们相爱多久了？”他眼里闪烁着三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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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R, t6 C3 B5 H% W4 m/ K    虽然听着有点别扭，但心里还是感觉挺甜蜜的。
! {& b8 G4 x7 h. ~. x9 M  ?
    想了想，不无酸意地在本子上写了仨字：单相思。

, Q! z' m" j! x+ j7 y  J    “单相思？你单恋他？”到他有些惊讶了。

0 c# ?8 w! E' |# H    我犹豫着点点头。

1 T) ?" @  V7 f8 G  E' e) B    “不，”他想了想，很肯定地说：“据我观察，首长对你还是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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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d- C( f) M3 C" x  X啊？真的？虽然他有时对我也挺亲昵的，会叫我小坏蛋，会喊我媳妇，但我一直不敢往那方面去奢望。他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其实挺知足的，真的。虽然我确实很想很想跟老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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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H4 v0 P* N- F6 v+ A   
“我是周一早上跟着营长过来的，那时候，你还昏迷着，我们一进门，就看到你躺在床上，左手吊着药水，右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放，嘴里还不时地冒出老赵两个字，而他则是不停地拿干毛巾给你擦汗。他的动作很轻，温柔得就好像是情侣在给对方擦眼泪。从他的神色看得出来，他非常地在意你，那种体贴入微的细致，绝对不是同事之间能有的，所以我敢肯定，首长对你也是有感觉的。”他看着我，眼里划过一丝羡慕。

8 A1 d( x- W1 ^! \( ]2 r+ p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很是不知所措，但更多的，则是感动和甜蜜。

    难怪这小子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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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U1 `. y- Y3 m    难怪那天张营长看我的眼神这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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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在梦里说的话全让他们给听去了。

    那老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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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一）

9 O* ^% i/ L4 ?# N, z    他知道我爱他吗？

4 R# k, r9 ]! ]' A8 `! ?    我心里忐忑不安，老赵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对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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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梦里究竟还说了些什么？

    以后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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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乱如麻……

   
$ X+ j2 ^. P: B- C7 B# l% I4 S! N; i+ H“从他和营长之间的谈话我了解到，他前一宿都没有合过眼。你的病情时好时坏，烧刚退下去，一会又上来，反复折腾了好多次，还不停地说胡话、又哭又喊。”这家伙讲着讲着就坏笑起来。

    奶奶的！我脸上有点烧，八成又红了。

    “还有，营长派车去接你们来医院时，你一直跟只猴似的，死死拽着他，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他竟然大笑。

    崩溃！无地自容了我……

    太没面子了！

    我悻悻然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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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9 r# j; x    “嘿嘿嘿嘿~~~~~~你不是想知道这些吗？我说了你又不开心，要不我就不说了？”他幸灾乐祸地瞄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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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想拿脚踹他！怎么现在部队里净是些没有正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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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Q  p0 j' W2 i! A: v   
“我来了之后，营长让他去休息，他也不肯，而且你还一直抓住他的手不放。后来你又再一次发烧说胡话，他不停地帮你抹汗，那会你的头发浸得透湿，他又用手帮你梳理额头，慢慢地，你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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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声音轻下去了，好像老赵看护的人不是我，成了他似的。

    小邱紧紧地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那几天我感觉得出来，首长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很值得你爱，不瞒你说，我也很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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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眼看了看他，心想：我也知道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是……我们能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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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低落，拿起我的右手，轻轻地说：“我们这种人很痛苦，不像他们异性恋，有自己喜欢的人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去追求、表白，纵使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也无法像他们那样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手牵手，做一些拥抱和亲嘴的亲昵举动。而且还要偷偷摸摸地过地下生活，生怕被自己的同事知道，生怕被朋友知道，生怕被亲人知道……”

/ ^8 Y' z2 {2 n. {, q2 S    一瞬间，我被他的话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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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9 M2 |1 c+ r    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让我起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说的就是我和老赵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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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在他清秀的脸上，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种饱含沧桑的感觉。

    他明明只有二十岁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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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人。你长得这么帅，我也比不过你。不过，如果你不争取，那我有可能会采取行动的，毕竟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他的颓废眨眼不见了，又换了一副狡黠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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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人？听着倒是怪舒服的。但他如何能算是我的人……

    我倒不在意他的威胁，但是对他刚才的那付神态倒是有了点好奇，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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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在本子上写：说说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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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2 e) a0 `% f1 s! i# Y- \    他笑着摇头：“我的那些个破事也没啥好说的，还不是跟大多数同类一样，第一次就整个死去活来。现在看开了，也从一些朋友的故事里明白了许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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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L% I7 d8 D; s8 B. a    这家伙的言论倒是让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 j5 l3 i. Y; v5 d    “你们相互之间表白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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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8 }) `7 v) H5 K    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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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有过那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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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本子上写：什么那个？

    “做爱啊。”他狡猾地笑着。

: P( w( z" j: G# U& m6 @* a    我分明看到大大的“”俩字在他脑门上光芒万丈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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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问的，简直让人无语。也太直接了吧？

! r& D, d% z/ V& a    我皱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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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9 ^1 X' d1 ]" F# V    “噢。”他表情略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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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 {# Q* r, X* X    严重无语。这丫失望个啥？

    “首长应该是个挺强的小攻。”他沉吟了一下。

: E9 t) g. a' d4 R. O0 ]$ u" p    啥叫小攻？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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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做爱时，干爷们那事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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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d+ e9 t& g4 x    我彻底崩溃了……

    他跟郭子有得一拼！这种人我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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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P2 P  j) v( s# Q    “首长那话儿应该挺雄伟壮观的……”

; T7 c4 L! k% B+ e4 R8 P& z9 I$ T    操！他越说越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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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在本子上写：换话题！

    “啊？想不到你还挺甲醇的……”他哧哧地直笑，一付贼眉鼠眼的样。

    唉！都是些啥人啊！

8 u3 h- ~$ o0 H, v! k) o    还好，他没继续下去，只是给我讲起了这个圈子的一些常识，跟我说什么是熊，什么是猴，什么是狒狒，什么叫直人，什么叫MB，什么叫LES……

6 ?7 x1 s2 b& `& k. f1 I" ~+ N7 t6 w    所以，当年真正带我进圈子的人，就是这个家伙！
: H& o6 u! t( L  b" Q/ _
( D  p+ K2 W$ D& O7 L5 V    说起熊，我一直都这么形容老赵的，没想到同志圈子里早就有这么个称呼，拿来用在老赵身上真是太贴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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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n7 r. Q( l2 l    找机会俩人把这层纸捅了吧，省得将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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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临睡前说的一句话，也是让我整晚没能睡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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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2 J' D! y/ j# a+ Z    真的要说吗？万一……

    转而回忆起梦中老赵离我而去时那一种痛彻心肺的感觉，我又觉确实有必要。

) n+ t5 B4 F7 I    说还是不说？什么时候说？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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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这个，我的手心脚心全在冒汗。

( A" t  @  J# b$ f3 L# ]    该死的家伙，害我睡不着，他自己倒是睡得挺香的！

5 U+ U+ L& g4 R7 \# j$ t9 L0 t    周日。下午四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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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云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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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进来的时候，小邱的眼光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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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贺进来之后，对小邱微笑着点点头，小邱脸上立马灿烂地开放成了一朵鲜花，端茶洗水果地招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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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r# v4 c1 Q3 m/ n; J5 e    哈哈，这可有戏看了。他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老贺放下手中的水果，坐定在我边上，笑着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还以笑容，在本子上写：好多了，谢谢！
7 r# N9 Q0 ]8 P, I9 T3 P
   
" @8 [: w$ J' p: i( Z其实今天早晨我还试着在房间里走了走，已经能自己慢慢走了，躺了这么多天，两条腿不免有些发虚。嗓子仍旧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大夫说是伤了肺部元气，还要继续调养，但情况比预期要来得好，估计提前出院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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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邱的脸皮比我想像中的要厚得多。他削好苹果后递给老贺，老贺刚要把苹果递给我，小邱就连忙说：“大夫说他暂时不能吃苹果，只能吃梨子，我再给他削个梨子，这个苹果你吃吧。”

    老贺只好收回去。

    小邱对我笑笑。我瞪了他一眼：大话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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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Y  W9 v/ B" C% ]    三个人吃过水果后，老贺问我：“今天天气不错的，你下过楼没有？”

    小邱抢着说：“没有，他在房里呆了一天了。”

  Q! b# B4 U' |    “你现在能走吗？”老贺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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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B, D" |$ S" m" o- \/ m& r    小邱又抢着说：“能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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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贺笑了笑：“要不我们下去坐坐？”

4 d9 h9 y- p2 U, K, {2 k: H* J: A    小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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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语了我。这丫完全当我透明啊？典型的见色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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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V$ }/ q, q, f$ Y; }. i    知道啥叫电灯泡吗？我现在就在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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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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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 i8 v2 I; I    算，也好，省了我的表情。

    “那走吧，”老贺看了看我，说：“要不我背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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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Y* f4 n: a    小邱眼睛都大了。

! U2 e. J/ M. v  _/ F    我非常怀疑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在对老贺说：不如你背我吧！让他自己走下去。

    虽然有点感动于老贺的体贴，但我可不想和他靠得这么近，而且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背上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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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b1 M' \    如果是老赵的话，我自然答应的。

' [5 ~  W/ z* H" U    嗯~~~~~~不光答应，嘿嘿嘿嘿……

) i; U6 j$ e9 f4 ^7 v    提到老赵，忍不住有些想他了，不知他现在在干嘛。

    老贺见我摇头，也不坚持，和小邱两个人稍作搀扶，让我慢慢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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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门边，门吱呀一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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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U! ]6 N* e, ?1 ~    曹操出现了！
　

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二）
    三十二

    当老贺看到老赵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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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也感觉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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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 d4 n% n4 R/ a6 |, V/ L    小邱眼神闪烁地看着这两人。

& Q# z6 M6 u2 }+ ]4 t0 e& W    我除了意外、开心，只想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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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老赵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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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贺点头，低声回应：“嗯，班长……”

$ O$ T* k- g( J1 _6 u    但是神色间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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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不光是小邱那只敏感的狐狸，连我都很清晰地感觉出来：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和上次两人见面时的感觉相差这么远？难道他们之间有些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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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是，我能肯定。

    “我们正想陪周哥下去散散步，您要不要一块去走走？”小邱的话驱散了房间里那一点微妙的尴尬。

    老赵看了我一眼，笑着点头。

. b+ `. r2 o( h: X3 E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好像老赵就是温暖明亮的阳光，每次出现，对我都能注入一份新的生命力量。

" r+ N4 k2 o2 ^, u. K- n) ~    小邱瞄了瞄我，狡黠地笑笑，又对老赵说：“要不，首长您来扶周哥一把？我去跟护士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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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老赵点头，他就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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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E- M( i  }    这家伙真鬼！

1 j3 X; V4 n* z) K; A+ p    老赵走上来轻轻挽着我的手，我自然而然地往他身上挨过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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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还能自己走的，不像前几天那样两腿虚得不行，只是可能已经习惯了对老赵的那一点依赖感，所以下意识就把身子往他那边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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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l# S0 C6 q- o1 Z    老贺在老赵刚进来那会已经放开了我的手，也就由得老赵一个人搀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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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到老赵身上那一阵淡淡的阳刚气味，我心里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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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子，你那边不忙吗？”老赵对老贺说。

6 B, l, h. m1 w/ |    “啊？哦，不太忙。”老贺好像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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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H1 c* L1 p8 l    “听小川说，你前两天来过一趟，”老赵微微停顿一下，接着说：“怎么不给我个电话？”

    “噢，我上次是听老五提到小周的事，又刚好路过这边，就上来看看他，想着只坐一会，”老贺微笑着说：“我以为你会在的，后来见你没过来，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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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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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s; h. R% H1 u    我们走到一楼外廊时，小邱才从后边的楼上“噔噔噔”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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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W1 b) ^( m$ k; H现在是六月份了，市区应该有些热，这边仍然清凉一片。五点多的太阳也不晒，所以不少病人都在这个时候出来散步。我们走在树荫底下，树上有几个鸟儿在叫，风很轻地吹拂，感觉真舒服。

    “有小七的消息吗？”老赵问。

    “他去了南方，好像是在广东的某个城市吧。”老贺想了想，回答。

0 {" e8 j) T, m5 S7 p7 T    小七？如果说一个班十二个人，那他们岂不是还有个十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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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e8 c    不知怎么地，虽然他们有相互交谈，但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是我多心了吗？

- X5 j9 g: j8 `0 r6 n! G0 B( D- S    小邱也不插话，只是偶尔看我一眼，但大多数时候，我知道他是在看老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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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走了一会，老贺说：“我们坐下来歇歇吧，小周估计也累了。”

5 N: A# V' D6 B) `8 w* b    确实有点。虽然挽着老赵的手在走，但总归不好意思当着他俩的面跟老赵挨得太近，所以大部分路还是自己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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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老赵，他对我笑笑：“嗯，休息一会吧。”

5 X0 M$ R' z6 \" [    我们在小道边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小邱从肩上挎着的军包里掏出几个桔子拿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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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1 c$ w+ W    这家伙想得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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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P- s) x& Y' K, `    不一会，老贺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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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X1 j2 C  ^0 K6 T+ i    听完电话，老贺对我们说：“班长，我有事要先走了，小周，下次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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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你去忙你的吧。”老赵应道。我则是对他笑笑，表示感谢。

/ J* G, G2 M8 I2 g! a5 d* ]    老贺走出一小段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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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首长，周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也该回部队了。”小邱站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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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 D  ~# u- e0 \    “嗯，辛苦你了，小邱。”老赵笑着摆摆手。

: L; C- R- e; [    小邱朝他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往老贺那边追了上去，中间还回头看了我一眼，远远使了个眼色。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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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1 l% M7 G7 |; s( ]    看着他们离开视线，我才光明正大地望着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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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2 A; c; u; E4 s5 z* o    “这样看我干嘛？”老赵被我凝视他的眼神逗乐了。

" _) I/ D& }1 d; q3 e& g5 A    见他开心地笑了，我的心情也不禁跟着欢畅起来。

2 j9 f# |) H  Z8 d    一天一夜没见你了，自然是想你了呗！我心说。

! W* ?$ p& X( H: q& D    太阳快下到西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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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D  B2 Y, I' p$ z    老赵对我说：“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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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w4 s4 s+ J& E  i/ j    我点点头。想了想，笑着对他伸出两只手。

    他一下没明白过来。

  P4 b$ ^( r' p    “背我。”我做出这两个字的口形，然后比划了一下。

" ^0 t/ F* k5 B- V    “啊？又要我背你？不行，自己走。”他呵呵一笑轻轻拍开我的两只手。

    唉！遇人不淑哇！

4 E# w; V, S) j  u, H  z    这家伙真不如老贺体贴人……

    好吧，那就走吧。

    故意皱着眉走得东倒西歪，嘿嘿~~~~~~这招我好像不久前曾经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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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T; C' Z- e- I$ a1 J6 ~    “叭！”忽然屁股上挨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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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 c1 @4 N; Q9 i8 h  S    “哼！又给我装！”他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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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P/ `) z! U    接下来，我就趴在他背上了。

- n& f# N( U! \2 J  k/ f    “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做演员啊？”他挖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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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6 m: j* w' m! x  z    我也想啊，可人家没发现我这一未来大明星。我哧哧地笑。

    我把脸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

7 d6 m- H8 B; ]' K& \    “可不许又咬人耳朵啊！”他把脸稍稍偏开。

    啊？他怎么知道我想干嘛？

    我贼心不死，看着他憨厚而刚毅的脸，心里一阵悸动，忍不住飞快地在他胖胖的脸上亲了一下……

/ B" ~- B9 B' r: v, T! w    “啊？小坏蛋！又耍流氓！”他又好气又好笑，反手在我屁股上使劲拍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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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C. U6 A6 ^; x6 L    嘿嘿嘿嘿~~~~~我的心还在怦怦地使劲跳着，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美满和甜蜜……

0 O" i$ c7 J9 K) p# I! S) {$ V    回到病房，干妈正在房里看书。

    老赵跟干妈打了声招呼，把我放到床上。

6 c1 z2 m; a! G( @  w0 O    “小赵，今晚就让我来陪小川吧，你这段时间也够累的。”干妈看了看老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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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5 K' E' O, Q    老赵笑笑：“不累，您还是明天过来吧，晚上由我照顾小川比较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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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赞同他的意见，又想了想，也就不再坚持。

    临走时，她又看了我一眼，对老赵说：“那我走了，小川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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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G5 F: R! ]. Q+ Z$ P    老赵笑着点点头：“好的，阿姨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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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送她出去。
　

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三）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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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在床上翻着课本，老赵则坐在床边看书，不时做着笔记。

  v' _8 S: J; @# I+ D    党校的培训课结束后还要考核，而这些书的内容枯燥得我真想甩出窗外去，亏他看得进。

   
; q" O+ Z) x: \5 O$ j几次想把书扔掉，但一看到他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一暖，那股烦躁就消散了一大半。再说了，我们从所里来党校上课已经一个月了，课也落下不少，再不复习，回到所里还不给指导员他们笑话呀！

# O. ]+ J( g+ {* ~0 j    唉……烦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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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老赵背上长了眼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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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j1 T$ W: b    我看了看他，又把书拿起来接着读。

5 ?" F/ E" D1 O& X9 G' V7 \& I7 G    耐着性子又读了半个多小时，实在顶不住了，把手里的书往床头一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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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s) Z5 o# ^9 \7 s) f+ P3 i9 ^    早几年我看书也是一目十行的，现在眼睛盯着书，心里却老会去想别的东西，半天也没看几行，要不看了后边前边就忘了。

5 h1 d  ?- u$ W    心静不下来了。

0 E' A2 S9 a$ J$ q    “你要是累了就躺一会吧。”老赵放下书，转过身来。

6 m2 I4 q" ?9 v    我赶紧在本子上写：陪我说说话吧。

    “说啥？”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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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 D6 @) K! Q( v5 y9 N    想起前一晚小邱对我说的话，心里琢磨着自己和老赵的关系，到底他如何看待自己？

    总觉得不知道能怎么做……

  ]+ [# y+ n$ k) W7 m    只好厚着脸皮在本子上写：老赵，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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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问起这个？”他还是莫名其妙。

' k, o/ B: J  y" f8 G* F    你说吧，不管好的坏的。我写到。

" x5 o2 V+ f- m    他觉得我古古怪怪的，想了想：“你嘛，小器，心眼多，又爱哭鼻子，还……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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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一边说一边笑的，就知道他准没好话，不等他说完，我就扔下本子扑上去挠他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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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_% k& ]8 b! D9 s- D9 e0 V    他一边抓住我的手，一边看着我笑：“是你自己让我好坏都说的，现在又不让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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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I* L; H9 ]$ {    那也没让你这么损我呀。我瞪了他一眼，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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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k0 V4 F( b, ^* t    他乐呵呵地看着我，那样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就算他说我好又能怎么样？这层纸还真不好捅！搞不好他对我并不是小邱所说的那样，那时就没法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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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s" H/ o: A    “好吧，我们的小周帅哥温柔体贴，善良可爱……”他边说边眯着眼睛对我笑。

+ W. ?: j1 Q& D3 X0 V- g7 F    我听着怎么这么肉麻啊？是在说反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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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8 N" o7 ~    手被他抓住了，还有嘴巴，照着他的肩膀就咬一口！

    “啊哟？你这个小坏蛋！又咬人了。”他急忙笑着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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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L5 ^9 W; Y- a  |0 g* |) G4 A    其实他肩膀上皮粗肉厚的，我也没用力咬，只是装装样子，所以根本没咬进去。

! R  g% F' w0 p. [) P: m, H    两个人对望着笑了一阵，我反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好像有些发烫，赶紧拿起书挡住脸，假装认真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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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Y" z& C$ ^, E    老赵见我安静下来，便笑了笑，也继续看他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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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a- ^! ]& B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下叹了口气：实在是心虚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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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a$ f; @    又到周一。

8 [) i% I8 L0 D. l    白天，老赵还是回党校上课去了。

7 r& H8 C! ~9 e+ U    因为我告诉他这几天我已经基本上能自由行动，不需要他总在身边照顾着，另外，我们的课不能落下太多，要不补都来不及。

5 ?7 ?; Y. b/ ?    他也没再坚持，只说晚上还会过来看我。

    因为过两天是端午节，干妈找过大夫，大夫说我康复得比较理想，同意了后天给我办出院手续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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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一开，那个鹅蛋脸护士带着甜甜的笑容进来了。

) H; q" W; ?) @. a8 X, a, x# j    我看见她的笑容心里就有点发毛，但看到她没有拿那个蒙眼的纱罩，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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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O, \' A3 s    “周帅哥，过两天回去过节啊？”她一边准备药水和针头，一边笑着问我。

2 g5 E# c9 T9 W7 O0 ?- L1 v$ J    我点点头，笑笑，在本子上写：以后有空的话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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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只是别再让人背着进来了。”她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她八成是刚吃了芥辣，说话这么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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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8 d% U9 L6 D/ m. l' r% s2 @    她帮我扎好针，调试过针水后对我笑笑，这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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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说：“川子，你觉着刚才那姑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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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怎么样？我莫名其妙。

    但还是在本子上写：漂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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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笑着说：“对她有没有感觉？”

    我心里一跳：干嘛问得这么古怪？难道你想我讨她做媳妇？拉倒吧，就算我不能跟老赵在一起，我也不想讨个护士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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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笑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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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4 N, I) u4 P. s7 b    干妈神色有点古怪，也没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吊瓶里的药水量，就在我边上坐了下来。

   
“自打你跟晓燕分手之后，就一直没带过女孩子上咱家来，妈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交上女朋友，如果有的话，等你病好了，就带家来让我和你爸瞧瞧吧。”她看着我的脸，轻轻地说着。

    有点不对味。

" V, U. e' {# U' S4 Z# M    看她的神色和语气，让我有点疑心。以前她可从来不管我和哪个姑娘如何如何的，可今天她不光眼色有些古怪，说出来的话也怪怪的。

    是我讲什么梦话了？不对啊，这些天来，我就算是想讲梦话也讲不了，她也不可能听得见啊？

    难道她感觉出了些什么？我心里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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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2 ]' h2 J' {$ L    幸亏她没再说什么，又坐下来看她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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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8 c! d4 i* n6 h3 t+ Q    傍晚，老赵过来了。

% G4 q6 x& a3 p! @    干妈告诉他，大夫已经同意过两天让我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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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H. S5 Y  V! n    老赵听完便给张营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到时安排辆车送我们回去。

9 [% \3 W5 N8 k    端午节到了。

- J& g9 L; Z& N# a" r8 G1 ?    上午十点半左右，最后的一瓶药水刚打完，我们仨就收拾好行李，下去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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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到医院大门时，车子来了。

6 |0 `! Z. G! M, C    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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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7 ?4 ^, f; V- g! B/ }    我吃了一惊：怎么是老贺？

    老贺笑容可掬地看着我，又上来接过干妈手中的行李，示意我们上车。

    “你怎么过来了？”老赵一边搬东西上车，一边诧异地问。

    “昨晚刚好和老五在一块，听说小周要出院，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送送了。”老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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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动，老贺和老赵不时地交谈着，偶尔又通过倒后镜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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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妈在一边没吱声，不知道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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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P- s' P) i6 k7 d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我家。

   
下了车后，干爹已经在家里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等着我们了。我和干妈挽留他们一块吃饭，老贺见盛情难却，便答应下来，而老赵则坚持要回去陪老娘过，我们也不好拦他，连老贺说送他回去也不肯。

    我只能略带不舍地看了他几眼，送他出门而去，话都在心里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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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F7 t) E% j    吃饭时干爹拿出一支洋酒，和老贺一边聊一边对喝起来，没想到还聊得挺欢。我因为大病初愈，不能沾酒，所以就不作陪了。

, Z) B  I* Z$ J& h    席间，两人频频举杯。老贺也是个酒量不小的人，举杯必尽，还不时回敬一杯两杯。中间还带着一脸可爱的泛红偷偷看我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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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在想：要是老赵喝成这付模样，应该也很可爱。

1 ]" f3 L% Z6 C* m; H  _    这顿饭边吃边聊，直吃了两个小时。

   
4 q# Q, V( E- B/ E) E干爹和老贺酒都喝高了，两个人大着舌头，开始醉态百出。这点他俩和老赵不同，老赵喝高了，只会乖乖地睡觉，没什么太多的话，这两人倒好，拉在一块就胡言乱语，又笑又闹的。那支两斤装的洋酒已经喝完了，干爹还要拉着他继续喝。干妈劝住干爹不让再喝，又和我一同扶老贺进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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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老贺放到我的床上后，干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带上门，出去照顾干爹了。

    干妈这两天是怎么了？
　

水岸绿洲

写的真垃圾，看了烦躁。

森森色

很好看，，，，希望继续更新，，，想知道结局

森森色

再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