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夕阳 （连载）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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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有些干燥，中午的太阳，针一样附和着刺人的寒冷，钻进皮肤里。或许因为工作上屡屡出现的不如意，我有些烦躁，聂唯见状，说要开车带我出去吹风。然后，我感冒了。
聂唯一脸担心的坐在床边侯着，我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被那风吹散了。身体里热气翻来绞去。
“面色红润，嗯，看来最近那啥挺和谐。”刘露在一旁打趣。
“还行。”聂唯附和。俩人笑着，一副要撒手人寰的德行。
) L9 {. d5 ^# |9 c3 R: r聂唯晚上睡觉还是仅仅抱着我，有些担心感冒传染给他，我让他去另外房间睡。
; f/ o" Z3 Q2 |7 b  j& y4 T“这是哪门子事儿，我皮糙肉厚，再说，被他们知道了，以为你跟我闹别扭搞分居呢。”聂唯依然嬉皮笑脸，抱着我又紧了些。
在床上躺了大概一个礼拜，总算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下地走走，双腿还是隐隐有些发软。这些天，聂唯几乎寸步不离的在身边，让我觉得感动。有时候喊他歇一歇，他昂着头，大义凌然的回答：“为了老婆，义不容辞！”
“神经病。”我哭笑不得。
还一如既往的，聂唯站在门口，身旁的树枝投下来杂乱的影子，披在他身上，像是周围的所有光亮，都歪七扭八的折射回来，跃到聂唯身上。
% e) ^" l: r4 R' X从开始同事见状的打趣，到后来聂唯笑嘻嘻的跟所有熟悉的同事打招呼，然后现在，“怎么样，小聂，今儿有空没，喝几杯？”俨然一副比我混的都熟的样子。
聂唯母亲打来电话询问，过年有没有打算回家。聂唯似乎询问一样看着我，我不置可否。“现在还不清楚呢。”电话这头说着。
3 `- g" u- D3 \% i# q刘露提议去同志酒吧。
# E7 a7 l1 h4 L' m' }. v酒吧有个很矫情的名字，无梦。
# }. q7 o1 w- `8 J* N6 v扰人心神的灯光和音乐，我呆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格格不入。聂唯厚重的外套里面，内容及其丰富，紧身衬衫，胸口一个黑色的♂标志，跟刘露混在人群里，是不是抬头向我张望。
“那是你男朋友啊？”我嘴里含着饮料看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一个男人。
“朋友。”我礼貌性的回答。
; S$ c2 k, Q; Z3 @. U/ j“哦。”拉长了音，好想我的回答里隐藏了千言万语一样。男人笑着。
“叫我石头，他们都这么喊。”男人宛然一笑。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寸头短发，一尘不染。眉目里映着些粗狂，厚实的胡渣蔓延在下巴。
“哦。”我一时看的出神，直到对上他的视线，才有些尴尬的回一声。
“喝酒么？”男人问。
我抬手端着饮料示意，“我喝这个。”
! Y9 d/ J9 z( s) s! C男人有些嘲笑的仰头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液体。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视线投向前面的人群，像在寻找什么。
“你男朋友不错。”
. x8 t2 o4 X% h- Y8 F0 q“只是朋友而已。”我一时间没找到聂唯的身影。
“那是我朋友。”男人抬手指着另一边坐着的一个人。回头对我笑着。“男朋友。”男人强调一般的补充的道。
* p! z" H/ J4 ?: w& P# j“哦。”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意思。
+ u5 O* E  G6 K! ~$ L“好像你们并不常来。”
“嗯”
0 a# _4 z1 N- z+ b4 V; `“你看起来像个学生。”
0 k- P1 Z# ^- S: C/ i“不是。”
2 _# s3 w  ]/ I' F& I# j6 a“抽烟么？”
9 C8 O+ O& _$ ~: I) Z“不。”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点上烟，吐着烟雾，问。
突然像被盘问一般，有些不自在，“你不去陪你朋友么？”
“现在好像最需要陪的是你。”男人嬉笑着。
我在人群中搜寻着聂唯，却只见刘露一个人扭着身体。恍若无人。
“这是我的电话。”男人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下几个号码。抬手塞到我口袋里。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 J0 Q, U, Q8 f" R7 h. k% V5 O“刚才那人你认识？”聂唯回来的时候，喘着气，仰头喝着啤酒，喉结跟着上下翻动。
“不认识。你去哪儿了？”
. ?0 U( M( I1 ?$ ]9 B: ]“那，上次那几个人。也在。”顺着聂唯手指的方向，几个有些熟悉的脸在对面举着酒瓶，喧闹着。
+ X3 q. e8 G" j! q" p6 O% U6 X“我有些不舒服。”耳边嘈杂的音乐让我脑子有些晕。
0 {; e/ _+ R& H; u' e4 f# D& C) s“怎么了？你喝酒了？”聂唯拍着肩膀关切的问。
+ Q' j+ a5 k0 C% O  Q“没。就不舒服而已。”
“行，我去喊露露，咱回家。”聂唯起身往人群走去。
1 h9 V+ A2 @+ ]; g, E6 G% b, L刘露嘟囔着一脸不悦，“真扫兴，才这么一会儿。”
* i, Z0 t! q' K' P2 v“孟鑫不舒服，有时间再来嘛。”聂唯笑着。
“啧啧……到点儿了，是该不舒服了。”刘露一脸奸笑。
& r! e# y+ Y* u我被刘露的说笑弄的有些不自然，闷头往门外走去，迎面扑来的冷空气让我不禁打个寒战，倒是舒服了不少。聂唯抓着外套急忙赶过来，“一头汗，又想感冒啊，快穿上。”外套披在我身上。
% x: H/ @$ C% V* T“恩，感冒了更好。”我有些窃喜的看着聂唯。
“色迷迷的看着我，又琢磨什么没出息的歪点子呢？”聂唯一脸鄙夷。
聂唯似乎有用不完的热情。厨房客厅到处都能听到从他身体里安然荡漾着的温柔曲调。甚至在床上折腾完以后，他都会闭着眼睛来一句，“what a wonderful world。”
开始不会喊他洗澡时候关门，不在乎他光着身子跑起阳台换新洗的内裤，只是偶尔他大摇大摆走过身边的时候，会忍不住盯着他看两眼，有时候被发现，聂唯斜眼笑眯眯看着我， “我身材还不错哈。”
, J& S+ H/ h/ }) X5 Q聂唯的身材确实不错，结实，棱角分明。我熟悉那身体散发的温度和味道，却如同空气，感觉不到重量，确确实实的拥在周围。
聂唯的衣柜很大，藏的进去我和他两个人。圣诞节时候，郭晨打电话要一起吃饭，我看着聂唯在衣柜先挑来选去，忍不住过去凑着热闹。
* v( i% t. _! m' \4 q衣柜里整整齐齐挂着一排排穿过的或者崭新的黑色外套，书架一般。只是角落里码放着另外一叠，我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一套是上次他穿过的“米其林”套装。另外几件，居然是可爱型的，我看了憋着笑。
“想说当时为了勾引你就装个嫩，结果也没胆子穿。”聂唯撇撇嘴，有些懊恼的样子。
到了聚会地点，刘露郭晨等众人盯着眼前的聂唯，下巴脱臼一样，然后绷着一脸快要憋不住的坏笑，只有刘露前俯后仰，抽筋一般指着聂唯的胸口，要昏死过去一样。
“你就作吧。”聂唯生着闷气。
吃饭的时候，盯着聂唯T恤前面一个大大的猴子，乐不可支的抱着奶瓶，众人只能忍着埋头猛往嘴里塞东西。聂唯被看的不自在，套上外套，不知是房间暖气给的太足，还是被领子上的毛扎的难受，扭着脖子，满头大汗又脱了下来。
. Y3 x1 @# |$ h0 Z) r( o期间，我还是忍不住盯着郭晨妻子的腹部看了几眼，好像也没什么内容。女人坐在刘露身边，时而碰着头交流，估计刘露说了些下流语句，女人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红，笑着跟刘露推攘。
) C: v. E4 g* e# ?) e/ W3 D5 ?  I. p圣诞夜，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闹市一般喧哗，聂唯轻轻牵着我的手，我能感觉时不时周围传过来一样的目光，聂唯肩膀上搭着外套，陪我走在马路上。
“我们的第一个圣诞节。”聂唯突然说。
- G! O7 X0 N, b1 s  Q  D9 A- N* u, }我看着眼前恍若陌生的聂唯，“别给我搞那些文艺腔啊！”开玩笑的说。
“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聂唯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依然闷声说着。周围的喧哗似乎安静了很多。聂唯的眼神有些涣散。
“那时候的你，多安静，就像现在。更多时候让人琢磨不透。”
“哟，敢情你早就心怀不轨啊。”我坏笑。
6 h  {! k3 u: d, L' _; _2 v“孟鑫。”聂唯扭头看着我，眼神凝重，映着街边闯来的各色光芒，闪亮的耀眼。“现在，我的爱，你来与我分享。”坚定，倔强。
/ |% J+ c; L( I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猛的吞噬掉了周围的所有存在。我想起那一句：“你像个天使。”回忆里悠然回荡着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握着彼此的手，“你好，我叫聂唯。”深入心扉。
像是得到了该有的赏赐，周围尖锐的欢呼口哨和哄闹，聂唯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让我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吻。身体的所有关节都失去了指挥，不知道要下一步要往哪里动作。不顾四周人群，聂唯拥着我，“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