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目》修订版本by：阿仔（乡村/乱伦/直男/偷窥/轻微sm）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5-3-20 23:16

预告，大家久等了，明天后天晚上，连续更新，把三万字的第三个前传，1931：双头，更新完

不会忘的用户名 · 发表于 2025-3-20 23:17

期待更新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5-3-20 23:19

ollie3008 发表于 2025-3-20 23:03
( N" R6 P3 F- d& P, Z2 H" i4 N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像是网站系统出问题了，第一页显示的顺序是乱的，你按只显示作者，才会显示正确的顺序

xinghanzhang · 发表于 2025-3-21 00:38

lolipoper 发表于 2025-3-20 23:16
; j/ B& p$ r" T; `) u0 ~预告，大家久等了，明天后天晚上，连续更新，把三万字的第三个前传，1931：双头，更新完 ...

终于要更新了！！！

michael6969 · 发表于 2025-3-21 01:13

lolipoper 发表于 2025-3-20 21:05
! I- T k- L3 J1 ~9 V) L$ ?" Y有鸭～你私信我你的vx号吧～

哈哈我在这里等级不够，我在t1069私信您了，我是从那边追文追过来的(≧∀≦)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5-3-21 21:28

前传一九三一双头

前言：献给帮我审稿和提供素材的朋友
巴伦/benz/殷/大火车/Tom

引子：
传说观世音菩萨最初的形象，是古印度的双马童神。这个双马童神的梵文为阿湿波，是古印度婆罗门崇拜的神明。

这对孪生兄弟，是不可分离的一对年轻天神。他们头戴莲花冠，身体强壮，思维敏捷，动作灵敏，吃蜂蜜是他们最大的嗜好，因此皮肤也是蜜黄色的。
他们乘坐金色的三轮车，由马、牛甚至鸟、鹰、天鹅为他们驾车，金车飞奔起来的速度比思想还要快。金车通常是在黎明时出现，像太阳一样放射着光明。
双马童肩负着救苦救难的重任，尤其擅长治病。他们能使瞎子复明，残疾人恢复健全的身体，无奶的牛生产出鲜奶，使沉船获救。

一、念仙

白佘岗村来了个新夫子，名曰蔡念仙，字春霖。
说是夫子，其实也就是落难老八股，蔡念仙从小学着晚清的科举学识又换到改革后的“癸卯学制”，转眼又有新式学堂，到一九零六年，清政府发布谕令乡试会一律停止，中国沿袭达千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
蔡念仙的知识架构便因为时代变迁变得糅杂不堪，你说他无学识吧，也不是，但是你说他学术不错吧，又杂乱无比不中不西。
眼见晚清覆灭，辛亥革命，军阀混战，他身处江苏南通，无灾无害，倒也逍遥，只需混着做一日半日的写信郎，偶尔去新式学堂替替课，教些书法度日。

只道那蔡念仙本在儿时与隔壁苏宅次女定下娃娃亲，后来女方肺痨成疾，十二岁那年一个不小心吹了一股倒春寒的风到心口上，马上死得透透的，他被叫去苏宅时候，看那苏二妹的尸体，他觉得她只是不动而已，推推她搞不好就醒了，然而听着厅堂里苏家人的哭声，他内心一颤，忍不住也陪着哭了几声，哭得戚戚焉。
蔡父着蔡念仙写了一对挽联，送至了苏二妹的灵堂，后来还把苏二妹的一卷遗画，拿了回来，放入蔡念仙的房，如此一来，蔡念仙便觉得自己也死了一般，每天抬头便是自己未过门的死妻子，了无生趣。

此事倒是让苏家二老念上了蔡念仙的好了，三不五时便唤他去苏宅寒暄，送笔送纸送银送表，对他直叨念死去的苏二妹好福气，有你这般好丈夫。蔡念仙本对苏二妹无甚感情，却也变得情真意切一般，为了那金表，硬生生地挤出几句好话，像是手淫过度的男青年，说的话也是虚浮造作，流出来没几滴是真货。

蔡父没过几年也撒手人寰，蔡念仙家里只剩下一个偶尔过来打扫湿碎的老仆，苏家见此，便开始把二十岁的蔡念仙当做自家真女婿一般，开始给蔡念仙说媒。
蔡念仙恼怒不已，偏偏却说不得，这几年收得人家苏家二老的金表、瓷器冬瓜罐、泡过洋水的留声机、稀缺字画，俱多不胜数。愁得蔡念仙天天想躲苏家人，一会是请客吃饭，一会是逛洋行，一会是看中式赛马，苏家小辈变着戏法要蔡念仙去见各家小姐千金。
蔡念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出一个不扫苏家面子的说法，一时之间，只能看着苏二妹的画像出神，觉着此刻挂着的亡夫身份是一桩赔本买卖，把自己身子都赔进去了，犹如那卖身的窑子姐，进得去，出不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金怀表，又觉得客人出手阔绰，确实值得卖身，罢了！卖吧！卖吧！反正也是该娶妻的年纪了。
细细看着这画，竟然想到一个绝世妙手，蔡念仙立刻翻出一铁罐子，那是个舶来品，苦咖啡，他本不愿意试这种不熟悉的入口物，可是听上海一好友说这个西洋货，喝了以后，竟然会睡不着。

蔡念仙把那罐子里的黑粉倒出，猛火烘，铲啊铲，搅啊搅，一股糊味，他趁热便喝了，又苦又涩，比中药还难喝！
边喝边觉得他那上海的朋友吹牛皮，说喝这是身份的象征，上海人得去馆子喝，名曰“咖啡馆”，蔡念仙此刻便认定了“咖啡馆”定是不三不四的地方，搞不好就是洋人开的窑子草台，听说洋人的心脏在左边，我们老祖宗却说中国人的心脏在中间，没想到连舌头品出的苦甜也大不一样。

第二天，苏家的小辈又找上门了，打着带他去喝茶听书的幌子，又要领他去相亲，可一见蔡念仙便吓一跳，只见他两个眼睛通红，眼圈乌黑，半条命都像没了。
蔡念仙半坐半瘫，却抱着苏二妹的画像道：“着实是想我亡妻二妹，想得肝儿疼，寝食难安。”
苏家人面面相觑，这二姑爷，当真是把我们家二小姐当宝贝了。
蔡念仙一夜没睡，忍住几个哈欠，可是眼泪忍不了，哗啦啦地流下来，吓得苏家人齐声安慰。

那日下午，苏家甚至遣人把苏二妹的嫁妆和衣物一应都抬了过来，说是姑爷别太伤心，苏家永远是姑爷的亲家，以后不会再提那相亲之事。
蔡念仙一脸疲惫，可是苏家奴仆走后，他又活过来了，把苏二妹的衣裳、鞋子、雪花膏、儿时玩的大阿福都扔地上，拿起翡翠麻花手镯、珍珠耳环、红珊瑚琏子、银发夹看了又看。
都是值钱货！
蔡念仙只当是发了一笔大横财，又不用苏家天天给他塞富家小姐，快活极了。

蔡念仙一夜未眠，却是不睡觉不补眠，他相中两幅字画，拿起就往外面跑。

要说蔡念仙有什么不肯娶妻的正经理由，那倒是没有，但就是有那么一个不正经的可人儿，在他心上，总是赖着不走。

城东天王庙附近有个清吟小班，也是书寓，名字都说得高级非常，虽不是那种有堂名的正宗妓院，也不是那种无名无姓的草台窑子，可是说得难听些，也还是妓女。
书寓里，对外号称是卖艺不卖身的，专门接待当地的文人学士，偶尔也有达官贵人，她们懂笔墨，懂说书，佼佼者甚至还懂些洋文，大多亦有自己的奴仆。
可是当地妇女，却不吃这一套，不论名目，无论是高级的书寓，中级的妓院，低级的草台，她们一律叉腰吐口水，称呼一声“婊子”了事！
对于男人们，可就不一般了，大众们都去草台，有点小钱的去妓院，像蔡念仙这种读过书的，便爱好去书寓找“书倌人”了。

这不，蔡念仙要找的，就是那个叫做“相宜”的女人。
相宜真名无人识得，偏偏她客最多，主要是她有三绝，掐肉、媚笑、探心。
掐的是蔡念仙的心头肉，媚的是他的鸡巴肉，探的是他的春心肉。

这一来二去，蔡念仙便不想娶妻了，娶妻后，他再来这儿，似是也说不过去，那一点点文人矜持，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的，确实有的，但是不多。

蔡念仙用那画卷轴头，敲了敲相宜的木门，这一带都是独门一进院子，南通的传统宅院大多是青砖小瓦，气息清新，相宜在门口种了几株丁香，正值四五月间，蔡念仙呼吸了几下，心头一痒，门敲得更大力了。

来应门的是相宜的小厮，只打开小半扇门，露出一只大眼睛，问道：“是蔡少啊？今日......我家先生不在啊。”
蔡念仙愕然，一般相宜不能接客，都会放个柳枝在门前插着，他问道：“相宜先生去哪了？”
小厮在里面躬了躬身，答道：“我家先生说春光好，去了钟秀山福田寺耍了。”
蔡念仙一喜，自己正好也可以去，给相宜来一个偶遇，他给小厮打赏了一个铜元，转身便离去。

没想到还没出巷口，一个女人对着他噗嗤一笑，更是招招手，蔡念仙鄙夷地躲着她走，那女的见他不上钩，便伸了个懒腰，嗔道：“呦！蔡少啊，急着去哪啊？”
蔡念仙知道她是个“长三”，也就是妓馆子里陪客人喝酒打牌的，这种妓女口要甜身段要软，哄得住客人多喝多玩，可是又得有个量，不然客人发酒癫，生意也不用做了。规矩上，赌桌上的所有客人都要夹份子钱三两个铜元，加上端午、中秋、年底三次结账，故称“长三”。
蔡念仙不爱赌不喝酒，只觉这等长三很是下作，陪的客人也下作，只是他不宣之于口，只是对她点点头，似是怕惹上麻风病一般，急急地走。
那女的倒是像认准蔡念仙了，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跟前，问道：“蔡少不会是要去那福田寺吧？”
蔡念仙讶异于她知道自己所想，脸上一红，说道：“你好生无礼，竟偷听我说话。”
她没有否认，手放在细腰上，肚子却凸凸的，语气似笑非笑：“蔡少唤我阿桃便好。”
蔡念仙认真瞧了瞧她，眼角带春可是也带细纹，手腕上的镶金玉镯子成色一看就是便宜货，身上袍子毛毛躁躁，他只觉得这阿桃连名字都俗气过人，哪有半分韵味，很是倒胃口，做这拉客生意竟也做到自己头上，他生硬地答道：“我不吃酒，也不赌钱。”
阿桃听了更是咯咯地笑，笑得那很久没烫的半卷刘海散落到眼前，她笑道：“啊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蔡少是个风流才子，我阿桃也不是要问你拿大洋，怕我做甚？”
蔡念仙自认也算是才子，只是从未有人提起过罢了，听到阿桃这般说，他心里很是受用，他脸色好转，说道：“那你拦我，总不能是要跟我鉴字画吧？”说完摇了摇手里的字画。
阿桃嗔道：“你这般风趣，还搬弄几个字来欺负我，我不识得字。”她脸上露出怪笑，眼尾的皱纹似是旧墙的裂缝，继续说，“可我识得你想见的相宜，够不够？”
蔡念仙听了，傻子般地点点头：“够的够的，阿桃姐，你可是知她几时回呢？”
阿桃小声说道：“相宜跟我老好了，不过她今日是从未出门的。”
蔡念仙吃惊道：“那小厮骗我？”
阿桃说：“你再去敲敲，搞不好是你心不够诚呢？”
蔡念仙点头道谢，又转身走回去。

阿桃从兜里抓着一把瓜子，躲在墙边阴影里嗑起来，跟那巷中肮脏沟渠似的，不细看看不出来，心里笑道，这傻痴货，最好跟那贱人相宜闹上一闹，才不枉姑奶奶说了这一会子的话！

蔡念仙这次不轻轻敲了，手掌发力，砸在那院门上，敲了两声，那小厮急急开了一条门缝，一见又是他，大眼睛溜了溜，说道：“蔡少......我家先生还没回呢。”
小厮刚想关门，蔡念仙把画卷往门缝一塞，小厮怕夹坏了要自己赔，急急止住。
蔡念仙说道：“相宜就在里面，别骗我了。”
小厮脸上一红，说道：“先生......不方便。”
说罢小厮指了指门口信箱插着的一株柳，只要插着柳，便表明相宜不接客。
蔡念仙颇为气恼，这插柳适才明明不在，直接便推门而进，他觉得自己跟相宜老相好了，都处一年多了，自己的处男身子当初便是相宜摆弄泄阳的。
小厮看起来只有十五左右，从未遇过如此不识时务的人，也不敢扯蔡念仙的袖子，只能大声唤道：“先生！先生！蔡少来了！”

蔡念仙走入前院，穿过造景圆门，便看到那相宜从二楼小露台走出，衣衫不整，头发都压扁了一半。
相宜急急劝道：“蔡少莫要上来。”
蔡念仙听话地停在小露台下，抬头问道：“相宜先生，今日可是病了？”
相宜答道：“今日实在不便，我也忘了放个信柳在门口，没想到蔡少便进来了。”
蔡念仙举起手中的字画，说道：“今日我得了些好物，也不用在你这处过夜，便是想一同看看罢了。”
相宜皱着眉头，刚想再劝他，没想到有一男人从二楼房间走了出来小露台，直接搂着相宜，骂道：“怎地有如此迂腐的穷书生！”
那人又高又壮，相宜被搂就像只鹌鹑躲在他胸口，衣服敞开，下身不着一缕，相宜就枕在那胸毛胸肌上，害羞中又带几分淫秽欢喜之情。
此等伟岸男子，让蔡念仙自惭形秽，他再不识时务也知道这两人正欲渡个白日春宵，那男的连秽裤也不着一条，大摇大摆便走出来，两条粗腿直接毛茸茸的，一条黑黑红红的大阴茎正欲抬头，看得蔡念仙相形见拙，自认不如，那阴茎有力地向上弹了一下，还搓在相宜的两腿之间。
蔡念仙虽知他们俩是恩客和妓女，也忍不住瞪眼骂道：“光天化日！好不要脸！”
没想到那男的手上一甩，竟然淋了一壶液体到蔡念仙身上，又骚又臭，蔡念仙抬头看清，竟然是相宜床边的尿壶！

“哈哈哈哈！百无一用是书生！”那大汉笑着把尿壶也扔向蔡念仙，他赶紧躲后，气道：“你！你......你！等着！别走！我上去！”
蔡念仙举起那被尿淋湿的画卷，更是又心疼又恼怒！
没想到那大汉从衣服内衬拔出“撸子”手枪，那枪身黑黢黢的，吓得相宜暗呼一声，那汉子把她搂得更紧了，还亲了她额头一口，瞄准蔡念仙说道：“前走一步，打断一条腿，老子先打你中间那条腿，要不要走两步试试？”
蔡念仙吓得倒退两步，他不敢骂人也不敢向前，怕那枪口没眼啊，这命根子本就一块软肉，这一枪子下去，岂不是要做太监？可是清朝都倒台了呀，没了那话儿，也寻不到太监的活儿啊！

蔡念仙转头便跑，听到后面那大汉的笑声还夹杂着相宜的咯咯的娇笑，恨得他连后槽牙都咬得发酸，那小厮见他跑出来，赶紧开门，还哭着道歉：“呜呜，对不住了蔡少，我劝过你不要进去的。”
他知这泼尿之仇铁定是报不了了，他想想那大汉都怕，可是这挡门的小厮他却是不怕的，跑出门前狠狠地把那有湿尿的字画卷打在那小厮的头上，甚至力气大到画卷脱手而飞，小厮“哎呦”一声，往后跌倒。
他也不捡回，冲了出外门，从巷子跑出去。
那阿桃见他狼狈跑出，正要询问，蔡念仙恨她诱自己进去，一手推她一把，阿桃手上的瓜子跌了一地。

“短命鬼！他娘的吹头怪脑狗杂种！你是个啥老东劲！小逼痒子！”
阿桃看着蔡念仙灰溜溜跑走的背影骂得起劲，骂街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就像是那七月的太阳日头，毒辣得很，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在这附近她嘴上功夫可从没输过。

蔡念仙回家后，气不过，却也打定主意再也不敢去那边了，一来是怕那大汉的枪子，二来是丢脸，今日是逃走的，算是有辱斯文，文人风骨都全丢了。
虽是气愤，可是觉还是睡得好，只是梦中，梦到那相宜睡在床上辗转，他扒了她的裙褂，用手摸进去她那肉洞处，似是比平时更小更紧，他淫心大发，挺起自己的硬鸡巴，便想插入，可是怎么都怼不进去，再用手摸摸，那洞口竟小得离谱，他低头一看，娘亲啊，这哪是什么女阴肉洞，分明是明晃晃的枪口！

天还没全亮，他便醒了，那梦吓得他浑身湿透，离死不远，他下床便脚软，跪在床边，只觉自个儿委屈极了，半趴着枕头，默默流泪，同时庆幸自己腿脚快，不然此时已经在阎王殿，跟爹娘寒暄起来了。

蔡念仙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他就大仇得报了。
他一大早去买草鞋底吃，也就是烧饼剪成草鞋的形状，他坐在路边，又在旁边小摊要了一碗豆腐脑，他对卖豆腐脑的说：“来多点大头菜。”
卖豆腐脑的十分熟练，一手挟两小碗，另一手先舀几勺豆腐脑过去，再从十多只茶杯里，将口水鸡碎、白水肉碎、虾米、榨菜、大头菜、大蒜等作料点挑到碗里，又加上特制的酱和麻油，最后舀入骨头熬的咸汤，这一碗青红白黄各色，味道极佳，蔡念仙是每日清早都要吃上一碗的。
他接过豆腐脑，那老板跟他自幼认识，神秘一笑，说道：“春霖，你昨晚听到那声响了嘛？”
蔡念仙喝着豆腐脑的鲜汤，摇摇头，不甚在意。
老板瞧他一脸无知，便把擦桌子的毛巾一甩，一抽，吓了蔡念仙一跳，蔡念仙怪叫道：“喂！洒了你赔我一碗新的哈！”
老板坐在他身边，一脸蠢蠢欲动，两眼放光，蔡念仙见他这等表情，骂道：“有话就说，有......那个便快放！”他本来想说有屁快放，可是有辱斯文的事，他是坚持不说不做的，起码有人看着的时候不做，在家还是很常放屁，在被窝里放了，还会闻几口过过瘾。
老板把头凑过来，说道：“昨晚也不知道是哪里，一阵阵的放炮。今早是对面那卖脆饼的告诉我的，说是那城隍庙附近啊，有个书寓的先生宅子，昨晚被劫了！”
蔡念仙一听，手都抖了，双目瞪大，老板见他如此，更来劲了：“瞧你这能耐！真看见了你岂不是要吓哭？！”他继续说道，“那边品流复杂，也不知道哪个干的，有好事的人进去看过，那先生跟那恩客两人都赤身裸体，死在床上，下面还插连着，死得.......嘿嘿，很是香艳。”
蔡念仙惊道：“都死了？！”
老板点点头，看见又有客人来了，又开始舀豆腐脑，舀完想继续跟蔡念仙唠叨，却发现人没了，只留下铜元，白花花的豆腐脑还剩下半碗，大头菜和虾米却一粒没吃剩。

蔡念仙赶到那巷子时候，已经很多人了，围个水泄不通，他问了看热闹的人，说是一大堆警署的人也来了，他进不去巷子，借了别人的肩膀，搭手在上面跳起来向相宜的门口看去，顺面把手上那早餐煎饼的油也擦干净了，果不其然，有几个警察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蔡念仙找了个石墩子，坐在上面，他想着自己是常去的，怕被人认出来，便从怀里拿出一副茶黄色水晶片做的折叠圆框眼镜，慌忙戴上。其实他并不需要戴眼镜就能看清实物，这眼镜是他想装作有大学问买的，通常认识初见之人，他都会戴上装装样子，现在倒是派上实际用场了。

过了半日，人渐渐变少了，可是一时之间竟然又开始人声沸腾，他伸头去看那巷子里，原来是警察把两具尸体抬出放在地上，开始撤离，他远远看到那白布披着的两具尸体，有一具的腿太长，竟然双大脚都漏了出来。
他心里一阵快活，想到那大汉昨日如此嚣张，今日便死透了，只可惜那相宜先生，听说赤裸裸的白玉身子上全是枪子打出的孔，血淋淋的，不再是“浓妆淡抹总相宜”了。

他想到这，又想起那相宜的甜言蜜语、温柔小手、滚烫身子，心里一阵不忍，也不好再多逗留，免得在这是非之地被人认出，将近中午，他肚子也饿了，快步走回家去。

时至春日，那春光罩在身子上，暖暖的，蔡念仙边走边把眼镜折叠回盒子里收好，他嫌这眼镜是他买别人用过的，曾经在沪报上见过那洋人开设的“高德洋行”眼镜广告，而且“看眼深浅不收分文”，他颇想拥有一副，又怕进去后被人笑他并无眼疾，硬闯进来要买，像那上海法租界的红头阿三巡捕一般，招人嫌。

他路上胡思乱想，一下子是相宜以前的温柔乡，一下子是那白布上的血，心乱如麻，走到家门口，只见一人坐在自家门口，抱着卷东西。
他走进看清，竟然是那相宜的小厮，抱着自己昨日的字画卷，坐在地上睡着了。

用脚踢了踢那小厮，蔡念仙骂道：“别挡道小赤佬！”
那小厮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蔡念仙，说道：“蔡少......我......把昨日的画卷送来给你的。”
小厮递上画卷，蔡念仙发现他衣服上竟然有血迹，惊道：“你杀人啦！！！”
小厮看起来十五十六岁的样子，他一双大眼睛瞪大，说道：“我没有！”
蔡念仙抓住他的衣服，说道：“废话少说！跟我去警署！”
小厮大吃一惊，他本来只是想把画卷还给蔡念仙，没想到竟然要被当成杀人犯，他双腿蹬地，抵抗蔡念仙的拉扯，求饶道：“蔡少！求你了！我没杀我家先生！我听到枪响时吓坏了，偷偷看了开抢的人走了，才敢过去，身上便沾到血了！”
蔡念仙听了心里一惊，手上不再发力，可是也不松手，说道：“你去警署说去，岂不破案了？”
小厮听了直摇头，他眼睛都流下泪来，语气可怜道：“蔡少，我念你是好人，每次都......都给我点小钱，才把字画送回来的，想求点回乡路费，求你别带我去，放我一条生路。”
蔡念仙奇道：“被杀人者找到你，才是死路呢，听我的。”
小厮跪下，也不管自己手被扯着，就要磕头，蔡念仙最恨这一套，立马抱住他扶起，说道：“别！别别别！”
小厮被他抱着，忍不住放声大哭，边哭边道：“呜！呜呜！杀......杀先生和那恩客的，便是几个警署......呜呜呜！警署里的警察......”

蔡念仙见他如此说，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只觉得此人竟然胡子都没长出来，嘴唇周围摸起来软绵绵滑溜溜的，像个小女人的嘴儿。
蔡念仙看家门口道上刚好没人，连忙抽出腰间钥匙把门锁打开，把那小厮推了进院子。

蔡念仙关上门锁上，问道：“你给我实话实话！实话实说，听到没？”
小厮哭得鼻涕都流下了，说道：“蔡少，你让我走吧，我回老家，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的。”
蔡念仙此刻才看清他模样，大眼小嘴，黄色鼻涕一坨在鼻子下，见他这般哭得凄惨，身上血迹斑斑，竟然还给自己送来那沾了尿的画卷，也不好发作，把自己的手帕递上，说道：“你说清楚，我便让你走。你今日在此等我，可有人看到？”
小厮啜泣道：“没......没人，我昨晚就跑了，在濠河旁......睡了一宿。早上过来，也没人着眼留意我......”
蔡念仙心想，应该不假，他这一身血迹，要是有人看见肯定早把他抓了，想来这小厮给自己拿画卷，却是挡住了那些血迹。
他又问了小厮几个问题，大概猜了个来龙去脉，那大汉本是地痞流氓的大头头，跟警署也不知是分赃不匀还是利益有碍，想来是趁着他半夜在温柔乡中，把他给做了，相宜倒了大霉，也跟着一命呜呼罢了。

小厮一直求饶想走，蔡念仙怕自己把人放了以后就要捉自己当替死鬼，便柔声哄道：“你这一身，走在大街上，便要被人抓去警署啦！”
小厮急得一脸不知所措，蔡念仙说道：“听我的，我下午就去打听情况，你在我这等着，你想想看，你一个小人儿，逃得出警察追捕嘛？”
小厮听了又开始直流泪，蔡念仙便带他进屋，把那血外衣脱了，防火盆里烧了，翻出自己的旧衣物给他穿上，穿着还是有点大，将就将就。

啪啪啪！啪啪啪！
忽然有人拍门，吓得两人直瞪眼，蔡念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床底，小厮点点头，爬了进去，蔡念仙把亡妻二妹的皮箱子挡住床尾，才走出房间。
穿过南北向的一进院子，到了门前，问道：“谁啊？”
“少爷，是我！”原来是那每五六日便过来一回的打扫老仆汪氏。
蔡念仙松了一口气，说道：“汪婶，今日不用拾掇了，我过两日钱照给你，你回去吧。”
汪氏一听，乐了，不用干活收钱，这少爷真不如他父亲，当年在蔡宅里干活，可是天天从头到脚得服侍这一家子。

蔡念仙走回房间，把小厮从床底拉了出来，说道：“别怕，是我家老仆，没让她进屋。”
小厮身上脏兮兮的，蔡念仙心想，这汪婶平日肯定没好好打扫他床底，着实偷懒。
小厮说道：“蔡少，你人真善，我就知道，平日去我家先生那里的，只有你最是善心。”
蔡念仙也不觉得自己对这小厮有多好，想来是自己平日书生气度冲天，把他给震慑了，蔡念仙也不客气，这大善人的头衔，他要定了：“那是当然，我这人不争不抢，不偷不摸，最是善心。”
说罢他肚子竟然咕咕叫起来，小厮听到后呆了一呆，说道：“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蔡念仙乐得清闲，便带他去厨房，也不看着，自己坐在院子中的木椅上躺着，晒晒那春天的日头。

不多时，小厮捧来一碗面，放在院子的小亭里，蔡念仙问道：“怎么只有一碗？”
小厮说道：“我......自己在厨房吃便好。”
蔡念仙笑道：“不许不许，你一起吃，这像什么。”蔡父一过世，蔡念仙便把家中两个奴仆遣走，一来是他想省钱，怕家里资产被他败光，二来是他实在受不了那主仆规矩的老一套，想着自己算是个新青年。
小厮眼神飘忽不定，似是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也不忤逆，拿着自己的面便坐入亭内，他一坐下，蔡念仙便赞道：“你这面！你这面！真好吃！”
小厮讶异道：“蔡少，这不就是普通银丝面么？”
蔡念仙叹道：“面是本来的面，可是你这味道，我是做不出来。”
小厮说道：“我家先生本常州人，她教我做汤放瓜丝，肉丝，小虾仁，可能味道上跟你做的不同。”
蔡念仙看了一眼小厮的碗，奇道：“你的面怎么这么少？这顶多一两的面！”
小厮害羞道：“我......我吃得不多。”
蔡念仙把自己的面夹了一些到小厮碗里，说道：“你这十五六岁，长身体，可不能吃得少了。”
没想到那小厮说道：“蔡少，我今年十八了。”
蔡念仙惊讶道：“我瞧你就十五六，怎么就比我小两岁而已。”
小厮吃面被烫得嘴唇红红的，哭过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蔡念仙觉着他像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兔子，小厮吹着面，说道：“我怎么能跟蔡少比，蔡少人中龙凤。”
蔡念仙心里暖暖的，也不知是听了这话，还是因为吃了这面，他问道：“你叫什么？”
小厮答道：“我家先生唤我阿良，说是想遇良人。”
蔡念仙听了有点恼怒，这相宜也太不是人了，自己想遇良人，竟然把愿望使在别人身上，这不是作践别人么？
这两天的事，让蔡念仙对死了的相宜好感消耗殆尽，若是往日，他还要赞许那相宜有所追求，那良人定是自己。

蔡念仙摇头道：“那不作数，我要听你自己的名。”
小厮呆了呆，他定定地看着蔡念仙一眼，说道：“蔡少，我......我从小被卖，只记得老家在南粤，隐约记得自己姓徐，名字却是早忘了。”
蔡念仙有点愧疚，转念一想，说道：“苏轼在南粤也作过诗。前世云德今我是，依稀犹记妙高台。”他轻轻笑道，“哈哈，着实好诗，要不以后你就叫妙台，徐妙台，可好？”
小厮低头吃面，应了一声：“嗯，蔡少说是好的，肯定便是好的。”
徐妙台低头流着眼泪，那泪珠全落在面汤里，他心里默默地念叨，徐妙台，徐妙台，徐妙台，生怕自己把名字忘了。
蔡念仙也不点破徐妙台又哭了，只静静吃面。

二人在亭里，皆吃了这辈子最好吃的一碗面，春风怡人，也不欲打扰两个知心人，偷偷绕着亭子吹。

下午蔡念仙便出门了，他对徐妙台吩咐，他是出去打探消息的，徐妙台在宅子里可千万别出去，别人敲门也不要理会，只当做是那耳边风得了。
锁好门后，蔡念仙还是不放心，又仔细观察门口有没有血迹什么的，门前踱步了一阵才离开。

警署门口人来人往，对面便是那菜市口，蔡念仙站在米铺里，装成买米，眼神却盯着警署，他不敢进去打探，怕太可疑了，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蔡念仙虽自认不迷信，可是还是很小心，不想入地狱，万一真有地狱，那可怎么办啊？

“喂！”米铺老板见蔡念仙把手在米里插来插去，呵斥道。
蔡念仙撇撇嘴，对旁边的女客人说：“这米...不过如此，摸上手潮湿粘手。”
说罢他便走了，也不管老板在后面的骂声，他又拿出那墨镜带上，俨然一副少爷的做派，只是跟这菜市口来来往往的肉贩、菜贩格格不入罢了。

他各个店铺摊贩左挑右挑，也搭讪问了些情况，不敢多说，想来那些杀人者也是查案者，可谓是监守自盗，总不能把自己给锁了吧？顶多来个不了了之。
想到这，他便离开了，去了四步井附近，找了几个也是不务正业的好友，去了惠民坊看人斗鸟。

临近黄昏，他赶紧买了些鱼和菜，跑回去蔡宅，一路上还在回味那稚鸡跟锦鸡斗得精彩，羽毛脱落，头破血流，高声鸣叫，好不精彩！

他开门后又立刻反锁，小心谨慎，步入月门，只见徐妙台躺在亭子里睡了过去，蔡念仙走进亭里，放下买的东西。
彼时天色渐暗，天上犹如被人抹了一层松石绿釉，又随意撒了几颗绯红的云朵，蔡念仙看着这光滑的天，坐在亭子的边上，木板轻微松动的声音让徐妙台也醒了，他迷糊地坐起来，正想问蔡念仙何时回来的，蔡念仙对他笑了笑，用手指指了指天上。
二人一起抬头看。
不知几许，直到那夜色终于深沉，黑黑的亭子里，蔡念仙只看得清徐妙台那红红的嘴唇，才罢休。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5-3-21 21:30

晚上二人喝着鱼汤，很是鲜味，蔡念仙很是挣扎，不知道如何说好，他见家里一下午被徐妙台收拾的干干净净，比那老仆汪氏好多了，他算了算，多一个伙食还比雇那老仆划算，便不再犹豫，大肆撒起谎来。
说是满城大乱，那警署门口全是警察，一队一队要搜人，要搜的，便是相宜那失踪的小厮，还有赏金，还有缉人的张贴纸，还有人指正小厮有大嫌疑。唬得徐妙台一愣一愣，怕得发抖，然后蔡念仙又说道：“不过你放下心来，我是看不上那赏金的，你先在我这里躲个数日，无人想缉你了，便找个新地方过活。”
徐妙台听得眼圈红了，又想跪下给蔡念仙磕头，徐妙台忙阻止，心下一阵得意，他很是满意徐妙台这人，最好是在他家多住一阵子，这多妙啊，细想之下，又觉得自己收了奴仆不是很符合自身追求，只好又说：“你得空便做些家里功夫便可，我们也不是主仆，做个朋友罢了。”
徐妙台慌张道：“我哪里敢跟蔡少做朋友？我这下贱惯了，肯定会好生料理蔡少家里，只盼你不嫌我便好了。”
蔡念仙听了也觉得徐妙台不配跟自己做朋友，也有点后悔了，便改口道：“那我们便是老板伙计的关系，我给你出点工钱，你以后离开这里生活，也有点资费可以拿捏。”
徐妙台点点头，开心地说：“蔡少主意真好，这样我也不算吃白食的。”
蔡念仙跟着笑了几声，只是笑那徐妙台真好骗，又天真。

晚上睡觉前，蔡念仙便犯难了，父母的旧房间他不愿意让徐妙台睡，可是以前奴仆的房早年久失修，房顶漏风漏水。
他拿了被铺，就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铺上，自己睡了上去，又觉得太硬，再拿了两床被子放了上去，唤来徐妙台说道：“你今晚先这样屈就一下，我过两日给你搞个床。”
徐妙台倒是无所谓，他说道：“不屈就，我习惯的。”
蔡念仙才想起，以前去相宜那边，徐妙台也是自己拿个被铺睡在房门口守夜，相宜有时候任性吃酒起来，徐妙台还随时进来服侍。
蔡念仙觉得自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从室外睡地上进步到室内睡地上，有点三民主义那味儿，徐妙台确实因为自己环境变好了，他洋洋得意地坐床上，没想到徐妙台还打来一盘热水，里面还放了些生姜和桂枝，跪在地上帮他洗脚。
他抽出床底的皮箱子，让徐妙台坐着，善人又行一善。

徐妙台细心帮他搓指甲的缝隙，还用手指按他脚底，他问道：“你怎么还懂这么多？”
徐妙台答道：“没有恩客时，便是这样帮我家先生的。”说罢徐妙台像是想起那死去的相宜，眼眶又红了。
蔡念仙心里却想，这死鬼相宜，真懂享受了，死得倒是好，便宜了我。
蔡念仙见自己的脚趾上的毛，都被徐妙台认真清洗，觉得搞不好清朝皇帝也没这个待遇，便问道：“你这服侍功夫，很细心。”
徐妙台喜道：“蔡少开心便好！”
二人相处融洽，蔡念仙见徐妙台偶尔露出愁容，便说了些今天看斗鸡的趣事逗徐妙台开心，他嘴皮子不错，形容得绘声绘色，听得徐妙台直呼过瘾。

徐妙台帮蔡念仙擦脚上的水珠，问道：“蔡少，你可有三花牌香粉？”
蔡念仙愣了一愣，哭笑不得道：“这种女儿家玩意，我怎么会有？”
徐妙台脸上一红，继续说道：“只是......我家先生......会涂上旁氏白玉霜、或者香粉之类的......”
蔡念仙有点恼怒道：“你家先生都死绝了，你别再想她了。”
徐妙台的手上功夫顿了一顿，也没答话，只是点点头。
蔡念仙说完以后便后悔了，大善人可不会说这种刺人心窝子的话，况且在奴仆中，侍奉相宜的待遇也算得上好的，起码不打不骂，粗活也不多，难怪徐妙台要念她的好，想到此处，蔡念仙更是无奈，难道要跟一个死了的妓女争一个小厮的好感？这可荒谬极了。
他虽然觉得荒谬，可是还是做了，说道：“你坐着的箱子，你打开看看吧。”
徐妙台听话地打开那箱子，里面全是苏二妹的不值钱东西，徐妙台拿出一盒双美人牌雪花膏，问道：“蔡少，你怎地还有这个？”
蔡念仙指了指房间尽头挂着的画像，说道：“这是我去世的妻子，唤做二妹，这东西是她的遗物。”
徐妙台突然红了眼睛，哭道：“对不住了蔡少！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蔡夫人的遗物我还......我还......我还坐着！哇！！！！呜呜呜呜呜呜！”
蔡念仙又好气又好笑，他抬手抹了抹徐妙台的眼泪，他的皮肤很是嫩滑，一抹就红，蔡念仙心下一软，柔声安慰道：“不至于，别哭了，她的东西我也是时候整理清理了，放心，帮我涂吧？”
徐妙台这才不哭了，开始帮蔡念仙的脚涂涂抹抹，连那脚趾缝都不放过，说道：“蔡少真是个极好的人，夫人九泉下肯定也是很想念你的。”蔡念仙听了，心里却想，最好别，想我没意思，赶紧投胎找下家！
徐妙台认真地继续说道：“蔡少，我以后就是你的伙计了，那相宜小姐，我定会当成外人了。”蔡念仙哑然失笑，只觉得这小子颇为单纯可爱，他手上又忍不住摸了摸徐妙台的脸蛋，真滑。
徐妙台脸上一红，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哪里鼓起来的勇气，问道：“蔡少是想我今晚陪床么？”
蔡念仙听了这句，心里百般滋味，他没想过徐妙台也懂这个，也是，浸淫在一个妓女的窝点，能不懂么？男妓他没见过，却也听说过，唤作相公、像姑，难听一点便叫兔子，一般在相公堂子里，不过南通没有，听朋友说过，上海却是有很多的，那朋友偶尔也会去，在上海不是什么新鲜事。那时候蔡念仙听了心里鄙夷，今日听徐妙台说这句，却没了当时的心境。
徐妙台见蔡念仙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跪下来瑟瑟发抖，恨自己话多。
蔡念仙见此，扶起他，问道：“你怎知这种事，是不是那相宜逼迫过你？”
徐妙台点点头，说道：“相宜小姐有一次月事来了，便要我去陪马家公子爷，就是中医馆那个。”蔡念仙听着吃了一惊，那马小郎中长得一本正经，竟然也去书寓，转念一想，我也一表人才，也是去的。徐妙台继续说道：“我很是害怕，也就是......脱光了在床上闭眼罢了，后来马家公子爷也不知道怎的，摸了我一阵，便又穿上衣服了。”
蔡念仙噗嗤一笑，揶揄道：“嘿嘿，能医不自医啊，他下面不行。”
徐妙台点点头，答道：“相宜小姐也是说了差不多的话，说那马公子，十次有八九次是......是软蛇入洞，不敢抬头见人。”
蔡念仙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徐妙台把他腿横放到床上，把软枕放上让他靠背，开始帮他垂打小腿，蔡念仙舒服极了，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还陪过谁？”
徐妙台手上轻轻用力，把人骨头都捶酥了，答道：“没了，没了，我心中其实也万个不愿意的，只是相宜小姐管我吃喝，我这贱命，也由不得自己......只是蔡少不同于她，我便是愿意了。”
蔡念仙点头满意道：“我自然是不同于她，可我也不要你陪床，好好的男子，应当地天立地，怎能......”他寻不到一个不肮脏的说法，也不接下去了，而且他忽然想到，世间惨绝人寰之事多不胜数，男人陪床，上不了台面，却也算不得什么大难临头。

后来又聊了一堆琐事，夜深了，徐妙台服侍蔡念仙睡下，吹了灯，自己睡在地上的床铺上了。
月色迷蒙，蔡念仙却睡不着，不知为何，老是想着徐妙台说过的“陪床”，他想到定是自己已经十天没泄精了，今晚心情放松下来，乐而生淫，温饱思欲。
他手伸入自己松垮垮的呢子睡衣里，摸了摸毛茸茸的睾丸，发现又圆又涨，想着明儿下了学堂，便寻一处好点的地方，跑堂口、花烟间、长三堂子，他是绝对不去的，仿佛是什么精神洁癖，嫌脏，宁波堂子倒是可以去试一试，听说宁波姑娘都受过教育，能歌善舞，最好寻得是个雏儿，未经人事。
一想到雏儿，他又忍不住转身，看向那地上睡着的徐妙台，黑暗中小小的一个人儿，真不像十八了。

欲念缠身，蔡念仙很是难眠，闭眼一阵子，又睁眼，辗转反侧，正是春日，外面那巷口的猫也在思春叫嚷，有些许像婴儿的哭声，叫得他心烦意乱，他一翻身，用双腿夹住棉被，轻轻磨蹭，想起自己年少时还未遇到相宜泄元，夜半兴起，也是如此，把那被子当成一个人形。
他夹了一阵子，只觉肚脐下三寸又硬又难受，便爬了起来，想找个另外房间手淫一番。

他双脚刚着地，徐妙台迷迷糊糊问道：“蔡少....?”
蔡念仙小声说道：“我去撒尿，你睡吧。”
没想到那徐妙台也翻出被窝，爬了起来，灵活地从黑暗中扒出一个尿壶，蔡念仙一看，这不就是自个儿小时候的尿壶，应是徐妙台今日打扫把它翻出来了，徐妙台坐在地上，抬手递到蔡念仙胯下。
蔡念仙并不是真的要撒尿，若此时一脱裤子，那下面的硬起便出来了，怔怔地坐着，拿不到主意。
徐妙台捧着尿壶一会，见蔡念仙就那样坐着，奇道：“蔡少？怎地？”
蔡念仙在昏暗中看着他白白的脸，红红的唇，没头没脑地说上一句：“妙台，我睡不着，你可伴我床睡。”
徐妙台本来半醒半睡，听到这，也就脑袋清醒了，虽然他未经人事，可是在相宜旁边跟着多了，色中恶鬼见得也多了，他放下尿壶，站了起来，微微红了脸，靠近蔡念仙，脱下那过大的衣服，松了松自己的裤带，光着屁股爬上了床。

蔡念仙听到徐妙台钻入被窝的声音，淅淅索索的，他听了后更硬了，抬手摸了摸黑暗中的煤油灯，点燃。
他扭头看向徐妙台，只见徐妙台双目紧闭，似是又紧张又害羞，肩膀手臂在被子外，往下都在被窝里，他摸了摸徐妙台的手，竟然比他的小很多，想来是长身体时候吃得太少，以后得吃多些，以后？他摩挲着徐妙台的手，不由地想，这家伙煮得菜对胃口，干活勤快，明日便去那汪氏家把她给辞了。
徐妙台见他没有扑上来，便睁开眼睛，蔡念仙笑道：“你不愿意或者难过，我也不会强迫于你。”
徐妙台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声地说道：“蔡少，我不难过，也很愿意，你今日说我俩是朋友，我很是快活，你是好人，不然早拿了我去换赏金了。”
蔡念仙听了觉得自己谎撒得真是不错，他急急脱了睡衣，便也赤身裸体钻入被窝。

两人身体一抵，蔡念仙便觉得自己舒服极了，他忍不住抱住徐妙台，只觉得徐妙台身子暖暖的，不像是男子，瘦瘦小小的一个。他把自己那硬物贴在徐妙台的肚皮上蹭了几下，黄黄的灯光下，徐妙台脸蛋红了，他觉得真是可爱，便亲上了徐妙台的嘴儿，亲得啵唧啵唧的响。
过了一会，蔡念仙觉着下身的人儿也有了反应，他伸手一摸，徐妙台的那根直直地顶着他的手，很是有劲，他把两人的下面放一起，像是平日在菜市场上看到那奋力挣扎的鱼，在徐妙台身上开始毫无章法地又蹭又擦，双手更是摸上了徐妙台的身子，又嫩又滑，不比相宜的差，只是摸到胸前，没了那两团肉。
摸着摸着，摸上了徐妙台的肩膀，他把徐妙台的手臂抬起，腋下的腋毛竟然只有细细的几根，比相宜的少多了，而且白皙得很，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拿起毛笔，在白白的宣纸上轻轻画出几条黛色的比划，新鲜有趣，此时徐妙台的腋下就像那张宣纸，他忍不住亲了上去，舔了几下。
徐妙台又痒又难受，那种难以形容的发情感觉从蔡念仙的舌头吐到他的腋下在流到他的心里，让他忍不住小猫般叫了一声：“唔......蔡少。”
蔡念仙听了这一句，觉得更有趣了，他下面的勃起开始来回扫徐妙台的硬物，拨弄起来，他说道：“叫我春霖，别叫蔡少了。”
徐妙台眼睛眨了眨，难为情地说道：“春霖哥。”
蔡念仙听了，更是忍不住又开始亲嘴起来，他胡须已然冒出，扎得徐妙台的嘴巴又痛又痒。

撕磨了一阵子，蔡念仙便把徐妙台翻过来，他跪在徐妙台背后，那硬得不行的下三寸正正对着屁股蛋，便要找入口进去。
他拿起自己下身，头对着那两团肉的肉缝便是胡蹭，可是不得其法，也不知道位置，只好用双手掰开，只见缝的中间隐隐有一个凹陷，他伸手拿来煤油灯照了照，终于是看清了，是一个很狭小的嫩缝。
他突发奇想，又摸来摸去，摸到那雪花膏，挖了一大勺，均匀地涂上自己的下面，不过量太多了，他只好也抹点在那三角形的毛上，变得黏黏糊糊的。
二话不说，他便控制着角度，一下插入了半条，徐妙台也不吭声，死死地抓住棉被边缘，他见如此，亲了亲徐妙台的背，整条便囫囵吞枣地进去了。
“啊......”蔡念仙舒服得叫了一声，此洞真舒服，比相宜那娘们身经百战的婊子洞不知道要紧实多少倍，他也下身一顶，又一抽，只觉洞中丝滑，连自己的毛都要吸进去了，由不得他多想，自身再也没了控制，一下一下地向下打去，阴囊打得徐妙台的屁股蛋啪啪作响，床也咿呀咿呀地响，煤油灯也不稳了，两人昏暗的影子摇摇晃晃，看上去似乎是一对璧人，阴户连着，好不快活。
蔡念仙食髓知味，他越来越抽插得深入，想要探探最里面是何种感觉，忽然他觉得徐妙台也在迎合他向上顶，越顶越快！
两人互顶了好一会，他只觉自己龟头发痒发紧，似乎精关要开了，赶紧停下来，不料他一停下，身下之人却不停，忸怩不安，还是向上不停拱起屁股，他好奇地用手从旁边摸入，徐妙台惊呼一声，他摸到徐妙台的下面瞬间泄出了精液，他手抽出，手上一塌糊涂，一股淫液味道钻入他鼻子里，刺激得他不管不顾，两手抓住那两团肉，狠狠地推入了几下，擦枪走火，便射了出来，也不知道射了多少股，只觉得全身舒畅。

过了一会，他扯出那下身，见上面全是白浊，笑道：“妙台，快活不？”
徐妙台翻过身下床，害羞地说道：“蔡少......我......不知道。”
没想到蔡念仙瞪了他一下，徐妙台赶紧改口：“春霖哥，是春霖哥。”
徐妙台裸着身子下床，蔡念仙随手把床边的披衣给他披上，说道：“晚上还是凉的，别受冷。”
过了一会徐妙台便回来了，打了热水，先细心地把蔡念仙一团糟的下面擦干净，有雪花膏，有精液，热毛巾包着这敏感的一条，蔡念仙舒服到又亲了徐妙台额头一口。
徐妙台红着脸，他蹲着擦，又开始认真擦蔡念仙毛蛋两边的嫩肉，忽然徐妙台惊道：“啊！我.....”
蔡念仙不解，看着徐妙台捂住自己屁股，问道：“怎地？”
徐妙台哭丧着脸说：“我好像.....弄脏地板了。”
蔡念仙看地板上好想又一小滩浊液，想来是精液从里面流出来了，他笑道：“无妨，不要担心，快去茅房吧。”
徐妙台捂住屁股，屁颠屁颠地跑了，蔡念仙心想，好像我养过的兔子，莫不是回魂来找我报恩了？

第二日蔡念仙睡得快中午才起来，徐妙台给他热了菜，他吃得很是满意，昨夜吃剩的鱼汤煨了面，又有他爱吃的萝卜饼，打了几个饱嗝，便出门了。
每逢七日中，他需去学堂两日授课，其他时间他得空便会在好友的鞋店门口摆个摊子，打盹，帮些不识字的人读信回信写联，有时候太冷太热，他也是不出摊的。
这日课结了，他便去了那汪氏的屋，说是自个儿长大了，不需要她再来伺候了，那汪氏听了泪眼婆娑，说看着少爷长大，舍不得。蔡念仙嘴上说自己也是舍不得，可是终究是缘尽。可他心里却是在骂，你这啰嗦老嬷，比不上我新收的小厮一个指头，还贵！

离了汪婶的家，他便去了状元楼附近的宁波堂子，没想到一进去，便觉得皆是庸脂俗粉，不过尔尔，那种妓女手腕，只觉比起在他家里的徐妙台，很是矫揉造作。
他唤一个唱了曲《十杯酒》，又作了诗，只觉得俱是淫词艳曲，最后败兴而归。
转头他又故意经过香玉里，他听朋友说过，此处有些碰和台子，也就是不挂牌子的住家妓女，她们在家铺了房间，名义上供人打牌，实际上喝花酒，如果合心意的，甚至数人一起伺候也可。他在香玉里走来走去数遍，有点踌躇，有个苏北口音的妓女见他游荡，笑了笑，料他是个雏儿，定是脸皮薄，便主动迎上去招手叫道：“来伲！”一听这有客，也有几家婆娘跑出来抢客，有些还戴着发卷，有些衣衫不整，很是不雅。
蔡念仙最恨这等拉客手段，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能淹没在野鸡堆里，失了命也不能失斯文！

蔡念仙逃出香玉里，后面的一众妓女还大声讪笑，他只觉此乃此生第二大羞辱，第一大是哪个？当然是几天前被泼尿和差点吃枪子啊！

他再也不想去再找堂子了，便随手买了如皋香肠，几两牡蛎，回家去也。

如此光景，便过去了十来日。

徐妙台在蔡家擦地擦桌，又把蔡父留下来的书好好地抹了一遍，趁着春光，晒了晒书，房子里的霉味便消失了，他做完后很是得闲，便坐在亭子里等蔡念仙回来，可是闲不下来，又去给二妹的画像上了香，跪在地上，心里默默地求饶，求二妹别怪他上了蔡念仙的床，也不是故意拐了她的夫婿。
蔡念仙回来，便看到此景，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把二妹当神拜了？”
徐妙台吓了一跳，赶忙上去接过蔡念仙手中的鱼肉蔬菜，说道：“春霖哥，你怎地回来这么早。”
蔡念仙见他蹦蹦跳跳的，忍不住亲了一下他头顶，问道：“妙台，我问你，你在我这快活不？”
徐妙台见他问得认真，也大力地点点头，说道：“我从前在相宜小姐那边，不算苦，可是在你这，日日都是开心的。”
蔡念仙说道：“那倒不如不要走了，外面无甚风声，你走了无人煮食，我可就饿死了，就长留我这吧？”
徐妙台也本怕蔡念仙腻了他，把他赶走，听到这话，喜道：“我......我答应你便是。”

蔡念仙见院子里摆着全是各式书籍，笑问道：“晒完以后，你可是要把这些看完？”
徐妙台本想给蔡念仙泡壶茶，惊愕答道：“我不识字。”
蔡念仙一拍手，说道：“甚好！”
徐妙台奇道：“敢问春霖哥，好在哪？”
蔡念仙笑道：“我便是老师，来日教你读书识字，这不是很好么？”
徐妙台听了欢喜极了，喜得上蹿下跳，又怕蔡念仙反悔，连连称他老师。其实蔡念仙只是在新式学堂替课，偶尔教教毛笔字，算不得什么正式老师，有大学问的朋友倒是真的认识几个，不过他不说，徐妙台也是不知道的，只觉得自家春霖哥甚是了得。

徐妙台发现蔡念仙拿回来的东西里，有一个黄色纸袋子颇为沉，拿出来竟然是五盒丽德雪花膏还要一盒他没见过的东西，想来是要涂抹在自己后穴的，立刻脸红得火烧似的，匆匆塞回袋子里。
蔡念仙看他反应有趣，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哈！有一盒新的玩意，也是买予你用的，老板说叫做凡士林，阿美利坚的洋货，还能止疼，我一听，便抢回来了！若是用得适意，你可算是欠我人情了哈？”
徐妙台一听，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连忙躲入房间。
蔡念仙见他这般可爱，自个也是快乐，他闻了闻晒在院子地上书籍的气味，似是闻到了初夏的味道。
“我欠春霖哥的颇多，也不妨再多欠一些，好来日好生伺候你，慢慢偿还，还不上，下辈子再慢慢还。”徐妙台红着脸在房间中探出半个头，怯声怯气地说道。
蔡念仙心里一暖，也不顾什么读书人的礼义廉耻了，追入房间，说自己名唤春霖，其实自己下面泄出的便是春霖，人如其名，还嚷嚷着要大白天跟徐妙台试试这阿美利坚货，一尝新鲜，才不负这最后的春光。

年复一年，二人在家中竟如同做了那夫妻一般。
蔡念仙真就也不再去那些声色犬马之地了，每日日落前必定买菜归家，闲时，随便教徐妙台读书写字，他教得不甚认真，颇为随便。口欲甚足，日渐肥胖，蔡念仙再无半分潇洒书生少年样子，偶尔顶着一圈肥膘去看那斗鸡，肚子却胖到无法蹲下，时而还在家里开玩笑，还好命根子甚大，若再胖下去，低头都看不见阳具了。
徐妙台本甚少出门，之后几年，他被喂食得身高直冒，身强体壮，比那蔡念仙还高半个头，南通城中已无人认得他是当成那书寓先生相宜的小厮了，他心里除了蔡念仙再无他人，不是给蔡念仙制作各种菜肴，便是在家把他服侍得皇帝一般，晚上还在床上雌伏，手段颇多。
蔡念仙有时候仔细想来，真不知道两人是谁降服了谁。

1928年6月4日，张作霖从北京返回奉天（如今沈阳）途中，其专列在皇姑屯被炸，张作霖身负重伤，当日即死亡。
皇姑屯事件为日本关东军一手策划，目的是让东北军夺权陷入内乱，进而全面侵占东北三省。
1930年，中原大战爆发，这是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耗时最长的军阀乱战。

蔡念仙见时局动荡，便萌生了南下定居的意图，徐妙台本就无甚主意，一应大事皆听对方的，如此一来，二人便变卖家产，南下去了。
本来二人要去福建，后来蔡念仙想起徐妙台说过自己是粤南之人，儿时被贩卖，只记得自己本姓徐，蔡念仙托了数人，寻遍以徐为大姓的村子，带着徐妙台一一走遍，最后终究找到徐妙台故乡，发觉民风淳朴，溪水流淌，荔林成荫，便定居了下来。

蔡念仙在村里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很是悠闲，村里学生中有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人英俊的模样也一般无异，声音也是，除了他们二人自身，无人能分辨，甚是有趣。
白佘岗村的学堂就设在祠堂旁的一座中不中西不西的小楼了，村里的人都唤这楼为小西楼。
蔡念仙觉那双胞胎中的哥哥有天赋异禀，不止通天文，知地理，学富五车，心里更是怀有大仁义，想救国救民，他自叹不如。

蔡念仙回家后便对徐妙台说了此事，徐妙台笑问道：“那这双胞胎兄弟岂不是天人之姿？”
蔡念仙笑道：“那倒不是，他们名字很是俗气。”
徐妙台一边帮他按摩肩膀，一边问：“俗气？”
蔡念仙答道：“绝不如我帮你起的妙台。”
蔡念仙拍拍徐妙台的手，继续说，“他们叫徐安、徐全。”

888lala252851an · 发表于 2025-3-21 21:50

终于更新了！！！！！！！大大！！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5-3-22 00:02

888lala252851an 发表于 2025-3-21 21:50
4 u' `' n3 k. U终于更新了！！！！！！！大大！！

对鸭，明天会把下半部分发出来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5-3-22 21:53

二、徐全

民国元年（1912年），白佘岗村有一华侨回乡，广施善德，带着从南洋带回来的西式建筑设计图，为村子建了一座中西合璧的二层楼在祠堂之旁，由于当时建筑材料靠国外进口，造价较高，为节省材料，内面的楼层便用木阁组成。
当时村中只有这唯一二层建筑物，上二楼打开彩色玻璃窗，便能眺望全村。

后来华侨回洋，该楼便被村中人当做新式学堂的教室，说是新式学堂，却是随便教人识字而已，并无一个章程。像是个随意摆放的菜摊，摆入各种桌凳，高矮肥胖皆有，各家小孩儿随便入座，爱来便来，不来亦无人考勤。老师本是一个村长的老八股，后来老到走不动了，刚好有一个名叫蔡念仙的外村人肯接手，村长便出资请了这新老师了。

那外村人蔡念仙一来，便耍了一通威风，在纸上写上大大的“自强”二字，贴于门前，要每个孩童入门前都朝上看一下那字，谨记“做人抬头，自强不息”，把规矩定好，哪个小孩儿一月内无缘由不来多于二日，以后便不用来了。
村里多是不识字的，什么时候见过这般风骨人物，便都天天催促自家孩儿去上学堂去，那懒惰之风，一扫而空。
新老师课程安排也与之前的老八股天差地别，并不得过且过，上午安排算学、文学两门，众人皆可上，下午则是他从学生中抽取心性坚毅者、悟性过人者、义理明通者，此三者才能上下午的课，下午课程包含经学、史学、经济学甚至偶尔还有外语方言。
下午课程不过得十人可上，其中佼佼者，便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名唤徐安、徐全。

二人常年一起行动，长相一般无异，初时那蔡老师也认不得，难以分辨，后来日子有功，便识得了。
哥哥徐安较为成熟稳重，做事滴水不漏，可是脾气较为倔强，弟弟徐全顽皮爱笑，天性聪颖，却无甚耐性。
老师见二人皆是良才，数年间悉心教导，更是觉得徐安可为国之栋梁，此时已是一九三一年，西方各国虎视眈眈，切让租界频现，日寇蠢蠢欲动，那老师自知其实学识不多，对徐安已经教无可教，念及国家急需脊梁之辈，便联系了自己旧时在南通的诸多朋友，想为徐安申请庚款，或安排出国游学。

这日徐安徐全二人到学堂来，却发觉门没开，门口站了一堆同学，二人问了缘由，原来蔡老师病了，因而请假一天。
徐安对弟弟说道：“阿弟，蔡老师来了三年，都无请假，肯定係生大病了。”
兄弟二人皆出生于1912年，现时皆十九岁，徐全却没哥哥那般爱思量，他雀跃地说：“好啊！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要去耍啦！”
徐安笑着摇头，说道：“阿爸要我们得闲便回去练烧瓷呢！”
徐全抓了抓哥哥的手臂，撒娇道：“我烧瓷毫无天赋，烧出来也是次品庸品，阿爸看了也是发嬲（生气）而已。”
徐安向来疼惜弟弟，便说道：“那你想作甚？”
徐全知道自己只要抓乖弄俏、或者撒娇撒痴，哥哥肯定就什么都听他的，他任性惯了，在家被父亲责骂都可当做耳边风。
他一边跟哥哥走出小西楼范围，经过祠堂门口，一边说道：“肯定是要去镇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庙会杂耍看，可遇不可求啊！”他又问道：“阿哥，你有几多钱在身上？去茶馆听评书要钱，去马吊馆子也要钱，也想去看看那种茶楼新开的弹子房，也不知收多少茶钱......”
徐安听了忍不住生气：“阿爸赚钱不易啊！现在也没多少人买瓷枕了，大家都睡软枕，你还想这般大手大脚花钱，真当自己是那广州西关少爷么？还是家财万贯的二世祖？”
徐全见哥哥那跟自己一样的五官忿然作色，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子，额角天圆地方，生气也是好看的，心中有一种奇怪之感，仿佛是什么在心中挠痒，似是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滋生出什么坏心思，他细细看去，哥哥的嘴上有一层薄而硬的绒毛，下巴、下颌也有一些须根开始长出，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哥，你要不要学学我，偷用一下阿爸的剃须刀？”
徐安见他如此，拉了拉他的手臂，骂道：“你怎么总是这般冥顽，还要去学人赌钱打马吊！我现在便拉你入祠堂，给太公炎极嗑几个头，叫他老人家治治你那脑袋！”说罢真的就拉弟弟要进旁边那年久失修的祠堂。
徐全被扯得走了几步，立刻叫道：“知了！知了！我不去镇上，不去啦！真烦人！”他索性耍赖，直接坐在地上喊道，“蔡老师说过的，磕头没用，磕头是封建，救不了国！而且里面哪有什么太公，就是一块烂黑布！人人把它当宝！还供起来！”
徐安知道弟弟口无遮拦，继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被村人听到定然会惹祸，拖着他的手奔走，二人离开此处。

二人跑到溪边，此时已经入秋，秋风送爽，溪水边的荔枝树已经没用任何鲜红的果实，弟弟徐全直接坐在滩上，看着村民们在荔枝林中穿梭，他们把发红的一些枝节剪下来，还有些人却专门剪嫩芽，大约是拿去嫁接。
“走吧，返屋企吧。”徐安走到他身后劝道。
“要返你自己返！”徐全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家里的接手人。”
徐安像对待小孩子一般，摸了摸弟弟发尾的汗，说道：“我也不信阿爸那一套，可是烧瓷是我们家吃饭的活，总不能丢了吧？”
徐全轻蔑地笑道：“有手有脚，我还能饿死？听说溪下游在开矿，我去做挖矿的，也比在家对着阿爸开心！”
徐安听到弟弟竟然想离开家里，心里一阵抽搐之感，他们两兄弟形影不离，同吃同睡，像是那种在古代要被遗弃的连体畸形儿一般，从未离开过对方，更何况是去做矿工这种高风险的工作，他立刻说道：“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你别去做矿工就行。”
徐全见自己拿捏哥哥如同那评书先生拿捏茶客一般，说东便是东，说西便是西，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在怕什么？你将来要继承家里的瓷窑。”
徐安说不出不想分开生活这般矫情的话，只好找个由头，说道：“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蔡老师，探病？”
徐全笑了笑，他知道哥哥有种读书人的彪劲，轻易不开口说感受，也不勉强，彼此知道徐安是不希望分开生活就好。
“也罢！蔡老师的家我从未去过，去看看他！”徐全说罢便站了起来，徐安见他裤子后面全是黄色的草屑，帮他拍了几拍，草屑被秋风一带，无根而飞。

村里景色大多鞠为茂草，除了小西楼，其他房屋大多为夯土，甚至有些是泥混着草扎成的砖，狂风暴雨后，墙面会有干草冒出，徐全从小顽皮，他还会故意去这种墙体把草狠狠地抽出来，他厌恶村子一副衰败的样子。
这不，兄弟俩走在村道上，徐全又忍不住扒别人家房子的墙皮，遇到黄色土狗还踢一脚，徐安对他无可奈何，只好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你怎么就不停歇呢？”
徐全却充耳不闻，还反问道：“阿哥！你看这狗！像不像小时候常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怎地它不会老？”
徐安见他这般异想天开，被逗笑了：“哈哈哈！怎么可能是同一只！你迷糊啦！”
那狗被踢了竟然也没反扑，从一家房子的篱笆下一钻，便消失了。
这户是村里的老中医，算是村中房子比较像样的，门是那木制滚轮，可以推拉，很是方便，他家的田里还有水轮，直接把溪水运送到田里。
徐全说道：“阿哥！你看！”
只见一男人从老中医家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黄纸袋子。
徐安说道：“那是蔡老师的弟弟，好像叫妙台。”
徐全讪笑道：“这名字配他可惜了，这么大的一个大佬粗！”
徐妙台已经全然没了半分当年在江苏南通做小厮的模样，他在村里自称是蔡念仙的弟弟，待人寡言少语，可是却很招村人喜欢，只因他身强体健力气大，做起来搭棚工的工作，过年时候村里的小花市、祭祀祖先太公炎极的大棚、龙舟节的灯火台，全部都由他操办，他心细手巧，很快村里的搭棚师傅的手艺都被他学去了，而且还青出于蓝。
徐安本想喊那妙台，可是徐全却制止他，徐安奇道：“怎地？我们也是去他家而已。”
徐全却皱眉说道：“别别别，这人很是古怪。”
两人远远地跟着妙台，徐安说道：“哪里古怪？我瞧不出。”
徐全忍不住说道：“阿哥你瞎了？再认真看看！”
那妙台头戴肇庆产的大头竹帽，一双大脚赤着，走在泥石路上似是毫无感觉，穿一件黑色粗布背心，黝黑的双臂又壮又粗，肌肉上的血管还一突一突的，腰间系了一条软竹扭成的简易腰带，挂着一个工具包，那软竹时而刮一下他的腹部鼓起的腹肌，竟然也不觉得疼，皮糙肉厚，他走着走着，拿起肩上搭着的毛巾绑在头上，然后忽然停下，看了看自己那穿着大成蓝衫裤的腿，弯下腰来，把裤脚向上卷了卷，露出一双没毛却粗壮的小腿，显然是怕裤子粘上泥巴。
徐全接着说道：“他从老中医那里拿的东西。”
徐安只觉得摸不着头脑，说道：“他哥病了，去开药，有什么奇怪。”
徐全恨自己哥哥像个牛皮灯笼，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你看那袋子，，如果开中药，定是用那草绳绑的一包，那看上面的字，是城里三凤粉庄的袋子，那是个什么地方，是个卖女人货的店铺。”
徐安眯起眼睛，说道：“你怎么看得这般远，我......”
徐全瞧了瞧哥哥的眼珠子，说道：“还双胞胎呢，你有目病，我可没有，找天去城里配一副眼镜，不然你快要瞎了。”
徐安笑道：“哈哈，哪有这么容易瞎。”
徐全说道：“这个妙台，你知道平日村民怎么说他么？”
徐安答道：“我可没你那么爱到处打听。”
徐全也笑道：“嘻嘻，那待我告诉你，你看他穿得劣，很邋遢，人家住得好，吃得好呢，他家能顿顿买猪肉，吃得花，而且很懂得享乐，常去城里买各种好货带回来，村里的人都背后叫他相公口，乞儿身！”
徐安想了想，说道：“我猜是蔡老师叫他买的，蔡老师懂得多，生活要求也高。”
徐全撞了撞自己哥哥，揶揄道：“哎呀，我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一个哥就好了。”
徐安确实被撞得不稳，一脚踏进了泥坑里，他竟然也不气恼，只是说道：“我有肯定是给你的，可是我现在却是没有的。”
徐全拉了拉他，帮他把脚拔出泥坑，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先欠着我，先欠着，以后你也得让我顿顿吃五花！”

兄弟俩小声打打闹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样跟着妙台到了蔡念仙的家，徐安打算去前门敲门，那徐全却道：“哎！阿哥！你看，他们家怎么还有个亭子啊！”
徐全也不管哥哥的全，好奇地跨过后院的栅栏，竟然有个木制的亭子和秋千，亭子建了一大半，还有很多木材和石头整齐摆在地上，他对栅栏外的哥哥挤眉弄眼，意思是叫他也进来。
徐安只好也跨过栅栏进去，他看着亭子说道：“这个亭不像是我们南粤这边的风格，倒是像是苏式的六角亭，真好看啊。”
他们再走进去一些，后面竟然砌了围墙，似乎将来就要拆了栅栏，把整个大院子围起来，甚至院子内还挖了一个大坑，徐全好奇地蹲下看，张大嘴巴道：“哇，哇，哇。这个坑，好大，是要埋人吗？”
徐安轻笑一下，觉得自家弟弟异想天开的样子很是可爱，他说道：“我猜是要做个小水塘，搭个桥，放点湖石进去，最后这个院子就很雅致了。”
徐全踢了踢地上的石头，意兴阑珊，叹道：“哎，他们真懂享受，像是那清朝爱新觉罗后代，不像我们家除了几个旧窑，啥都没有。”
徐安笑道：“狗不嫌家贫，你还不如狗子呢。”
徐全骂道：“你我长一般，你也不如狗！”说罢还踢起脚边的小石头，徐安往后一躲，躲过那石头，身后刚好是房子的墙壁。

徐安靠着墙，似乎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很微弱，他向弟弟徐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是有人在呢喃什么。
徐全走了过来，好奇地小声问：“怎么了？”
徐安道：“这声音好生古怪。”
徐全趴着墙认真听了一下，忽然双眼发光，一脸兴奋的样子，说道：“这你都听不出来？”
徐安摇摇头，徐全说道：“我们小时候，跟阿爸阿妈睡一床，他们半夜也......嘻嘻。”
徐安这一下便听懂了，兴致大增，不过又想起非礼勿听，正是踌躇之际，弟弟徐全却没这些道德上的困窘，猫腰围着这房子边缘走，走到拐角处，对他招手，挤眉弄眼。
徐安也学着这鬼鬼祟祟的姿势，什么圣贤书、尊师重道一应抛诸脑后，像是两个贼一般，弯腰走在围墙和房子的夹缝中，来到了窗台之下。

窗台稍微有点突出，放着两盆花，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可是又不是一直发出，断断续续。
徐全胆子大，他轻轻直起身子，用那花盆遮着头，想偷看，徐安第一次做如此出格之事，见弟弟如此，手心一直冒汗。

那声音似是沙哑呻吟，挠人心头，兄弟二人听得心痒难耐。
徐全终于偷看到，只见蔡老师上身没穿衣服，顶着大肚子躺于床上，秽裤只穿到膝盖，喘着粗气，身上坐着一个人，那人黝黑粗壮，裤子也脱了一半，露出一个又圆又挺的大黑屁股，一声不吭，腰又软又塌，那大黑屁股随着腰的节奏，一下左一下右，摇来摇去，正是那蔡老师的弟弟妙台。

徐全吓得不敢吭声，蔡老师竟然......跟自己的弟弟在行淫秽之事！

只见蔡念仙呻吟道：“妙台，我还在发烧呢！轻点......呜......啊！别夹我了，要夹出精水了！”
坐他身上的徐妙台却一脸享受，说道：“春霖哥，可不就是趁着你发烧，试试你雀儿烫不烫么？”
他自从跟蔡念仙同床后便食髓知味，于性事愈加开放，几乎天天都想交媾，早就没当初做小厮时候的半分春情害羞。
之间他后穴夹紧，缓缓抬起黝黑的臀，露出一截蔡念仙的阴茎，湿漉漉中粘着片片白沫，阴茎似乎发紫发红，外端更是肿胀不堪，他轻呼一口气，一下子坐下，阴茎又全数滑入。
蔡念仙惊呼一声：“啊！妙台，求你了！我浑身发烫，受不了了！”
徐妙台皱起眉头，两手肌肉大手抓住蔡念仙的一对肥胖椒乳，狠狠地蹂躏，说道：“昨晚已经让你偷懒了！平日不肯叫我读书识字就算了，还这般......”说罢，他手捏得那乳头又硬又挺，又黑又红，上面布满了小疙瘩在无力地抗争，头低下去亲了蔡念仙的嘴一下，两人伸舌头绞在一起。
蔡念仙难受得向上顶了顶，徐妙台满意地一头倒在蔡念仙胸前，伸舌头去舔那乳尖，英俊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副行奸卖俏的表情，一双浓眉大眼紧闭，似乎在舔什么天赏之物，舔得那乳头上全是口水，双臀更是开始上下晃动，让那在黝黑屁股里的阴茎插得啪啪大响，折磨得那蔡念仙天人交战。

徐全从未见过如此淫荡之事，他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哥哥，只见徐安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伸头偷看，看得聚精会神，裤子隆起了一块。
徐全脸上一红，他发觉自己下面也是如此，贴身穿着的裈裤都湿了，那湿了的一滩微微有点冰凉感，他正想得出神，却不小心头撞到那窗边花盘，发出来声音。

兄弟二人连忙蹲下，只听见屋内二人也没了声音，他们慌忙悄然从那夹缝中悄悄爬出，刚爬出去，便听到徐妙台的声音：“没人，可能是猫。”
蔡念仙道：“吓我一跳......”

徐安徐全，沿路回家都没说话，各自回味着刚才偷看的一幕。
特别是徐全，他脑袋一片混乱，只想着，蔡老师竟然跟自己弟弟做这种荒淫无耻的事......我跟我阿哥......
他侧头看向自己的哥哥，虽然跟自己一般模样，可是就是又有那么一丝不一样，更加热烈，更加诱人，嘴唇上那绒毛胡子，更加茂密。

二人回到家所在的青釉巷，只见父亲徐景在旧窑筛选着窑品，徐安走上去帮忙，徐全则嗤之以鼻，头也不回走入内屋，徐景呵斥道：“败家仔！”
徐全装作听不到一般，甚至故意撞得放瓷枕的柜子摇摇晃晃，徐景拿起窑砖，就要冲上去打他，徐安与母亲黄氏连忙拦住，好说歹说才把徐景的气给消了。

徐景踢烂了刚烧出来的次品瓷枕，走出了家门，抽起了福寿膏，那深褐色的块状物，树脂一般的颜色，勾着徐景的魂，烟雾缭绕，他知道自己手艺败了，还好大儿子徐安却是手艺惊人，比自己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唤来徐安，把一本古册交给他，便又开始埋头抽土烟。

整理好旧窑，帮母亲做过家务活，天色慢慢淡下去，村里走向寂静，夜雾茫茫，徐安走回房，见徐全只穿着短裤，面向墙侧身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徐安帮他盖上薄被子，便点了灯，把那古册拿出来读，越读越是有趣，册上全是自家祖上的轶事。

读得入迷，突然徐全转身看他，说道：“这不是阿爸供在神主台的？你怎么摞了？”
徐安愣了一下，说道：“他给我的。”
徐全冷哼一声：“全是骗小孩的玩意。”
徐安愕然道：“你看过？”
徐全爬起来，屈膝而坐，说道：“偷看过了一点，装神弄鬼的。”
徐安笑道：“也是，不偷看就不像你了。”
徐全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徐安接着看，这一篇说祖上有一人叫徐侠，烧出过一个珍珠地划蛇纹的白瓷枕，乃是极品，枕着入睡，可在梦中随心所欲，得偿所愿，可是一觉醒来，终究一场空，那徐侠天天抱枕而睡，不知日夜，终于连人带枕，不翼而飞，妻儿寻了数十年也寻不到，有人说他得道成仙了，也有人说他早就入了那枕中之梦，乐不思蜀，不回来了。

徐全看得眼睛颇为涩，便不再看了，爬上床准备睡觉，只觉得有趣，便对徐安复述了。
兄弟二人躺在床上，一说一听。

说罢，徐全问道：“阿哥，如果你有这个瓷枕，你要梦到什么？”
徐安想了一下，说道：“家人平安，把东北的日本萝卜头都赶出中国。”
徐全听了不做声，忽然转身，又面向墙壁。
徐安以为弟弟要睡了，便换上松短裤和二钮扣小衣，把油灯给吹了。

门帘被吹风吹得轻轻扬起，过了一阵，徐安眼睛适应了黑暗。

虽然已然入秋，可是南粤的夜还是那么热，徐安隐隐看到弟弟的肩膀后上方有竹席留下的印子，他们从小一起睡，习以为常，徐安却从未像今晚一般，认识看过弟弟的背。
他想起今天看到蔡老师兄弟间做的事，他的心蠢蠢欲动，抬起手，想要触碰弟弟那肌肤。

房间只有那门帘轻轻晃动的声音，刮着门框，一下一下，似是在低吟着什么禁忌之事。
当他的手正要触到徐全的背时，他及时地停住，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了自己一句流氓。

徐安翻身平躺，看着房顶的梁。那梁因为年久失修，有些破旧，那里有他偷偷藏起的五十元，可以买十件中山装，五十九斤瘦猪肉，他打算找机会拿二十元去买一双“老人头”绅士皮鞋给弟弟，弟弟就爱这些新鲜东西，也不知道够不够，听说那是庚子新秋（1900年）在上海开设的手工皮鞋，很是名贵。

“有蚊吗？”徐全问道。
徐安脸上一红，他自惩打的那一耳光，让弟弟以为是在打蚊子。
“嗯。困觉吧。”他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他听到弟弟翻身的声音，在他耳边呼着热热的气，似乎跟他睡得很近，他睁开眼睛，之间徐全头没枕在瓷枕上，而是枕在他的瓷枕旁，睁眼看着他。
徐安问道：“有咩困不着？”
徐全也不回答，头就枕到徐安肩上，二人五官一般，并无二致，可是却很是分明，徐安皱眉，似乎害怕什么即将发生，徐全却因为徐安的默认而喜眉笑脸，嘻嘻一笑，更是半个人趴到徐安身上。

“阿哥，你都在惗，对不对？”徐全开口问道。
徐安不敢答，他确是也在想同样的事。
徐全知徐安品行端正，便不再问，手上伸了进去徐安的裤兜子里，摸过一片杂乱的毛，摸到一根半软半硬的阴茎。

徐全抓住后竟又惊又怕，一股怪异又恐惧的感觉在内心升起，这种温热手感，这个缓慢膨胀感，这厚实的龟头边缘，这中间凸起的肥柱体，这一切一切，竟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犹如平日偷偷弄自己下身的感觉一般，徐全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阿哥的鸠竟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徐安亦是紧张又害怕，他怕这种道德败坏会腐蚀自己，怕自己从此便坠入万丈深渊，可是又没办法拒绝弟弟，他更怕弟弟失望，他从未让弟弟失望过，弟弟的手伸入，他便控制不住了，一股又酸又痒的感觉流入肚脐下三寸，弟弟的手没入了他那下体，他自己都不敢常摸，没想到弟弟是如此地大胆，是今日偷窥之事让弟弟如此大胆吗？还是每晚弟弟都是如此期待着？

正当徐安脑袋一片混乱，他感觉到弟弟徐全似乎在被子里做着什么动作，听着声音，似是徐全踢开了薄被子，扭着身子。
忽然，一块热热的肉，放入了徐安身子侧的手里，徐安一惊，那肉颇有分量，上面还有茂密的毛蹭着他的手臂前端，他意识到，那是弟弟的阴茎！

“阿哥，揸一揸我。”徐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又闷又压抑，似乎忍耐着什么。
不言而喻，徐全要徐安抓什么，徐安如同鬼迷心窍一般，手便轻轻抓着，却不轻不重，怕抓坏了一般。

徐安如同徐全一般，一摸便觉得熟悉无比，似乎是在摸自己的下体一般而已，那种熟悉感窜上心头，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双目对视，二人了然于心，心知肚明，他们不止相貌相像，连阳具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徐全伸手去脱徐安的小衣，手指一扭，便把那二钮扣掰开，徐安则嘴唇紧闭，单手拉自己的松短裤，扯到膝盖，双脚一踢，踢到床位，在竹席的边缘掉了下去。

徐全整个人爬上去徐安身上，脸贴脸，唇贴唇，胸肌贴胸肌，乳尖贴乳尖，腹肌贴腹肌，阴毛混着阴毛，半硬阴茎顶着半硬阴茎，龟头贴着龟头，大腿交错着大腿。似是照着镜子，二人每一寸都一模一样，连勃起的角度，那龟头边缘的冠状沟深度，都能对得整整齐齐。

难以自控，兄弟二人，嘴唇相贴，学着今日看到那二人，吐着舌头纠缠，四手互相摸上彼此的胸部，用掌心摩擦那乳首，从微凉磨到温热，从柔软磨到硬挺，从陌生磨到稔熟，从瘙痒磨到刺激，从细腻磨到粗糙。
二人下体同时流出淫液，都滴到徐安的阴毛上，二人的处男液黏稠如凝脂，一下子便把两人的阴毛都绞的一塌糊涂，两团毛胡乱痴缠地融合，两根滑溜溜的阴茎终于完全勃起，再也无法相抵，交错地顶向对方的肚子，二人似是心有灵犀，互相碰触蹂躏的力度丝毫不差，连阴囊的膨胀收缩都完全一致，一呼一吸，都那么同步。

忽然风大起来，山风吹到村子里，窗户被缓缓吹开，二人被山风吹到身上，身上那点点微汗被吹得化开，同时打了个冷战。
动作停下，二人同时用手抚摸对方跟自己一致的脸，似乎天地都不存在了，那窗外被月光透入，他们一同坐了起来，清晰细看对方的凸乳头，细汗，布满粘液的茎体。

月照两端。

默契地一同把手握住对方的下体，左手握着对方右手，阴茎重叠，四颗硕圆肥大的毛睾丸垂落在两根阴茎低下，两人手部开始上下滑动，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低下窜出浓黑的青少年腋毛，四颗米粒般凸起的乳头在月色下显出浅褐色，烙印在腹部的腹肌因为刺激而时而绷紧，时而放松。
徐全忍不住吐出舌头，含糊道：“阿哥......”
徐安唇便凑了上来，嘴巴微张，两条舌头卷着，口水从嘴边流下，流到龟头顶端，闪亮的粘液又流到粗壮的大腿和松软的阴囊皮肤上，似是无师自通，二人每一步都默契非常，二人同时抬起腋下，去舔着对方的腋毛，似乎那里有自己梦寐以求的味道，又痒又刺激的触感让二人同时发出呻吟。
“啊......阿哥......我.......我好辛苦啊，大力摸我条嘢，大力，好毋好？”
“好！好！弟弟！我.......我都好辛苦啊！”
呻吟似是最剧烈的催化剂，二人同时去摸对方阴茎的尿道口，扣弄尿道口底下链接着阴茎的薄皮，刺激得二人又喘着粗气地呻吟。
二人跪在床上疯狂地抱在一起，双手同时离开阴茎，去摸对方屁股，两条阴茎被挤得一左一右从腰间冒出。抓紧屁股，掰开股肉，四手都努力去寻找对方的屁眼，想到今日所见，他们也很像把自己的阴茎插入对方的体内，伸手一探，细密的黑毛长满了这对双胞胎的屁股缝，黑褐色的肛毛紧缩起来隐藏在那小洞的圈口。

双方互相用手指去摸那密毛的小洞，同时滚热的身子又贴得极紧，一摸一顶，一顶一摸，伴随着这淫荡的节奏，两人终于受不住处子精关，两根在身子间的阴茎激喷，噼里啪啦地散落到凉席上，二人终于出现了不同之处，徐安的精液向上齐齐地喷，一股又一股，十几股慢慢喷出，似是高射炮，徐全的阴茎去马眼却大开，像是仙女散花一般，毫无节奏，乱撒一通，大量大量地乱喷。

没有收拾擦拭，他们抱着一会，那半软的阴茎挂在大腿上，慢慢流出了剩下的白浊，又开始硬了起来，他们对看一眼，似乎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这岭南远山的轮廓，一片一片，永远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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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障目》修订版本by：阿仔（乡村/乱伦/直男/偷窥/轻微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