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wlove 发表于 2021-12-21 21:52% I4 n! M( ?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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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看你怎么才能解气,怎么骂我打我都行。”我抓起我的手就朝他的脸上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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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g! q( l. ^( P快过春节了,自己的直播节目因为过节期间要停播,也不用再忙着帮其他同事录节目和赶稿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放假,回家看看父母了。提早买好了车票,宁宇本想和我一起回家过节感受那边的过节氛围,但是他的姑姑一家人不同意。他父亲去世后,是他姑姑一家人接下了抚养他成人的重担,把他供养到大学毕业。每年也都是他们一家人和他一起过春节,面对素来对他管教很严的亲人,他也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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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t5 P) o- R- R" b+ C临走前,我找白钢吃了顿饭,他过节不打算回老家,因为家里总在催婚,他觉得烦,只能借口工作忙请不了假推脱掉了,已经两年没回去过春节。“你不想你爸妈吗?”我问他。- K" W, D) ~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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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啊,但是想归想,心里还是不愿意回去。一回去就是相亲和催婚的话题,脑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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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这么躲也不是办法,你早晚还是得面对。要不找个拉拉结婚糊弄一下家里人?”1 |! G. r! ]7 I: I
" B1 n0 p$ u7 D: h“哪儿那么好找,再说这情投意合的人生活在一起都难免磕磕碰碰的,两个没任何感情基础的人住一起,不得成天闹矛盾。我继续拖着吧,到最后不行了再说,这事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白钢无奈地摇着头。看着他闷闷不乐,我感同身受。这一天我也早晚要面对,与其说有时候在替他发愁,不如说也是在替自己郁闷。. m. j; \3 N! _3 O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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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复职后,白钢经常约我一起吃食堂,他工作压力不大,每天都很轻松,不过这种外人羡慕的闲来无事的工作状态,在他看来是极其危险的,他时常和我说不想提前过上这种养老一般的生活,过一天和过十年没有区别的工作让他觉得人生是荒废的。和他接触得越久,越发觉他是个有理想和抱负的人。他大学学的是新闻采编,做了两年记者后就转型做起了网络工程师。这种跳跃在我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曾经每天利用闲暇时间学习计算机和网络知识,逼自己不断进步,才最终换到了现在的工作。- \1 }2 L. |! v- M& e
: P5 J6 H) s; W3 W( s“过年单位没啥事儿,就几个值班闲坐的活。我打算再学学东西,等节后考个证。”他吃着饭认真地说,“别看我现在做的这摊事儿叫网络工程师,其实我还没有个像样的证书。趁着现在不忙,先考一个,等以后换个地方工作。”3 ~" K( G. y8 E7 ]0 [8 }
8 U* a n6 t/ W* J, J5 I, p1 T如果按照他之前的学习劲头,这一次恐怕也是会实打实地用功,不达目的不罢休。和他相比,我就是个鼠目寸光的傻子,只知道把自己困在一个可悲又可气的同志人设里,除了对儿女情长风花雪月有幻想,就是忘不掉曾经留给我生命伤痕的人和事。我没考虑过自己的未来是不是就要在这个行业里做到死,像台里的其他前辈一样,从普通的采编主持做到部门副主任、主任、副台,最后去挤台长那个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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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J6 {8 n9 G: M" d q- t“你不打算一直在报社做?”我问他。2 e! O0 Q+ u' V$ x8 p9 D/ j
; c# ~0 e5 ^4 s! s6 A“以后肯定是互联网的时代,照着现在的发展速度,科幻片里那些隔空造物的情景肯定会实现。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个行业以后可能会被取代,所以还是提早为自己准备一个敲开未来大门的金砖比较好。你看看我现在这工作,每天就是闲待着,偶尔有事也就是简简单单修个电脑装个软件什么的,根本没什么用。”他说着说着就又抱怨起现在的工作,然后忽然问我,“你以后什么打算,一直在电台做节目?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学网络,做个二十一世纪的技术型人才?”3 q. m* [! M" g- m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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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考虑那么远,我这人比较短视,看不到那么久远,你看我工作这两年,其实没存什么钱,工资本来也不高,开销又多,所以还是先解决现在的温饱比较重要。再说我对网络这东西也没什么兴趣,感觉很复杂,我没那个理科生的脑细胞。”我自暴自弃地说。: }' p0 z3 {; w5 u# {+ b
) ?1 B e! ]' `4 G/ m: S' |( e“你不学怎么知道不喜欢。我不就是之前做记者的时候采访了一个工程师后,忽然就开悟了要学这东西么。你得尝试,别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白钢就这样开导着我,一直说到吃完饭。也正是这一席话,让我开始思考未来,思考自己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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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老家的火车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起来一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小宝,干嘛呢?”是焦柏成。- G, q& Q, B. F; l
5 l7 U: o8 Y1 J9 I; ]“你回国了?”我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他。* m3 N- a; a+ O' S$ B( {
2 c: b+ @# y2 V: D“是啊,昨天刚刚和我爸妈回来。想着约你出来见见面,怎么样,赏个脸吧?”他轻松地说着,像是要征求我的建议,又似乎不需要我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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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老家过年。见不到了。”* _' W& H/ l8 A* H. M
: H& D5 R% n; x4 S“你回老家了?我还想着这次回来能见见你。诶,要不我去你家找你吧,咱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去过你家。” 这句话犹如飞沙走石般扑面而来,让我猝不及防。! b& C% \. q; _) F: h* p5 O5 H, p& f
" A& n& j* `4 X) q“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上次你回来去浴池那事,我QQ问了你几次,你也不回复,现在还有脸说要来我家过年,你咋那么好意思。”我一股脑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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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见面给你负荆请罪。等过了大年三十儿,我就过去找你。到时候管我吃住啊。”他不等我拒绝,自顾自地决定了。不管我骂他脸皮厚,还是不要脸,他都好像无所谓一样。挂掉电话前,还在电话那端亲了我一下。/ A7 x& M+ A3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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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我虽然已经不怨他了,但他上次回来对我干出那种出格的事,我实在无法原谅。原本就打算要当面质问他,现在自己送上门来,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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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c2 m' \) {/ D* B# {' e& {爸妈知道有同学要来找我玩,高兴之余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的住处。家里没有客房,我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单人床。我想让他住旅店,爸妈不同意,最后决定让他在我的房间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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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站口看到他的第一眼,曾经一同经历的在脑海中闪现,恍如隔世。他如今留了一头下至耳垂的长发,在寒风里窸窣飞舞。脸比以前圆了不少,没有了上学时候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的沧桑感。宽大的齐膝羽绒服包裹着高大的身躯,仿佛半堵高墙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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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O U$ k: O8 L, X3 {“你来多久了?冷不冷?怎么也不多吃点,还那么瘦。”他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说。4 {8 I2 {! k+ t7 T
i- x2 z, d# a* }& j: t“你又跟我假客套,距离你上次澡堂见我才过去几天啊,就说我瘦,我瘦不瘦,你不知道吗?”一肚子火,张嘴就朝他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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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说话,像我们毕业前相见时那样,沉默地跟在我身后。站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他主动靠了过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不去你家住了,昨天订了个酒店,别坐公交了,打车过去,我把东西放下,咱们在外面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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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B7 J7 ]- Z他的安排完全和我们之前沟通的不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也许不去家里是件好事,至少我不必在父母面前表现得多么熟络,也不会显露不必要的尴尬。去外面吃饭也好,我倒要他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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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f/ i$ `1 @' ^上了出租车,他主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像个本地人一样和出租车司机聊起了天。他的谈吐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许在国外的磨炼可以加速一个人的成长。听着他和司机交谈的声音,看着窗外的风景,我感觉自己好似在梦里。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我们经历了很多情侣经历的感情纠葛,也因为这种纠葛而疏离。如今时过境迁,那些曾经的美好与残酷都变成了记忆。而这个与我有过爱与哀愁的人,现在就坐在前面侃侃而谈,我对他仍心存怨怼,可我无法控制地又想起了那些过眼烟云,白驹过隙似昨天发生过一般。/ j [, c+ G8 J# Y" c' j {!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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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完入住,我没有跟他上楼,他也没有强求,一个人拎着包默默地坐电梯上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大堂,打电话给老妈,让她不用准备晚饭和被褥,然后果不其然地被唠叨一通,埋怨我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我也不想解释,耐着性子听完唠叨后挂了电话。转头看到焦柏成站在沙发旁边看着我,手里拿了一个陶瓷的小狮子摆件。“这是给你的,我们公司做的出口饰品,我设计的,好不好看?”: h; n$ M' W6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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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他会带礼物给我,更没想到这个是他的作品,下意识地接过小狮子,握在手里冰凉又圆润的陶瓷沉甸甸的,狮子憨态可掬地卧着,笑嘻嘻地看着我。“很可爱。你什么开始搞设计了?”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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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y$ d# [! c3 P“在法国学的,怎么样,没白在那边混了这么多年,还算是有点小成绩吧?”他伸出手微笑着说,“走吧,找地方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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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拉他的手,站起来向门口走。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我拒绝,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尴尬,把手插进口袋里,跟在我后面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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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选在了一间特色餐厅,吃了地道的莜面和炖羊肉。他吃得很开心,而且几乎全程都是他在说话,告诉我他在国外的生活和他的近况。我简单的回应,听着他这几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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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V6 H* X( F3 x7 X3 _, p毕业回法国后,他和李子隆主动提出了分手。对方不同意,两个人从争吵到动手,甚至闹到了焦柏成家里。焦柏成在那种情况下被迫出柜,家里天崩地裂的一阵混乱,他们一起报的语言班也没有再去。两个人直到李子隆的父亲从国内飞去法国亲自把他接回了国,这场闹剧才算结束。焦柏成试着申请法国的学校,但都因为语言问题被拒,之后打算走英语授课的专业,最后也因为备战托福没有坚持下去,最终放弃了在那边求学。后来边学语言,边帮家里打理超市的生意,之后去了父母朋友的一家工厂做实习生,参与厂里的商品设计,才让他有机会学习工业设计。去年年底,他正式成为设计部的一名员工。2 O( C- q6 ~3 p/ w: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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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现在也不问我找对象的事,就算他们都知道了我的事,好像还在假装不是真的。”我们从餐馆走出来,在路边溜达的时候他说,“那次分手后,我也没再找,我家人谁也不提这件事,过得倒还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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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C! J0 Y9 B4 U2 S6 v“你以后什么打算?真的不结婚吗?”我问他。' M( |- @" n( g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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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考虑过这个,如果我爸妈非要我结婚,我也只能结。我对女人只是没有感情,但是生理上没什么障碍,所以对我来说,无所谓。我爸妈很传统,上次那么一闹,已经让他们难受了很长时间,毕竟还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不想给他们太多打击。只不过,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他忽然话题一转,“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来找你,上次我在浴池看到你,特别想和你说话,但是我怕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待见我,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吃安眠药,就想了个馊主意,把药放进了饮料里,想着你睡着了,我能在你身边看着你也好。后来晚上去找你,本来只想搂着你睡,可我发现你睡的那么香,就控制不住想占有你。我知道我不应该做这么龌龊的事,可我太想你了,你又一直拒我于千里,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对不起。”6 F: R8 S- P7 ]*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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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龌龊,干完了啪啪屁股就走,当我是什么,窑子里的鸡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还错怪了你哥,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感染。你可倒好,潇潇洒洒回法国,一句解释和道歉都没有。”我听他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把迷奸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心火不由得向上冒,停下来指着他的鼻子冲他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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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9 W3 J/ V, j9 H“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看你怎么才能解气,怎么骂我打我都行。”我抓起我的手就朝他的脸上打,连扇了三个耳光。我抽回了手,被他疯狂的举动震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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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R' v5 K3 m+ V7 n“我知道自己做了很混蛋的事,对不起你,以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劈腿,现在又对你这样,我没脸求你原谅我,不管你怎么打我,我都认。”说着又来抓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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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开了他,自顾自地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原谅他,但至少不是靠打他来解气。1 z# K4 b8 O0 r( N8 @, A7 X1 D
3 D8 Q5 }! V/ r4 L0 z5 I+ T R两个人一路无话地走回酒店,他征询地口吻问我:“这么晚了,你还回去?要不就住酒店吧,我订的是标间,不是大床房,你不同意,我肯定不会碰你。”. V; b7 s( L/ ]7 h r" d
' v* g2 T3 {: P6 i0 O! Z& R“不了,你这一路火车也挺累的,你一个人好好休息,明天我把家里地址给你,过来吃个午饭。我妈老早就准备好了牛羊肉,说要给你做。你不去我家住,我妈已经把我数落了一通,你要再不去吃饭,我估计没个安生日子过了。”我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失望,在听到要去家里吃饭后,又显露出些许欢喜。* R6 Y' m- M6 k0 [9 r0 w R
1 r& u% B0 `" U% H+ ]第二天中午,我在小区外面看到了他,手里提着两箱牛奶和一大袋子水果。“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我责备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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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J3 R$ M# ]. r0 M0 G“哪有第一次上门不带礼物的道理,更何况这是过年,你不同意我买这些,我自己也不能那么没有礼数。就算你爸妈不嫌弃,我爸妈知道了也会骂我没有教养,这点礼节都不懂。”他一边走一边说。6 R$ W0 @( V3 n0 G0 f. T+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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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焦柏成拎着这么多东西进门,我妈又是客套地说他见外,又是夸他高大帅气,顺便还埋怨他来了也不在家里住,非要在外面住酒店。他则彬彬有礼地和我爸妈寒暄,言谈举止得体又大方,完全和上学时候判若两人。爸妈在厨房忙乎,他则拘谨地坐在客厅看着电视,既没有去我的房间参观点评,也没有和我聊天。偶尔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我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削苹果,然后递给他。这是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时的默契,每次吃苹果,都是我来削皮。他看到我递过去的苹果,皎洁地笑了一下,拿着大口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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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5 X2 E( ~' g) Q" N5 q. g0 b午饭吃得很和谐,父母对他的关照比对我还好,他碗里的肉就没断过。饭嗑唠了很多,从上学时候学的什么,到毕业后去法国的情况,从家里几口人,到爸妈都是做什么的,全都问了个遍。我的日常过得怎么样他们都没这么关心过,对他倒是像审查相亲对象似的查得仔细。他们的好奇心比我还重,好像不问点什么就会冷场一样。饭后又是给他切水果,又是给他拿饮料,简直奉为上宾。最后我爸终于说出了那句:“把酒店的房子退了,搬家里来住。哪有大过年住酒店的。你和小宝在他屋里打个地铺挤一挤,家里都是地暖,睡地上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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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住酒店吧,他今天的房钱都扣了。”我没等焦柏成表态,就先替他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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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g# e! ?. Z/ G/ F, g“你还好意思说,哪有同学大老远来了就往酒店领的,家里都预备好了被褥,有吃有喝的,不比住酒店舒服?你这么大人了,还电台主持人,这么不懂事,学是白上了。”我没想到我爸居然给我上这种价值。9 k. M ]8 k6 I$ a% K
: g5 l6 \2 g( v7 R“没事的,叔叔,我主要是怕打扰你们休息。我平时睡得晚起得也晚,在酒店睡方便一点。”焦柏成说完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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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年轻人都一样,他每天不睡到中午不起床,你俩正好做个伴。”我爸不由我们拒绝,非要焦柏成来家里住。我们只能同意。8 X. l4 e: u2 G1 h- A2 C
$ ]& q0 n/ k( ^# V& s下午去酒店把房退了,两个人无事可做,就带他去了冰场滑冰。没想到他学得很快,没用多久就可以在冰上行走自如了。生平第一次滑冰,焦柏成高兴得像个孩子,一开始还扶着我滑,后来开始自己行动,虽然没少摔跤,但他每次都乐此不疲地站起来继续。一直玩到天近黑,感觉越来越冷了才还鞋回家。经过这一次的玩闹,我心里似乎少了之前的隔阂,又回到了上学时那种嘻嘻哈哈的玩笑年纪。' c; f2 R% c4 z8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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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又和我父母聊了会儿天,他才第一次进我的房间。和我把褥子铺好后,自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我之前买来却没看的书,一个人静悄悄看了起来。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共处一室,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再没了那种要表达和倾听的欲望。也许在他心里,我还是那个他喜欢的人,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所以才保持沉默。, w! X4 a3 P! R9 I* l2 P1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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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后都会主动和好,不管错在谁那,一个拥抱一次疯狂的性爱,就又和好如初。看着他此刻依靠在柜子上宽厚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我曾躺在那里感受他的温度,听他的心跳。后来,梦幻的爱情变了,我想起他在厕所里推开门板和李子隆相连的下体,想起王硕在宿舍差点和他打起来,想起他被宿舍的室友赶出去时的狼狈,想起他在影楼里和那个女人赤裸的拍摄画面,他的背叛也许和我的一样,都是因为我们不够爱彼此,不然怎么会不去考虑万一对方知道后的伤心难过。我们分开是对的,不是彼此对的人,不能视对方为一切,不能为对方守住忠贞的底线,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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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e, R0 E4 I9 j( y$ N! j洗漱完关灯后,我打破了一晚上的沉默,主动说:“你之前劈腿的事,其实不用和我道歉,因为我当时也做了背叛你的事。没资格去责备你。”这个压抑在我心里的往事,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再隐瞒他。$ R$ X8 a( S0 E3 i
2 J* b8 G5 j9 I2 g7 N: B: w“看来咱俩还挺配,都是半斤八两。”他听完了我和齐哥大致的过去,也知道了我那时在感情上对齐哥的偏重,无奈地说,“难怪那时候你们宿舍几个哥们那么反对咱俩在一起,你最后还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其实你是觉得对不起我在先,理亏,所以才和我保持着关系,直到我回法国后提出分手,是吗?”
: g1 p) q* q6 ~. B2 x' n
, {3 u3 D+ f% `/ b) C l! p- A“嗯,我错在先,没什么脸不接受你的出轨,况且我对你有感情,知道你会去法国,能在一起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不想因为那事分开,虽然我知道咱俩最后早晚是要散的,就算没有第三者,咱俩距离这么远,也很难长久。好了,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我骗了这么些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让我霍地呼出了胸口的热气。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对他坦白这段隐瞒的往事,如今不择时机的吐露得一干二净,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时间让我放下了过去,也许是他的成熟让我放心可以和他讲起自己的不堪,也许,也许,也许是我已经不在意他的反应,不再放他在心里,才会这么直白的把原委讲明,而不去在乎他听到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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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 `- e/ q0 I“我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还是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就算不做恋人,我们还可以做坦诚相待的朋友。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和王硕怎么样了?你俩当时是怎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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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U5 R3 d- T7 x6 o7 w: E/ x他终于问出了这个疑问,也许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吧。我翻了个身,跟他说起来那时候我和王硕怎么从室友变成了恋人。焦柏成听后才恍然大悟,原来王硕一直忍着对我的感情,看着焦柏成和我如胶似漆在他眼前秀恩爱。0 Z& z' y1 }) Z8 b*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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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I- [# p+ e, n- X D
0 y) r) T# j/ V+ c& W2 D: T“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特别对不起他。直到上个月他结婚了,我好像才真正把他放下了。”2 A/ j w' P6 ^. I2 k& j( B. x
2 s$ u" f7 F* j+ z+ y- a“要不咱俩去看看他吧?我觉得他能选择结婚,也一定是把你放下了。他的个性又保守又固执。如果不是完全把对你的感情放下,他不可能开始另一段,更别说是婚姻。我也想见见他,我俩以前那么铁,都是因为我,才搞得后来跟仇人一样。我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我在国外的这些年,没认识什么新朋友,一直想你们。越是想,越觉得自己上学的时候不是东西,任性放纵,最后把你们都丢了。你这离他家也不算远,咱俩要不明天就坐车过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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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 M2 H' P$ {我无数次地想去看王硕,都因为害怕打扰他的生活而放弃。焦柏成的一席话又重新唤醒了我心底的渴望。也许现在是时候去见他一面了,了结心底的夙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