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se XX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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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埃德蒙德到万魔殿,最短的路径是经过十五条时空通道,穿过十五个领地。如果有诺兰帮助指路,方向正确地不间断瞬移,德修尔可以很轻松地在一天内到达。但这绝对不是其他魔贵族可以简单效仿的,更不用说一个准爵。伊密尔先依靠自己已经恢复的外貌堂而皇之地穿过利茨比,从之前与弗拉寇一起逃出的路线再次进入戈毁,把自己的坐骑独角兽找了回来。移动法术和靠独角兽的行进交替着,不眠不休地赶路,就是这样,到达万魔殿时也已经过了三天。伊密尔的魔力几乎耗尽,独角兽也疲惫得几乎站不住了。
8 X# C; d2 J# S+ ?- W2 D 伊尔特透露给他的提示让他终于感觉把所有的事情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格雷希里并不是那么安分守己的人,他或许确实对成为万魔殿大将军没有兴趣,因为他想做的是代替撒旦成为魔界的统治者,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首先除去德修尔。格雷希里一点不愚钝,他看得出撒旦对德修尔的宠爱有多深,以及德修尔对撒旦绝不会背叛的忠诚,同时他也知道这两个人拥有多大的力量,那不是他或者任何魔贵族可以单独抵抗的。所以他想到的办法只有煽动其他魔物,让魔界一起加入他的反叛。7 g5 H1 Q4 B2 E& Q
德修尔获得的恩宠还不足以成为契机的话,那个被撒旦认定为仆人的血族少年的出现就不得不说是给格雷希里的良机了。血族是信仰黑暗的种族,是撒旦的子民,但毕竟不是由撒旦创造的物种。如果造物主不再喜爱他创造出的生物,如果他的宠爱都授予了其他的生物,那么魔物们会怎么样?会成为外来生物的奴仆?原本拥有的一切都要拱手送人?+ H; h- n7 m) p
甚至是——连存在都变得不再必要?) l$ Y; [: s& T, X0 k
魔物是好战好胜的生物,但是更根本的,他们是黑暗的生物,信仰着黑暗。而撒旦便是黑暗的化身,他立于黑暗的定点,统治着所有的黑暗,撒旦就是魔物们的信仰。而现在,这个信仰在渐渐远离魔物,地上的血族们让撒旦更为喜爱,这种不安的情绪很容易被煽动起来。因为正如伊尔特所说的,这是个平时会忽视,但却原始而重要的问题。没有信仰的魔物是无法存活下去的,所以当那种不安扩大到极致时,魔物们能选择的只有重新夺回信仰,或者,更换另一个新的信仰。
5 C" Z1 e2 P n+ I( [2 n5 r/ o 这就是格雷希里想要做的。他想要推翻撒旦统治的根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无论是在伊尔特的酒会上散布关于那个血族少年的事,或者是威胁伊尔特作德修尔勾结天界的伪证的事就都能解释通了。他并不是为了在撒旦面前挑拨离间,让撒旦不再那么宠信德修尔,而是只是为了将谣言散布出去,暗示魔物们德修尔没有资格成为魔界的第二把手,同时如此包庇德修尔的撒旦也不再能胜任魔界之主的位子。德修尔已经被他从魔界弄走,与天使勾结的谣传也一定已经从埃德蒙德传开,格雷希里的下一步应该就是让魔物们确信他为德修尔塑造出的背叛者的形象,要做到这一点,最有效的恐怕就是从那些原本相信依赖的德修尔的魔物入手。& `' T& E. j5 g" E6 K$ ]
这就是伊密尔一路疾驰赶来万魔殿的原因,估计也就是撒旦所说的“看好家”。格雷希里会出兵攻打德修尔所拥有的东西——领地、军队、或者是其他的敬慕听从他的魔物,他要让那些魔物明白德修尔已经抛弃了他们,不会再来关心他们。没有什么比满心信赖被辜负更让人绝望和痛恨的了。/ W2 g' K& T2 c; B/ s6 U2 i! _
格雷希里的算盘打得很不错,但是他的计划中并没有包括自己。伊密尔认为自己很可能就是能破坏整个计划的变数。他的力量虽然只有准爵的水平,但他的头脑没有退化,他曾经是魔将军,懂得各种战略战术的运用,格雷希里麾下的不少魔物曾经都是他的同僚,多少知道对方的长处和不足。况且他是在为德修尔效力,在努力地保护他心中那个恶魔天使,这个动机就足以让他干劲十足。1 ?. D3 N0 x. I$ [! q, }
进入万魔殿比想象中的简单。万魔殿外有起着城墙作用的结界,在相当于城门的地方有一道特殊的法术,只有贵族或者持有通行证的魔物才能通过。里面还有把守的侍卫,除了享有特权的魔将军、大将军之外,出入的魔物都必须登记。伊密尔通过那道法术后,在侍卫询问他的名字时,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怀着侥幸报上了伊密尔这个本名,没想到侍卫在魔贵族名册上竟然找到了他的名字,简单地问了一下事由就放了他通行。伊密尔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比起这个,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5 z7 s+ v( w/ u 伊密尔跟着带路的侍卫在正殿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弗拉寇,弗拉寇对于伊密尔的到来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意外就被事情的紧迫性取代了。
% D7 }3 P6 Z) W; o9 I5 O1 r “如果我没有料错,格雷希里大将军很快就会行动。问题在于我无法估计他手上有多少兵力。”伊密尔沉着眉,眼睛在赛勒斯图上来回,“光是东大将军手下的无法和万魔殿以及殿下手中的相比,但如果算上东部那么多领地的领地军,事情就麻烦了。”- q6 [9 _9 m. V0 h
“但并不是东部所有的领主都会听从他的命令,那位法威尔子爵看起来就是殿下的拥护者。”
5 h" ^, }) U. l" f% y “是的,但恐怕那样的领主不会占多数。”伊密尔顿了顿,把视线移到弗拉寇身上,“您和我一起经历过殿下的出征,所以我想您对殿下的看法很可能与我是一样的。从魔物的角度来说,殿下是个外族,纵使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也不过是撒旦陛下赐予的。但是对殿下了解得越多就会越被他吸引折服,不仅是因为他有那样出色的容貌和力量,殿下整个人就像一种毒药一样会让人上瘾。只可惜拥有这样近距离认识殿下的领主并不多,而只看到殿下的表象的人是最容易对殿下产生嫉妒和排斥感的。”& d+ g( X7 u* c' X9 K2 K; }0 z
弗拉寇沉默着思索了片刻,不得不同意伊密尔的说法,“你说得不错,我们魔物本来就是连我们的创造者撒旦陛下都敢反叛挑战的生物,地位越高就越想夺取魔界主人的宝座。但是殿下的到来改变了这一点,然后连我们也跟着变了。”( N* D4 \- w' n' d, x
“是的,若是换了别人,我根本不能想象在从侯爵被剥夺了一切之后,我还会如此费尽心机地希望再次站到夺走我的一切的那个人的身边。”伊密尔露出一点苦笑,“就像一个已经倾家荡产却还是要一意孤行的偏执狂一样。”( \! ]! E' x% z5 i
“嗬,这是场偏执狂和正常人之间的战争么?”' J1 e; v6 ^% H6 x5 S$ o
伊密尔愣了一下,接着赞同,“也许的确可以这么形容,就看有多少魔物会选择加入偏执狂的阵营了。”* Q( B' A* P5 j# ?2 e' P
“以及最后魔界的历史会选择谁。”弗拉寇补充着。: g. M. Q# v/ o) V
“这个么……”伊密尔笑起来,“既然是偏执狂,当然会坚信胜利属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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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赛勒斯图摊开在桌上,地图上几个地方被用不同记号标记了出来。
2 H7 y7 z3 E# W2 u( J “万魔殿大将军虽说拥有魔界仅次于陛下的权力和地位,但除了自己的领地以外就没有直接管辖的领地,这等于助长其他两位大将军的地方霸权,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显得棘手。”9 ]% q; U. v* z! U- W
“但是相对的,他们能选择的攻击范围也小。”伊密尔看着地图,把手指按在中央的万魔殿上,“万魔殿、殿下的领地布拉乌修斯,以及——”伊密尔的视线向右移去,在地图右半中央有个被标以同样记号的地方,“殿下代理着领主权的赫里埃特。”
4 G6 s7 n6 }9 A( h1 Y- R “从位置上看,赫里埃特真是在一个麻烦的地方。”
( r4 T! _: E9 ]4 i( ^4 l “是的,说不定周围那些领地的领主都是格雷希里阁下的亲信。”
4 a- ]3 p8 ?: Z7 u m2 P “我记得——那似乎是你过去的领地。”弗拉寇抬起头看伊密尔的表情,“殿下光是处理万魔殿和自己领地的事就已经够忙了,但几百年来还一直代理着那里的领主权,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其中的原因。”
: M( `6 {8 F0 \" l7 U8 [# n1 L “……这也是殿下给我的约定之一,殿下说当我再次可以拥有领地时,就把赫里埃特还给我。”伊密尔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地图,但是思绪却已经不在视线的焦点上了。德修尔遵守着说过的话,一直替自己保管着赫里埃特,等待自己重新取回自己的所有物,但是现在伊密尔却宁愿德修尔一开始就把它封给别人。; ] }4 T+ \0 ~* _/ P6 `0 [
“伊密尔,说实话我很想揍你。”, i" S3 l1 Y2 J! }7 u; A1 m
“说实话,我也很想揍自己。” 处于格雷希里的势力圈中央,与万魔殿和布拉乌修斯都隔开了近十个领地,赫里埃特几百年来一直给德修尔增添着负担,而现在又无疑是送给格雷希里的好靶子。“但是它现在是殿下的代理领地,我们无法置之不理。”$ f/ Z; s$ B7 g( A) y, o
弗拉寇咬着牙,好一会儿才认命般地重重叹气,“既然是你的领地,不如由你去守。”
& @/ ?8 E/ @6 s) [' k! @, J$ M8 v; s 伊密尔这回惊讶地抬起了头,“您在开玩笑么?我没有德修尔殿下那样的魅力,就算曾经是领主,过了几百年,那些部下恐怕早就把我忘记了。更何况‘伊密尔’现在没有任何爵位,您觉得赫里埃特的领地军会听从我的指挥?”
4 [, c/ E1 C9 r “那么你能有什么其他的主意?恕我不能为了你的赫里埃特而让万魔殿和殿下的布拉乌修斯领地冒险。”
5 d1 @9 \8 X6 I2 I2 e0 i 伊密尔重新低下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弗拉寇的确不应该离开万魔殿,布拉乌修斯的领地军也不能动。去赫里埃特最合适的人选的确是自己,毕竟自己在那里统治了千年以上,德修尔代理期间应该也不会对领地的地理环境做任何改动。但是正如自己刚才说的,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在魔界这个等级社会中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领地的军队听从他的调度的。而唯一可以册封贵族的撒旦正在遥远的东部边境……$ |/ n+ i6 v$ ^1 O: s
伊密尔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试图从每个可能的角度去寻找对策,但依旧找不到可行的途径。宝贵的时间随着房间里的沉默一点点流逝,大约十分钟后,寂静被敲门声打破。
: e/ n- {( l/ J/ F9 r' k 进来的是德修尔的另一个心腹,在近些年里才被任命为副官的默泽拉。# ?* J8 t1 n1 ] b
“弗拉寇阁下。”默泽拉看了一眼房间里另一张陌生的脸,然后走到弗拉寇身边将一封书信交到他手里,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O: D1 K1 s& ^+ x
“急件?”弗拉寇看着信封上德修尔收的字样,翻过信封,封蜡上的图案立刻让他的脸色一变。迅速拆开信,略略读了一遍,弗拉寇的神色越来越不好,垂下的拳头握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把信递给伊密尔。
; _$ d) c+ f* i" O7 F 伊密尔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但看过信才知道格雷希里的动作已经比他们预料的快太多。赫里埃特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关于德修尔与天使串通并叛离魔界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领地军虽然出动,但流言加上没有领主的统帅使得军心涣散。而且看信中的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封向德修尔求助的信了,恐怕之前的都被格雷希里拦截了下来,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赫里埃特现在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 O8 M6 N" y- b8 Z; h& W “唉!”弗拉寇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我去赫里埃特,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赫里埃特被攻下!”
! f7 J- M$ I0 a) Y9 F “但是阁下,”伊密尔出声想要阻止,“这里怎么办?”; b9 H7 W2 Y# [- D8 t: y$ r
“你留在这里,伊密尔,紧急的时候默泽拉也可以带兵。”. j1 j& x$ [6 ?2 y" \ Z4 `
默泽拉的目光正在伊密尔身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向弗拉寇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殿下说我不适合领兵,但聊胜于无。”
3 }+ g9 d# N& h* o “我会留下书信暂时任命你为我的副官,虽然这种任命没有殿下的批准是无效的,但总比没有好,而且我想‘伊密尔侯爵’的名字还是有不少人听说过。”
1 X$ e6 t0 q. d4 Z. } 弗拉寇说着走向桌边坐下找纸笔,伊密尔稍稍让开一些不使自己成为弗拉寇的障碍。但是在弗拉寇才刚写了个开头的时候,站在附近的默泽拉突然开口了。话语的对象是伊密尔。
8 D5 E/ _$ f* Y4 o “莫非您就是跟随过殿下初征的那位伊密尔阁下?”# A$ {' P6 G! u) w! ?
伊密尔转头,他觉得默泽拉刚才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是我,但如您所见,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平民,‘阁下’这个称谓不敢当。”
! L/ G N6 x- b* B& Y8 n* w 默泽拉又谨慎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伊密尔被他弄得有些焦躁。
6 g8 k/ ?& v2 v7 y) Y$ L “您有什么事么?”
& |* ~% u* B0 c2 H& x8 u5 X “……如果您是那位伊密尔阁下,应该有信物。”
$ @# P2 Z7 d. _1 Z! s+ A3 q “信物?”伊密尔扬起头,随即想到了唯一一个可能成为信物的东西,“您是说这个?”他从衣服里侧拉出鹰形的坠子。
. @3 K* V. r# C+ q0 W4 S, Z( e 默泽拉靠近确认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么果真就是您了,请您稍等。”% s; R. k& D% W$ s6 b) p- b- A
默泽拉离开了房间,伊密尔和弗拉寇都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互视了一眼,两人都直觉默泽拉的行为会是整件事情的转折,有什么东西被他们两人彻底遗忘了。
& X! y" Y3 w/ A 十多分钟后,默泽拉再次回到伊密尔面前,手上多了一封书信。伊密尔困惑地接过,看到背面的纹章竟然是金眸蝙蝠。2 Q6 Y+ o" e4 n
“殿下的?”
; n" }& h" t# B) w9 g* D0 Y “是的,殿下临走前交代,若是那位伊密尔阁下带着碧眼黑鹰图案的饰物来寻求帮助,就把这封信给他。”
4 U _5 F4 _+ C1 q0 A 伊密尔迅速把信拆开,里面有两张纸,都有德修尔的签名,一张上甚至有撒旦的印章。3 F/ |. y4 _* k( v9 f
“……呵……呵呵……”伊密尔愣了几秒,然后开始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 E; \. k8 r$ Z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H! L2 F# F W2 V7 ]2 u
“不愧是殿下!”伊密尔感觉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们在这里发愁,但殿下早就为我们想好一切了。”
[* N) B6 @: l0 L# y( K 他把信件放到弗拉寇的桌上,推到他面前。弗拉寇清楚地看到了一封册封公文,册封伊密尔为男爵,赐领地赫里埃特;另一封任命书,暂时任命伊密尔为德修尔麾下的魔界军副将,具体职位可由弗拉寇调配。3 O# X" G9 q3 W$ A8 D: {8 r4 N
一封给了伊密尔正式的贵族身份,另一封则认可了伊密尔成为德修尔的心腹。: B S; L5 x8 y+ d
之前烦恼着的棘手问题一下子就消失了,转变急速得让人都无法接受。" j0 e$ h3 p+ i! k! ^( j" S1 d* r
“殿下……德修尔殿下真是……”弗拉寇哑口无言。( v T% n4 {1 T. o- g! a5 B" U r- @: H
“但这才是我们效忠佩服的殿下,不是吗?”伊密尔翘起嘴角,“那么就请给我一些人手,我不会有辱殿下的任命的。”( z. x% ? S9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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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l, C3 [% W3 c5 k3 A# ^$ |. v
菲利向学院递交了退学申请,由于菲利一直以来出色的成绩,学院长特地找他谈了话。但是菲利的态度坚决,学院长最后只能在他的申请书上盖了章,但一再表示如果他哪天回心转意,阿比西尼亚神学院一直会向他敞开大门。只是菲利明白,学院长所期待的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了,他的灵魂终于再次找到了主人,很快他就会光荣地接受主人的鲜血,然后再次回到主人身边去。
. n" }( Y* F x+ b 学籍注销,菲利回到宿舍整理自己的东西。他的私人物品其实很少,除了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其余的几乎都是书籍,大部分都是和神学相关的,还有不少自己平时记下的笔记。菲利拿出来翻了翻,里面有对那些恶魔和堕天使的整理,在现在看来都是些可笑的东西,他在追寻着的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物,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恶魔,但在自己还不完全的记忆中,他的主人一直都是亲切的,就像长辈一样……
9 L3 A+ j/ |7 m/ j 菲利想到这里又不禁脸颊发热,德修尔主人真的要成为他的父亲了。
1 s9 f% X0 F8 v" u1 M* j 到中午的时候,宿舍里来了客人。本有些不相信菲利会退学,想过来亲口问问,进屋看到里面的样子,他已经明白这是事实。7 l$ ]; `" d; z; A1 `/ e4 Z% S
“真的要走?”" H: h6 N6 Z" w7 l E! R
“嗯。”菲利给本拉了张椅子。 q1 t& ~2 s6 M+ U" o
“为什么?”
u2 T) q* {1 Q% D+ K “这个,怎么说呢,我觉得这里并不是我期望的地方。”
' k) C6 |+ N; b8 t$ S" B- z 菲利含含糊糊地回答,本没有怎么在意。
" k! s% y* q8 _& I “那么你准备去哪里?我记得你的父母……”
& P8 C7 L6 P3 n' N3 I “嗯,我是孤儿。但是不用担心,我想我会在梵蒂冈附近借个地方住一阵子,直到安定下来。这些钱我还是有的。”9 o/ I! w; ?& X ^# ^/ G
菲利这倒没有说谎,他不知道德修尔什么时候会来接他,但总之他知道圣力对德修尔有伤害,所以至少得到梵蒂冈外面去。随便借个小屋子,直到等来他的主人。
2 J1 g7 ~2 y. ~$ J( Y: _/ E8 F! q& y “嗯……”本应了一声,看上去有点低落。# P9 C( d7 j+ H8 W
“怎么了?”
9 s, @) w8 R$ ~8 ~8 s) e! F( A “没什么,只是……教父也突然被调走了,你也要离开。”; i) Z1 p7 u2 s8 A- K
“啊……”菲利有点吃惊,约翰神父破坏了教廷和血族间的和平条约,被降职或者调离梵蒂冈是预料中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 Z+ m5 @4 \" [- _ “都好突然……我在想,是不是和那个威弗尔先生……和那个吸血鬼有关?”
/ R5 A: M$ f5 [; j6 ?4 a “本!”0 n ?7 B% Q2 _* T0 ^ B" A! X! R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他出现了,菲利你就变得和以前不同了。然后教父因为找人揭穿了他就被调离。”2 k6 x. g7 v3 ]0 i$ I
“我想约翰神父是因为私自将德……威弗尔先生带走才受到处分的吧,因为教廷和血族才签了和平条约不久。”: p. J& F9 r t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会和吸血鬼签和平条约?主要我们驱除黑暗,让光明笼罩世界,但是我们却让那些黑暗的恶魔自由来往。”4 d% N; }6 G9 V5 Z& Y3 C9 j
“本,我觉得不是那样的。教皇和圣女都是仁爱的人,他们不希望因为战争而失去更多的士兵。上帝也一定这么想。”6 K- R( k4 @7 q1 H; P" u
“难道有主的守护的我们就打不过那些恶魔吗?”本握紧着拳头,菲利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的好友今天不太对劲。; f, R6 W! R, l" H# |, M# n7 V! ?
“本,你今天好像特别激动。” H4 G0 c2 e7 h7 E3 |- n- z
本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情绪才好像稍微平静了一些。“抱歉……我太激动了,但是这些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菲利,你以后还会回来的吧。”. [/ _( }" m/ i8 P" ]. X
“也许。”菲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后他就是本口中的恶魔的一员了,即使回来了恐怕本也不会愿意见他的吧,“不过我们可以写信。”
6 D1 C9 }7 I, {5 E6 o “嗯。”本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然后站起来,“还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吗?我可以帮忙。”6 v8 @: Z: k1 y
“谢谢你,本。”
/ B1 t- F5 O# K# |; \ 行李最后只装了两只小箱子,一只是衣物,另一只是书籍。神学院的学生原本生活就简朴,再加上菲利一直都是模范生,自然更加朴素。不过就是这两个小箱子,菲利觉得最后也不可能带在身边,总不见得把这些圣经什么的都带去血界吧。1 z) z, T% ~. T& `; k, S, m' [) C
“你什么时候离开?”0 o7 y1 I) Y" E) f% I9 o
“大概下午吧。”
0 K% [, g0 A- p- |3 {$ {( o( u “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占用些你的时间可以吗?”3 o& t% t0 L! z2 m0 } m
“嗯?”
/ N% s( g) I3 O( e3 ]9 d “我在前几天的晨祷时认识了一个人,是高年级的。他见我有苦恼的样子,就来询问是否可以帮忙。就是你一直没来上课的那几天,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安慰了我很多,与我分享了很多对主的理解,是个非常好的学长。”本解释着,“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去见见他,他说想见你,看看是不是能为你解开困惑。”
+ u( O4 Z; \. ] 菲利看了看钟,热心的学院长给他安排了车送他离开梵蒂冈,到约定的时刻还有不少时间,这也算离开前满足好友的最后一个愿望吧。, }' _. h6 G O
“好的,虽然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困惑,但我应该去谢谢他的关心。”
. F4 P% A% {5 X R “嗯!让我想想,他现在应该会在学院的小教堂的祷告室里吧。”& P9 x% x4 T. S/ W
两人从宿舍离开。菲利已经脱下了学院的学生服,换了极为普通的着装。他本想把胸前的十字架也取下,但想想这样可能会让本更加猜忌,便决定再戴几个小时。学院内的小教堂是供学生和教师祷告使用的,虽然小但是仍旧非常精致,菲利以前也经常和本一起来,但是今天一踏入门,菲利就觉得好像气氛有些不寻常。! }0 _; I$ E- q3 v. B. V' A% I, }$ e
“怎么了?”本回头看好友。9 E1 d+ K9 b& ~' ^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吗?”菲利看着教堂里从彩色玻璃中透过的光,平时这个时候总会有几个学生在祷告的,但现在里面却空荡得让人不舒服。, }8 S% D8 x) h3 E9 _
“好像的确人少了点,说不定今天正好大家都有事吧。”* U5 g4 n5 w+ g( X% a% B. L! h- w1 R
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迈步走了进去,菲利只好跟上。圣像前有一个人跪着在祈祷,本不想打扰他,便静静地站在后面,也低下头开始祷告。而菲利看着那个跪着的人,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本能在驱使他抵触那个人。
/ \/ G1 s2 h) {% {. j7 F& ]! f 半分钟后,那个人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 T! ~0 V" I6 y+ y" o “这就是那位菲利吗,本?”
! @ M2 l- E, D: i- G; l! T% W “是的,他今天下午就要离开了。”$ |$ m) v4 y+ T+ ~: Y
“谢谢你把他带到我面前,你做得很好。”
. ?1 [! F# a1 `; f9 G6 W “什么意思?”菲利有些警觉起来。" F" H- K% u; F( G& R" y5 ^' v
“请别紧张,我只是想与你谈谈。”面前的人带着诚挚的微笑,手轻轻挥过,站着的本突然摇晃了起来,菲利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却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 i. g/ {/ R- x# Q1 E9 r7 ?
“你对本做了什么!”
7 r) a3 G% \5 z$ o* G+ O! K# Z “放心,只是暂时让他失去知觉而已,因为接下去的事情让他听到不太妥当。”那人停顿了一下,好像审问囚犯一样打量着菲利,“我听说你和那位威弗尔殿下有过接触,是不是知道他的行踪呢?”& N/ m u! Z6 i2 z. j- o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0 B0 x5 t7 ?$ v. [4 ?
“你确定吗?虽然我不太相信在梵蒂冈这种地方的神学院学生会和黑暗的巨头有瓜葛,但似乎你和那位殿下之间有不少亲密的关系。”5 E: y6 ?5 q0 R$ q5 Y* ^7 O4 Q2 b
菲利的神经再次绷紧,眼前的人不简单,看来他知道自己为了德修尔主人而去找圣女,并与圣女一起去将德修尔救出来。
* n' a7 {: T7 N- K: q: J) d “即使如同你所说,我也不知道殿下的行踪。”7 q/ P$ j3 K4 ]3 U+ n
“哦,那么我就只能寄希望于你对于那位殿下也有些意义了。”3 @& x ]# u( r1 {- M' r1 a" X/ X
菲利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意思,身后突然又多出了两个人,三个人把菲利围得严严实实,“我不会对你严刑拷打的,那不符合我们的原则。”) S. s" x) A. L( o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菲利这下完全明白了,本被他们利用了,而他们是要用自己把德修尔引出来。
: ~# Y+ U- g- S' W/ o( x “和你重视的那位殿下敌对的人。”6 h8 U# ^8 e. r8 }3 _" ~
“你们是……”菲利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德修尔对马莲娜说过的一句话,不属于人界的生物,难道指的就是……
# G* ~+ v3 I% S( {3 p( D* ~ 菲利让自己镇定下来,把昏迷着的本扶到长椅上让他躺下,他知道那几个人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 m' B# |+ n( Z3 p* s* w) ~
“把他带走,看管起来,直到德修尔?威弗尔出现。” S$ b& G1 _1 s. Z3 K
菲利身后的两个人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臂。菲利没有慌张,他此刻在想的是德修尔说想要在人界多留一会儿,很可能就是在调查这些非人类在进行的事,那么如果自己被他们抓去,是不是有可能能获取些有用的情报呢?
5 F( i$ ~! G, C% A0 I! q) ^ 黑发的少年的思维逻辑已经完全转变成了时刻为主人效力,而他自己也没觉得这又什么不对。但就在他已经做好了深入敌人内部的准备时,空气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6 q8 v* z( K5 P/ T “不必这么麻烦,我已经来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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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G! A8 _) ^( Y “德……威弗尔殿下!”菲利非常吃惊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犹如天神降临一般。而另外三个人则在惊愕之余,立刻摆出了战斗姿势。
, s3 M3 _) x# O" N1 X “各位找我有什么贵干?”德修尔翠绿的眸子轻蔑地扫了一下,然后轻盈地给了菲利一个安心的微笑,“在各位回答之前最好先把他放开,我不喜欢自己的人被天上的生物这么亲密地接触。”1 U* F9 L" b( B0 K5 E
挟持着菲利的天使没有松手,反而认定了这是个有用的人质而牢牢地抓着他。
3 @. E' _! G( b) J7 c! C, O “德修尔?威弗尔,”为首的天使也许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到魔界的二把手,声音有点轻微的颤抖,“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天界。”
7 Y& p1 i( Z: I1 G6 [5 ^! d “如果我说‘不’呢?”2 F! M/ z4 ^$ P. J9 i/ m7 Y
“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 z1 f0 O4 H. N& J( b 三个天使的神情看起来已经从临战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料到德修尔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才把地点选在这里了——梵蒂冈到处弥漫着圣力,即使与真正来自天界的圣力略有不同,但至少可以用来掩盖他们违反条约在人界使用力量的痕迹。
! ]# G( t$ M& G+ Y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点心思早就被德修尔看透,德修尔一开始就等着他们出手,当那乳白色的光芒从他们手中放出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雾气立刻将其包围起来,正反两股力量神奇地没有中和,黑雾如同牢笼一样将白光包围在了其中。
b1 M- H& O, d& ^ L0 S “这样我们向天界抗议你们违反条约,就不是死无对证了。”
0 h# q' M% w( | “你……”
( n# I. a0 O4 L( E5 Q( f* T& [ 德修尔没有回答,只是信步向前走到挟持着菲利的天使面前。那天使咬着牙不让自己退缩,但在对上那双泛着金色的眼睛时,片刻失神,清醒过来时手中的人质已经不见了。
$ W- t7 M; h' a “……站住!”2 w/ p: m" |0 ? e; L8 E
“莫非各位真的以为你们可以把我德修尔?戈维拉?威弗尔抓去天界?” 德修尔很听话地停下脚步,回过头,俊美的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礼节性微笑,但是根本不等他们的回答,“那么请保重。”
3 S% H& R' f8 w+ Y# A 身影连同菲利一起从空气中消失,留下那几个天使直跺脚。他们当然清楚不能小视这个魔界大将军,潜伏在人界的人手有数百人,他们三个只不过是来带走那个小男孩的,谁知道会让德修尔这么轻易地抢了先机!早知道就该把整个教堂包围起来!现在不但事情没办成,反而让德修尔抓到了把柄,这样发展下去,他们的计划……& s+ }! O( R. }+ V. F- g( C
不,绝不能这样!
! e% B4 w2 j; Z2 b# l ^ * * *; j9 \ K4 p& c! O
菲利回宿舍给学院长打了电话告诉他不必让人来接自己了,然后把两个箱子带在身边,跟着诺兰在学院外找到了德修尔。7 q9 D/ R7 \ ~, b
“主人。”
' H* ]: D9 P4 Z “你的行李?”德修尔看了眼那两只寒酸的箱子,不过菲利似乎误解了他主人的意思。( Q! T7 {1 j* X% ~" h2 t# l0 |
“啊,其实都扔在这里也没关系,都已经不是必要的东西了。”
" Y% c( H1 K4 c* d* @8 v& z: M 德修尔笑了起来,“没关系,即使是圣经,你也可以带去血界,然后写一部批判书出来。”
U2 D& E% A, P 两人仿佛普通旅行者一样步行了一段,然后挑了个合适的地方发动了瞬移。菲利还不适应这种法术给人的感觉,一回神,人已经在陌生的野外,空气寒冷得有些刺骨。5 h) K7 Q& Z6 a3 ~4 b7 r0 ~3 t
“这里进去就是血界威弗尔领地了。我事先联系过凌,他们应该派了马车,这样你可以先参观一下你即将生活的地方。”
3 c# ]9 J+ w( i 少年抿着嘴,慎重地点了点头。跨进去以后,他新的人生就要开始了。9 p( I H; j, g" Y
马车就停在了入口附近,凌一点没有怠慢,派了金蝙蝠城堡的总管来接这位前亲王和他还是人类的仆人。两人在马车中坐定,窗外的风景开始随着马匹的奔跑而变化起来,但少年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0 f6 S7 X4 ?/ b
“怎么了?” D8 g" Z+ _; e! B# _9 e
“我在想,我是不是给主人带去了麻烦。”
0 S! x: E: g9 D6 s- q/ K! o “嗯?”德修尔扬了扬眉毛。
6 ]9 L4 L6 T' U) S; l! D; ?- K% h “本想让主人在梵蒂冈之外找到我的,这样就不会因为圣力而难受,但是结果还是……而且主人提到的条约,天使不能在人界使用力量的话,魔物也一样不可以吧。都是因为我……”% t: {0 b" ?' d d# a
菲利的脸上都是愧疚,看得德修尔不由地笑起来。
0 o8 ?' v2 P- z# ^& G “不用在意,那些圣力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我是血族,刚才的法术也都是血族的法术,天上的生物们要追究起来,我完全可以摆脱责任。”& }# r5 n3 t, Y9 j3 A5 B
“啊,是这样吗?”9 V# `( U, t0 F3 s$ c O
“是的。”德修尔点头,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几百年未见的景色,但每经过一座城堡,那名字和其主人却还都记忆犹新。在经过了血红蝙蝠城堡,快要望得到金蝙蝠城堡时,德修尔想起来了一件事。
! u3 g) O% O" O5 T8 m* p “对了,一直没有问你。以前的名字可恩和现在的菲利,我应该用哪个叫你?”
2 ^- N p3 c2 h2 w8 P6 B. F 少年愣了一下,德修尔的眼神并不是带着试探或者别的什么用意,只是单纯地在询问他的意见。给与仆人选择权力,德修尔过去就是这样的主人,从不蛮横地剥夺仆人的自由空间。少年觉得过去的记忆又有一些清晰了起来,一些温馨的,让他一次次加深对德修尔的忠心敬仰的记忆,每次德修尔看着他,用悦耳的嗓音叫他名字时,他都幸福不已。9 E- @. z8 E- c( V: h* N
“……可恩,请您还是用这个名字叫我。我一直都是您的可恩。”
- e0 v, {2 X$ |& _- b# I 马车停在金蝙蝠城堡前,这里是历代威弗尔亲王的城堡,气势恢宏又精美绝伦,就算在历史悠久的梵蒂冈住了许久的可恩也还是不由地被这处处张显血族的华贵奢侈的城堡惊得说不出话。
6 |/ s/ ~; F: `6 O: }/ w# ]/ h 总管梅耶拉将两人带入城堡内属于亲王私人领地的内苑,书房里凌和奥古斯汀正等着。德修尔来访的消息没有外泄,连族内也只有凌身边的几个人才知道而已,不然以德修尔的威名,恐怕七亲王都要上金蝙蝠城堡来开会了。
6 f y& i- P- X1 X) i. ~ 稍稍寒暄了几句,转入正题。不过德修尔并没有说这些天他在人界做了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把之前可恩被当作诱饵的事一笔带过。而看现任威弗尔亲王和他身边的肯特公爵的样子,也没有十分想知道这理应与血族有紧密关系的消息,仿佛非常有自信无论他们在闹什么都有办法解决。
, U8 ?8 R6 J5 O6 ]3 a0 J1 N+ t) l | L 真不愧是德修尔主人的后代,可恩感叹着,突然听到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 |* a, O8 y5 m) t' M0 }5 g K# w “所以我需要回魔界,可恩就留在这里由你们照顾了。”& q9 W& l9 ]5 W Y1 T
“以人类的样子?”凌确认着。5 U7 i) Q1 Y- H+ P
“是的。外面的局势不太安定,我不认为现在是给他初拥的好时机。”德修尔看了他一眼,“我会在魔界太平下来后来给他新生。”
% ^4 f7 I- `$ N/ s( P “那么我得给他戴个‘随意碰触后果自负’的牌子,不然恐怕明天早上他就被谁当作食物吃掉了。”凌露出个恐怖兮兮的笑,甚至故意露了露犬牙。可恩一个惊颤,回给一个僵硬的微笑。
0 N8 W2 o4 U- k “谢谢殿下的细心关照。”
0 E1 C. }) F) v" N “唔,你应该叫我凌哥哥。”! ^/ R8 \$ n" W @
“……唉?”) V, [$ N) k( n
“既然是奥古斯汀的弟弟嘛,当然也是我的弟弟。何况你的确比我小。”小恶魔亲切地笑着,可恩似乎可以看到一条尖尖的尾巴在他身后摆动。他旁边的奥古斯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 V9 p4 u) U, V# ]' y) A
“你怎么不算他即将是你曾外祖父的孩子?而且他在你母亲还没出生时就是父亲的仆人了吧。”
& l; Q1 V8 M+ k1 `, M% ~; [0 N “他和曾外祖父又不是人类血缘意义上的亲属,所以当然应该按照血族的关系来算。”凌狡猾地辩解着,“曾外祖父,您放心好了,我会负责照顾好他的。教育方面也不是问题,毕竟我们威弗尔有像罗伊那样的好老师,只半年就把我从一无所知教成了亲王,一定没问题的,嘻嘻。”
+ A, u9 @- p; a$ G2 e) }4 b 奥古斯汀叹了口气,揉揉额头,他就知道他的小殿下闲得太无聊,只是不知道他打算整的是这个少年还是……多半恐怕是罗伊吧。
3 L# r3 X" z$ S4 [" z d$ e) k' ]# \" [ “总之,父亲,您不会反对留下来共进晚餐的吧。”奥古斯汀总结陈词。
; [) n- Q1 z5 M 德修尔看看时间,离晚餐时间的确不远了,便点头。; Z6 L% [9 f! T: f/ a
“那么就让我们吃一顿家庭晚餐。”1 [. F4 i8 W8 ]% O! f7 M, w" n
德修尔强调了“家庭”一词,房间里的四个人互相看看,然后都微笑起来。这次没人带着任何狡诈了。; S' E1 ]; Y1 o+ w' o
. X* B- E L2 m# m1 x |" f
Verse XXXVIII" o% I N! `! a5 a: k: i
! E& f4 g) s' j5 C
[魔界]% e9 z9 {. Y3 B1 w0 C' u$ B* B
伊密尔带着从万魔殿带出的军队冲入赫里埃特时,正是赫里埃特领地军最艰难的时刻。格雷希里派出的军队从赫里埃特的三条时空通道包围而入,突然的袭击让赫里埃特的统治阶层措手不及,连忙调遣分驻在各地的军队,但根本挡不住敌军的侵略。眼看着都城就要被包围起来,驻扎在都城的领地军大部队却是只有领主亲令才能调度的。几个平时代替德修尔在赫里埃特本地掌管政务军事的将军臣子在火烧眉毛的时候意见果然出现了分歧,一半坚持遵守着领主——德修尔的威严不能触犯,另一半则认为即使违命也必须出兵。而随着敌军的进攻,不利于德修尔的流言也一路传开,赫里埃特的子民倒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相信这流言的,毕竟几百年来德修尔的管理统治让他们生活富裕,比起一些苛捐杂税动不动搜刮财色的领地,日子要好上几倍。但是不安是会累积的,将军臣子们也知道如果德修尔不出现,如果没有援兵,赫里埃特的所有富饶都将变成过去时。两派争辩了许久,最终几个将军还是等不下去而率领部下擅自出战,虽然阻挡住了敌军的步伐,但群龙无首,没有总指挥的赫里埃特领地军无法配合友军的行动,几乎就要让敌军突破入侵都城的时候,绘着金眸蝙蝠的战旗飘扬了起来。
: X; i) Y+ b7 H- m- t# } 伊密尔并不是特意挑选了在这时到达,但从结局上看这却是一个非常恰到好处的时机。那代表德修尔麾下军队的战旗几乎在瞬间复燃起了赫里埃特领地军的希望,里外夹击,加上伊密尔对领地地形的熟悉和带来的军队的优秀,形势的天平很快开始向另一边倾斜,战旗所到之处,流传开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_4 a: v9 L( W! B' L* w4 w
在万魔殿的弗拉寇看着不断送来的战报,战局的稳定让他不由地松了口气。伊密尔这个人不愧是位及过魔将军的,纵使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爵也一点不能小觑,这点从他在赫里埃特那样混乱的局势中顺利地接手领主之职,并让领地内的臣子们都乖乖听从他的调度上就可见一斑。
0 N4 T0 k/ w; v1 Z# N9 n 要是格雷希里大将军知道他攻打赫里埃特的计划败在了一个小小的男爵手上,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F1 w# |( ^! G1 }! D# z7 W1 E0 U
弗拉寇笑了笑,把战报放到一边,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伊密尔即将立下功绩,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好歹自己是在德修尔身边受了几百年指点的人,不能输给一个才被认可的人。这是一场竞争,事实上只要在德修尔身边,这样的竞争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被德修尔看中的都是有才能的,还要留意着那些尚未获得在德修尔身边的位置却迫切想得到他的青睐的,比如法威尔子爵、伊尔特伯爵……
% w( n1 V6 H. p! T+ B 弗拉寇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无论是现在在德修尔身边的,或是诚心敬仰着德修尔的,似乎都以低位贵族为多。这是巧合?因为低位贵族占了贵族阶层的大半,又往往是最想获得的更高地位的?又或者是……1 U: \* N2 D+ b" H0 S
(格雷希里大将军在煽动整个魔界反对殿下。)/ m$ ~2 A8 q9 X0 J
这是伊密尔所说的,但是或许格雷希里已经晚了几百年了。他们的殿下也许在几百年前就开始使用相同的策略了,而且手段更加高明,潜移默化地已经影响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众多魔物。
v5 f3 q3 S: |+ ?; t 他们的殿下啊……
' F' s; z1 f% I# o' J0 v: j( X1 _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当这些被影响的低位贵族获得侯爵甚至公爵的身份时,魔界会是怎样的情形?所有高级贵族都被牢牢地握在德修尔手里,而德修尔的忠诚又全部交给了撒旦,恐怕这一切早就在那两位的计划之中了吧。2 c2 r* v2 t" S
弗拉寇摇摇头,苦笑中带着钦佩。如果这真是德修尔的所想,那么至少自己要成为将来那些公爵侯爵中的一份子,不能中途被别人比下去了。他拿起文件堆上的第一份,接着第二份第三份,一些原本要由德修尔判断处理的事项他也尝试着提出对策,到文件堆减下去三分之一的时候,门外有气息靠近过来。
8 f# {% S, V8 p/ r: a4 \$ A+ e 弗拉寇惊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门已经开了,金发碧眼的大将军衣冠整洁面无异样地从门口走入。, I6 c( T7 h. Q2 b g- C$ ^( p
“殿下!”弗拉寇瞪大了眼睛,愕然完全不少于与德修尔消失的那一刻。
2 q0 { f; Y$ u1 I& L3 q “怎么了?难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德修尔轻轻扬眉,当然不是在责怪,只是这想让气氛缓和的台词还是让弗拉寇的舌头打了好一会儿结。
" p" n" r6 Z7 i9 Y" |% ] “……您……殿下……您什么时候……您没事吧!”5 x9 ^+ F' V2 G. C! y
“如你所见,一点没有。”德修尔踏着优雅的步子,向房间内的沙发走去,跟着一起进来的默泽拉站在他身边,“我刚回来。默泽拉说最新的战报送到了你这里,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1 F' W1 R- U7 | G+ N5 I “啊,是的。”弗拉寇终于把状态调整了过来,压下一肚子想询问的事,迅速走到桌边把几份战报找出来递给德修尔。
' l4 ?+ e+ O( S0 |% F9 m( ` “伊密尔进行得很顺利,局势已经控制住,您的魔界军和赫里埃特领地军的伤亡都不大。按照送来的军报,攻打赫里埃特的军队是由附近多个领地的领地军组成的,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有人数占优了。”
, f5 @- q: U, @7 W( i 德修尔一边点头,一边浏览着军报。从他的表情来看,对伊密尔的表现显然是满意的。
5 Q+ A, {( G7 }# ]* ?& x “我想,一切应该都如殿下预料的一样。”
+ r& n. k: O! _+ C “我并没有预料到这么多,只是为了万一的情况而留下了那个信封。”德修尔抬起头,“我想过格雷希里会借机做些什么,但是没有料到他们打算把我送去天界——当然,再之后的事恐怕他们也没有料到了。”
: m/ _6 w# M- \0 `+ G/ O 德修尔的嘴角翘起,弗拉寇错觉似的竟然在德修尔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丝柔和,那种表情是只有在德修尔称赞心腹、看到他们的成长时才会有的。7 h" u% i, i3 P" F
“在人界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弗拉寇微微倾身。
- P# u' M5 v8 X- i% F2 |8 t2 h' G “你说得没错,这是次值得收藏记忆的旅程,从很多方面来说。”德修尔站起来,“赫里埃特已经不需要太留意了。告诉伊密尔,那些在我代理期间侵犯赫里埃特的人如何处置我全权交给他了。”6 J" h5 r! q' l8 ?
“是。”弗拉寇低头遵命,“您归来的消息是否要……”- D `. X1 o2 @
“即使你们想封锁恐怕也是不可能的,格雷希里在万魔殿中有眼线。而且这原本就不是需要封锁的消息。”德修尔顿了顿,“继续注意格雷希里的动向。”
2 L% W$ ^, ^4 s* g “是,属下明白了。那么关于那位伊尔特伯爵呢?”
3 g/ Q- m- a& T* k% `: X “他似乎还活着?”2 z/ e0 F$ t l6 r$ c4 q* A1 v
“至今为止没有听说他死亡的消息。他的领地被格雷希里大将军下了警戒令,伯爵阁下应该还在阿加尔侯爵的行宫中。”默泽拉回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撒旦陛下也在那里。”
& \8 E/ a+ L2 m3 g2 g8 H6 | “既然撒旦主人在那里,伊尔特却还好好活着,这不就足够说明问题了么?等主人回到万魔殿了就传令解除利茨比的警戒,让伊尔特回利茨比。”德修尔理所当然地说, “戈毁让天使混入,伊尔特的确有责任,不过戈毁的探查开发还有格雷希里的份,阿加尔侯爵会知道戈毁的入口就是证据。所以伊尔特的疏忽罪可以减半,让他上交五年的所得,爵位降一等,同时取消他对拉德的代理领主权,拉德暂时由我直接管理。”' t7 M% p, J' |0 V4 R+ w8 Y
“是,殿下。我这就去拟文件。”# |5 [# C0 s2 z7 u9 L
格雷希里那只深藏不漏的狐狸,接下去还会做什么呢……( n( B7 I: a6 a: f. b
* * *
1 _- @; c+ i' D1 \7 r2 M& \/ O “阁下,德修尔殿下回来了。”! i2 C ~5 v! P; W! Q$ c- ^
“我已经知道了,齐欧布斯。”格雷希里背手看着窗外,“赫里埃特那里已经没有胜算了。”: p! M# E( u) K2 Q
“我已经将您的意思送去了。”; W5 |- x. `( H: ~
“……那里本来就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还没有输。”% |1 c% Y4 B0 q& ^& {- q' ^3 e. a
“是的,阁下,我们还没有输。”& ?2 |% [- S1 z&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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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XXXIX" h$ c/ N# P' U, u S$ @
) a S J6 @6 T. C0 o( \& z, r 德修尔回到魔界的当天晚些时候,撒旦也回到了万魔殿。万魔殿里的魔物们对这两位事先商量好一样的行动没有一点惊讶,他们早料到只要失踪的德修尔一出现,无论在魔界哪个角落的魔帝立刻会赶回来,只不过撒旦还一起带回来的一只巨大的牢笼。) p' Y# p/ c4 ~: x+ f, n
笼子里关了四个天使,衣着面容看起来都由人精心打扮过,但那一具具躯体里几乎感觉不到活着的朝气,一张张脸上尽是畏惧憔悴,如同四只挤在一起的漂亮却脆弱的小鸟。5 R' }4 B$ _- [2 B0 O
“给你的礼物。”撒旦若有若无地勾着嘴角,“这在魔界是珍稀动物。”& K! @0 j U K! u, L
德修尔瞥了一眼,“所以你打算把这些珍稀动物圈养起来?”
' }3 d6 b0 \' Q “我说了他们是你的礼物,你不喜欢的话就扔了。”撒旦靠近几步,挑起德修尔的几丝金发,然后手指顺着他的脸颊微微抬起他的下巴。
* K# R+ }, }: g “你知道我不会喜欢的,而且你不都已经想好了他们的下场了吗?”
' T0 P" f4 B& z- R, y- m; E A' m “你是受害者,我亲爱的德尔,所以我当然得问问你的建议。”1 m7 T* ]3 ^+ n! }" r, |
德修尔沉默了一会儿,让人觉得他在思考。但是两秒钟后,他的嘴角突然提了起来。5 ?; }' E% }7 `' z" ?
“我的建议就是赞同你的建议。”德修尔笑着,柔和得颇有诱惑的味道,粉色的唇送上,“我回来了,撒旦。你的吻保护了我。”5 n8 j' b, J+ a
“欢迎回来,我的德尔。”; h! f& }+ X8 P+ L/ x0 @
撒旦轻吻了宠爱的少年的唇,放开,接着突然环住少年的腰,吻重新开始,缠绵而炙热,直到气息急促,隔着衣服的两个身体都好像要融在了一起一样。2 x% ~+ Z/ l+ I9 P7 d* {! h& F9 h
撒旦抱起染上情欲的德修尔,把他微红的脸埋在自己胸口,下一刻眼睛里又浮起冰冷。
4 @+ K' B2 r$ y0 Q1 t' p' l “来人!这四只宠物是为了庆祝我的德尔的平安归来而送给万魔殿中所有魔物的,只要不弄死,怎么玩随便你们。”( q, |) y* n8 L; r- Q0 O- a g
笼子里的天使绝望地颤抖起来,眼泪从失去光彩的眼睛中麻木地流下,但是撒旦已经连观赏他们痛苦的表情的兴趣都没有了,回到德修尔身上的眼神重新变回宠溺。外面的侍卫进来,身后翅膀扑腾的声音就这么笔直地滑过撒旦的耳朵,黑暗之主迈了一步,与他怀里的宠儿一起消失在殿堂之中。! { T( o' I; }" _
* * *
m! e: }) z& V$ F 赫里埃特的仗最终没有悬念地以赫里埃特的胜利收场。虽然用“首战告捷”来形容并不怎么准确,但它的确为重新上任领主的伊密尔开了个好头。虽然爵位从过去的侯爵降至了男爵,但现在的伊密尔却已经算得上德修尔的心腹。赫里埃特接受了德修尔的统治几百年,执政的官员将领甚至平民百姓都清楚德修尔是怎样的存在,所以在他们看来与德修尔的关系反而比爵位更为重要。更何况这一战让那些一直留在赫里埃特的人再次看到了伊密尔的能力,即使一开始有些抱怨的也不得不闭嘴了。
. |; C1 ^5 Z; e- w- ]. D0 m" \5 S 伊密尔将胜利的消息和粗略的统计送去万魔殿,自己留在赫里埃特又处理了一些战后的事项后,再次来到了万魔殿。将率领的魔界军带回营地,伊密尔终于在德修尔的处政厅见到了那位因自己的疏忽而受到了伤害的碧眼天使。
/ W2 m/ M: K/ I8 _. A( o “殿下。”伊密尔单膝跪着低下头,但不到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来想看看他那美丽尊贵的上司。自己的疏忽造成了那么大的事件,自己原本的计划全变样了,但是不可思议地,原先的愿望却被实现了。“看到您平安无事,这就比什么都好了。”# `% s( ]2 Z: d! }% U7 N i
德修尔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笔,站起来示意伊密尔不必如此拘谨。
8 `/ z* l' K0 {' d4 B “我应该要感谢你在那时的举动。若没有它,我现在恐怕就没法站在这里了。”# V; x1 x2 Q; t! m
“属下惶恐,这件事原本就是我的责任。”
; I3 O' P) ~7 U$ \% _8 I. E “格雷希里不是好对付的人,更何况你与他力量上的差距过于悬殊,这不是你现在可以挑战的对手。”
+ E; Y7 k% z7 y: l5 S: e y 伊密尔的视线微微下垂,但一直随着德修尔的身影而移动,“我同意您的说法,但是我依旧不能原谅自己因此而让您陷入危机。”2 y, X& c; h" T( z0 E
德修尔的动作好像停顿了一下,但又好像本就该在那时有片刻停顿。他从柜子上取了一只酒杯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
8 \1 q5 ]% D: I1 ]; k" ~5 U “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1 `+ S, o+ R2 ]% P- }/ m
“这不是您期望的吗?”9 z' P6 W- X2 Y' k" o. d
德修尔突然笑了一下,“我从来没希望过我身边的人最后都变成一个样。”& B) T5 z8 @# e" @" m. b
“弗拉寇阁下耿直忠厚,默泽拉阁下细心有条,您身边的其他人也都各有所长,我不认为他们都变成了一个样。所以,虽然我和以前的确不太一样,但被您看中的那部分并没有变化。”
, t' C0 q! y% B1 T3 g “哦?哪部分呢?”' Z- S* T8 T: w+ P. `0 k2 [
“我认为您缺少一个副官。”伊密尔把话题转了一点,“并不是对默泽拉阁下不满意,只是他更适合做您的书记官。”1 v) v: A/ x/ f& \# L b- X
“的确,默泽拉只擅长文书类工作,无法在我离开时代替我做决定。我需要一个有谋划能力的军师。”德修尔雪白的指腹贴在水晶杯上,醇红的酒液仿佛在指尖上流淌。
* S7 |+ [; ^ |/ Z: Z- ] “那么请允许我毛遂自荐。”1 T% l3 ~; p; ~. f
“几百年前我说过,当你再次获得拥有领地的资格时,我就将赫里埃特还给你,也许还有留给可恩的副官一职。现在第一点已经兑现了,第二点中的‘也许’还依旧挡在你面前。”- K0 T& o4 N5 Q
“殿下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人选?”伊密尔有点意外,“伊尔特伯爵阁下?”
8 h, |# P. V- R n) K “他是其中之一。让我听听我的候选军师对他的安排。”" ~, Z1 H3 T0 ~- n V' ]( e
“伊尔特阁下的确拥有相当出色的能力,敢于冒险也不缺乏谋略,在中低位贵族间有很不错的社交圈。”伊密尔想起了在埃德蒙德的时候伊尔特对自己最后说的话,下次谁上谁下看各自的本事。这句话当然不仅是在说床上的位置,伊尔特对德修尔的热情不假,但他与弗拉寇等人不一样,他和自己属于同一类,是自己的一大对手。“我认为不如让他任命他为拉德的领主,拉德算得上一个交通要道,与赫里埃特、法威尔子爵阁下的领地还有其他几个零散在东魔界中央支持您的领地都不远,以伯爵阁下的手腕,完全可以把那几个领地变成一张小网,成为殿下的势力范围。至于利茨比,可以成为那张网继续扩张的下一个据点,殿下可以任命一位新的领主或者由殿下您自己代理。”
6 T2 L( g P1 h2 ~3 R8 A4 E2 w3 { “听上去这个想法很不错,”德修尔勾起嘴角,“不过让你这几百年来的上司留在东部遥远的地方为我扩展势力,也包含着你不想让他接近我的私心吧。”
, q7 `1 T* | Z0 w8 T 伊密尔没想到德修尔这么迅速而直接地揭穿了他,只能苦笑地承认,“是的,虽然因为您我变了许多,但是自私是根深蒂固的,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如果在身边就太危险了。”
1 u$ H: ^& U4 n1 q7 G" _2 K e “是么?那么你该做好准备。”德修尔抿下最后一口酒,把空了的杯子放在桌上,“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关于你的职务,之前的任命只是暂时性的,明天我会重新安排。现在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 j ~( k3 F# Y8 h. P “……是的,关于攻入赫里埃特的那些军队,我总觉得他们败得太简单。格雷西里大将军恐怕只是在把它当作幌子。”/ w+ ?6 j/ @' u1 v# ?6 a
德修尔点头,“格雷西里的计划不会这么就结束了,毕竟他雌伏的时间比你长得多。”* a1 G! L0 t) ]- M: Z6 L' o
“我希望您这不是在讽刺我。”) o3 T2 B( Z# a1 x/ K
“不,当然不是。”德修尔的眉梢轻轻挑起,“我只是在叙述事实。别这么敏感。”
/ n. L, ?0 j- Z' } “……我会努力的,但是我好不容易获得了您的认可,对于如此珍贵的东西人们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害怕失去,所以我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您相处了。”
3 I3 _& d1 a9 Z “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或许我应该把你派去遥远的东边好让你不用担心与我的相处问题?”
+ h) @- x$ b- r' x( f 话语一出,曾经被称为狐狸的伊密尔立刻苦了脸,他的本意当然不是如此,只是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请允许我收回前言。”* W/ o" `* x- [, ~
德修尔出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伊密尔,我不是一个轻率的人,尤其对于心腹仆人之类的事。”
* b' J: L0 k Y+ W$ b4 J 伊密尔的眼睛一亮,德修尔刚才的话里似乎包含了他一直追求的某个消息,“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称呼您为主人?”& T+ V' Q0 K5 s* {9 Y/ W
“如果你希望的话。”
# o1 I w8 [" D" z, U+ x! Z: P 伊密尔觉得手有些发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但是其他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A: Z1 p% A" R4 {1 Y6 ~6 m
“是的,我一直如此希望着,我的主人。”, Y: M- Y/ ?9 { K& z, Z
他再次跪下来,德修尔走到他面前,他抬头望着自己的近在咫尺的主人,“需要我亲吻您的手背吗?”9 N8 {' h! i3 Y) x; w! G
“不,你现在需要找个房间去休息,然后等待正式的任命书。”8 g' ?4 h" z S$ ?" {8 m2 }- s8 f
“遵命,我的主人。”+ n* m/ v1 M1 E4 o8 Q
伊密尔站起来,脸上充满着满足,在就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又突然听到德修尔的声音。8 P4 D8 @$ n0 N. {1 M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是军师而不是副官么?”
/ \ M( I+ |! [8 F( ?( K 伊密尔回过头,发现他的主人脸上带着类似邪恶的笑容。" q% G% T* X k1 L3 }2 n
“……为什么?”( ~$ }; u. \& C0 s" @( q4 ^2 L0 m
“你脖子上的坠子,可以取下来还给原来的主人了。”德修尔悠闲地走回到座位前,欣赏着门口的新仆人瞠目结舌得仿佛冰雕一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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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任命书第二天被送到了撒旦的地方,德修尔任命自己的幕僚原本不需要撒旦的批准,但有关伊尔特的降爵等事则是属于撒旦的权力范围。一样要让撒旦审批,德修尔便把自己关于伊密尔的任命文书一起拿了来。/ F8 I. }2 D6 m0 Z* S
任命书上写并不是军师,而是增设一名副官,命伊密尔担任。 t9 E* X/ E% g! z* m
“伊密尔么?我以为你会把你的副官位置留给你的那个小仆人。”撒旦漫不经心地把魔力聚在文件上形成的印章。4 t& Z* w+ s4 E+ D( E( B- ?: [2 a
“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但那也要等可恩有这个能力之后。”4 \& ?1 ^$ y# t# m0 i% u
德修尔从撒旦手中接过签好的文件,理理整齐,白皙如玉的手指让撒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上面。
( N- }1 b: p! G( I$ S3 j+ Z5 b “这次意外好像反而让你收获了不少。”
. B6 }3 ~% {7 H( e/ O 德修尔抬起头,“是的,就像催化剂一样把一些原本需要更久的事情都加速了。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可恩究竟是怎么回事?”
2 w0 x1 f# F5 V$ E- _' L. k “难道你猜不到么,亲爱的德尔?”
- s) q3 g4 [ F# d5 O7 o/ ~( j5 { “你把他的灵魂投入了人界,这点是显然的。但是是什么时候?”' C, ?; H% b6 a8 o0 l& W3 r
“记得那时我问你的话么?我说‘你不求我让他复活么?’”
2 C# T, H3 v# v$ @/ _ 德修尔惊讶的神色掠过翠绿的眼睛,“难道那个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
: X) T$ [, }: N% n7 ~' L! s ^ “不,我只是把它取了出来,趁它还没有消散的时候。直到十几年前,看着那只小蝙蝠我才决定把它扔到人界,想看看会有什么让人吃惊的事。”6 V! K8 [9 T7 ~$ l8 c
“……那么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他就会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活着最后死去?”
" U5 m/ T: B- g& s “或许。”撒旦邪笑着,德修尔无力的表情让他觉得十分可爱。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把自己的大将军搂到怀里,手指抚摸上那嫩红色的嘴唇,“不过更可能的是,他会走入黑暗,无论是他自己或是有些外来的指引,然后某一天出现在你的面前。”4 X) `4 g1 _) R- K4 O. {% Q- Q, |
德修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撒旦的意思。9 y0 L# Z: W- R
“那么现在是我预支了这份意外惊喜?”! y. f. h G8 m2 ~3 p& Z/ `2 [
“不错,我的德尔,所以你要付额外的利息。”撒旦说罢,不等德修尔的反应,捏住他的下巴夺取了他的唇。; w3 q H: m, F$ O$ P7 k
不过吻并不深,只是在表面停留了一会儿,撒旦便放开了他。
/ z, L A# K. w( v- F “这只是个订金,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会慢慢要回来的。”
# y, b. @' J) p, N5 Z" K- l “好的,撒旦。”德修尔回答,“——但是我觉得,偶尔忙里偷闲也是不错的选择。”
, P' s# v0 J4 R: a1 R “哦——?”撒旦扬高了眉毛。( t) C! K6 M. u; {5 p
德修尔笑着,依旧明亮美丽,但是比以前多了些更为魅惑的元素。手中的文件重新被他放到桌上,手指离开桌面的时候,人已经变为了少年。撒旦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动作不慌不忙,嘴角边有一抹淡而纯洁的微笑,但和人物地点组合在一起后,分明是明目张胆的挑逗。
0 [: G/ t3 c; t “你在引诱我么,德尔?”% q6 R. o: G3 H ?5 n+ A/ J
“是的。”德修尔爽快地承认,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睛里已经滚动着金色,“当然你也可以命令我把衣服再穿起来。”3 T% L- ^# W9 ] H. N2 P1 L4 P4 K
“你认为我会么?”撒旦笑得邪恶,手一扬,桌上的文件飘浮到了半空,而少年则被放到了桌面上,犹如任人宰割的小羊。
! B) a% V9 H, a3 O, s6 { 宽敞的房间里很快充满起了和处政丝毫不相关的声音,当只是拿文件来给撒旦盖章的德修尔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三小时后。撒旦看着宠爱的情人的背影,回味着刚才那些诱人销魂的滋味,然后回忆继续向前,手随意地扬起施展法术,空中的文件纷纷归到原处,房间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除了钟面上指针位置的改变,以及撒旦的脸上的满意感。+ {, G, r: ?! G& O/ H8 H
“嗯,果然第二次就比第一次感觉好多了。”
) s; W" j `. }9 E+ o 黑暗之主自言自语着,不知道在策划着什么。/ v; r5 q& D) `6 [ d. t4 z) v4 o$ a
* * *
k7 ` e. t3 @! N: E 任命的文书经由正式的途径送到伊密尔手上,伊密尔虽然对内容有些惊讶,但也不算在意料之外。就算德修尔前一天的话不是在开玩笑,可恩现在也不在德修尔身边。这种非常时期自然还是需要人来填补副官的位子。默泽拉虽然也还是副官,但多了一人后,他便可以把精力都放在对付每天大量的公文上,把其余的问题留给伊密尔处理。任命书上还同时给了伊密尔一个魔界军德修尔直属军参谋的闲职,这只是为了让伊密尔能够顺利地接触到这支军队。毕竟伊密尔的爵位比弗拉寇低,一旦发生意外需要伊密尔代替德修尔拿决定时,让他一个男爵给子爵下达命令会让两人都变得尴尬。若是以参谋的身份进谏给弗拉寇的话就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 \2 k& [9 V9 T' i" K) B3 h 伊密尔拿着任命书当天便到德修尔的处政厅报道,赫里埃特目前不需要他担心,所以他得尽快把德修尔掌管的各种事项都弄熟,赶快适应这个久违了的万魔殿才行。
$ a4 G# F. V' A6 i, g 时间就在暂时的安宁和不变的忙碌之间,过去了大半个月。4 n. l$ y2 e' g1 \( Z$ g
[东大将军领地 艾尔舍利夫]
- t }' J" T. h* ^) Z3 ` “阁下。”8 v; n1 k# {& d. u/ E8 Q% H
“齐欧么?”) ~5 U5 u) J6 q7 U. ?
格雷希里微微回头,在捕捉到了他的心腹的身影轮廓后又重新面向窗外。齐欧布斯知道这是他的上司在思索心事时的举动,自从那位从地上界来的大将军坐稳了座子后,格雷希里的这个动作越来越频繁,最近这阵子则更加变本加厉了。- ^6 K7 x+ Y1 v! y" v
齐欧布斯陪着上司一起站了一会儿,然后决定先把气氛缓和一下。
# j" Z/ Z- o& H5 x% H+ g “您要来杯饮料吗,阁下?”( ^" Z! Q" m1 z0 F
“嗯,好吧。”! X& L7 n2 a3 @
齐欧布斯走到矮柜前,格雷希里最喜爱的酒是拉德产的陈年姆松郎酒,但是齐欧布斯的手越过了那只酒瓶。再好的酒如果附带着一些让人不怎么愉快的回忆,就连清水也不如了。
$ {3 ~. ^) F1 J: M 两杯琥珀色的酒,格雷希里从心腹手里接过一杯,只小抿了一口。冰块碰撞着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 g' [8 a# g. `4 i “齐欧,你这么多年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2 J9 P% x+ {" _0 M 齐欧布斯楞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我认为阁下正是我的追求。”. U; W' q7 ]6 X3 v
“如果为了地位或者力量,不如去效忠那位殿下。看看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你跟着我的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现在都风光无比,不过是低等贵族却手握重权。”
: l. U8 t5 c" m( i- ]- z “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不比他们幸运。”齐欧布斯几乎打断了格雷希里的话,“您并不比任何人差劲,魔界很快就会知道您是对的。”
: O8 k" Q% y( e0 K “我是对的么?”
8 n# y# L9 T; u+ S1 W “是的。”齐欧布斯异常地肯定,“那位殿下是异类,是对于我们魔物而言的侵略者。就算魔物的天性是以力量为上,我们也永远不可能臣服在比我们强大的上帝之下。我们才是黑暗的子民,这片魔界的主人。那些屈服于他的魔物才不可理喻,给与他那么多特权的陛下也是……”4 g. b0 w; G$ q9 o. v
齐欧布斯不由地握紧了拳,细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格雷希里的眼睛。
. k; ?* O" n' z3 {' A; f( x “魔界以力量为上,人人都想进入万魔殿,想爬上权力的巅峰。但是那些人不知道,在撒旦陛下的身边有多么可怕。”格雷希里仿佛在自言自语,“他是神,是创造者,他可以在一瞬间把魔物的一切力量、荣誉、生命甚至存在都抹去,越靠近他就越觉得这种事下一刻就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强大是与生俱来的,无论魔物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超越他……”格雷希里好像还有什么想说,但是闭上了嘴。在他身后的齐欧布斯却代替他说了出来。1 z& u, Z. W$ G# j! H
“撒旦陛下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魔界准则的破坏,所以我们才要这么做不是吗?”齐欧布斯停顿了一下,那两个字最后还是挤了出来,“弑神。”4 D$ G" m: @- Z
格雷希里沉默不语,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 r6 b' Z6 f2 c: p2 s9 m
“虽然德修尔殿下的归来让计划有些改变,但下一步已经准备好了,阁下。”
4 e' }! n% B, |# T “是么?”格雷希里的神情稍稍变化了一点,“那么就开始吧。我会让整个魔界都知道我们魔界的殿下最后选择的是什么。”9 P h. C/ E2 b
“是,遵命。”
1 c( o5 K) R% F 齐欧布斯行礼离开,格雷希里再次将视线投到窗外。玻璃上,自己隐约的倒影挡在花园湖泊的美景之前。$ \. M8 j( n% } N7 @$ O# Z
……在害怕,那个倒影里的人在害怕。
. c3 U* X2 v& C- X3 c8 n 怕什么?
( j$ r- j. L* \) B 本该属于自己种族的神被其他物种夺去?被属于自己种族的神抛弃?或者仅仅是不可预知的死亡?9 j! D9 A1 r" j: Q
又或者他觉得可怕的根本不是这些,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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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r# d! P# M9 [4 R/ P( L [血界 金蝙蝠城堡]' b: k5 G& K3 G* F, M1 [- Y
金蝙蝠城堡里每一间房间无不华贵奢侈,雕刻在顶上的浮雕,毫无用处却一定存在的壁炉,桌子或是名贵的红木或是上好的大理石,每一把椅子都要讲究地配上一只带着流苏的丝绒或绸缎垫子。更让人叹息的是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着成百上千年历史的古董,在人界都该被放入博物馆,即使作为旅游景点开放也一定会有“请勿触摸”的警示牌,身为人类住入这样的地方的可恩最先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半个多月过去,终于渐渐习惯起来了。# i4 H1 I) i: \- b* @. A4 _, w2 r
手边的资料书本堆了不少,可恩放下墨水笔舒展了一下四肢。这半个多月他并没有在城堡里无聊发呆,凌果然依照“承诺”要求那位罗伊?特斯拉公爵当了他的老师。而罗伊不愧他冰蓝蝙蝠的称号,无论是在最先发现金蝙蝠城堡里住了个非奴仆身份的人类,还是后来弄清了可恩和德修尔不同寻常的关系,都一直一副万年冰山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接下了凌的吩咐。好在罗伊还是一个有原则的血族公爵,纵使可恩已经是确定无疑的前亲王的第二个孩子,在正式成为威弗尔的一员前,罗伊并不允许他接触族内的详细资料,这使得可恩的作业量减少了很多,以人类的承受能力也不至于劳累过度,还能有时间见识城堡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生物和非生物。
" q) r. W7 z5 C8 q ——比如收藏在某处的一大盒十字架,以及看到圣力两眼放光的白蝙蝠,比如经常被用来充当枕头的原始血狼王,比如活泼调皮的魂晶索尔、冷漠却暗中帮腔的魄刃维尔,比如一对凌开口就滔滔不绝犹如事先准备过演讲稿的艾塞克斯侯爵……$ C4 K0 F2 c" r! w$ K- `% F
可恩觉得这些都比过去在神学院中的生活有趣精彩多了,当然让他最满足的是这里是德修尔曾经生活居住的地方,他正在使用的每一件东西,几百年前可能也被德修尔使用过。这里有德修尔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每想到这些,可恩就想好好珍惜每一秒,充分体会在这里生活的一点一滴,这样他就能更了解他的主人,更理解他的想法,更懂得他的感情。1 L8 ~9 p. y9 I0 z+ z& ^, _' U
可恩向窗外眺望了一会儿,继续埋头于罗伊布置的作业。直到古老的壁钟里的布谷鸟跳出来叫了好几下,可恩才发现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他未来的哥哥凌要求他每天一起共进下午茶,目的是所谓的增进兄弟感情,更明确的理由,用凌的原话来说就是整个城堡里只有可恩和他是同一代的人,其他的都和他有代沟——当然在凌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刻被阴沉着脸的奥古斯汀带走去消除代沟了。至于如何消除,城堡里每个有思考能力的生物都一清二楚。
) c1 Q; D: J5 } 可恩把书本稍稍整理了一下,出门向亲王的书房走去。书房就在相隔几间房间的地方,这让没有瞬移能力的可恩也不至于对这个庞大而错综复杂城堡表现出不满情绪。敲了门后,应答的是总管梅耶拉,他手上整拿着一件外套。0 i/ r$ }" G0 y) `, Y9 O0 y8 H4 _
“啊,可恩。今天暂停一次,我们明天继续增进感情。”凌伸开手让梅耶拉替他把外套穿上,拉整齐。
; B; a$ v( V; P( H* u “您要出门?”( }, T( l: A ^
“不算出门,只是在外廷。特雷默哥哥来了,好像是为了佩伊最近发生的几件离奇的魔兽伤人事件。”4 h: d& A' {6 ?$ p
可恩点点头,特雷默是达德利族的亲王,同时也是整个血界的血帝陛下。他来金蝙蝠城堡自然不是来喝下午茶的,而被称为小恶魔满肚子坏主意的凌在正事上是一点不会含糊的。
1 |/ B4 s% N% i5 H$ a8 V5 Z* k “我觉得说不定这与曾外祖父要我注意的事有关。”' R6 S: U8 ^7 Y, G+ ^
“您是说和教廷或是天界有关?”可恩一下子警觉起来,如果天使真的出现在地上界,这个血界首当其冲是他们的眼中钉。教廷和血族的争斗才结束不久,但教廷中依旧有很多人对和平条约不满,只要再被那些天使们挑拨一下,到时候血界又将面临一次危机,那些踏上人界的落单血族更会陷入危险。5 Y: z a: S J: a: s0 ?
可恩紧张地看着凌,但年轻的亲王只是捏着下巴,脸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轻松表情。! @; ^6 L7 K' m3 V2 ?
“别紧张,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见得是坏事。暴风雨要来就快来吧,然后说不定这件事解决了,魔界也会太平了,你就能得到让人羡慕的初拥了。”
, S4 d$ n# f% P) @! ?# d “嗯。”可恩点头,试图学习凌的乐观自信。
9 F+ u& t2 o/ R1 E, n( j8 U “只是希望达到结果的经过不会太糟糕……”
" ~% _4 f& c* M2 l 特雷默在会客厅里小坐了一会儿,红茶才动了一口,凌已经出现了。这位淡金发的血帝看起来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绅士,连以绅士为纹章的希欧多尔?艾塞克斯在特雷默的温文尔雅面前也不得不自惭形秽。但是凌在几年前来到血界,第一次遇到他时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虽然一直亲密地称呼他“哥哥”,特雷默也好像关心弟弟一样时常流露出对他以及威弗尔的关注,但两人的明争暗斗互相利用从没少过。在教廷入侵的时候,两人以誓约结盟,只是两人都明白结盟只是为了共同对付教廷。不过到了现在,特雷默似乎还是没有打破同盟关系的打算,也许是凌和威弗尔受到的祝福让他觉得与其敌对不如利用,也或许是凌这个神权代表者一点没有干涉血帝权力的意思,让特雷默觉得现在的格局也还不错。4 F% k& a" ~- N' [$ K+ m
“特雷默哥哥。”凌微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让你专程来这里。”
( r3 Z: R& W* J+ ?* @- w. s8 X2 ] “哪里,从梵派尔城堡过来不过是一眨眼的路程,而且我也有一阵子没有来拜访了。这是给你的礼物,东方的糕点。”9 O5 G, x2 G0 c9 Q
“哇,谢谢特雷默哥哥。”凌接过包装得漂漂亮亮的礼品盒子,小心地拆开后尝了一块,称赞了糕点的美味后,盒子被放在茶几上让两个人一起分享,两人的谈话也进入了正题。
; [, \( k$ n2 n& O& h “凌,你看过我给你的信了吧。”
8 {! P+ y& N: d8 i% y) N9 ? “嗯,我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兽能把血族伤成那样。”* Y4 t- f. R g9 K9 J
“在我来这之前,曼娅殿下又告诉我了一些最新的消息。她派了一名侯爵两名伯爵去出事的地方查看,结果只能说是侥幸保住了命。”
. k0 e, e6 G @# {( @! L “嗯——”凌的手指拨弄着垂在胸前的头发,“特雷默哥哥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9 A# b G2 ?7 Z! ]* k* w5 }# Q
特雷默笑了笑,凌的精明他早就见惯了,“如果是魔兽的话一定是因某些原因变异过的,但我恐怕那并不只是魔兽。”
7 ?1 }8 x. T! U$ p- e& [ “哦?”凌的眼睛眯了起来。
& M- h2 ?" c2 O “我听说前不久德修尔殿下似乎来过血界?所以我想,说不定凌你知道些什么。”
1 U' T- [ K0 l “曾外祖父那次来完全是私人原因。”凌摆摆手,“不过他的确提到了一些事。那些魔兽……”& V# B" n% k! G: \& r
“没有圣力的气息。”特雷默知道凌想说什么,“教廷的动向我也一直在留意,毕竟我还是血帝。”
$ m' x, y8 z/ ~9 y3 @ “特雷默哥哥不愧是特雷默哥哥。”凌看起来很真诚地称赞,“那么,佩伊大约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这些事的?”6 j2 C7 F) u- b& ?
“大约一、两个月前。不过因为事发地鲜有人来往,所以也许是更早之前就发生了。”
' E0 Z, u! F8 @0 ^+ p5 N- c “一、两个月前……”凌靠到椅背上开始计算时间。可恩被送到金蝙蝠城堡是半个多月前,撒旦要他去梵蒂冈救曾外祖父是再之前,按照曾外祖父告诉他们的事情大致经过,一、两个月之前正是一切正要开始的时候。
3 c( v c* e2 I" o “不会吧……”凌低喃着,脸上的表情因自己的一个想法而越来越凝重。. |2 K i" S0 o1 ~* d9 N+ u
* * *
% ?- F7 A8 K d" P+ d [魔界]
- t h k& q7 m/ _4 G; O3 y “阁下,一切准备就绪。”
, X. \9 k/ A, g: Y. V 高台下一片黑压压的士兵。. u3 g; N7 D3 N1 _+ W
“嗯,知道了。”台上的将领点头,然后看向身边,“齐欧布斯阁下?”5 i F: ^8 M8 v
“格雷希里阁下祝愿您一切顺利,我们的目的一定会达到的。”齐欧布斯递上饯行的酒。
3 w$ U+ @% t! K% o “是的,我相信大将军阁下很快就会听到捷报。”魔物饮了一口,把剩下的洒向高台之下。酒杯摔碎,大手一挥。9 E- X+ {$ a4 I6 V. f7 v1 p% L4 a
“那么,出发!”& D9 w L! g& K/ s*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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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1 l" |9 `) V, M- R, F [万魔殿]
% X5 C( L, p' W9 d8 q 撒旦猛地睁开了眼。
T b- \5 @9 P3 S8 g4 ^2 u 寝殿被黑暗笼罩着,连一丝月光也没有透进来。锦织的被褥把他和怀里的人裹着,德修尔靠在他的肩头,睡得很平稳,没有那锐利高贵的眼神,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无害的小天使。撒旦不由地靠过去想亲吻,但到鼻息可以拂动几缕金发的距离又停止了这个可能吵醒天使的动作。然后使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原因重新占据了思考回路,撒旦皱起了眉头。4 ?2 u2 |4 R4 y9 X+ t& w4 k
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 C, H* `7 R1 b( X3 n
“……撒旦?”迷糊而困倦的声音,德修尔微睁开眼。撒旦再次把头转向怀里的人,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闪烁着的火光。4 p, n- p( J% h9 U! ?. g8 f
德修尔努力把眼睛完全睁开,花了几秒钟将意识从沉睡状态恢复了过来,立刻察觉到了撒旦神色的异常。
$ R N3 Z1 P& H6 j$ Y4 @ “怎么了?”
# K( V! _, @2 r “也许是大事。”撒旦坐起来,看那眉头的模样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德修尔挥了挥手,将地上撒旦的长袍取到手里给撒旦披上,换来撒旦的一个亲吻。# x z1 A+ A: \
“我想我得亲自去看看。”
4 S4 r- P4 K6 x( d8 n4 p “……难道又有人用了界层穿越的法术?”德修尔问。能惊醒撒旦,让他如此重视的,恐怕不是只关系到魔界的事了。
: g( K4 v7 L3 y- h3 L3 m" M1 } “是的,我的德尔,而且离开魔界的魔物数量还不小。”撒旦边说边下床,扬手给自己换上出行的服饰。
$ U1 u8 o; r4 c$ ], q “地点在哪里?”0 k- S4 F9 p/ Z2 D" T5 b
“西魔界,倍多葛朗德领地。”4 k$ |& R/ n; @% F& h1 S
德修尔姣好的眉毛立刻拧了一下,目前为止所有的事都发生在格雷希里管辖的东魔界,管辖西魔界的莱伊克自从那次万魔祭后就再没有过任何僭越敌对的举动,怎么会现在突然……
p: C/ f9 U9 {; e7 u8 V 倍多葛兰德,它的领主是弗雷明……' V2 a# V, ]8 d! o* a" [: I) ~
“撒旦,我不在的时候你采纳了格雷希里的进言,把弗雷明任命为魔将军了?”. S4 I, q2 z, M& j
“没错,我的确这么做了。”撒旦回过头,看到坐起来的德修尔白皙的上半身,又向床缘折回了几步,“我只是顺水推舟,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更能干。”0 Q) [' R) s a/ b: m
撒旦口中的“能干”当然不是褒义,德修尔有点无奈。虽然他自己也时常做些引蛇出洞的事,但这次,似乎感觉不怎么对劲。
. J! L% w9 d! T9 e- C “撒旦,我有不好的预感。”( s3 H6 D2 ]5 b/ s
“哦?在神面前说预感可是件相当有趣的事。”撒旦拉过德修尔的下颌,又吻了一下,然后把少年光裸带着自己肆虐后痕迹的身体塞回被褥里,“有什么不好的事也把它放到明天再说。我去看看,很快回来——天亮之前。”$ Q; h3 m6 }5 x# g" i4 K
撒旦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德修尔试图遵从撒旦的意思合上眼睡觉,但过了不到一分钟又再次睁开坐起来。
' ?4 c* }0 P. C% w" w “诺兰。”
3 P' F0 R" [* Q 栖息在窗边巢穴里的鹰鹫听到主人的呼唤展开翅膀飞到床头。
% k+ T4 b2 V- x) m3 M r/ n “让弗拉寇做好出征准备,让默泽拉把弗雷明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和东西大将军之间的关系整理出来,给我和伊密尔各一份。另外让伊密尔明天一早到处政厅。”
! F2 o& _1 i/ ^2 ^ 「知道了,主人。」" H$ f9 E! j3 S) _" P5 {
“还有……”德修尔摸着下巴,“去查查那四个天使现在分别在哪里。”
" E" l! t; I: d3 R$ u 「好的,主人。」. @) B$ e3 |' D7 g
诺兰拍打着翅膀,叫了一声,飞到窗边熟练地用爪子开启窗上的魔法扣锁,向几个目的地飞去。德修尔再次躺下,侧过身,在还残留着撒旦的体味的被褥里合上眼。
, |! b) M4 b( c" d. P" B0 u# f/ q 直到天亮前都没有他能做的事了,所以他现在只有让睡眠把心中跳动着的不祥感驱散。7 g3 Z8 W8 G8 y; ]. h4 T% [$ V
* * *
- B$ J4 c6 x! S9 v ? 撒旦果真在天亮之前回到了万魔殿,但是什么也没说,仿佛只是半夜睡不着出去遛达了一圈,倦意上来后就回寝殿搂着宠爱的人睡下了一样。
* Q( F7 W3 s. |" K6 v 到了早上两人起床洗漱,用过早点后分别开始一天的工作,一切都和平时一模一样。只是半夜接到德修尔的吩咐的伊密尔和弗拉寇都早早等在了处政厅,默泽拉也已经交来了一份粗略的报告书,只是报告的厚度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针对一个侯爵的。
; n! {" u# Q% i( ~6 [' ^1 N “很抱歉,殿下。这些是从近些时候送来万魔殿的文件里整理出来的,关于这位侯爵的消息的确不多。”( D# H5 i9 ]: e6 H7 g. w9 D
德修尔快速翻阅着资料,所看到的不过都是些平淡的例行上报事务,“看来是我疏忽了,默默无闻的东西就容易成为盲点,况且是一块在西部莱伊克管辖之下的领地。”" }: g/ B* s( W2 q& ^
“但这样更能说明格雷希里阁下这次是下定了狠心。”伊密尔接上话语,“格雷希里阁下的心腹齐欧布斯子爵,前几日起就没有在艾尔舍利夫出现过了。”! E9 m. P* O' {7 L6 q4 B6 t
“哦?”' G! k& X/ V& b5 W0 Z8 L' P2 i0 f
“倍多葛朗德领地的密报还没有送来。不过主人,撒旦陛下难道没有告诉您其他的消息吗?”/ t5 ?5 B: O$ D8 \5 a+ H
“都城没有异常,领地军也驻扎着,只是弗雷明似乎不见了。”这些是早上醒来后撒旦边像往常一样调戏着朦胧着眼睛的德修尔边告诉他的,虽然当时有些迷糊,不过他以常年练就出的本事,应该不至于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5 z" G8 M/ C. _) w
“领地军还在,那么他手中的魔界军呢?”弗拉寇出声。魔界的正规军中四分之一直属万魔殿大将军,四分之一分属另两位大将军,剩下分属十二位魔将军。
; L! |" U( n7 X7 g1 Z' y5 s7 p “他被任命为魔将军才不久,属于他的部队理应还有部分在莱伊克那里待命。”
/ ~/ c+ f4 F8 h- h2 k% f2 c “但是即便只有一部分已经到达了倍多葛朗德,恐怕数量也有万余。这么多的人,如果一下子送出魔界,需要的魔力不容小觑,而且这么大胆地破坏与天界的条约……” s8 u m( V& O- o/ [+ C, e9 |% z
“不,还不能肯定他们一定破坏了条约。”伊密尔打断了弗拉寇的话,转头看向德修尔,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主人您应该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吧,如果真是那样,您要怎么做?”
8 t9 T: f8 I2 @ 德修尔纤长的手指在实木的桌面敲击着,一下,一下,最后一下稍稍慢了一拍。
& B& y- y$ [9 V. K1 V" m3 q “别担心,我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1 Q3 M$ Q; o4 m3 v+ E2 Y' c" J 伊密尔恭敬地地下头,他明白德修尔的这个答复并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而是……
9 e$ f2 S1 B* _3 @ “对了,那几个天使的下落弄清了么?”: K! N% d7 U' Z3 o
“是的,”回答德修尔的是默泽拉,“根据那日在万魔殿值勤的侍卫名单追查下去,已经都确定了他们现在的主人。需要将他们带来吗?”
# E2 p; h, T. R( C; p# i “嗯,告诉他们我只是要借用一下,用完了就立刻还回去。”& h8 u& l! t% X0 j& g6 C
“遵命。”
8 L& [' Y/ ^1 s9 Y+ m5 Z4 ` 整个拼图里还缺一块,一块有关天界的。
- d: K/ m; m) K' e+ F 四个天使的现任主人们不敢怠慢德修尔,当天就把他们梳洗干净送到了德修尔面前。连续的折磨施暴让那些原本干净圣洁的生物变得憔悴萎靡,见到魔物便瑟瑟发抖。德修尔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问了几个问题。这些天使果真如传言一样失去了记忆,不仅忘记了在戈毁发生的事,连为何来到魔界都不记得了。德修尔不得已,把撒旦找来,但撒旦的回答同样让人失望。
/ i* w# Y& K( d. g& d “这不是记忆封印,我的德尔,而是损毁。已经消失的东西是无法回归的。”+ u: }$ ?+ r8 ^$ x) A# G- @# u
“是么……”德修尔抿着嘴,心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撒旦的手臂圈过德修尔的腰,手指抚摸着他的脸。
+ K; V) d( @7 m2 h1 m “想什么呢?”
! ?# a7 s) a6 _1 K( }- ~+ u “想最坏的情况。”) {+ M) W5 h' {. m
“最坏的情况?”撒旦低声笑了一下,“最坏的情况还有我在。我的德尔,别太操劳,累坏了我的心疼的。”; G4 y3 D6 L R5 w+ E& ~
德修尔抬眼,挑眉,“你真的这么想?”
! V# x; P4 r" Z& `* b, x1 l “当然,所以我不是在勤奋工作么?”撒旦的嘴角弯弯上提,“至于晚上,是有人引诱我。”5 Y: Y* |1 \- V1 q, l- A# `
撒旦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边说手指边滑向德修尔的下颌,挑起。那截纤细雪白的脖子立刻被拉长,隐没在敞开的高领中的部分让人遐想,撒旦忽然觉得这并不比德修尔少年的模样缺乏诱惑力,于是很自然地,撒旦将那两瓣粉嫩柔软的唇夺了过来。
* a; {& q. L/ c. m- @7 x: ] 原先就一直在房间里的默泽拉见状,悄悄地把天使们带走,掩上门。
" a( B( E2 R. Y. k+ z 没了碍事者,撒旦的行动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托住德修尔的后脑,吻更加深入,探索着与过去不同的新鲜感。胸前的扣子被解开,撒旦的手探了进去。现在的德修尔的躯体没有少年时那么柔软,但是能感受到如同豹子一样的力量,而与这样的纤韧形成对比的,是依旧细腻无瑕的肌肤,以及撒旦从指尖中感受到的这个陌生的躯体的敏感。
/ P) w: {; u$ X R “你这样子的身体,有几百年没人碰过了吧。”撒旦把德修尔压到附近的墙上,胯和胯紧贴着。不知有多少魔物疯狂地拜倒在这个身姿的神武之下,不知有多少魔物的命运改变在那张红唇的一句话下,也不知有多少魔物死在那双纤细的手中,但是现在,高不可攀的万魔殿大将军衣衫凌乱,被吻红了的唇间喘着气,目光迷离,犹如顺从的羊羔。( O) u7 D" \/ D0 O% F
撒旦把他的双手举高扣住,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审视着他。他想找出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如此吸引自己,让自己如此着迷。
+ l- m- N3 ]5 o 但是他找不出。
3 w9 {* z( p* |" l “撒旦……”德修尔的声音带着喘息,没有少年时的嗓音那么清亮,但微微的沙哑好像是为了煽情而存在的。撒旦放弃了寻找答案,咬住德修尔的耳垂,感觉到身下的人一阵轻微的颤抖。 \% {( q2 u+ c) Q
“我想听听你用发号施令的嗓音呻吟的声音,还有我勇猛的大将军哭着求饶的样子。”
3 w- B9 [- K4 H “撒旦……”德修尔又轻喊了一声,但语气中的暧昧情欲却减少了。
+ I, x8 l. s, v" }$ v/ E0 X! I “怎么?想违抗我?”) W7 u6 o5 ]% p. Q E
“不,只是……”德修尔想着该如何最好地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他绝不是不愿意,更不是要违抗撒旦的意思,只是……
6 N; e* I9 m* P2 ^ “只是什么?”
# h! {; u1 R3 o 德修尔看着那双金眸,正要开口,房间里的两人格局被打破了。' F+ k. l( \: Y+ n- W- }, i5 |/ `: q
空气里浮出一个小小的人影,神色凝重地向他们飞来。9 T7 x; e- O+ N5 ^
“撒旦主人,德修尔大人。”
6 D* G% o& D) u3 @- Y “维尔?”撒旦和德修尔都看过去,这个长着一只小角的巴掌大魔物是撒旦创造出的两个魔器之一魄刃的意识形态。) J8 ]6 D/ c2 | ]4 v
“凌主人让我来向你们求援,这样下去凌主人迟早会撑不下去,请你们派援兵去血界!”
+ P4 H) _; J2 ?3 y$ L' l0 q- I* | 德修尔和撒旦对视了一眼,情欲已经彻底收敛了起来。他的不安最终还是验证了。9 R: d& F* Q( k- H4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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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XLIII+ t* p0 A! n U& u
3 U" G8 `0 W( e) ] [血界]" W6 g; c! i4 R! \
“威弗尔殿下!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魂晶的结界不覆盖到我们萨德的领地!”
1 Z5 E2 k" X0 Z& o! k “萨德殿下,请允许我提醒你魂晶原本就是我们威弗尔的秘宝,如何使用由我决定。”年轻的威弗尔亲王语气阴沉而不悦。
4 Q6 E/ G g; ]7 S, @. B3 W( D “你……”9 Q9 Z h$ V% ~4 v5 z' d
“好了,基斯?萨德殿下,增幅阵只有金蝙蝠城堡和梵派尔城堡两处,以金蝙蝠城堡为中心覆盖到现在结界的范围已经是极限了。不要忘了现在敌人就在血界内,这与之前教廷的攻打完全不同!”血帝特雷默?达德利开口调解,“而且现在凌在结界之外阻挡敌人,您还想指责他什么?如果有这个空闲,不如好好听从指挥。”
) H# z4 f- K4 b5 r( [& a 基斯愤恨地甩手而去,特雷默的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远方战斗中的血族,垂在身侧的手默默地握起,直到关节发白。
- R3 o( _) m4 ^! K/ u% R “凌,德修尔殿下真的会来援助我们么?”援助我们这个曾经背叛诬陷他的血界……$ V( y0 p1 Z U' s% c
“……会的,不要去想‘否则’,特雷默哥哥。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以及坚持到曾外祖父的到来。”
- N R' P; A& n+ b * * *
; X8 z' }' D0 e* @ [万魔殿]
; W! ~. a! e% X$ e5 C, x } “他们差不多是一天前突然出现在佩伊的,佩伊的亲王根本抵挡不住,向血帝和凌主人同时发了求助信。现在索尔的结界覆盖了以威弗尔为中心的一部分血界领地,凌主人和血帝正率人全力阻挡他们的进攻,但是血族在数量和力量上都处于下风。” D1 h7 E) P3 p! F$ M
维尔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与魂晶索尔不同,维尔的性格稳重甚至沉闷,但现在却也流露出明显地担忧;凌向来气盛不服输,但战斗才开始一天却已经派维尔来求助,事情已经不是一点严重了。) d5 F: B( x6 D! @1 V, W/ b1 M' x' s
德修尔默不作声,手指在空中划着,不一会儿幻视开启了。画面从金蝙蝠城堡向北移动,直到找到了交战的地方。战线分成了两边,敌人一边向西南攻打佩伊,一边向东南攻打巴托里,德修尔在佩伊的战场上找到了侵入血界的总指挥——倍多葛朗德领地的弗雷明侯爵。9 s# f: S1 @ l/ I, `1 k
“带着魔界军去攻打血界,好个有创意的举动。”撒旦似笑非笑,分辨不清是惊讶还是讽刺。
4 l. `) A$ M [" m+ f: Q “……撒旦,我又要离开魔界一阵子了。”
$ O1 G5 U. w7 j% r4 U “去杀了那个侵略血界的弗雷明?”撒旦的声音有点嘲笑,手从他的脸侧伸到他的颈后,“我的德尔,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魔界的万魔殿大将军。”
) {/ v3 i2 W/ k9 D1 g7 N* C" p “我是你的万魔殿大将军。”德修尔改正道,“而血族同样是你的子民,我是和他们一样种族的生物。”
- _' z: D! g7 u& c% G “他们曾经背叛了你。”
8 P, A B( H/ z% j$ | “那已经是过去了,撒旦。我身在梵蒂冈的那几天,我所感触到的只是曾经在那里失去仆人时的悲痛,过去的仇恨和愤怒已经无法支配我。这是你赐给我的新的开始,撒旦,所以血族对我而言是母族,我需要保护它,就像保护自己的领地和你的一切一样。”3 N2 @# p! I( y' [
“这么说,即使我阻止,你也会去了?”
5 ?$ j/ G' q3 P) q Q4 j- T 德修尔垂下眼睫,“你是我的主人,你对我的行为有绝对的支配力。但是——”翠绿色的眼睛再次与撒旦的金眸对视,如同初生的小猫的瞳孔一样的色泽,但是充满着与其外表不符的自信,“你不会那么做的,那是有着由光明塑造出的身躯却信仰黑暗的种族,即使是在人界的信仰争夺中获胜的光明一方也无法让不由上帝创在的物种信仰他们,但是你却做到了。”7 D! z& i! V7 {# j6 v' |
撒旦的手指轻轻抚玩着德修尔后颈处的头发,好像在考验德修尔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样,过了好久才开口回应。6 }7 V3 s1 j, |( j4 E
“说得不错。那么那些流言怎么办?万魔殿大将军亲自出马帮助血族攻打魔物,这可不是有助于人心的东西。”
- l: o$ S2 m+ h 德修尔笑了笑。
: s+ W& W0 a8 U1 @' n “我没有办法。”美丽的大将军坦白得让撒旦意外,如同他的眼睛里一些无关英勇好胜的色彩,“所以请守护我。我将一切献给你,为你达成愿望,但我不是万能的,所以在那些我的手触及不到的地方、我无能为力的时候,请守护我。我的主人……我的撒旦。”
' K" n# X$ r' F( S6 R “呵呵……”撒旦笑起来,虽然还是那么低沉,但听起来分明充满着愉悦,“我的德尔,你不觉得会拖累我的仆人,该早早甩掉么?”
0 n; l" |% B- i% U; D- q “失去你的宠爱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的终点。”德修尔的嘴角弯起来,“如果你这是在命令我死,我会很乐意将心脏取出来交给你的。”
2 k: C( j5 ^2 M4 I “我没有命令你去死,不过我的确要你的心。”撒旦再次搂住德修尔的腰,将他贴近自己,“你的眼睛、嘴唇、每一寸头发、皮肤和血肉都是我的,所以你记住,如果有人伤害你,无论是你的躯体、心还是灵魂,我会不计代价地索取报复,哪怕是让一个珍贵的种族消亡——他们比不上你重要。”) H% n0 E5 V4 v; U3 Y& z2 k
德修尔倏地睁大眼睛,嘴唇嚅动着吐出“撒旦”两个音节。他刚才听到的话里携带着一些让他不知所措的信息,不可置信却又那么显而易见。( e' M* l, ^0 A% z# u) z4 M0 {- s
但是撒旦却若无其事,“既然事情紧急,不宜拖延,快去吧。”5 K( A9 n5 N- R
“撒旦……”德修尔还在怔愣。撒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不由地心情大好,伸手给德修尔整理起凌乱的衣服来。
( t6 i9 G* @8 e9 Z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仆人和情人——这样说明白了?”撒旦扣完最后一个扣子,俯身,没有亲吻德修尔的唇,却暧昧地在他颈侧留了一个吻痕。“我会记在账上的,等你凯旋后再慢慢算,无论是刚才你试图违抗我,还是你不合时宜的迟钝反应。”
* E5 G2 K- z) t9 a 迟钝……听到这个词的德修尔终于从僵硬中恢复过来了,他以为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这个词就不会和敏锐高傲的德修尔有缘了。僵硬的嘴角化开微笑,德修尔回想着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进行的对话,然后他突然想到了该如何表达撒旦把自己压在墙上时的心情。
5 B0 V# k! d9 X' Q+ Y& i/ T2 ` “我会接受你的惩罚的,但是我依旧想把我最出色的一面给你,十五岁未成熟的身体,二十三岁成为亲王后的手段和威严,所以我才不厌其烦地一直在这两个外形间转变。”
- U3 T5 b9 [! q9 j& M: k2 A1 Y& ] “呵,”撒旦挑了挑德修尔额前的发丝,表情看起来是满意的,但并不想放过面前新鲜的大餐,“我还是很想看到你用那有威严的模样哭泣求饶的样子。”3 L* M# B- D5 c$ l$ H4 _
“那么如你所愿。”
. }0 P( r1 B) Q 撒旦终于点头,轻吻金发大将军,“去吧,让他们知道惹恼我的万魔殿大将军是多么愚蠢的举动。”
& ?3 q, o, Q2 U4 D8 T- }: Z( } “我会的。”
' E& K, w+ l# F. V+ K# ` 德修尔的唇边渐渐露出了残酷的期待。那些魔物想借此排挤自己的存在,但是他将反而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牢固。( o% c& I( t8 q: D8 d0 H. T$ P4 h
; ?. q5 n% g3 F$ d% P Verse XL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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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3 r7 C7 r! D/ l% O 德修尔将伊密尔留在魔界,弗拉寇随行出征血界。虽然已经提前下达了备战命令,一切准备工作也都从简进行,军队全部整装待发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德修尔挑选了几千人的先头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完成出发准备,剩余的由弗拉寇率领随后出发。在先头部队准备完毕通过大规模界层传送法术送至血界时,血界中同属于黑暗生物的双方已经交战了三天。" {8 a1 u: j9 J$ ]- W) |" y$ C
血帝特雷默部署指挥着整个战场的应战,两条战线上分别聚集着来自各个家族的精英,身为撒旦地上代行人的凌也在最前线奋战着。七个家族鲜有如此杂编在一起一致抗敌,但是即使这样,优势也不在血族一方。血族的高级贵族们能力确实不差,但无法很好地互相配合,更致命的是以黑暗法术见长的血族很少懂得近战术,而对方却是训练有素的魔界军,附上魔法的刀剑和他们身下的坐骑让他们凶猛无比,加之法术的增援,如果说血族对战教廷能够以个人力量占取优势的话,现在数量、力量都输了。
! |+ r# L2 B( |1 g' n 两边的战线,从最开始重合在北端,现在已经分别推到了佩伊、巴托里两个领地的中央。对方是想从两边进攻,将血族的领地一个个吞灭,最后包围威弗尔,让它在其他领地沦陷的恐惧中迎来最后的毁灭。特雷默这样判断并不是没有理由,因为整件事情让人很快就会联想到那位出现在黑暗之主身侧的前威弗尔亲王。他虽然不知道德修尔在撒旦身边究竟是怎样的地位,但德修尔的容貌、能力很容易遭到嫉妒,就像几百年前在血界发生的事一样,只不过这次,另一个空间的生物们将妒火蔓延到了德修尔所代表的整个种族。) a9 x! _2 l, X/ q1 B' N; a$ `
“血帝陛下!威弗尔殿下的传信,敌军的主帅比想象中的难缠,威弗尔殿下一直找不到一对一的机会,再加上已经长时间连战,佩伊那边撑不了多久了!”+ c4 ]: c8 R7 {) {! O
特雷默低沉着眉头,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血族会输。现在的抗争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能多争取一分一秒都好,等到援兵到来。只要德修尔的援兵赶来,局势立刻会扭转。他现在只能指望天降奇兵,不然……! [7 ?' ^; K) Z; W$ @4 I
不,没有“不然”。
; K4 Z2 i: g. s- U1 { 他必须相信,相信德修尔不会忘记身为血族的骄傲,也相信在德修尔到来之前,这个血界可以由他这个血帝保护,不轻易让任何家族失去优秀的族人!' z2 e# v; z! l2 T; G
“传令下去,佩伊、巴托里族人撤离领地,退至邻地。在战斗中的血族依情况可以后退。”8 f$ U6 t; |* {& ~+ q6 v
“陛下!您难道要……”
6 {* x9 q* Y1 q! _0 C* `( m' R9 P% B “我不是要放弃那两块领地,但是现在族人的生命更加重要。你们有什么怨言事后我再一一洗耳恭听,现在这是血帝的命令!”特雷默加重了语气,在他附近的几个来自佩伊和巴托里的血族咬着牙,迫不得已地正要向各自的领地传送命令,又有一人匆忙赶来。
0 O& ~2 Y6 h. e3 V% I “陛下!”. O P/ A$ A5 ?' Q2 q7 Q
“又怎么了?”" s/ z6 b7 q5 ^: u. C6 A6 D9 ^7 m( V
“有另一队人马出现了,就在威弗尔殿下他们的后方!”
4 i2 Q p% ?1 }- B$ e1 r 特雷默心中一紧,敌军的增兵么,或者是……8 f s% f8 O& a$ P+ V9 g
“有旗号么?是什么?”, w2 [) n" `$ h' a9 Q3 E
“是的,陛下,是蝙蝠,金眸蝙蝠。”9 d0 E! \" B: q& v# ~3 ^
金银异瞳的鹰鹫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落到坐在坐骑上的德修尔手臂上。坐骑是一头被称为鞭尾翼豹的魔界猛兽,身形像豹,但有着如同骨鞭一般的带刺尾巴,金褐色的眼睛两侧仿佛图腾一样的黑色花纹一直延续到背部,与一对巨大的黑骨翼连接在一起。如此庞大而威武的坐骑即使在成千上万的部队中也无比醒目。
+ g5 F/ c; D" d, x' W “曾外祖父!”凌回头,长时间的力量消耗让他的脸上有明显的累意。6 Y' B+ `9 r4 X" z
“看起来我还没有太迟。”德修尔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驱使坐骑向前一些。另一个从魔界而来的主帅就在视野可及的地方。+ g: ]9 [3 l [
“这里可以交给我了,凌。还有一些人马要迟些再到,在那之前我想你们可以把巴托里那边的局势稳定住的。”
. W3 y1 m) u6 |/ N" [ “嗯,我明白了。”* q; w" i7 X0 o H
“别在这种地方把力量耗尽,现在只是开始。”德修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示,凌愣了一下,没来得及仔细想,德修尔已经向前出发。凌赶紧指挥血族后退,将战场让出给德修尔的部下。
: z, r R0 `: r& e$ L 弗雷明也已经注意到了这支新出现的军队,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与凌他们一样在等待金眸蝙蝠战旗的出现。只是他的目的与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
3 [8 a- [ P9 M0 s, `$ J “德修尔殿下,没想到您真的来了。”弗雷明看着不远处的万魔殿大将军,格雷希里的预料果然不错。
. ?9 P/ [/ d: l* H# v; @: T. G “魔物造成的事,身为万魔殿大将军的我难道不应该管么?”
7 i8 z: @1 C5 x9 X “哼,我以为这里是撒旦陛下的领属地之一,既然忠于黑暗,那么弱肉强食,我凭实力占据这里有什么不对?”
0 d% w" T; Q" L1 b8 s$ _* E “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弱肉强食的确是黑暗的法则。所以你要夺取这片土地,就需要战胜我——”德修尔的眼睛稍稍眯了眯,“因为很不巧,我和这里的统治者是同盟关系。”
& m9 s9 f/ ] P' y* C5 Y “你……”弗雷明咬咬牙,把交谈对象转移到了德修尔身后的众多魔物身上,“你们就愿意听从这个外族,与自己的同族相残么!在这里的血族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是光明的后代,但是却轻而易举地受到撒旦陛下的喜爱!魔界掌握在一个外族手中,你们觉得这样甘心么!”$ y' [8 P/ _) s4 r3 n$ d9 h
弗雷明高声煽动着魔物们的抵触情绪,如同格雷希里在魔界曾经做过的,但是德修尔身后的将士们却没有任何反应。# W" f; {. Y& ~) x& M: B5 B7 o
“外族,我以为只有无能者才会强调自己的出身。每一个血族都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舍弃光明而投入黑暗的,我不认为没有尝试过那种滋味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若说到同族相残,有了在戈毁一些魔物为了同族相残不惜勾结天使的先例,我想在此的魔物只不过是为了援助同样黑暗中的同伴,没什么不可接受的。更何况他们比你更懂得黑暗的法则,在这里谁存谁亡几乎一目了然,他们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言论?”( W! \$ W& i* U* n7 M
弗雷明握着手中的缰绳,德修尔的悠然自得对他就是无形的压力,这位大将军不是徒有外表这一点已经被验证过无数次,即使他身后的军队的数量完全比不上自己带来的,光是他本身就足以让人畏惧了。但是现在弗雷明没有别的选择。' W6 X, w: A4 K
“上!”手用力一挥,魔法的攻击瞬间向前方的鞭尾翼豹齐射。但是兽上的人只是轻巧优美地抬起手,一道黑色的壁障轻易地将所有攻击阻挡。在壁障消失的时候,就像事先告知过一样,金眸蝙蝠旗下的魔界将士开始了猛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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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XLV& ^- ]6 Z5 N" W
. `' g2 I' d' T, P4 D" x3 A4 t 可恩从走廊上望出去,外面的空气很平静,只是天空因巨大的结界而显得有些昏暗。从这个结界出现开始已经有近十天了,结界内虽然一如既往地安宁,但那昏暗的天空却压抑着人的情绪。不知道外面局势怎么样了,凌和奥古斯汀都已经离开了六天,虽然那两人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但是可恩还是不由地担忧,担忧他自己的——亲人。5 ]+ Q1 A. Q! u3 E3 g
“可恩少爷。”声音从后面传来,可恩已经习惯血族这种无声无息的来去方式了,回过头看见梅耶拉和另一个没见过的血族站在一起。
: E3 z+ _% s. Q; x9 e5 k7 D/ @ “梅耶拉大人。”可恩点头行礼,“这位是?”
! O# ?# u+ i4 x! N% S! z; f “少爷还不曾见过吧,这是斯蒂芬森?莱特侯爵。”
3 `# I. Y7 }2 a6 P “您好,莱特侯爵阁下。”: A6 Z3 @4 |, r& H7 i: }
“这就是传闻中德修尔殿下的准儿子、主人的准弟弟?”斯蒂芬走进一步,仔细端详着,然后露出非常温和的微笑,“长得很可爱。”, a. m; D# E, i& J$ a1 i6 ^
“谢谢。”可恩大方地回以笑容,“您是来办事的吗?但是现在凌殿下和奥古斯汀大人都不在。”" C9 ^8 R- P( |8 \$ F2 X* f% t. k
“是来办事的,不过不是来找他们的。”斯蒂芬的微笑让可恩颇有面对神学院里的那些神父的感觉,“罗伊让我来检查你的功课。凌和奥古斯汀不在,他和霍华德现在忙得分不出身。”
& n: Y8 E7 l& R+ F9 R “是这样吗?那我这就去拿给您。”9 w. R7 Z$ _: {( O+ l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书房好了,顺便可以聊聊,看起来你有想问的事。”3 b2 b8 J4 z- K' I; {- f Z" n
“啊,是的。”可恩点头。梅耶拉在问了下可恩晚餐的菜单后便离开了,剩下两人在复杂的建筑中如同散心一样慢慢走着。! ]9 T# o3 v z3 T, t4 \3 [ C1 u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凌殿下和奥古斯汀大人他们没有事吧?”
- v! P$ X0 K4 G# `+ x “呵呵,一开口问的就是凌和奥古斯汀,而不是其他的吗?”5 z$ m3 ]2 L% J4 I
可恩缄口走了几步,“但是我对其他的并没有太真切的感受。即使很快就会成为血族,比起整个血族,我还是更关注即将成为我的亲人的人的安危——恐怕我这么说,又要被罗伊老师说教了。”+ _) m0 ]0 W# W' m1 K
“我倒不认为你的想法有什么错。”斯蒂芬耸耸肩,“自私本来就是血族的本性,比起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更为重要。我从来就是这么想的。整个种族的命运,那不过是因为关系着自己重视的东西的命运所以才需要关心。”
& Q r+ @- S' l { “是这样吗?”可恩思索着斯蒂芬的话,“……嗯,也许的确是这样。”: H: B X" ?6 i6 x; K3 M: E6 x
“我们可不是什么博爱的上帝。”
/ e* W9 c2 E7 ^- ^- S9 V; p0 b “我们不是。”可恩认同地重复着,“那么您刚才又为什么说我一开口问的不是别的呢?”5 x2 j, q: Y" l, }" ?- O3 x& w
“可恩,”斯蒂芬笑眯眯地,“看来你的学习还需要加强,我回去后会告诉罗伊的。” v+ B3 W0 e* J
可恩的表情一僵,有些跟不上话题的跳跃。
% U# q& J# v3 K6 w! q' q+ @( [ “血界发生如此大的事,你觉得德修尔殿下会放任不管吗?”7 M! O9 H2 _- q; C5 E
斯蒂芬的话语一出,黑发少年立刻睁大了眼睛,“您是说德修尔主人来了吗?就在血界?”
- ~4 T# |; P5 i* V0 | “是的,殿下的后续部队也抵达了,所以放心,不会有事了。”斯蒂芬笑着回答,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恩和最初见到时的凌差不多年纪,但是两人的性格无疑差别巨大。凌那些单纯柔弱的模样都是小恶魔的伪装,但这个从神学院出来的少年的纯洁正直却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过依照传闻,他的人类躯壳里装着的是魔物的灵魂,来自魔界的黑暗难道就在这十几年中被洗去了?还是说……
8 x# J3 U: B0 c 斯蒂芬的脸上慈善的微笑依旧。2 j) P: t/ }: S3 ?, Z
“德修尔殿下的部队已经把入侵者包围起来了。”8 }( S1 F5 w" l
“也就是说很快就能获得胜利了?”/ U% l! u* T: ]* v7 I% z
“这可难说,按照战报,殿下似乎已经在那里围了两天了,看起来好像在等什么。”
# b0 u. o0 }: ^3 R% O “是吗……”可恩把视线收回到正前方,眉头略略皱着。德修尔的深谋远虑当然不是他能够比拟的,但是至少他应该努力按照德修尔的行为去理解他主人的想法,然后力所能及地帮助他。% r8 X4 h! N5 O( m; F* F7 X
德修尔会在等什么?已经胜利在望的军队不需要等待增援或是粮草,如果不是在等己方的物资,那么难道这些还不是企图侵占血界的所有敌人?还会有更多的魔界军,德修尔打算一网打尽吗?
; B2 @; D/ o0 w$ Z- R 可恩觉得这个答案的确有可能,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是这样,也没有必要把那些敌人都还留在血界,全部送回魔界或者干脆杀了,总之不应该让敌人的军队汇合。
0 d! [% i: Y7 k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答案?整件事情中还有什么线索,自己知道的,关于德修尔,关于血族,关于……: Z! M: F+ t/ H- J" w. [% L6 [
可恩忽然一怔,他知道他忘记什么了!天使,在梵蒂冈曾经要抓走自己的那些,德修尔最初出现在梵蒂冈也是因为天使,那些天界的生物一直与整件事息息相关。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掳走德修尔,而是想给自己的敌对势力带去打击。如果其中也包括了血族,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黑暗之间的内乱的绝好机会的。德修尔也许就是在等这个,所以才从魔界带了大军,不仅是为了击退那些魔物,还为了从即将来到的天使的进攻中保护血界!
! n: ]- V+ B- n, ~" b5 J “看来你已经想到答案了?”斯蒂芬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恩回神,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一大段路,“所以凌和奥古斯汀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他们要留在梵派尔城堡注意情况。”- L; A! @( { G) J1 o* m0 p
“嗯……”可恩似乎还在想什么,走了十来步才抬起头,“莱特阁下,可以请您转告罗伊老师说我想离开血界吗?”% [" I$ C( j3 N' x/ r* L! b y
“没问题,不过我要陪你一起去。”
# C$ R1 Y3 e" n) u0 Z# \2 c “唉?”4 b" I# i# K O4 ^, n* J- o
“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离开血界,万一伤着了,德修尔殿下的怒火我们这些无名之辈实在担当不了。”斯蒂芬话语中似乎把后果说得很严重,但语气里却一点也听不出,“而且没个血族陪你,难道你想步行走出外面的冰天雪地?”1 u* I" t) G* w. r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是……您不问我去哪里吗?”
1 }2 n6 `6 l5 X7 D* ` “无论去哪里,有个神父照料总是好事。”
9 D+ c3 [0 C6 u/ ~" ~$ x$ m 可恩脚下猛地一个踉跄。
" q% a4 p: Z: N “……您、您刚才说什么?”少年稳住脚步,呆滞地看着身边的人。
$ r/ c; }( f" {% ] “我是神父,而且还是会驱魔的神父。不信你可以去法国的XX市的XX街区问问,大部分居民都知道一个消灭了吸血鬼的神父。”斯蒂芬脸上的微笑好像是在为自己的“神父”身份自豪,过了一会儿他再次伸手摸了摸呆滞中的可恩,这次可恩终于发现到不寻常的事了。; D% ^9 v# h$ _2 H0 e& K
“您的手,不是冰凉的!”
1 F" m/ s9 H' l7 S1 i% { c f: y: I 斯蒂芬点头,“这是我的特质,我也很期待一个拥有魔物灵魂的血族会有怎样惊人的特质。”
2 K9 ?! {2 Z/ j8 I9 R* \7 o 可恩陪笑了一下,“可是您是侯爵,在这种时候离开没关系吗?”
9 G; {( h; U7 B6 ]# |9 z) _! P “血红蝙蝠城堡里有罗伊和希欧多尔就已经非常热闹了,也正好可以让罗伊多给希欧多尔施加点压力,毕竟殿下对他的期望很高。”, j5 R( C/ c4 R x+ a
“……我突然觉得您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找我的。”
+ j. O# F k! @1 ^2 r “不,我是来检查你的作业的,只不过现在进行到了实践部分。”
d/ i% {* v6 |) X F( D( h# B 斯蒂芬依旧绅士地微笑着,只是现在它的观众已经对它的含义产生了新的定义。; v6 k- [2 @' f+ Q+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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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XLVI8 ]" |+ i; u: s* S6 B0 `
/ ~/ F$ f, A# t/ D9 ?* V [魔界]
9 I* g# C, P5 @$ |( R; H/ z5 U4 Z 德修尔出兵援助血族的事在魔界飞快地流传,短短几日,消息已经扩散到了整个魔界。格雷希里省略了事情中的一部分信息,唯独强调了德修尔选择站在血族一边,进而暗示他身为万魔殿大将军能够进行如此行动无疑是得到了撒旦的默许。曾经因撒旦的另一个血族仆人、或是德修尔勾结天使的谣言而对这位大将军产生隐约的排斥间隙在此时被扩大,对德修尔以及撒旦的质疑声越来越响。但同时,德修尔拥护者们的态度却也更为坚决,先前德修尔的及时归来有力地证明了他舍弃子民逃离魔界的谣言为假,现在他们也一样有信心相信德修尔不会亏待任何跟随他的人。
6 x u9 q6 S/ S1 c/ w 两派的针锋相对愈演愈烈,尤其在格雷希里管辖的东半边,言论上的争斗几乎随时都会演变成武力的对抗,甚至引发一场魔界内战,但撒旦却迟迟没有做出对此做出任何正式声明。外面一触即发的硝烟味包围着魔界的中心,局势的紧张即使在重重结界保卫下的万魔殿中分外清晰,只是常住其中的德修尔的几个心腹对事情的结局完全没有第二种估计,或者说,他们根本忙得连担心的时间都没有了。/ g$ z9 S% x* {* `
“默泽拉阁下,过去主人离开的时候,这么多公文真的是你一个人处理的?”伊密尔和默泽拉的办公厅在德修尔的处政厅外,原本一张桌子的房间现在多添了一张,不过即使这样,房间里的文件也没有减少的趋势。
; D" y( k) s3 D( q! @ “差不多,以前虽然各地的抗议信没有这么多,不过撒旦陛下也没现在那么勤奋,所以扯平吧。”) i2 l1 P+ z( M& J
伊密尔僵笑着给握着笔杆根本不抬头的默泽拉投去敬佩的目光,房间的门又开了,侍者手中又捧了一叠文件。! r# S. C) r* t. V G: E* r$ A
“赫里埃特领地送来的公文。”8 [' @ i( V0 v2 P1 H, l( b
默泽拉依旧埋着头,用笔指指伊密尔,侍者立刻把文件叠到了伊密尔桌上未处理的文件堆上。等他退下,房间里又一声叹息。
2 u' U3 `3 x; E- _3 Q$ \+ E7 o “为什么不是我跟着主人去血界!”
3 h: B* Y. f: t q “殿下是相信你的能力,若是弗拉寇阁下,恐怕是无法处理现在魔界的局面的。”
3 s2 k) K$ i8 W6 Y9 o “现在的局势么……恐怕格雷希里阁下很快就要亲自出马了,原本他手中的魔界军只有主人的一半,但现在主人带了弗拉寇阁下和部分人马去了血界,没有比这更好的发动总攻的时机了。”
/ c& _3 H/ X$ M5 }' K! V& \, r “但是看起来你很胸有成竹。”2 L9 }0 l& }* H0 I7 K4 j+ g
“即使没有,我也不得不画一棵竹子在胸口。”伊密尔苦笑着,这段时候的变故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戈毁的事发、逃亡、然后就是几百年来的心愿突然实现以及其带来的繁忙,被自己的主人看重这是好事,但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出一点差错。“对了,我明天要去赫里埃特,万魔殿的事就拜托您了,默泽拉阁下。”# f+ ]" O' w0 F
“在这种时候?”
' T1 _ u) {; Z- z3 ^' V7 _/ B “是的,那里看来又被格雷希里派盯上了,我作为领主实在不能放下自己的领地不管。”
. S* i- i% v7 l- \. i1 z( { 伊密尔用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语气说着,但这回默泽拉却抬了抬头,过了两秒钟重新在文件上做批注。
2 `2 f, G7 }6 m! l: ~: t “殿下说得果然不错。”$ W' }# A$ ?9 H& l: g2 S2 B
“嗯?主人说了什么?”$ W/ ?+ n- f9 e
“被驯服的狐狸也还是狐狸。”1 L9 O7 o) Z7 B& [1 x4 }
* * *
. P6 d% b: z* K9 }; a' T “阁下,伊密尔男爵刚刚带着部分魔界军前往赫里埃特了。”齐欧布斯把手中的密报交给格雷希里,“看来他是察觉了我们的计划。”3 _' t! X5 l5 G
“那个过去人称狡猾狐狸的伊密尔,没想到伊尔特身边的加文竟然会是他!”格雷希里暗暗啐骂,事情到现在地步,加文突然失踪,然后德修尔的身边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副官,稍稍调查真相就大白了。
- K0 n' H t" O- }0 ?* b “他的改头换面做得太彻底了,我想伊尔特伯爵恐怕也不知道心腹的真实身份。”齐欧布斯顿了一顿,“德修尔殿下真的又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让伊密尔做到这种地步?”, M. C! z. B5 O
格雷希里闭口不语,德修尔有身为统治者的实力和魅力,但这并不能改变他非魔物的身份。“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才会威胁到魔物应有的权利。追随他的魔物就算获得地位和财富,但他们放弃的是魔物的尊严!”
- h# `/ U* X0 r) z6 p+ Y* Y+ s “是的,阁下,您说的没错。”( Y+ Q/ A& B. u T6 O; e5 D
“就算伊密尔看出了我们的行动也无妨,我就不信他可以顾得过来所有的地方!”- ^; z0 K5 h6 h% f0 n' [
赫里埃特在伊密尔到达后的第三天再次被入侵,敌军不仅有相邻领地的领地军,还有格雷希里麾下的魔界军。不过这次有赫里埃特的领主坐镇,又有魔界军的支援,伊密尔在先前就部署好了迎战方案,赫里埃特有备无患。
' i" ~0 y3 h- _ w. Y 到了开战的第五天,万魔殿收到了急件,另一批领地军和魔界军进攻了法威尔子爵的领地。留守万魔殿的默泽拉以德修尔副官的权限调派了还留守在万魔殿的部分前往支援。但是在军队出发后一天,又一封急件报告目前由德修尔代理的拉德也遭受攻击,敌军的数量比进攻法威尔子爵领地的更多。默泽拉咬咬牙,让先前的援军更改路线先前往较近的拉德,至于法威尔子爵的领地则另行派出支援。德修尔统帅的魔界军分到了四处,即使原本数量众多也不能应付这样的局面,到了第三封急件告知利茨比受到了攻击,目标很可能是戈毁等新地域时,默泽拉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回了一句“望领主守卫自己的领地”。
( F7 N1 r& {. C! ?9 |/ k' s1 M “阁下,这……没关系吗?”
5 D( _" `$ [" y# L7 Y “还能有什么办法?万魔殿虽说有亲卫军,但不见得把殿下的魔界军都抽空吧。况且利茨比路途遥远,若是领主支持不了,恐怕援军到的时候领地已经被攻陷了。”
, X& n- E9 `6 ]; g8 ^7 X “……是!”
2 a& W+ B8 {' {4 V/ r* t5 C% f6 H+ w 传令官拿着信件离开房间,默泽拉望了一眼空着的同僚座位,毫不客气地命令侍者把应该属于伊密尔处理的文件堆到伊密尔的桌上,然后捆扎起来快马送去赫里埃特。视线再回到自己的桌上,同样小山般的文件让默泽拉暗自叹气、咒骂。
+ F, d4 o7 t# `& D6 @ 那些该来的就干干脆脆地快来,不然不知道德修尔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回魔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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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万魔殿看来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了。”齐欧布斯把从万魔殿派出的部队的路线和数量汇总报告递给格雷希里,“从他们的路线来看,最后的那批支援部队恐怕就已经力不从心了,不然不会让前一批更换路线先去拉德。”
3 ?1 N8 M7 x0 U0 H “下令的是默泽拉?”
' q$ m- ], k! M+ k/ C* d$ W “是的,默泽拉子爵虽然身居德修尔殿下的副官,但在兵略上没有出众的记录。所以应该保守地在万魔殿留下了一些守备。”+ y Q8 n# X2 {1 ^
格雷希里蹙着眉,又翻了一遍手里的报告。
i6 l- K& l, k q. D/ u. X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J' L- ? T1 J1 p5 {+ x, a+ C% D
“默泽拉不善用兵,不可能这么轻易迅速地下判断派兵支援。何况德修尔也肯定知道这点,所以才在前不久让诡计多端的伊密尔担任了第二名副官。”1 Y; S3 V. a! F+ B$ l9 B$ e3 ?% C5 l, k
“您的意思是……”齐欧布斯警觉起来,“这些支援命令实际上是伊密尔男爵下的?”
- s5 r. b' O \ n- j* K “很有可能。如果是那只狐狸,就绝对敢将万魔殿的魔界军都抽空,只留下亲卫军!”; I( W( [$ k; V4 K
“但是根据密报,万魔殿的军营中确实还有留存的士兵,是伊密尔制造出的幌子吗?”; P# c8 {3 Z8 y& P" h' w1 }
“即使不是幌子,他们也根本不剩多少兵力,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敌过我!传令,开始最后的总攻,目标德修尔领地——布拉乌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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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XLVII' q3 z4 N2 s" ?; a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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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修尔的领地布拉乌修斯,这是除了万魔殿外唯一一块在东西大将军管辖范围之外的领地。从位置上看,领地的三条时空通道一条通往万魔殿,另两条分别通往东西大将军的管辖地,可以说精确地位于中轴线上。也正因为如此,除非两位大将军联合起来,这块领地实在不是能轻易攻打的地方。几百年来,德修尔的威望和英明的统治让这块面积相当大的领地安定而富饶,但是这里却终究是德修尔唯一的正式领地,要打败德修尔,没有比侵占这块领地更为直接的了。0 i' D7 h) z7 o" |
“阁下,布拉乌修斯来的传信使。”' R1 k0 X+ K! a1 T- T% ^
还喘着气的传信使进入营地,伊密尔挥手让其他人暂时出去。
1 U7 w4 i1 c( A3 m5 q8 ?2 _ “怎么样?”
. G* w2 }9 k9 i “报告阁下,布拉乌修斯自通往东魔界的时空通道处受到了攻击,数量约阁下估计的三分之一。”3 V# s; H" o( U8 H$ l, r# |
“格雷希里阁下果然在试探,不过无论他怎么猜都没关系。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
2 i2 p* u! Q6 a4 X3 w* d8 A9 }, s) Y “是,遵命!”- r' m; ^ w- ^%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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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阁下!进攻布拉乌修斯的部队受到埋伏夹击,伤亡惨重!对方有我们两倍的兵力!”
3 y# T- s' r" r* Z “什么?!”格雷希里惊得站起来,“他们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兵力!是领地军还是魔界军?!”
, ]4 D0 \$ H8 W* a “是魔界军,阁下,金眸蝙蝠的旗号。布拉乌修斯领地军在后方支援。”9 ?9 n0 K% J% t: i/ m. {0 f
“怎么可能……”格雷希里错愕地看着急报。血界、赫里埃特、拉德、法威尔子爵的领地,德修尔的魔界军明明已经都被引开,而自己的军队至今为止丝毫未动,去其他领地攻击的都是那些自己拉拢的魔将军的,现在德修尔的魔界军怎么可能还剩下相当于自己的兵力的三分之二的数量?难道说之前从万魔殿离开的军队实际上并不是德修尔的?不,不可能,根据自己的调查,德修尔没有和哪个魔将军有密切的关系,也没有哪个魔将军的军队暂时驻扎在万魔殿。那么那些兵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P' b* _/ E# s- p2 T. D/ w# z8 m6 }! @$ E
难道……9 c1 u$ i S1 b1 H% W* s9 j) ^1 a0 {9 j
“阁下,现在怎么办?要放弃布拉乌修斯吗,还是……”* u' J0 i8 v# ], t, w
“哼,不愧是德修尔殿下的心腹,那么就如他所愿!”格雷希里几乎涅碎了手上的书信,“调集所有军队,攻打万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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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l! s( E, `" ~, [- | [万魔殿]
m0 H! f! s A7 T% _ 默泽拉面前的文件已经从桌上堆到了地上,有几个侍者在忙碌地将被默泽拉处理好的文件分类,送往相应的地方。一批送走,房门刚关上,又有人向文件堆走来。
J; H, C6 K: }. A “啊,陛下。”默泽拉放下笔站起来。& ~) T6 D8 i2 V9 g3 ~; w
撒旦在几堆文件中转了转,随意拿了几份扫了几眼,然后向默泽拉瞥了一眼。
( D; O! K$ ?8 Q “德尔似乎在压榨部下。”
" Z/ Z( |- l3 B2 |, b$ n- g1 ^ 默泽拉的眼皮跳了一下,他以为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至少有一半是撒旦的功劳,“陛下,那么您为什么不出手直接让这场混乱收局?”' a9 O6 I% t' K' z+ g) ~; z, e9 e4 N
“太早出手就不有趣了。”撒旦绕到了书桌前,目光放到默泽拉身上,“如何?在空城里的感觉。”% r$ L4 n. s% q3 @5 P
“托您的福,除了日益增多的文件,与平时没什么区别。”默泽拉恭敬地垂下眼。德修尔的魔界军的确没有那么多,在布拉乌修斯的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万魔殿的亲卫军,现在这座万魔殿中,除了日常的侍卫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军队留驻了。
/ `$ y+ L0 L: [) N “呵呵……”撒旦低沉地笑起来,“不愧是德尔选的部下,有胆子。格雷希里恐怕正在调军向这里进攻。”* [7 C! q% |% p; {4 f Y
“这不正是您和殿下期望的吗?”- D' ]6 N! _( a' \
“你就不怕我丢下这里,自己去别的地方?”
' X( }, [) C! n8 t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扔下这些文件去血界找殿下了。”
0 c# ^& }" A7 p: Z “真是干脆。”撒旦轻哼了一下,神情稍稍严肃了一点,“他们很快就要到达万魔殿了,趁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 B( ~! M, a9 w, r7 o9 f “您说的他们是指……”默泽拉警觉地询问。
( D0 E O2 ?% m' c, |* i “不管是哪个‘他们’,看来你都不打算离开?”2 q3 A/ w2 s, V) ~! f) t
默泽拉摇头。这是一场信仰的战争的话,他和所有支持德修尔的魔物无疑是站在魔界的创造者撒旦这边的。撒旦会保护这座万魔殿,也会保护所有他创造出的生命不受其他生物的威胁。
+ I+ f% @7 b3 g5 ^' n2 F2 x “留在万魔殿替殿下处理这些文件是我的职责。”; o2 i( I6 t: n1 ~3 v: x
“是么?”撒旦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那么你就留着吧,顺便替我把我的那些文件也处理了。我要出门。”
4 W4 p z) T4 M( ?- ?/ Y “陛下!”
8 V |2 _7 C' p; Y' f$ s0 q4 k& ~& ?3 Z) U “我没有说要丢下你们,所以你不用去血界找德尔。还有什么异议?”6 V7 o: o7 f% t: f
“……没有!”默泽拉磨着牙,“属下愿陛下早日平安归来。”1 W4 [3 E- }) C
“我会带着德尔一起回来的,到时候如果你没有被文件淹没的话,我就封你为伯爵。”
" k. d# B' z f “……多谢陛下厚爱!”* P1 E' M: z- q: n9 y. V
魔帝的身影消失,默泽拉看着一叠叠的文件瘫坐到椅子上。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了过来,端正坐姿,提笔给赫里埃特的伊密尔写信。
7 y4 [) \) W F9 r% |" ~& T K; G- A 空城万魔殿对格雷希里的诱惑果然是巨大的,鱼儿已经上钩,现在就等着收网了。
{/ f& Z K/ X# D. Y 而真正的战斗也即将开始了。
8 ]3 V7 M @4 [4 |4 y * * *
- }$ ?4 `( M) Q7 }! T% _ 超过百万的军队集结在了艾尔舍里夫,格雷希里骑着坐骑飘浮在半空,俯瞰着下面黑压压的大军。
7 R) y. _ |2 A, x" c0 O/ T “终于到这一刻了!万魔殿现在是一座空城,没有魔界军,没有亲卫军,只要夺下,我们的理想就会实现!撒旦不适合做这个魔界的统治者!不适合做我们的主宰!”
/ ?6 Z1 V7 [! z8 ^* | v4 j 深沉的声音响彻全场,底下传来一阵阵呼应声。坐骑慢慢地在空中绕了一圈,格雷希里举起手,然后有力地挥下。! e0 B* Y( a/ u
“全军出发!”( }" n! Y- r3 M6 Q) T
军队犹如洪水一样冲入时空通道,通道的另一头就是魔界的顶点。一小段原野之后就是万魔殿的结界,先锋的部队开始猛烈地攻击,数以万计的魔法落到结界上相当于城门的位置,守备在门口检查进入万魔殿人员身份的侍卫见此阵容也都纷纷撤离。大约两小时的持续攻击后,结界终于裂开了第一道口。魔物们狂欢地喊叫起来,攻击更加疯狂,一口气将结界打穿一个洞,军队蜂拥而入。- }$ J4 K: Y1 S J
从结界到万魔殿的真正宫殿还有一段路程,格雷希里和齐欧布斯紧跟着先锋,率领着大军向撒旦所在之处飞奔。
' T* G4 z1 I( w5 H 一路上都没有阻碍,万魔殿果真已经是一座没有防守的空城,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远远望见如此庞大的部队也立刻转头奔逃。但是很快,异样的感觉渐渐涌上了主帅和他的副将的心头。
5 r% O& k$ X+ U5 Q- {* t! e 如此死寂的万魔殿,与其说是一座空城,更像一座弃城。
+ e- ?3 ? M/ u7 } “阁下,难道是……”陷阱两字没有说出口,格雷希里的脸色很阴沉,齐欧布斯也知道,现在身后军队的狂热已经无法阻挡。9 f0 N! d, F: ^: i' u% @, n
“阁下。”齐欧布斯又唤了一声,握着缰绳的手心都略略湿了。
2 n- A+ `# {. G! b* A 格雷希里紧皱着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天空突然产生了异变。如同龟裂一般,湛蓝的天被割成了一块块,裂痕不断扩大。最先发现的魔物指着天空喊叫,然后所有的魔物都抬起头来,当有人反应过来破碎的正是包围万魔殿的结界时,第一个缺口已经形成,长着翅膀的生物成群地从缺口中俯冲而下。) @2 K/ _6 k4 i, Q N( Y
“啊——那是,那是……!”3 r4 B, [6 ~# B6 _- O. g7 F% v9 d$ P
“格雷希里!勾结天使,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从远处通过魔力传来声音,随即军队的人马渐渐出现,旗号赫然是西大将军莱伊克的直属魔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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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t5 z2 C1 L K; l. X Verse XLVIII9 t" n' P* T$ a;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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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希里!你率大军攻打万魔殿已是谋反大罪,竟然还勾结天使,简直不知廉耻,忘却魔物最根本的尊严!”莱伊克在阵前,怒眉指向格雷希里。
% H% X8 h8 T; L 格雷希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竟无言可对。这是圈套,再明显不过的圈套,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跌入了陷阱之中。莱伊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会进攻万魔殿的?是仅仅出于对撒旦的忠诚还是已经被德修尔收买?那些天使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如此巧合地在这个时候出现?, u: Q" [# S7 k# R. p/ _
“莱伊克阁下,请您不要随意诬蔑格雷希里阁下!”齐欧布斯挡在格雷希里面前,莱伊克却对他嗤之以鼻。6 s' @5 F* b4 V: c$ w5 M
“你以为这种时候我会听你们的解释么!”手掌一翻,一道最简易的结界向上空放出,莱伊克开始部署自己的军队。“把叛贼格雷希里看住,其余人保护万魔殿!格雷希里所属士兵,若想将功赎罪就离开你们的主人,听从我的指挥!”
8 |' `( \4 M/ @8 p% R 莱伊克也是曾经位及万魔殿大将军的人,调教出的军队一点不含糊,迅速而准确地执行了他的命令。8 \+ a: o o* M: X" ~
“不!谁敢碰我!”格雷希里突然一声怒吼,魔力从周身爆开,包围他的百人小队生生被冲破一个缺口,“勾结天使的不是我!是德修尔!德修尔?戈维拉?威弗尔!”
# h9 O2 ?/ [; O3 P1 K# @2 d, { “事到如今还要诬陷别人么!你在东部勾结天使企图谋害德修尔殿下,现在又用故意用攻打血界的手段把德修尔殿下调开,打破万魔殿结界放天使入内,你还想狡辩?!”
/ L0 I$ R1 X4 F2 X+ I: _ “你们都叫他殿下,他一个血族根本没有资格让我们魔物叫他殿下!你们才是忘记了魔物的尊严!”
( C! d' U6 E1 J; }8 m5 N' S7 h6 `* K 格雷希里又一道魔力将阻挡自己的魔物的撕裂,莱伊克沉了沉眉,命令部下退回,全力阻挡越来越多的天使。但是格雷希里却好像看不到那些天使一样,一步步向莱伊克靠近。
. T1 ^0 Y6 ]. K$ A! _ “你忘记他把你从万魔殿大将军的位子上拉下来了么?忘记他曾经毁了你的领地了么,莱伊克?现在你却屈服于他了?!”3 ]: K2 \/ q0 k V% q. P3 \
“我从没有屈服于他,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力量和头脑配得上万魔殿大将军的位子,也配得上站在撒旦主人身边!”4 R- f* [. {% r h' l. {2 s
“撒旦主人、撒旦主人,我们都以能够称呼他为主人为荣,但是他根本不爱我们!在他眼里我们和地上的虫子没有区别,无论再高的地位、再强大的力量在他看来都仿佛空气!他创造了我们,然后冷眼在高处看着我们玩弄我们,对他来说我们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具!”# q5 r- M) k4 |" W1 T1 q6 Y2 l9 V
一个天使已经来到格雷希里背后,举起了手中的圣剑。齐欧布斯惊恐地大喊了一声,但是很快自己被混战中的军队冲向了更远的地方。再找到格雷希里的所在时,他的身上溅着血,手中的魔力割裂着一个又一个阻挡他的人——天使,以及魔物。6 n- y2 T5 H' a6 g7 ^
“他根本不爱我们!他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天使攻打我们他也不会眷顾我们、保护我们!你们还信奉他么?那么现在他在哪里!他的子民信徒在受天界的侵略,他在哪里!”; m1 X8 o' V+ ]3 w1 n) h6 E* g I
“格雷希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动摇军心么!”7 j, K3 ?' g: q9 F
“阁下!”
4 F# t( G' r" J. Y* `/ `% W B 各种吼声混杂成一片,莱伊克努力指挥着部下保持阵型,不让天使们冲破他们的防守。齐欧布斯勒着自己的坐骑,奋力地想在逆流中赶回格雷希里的身边,但是天使的圣力已经伤了他的一条手臂,还有更多细小的伤口分布在身体各处。
9 G: V% Z! X) x1 \/ u “对,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可以目空一切,玩弄我们。他原本就是这样的黑暗之神!但是为什么那个血族却可以得到他的宠爱!为什么是一个从地上界来的血族,而不是我们这些诞生于黑暗毁灭在黑暗中的生物!为什么他可以在我们的神的身边,夺取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 z6 G% q& I* X, U1 d. w+ D$ l/ h( k “阁下!”& D& a |( H& K5 F( A- c m6 r' B
齐欧布斯终于快冲破阻隔着他和格雷希里的天使和魔物了,那个将他从死亡边缘捡回来的大将军就在百十米的距离了。有两个魔物想在混战中偷袭格雷希里,更多的天使想要取下这个位高的魔物的性命,格雷希里避开了三道攻击,魔力击倒了五个敌人,但是还有一个在他背后瞄准了他的肩膀。齐欧布斯大喊着,声音和血腥味以及洒在空中的血肉混合着,不知道是否传到了格雷希里的耳中,但他切实地看到自己的魔力击中了那个敌人,准备刺穿格雷希里的长剑和握着剑的手臂一起飞到了空中。齐欧布斯紧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战场的喧嚣也仿佛一时远离了他,世界无声地平静,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只是一刹那,痛楚撕裂了他的身体。带着圣力的剑从他的背后刺入,穿出前胸,紧接着拔出。身体就像散了骨架的腐肉瘫倒在坐骑上,但握着缰绳的手掌却怎么也松不开。面前格雷希里的身影在靠近,却在模糊,齐欧布斯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给了他一切的人,但是……
6 s7 }. w, K4 N7 J “齐欧!”格雷希里抱住了奄奄一息的齐欧布斯,用力地摇晃。法术覆盖在伤口上,但是却无法治疗圣力造成的致命创伤,“齐欧!振作!”% ^- j \9 ] s! v+ m5 R0 |* O! N* u
“格雷希里阁……下……”
% V; \) X# X# j- Z; ?9 s 他是自己的敬仰,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现在濒临死亡之时,自己想到的是什么?不由自主开口说出的是什么?- L* ~1 m, E* _; T: P4 z
“撒……撒旦陛下……请您保佑……格雷希里……阁下……请您……”
% b) c ~: I4 H# c 纵使不肯承认,纵使反抗,但是魔物能祈求保护的对象始终只有一个,正如他们的创造者永远不会改变。到了这一刻,什么都无用了,敬慕的格雷希里在死亡面前也和自己一样弱小,他能做的,只有祈求保佑,撒旦的保佑。9 B" n8 p9 s$ C: F- r7 r! M9 l R* ^; i
“撒……撒旦陛下……请您……”
* o) r$ w1 P. ]; @ “齐欧——!”
$ ]; o: c X- f6 {" _/ n2 N 怀里的人失去了最后的生命反应,任凭格雷希里的呼唤摇晃都不会再醒来。一团魔力围绕着他爆炸开来,格雷希里紧抱着跟随了自己上千年的心腹,眼睛里翻腾着汹涌的波涛。
( z% _6 K! T/ Q! S1 o “谁!是谁干的!”
: f0 |# U7 j I0 ^( X. A' d 回头,魔力爆炸的硝烟内已经没有天使或是魔物,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俯望着他。
$ n& {. l V) p7 G3 f) s0 }+ G 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黑暗之主,撒旦。7 V+ }& w( y9 G% R
“把齐欧还给我!把他还给我!”格雷希里吼叫着。
0 ~* C( M& x* j# V. q' S/ `! W 撒旦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带着轻蔑。9 j b- W! S) k! H+ Z1 L5 |; I
“为什么这么对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因为挑战了神的权威?!但是我才是你创造的生物!为什么你只宠爱血族,却从来不爱我们魔物!为什么你对魔界的一切都那么冷淡,唯独对那个血族对他的种族关怀有加!”8 z+ \3 ?4 q- W4 ]3 Y
“这就是你的理由么?”撒旦终于启口了,“我给了魔物‘自由’,但是你却用它走向灭亡。”7 h0 |3 e1 h; s/ g( G
“……什么自由,我听不懂!”7 H# t) P; o- p& l b& m8 u
“仆人挑战主人的自由,反抗的自由,一切以力量可以达成的事的自由。但是唯独对黑暗的信仰不可取代。你的信仰在动摇,这就是你生命该终结的原因。”1 d' l9 ?# y, ^# l2 B5 u
“不……不是这样!是你不爱我们,是你要抛弃我们!”, _" ]1 A6 X% l2 t
撒旦慢慢扬起下颌,眯起眼,“我从没说过会抛弃我的信仰者,是你嫉妒德尔,害怕德尔,所以对我产生了怀疑。而我之所以宠爱德尔,就是因为他对我不会动摇的信仰和情感。”% n/ m& {" ~8 B+ o
“不!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嫉妒德修尔,没有害怕那如同水晶钻石般无法磨损的不刻意却坚定无比的眼神,他没有错,错都错在德修尔,都错在撒旦!* T! c4 F8 c D' n m0 x) @* k1 }
“不——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d/ ^9 F# f0 y4 x. a9 k
格雷希里抱着头嘶喊,爆炸的硝烟散开了,远处的天使又冲了过来。格雷希里习惯性地伸出手,但却发现魔力无法释放了。身体变得沉重,灵魂好像被排挤着,活生生地被剥离。他想痛苦地喊叫,但是喉咙已经不接受他的指挥。接着是手脚、身体、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痛足以让他昏迷,但是他却依旧清醒着感受着这种地狱滋味,看不见,听不见,五感中只有痛觉。终于,当他再次控制住了身体,听觉再次复苏时,他欣喜地睁开眼,眼前却是可怖的画面。4 b" r( V! b) w s. M( I+ j# `
“格雷希里”的身体倒在血泊中,自己手上的剑插在他的胸口,闪烁着圣力光芒的剑。周围有振奋人心的欢呼声,那些长着翅膀的生物高兴地围着自己,称呼自己同伴,祝贺着自己立下大功。
9 N9 \4 C. \8 g3 C3 O+ p “解决了一个魔物将领,一口气突破防线!”领军天使高喊着,大量的天使从自己身边飞过,自己……' d0 u4 L) J0 T& E4 s
“自己”是什么?“自己”究竟是什么!7 ~! G1 C/ I8 ]& [; ]' s$ k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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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3 n$ U1 N R1 i' G2 s ——如果有人敢把我的德尔变成蛇,我就把他全家的灵魂扔到蛇身上,再把他们的身体磨碎了给那些蛇当饲料。4 O2 Z- C* J! O+ V
我的德尔……% X7 {% ?: [. L$ k8 H8 D5 `;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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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XLIX4 s' b; \' V* u' Z1 g* ]
8 x! b. E1 Y: a( `, O% Z 上一章最后一部分很多大人说没看懂,所以重新改了一下,大人们可以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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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8 a( Q8 x' |% f" k [血界]
. J; {; _+ {; B* x( a: s6 v 这里的战斗也在持续。0 k- o& k0 b; O0 d! l6 t
魂晶的结界已经重新展开,以血界中央的梵派尔城堡为中心,覆盖了整个血界。这是个对于黑暗力量而言坚不可摧的结界,一切攻击它的黑暗力量都将转换成它的能量,更加增固结界的防御。但是它现在的敌人却是拥有纯正光明力量的天使。) n5 [; ^# O1 u8 E
血族们都无法想象若是没有这个由撒旦创造的魔器以及前威弗尔亲王从魔界带来的大军,现在的血界会变成何种光景。数以万计的天使突然穿越界层而来,密密麻麻地将天空都遮盖住。凌和奥古斯汀在梵派尔城堡中不断给魂晶补充被光明减弱的力量以坚持住这道防御,德修尔从容地指挥着部下摆开阵型一个不漏地把穿过结界的天使截杀。, |# [$ a. G3 H: v6 g' C
而那个被包围了十多天的弗雷明侯爵,此时早已愕然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在天使大军出现的那一刻,那个唯一可以指责德修尔的理由也消失了。德修尔出兵不是为了让魔物自相残杀,而是为了抵抗天界的侵略。弗雷明带来的魔界军可以把人口稀少的血族打得喘不过气,但在这几十万的天界军面前无疑就像阳光下的烛火,若没有德修尔,恐怕他们早就变成了一堆尸骨。德修尔这一步实在是一石二鸟,既护住了自己的种族,又让心存芥蒂的魔物们找不到能刁难的把柄,于公于私都无可挑剔。弗雷明不得不暗暗佩服,但高级魔贵族的面子却不是那么容易能放下的,他就那么看着德修尔抵御天使军,没有出力协助的打算。而德修尔也好像知道他的心理,又或是根本懒得与他计较,理所当然地把他的魔界军纳入自己的指挥。天使军的数量比魔界军多,但魔物和血族们凭借着魂晶结界和地利优势并没有处于劣势。只是魂晶结界无法日以继夜地维持下去这点不少人都清楚。
+ D) H: ^1 U ]* n# |' ]% R “殿下,天使们恐怕没有料到现在的局面,如果他们再有援兵出现,恐怕……”! l5 W/ Z1 u5 k1 ^( q
“我明白,弗拉寇。”德修尔对心腹微微颔首,观望着战场的眸子里并没有担忧,“我们并不是在孤单奋战。”5 H) f) o6 Z! O8 Y: e, e h" d
“您是指血族?”弗拉寇觉得这应该不是正确答案,但是现在和他们一起作战的除了血族就没有其他的了。弗拉寇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德修尔,美丽的万魔殿大将军依旧是自信满满,但是弗拉寇觉得他的上司有什么地方变了,那双翠绿的眸子里的坚定无畏好像包含着某种异样的元素。弗拉寇皱着眉琢磨着那究竟是什么,但一个个用来形容德修尔的词都不那么确切,直到那个词浮现到了脑海里。; J3 N' k- ~" ^0 @' Z# E
幸福。
6 N( F6 y2 v8 U: ]: c 弗拉寇猛地一惊,再看向德修尔,这个词却是如此贴切。那种幸福的元素让他眼前的德修尔变得更加自信而无所畏惧,就好像一种神奇的力量一样,让他不再感到孤身一人。
: Z% B# F, [& l$ S0 `- S 弗拉寇突然明白了。
7 a+ J7 u* X$ N/ m- _. S0 P5 X “您是指撒旦陛下。”
( l) E4 r! N9 A2 X2 [ “是的,”德修尔回头,“相信撒旦,他是我们所有黑暗生物的神。他一直与我们同在。”
" T+ v; }! J Q7 B a5 s “撒旦与我们同在。”弗拉寇低声重复着,就好像上帝虔诚的信徒的祷告一样,与“虔诚”两字几乎搭不上边的魔物却忽然觉得心情澎湃,这仿佛是一句魔咒,让他可以抛弃所有的不安。
/ L/ ^' v4 w# F9 c' O “是的,撒旦与我们同在!我们绝不会让天使侵占属于黑暗之主的领地!”8 Y3 I+ m! z)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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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万魔殿]
H# r M# q, |, t" X 默泽拉坐在办公桌前。伊密尔还没有回来,德修尔和撒旦都不在,整片处政区就只剩下他一人。天使入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万魔殿,万魔殿结界被破坏是从未有过的事,随着结界破洞的扩大,那些天使们仿佛随时可以直接闯入宫殿内部一样,没有贵族们那样强大魔力的侍从们已经开始惊慌,甚至在万魔殿最深处的行宫,已经有人提出了希望离开万魔殿避难。, T4 `$ v) ~. P1 ]3 L) J! a: k* `
默泽拉无奈地看着被送到自己手上的请求,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写上了“需要撒旦陛下批准”的回文,放到了一边。再看房间里那些帮着做下手工作的侍从们,他们虽然依旧在工作,但默泽拉可以感受到他们压抑着的不安,这些不安终究是会爆发出来的。+ C; P' ~7 `2 K! w* m7 Q
“你们如果不能安心做事就换别人来,陛下和殿下都不在,文件会越来越多。”
# v& C2 O* P1 W' u3 T “……是……可是,阁下,您不害怕吗?”% d4 L8 V+ _# W% ?
“害怕什么?”默泽拉埋头书写。# u8 V% K0 V3 o9 Y; H% h
“听说有百万天使大军,如果他们冲进来……”
s) t+ [+ k6 v “他们不会来的,这里是万魔殿。”默泽拉停下笔,抬头,“我们有撒旦陛下和德修尔殿下的守护。”
. `. }8 c& m2 J' r- M 是的,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是德修尔的臣下,是撒旦的子民。他深深敬仰信赖着他的上司,而他的上司全身心地效忠信赖着撒旦。所以他无须害怕,即使战斗的声响已经可以依稀听见,他也没有担心恐慌的必要。他深信撒旦不会遗弃他的子民,就如同他的上司从没让他失望过一样。% Y4 c g' U( W6 M! p/ b, _
这就是信仰了吧。$ `6 Q' z, x& ^$ J. y'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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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魔殿 宫殿外战场]
1 [: z# ~/ m0 n: m* o “守住!不要让一个天使进入万魔殿宫殿!”
- o& ?2 O: ^/ x3 d8 @ “大将军阁下!发现格雷希里大将军的尸体,他的部队已经陷入混乱,无法指挥!”5 P5 z& w4 c+ R' {1 C
“嘁!”莱伊克愤恨地啐了一口,“尽量把我军和他们分开,不要让混乱传播到我们这里来。调一队人过去看看能不能让那些家伙的头脑冷静下来。”! C: X# h8 z/ K2 Q y8 F
“……不行,阁下,来不及了,有更多天使军进入结界内部了!”: a! u4 F: `( ?- G" Z
“不……没救了,这次没救了!”
" T$ Q* b; M' U- k: t1 R “闭嘴!我们是撒旦主人的子民!是代表魔界的军队!”莱伊克狠狠地叱骂,“而且撒旦主人不会遗弃我们的!”
9 @5 ~+ M0 L$ y4 D! _ “撒旦陛下……不,陛下不会来救我们的。陛下不喜欢我们,他喜欢德修尔殿下和血族,所以他不会来救我们的,他们都这么说!”
9 D' K) u' i- M9 W “简直胡说八道!”莱伊克顾不上什么贵族的仪表了,破口大骂起来。他相信撒旦,纵使那一直是个阴晴不定心血来潮的主君,纵使他对魔物的生死向来草率而漠然,但至少莱伊克相信黑暗的尊严。
% Q) O6 Z8 q3 I" [( ~ 黑暗是不会屈服于光明的,所以黑暗的化身撒旦也是如此。- d) k1 _ O( u
“……看哪,那是什么!”; M V3 o. T: K
“黑色的……”
* C2 Q+ y3 {2 o4 }$ @( h 战斗着的魔物们突然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远方。莱伊克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只见一片充斥着整个空间上下的黑色,如同潮水一样奔涌而来。黑色浓厚得让人无法看清光芒之中的东西,但是当自己也被包围到其中时,莱伊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正在发生什么。黑色中,天使们一个个动弹不得,接着渐渐消失。那是强制界层传送的法术,如此大规模的法术,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人——撒旦!
* ` o+ F8 k) B “撒旦……是撒旦陛下!”$ t& o. m- k; s) D, m+ M
“撒旦陛下救了我们!”9 R5 o. z" ~) x/ X( J a7 N
“撒旦陛下万岁!”
1 D' k, V. }4 S& y 欢呼的声音如同天雷,响彻万魔殿。魔帝高高飘浮在空中,俯视着朝拜的万民,然后抬起头,望着无尽的远方。; n' a% _* L( n1 F# F* F
现在剩下的,就是血界了。
5 F: g! U7 I, k( i4 b 我的德尔……+ K8 C! s!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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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b6 d3 c& z& h1 o 我的德尔……
4 S; ` q1 x; D 一声嘹亮的鹰嗥,诺兰拍打着翅膀稳稳地落在德修尔肩上,德修尔恍然回神。面前是突破了魂晶结界的天使军阵列,在最前方的统帅似乎被自己的走神惹怒了。3 M$ e7 [: n0 K0 o% A9 z: t- x: a
“德修尔?戈维拉?威弗尔!您是否有些太自大了?”9 s6 V1 P4 x- e: h
“抱歉,我刚才似乎听到了我主人的呼唤。”德修尔从容地对答,“看来您认识我,但是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3 ]! z* ~3 l; s( O “天使长撒利艾尔。你们不仅抓走我们的同伴,竟然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光明的圣地!这个世界应该由光明来主宰,一切都应该归于上帝足下!”
5 z! S+ N$ }! }/ j( h4 v' C5 [- `! r9 l$ Q “那么攻打血界和魔界也是上帝的意思?”德修尔轻哼一声,“你能发誓么?”8 g' X+ m& V! I: ^, z' ?
撒利艾尔咬了咬牙,“多说无益!你们黑暗崇尚力量,那么一切用力量来说明就可以了!”/ Z f' C ~# z1 t7 D! q% Q# x- R. y
撒利艾尔举起了手中的圣剑,正要发出进攻的信号,却见一个天使从大军后方赶来,看来是什么紧急联络。而几乎同一时候,魔界军也有信使到来,带着他找到德修尔的是原本应该留守在威弗尔领地的罗伊?特斯拉公爵。( g3 X$ D+ C) @* l1 t
“德修尔殿下。”# z4 l( g! ~( d* u. \, }
德修尔点点头,目光转向从魔界而来还喘着气的小魔物。那似乎是万魔殿中的侍者,德修尔有点印象。3 b) R+ _1 X- k4 G
“殿下,撒旦陛下要我传达,陛下已经做完他的分内事了,魔界等待您的归来。”
& ?; R7 d; r- { “是么?”德修尔微微翘起嘴角,转头对向天使军的统帅。“看来你们进攻魔界的天使军已经被我主撒旦赶出去了。”
- _/ z2 i* _" }* c7 x- L B' A 撒利艾尔的脸色很不好,他们的紧急联络果然也是差不多的情报。) Z9 F0 E0 ^2 w0 A( a4 \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放弃!这里是应该属于光明的土地,看着吧!很快光明的战士就会来夺回他们的土地了!”4 P8 ?3 b" E) W w7 b$ o
“您是指教廷么?”回答的是罗伊,“恐怕他们不会来了。”4 u) d* K/ Y7 r1 J$ c0 s+ h
“不可能!”
4 u! M0 b# i" S. J* t" a “教廷与我们血族签下的和平协约是在你们的神的认可之下的,既然自称是上帝的仆人,那么就应该服从主人的意思。所以那些企图违反主人意愿的神职者们现在应该在接受审判吧。”罗伊停顿了一下,略略收低声音,恭敬地对德修尔低头,“这是您未来的孩子可恩的功劳,他现在与斯蒂芬一同在梵蒂冈。刚才由教皇和圣女共同发来了信件,对教廷内部的管理不善表示道歉。”4 q( [/ B7 [" |8 J$ p
德修尔的笑意又深了一些,“看来凌说得不错,你的确是个好老师。”
6 _) R. N) Q7 J) p! Y1 p3 P8 r& j “您过奖了。”. ? z7 g+ ^: Q
“那么撒利艾尔阁下,您还要继续么?我劝您还是回去天上,这样也许上帝对你的处罚不会更重。”
& a# P6 D: B! M7 o$ b/ D “我……”# Q! [* |+ ^/ K6 @' q& ?
撒利艾尔的五指紧紧握着剑柄。他不能允许黑暗的存在,他是生长在圣光之下的,在他好不容易站到了炽天使的高位时,却看到了理应充满了神的光芒的人界竟然被血族玷污,代表上帝的教廷甚至与血族签订了协约,允许血族踏足人界,将黑暗播撒开来。这是身为天使的他无法忍受的,所以他准备了这么多年,将那些和自己有同样想法的天使们集结起来,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如何能空手而归!, x- Y6 I1 v; e8 d
圣剑终于再次被举了起来,德修尔平静地看着,但也已经做好了在他挥下剑的瞬间发出命令的准备。* ~# }. c" M6 e
“我一定,一定要……”撒利艾尔深吸了一口气,手臂发出力道,然而剑却没有落下,只听“铛”的一声,另一把细长的圣剑架住了撒利艾尔的剑。- f6 G' v; P9 r( M4 e
“米加艾尔殿下!”从圣光中浮现出的六翼天使让撒利艾尔以及其他天使们都大惊失色,拿着的武器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4 M* D0 i6 |) ^" } “总领天使长殿下……难道神主……”4 n$ T+ S4 Y0 }1 @5 \
“是的,撒利艾尔,你私自调用天使军,破坏条约,进攻血界魔界,神主命令你立刻返回天界。这是神主亲自下达的命令,立刻停止战斗,撤军返回天界等待神主的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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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亚空间]" Q& p7 V- S& `' M) W
“我已经下令让天使们从血界撤兵了,撒利艾尔他们将得到严惩,天界承认血界为你的统治地。这下你满意了吧,我的影子。”
0 ^7 @! N: o1 U “是的,非常满意。”撒旦躺在长榻上,漫不经心地举着手里的酒杯,“你都让你最疼爱的总领天使长出面了,我还能不满意么?”; R4 j E; [$ O' {7 @
“是么?你的语气听起来不是这个意思。”神主耶和华坐在撒旦的对面,两人的气质姿态有着天壤之别,但容貌除却发色瞳色的差异却是万分相似。 P# i1 z+ X2 E; C9 ^
“别忘了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天界的责任。”
0 J! D' b0 T3 d “但是魔界也因此得到了好处,不是么?”% n9 B4 E w- ?% Z+ J( \1 L
“哼,即使没有天界军的入侵,那些魔物们也迟早会认清他们的信仰。我不介意他们多花些时间,多花点代价。”
4 o( V6 B( I1 b1 U 耶和华笑着,如同圣书中描绘的那样慈祥,“信仰是一种微妙的东西,它可以让人坚定,但也能让人疯狂,让人在扭曲的路上越走越远。我本是想借着地上界的和平条约让天使们重新想起光明和黑暗的互相依存,但没想到撒利艾尔他们已经偏激到了这样,和平条约反而成为了导火线。” [) J3 h, I8 ^: y0 n5 W1 R( U4 H
“因为我们喜欢做你们讨厌的事就把我们归为邪恶,你的那些生物们的思维模式真是单纯得偏执。”2 a4 H3 l, O9 _+ F9 d c* p3 E
“也并不是所有的天使都是这样,正如并不是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怀疑他们的信仰一样。”耶和华侧过脸,房间的中央有一颗水晶球,里面映出正是在血界的梵派尔城堡中会谈着的米加艾尔和德修尔。从画面来看,两人间的气氛非常融洽,属于不同立场的两位权力者的心平气和简直让人无法想象片刻之前魔物和天使还在对战。“看来他们谈得很愉快,你的万魔殿大将军确实是个出色的人物,过去他还在地上界时我便留意到过。如果不是信仰着黑暗,恐怕即使置身在天使长中也不会有丝毫逊色,无论容貌还是力量。”+ }0 K8 b" n- r2 x
“别把我的德尔和你的天使们相提并论。德尔正是信仰着黑暗才会如此迷人——当然,他的很多迷人之处你们是体会不到的。”撒旦的眼睛也斜向水晶球,德修尔靠在椅背上,两腿惬意地交叉,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友好,但眼睛里也不乏掌控局面的王者之气。' X4 B6 R- @$ h$ m% d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重视一个人,自从这个世界诞生以来。”
0 L7 f) G9 w; ^- j8 v' k 耶和华突然开口,口气轻松愉快,撒旦转过头来。
( q' m$ e! b( a+ H. N& l' s/ Q “你有什么不满么?我本来就不像你那么博爱,自私是黑暗的天性,给我中意的人宠爱对我来说再合理不过。”
: v: ?" `) ]- p “那么下次你来这个亚空间的时候不如把他一起带上,我觉得天使和魔物有必要进行些沟通,而且那样你也就不用调戏我的天使们了。”
( \: a4 n! R6 e0 `+ i6 i “哦?”撒旦邪气地笑起来,“你不怕你的天使们看到我完美的德尔后自惭形秽?”7 ^0 d# D5 |, v3 U" F
“对于美好的东西光明的生物只会赞美,不会产生犹如你们黑暗生物的占有欲或是嫉妒心,你可以放心,撒旦。所以如果你要举行婚礼,也一定至少要邀请我。”- O& G, F+ O* p7 S- N7 |; i
“婚礼——”撒旦的眉毛一扬,接着金色的眼睛眯起,再次投向水晶球之中。德修尔已经站了起来,稍稍换了个姿势,但是无论哪个侧面看起来都美丽无比。撒旦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德修尔离开前的情景,在自己怀里的德修尔如同往常一样温顺甚至妩媚,但是翠绿的眼睛里的光彩和说出的话却清晰而坚定。
f# b0 M/ e7 R- o. k; j' A ——请守护我。* S0 F! w6 p2 T
——十五岁未成熟的身体和二十三岁成为亲王后的手段和威严。" L/ h- K9 o* R! c) S
把脆弱和最好的一面都毫不保留地交给了自己,婚礼上的誓言也不过如此了。( |# T" T# V2 v$ p3 ^2 p5 O7 w9 k/ q
撒旦的嘴角略略翘起,眼神却刻意地不屑。
* t7 }( I* S4 l$ P, O! F3 V0 m4 l4 N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德尔穿着结婚礼服暴露在别人眼睛底下么?”
f6 }0 r' G9 e 几乎是意料中的回答,耶和华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水晶球里,交谈着的两人都站了起来,似乎要进行会谈的最后礼节部分。
. z' g t7 E% j, T D “他们看来谈完了,你不去接你恨不得金屋藏娇的大将军么?”& K7 j! v2 [7 K/ k, W1 K9 _2 O
“不,”撒旦看着和米加艾尔一起走出会议室的德修尔,然后狡猾慵懒地把视线移到耶和华身上,“我决定在这里多留一会儿,难得有机会调戏你的天使,我大方的德尔是不会介意的。”0 p& }1 c% L2 R) `8 R
7 w z7 Q5 e& e8 | Verse LI (VOLUME TWO End)7 I, a. r6 ^! d- N
; g/ _& E' Q# G$ q4 T0 W" j+ T7 _# G [魔界]- C9 [" h i5 [+ r
动乱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些在绝望边缘被黑暗之主深不可测的力量拯救的魔物们在万魔殿的领地上长久地膜拜着主殿的方向,出征前格雷希里再激情澎湃的演讲鼓动也比不上撒旦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拉回的事实带给他们的震撼。万魔殿上空的结界已经被撒旦修复,莱伊克和他的魔界军以维护万魔殿秩序的理由在结界内又停留了几天,在伊密尔和弗拉寇相继回到万魔殿后回去了自己的领地。
4 m, H a, ?' Y& M/ Z& ^. m( z7 r 被派去各地支援的德修尔的魔界军和万魔殿的亲卫军也陆续返回,再加上一支数量庞大却已经群龙无首的原格雷希里的部队,弗拉寇回到魔界后几乎整天都在万魔殿的军营中见不到踪影。伊密尔和默泽拉也好不到哪里去,战乱后各个领地上报来的统计资料、领主们的功过奖惩、格雷希里派倒台后势力的重新划分,当然还有格雷希里的继任者的选择,大批大批的文件送往万魔殿,伊密尔和默泽拉忙得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剩了。
/ p7 h# M; G% m, I5 E 当这三人终于有时间聚在一起谈论整件事时,已经是近十天后。弗拉寇劳累地靠在沙发里,两张办公桌前的伊密尔和默泽拉还在处理文件,不过已经比之前的节奏放慢了很多。5 D/ n2 ~4 [- }* V E _
“伊密尔,你怎么知道莱伊克阁下会出兵相助?当时最明确反感德修尔殿下的就是莱伊克阁下。”& d' Z+ N+ w; d+ q6 g. X
“这我当然知道,弗拉寇阁下。莱伊克阁下是个情感分明的人,也是个自尊极强的人。几百年前他挑战德修尔主人以失败告终,他就不会再尝试第二次,所以他不可能帮着格雷希里阁下一起对付主人。至于他会出兵,是因为我送了一份名单给他。”
: x' i$ p0 T- R L p- ]' E& ~) H “名单?”弗拉寇问,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格雷希里阁下在西魔界暗藏的人?”
& {! s. C! [, L) I6 f “是的,以莱伊克阁下的性格,弗雷明侯爵听从格雷希里阁下的命令大军进攻血界的事件恐怕对他来说只能用震惊形容。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叛徒存在的,所以我就把主人安排在各个领地中的密探送来的情报整理了些蛛丝马迹给他,用这份名单换他率兵埋伏在万魔殿外于情于理都一点不过分。”
* K7 C6 L; R6 u* N" i) F, ^+ Z “那么说,将万魔殿置空只是为了引格雷希里阁下集结起所有的兵力向这里发动总攻?还包括引诱那些天使?”
2 |/ ?+ |* E7 O0 v w. A “天使们嗅到魔界内乱的消息必定会出击,他们自诩为正大光明,当然会直接进攻万魔殿,更何况格雷希里的进攻将结界打破,这种便宜他们怎么可能不捡?”/ k7 B# D5 i- `
“所以时机都那么巧合吗?但是如果格雷希里没有那么做,而是继续攻打那几个领地呢?尤其是利茨比,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援助了不是吗?”
; u8 p$ Q. J4 \5 x+ P “派到各处的援军足以帮助他们击退敌人,至于利茨比,弗拉寇阁下不会真的认为那里需要支援吧。”伊密尔抬了抬头,很快又埋下与桌上的文件奋斗,“我在利茨比呆了几百年,对伊尔特阁下的脾气和能力都非常清楚。如果这次他再不好好表现的话,恐怕德修尔主人就不会再看他一眼了。所以利茨比不但防御住了进攻,还做了大清理,把之前格雷希里阁下安插进来的人都干净地剔除了,几个新地域的开发现在全权掌握在伊尔特手中了。”
% O' S) F9 [. c& X, ` “过几天,伊尔特伯爵似乎打算亲自来万魔殿叙职。他看起来是一定想得到殿下的认同不可了。”默泽拉补充着。8 Z& { y9 _( c
“你也看好他吗,默泽拉?”弗拉寇微微皱眉,在戈毁发生过的事实在让他对那位伯爵的评价下降了好几档。; x; F4 F, b& w" s, ?
“如果殿下认同他能够让这些文件减少的话我就看好他。”默泽拉非常现实地回答,伊密尔闻言抬头苦笑了下,而弗拉寇再次环望已经成为交通妨碍的一堆堆文件,大大地叹息了一口。
$ S, H. Y- b: a% M “那么最关键的我们的殿下和陛下呢?”
9 |" @& j, i! t4 H “陛下临走前只说了一句‘我要出门’,估计在殿下回来之前是不会出现了。至于殿下,他还在血界,说是有重要的事。”
. A& S0 T, L7 N: `/ z “重要的事……”伊密尔重复着,眼睛的余光瞄到了被自己取下挂在笔架上的黑鹰胸坠,想起了一件事,“默泽拉阁下,弗拉寇阁下,主人最近亲近了什么新人么?”+ X* @6 L: {. a4 ]" c% H, B
默泽拉和弗拉寇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弗拉寇突然恍然大悟。
( W1 |3 A! ?& A- P! s* [' l “我想起来了,在血界时的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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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界]
4 Y: o0 n/ t) V! c) }! g& D “看来准备好了?”
8 O) H9 S1 b( C R “是的……”可恩赤足走在房间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沐浴后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单薄的黑色丝绸长袍下,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明显地颤抖。
A0 m0 S5 b" A: X- `$ m 德修尔站起来,微笑着走到与可恩咫尺的距离,“别紧张。”
% _; j9 i+ C2 ]2 o+ @" x “嗯……嗯,我会努力的。”可恩闭上眼,可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在颤着。这让他如何能不紧张呢?初拥对于血族是神圣的仪式,他将从他最敬慕的德修尔主人那里获得新生的鲜血以及威弗尔的姓氏。更何况刚才在沐浴的时候,凌还很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血族喜欢在床上进行初拥,这也就意味着德修尔主人将拥抱他、亲吻他,以及做另一些更加亲密的事……+ K' w: ~- R3 c6 ?5 H9 I% z
“别紧张,”德修尔又安抚了一次,“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交给我。”9 v5 r! X, V' M( ~ |! S
“嗯……嗯……”可恩不住地点头,拘谨的样子让德修尔不由地无奈。他抬起少年的下颌,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6 v: \( F! d: {0 v. o% L
“可恩,虽然你曾经是魔物,但现在即将加入血族,所以我想还是依照血族的准则教你。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两点。血族尊重忠诚和誓言,族人对家族的忠诚、仆人对主人的忠诚、还有其他各种誓言,违背誓言的后果,相信我,不是你会想承担的。这是撒旦给与我们这些从光明中走入黑暗的生物的原始束缚。”
. N* X. y* F* B& n( ^6 K “是,我明白。”可恩认真地点头,“威弗尔将是我的骄傲;而您,我的主人,一直都是我的憧憬和自豪。”" W- X( R/ V- h2 `3 y
“我知道你在这点上一直都做得很好,所以我现在只需要教你第二点——原始的放纵。”德修尔在手上突然用力,将可恩的下巴抬得更高,然后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俯身吻了上去。
. v9 H% N/ [: d 冷冷的嘴唇,可恩觉得好像触电一样,电流一路刺激到了心脏。那不是个富有教学含义的吻,而是一个极为魅惑的吻,就像德修尔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高傲,却比什么都更能勾引出生物的原始欲望。. Q2 b$ C/ c1 B% E+ K1 `
房间内的少年很快就沉醉在了这魅人的滋味里;房间外,威弗尔的两个重量级人物正在不怀好意地猜测。0 u+ S1 z6 r- u& L- P
“曾外祖父不会真的抱可恩吧。”
; b6 @$ ]6 F% J% H! T “你让可恩穿成那样不就是想让他上父亲的床?”
( S! g" a4 ?2 ^4 O3 h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然威弗尔亲王的弟弟是个处子血族,说出去多丢人。”凌摊开手摇摇头。& z! \7 ~# V2 F& [# C
“反正我们威弗尔各种怪异的血族都有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l) n0 ?" }9 X" a: n/ K: {
“奥古斯汀,难道你是在嫉妒?‘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父爱现在要与别人一起分享了’之类的?”, h$ d5 `: |, v* {
凌非常虚心地问,奥古斯汀一脸黑线,揉揉太阳穴,顺手敲敲这个故意不负责任的小恶魔。) a) ^: W( ~: [' |; a
“问题不在这里,宝贝儿,问题在于父亲要是抱了他,撒旦陛下不高兴起来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 R1 }5 n( {, N4 A 凌从虚心变成了心虚,嘿嘿地才笑了一下,笑容突然定格。一团黑影就在他们身边一点点聚成形。7 ~5 `" ?2 I* \, s1 G
“哦?你们在说我什么?”9 h3 C, f, M8 O9 I
“撒、撒旦主人……”; H$ Y8 Q* h% F1 G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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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少年已经被抱到了床上,丝袍敞开,露出一丝不挂的身体。德修尔依旧吻着他,手指顺着他的脖子在锁骨和胸前拨弄,然后是漂亮的腰线和小腹,所到之处无比激起可恩的串串敏感的颤抖。
$ W4 v5 Z6 j! ^7 N “啊……主人!”2 X) r* E" V! t2 u3 ]
最柔软的部位终于被抓住,少年呼出了声。他伸出双臂想靠近自己的主人,德修尔并没有拒绝,于是少年环住他,让自己紧贴着他。
" ?. y7 z* r/ ?$ s; j& d* [( c. ? “放松,放纵它。”
. d0 R5 J' ^2 }7 n1 l: a 可恩条件反射地点头,但是身体在头脑的命令传达到之前就已经足以诚实。呻吟中带着快乐,眼睛都盈出了泪水,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抗拒和甜蜜并存着,身体在德修尔手指的技巧下好像热得要喷发。
" @$ i; q# u6 c# v/ O1 r8 ?- ?' ~4 G9 F 然后高潮来临。与此同时,脖子上传来了刺痛感。人类的生命来源一点点流逝,在意识几乎虚无缥缈的时候,另一股力量闯了进来,霸道地开始占据和改造肉体。+ _5 {1 r3 Q Q! D$ M
这就是死亡和重生。, J5 e( G! C; c' |7 M
德修尔按住痛苦挣扎着的可恩,足足一小时,少年才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德修尔叫来傀儡替可恩清洗身体,把可恩重新安顿进被褥中后,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气息。
0 `+ @# D- U% \0 L* s 德修尔轻轻微笑了一下,回过头,那个怀抱已经把自己容纳了进去。
+ W4 k7 Q% k. Q" M" @ “你的儿子和曾外孙在外面赌你有没有抱了他。”
* P5 ~% T. i1 o0 L* c( W& N “哦?那么你赌哪边?”' A: Q! t' M6 m
撒旦恶狠狠地笑,“如果你真的抱了他,你至少要做好一个月下不了床的准备。”
) E! R1 B) m% N0 R0 t: Q3 J4 ] “撒旦,他是我的孩子和仆人。”
" r2 r2 l# j2 V1 d# P: H “你是我的人。”黑暗之主依旧霸道蛮横,并且立刻用身体的行动来证明了怀里的美人的所属权。“只有我能碰你,让你的欲望得到满足。”
, M" }2 {# g6 y9 Q* M; |3 y/ ` “撒旦……”德修尔的嘴唇被吻得发红,对于撒旦的这种独占欲他早就了解习惯了,并且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1 x }. Z! A$ c! L1 H4 Q “我原本想留到可恩醒来,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不太现实了。”德修尔可惜地看了一眼自己刚诞生的孩子,撒旦身体某部分的变化已经在无言地告诉他接下去的行程。& g1 p5 b8 X- s$ Q) v+ E2 M x+ `
“是这个房间里你那甜美的血液的味道在刺激我,”撒旦把头埋到德修尔的颈边,舌尖恶劣地轻盈掠过,“而且我惦记着你的许诺。”
% A! `9 H) Q6 H K. ~ “我没有忘记,撒旦。”德修尔吻了吻撒旦,“但请至少给我跟凌他们道别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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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修尔没有忘记许诺,撒旦也没有忘记承诺过的惩罚。两人明明只是分开了不多久,却比过去德修尔任何一次远征归来后更激烈缠绵地在相拥,感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满足和快乐。撒旦对未成熟的躯体的爱好并没有改变,仅仅只索要了一次青年的德修尔。也许这只是心血来潮的好奇,但这份好奇却不是会给与任何人的。这其中的含义,已经无需任何言语。
3 Z& z+ I" O$ b# k# @' r) L5 e$ X 撒旦对于德修尔是无可取代的,德修尔对于撒旦也是独一无二的。
/ {1 }" p1 ^; u ?& G/ u+ B 翠绿色的眼睛慢慢睁开,他已经不记得现在是第几天了,寝殿满是令人沉溺的味道。撒旦在他身后,把他抱坐在怀里,正在玩弄他的手指。
9 q4 [+ k+ r# A “撒旦……”
: X9 z2 y# S& M; h! D “再来次么?”
/ c) ?5 X T+ a+ S% o 金发天使的脸颊上被亲了一下,撒旦问得直截了当地提问。. Y, {7 |! t! l% [# O
“再下去恐怕处政厅要闹灾了。”
5 |% P5 @' X+ _3 [ “是么?我觉得他们很能干,尤其在维护你的荣誉和名声方面。”
+ h9 P$ S7 Q+ A7 u “他们维护我的荣誉和名声,所以我就必须努力工作以便维护你的荣誉和名声。”德修尔已经决心要起来了,但撒旦却抓着他的左手不放。
& D! Q. q7 m) P! x4 Y! L- `9 Z “撒旦?”
+ y+ M# t0 ?9 H1 O& r 黑暗之主没有回答,吻了吻德修尔的手指,然后若无其事地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套在德修尔的无名指上。德修尔不由地低头去看,视线一触到戒指的模样,立刻惊得睁大了眼睛。8 e8 y3 q' U7 V, t6 m' u v# c. H
那是代表着万魔殿主人的戒指!4 E$ m2 o( j: F C& Y
“……撒旦!”
) t5 ]$ e' W5 e2 `" Z& C, T# o! K 撒旦却不理会少年的反应,把对于少年纤细的手指显得太大的戒指移到中指、食指,最后到拇指时才差不多合适。然后他对着少年戴着戒指的手看了会儿,又把戒指取下,重新戴回自己手上。& F: a9 e. b G* p7 q
德修尔松了一口气,撒旦看来只是在玩弄而已。但从肺中吐出的气还没有全部到达外界,黑色的雾气缠绕上了他的左手无名指,待雾气散去,手指根部赫然就是一枚与刚才一模一样、尺寸正好的戒指。
4 q5 N' M0 x, n& F; z “还是这样合手又好看。”撒旦很满意地看着成果,顺便称心如意地欣赏少年那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7 a" Z; ], s/ K& Y# {
“……撒旦!”& I6 A; e7 a; R& y' E Z" p
“不喜欢?”撒旦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容异议。
6 E) c/ ^' K) O3 q “这……我……”德修尔愣愣地,半天凑出一句话,“魔物们又会抗议的。”+ N" f- f0 c5 b! n
“我的德尔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们的言论了?”
" F1 B3 L" b4 R6 n! t* n) H “……但是,”德修尔急急地反驳,但又不知道究竟要反驳什么,“但是……为什么?”
/ z: \9 ?( q6 j. D7 W$ W) M& z7 q “你确定想听原因?”撒旦的坏笑标榜着这句问话是个陷阱,但德修尔却不得不跳。
( M: z, Q0 g R/ ^ “至少让我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2 @! B$ g& [$ f$ a2 [8 T
撒旦用同样带着戒指的手搭起德修尔的左手,吻着,然后嘴唇上的笑意邪恶得张狂。
( _ P# S$ \7 X9 ^3 z: m “天上那老头建议我举办婚礼,但我觉得这样就好——所以你觉得你应该付出什么?”
: p! k* y3 I% | 少年惊愣,视线垂下。
3 w8 W# X( T5 N+ j0 Y 结婚戒指位置上的,象征着万魔殿主人的戒指。# L) e/ \* [1 ^1 g c" g
“……我没有什么能够作为交换的。”半晌,少年抬起头,金发翠眼包围着绝丽的笑容,慢慢靠入黑暗之主的怀抱。# K2 X+ ~- f% Q' d/ y" p( Z
“所以请享用我。”
7 a& W8 h' Z1 B% p; g# p Verdency in the Pandemonium VOLUME TWO End' j" d- w" w2 k6 L" c2 c
[吸血鬼文](有激情)暗夜之族第一部6 c# G ]5 b+ ^"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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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文](有激情)暗夜之族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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