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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engfenghuohuo

[同志言情] 我和混混段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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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4 0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快更新吧,兄弟!
发表于 2012-1-14 0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后面还有吗?很好看的文章。。很喜欢呀。。。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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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G3 m8 N% ?我们回宿舍的水房洗了一把脸,还去了学校的食堂吃饭。
. |5 @4 g$ F- C9 M) q他盯着电子饭卡器看了半天,吃饭时,说了句,靠,真他妈先进,我们望江厂食堂用的还是饭票。- Z% {8 P0 ?9 M
吃完饭,我们在宿舍下了象棋,还掰了手腕。
4 ]8 N2 r$ P1 J8 [- t* [! _" r4 o8 u他不愧是钳工,力气真大,就像一把铁钳,牢牢钳着我的手,任由我青筋暴突,他却纹丝不动,冲我露出平静的笑。" ^6 B. Q  f$ Y# W0 e$ ~8 x6 L
他那得意还坏坏的表情让我不爽。
+ T' [6 w1 ]( j5 u& [我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齐心协力,他的铁钳应声倒桌。
. [9 g! w; _. H# [他说,靠,这也算。
# }0 A) c* ^' n0 H我说怎么不算。; |; f6 [0 p; [  B# x$ l, A4 J
他不说话,微微一笑,暗暗发力。
) B& {4 X' t' @/ g) g: i一股不着痕迹的骨力迎掌而来。
$ H1 f, m& T  |6 O很快,我感觉到了痛,却无法挣脱,两只手就像粘在一起的连体。0 f( v) S' u  B2 D
我呲着牙说,痛!. T. d9 X$ k, _3 W9 `
他笑着把手松开了。
3 s1 E+ S9 u! s% @我说,靠,你的到底是手还是钳子啊。
6 w4 \; U$ n. W( Z他把手摊开给我看。3 L3 ]( L  `: @4 p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端详他的手。
$ R% L& ]* v7 A+ u遒劲,鬼斧神工般,有着饱满的力量和气息,手指精干精干的,摸着很有一种安全感。
  ^' p, @  C! D/ J, |2 R我轻轻抚摸着,轻到有种小偷的感觉,可惜我无法偷走他的力量。* x1 `' ]! M7 }' b9 Z+ T* {" S
摸了一会儿,他爬上我的床,说要看看我都学些什么课程,结果他看见我书板上放着的一副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 A5 r7 P0 U! e: R2 w
他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说,出去较量较量?。
! C  ^- w% T6 @; T) u+ K6 U9 P我说你不嫌累?! o4 O* Z- v& {  U8 p
他说累什么累。
( F* o1 j( u. Z6 _6 m- v说着,鼓了鼓胸肌,做出健美的姿势。随着肩膀发力的动作,他胸前的肌肉有节奏地上下颤动。
, e3 K; }0 S4 O9 A' [他说,这点运动量算什么。/ I" E, k2 M: y+ L. ~1 O5 a
我说小球就算了,免得你受刺激,哪天比游泳。
6 G% i* j" V3 Z他说,游泳现在真比不过你。
- ?% I  k) I' I, y0 K我说,你不是在水里泡大的吗。( M  ~# n% p6 L* \0 G+ c' {, [; I5 q! w
他用羽毛球拍拍了一下我的头,说,靠,你小子还记着呢。* X3 C+ F7 f; Y; G5 n! u0 o# D
我说,你确实比我游得好啊。
4 ?; V, V+ D$ f0 Y. h他拖着长长的腔调说,再也没游过啦——
2 o3 j. i# b9 [0 m/ p" S我们玩得很开心,一直玩到漫天的太阳下去。
+ G$ L7 f8 S! J* W) c. O先是玩了羽毛球,他输的很惨,满场找球,疲于奔命,最后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认输,说差距太大。
, e3 R. Q9 A( \1 O6 y7 P6 o% C+ ]我们又玩了乒乓球。. ]7 G* w7 @2 E& o
他怎么也不相信,我的乒乓球水平竟能与他旗鼓相当。
" P! C$ I" M4 |+ h他难以接受。2 y. M, j! e3 V! {9 J8 e
他说羽毛球输了也就输了,毕竟玩得少,乒乓球他可是有事没事就和单位的同事切磋,谁也打不过他。) p, |1 g& u% S. Z8 x2 o
我们总共打了二十局,各赢一半,累得都要吐血了。
# {7 n3 x! T7 a' m$ q# i到最后,我实在挺不住。
+ A$ }/ Z& l9 n4 i  ~/ l我说,回去吧,再斗下去也分不出胜负,最多打个平手。
3 M7 S, ~: Y1 @, s" r; R他说我不服气。- t4 ~0 {2 H! w- R0 Z
我说太阳都下山了。
+ |( ^6 w' x1 e& O4 ?2 _他说最后一把。7 n+ O- {& K/ F  Q
我说你赢不了我。
4 R7 h# A5 a4 {' y他说我肯定赢,我已经摸清你的套路了。# v9 f7 |5 Y+ S( ?6 S+ Q
我说那也白扯,何必较劲。! y$ \8 {2 U! V7 o
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了不让他难堪,我故意留了一手。野战军再厉害怎么挡得住正规军呢,好歹我也跟着专业人士学过。只不过,在我掌控的输赢之间,总让他看到了赢球的希望,每次输,他仰天长啸,唉,就差那么一点点。0 R. t  ]+ M# J! z3 a# C! T( y
可能,我和他,天生就属于爱叫劲那伙儿,较起劲来,真是谁也不服谁。1 J4 u4 I9 D, r/ x5 K, K, m
他恨恨说,我还就非得较把劲儿。
  ^, b$ B) `, X1 d# _( Z) H, m我说,好,你要输了呢。
/ Q9 i" ?/ j! y  y5 o& I2 X他说,我要赢了呢。
* o& ~, U( t+ z+ x( u3 Q7 n我说怎么都行。7 g% b/ ?8 I# m3 F! w: Y7 Y$ [( P/ P
他说怎么都行。  a* y6 G& M7 h
如果说,14岁,我和段小兵的第二次相逢,经历了一个“五年”,那么,21岁,我和段小兵的第三次相逢,则又是一个长长的五年后。只是,时间间隔再长,变化再大,一旦放下那块石头,彼此还是对方眼中的他,变化的只是躯体和外在形象。我仿佛又看见五年前的那个段小兵。; B$ H: c6 ^4 L( ]
场景和五年前一模一样。7 R6 \2 m; n, p5 f
只是结果调了个,我速战速决,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 K# l8 |% ~# ]0 L9 f* p. z这场比赛,让我和段小兵又走回到了从前。" Q1 @$ \) k6 I
大汗淋漓回家,我打开热水器,说你先冲。他推辞着你先。我说还是你先吧。他说还是你先吧。  |& h( D, U- m, w
我说你是不是怕我看啊。
5 F* [' y3 F& x1 \# _) p$ R$ d8 N他瞅了我一眼,笑了,说,小样,从小到大你也没少看。
8 `& V* ]7 ^2 y5 z+ |  ^1 ?) h$ o! t他开始当我面脱衣服。' I! K' l! V  F; ]* c1 A
我说,脱,快脱,本大爷要好好欣赏。  Z% M& Z7 {0 \, {+ P8 c# e  K' M
我是累的,从来没这么激烈运动过,我需要休息一下,喘口气。1 B. s; I# I, ]( z1 c) `& w0 T
他很是配合地一件件脱着,剩最后一件时,他停住,只半遮半掩地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迷人的小腰。
+ l# Q" w" X1 ~. T他看了看我,目光深邃还神秘。
, S" |! f' f+ O我说,靠,你这半脱不脱的……
$ u7 h1 y0 j& S* q' f' X/ C, z他就故意掀得更开些,让我看见了他更为性感的肌胸和若隐若现的乳头。
: X+ |! d3 a3 G" P* Z我故意舔了舔口水。* K( J# J, `  X0 T
他却冲我坏坏一笑,快速钻进了卫生间。
# r+ H) c$ X, o冲完澡出来,他穿着一件长长的背心,盖住臀部,下身光着腿,露出性感的腿毛。2 g  T& C5 F& _0 e5 t0 [( F7 s
我问,洗完了?) H% ~  b1 m: ]2 O
他说,洗完了。
* A" i; U! o# N7 s: ?我说,你过来。0 B  x. S& k' J2 X# ?1 D; u" _
他不明事理过来了。
/ N9 S. C1 E( R7 |1 P我露出邪邪的笑,顺手一捞。当然,我只是想看看他穿没穿内裤。
$ w: J+ F( }* ~4 h" O- M他狠狠打了一下我的手,叫着,靠,你耍流氓啊。
% S3 u* T1 y3 B4 n% v我说,还以为你没穿内裤。) ]6 T1 g  i5 b- f9 Y6 @% ^
他笑了,说,没穿怎么了?" k- F, P0 I/ g$ [# V
我说,那我就流氓一下。
# d  Y& r. `! p. a; q6 Z/ ~哈,我穿了。他故意撩起背心,让我看到他蓝底的内裤。撩起时,我分明看见他的脸有点红。" y# A! ?7 ]) |5 h" H" _* a( a" r% s
出去吃完饭回来,我们坐在沙发上看邓亚萍的乒乓球比赛。
  c6 c) I& Q  _) q; K( \- Z( P! c可能,还在耿耿于怀我们之间比赛的事情,他开始激烈争论怎么对付我的长胶。他不停说,长胶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是没接触过,再打几拍,他肯定会嬴。
  o# z0 ?9 V8 u5 v8 p4 _: U- D3 E3 ]我盯着他看,一字一顿说,可你输了!已经输了!
9 N; v$ e7 n% V# P; g* a1 ]我说的很慢,声音不大,却不失份量。
3 N6 I* H$ y, e8 S4 j( `0 E" s我如此这般强调,只是不想再和他讨论下去。
; J) x2 X! W: o1 W# u" L6 Z因为,他根本就没察觉,最后那场球,我其实就是用反胶赢他的,他连这种基本的状况都没搞清楚,还有什么可讨论的呢。
3 u2 X6 d* v7 }0 g他不说话了,反盯着我看,突然得让我不敢迎着他的目光,哪怕只维持一秒。0 c2 y6 `! n$ \1 o
我说你盯着我干什么啊。! S* ]) J( W1 |. Q/ O9 ^/ T$ _
他说,是的,我输了,你说吧。' `9 J: m5 R* }: i# o7 N
说什么?我一楞。
0 K# R$ G, f. R: I2 x6 C3 r1 C6 A( U7 U我输给你了啊。他乌黑的瞳孔愈发深遂和神秘起来。/ V, j5 O6 h& D' g( L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过——他也只是和我讨论而已。
" Y; Y1 m3 N9 c为了缓和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我故意逗他说,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r0 n9 }, ^1 P1 X% Z" H' q! {
说着,我还故意摆出一副嘻嘻哈哈,要非礼他的样子。. {7 b+ c, [. U* g' E5 C& C
过了几秒,我就感觉不对。
& B2 W& R; \' x" d- F3 r+ ]7 [就见他倒在沙发,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眼睛放出神秘的感应和熟悉的波光,似乎在等着我的入侵。
' O, a8 L1 h0 }. `, H  x" s我有点尴尬,快速扒拉他一下。$ z9 Q. h: j8 O% ]3 Q$ e; V
我说,和你开玩笑的。
& |' Z8 \  j( q- S2 \7 v愿赌服输!他说。
( F& D; {: i7 j声音有着金属般的力度。
" f) ?; G0 f! r. h- G( g他迎了上来,抱着我,一股摄骨的酥暖扑面而来。
% d* u8 U, T! v# \我又是一楞。1 r' w+ ]5 Q# ^+ h5 ^% v
有那么几秒钟,我们就这样相互看着,见他眼里风生水起,我晕晕的,赶紧说,靠,你别多想!! |5 }6 C5 ?% R, V
显然,我的拒绝驳了他的面子。
7 z0 `) V1 _: `/ l0 t他神情落寂地松开了手,不乐意地说,靠,你嫌弃我?
. |. B' D& P% F7 i0 }& @* T$ _语气有着漫不经心,又有着令人着魔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J2 I% }: y/ G% N$ {' d
我低着头,不敢正视他,目光躲闪说,哪有?
, u, k5 ^, l( m6 S0 Q3 c! ]8 t  u还说没有?他眼睛像锥子直视着我,带着男人那种被拒绝后挂不住的尊严。2 D2 A3 {% ^9 O  O! o. R# Q
仅仅一刹那,我的心,仿佛被牵动了一下。- z3 u3 y3 d  _) h# z3 i
如果不想让一些事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自己心动。只是,有时候,不让自己心动,却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到了某一时刻,就把心动变成了行动。
3 V7 T+ O4 Z; ]) p% U之后对段小兵做的很多事情,就是从动一下心开始的。5 @/ ~: Z, B* U
我没说话,脸色微红,心跳加快,身子靠过去,贴着他,伸出手,牢牢锁住他的脖子。* x2 F7 r4 ^( z, v; T
可能,我眼睛里包含的内容鼓舞了他。
. g+ J+ {# m! _+ r8 P在我体温的刺激下,他再次抱着我,把手伸进我的衣服,五根温暖的手指,像五条响尾蛇,贴着肌肤,缓缓蠕动。
$ Z. E5 T: d5 y瞧他驾轻就熟那样儿,肯定和很多女孩子做过。
7 t$ P# N# G. T/ l& r5 ^我呐呐地想。
# b$ m7 V+ t6 O  f当他开始扯我的内裤,我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说,客厅冷,到床上去吧。他也看了我一眼,同样犹豫片刻,说好,我抱你。! q* |/ w0 G3 n
他双手一捞,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 j! k2 {. ~) V( i* S1 G9 Z
有人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D! C- r' G; X4 H
还真是这样。+ m, S1 u: D1 `) M8 ]$ X0 |7 ^
床上,他激烈脱着我的衣服。
6 d$ z6 n$ _# L1 D8 X虽说抖得厉害,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坚定,不管不顾的坚定。
$ E, x: D' U3 `7 }- ?' K6 N当我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呈现在他面前,他像只饥渴百年的豹,不顾一切扑了上来。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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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W3 p* L7 E我不知道,是不是当一个人长大成熟后,记忆和感受也会跟着长大和成熟。
  o% b% n! d" a. v8 J记忆很深刻!
4 b; e3 B" c+ V4 r. o: Z2 V真的忘不了!8 m7 W+ }% O* Z6 s3 q" o. A
这是我与他重逢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 w* ]) S9 a0 o3 T5 P5 v' n+ r没有了当初的稚嫩与浅尝则止,似乎像电影里面的熟男熟女,带着一种对不知前途是崖是岸的刺激。
/ w7 z, e3 D. l被窝里,段小兵说了声真暖和,张开臂膀拥抱我。( D9 g2 h( l. {5 B5 u
他的体温很动人,我贴在他胸前,做了一个很深的呼吸,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在微微颤抖。
* S% Y% [9 X1 c" f7 t当他光溜溜的身子压上来,我没了克制的能量。
3 W# q+ b0 H" A" |5 p' T& Z! ^怎么形容呢。
! Q  Q" _3 D0 ]$ i$ b; d  q肌肤激烈碰触的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羽毛一样,没有了重量,有风轻轻一送,就能飞上天,在蓝天白云间飘啊飘。
5 H3 e4 y9 U6 A6 v% e' e而当他的裸体,五年后重现,我再度被震撼。* z2 W- V# o" e2 j/ y. X
成熟了。
3 t8 z/ Q# v. C; r更迷人了。
, a3 p" q) w! ^, w直翘翘的坚挺,没有五年前想象的大,依然神采奕奕、昂首挺胸。
8 w% Y# ~- ^  |6 o; V* }一股蚂蚁大军踏步而来,我突然干渴得厉害。
8 D' q, T/ {/ W2 n, J5 E& N; a. p我不明白,明明喝了那么多酒,为什么还这样渴。% x% B+ i% u' o. a  s
当他口腔呼出的刺鼻的酒精慢慢渗到我的末梢神经时,我的欲火被彻底点燃了。
1 n3 W/ T8 V, K" n, R久旱逢甘雨,很快,我们一泄如柱。/ }' z5 h- v9 c# a% i( e
销魂蚀骨过后,我们极像两只饱食后的食草动物,餍足而无所事事回味。! g. [+ k2 T2 t" i* H- p- g
忆起五年前那个段小兵,那些事,恍如一梦。, m" q; ^, A8 U) x3 ~) V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奇妙啊,我们之间,就像前世欠下的宿债。5 n0 m9 x% m* Q9 Y: e9 A$ l
段小兵先是细眯着眼睛,打量我的身子,突然,他问我是不是在那条内裤上画地图了。
3 o/ m: m3 t% x我一楞,很快明白过来。' b3 J; e( `3 k  `- D  Y- Z3 o& N
靠,不会真以为我嫌弃他吧。6 L! H5 ]  _- P, p8 r
昨天洗澡前,他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道缝,擤了擤鼻子,问我凳子上挂着的那条内裤可以穿吗。我说我下楼给你买条新的。他说,没事,就穿这条。他说着伸手去拿。我的脚指头像被人突然跺了一下,呼拉一个箭步窜过去。我红着脸说还是给你买条新的。我不是嫌弃他,是因为我在上面画了地图,还没来得及洗。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黯然拉上了卫生间的门。等我再回来,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 H7 @3 K1 b4 Y) b6 ~6 s我说,靠,你才明白!5 p& w! A/ {! [; p
他就轻声笑,脸上硬朗的线条柔和起来。
* U% ^9 h, e2 S- M: ?* U, n我说,笑什么,你没画?! V4 S" R2 u$ J  G
记得,他洗完澡后,我帮他把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泡上。在拘留所呆了那么多天,他衣服的前襟和后背上尽是地图一样一圈一圈不规则的白色的盐印子,刚靠近我就能闻到那股酸涩的刺鼻气味。我分解他的衣服和裤子,正要把他的内裤从秋裤中抽出来,他学我,一把快速夺了去。他说我自己来,拿起内裤就在水龙头下快速搓了起来。我故意说,怎么了。他讪讪说,太臭了,怕熏着你。我感到恍惚,要五年前,他肯定拿着内裤在我面前炫耀,瞧,我又射精了!看来,五年的时间还是太长,我还以为就一眨眼的功夫。想想也是,就象一个上山砍柴的人,看两个人下棋,就觉得看了一会儿,再下山,已是五年过去了。
+ M$ r3 Y+ j0 N& P段小兵英挺的眉目挑了挑,坏坏地说,画好几次啦,粘乎乎的,真他妈难受。' N6 V) @5 b8 H
我就笑。
/ j$ T- a4 P" [& D  a, T; t/ @有什么好笑的!他靠过来,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来回拨弄着我下面细长茂盛的毛,幽幽地说,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我都憋死了。
/ Q1 j& V& E8 S1 L# I' ]& E很快,他发现了异常,惊讶地问,靠,你又硬了?。
! }+ A2 E! {; b2 A7 E- r我没说话,脸色微红。
) k: |. U7 X) J0 w7 c5 c, s/ L又想画?他挑逗我。( u- Z  G9 P. f3 {5 w' D6 L/ f
他话刚落,我一个鱼跃,翻身压了上去,就着潮汐,我像摇船一样,再次缓缓荡漾起来。
2 V# r% H) ^7 O9 c$ X6 D3 u荡着荡着,他嘴凑我耳边,小声说,你想不想画进我身体里?( ^" q6 j4 q7 F  B
沙沙的声音透着无言的诱惑。" A3 A2 @( ~, ^+ t- y/ e; o
我盯着他看,没明白他的意思。! w  b7 o( o: S8 G
他又说,你要想做,我就让你做。眼睛放射出大义凛然的光芒。6 f0 \6 R2 Z. A/ V0 a  c
这回我懂了,我说怎么做。
! f2 Z6 B8 T6 t, Q- n" l他波澜不惊地说做后面。
+ C$ f' b' M9 E* y我说不好吧。5 f0 R# T: p: i" p9 b4 f- F
他说你没做过?
( }7 U7 ]/ S2 l0 m9 K5 e; B9 L我说没有。' p) {. g9 \- ?2 L6 N3 `3 E
他把我从他身上扳下来,翘着屁股说,来,试试,很舒服。/ A" g7 @" e( `! f) D
看着他半趴在床上,高高翘着屁股的姿势,我除了有点紧张,还有点怪怪的。
/ }4 s$ s* ^# t# X& y: m' B坦率说,我和女生做过。0 e! {% V* p; E( j! V
怎么说呢,感觉不错,尤其快速抽插时,就像陷入一场酣畅淋漓的泥淖摔交比赛。, v& X- G4 N7 S
但我实在想象不出,做男人后面是怎样一番景象。
) v/ Q& @% @; U2 E. o4 T" F' ?6 b见我犹豫着,他说,你不想做?
1 I* z3 G3 G1 Y" D6 V+ ~( I6 x我没说话,还在犹豫。: i; C+ ]; r7 S
他继续说,我们拘留所有个大哥,第一次抢劫,跟在一个女人后面,由于紧张,走的很慢,一直保持两三米的距离,走了大概两三条街,来到一个小巷道,那个女人越走越慢,突然脱掉外套,转身对他说,大哥,你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 D: a" I9 T: g2 b5 o' s  H我笑了。9 C) f8 P! ~1 ^7 s# `
我想说强盗碰到妓女了。
  a  q6 F5 v+ d! o想了想,我没说。+ s! q# W4 ]6 ~. E! g4 n/ q+ n: c
我怕他误会我影射他是妓女。
: j4 x! z# |8 n$ N# m, Z4 K我说,那,我试试?, q( a# o+ v4 r/ t' F* p% L" M
他把卫生纸上俩人的精液合在一起,涂在我的那个部位和他的那个部位。
0 M) t' k" h! ^  n0 N5 o! S1 b0 F我呼吸凌乱,开始发动进攻。! i2 Q! t/ m9 U! G& q
男人的后面就是紧,几次不得要领后,我几欲放弃,他扭了扭身子,说,进不去?
! B: e1 Q. h. P虽然,他说得很平静,但包含的信息直抵我神经的最深处。
+ a8 I4 a' c2 h. H" U我加足马力,顾不得水深火热,猛然一使劲。
  c  s" r* Y+ r+ j/ _啊!他突然叫了起来,嘶牙裂嘴,那张俊朗的脸瞬间就变了形,惨白得像一张纸,脸上孵出一层细密的汗。
, b4 E8 @3 O8 f9 V/ E这种表情转瞬间的急骤变化让我害怕,我想到了“痛不欲生”这四个字。1 ~+ Q& u- M$ S) W
我停下来,问怎么了?+ s0 G) Y/ p7 X# Y
他惨白着脸说,没事,再用力。说着,把头埋进被子里。% w0 L0 X5 \9 L3 o" H- _" d
我看不到他的脸,潜伏的征服欲却呈蔓延之势。我再次发动了进攻,每加大力度,他原本一动不动的身子就猛烈一哆嗦。; O4 ?3 ?$ d  C: C9 w8 r2 u9 T  [
进攻完成后,一股排山倒海的快感铺面而来,我就像一匹马被牵到了广阔无垠的大草原。+ l( Y% P, R' Q6 H+ _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和女人完全不一样。
  L9 M2 R$ e8 ~! j: m如果说和女人做是在泥潭里摔交,和男人做则是在草原上摔交。
) A# P8 u) e0 @9 i  ^我想到了撒欢,用狠劲,青筋暴突这些词。
8 `) J# ]8 w3 m) _呵,真他妈有成就感。2 _7 D/ D, r3 |9 O5 W
就感觉自己征服的不是段小兵,而是整个大草原。
, \7 n: V0 u8 d/ u5 c" r. f我兴奋地驰骋着,杀戮着,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内心忽地产生过的一点不安,旋即被那种杀戮带来的无法言说的快感代替。; v/ ]% Q5 B$ R9 l0 s# z
也不知道驰骋了多久,我感觉身下僵硬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V8 b; j6 m7 t, |8 R( D; J  V$ o* O
他撩开被,探出头,喘气的同时,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原本惨白的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紧闭的眼角渗出淡淡的湿意。+ E6 c: j( K& ]7 ^9 r0 I6 U0 l
我是在征服大草原的战场中死去的。# X8 Z& i! A4 P, I* C2 `5 Z
再次活过来,他已经走了。$ {  }. X# E9 U' d" I2 t& L7 q) E
桌上放着一张纸。
  {# E$ F% X- B8 X  u$ U# P上面写着:! |  \  c" n7 w, _4 v/ l/ S
飞飞,我走了,谢谢你把我捞出来。  @% I# n0 l3 S3 H% k1 a- [. `* w# G
30" a4 r" t" W4 L, A/ e
段小兵消失了。
! O9 z5 n( J3 T9 t. _5 h无踪无影。
2 q; j, d; [9 G  n毫无征兆。
) s# q. g1 }3 c& v" S1 R仿佛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
8 ~. m6 f7 D) d0 ~大年三十前几天,我回望江厂,找了他整整一天,怎么也找不到。9 _. G: {* ~4 q% f
回去的公交车上,我在最后一排坐下来,公交车摇晃着向前驶去,车厢里的灯熄灭了,沿途的街灯照射进来,班驳陆离。2 i" f, I$ q% w+ Z1 c, g1 a; m
也许是天色已晚的缘故,这趟车很空,没有站着的人,从我所在的最后一排都能看见前方尽头司机黑沉沉的背影。
& a* {* c6 e# H. [" T% \我的心,就像这趟左右晃荡的公交车,空落落的。
& T; B- R; W$ Y8 J我想起,那天晚上,做完后,看着他吐着眼圈的神情,发觉他和六年前一样伤感。我还想起,第二天早上醒来,床上充满着征战与杀戮的气息,被褥两排清晰的牙痕赫然入目,那团粘着血迹的卫生纸更是醒目、刺人。
/ ?" L/ ?  P: @  r1 C+ I. M突然,我产生了一种犯罪感,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
; e; B& P9 q; M! o( c我悔恨起当初那句“你跑这儿就为了说声谢谢”,觉得像是用一把软刀,威胁着把一个男人干得浑身抽搐、鲜血淋漓。4 D( d% d' R7 l# ]6 l
这种一上一下悬着的心,一直持续到开学后差不多两三个星期。
' ~9 m4 a3 H( U! `6 a( u9 X2 w4 k一天,上次聚会的胡胖子往我宿舍楼来电话,说是陪女朋友逛街,路过我们学校,邀我出来聚聚。% k8 m* G& x- c( |* J: \+ Y' J
路过图书馆,碰到戴燕燕,我领她一块出来。; l" H- ~! r2 V7 y8 l
到地方,才发现,段小兵也在。
* n5 g8 t2 h4 P  `唉,真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9 d. @9 B4 o7 F0 p
我就大吃一惊,感觉段小兵像变了个人,坐在那,氤氲出淡淡的哀愁,好象一侏要入冬的植物,萧瑟且毫无生机。这人一消瘦,眼睛就显得特大,也不说话,就那么睁一下闭一下,真吓人。
- V& F! t( u; s3 ~2 U) ~不过,我明显感觉到,他眨来眨去的眼神似乎有些逃避。他都没和我打招呼,冲我勉强笑了笑,那笑极富礼貌,真是把我刺伤了。
8 J" x/ G, r' n, K( Z6 g  M四目相对,时间如同海洋,将我们推向岸的两旁。
0 R! K. B! D9 ?1 h, Y我记得他,他却已不记得我。# d7 @& K4 Z9 c0 f; n8 `6 B) X
看来,人的一生,真的有很多让自己无所适从的意外,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一张床上搞成一堆,两个月后就佯装不认识。 8 ^; [1 c% l4 f1 u
身边熟悉的人,瞬间判若云泥的变化,总会让人不知所措。; n2 Y  [0 }7 T! H
那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
& H, o& N# q9 Z5 C& ^- Q表面上,我和段小兵彼此客气的像外交官。其实,更像特工,暗暗较着劲儿,看谁先暴露身份。
2 J. Y0 G1 n9 i% M, y我点着烟,一根接一根,狠狠吸着。也就从这时起,我迷上了烟。我从没发现,抽烟是如此令人着迷。
0 @7 z5 v! S" n3 ^6 \我抽着烟,开始想一些问题,一些我必须要想的问题。! d3 x' {9 p% j* F( K# J
我在反思我和段小兵之间的关系。
2 i+ j: ?1 K3 M% p' y0 V. j$ ^越反思,心越痛。
7 a$ U5 T* D, P  Z$ J去他妈的,我还以为,那晚,他是愿赌服输。或者说,他还是有所迷恋的。
5 p' u% L: b8 n  B5 k没想到,他真把自己当妓女,把我当嫖客,免费让我嫖一次,权当捞他出来的回报。
3 s" g' Q8 w. b  @- G; T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 m/ [" z( `  L7 h7 l0 I* N! `- X难怪说什么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2 |; S  m& M9 f/ K1 J
是的,回报了,就互不相欠了。问题是,连朋友也没得做吗?
4 l8 m1 F* r) e( J2 E我吐着烟圈,和戴燕燕打情骂俏。
+ a% k+ d, H' _. w, K; @' H戴燕燕说她看上了新天地的丝巾,我说好啊好啊,一会儿我陪你逛,从一楼逛到八楼,逛完了看电影。0 J1 u% q0 n: c
胡胖子的女朋友说我也想去看看。胡胖子说那吃完饭我们一起去。  e$ _3 p* ?/ K$ ^3 k8 _( ?% ^
我说好,我请你们看电影,看完电影吃烧烤,喝啤酒。& x) r1 o7 F4 w# o' k
段小兵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黑着脸,悻悻离开了。
4 ?9 d$ [( Z, A7 C2 b/ C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尊严的皮球,被一股无声的力量,噌地摁到水里。
% d( |  _" _# m4 ~- C我心烦意乱抽了一口烟,骂了句,去个鸡吧,妓女!
. Y: w- [8 Z( f) z/ J# O# a忘掉烦恼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像陀螺一样转起来。我把精力专注到学生会的工作,大把的校内校外活动,我忙得快找不着北了。6 \: F3 E+ N* z
直到三月的一天,我抽空回望江厂替奶奶收房租(望江厂的房子租出去了),在望江厂的职工活动中心大门口,碰见了王大伟,我才惊然得知段小兵的事情。
; q' B" S+ S! D% e原来,段小兵回去后,找马顺干了一仗,马顺气不过,告诉了他父亲,马顺的父亲是段小兵的头,他借操作失误,造成重大损失为由,申请厂部对段小兵停职检查。
; `5 J' V3 ~5 O, C# ^“唉,段小兵真够苦的,说是停职检查,其实就是开除,他又没什么背景,能有什么招儿。还好胡胖子给他找了份工作,在他姨夫家的修理铺打工。”王大伟说。. S: d" a9 n1 F' [
原来是这样!
6 _6 A! N+ D# S2 q  U0 G, t9 m我的喉头一颤,心里有个东西,软软地疼了一下。
% a$ d9 Z, \% g靠,没想到,混来混去,段小兵到底还是栽在马顺这只小臭虫手上。. J4 c* A9 Z3 c7 P4 r

( |. U+ \* g9 o/ W8 @31
8 a/ w8 K# g, j+ `冰川一旦融化,就是最深的海洋。' g3 \/ I+ \0 Z2 K
天顺修理铺,马顺正指挥工人干活儿,嘴角叼烟,歪歪地翘着。
! w9 h- A* S* x4 z看见我,马顺露出谄媚的笑,哟,大学生,您来了,有何贵干?, e0 U. k' ~3 y- y( w& K9 C
我说借你电话用用。; T$ |( R: F& P6 o  j9 B
随便用!他倒是很客气。' Z& z7 L) ^, I$ e- q- [/ F5 Y! V
打完电话,我递他一支烟。他接过烟,说,哟,这烟好。) h0 i3 I6 f# u# }8 ]+ H4 E' O
我说,那是,你没看出我现在什么身份,我是主席,学生会主席。
) ^4 P! _5 F3 A“主席?”他一楞,“那是多大官?”3 m( H5 R- F: B0 z; t( G5 @3 p
“就是,全校的学生都归我管。”我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憋足气,狠狠吸了一口,慢慢把头转向他。- b6 T3 h7 r( t$ I' D' C8 }
有时,适当的放肆是如此必要,而马顺是多么好的道具。
/ ~! z7 g# @5 r7 }0 |9 ]很快,他的脑袋被烟雾包围。6 \- ?: e. O4 p: _! f. |4 c
靠,这烟可真呛人!他手忙脚乱赶着烟雾- t  K- s1 k- ~% H& \
烟雾驱尽,见我有模有样盯着那块招牌看,他凑过来,笑嘻嘻说,代主席,“天顺”这名儿取的好吧。5 K3 j) A* c. @7 D* V/ o
我说,不觉得。; e- N% [# p5 N& {# C1 B. l' g
他说,多好啊。7 u* H; ~& ^( M* o0 h: V
我说,你以为叫“天顺”,老天爷就会保你天天顺利?
1 P8 f. }4 C$ y% R他说,那当然,我现在就顺得很。+ G0 Q. }" b' g' T- a, }. [" d
可我听说你最近被条子盯上了?我开门见山给了他一剂猛药。
- x! [% a  {: B" @$ I- A对待马顺这类仗势欺人的小恶霸,得耍一点高级手腕儿,盯其软肋,掐其要害,敲山震虎,一顿连恐带吓准奏效。" W' ^/ H1 [+ v* }7 r0 J5 x
果然,他一颤,就像是有人在他的颈脖后面突然狠狠砍了一刀,马上矢口否认:胡说,没影的事儿!' T) D7 l% M, t2 _" z* y
“胡没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杨大炮都供出来了,他说他们把偷来的车,送到全市各大修理铺改装,再倒卖,有部分车改装前就直接卖给了修理铺,有好几家修理铺成了他们销脏的窝点……我还听说天顺也上了警察的黑名单。”校学生会主席的经历,我变得舌锭春雷。
/ Z) `6 Z0 y3 V7 z8 y1 G3 F “不……不可能” 他语无伦次起来。$ M" n1 o& x1 ~/ E
“你知道戴局长吧。”我弹了弹烟灰,靠过去,又在他脸上吐了一口,继续敲山震虎,“他女儿戴燕燕,是我女朋友,他是我未来的老丈人,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说,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同学的面子,上次就要抓你……”
/ L. L  _2 I6 Q( w+ O& E7 T“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把段小兵弄得走投无路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不是不知道段小兵是什么人,他从小就是个混混,你知道什么是混混吗,打架斗殴杀人放火全干。他十岁杀过猪,十五岁就差点把欺负他姐姐的一个混蛋阉了。他亲口对我说你们要把他逼急眼了,他一把火烧你的铺子,杀你们全家……他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挨颗枪子,反正都没活路了。”我连恐带吓,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悄悄观察,感觉他的神经像一根锯条穿行各种金属里,撕心裂肺地响。  D( n" g3 P6 _4 X6 u3 j% D. {. e
人生如白驹过隙,仓皇若梦,不可逆的生命只有一次。马顺生意做的顺风顺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小矛盾,把自己逼上绝路。
( u5 w6 U# Z# s4 L% X& k“他上门找你茬儿,固然不对,你也别计较,他不过就想顺口气。不过,你想想,你要不故意陷害他,他能这么做吗。大家都是同学一场,他不也在警察面前否认摩托是你偷的吗,我还在戴局长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呢……哪天我约出来,大家吃顿饭,这事就算了。你照旧开你的铺子,每天顺顺当当赚你的大钱,他照上他的班,拿点工资讨口饭吃。”我又给了他一颗甜枣。
7 }  J+ [, A5 ?& ?* O( l" h$ n$ J附近一个我认识的警察朋友,接到我电话后,身着制服,手持电棍和明明晃晃的手铐,大摇大摆过来。
2 |% R+ G4 n: G& j# s) G马顺松鼠般跳到我身后,半响回不过神来。
+ G2 _9 o7 B! l9 a  t
3 w' e( \# r5 \321 S' `" E" q( r" a8 c+ N+ X
1991年4月的最后一天,我领着一帮学生,从上海参加全国某个挑战赛载誉归来,在豪江饭店喝得混天黑地。
% q: M% S& E+ C1 ~我是被他们连拽带拉背回去的。$ q/ ^5 l1 _/ Z# O7 v0 d( P# U$ i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楼梯间的过道不停喊飞飞。
2 s$ `8 ~  a, v% `醒来,躺在床上。
' z  r) }# g2 d4 H; b4 @, E* Q睁开眼,太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
7 P$ H$ i: {$ U. i: _屋子里明亮亮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J- u7 |4 b6 N& B7 b& W阳台上,一个大花盆映入眼帘,栽着一棵硕大的树,好多的枝桠,好多的叶子,像女人的蓬蓬头。
3 X) L& j: x  X6 z榆钱树?
5 Q6 j( }3 I9 r# q对,就是榆钱树。7 ?9 c/ @( \9 [/ X0 Y
一串串铜钱大小的榆钱挂在枝头,太阳光照射下,金灿灿的。
# H2 ^- n. \, {; T: v& W7 S" C7 y段小兵?" H" H- I) j3 U5 ]% H! ?- C
我一楞。, `& B3 O. z  N8 d) w% A$ S- a
总是有太多的意外。
  x% D% o4 T# A透过卧室门的缝隙,段小兵系着围裙,拖地板,先是稀释醋,再撒在地板上,还用洗衣粉洗了拖把。拖到卧室门口时,他瞅了瞅门缝,发现我睁着眼睛,他推开了门。
6 o6 S( m2 R' B# U& c“飞飞,你醒了?”4 H& K/ b  j& e6 S( q
我恍若如梦。7 X/ h5 H7 o1 \9 S& l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拉着窗帘。; r/ a7 Q7 w, ?' n* n: v/ I
“啊,等等!”我刚掀开被子,叫了起来。
" h  H8 ]; K: l' D& D4 e4 ~/ ]) K“怎么了?”他停手,转过身,看见我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笑了。
6 F. O. M3 ?  v% W3 d& Y5 V5 f不得不承认,段小兵笑起来很好看,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8 e8 V( U( U$ s9 @4 W1 m' k- }穿好衣服,他把菜端出来。- y" j- d' U5 U; M, m
他的兴致很高,像个酒店服务员报着菜名:榆钱炒肉片、榆钱蒸菜、榆钱疙瘩汤、榆钱糕、榆钱饭。一道道摆在桌上,好丰盛,满满一桌。6 V, o+ [" S; x7 s" f1 l  w2 E
我呆了,就像是生活在一种被意外层层包围的圈中。
( ~/ @( T, F1 g% y  K; d9 o, b$ @他说坐下啊。
4 C: n3 t' P/ v, `, q. T6 V, u我木偶般坐下。
- C3 j4 w9 ?% r他说尝尝看。" h( O5 ?' y0 n
我拿起了筷子,正要夹,他说等等,再等等。
% y  t7 ~, _- @/ N; O8 ^# {我筷子悬在半空,手足无措看着他。* J, u- j6 ~6 y- I. z9 r
他说你先闭上眼睛。
( n0 z3 F  j: P% z( F% Q我被段小兵的语言控制着,放下筷子,闭上眼睛。$ N( `. _1 T! K1 Q& }1 d& _  K7 J1 j
他说好了。
9 d0 w6 d4 c8 t' C0 O+ ~1 d2 Y& z睁眼,我再次呆掉了。' A5 I+ C# W2 _" I- i7 A
他端着一个大蛋糕走过来,边走边深情款款地看着我:飞飞,生日快乐。! |9 d- }' R+ _! ?( }
我说今天是我生日?
, R, E  @" X2 s7 u他说不是今天,是两个星期前。, k+ h/ r/ M( k% i
我眼皮一翻,剜他一眼:切,两个星期前怎么不来。" P; u, F1 P% }! y" S% C
他说,去,我来了,等你半天。/ ]1 T1 Q/ N: b' W5 Q1 d2 h
我明白了,那段时间我一直住校,我怕回到这个地方,我怕嗅到空间里他那似有似无的气息。
% E7 m% j- ]# j* y1 N1 `我说怎么不来学校找。
  z6 g3 G/ J1 a' y, u他说去了。
: [1 o; o$ D* W& D; M1 G我一楞,说,没看见你。
+ b1 Q9 Q: i- U! @+ S他放下蛋糕,不好意思地说,我在你宿舍楼下转了一圈,没上去。
; d. s2 g- W; |; A8 Z0 v! L我再一楞,干嘛不上来。/ S4 L# n; X+ W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宿舍人多,我买的蛋糕太小。
# e8 \, b/ s- @; m我突然就笑了,眼睛莫名地潮湿起来。
: X+ l& `' m7 a其实,那天,我一帮朋友帮我过生日,连喝带唱,一直闹到凌晨,他就算上了楼,我也不一定在。
" X- K3 b0 ]# m0 T: r  d倏地,我心里最坚硬部分的触角在慢慢软化,尤其当我知道,后来他找了家旅店,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急匆匆赶回去上班。
/ m7 w1 P9 D; A+ B. |1 y他把蛋糕摆好后,说,飞飞,吹蜡烛。
. U4 t& t7 ]8 S, }$ }7 |我一口气吹灭。4 m$ {- H8 B! G& E. v1 l& |
他又说许愿。5 {: W; m9 V/ u* V1 q( O
我闭上了眼睛。/ w; X* }& A# {: }3 B0 ~  u- N8 I
眼睛再睁开,他已把切好的蛋糕放在我面前。, _3 N' n! _" v3 k; o2 w
我拿起蛋糕,正要吃,他突然碰下我的手,弄了我一脸,他就笑,然后帮我擦,结果不是擦,而是抹匀了。我反抹到他脸上。嬉笑间,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楼梯上坐着的那个人。
# }* U7 P* e, y- z- z4 `. q我说昨天你几点过来的。8 C0 E* V3 @4 i; k* S: m+ {- m
他说下午一点。
* B* A. _6 l7 ?7 E+ d) z6 q; U- U我算了算,我是昨天晚上12点到家的,也就是说他在楼梯里坐了整整十一个小时。" l% \9 ^$ l5 r# o/ d; x! ~
我说我要不回这住呢?
6 y+ @! F; c; w9 M' [) a" H' x' r他给我倒了一杯酒,说,你一定会来。
/ q: u, [1 t5 F我说你怎么知道。& ^# h' {$ e# u/ T2 n! b/ {! C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我有预感。" V8 H/ g, v/ f* Q# t; j1 r6 b1 W' h
我说预感什么呀,要真没来,你还得住旅店。
# _) T  K* L5 \6 H0 {( X1 w他说,你要真没来,我就在楼道守到天亮。9 }% [. F) v; X" y/ o: X* k
我说,天亮也没来呢。
2 W7 K* n" Q" s0 b% E$ K' w他说,我再守,总有一天你会来。: ^: X/ N- O5 b! a4 H1 O' s2 b! x
切,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P4 A, h- L) n6 F+ c& q
不过,我还是被感动到,哪怕他说的是鬼话。
! G. |2 \1 C+ w8 Q$ P! y- S我心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脸上还是一潭秋水,平静无波,我淡淡地说事先打个电话就行。% h. G; u) ?4 [: U& d
他说,打了,一直没人接。3 p9 Z6 g9 t& W4 N$ M& R! n
我说打到学校。4 I/ V0 U: w9 m2 g; |. T: M. a- Q
他说,也打了,一直占线。5 O& v2 k3 G. h  E
我说,可以来学校找我啊。
4 b6 _# _' z: Z& z他说,我倒是想去,左手蛋糕,右手花盆,还有一大袋榆钱。+ |8 u+ @7 r( f$ h; e2 z. z! x1 Y5 c
我沉默不语。
8 G$ {* U( Z$ p* G# q5 h原本用锡箔纸包裹的严严实实、刀枪不入的心,一来一去,几个回合,就被一层一层剥开,软化成了一滩水。
1 h1 B7 S% c8 B( E7 o他夹了一筷子榆钱放到我碗里,问我这盆榆钱树好看吗。
" {" P5 U' Z0 O; x8 l9 f9 D# S我点点头。8 x5 R8 Y# t8 }" e/ }
他说,断臂山的榆钱已经很高很大,长满了榆钱。
' w$ O% ?# a4 z1 Z. W7 P! ^' X' F我说,真的,哪天回去看看。6 b2 n( \1 A: W; [$ _. \* i. _! F
好,他举起了杯,看着我,说,飞飞,谢谢你。# k. b# Z9 Q2 ?" J3 _# F
我知道,他指的是重回望江厂上班那事儿,他说马顺和大伟都已经告诉他了。
& h1 B& T+ ?9 X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w+ Q# A, y2 M7 ^# c  D) s# l说实话,我去找马顺,是带着一股气去的。我恨恨地对自己说,段小兵,你想冒充妓女,用身体报恩了断,没门,我要你报了再欠,一直欠,看你如何再报。
  ^1 S8 l4 l: Y我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顿猛喝。我甚至把我姨奶珍藏的红酒也偷了出来。
! Z6 j. A+ y5 ?) P/ x& B) f" p很快,我醉了。$ g# `* o, G  j( R' |; \% U
我太难受了,他果然仅仅是再次来报恩。( E% Z4 P- V. T- }! h
他把我搀扶到沙发上。
8 F* d/ L$ p- C. k) S他半趴着,微微喘气,没吱声,迷离了一下眼睛,盯着我,眼睛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 [# q1 c3 }( v: Y- d怎么啦?我不自然地抹了抹脸。
. s( D% y9 ~9 @4 N; m: a他不说话,一直盯着我。" o$ a0 o- l/ O4 c; q7 i* t
我有点发毛,脸侧到一边。: L% [6 R* E% m. s4 s
他把我的脸掰过来,摸了摸,突然说,飞飞,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多伤身体啊,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5 d3 `2 t  ]+ Z- D* W) t" A$ j
瞬间,半年来高筑的堤坝溃塌了。# J. J" C5 l4 w0 ~& H' T. e
我的眼圈倏地红,那种储蓄已久的委屈,像是要把我心底里的那一点泪也挤下来。
3 U7 Z% C/ A: B- F0 Y4 _& l: `' G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思。
8 m4 P+ @( r. p& O0 N自那天离开后,他就从我的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就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偶然发生了一夜情,天亮穿好衣服,从此杳无音讯。9 q/ E% r: ?3 Q! Y4 a& E, d& y
不瞒你说,年前,我迎着风,在望江厂的大道来回走,我想邀请他上我家过年,顺便给他过一个生日。回去我就病了,发着高烧。看着奶奶大年三十还围着我前前后后忙碌,嘴里不停说造孽,我对自己说,算了吧,算了,还能怎样,一个女人可以背着孩子千里寻夫,他算我什么人呢。我突然有种无助的感觉,好象是被他遗弃了,在遗弃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已在无意间喜欢上他一百年。
3 [* Z1 b) S" ]好几次,我拿起那张纸,读着读着,我就控制不住对他的想。我想起,我们拿着篮球,你追我赶,一路欢歌笑语来到学校。我想起,他靠过来,喘着气说,飞飞,行啊,篮球打得不错。胳膊抬起时,露出了腋窝柔密性感的毛。我还想起,上楼梯,他在后面推着我,嬉笑说,好性感的屁股。
  I' f* E0 V1 I" w当被裹挟在巨大思念里,以为忙碌会缓解这种想,可一见到段小兵,才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2 K' ^0 [/ C) p. h. k8 u
他看出了我的异常,问怎么了?我说没什么。
- [9 w+ E% Q1 I; w: s他说你眼睛红了。* I2 |/ g# h1 A. y
我说哪有,伸手去擦,不擦不要紧,一擦眼泪就出来了。
7 m! }& M2 ~% a: ^; F( M3 g8 }$ A心若一动,泪就千行。- o4 q  B7 D) Z( U& U2 j& D
他似乎没搞清楚状态,傻乎乎说,别动,我看看,是不是沙眼了。
+ S( U- t; O1 b* u我说哪有那么严重。% V2 k3 c! f" p, I- O
他伸手抹了抹淌到我脸上的泪,说,你看,还说不严重,眼泪都出来了。
  g3 [" u0 e' c$ \: Q5 y* @我说是我刚才不小心沾的口水。
. l3 i' f8 X1 o  i* Q, g( r他不相信,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说,不对,咸的,是眼泪。
# @2 s& p1 h3 M1 W& j, @- e我说口水也是咸的。% i4 A" |& u6 x  l8 H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用不相信的语气问,口水是咸的?
: Y* y: W" c5 f5 e) @我更认真看着他,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你不知道?: }% w# B* N# |) M) m
他抿抿嘴,煞有介事吞起来。
0 O$ D" Q: L) t3 Q8 B5 `5 c2 |不觉得。他说。- x3 G; c6 R1 {, e( R( f
我逗他,靠,你真是二百五,自己的口水还能尝出咸淡?
- E  P' C# w; ^) P/ f( W他看着我,不说话,先是用他的鼻尖顶着我的鼻尖,不我反映过来,嘴唇就贴了过来。6 L4 b8 z9 c& J0 @$ ~
说出来都不信,我们虽然玩得很凶,很疯狂,但我们从来没接过吻。
" ^: c) q' l! Z% Y* D这是第一次。; P4 v+ o* [- i6 D6 D
他的嘴里有股淡淡的烟味,谈不上好闻,不过也不难闻,就觉有一股温馨的感觉涌上心田,十二年来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0 o7 p( g; w1 s6 n! c: m) i
我有些慌,下意识躲闪着。9 H6 n, H  a6 t& Q1 Z8 H/ D
他步步紧逼,捧起我的脑袋,伸出舌头,撬我的嘴。
4 V3 j# S6 ~) f5 q我不从,抵抗着他的进攻,舌头却意外被缠上。
$ f) I- W; A/ N9 j5 p" x" A3 u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的灵魂都出了窍,就像一只飞出地狱的蝙蝠,一溜烟,飞走了。
5 @1 u6 P, I) r; ^) M' j9 J' h+ A那是我一直在想念的气息,只属于他的气息。
( m" W+ W2 k3 ^! H& N0 m+ C我没再拒绝。
& w7 p2 u$ p# [1 ?' {' X很快,我的舌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走,卷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果园。
4 {- _. T: T5 ], a% O那种激烈厚重的感受美妙至极,从未有过。
0 l# p! n4 _9 B# f很快,我们宽衣解带。# \, g3 |; Y0 T
很快,我们赤裸裸抱成了一团。
# k( n0 K9 x$ ^" `2 \  c虽然,我一直在对自己说,忍住,忍住,他仅仅是报恩。
' H* z/ a& P0 q( ^  W可当他的双手在我的腰线上抚摸,用他诱人的强健的坚挺摩擦我身体的瞬间,我修筑了若干月的防护墙瞬间溃了。
5 @7 n% K8 x0 |+ R$ _& I. `我知道,一切,万劫不复了。0 P7 x. D3 W) D" x. m
段小兵把我抱进了卧室。
4 O/ Q$ V+ x3 v' A" A' y" B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心醉神迷的气息,足以撕落我曾经在失眠黑夜的所有委屈、誓言和怨恨。5 p$ L6 q% C3 O, J/ z( Y0 Q3 {
很快,我光着身子,进入了他的身体。刚进去,我就奋不顾身攻城略地起来,大概是太过于渴望,加之还有太多的委屈和激动吧。
$ ?/ _, x" g8 ]1 Z那天夜里,我像一只发情的狮子,在段小兵的身上骁勇作战,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契合的身体,好象早已经熟悉无比,那么直接准确就能打开对方的身体。1 t; W+ E" q; H) v. a  v8 M
结束后,我清醒了很多。6 ^6 D5 y- n9 ?) e$ w8 B
我来到客厅,点燃一根烟,靠在落地玻璃的窗前抽着。黑暗的屋子里,一点红光时隐时现,我的眼睛冰冷地瞥着窗外虚无的空气。7 F* b! t% m* k
起夜风了,窗外小区的树随风婆娑而动,发出沙沙沙的响音,就像一只黑乎乎的熊,随着音乐的节奏,手舞足蹈,款款跳起了桑巴舞。" o; W% |8 w& S* X3 R8 _: G) ?
可我没心情欣赏桂花树的桑芭舞,虽然,它似乎在极力安慰、讨好我。
9 W7 B6 R" g8 F. b我想着心事。
. G+ s8 N6 H6 F! J& o* A. s我在想,这次,段小兵又会用多少次身体来报答呢。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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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神话说,湿婆与乌玛性交,持续了100年之久,宇宙为之震荡。* m) s! X* V9 ~: u1 a$ }
诸神恐惧,求他停下,于是湿婆紧急刹车,把精液射到了地上,地上陡然而起一座大山。
) Q6 R7 v& K( {  |我们在一起呆了三天。
& V6 E: |4 j/ |) S1 n6 t5 k三天时间里,我们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脱光衣服搞成一堆,然后,射。
2 E. @% S$ x8 Y$ X! n4 V我要是湿婆,都射出好几座山了。* |, X1 c/ O2 ?  H7 X
唉,这种事,没办法,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和一层窗户纸一样,一旦捅破了,窟窿就会越来越大。  ]8 b& w: c: C5 Q
我似乎迷恋上了他的身体。$ y# j* g5 g! l# d% `
我知道自己迷失了,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 R/ t/ ?& c% P( e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性,其实是我们身体需要的罂粟花,一旦吸食,便会成瘾。我就像个无意尝到从未品尝的重口味罂粟糖果的孩子,变得贪婪起来。而那时,虽身为天之骄子,却对同性性行为愚昧到一无所知。8 s! L. X  p2 G9 E- K
能怎样呢?
* g. v, q! V% t想想看,两个有过多次过火前科,还血气方刚的男生,稍稍一吹动,就能起火星,点燃欲火,烧个七零八落。# K# m; ~( l; C5 w' u  R3 u
比如,我穿紧身裤,下面凸起一大包,线条明显。) N, K4 E# V2 \- \% G
飞飞,你的下面怎么也有这么大!他故作惊讶比划。
& G# n, q' u3 N% B- R. K摸摸不就知道!我学他坏笑。0 Y4 Q3 C8 j8 j& k, T$ ]9 c
他就真过来摸。
0 t) D+ H2 @5 A/ n哇,好大!他摸得我心旌摇荡。( q/ T! |4 Z* ^. d, o3 m
很快,受不了,脱掉裤子,搞成一堆。. r7 J- o' y* W- g; c
还比如,看电视。6 Y) ]1 P1 U# i- Q
电视里,记者采访警察女儿,他突然眯着眼睛问:飞飞,那天晚送你回来那女生是戴支队女儿吧。
/ e- a/ a  K% S! e" |4 S我说是。
' S; k; l8 x7 f他说真漂亮。
/ a6 h- t0 {( t$ T  w" V我说咪咪也很大。$ }9 ~! y) n: l' v/ t  I
他笑了,凑过来,用低低的声音问,你摸过?4 ~* p8 v, M. f2 d& X/ ]
我说没有。2 x) B* h1 z. V% E
他说我还以为你摸过呢。
5 s; O1 y2 B% q* i我说,下回,下回试试。! `8 {) c- y, D
他说,你真有能耐,警察的女儿也敢祸害。7 B* I: D* X' e& [
我说我要有能耐,那天晚上就不会被人祸害了。, c' a  f4 X4 f$ C
他听出了玄外之音,说,切,谁祸害你了,醉得像死猪。
7 V" P" y" h9 h6 P" {我白了他一眼,回敬说,切,不正好祸害吗。9 @' R% A! l( n" {/ N; @- a
他说,我要祸害也祸害活的。
4 W. m; G/ F/ J* n说着,他假装扑过来。1 L, L  j* T  y  A# K! l( ?0 u
我笑着倒在沙发里,那么轻轻一碰,他下面已是鼓鼓一包。! K# z# t/ h9 Z$ Z- t& C/ \
我抓了抓,靠,居然硬了。& W& B: @, w$ q' Z0 y% H
很快,又搞成一堆。
$ [7 d; L1 [+ a. F- j$ x再比如,我们谈起了六年前的那个月圆夜。
$ c7 S5 r3 z7 t( C! A5 W直到现在我也觉得纳闷,我说我怎么就脱光衣服趴到你肚皮上了呢。2 ~, p2 K* r" S! h7 D
他说,靠,你还想脱我衣服。
& a! O, H  e5 Z) [% P; R我说你怎么不阻止我。
6 Z5 Z9 O4 L8 m. x& @1 c他说,没用,你吃定我啦!
5 Z0 \5 b* h3 w1 |我又扑了过去,我说我现在还要吃。  r% n' q/ c1 d5 W5 Z6 ]
他也不躲,呻吟了两声之后,双手枕在头下,笑眯眯看着我,笑容温暖、性感,还有阳光的味道。; l: B+ q( s+ }( a* j$ ~- c
我不记得我们一共有几次。
" _( S4 d+ T3 X% p0 V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有一股神气的力量在支撑着我。0 \7 [" m, ^9 e5 W8 d. H- t  A
可能,总觉得,做一次,赚一次的同时,又少了一次。也可能,一个人在害怕失去时,总是本能寻求感官刺激与安慰。8 A6 s: r) Z2 z. t) k6 u1 @
我知道,和五年前相比,我沦陷的不仅仅是身体。$ Q$ d% L5 q2 o8 s0 X, {. j( m
段小兵从不拒绝我,无论我什么时候想要,搞得有多凶,温顺得像只猫。
1 q+ A2 s4 k& V2 H9 W$ r激情过后,他也会把毛茸茸的脑袋扎在我怀里,一遍遍抚摩我的下巴。闻着他身上今生的气息,那一刻,我也会想,我和他前世不会真的就是一对水乳交融的夫妻吧。5 r1 z/ k) O4 n% h0 b( \
在一起有多快乐,不在一起就有多痛苦。& `: r+ z) g4 y1 p$ {7 h
每次完事后,怕他突然间飞走,我就枕着他的手臂小睡一会儿。
+ j+ O( g" ]7 L# H8 {& M( m3 p7 c; O# B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似乎有释放不完的能量,犹如一辆过山车,一遍遍在他身上来回翻滚。4 j* i  ?2 D1 ?9 k2 A
想着他报完恩,走出这道门,一切嘎然而止,我就搞得越凶。* G% T2 ^5 c1 M+ P; O6 X
想想都觉得惊讶,不记得换了多少个姿势,折腾了至少两三个小时,到最后,我累得筋疲力尽,趴在他身上,就这样“死”了过去。
6 A- _. z2 x, T! t5 {/ X半夜,我又活过来。
# |9 `' P( v! ^* v忽明忽暗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落在墙上,一闪一闪的。
. `! P  J4 Z1 X- q我怔怔看着,明明隔得那么远的东西,似是触手可及,软软薄薄的,像吹出来的气泡。% R0 \& v' q3 j( i
这么看着,不一会儿,我又“死”了过去。6 p* t  ]/ x/ u2 r8 Q
以为,他又是不辞而别。
# }$ ~1 y$ S, N+ [+ M8 M却有没有。
& G6 k! P. n& e. G7 S6 K9 ^再“活”过来,他已经准备好早餐。
5 }' y- S5 {; N% V% a2 a+ P! F听见我穿衣服的动静,他走过来,趴在床沿,眨巴着眼睛说,飞飞,你火力真猛!
* R4 a4 t+ O/ }0 t5 i5 f5 ?我顽皮还坏坏地说,来,再搞一次。
6 m7 Y% y% E. \6 w: A5 f他从背后抱着我,喃喃的说,来,我要你精尽人亡。
: v! m2 u5 i4 p, ~0 Q. ]# k3 i" x. F( _看谁精尽人亡!我假装脱衣服。/ @9 f6 K9 w4 A2 r
他松开了手,睁大眼睛,靠,真来,你不要命了。
3 i8 ~$ k3 E4 |* M3 B/ c% q9 p+ Q哈哈,我笑了。
, A$ b3 p! |5 D& V& W" G- @还笑!他一巴掌拍在我身上。( p3 N' E.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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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他终于要走了。4 I" x& @9 F0 I' S
他说飞飞,我得走了。
' y, g! L" n+ G% A" T( J我说走吧。6 N. L* P* G- C- b
我倒是理解他,刚回单位上班不久,还在马顺父亲手下。" P3 T! h& }% }' F9 W3 }% ?
他换好鞋,打开门。
# i7 x4 _2 d6 u! J9 t( X! @出门前,他转身看了我一眼,在他就要关上门时,我窜了过去。1 r) |: h. ?2 m1 ]! s6 F7 G4 a
我说,这是我上次挑的几件衣服。
6 L7 Q) d: I: x: I他没拒绝,对我说谢谢。
4 Z1 T# x  d( ~, `- D3 ?我说,谢什么,你又不欠我什么。  X7 ]' g+ G8 t, M* e' u/ t. x) r
本来,我想说,不用谢,你已经用肉体还清了。6 I2 t- ~/ p7 F  B( D0 V
想了想,还是没说,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权当是美好的回忆吧。/ _% u4 J" r1 A( O
毕竟相识一场,就这三天的交欢也足够我咀嚼半生。4 k7 N$ n3 p; h$ I+ p
他笑笑,没说话,迈出了一只脚。
1 a% d5 _3 ?% _$ v1 R$ A我喊了声段小兵。
" ?7 w- f9 Z) a, g0 `, ^4 R- v他回头看我。
3 ~- {! E1 Q4 x5 t我冲他挥手,示意他走吧。2 {% G8 A9 s4 N
他突然张开了双臂,说,来,再抱一个。4 j2 U; b" Y& w6 P6 o  G' i# {( W" I
我犹豫一下,过去了。
* B+ L0 K& l3 N- \9 r/ Y. p他一抱着我,那股熟悉、迷人的野味扑鼻而来。, N& |& m# i8 O/ L, v0 h
情不自禁,我嘴唇伸了过去。
7 J, W* y; P' o/ y6 o1 j& A他松鼠般跳着缩回来,左脚快速一勾,门砰地关上。
3 ^1 E) d3 x1 b$ E他搂着我,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体的热度,半趴到了我身上,露出的浅浅的笑,像五月的阳光般和煦。
( d; v, y- O1 I; a& o- b杜拉斯说,吻,落在身上,就像泪,落在心里。
$ V8 v* g! x& @# b. p2 b* O我们激烈地吻着。
3 T* o! z3 a* V明明是快乐的,心,却隐隐作痛。
+ _% j  ?2 i& q! F6 z; ]吻得差不多了,他用迷迷的眼神看着我,说,飞飞,你胆儿够大,门还没关呢。
7 l( t2 l2 k$ W; {& n; z9 x3 w我又是一笑,没说话,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
- w9 ~4 ~& a3 o& c* c他再次开门。$ g6 U* `* O/ \- M% z8 l
出去后,不再犹豫,快速下楼。
- X; W& F' L8 _2 o% ^0 M咚,咚,咚!
, e' l" W2 U. \* j8 p. w, A脚步声由近而远,直至消失。% N* A# W9 }3 Z+ l( t, h  E
人去楼空,空气里全是他。
& n# J2 ]! Y$ {) X" Q2 S9 |" e我坐在沙发上,擤了擤鼻子。% {: q4 i& C3 Q7 N3 c
呵!
% |: g' W' P: Y1 O+ R7 n- g这味道
+ K1 R) _+ ?5 T6 q* J1 P) q, a可真迷人啊。9 `1 r& a" x% Q% A6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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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M! E9 B! P& s, `% c2 }  l8 h戴燕燕工作定在离望江厂不远的一家单位。$ q. y# F' K2 |( ^! K9 Z" ~
她邀请我参加她大学的最后一个生日宴会。
+ H1 |/ i+ H" ?宴会上,我看见了她父亲。
2 G$ c0 _, v# m" R5 @8 }4 S我很喜欢她父亲,不仅长得英武帅气,还很有慈父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奇特,可能,与我从小缺少父爱有关吧。
, {+ m: T9 R8 ^! R2 x: r看见我,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哟,代大主席来了。
2 v& [7 v# _' \, k" z; T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我,敬酒时,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开玩笑说,我要有这么个大儿子就好了。
4 v- ~" b: n3 x# Q7 o有人起哄,还不简单,认下就有了。
4 W# F8 N/ J0 g. H他笑着说,算了,儿子是没这个福气,姑爷还差不多。
8 S! C; }0 R6 C3 Q5 D, ]/ g2 Q戴燕燕娇嗔着:爸,你别乱说。4 N+ I$ @- s8 F$ U( O6 A
哈哈,他大笑,大家跟着笑,我也附和着笑。) J6 _  G& w* o( L
临走时,他问我段小兵怎样了。/ o( {) m- q+ v1 g
才知,马顺当时报了案,案件是他们处理的。他告诉我他一个关系很要好的同学在望江厂当副厂长。他说,怎么能这样呢,不就打个架,谁没年轻过,要注意引导教育嘛,饭碗丢了该造成多大社会问题啊。+ x0 P, Y* Q' {5 r0 C
靠,我还一直以为,那是我敲山震虎起的作用。1 n! c2 @8 P5 u1 m, @) e
不禁为段小兵叫屈。! L5 ?, J0 H: e0 a% q
那可真是冤死了,白白被我蹂躏了三天。
5 W0 v* F0 U, I' Q9 e( b失去的痛苦总是大于得到的喜悦,所以,我们总是想方设法向前走。
1 x" f* S" W% x. `1 G% U, m起初,我没说话了,两只手的手指来回不停拧着麻花,拧了好长一会儿,才“哎”的仰天长啸一声,啸完,我的神情慢慢萎靡起来,像是被人一点一点抽干了血。! r# g- z) M# b' C  d/ C  u
见火候差不多,我才面无血色说,唉,段小兵最近不大好,马顺父亲心胸狭窄,说不定哪天就把他再开除,就算不开除,也会不停给段小兵穿小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我也无能为力……
- X" G4 c9 C# j) ~, ~& s+ x; j* T我简直声泪俱下,就像个戏子。8 O( \) Q( S) I$ ?1 M
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一脚,走了。
* t* N# h1 A9 Q% e. |& g  O' d) b/ E
一个人时的寂寞总是过于盛大。1 x' N7 x) l' X% {5 a7 e( \! t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接到了段小兵的电话。$ Z: s% H* M# [* @- J
他的声音给我一种舒舒服服的感觉,仿佛是过滤器,不经意间,我气息顺畅,突然就没了那种身陷囹圄的困顿,那种感觉消失得如此之快,像天上的流星。
" @4 h4 ~3 o, Q9 O8 ]; Q我很是兴奋,却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你是谁。
" k! q0 [6 z* s4 v2 A. a5 g6 g( f他说,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我是段小兵。
# h% n2 x3 L7 x- |7 s1 L我抑制笑,耷拉下眼皮说,段小兵是谁。: A* E- d! [1 ]
他也笑了,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调侃。
# ~! m7 N3 i5 ]& w% g他说,靠,连段小兵都不认识,他是混混,望江厂最有名的混混。
. d+ M/ I: _' o我说,哦,是名混,都怎么混?
6 f9 }4 f1 w* M4 X) G他说,抽烟、喝酒、打麻将、跳舞、打架什么都干。- d4 V% p  G' Y, D5 r" m
我说,混混是很能混啊。
% n& e, d9 l8 X- l+ E& V. d* c他来劲儿了,开始细数当年的光辉事迹。
9 O# ?' m# I6 C$ V; L& ]. X$ a1 \他说,那是,我在街边打台球,一球进九洞。我打麻将,一晚上和二十四圈。: S5 G+ M$ M8 m  \* M1 |
我说,靠,这么牛!! K% d9 x! L" ]0 L; Q
他就笑,不说话,似乎在回忆。
  L* ]  `; |3 B我说,那,混混现在在干什么呢。8 a9 }( c# f. C* M. I& u, |
他一字一顿说,在给一个骚人打电话。4 s% N" z& Z6 C
我抑着笑,说,怎么想到给那个骚人打电话。6 z* i& N4 J# U  V. a7 I8 w
他说一直都有给那个骚人打。
7 z$ |, \; q( r我说,瞎扯,那个骚人怎么不知道。
" s1 j9 g$ L. n8 X. h1 w5 q2 I他说,每次打电话,看门老头喊半天,都说不在。那人不仅骚,还八成是个色鬼,天天出去发骚泡妞……
# ~. ?1 e, P$ w+ N  }0 ^去你的!我再也蹦不住,笑出了声。
- F: q  [. y, f7 j+ B! t- F这段时间,我根本没在宿舍住。段小兵走后,每到晚上,就仿佛有一只大手突然摘了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几个晚上,我像一只被烘烤的虾米,来回折腾着,翻完了左边翻右边,翻完了右边又翻左边。翻着翻着,我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醒来,又翻一个身,我发现裤裆那里湿漉漉的,定神一回味刚才的梦,我舔了舔舌头,发出了一阵凄厉的苦笑。梦里,我和段小兵在床上搞得死去活来。就因梦遗太多,整天精神恍惚,我才逃课躲在宿舍补觉。) K- i/ k& r. Z
我说混混找那个骚人有事吗?。
2 O4 W% F# v  ~5 U他说,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参加厂里的技术比武大赛,得了第一名,发了100元奖金。1 D6 d( A+ {8 z- g  D1 T
我不动声色说,哦,好消息,祝贺你了。# J! ?* C$ G/ P7 h
还有更好的消息。他说。
) k. k' Z7 D. \8 d' }什么?我心提到嗓子眼儿。
0 n) ]% N/ r1 W我换车间了,厂里通知我明天上一车间报道。知道吗,那可是望江厂最好的车间,我再也不用倒班了……; K9 a/ V, u5 w" ]& F; t
放下电话,我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Q) W! o& S  R2 @: |3 J+ ]- @
1 q$ o/ `. I( z
生活,水一样流淌,了然无痕。% e8 I4 L/ k9 r7 x& W
段小兵敲门时,我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课堂笔记。
! I5 c9 d9 Z6 e打开门,看见他穿着我送他的那套迷彩服,我兴奋伸出手,想去捶一下他的胸,刚伸出去就抑制住了,悬在半空。于是,他的胸挺过来,狠狠撞击了一下我紧握的拳,替我完成了这个捶击。
8 v# v9 d7 X6 K9 e进屋后,他从口袋掏出一大堆东西,有水果、奶粉、茶叶、罐头和麦片。
1 [) n9 e+ o5 H我说,靠,买这么多东西,我又不是病号。8 y# p, v% s7 \8 B: Q
他说,学习很辛苦,你瘦了。
, d: L9 a1 I# G; K2 W' L, C我打开龙井茶叶的盒子,闻了闻,淡淡的,若有若无,就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9 n0 c5 l& f; D我说你把奖金花了?
' U( H! u. K# f3 V2 D' P他说茶叶和麦片是单位发的。
4 e: V* l$ Q+ ^1 A! Y. @, H我又拿起一包奶粉,说,都多大了还吃奶粉。
) U. ?4 I0 v2 T! g* R$ C他说,奶粉好,长肌肉、生力气。
4 w5 [# B4 @1 Z. U+ S5 H+ L7 }4 T我听了就想笑,从后面抱着他,我说生力气干什么,力气再多也没地方用。
7 n3 z- T9 T' j- a7 I他笑了,故意说,力气多了可以打篮球。
7 h5 U4 n% \- {  ]* D还有呢,我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t$ [+ l7 ]7 Z0 F2 x
打乒乓球。他接着说。9 U5 S: i  N' b
切,你就知道玩。我又咬了一下,力度大些。
. b; ]" Q6 U6 {& M+ l; k可能把他咬疼了,他挣扎着躲闪,身体相触时,感受到了我的坚挺。
. O& [4 x& a1 D8 J1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了抓。+ y# w  Z- q& I; Q3 n. n
硬了?他小声问。* T. H; M8 ?3 T
我说你进门我就硬了。- `4 Y# p) ?! k
想不想搞出来?他似乎受了鼓舞,语气有着化不开的柔情。
# i$ r: f% j7 C  W1 `# z) X我说天天都想。: g" A& A7 j# R+ g) ^1 C, {7 c) j
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得意还顽皮地说,现在搞出来?, ^+ ?- U2 @7 m
我说再抱抱。. L; f  |+ F/ e& N- t) w! [
我的姿势和状态也说明了我对他身体的恋渴。: D6 U& ~* _  E9 I  B8 m4 @
我抱着他,紧紧的,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脖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体香,好像我拥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春光明媚的城堡。
5 E3 d" Y6 P: P6 k1 h" h
2 R& m+ K; @) r! ?0 D) d  W要期末考试了。0 j/ V, ~3 M: J( M- m
段小兵陪我去图书馆复习。7 T! ?  p3 C# Z/ f# I
他特喜欢去我的学校,他说走在大学校园,犹如走在春天里的花果山。# K6 a" {/ a- I) h7 T- Y
我给他借了很多书,有画报、素描及水彩画册,还有小说和杂志。
  w2 W5 t7 G1 y  M( w1 W0 q- q. h他看的很认真,还装模装样,在纸上画啊画。0 b8 q& V: [( r, K
走出图书馆,我问他画的什么。7 W& j9 ~+ X0 C) X
他说不准笑。+ O. L& d+ I& ~
我说不笑。  E# y! [! w7 x; O5 W. F
摊开一看,是两组对比鲜明的画。
4 h. T# `0 [" v: s3 e) ^他肯定拜师专门学过素描,短短几笔,线条简单传神。( Y% p% y% e) x# U
一组这么画着,有个男人,抱着大花瓶,不慎摔倒,大花瓶脱手滚到一边,男人捡起来一看,花瓶没碎,但有一道裂痕。男人摇摇头,随手一扔,带有裂痕的花瓶碎片撒落一地,行人路过,有的划伤脚,有的扎爆胎。, R. ^3 g( H5 ?
这组他取名为:破罐子破摔,害人害己。
' D( u9 ]$ r1 e" C另一组这么画着,还是一个男人,还是抱着花瓶走路摔倒,花瓶摔出裂痕,但男人抱着花瓶找了个工匠把裂痕修补,再把修补好的花瓶抱回家,放在客厅,插上了鲜艳的花,蓬荜生辉。
$ \3 ^& P" h8 g3 w! T3 B这组他取名为:破罐子新生,利人利己。+ w, U# b' r) @' A. U3 m; i
我一直觉得段小兵脑瓜聪明,也有想法。
0 S0 F. C, B3 C/ J- |. b; H$ {他学东西特快,比如,打篮球、踢足球。他一个从乡下到城里来的孩子,以前根本没接触过,但他很快就能把那些基本技术学会,用得还好。
9 q+ t0 G6 J" t/ b0 ?9 x下棋、打扑克和玩麻将,他学会就能迅速赢掉成年人。我清楚记得我们在望江公园看老头下棋,我还没摸出门道,他就跃跃欲试,老头不知道他是谁,啧啧称赞,还以为碰到个学棋多年的高手。0 x6 j/ |9 x# i0 V
那次我印象尤为深刻,有个学习好的同学给我讲数学题,讲了半天,我似懂非懂,他突然插了句,飞飞,你还没搞懂啊,我早听明白了。我自是不信。他就用自己的语言,只是几句话,我就拨得云开见月明,连那个学习好的同学都一楞,连连夸他这种讲解法简洁还通俗易懂。
- Y# b, }" O7 I. R* }" [' t) G我多次说,段小兵,怎么不好好学啊,其实你一点也不笨!他就苦笑,说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再说话。他家确实穷,他父亲一直有病,他母亲又没工作。那时我们都小,很多现实问题心理清楚却无能为力。8 q% y) _. j0 e+ n
从图书馆出来,走到校门口,他又是直楞楞盯着校门看。
9 D1 u, z! Q5 w7 _5 C% e: Z! L8 \我问怎么啦。( b9 p3 }' |& _* ~
他看我一眼,竟然仰天长啸,说:啊,代雄弼,你他妈是座大山。; S, r$ g% P, @% H+ `% r+ J  e
我一楞,学他的口吻,啊,段小兵,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 X, C! t0 E+ u
他说,啊,我他妈是大山脚下的一堆土。
' b- w4 b3 C4 G- E3 j# Z- g8 e我说,啊,大山吐口痰,把那堆土淹了。
5 S$ u! h" x1 V( E* J' f他说,啊,大山放个屁,把那堆土刮了。6 ]( Y. F% ?; G
你呀你!我哭笑不得。
' A% e+ h7 n# }0 b3 E6 H吃完饭,路过一个水果摊,我买了几个芒果。
6 D$ I+ \) q1 q记得,激情完,他从塑料袋掏出两个芒果。- F. m: j) U: o
我说什么啊。: u0 S! W  \  z4 q
他说芒果。
. T: J0 E, e% I, U3 j我顺手接过来,剥了皮,往嘴里一塞,还没等咬就吐了出来。
0 p' C: _5 m4 _/ P他说怎么了。
  Y( _! [: b5 Q3 \我说坏了。
9 K9 a( e' L1 }$ S他说怎么会,我昨天闻还好好的。他剥开了另一个,嗅了嗅,皱起了眉头。
. ^0 u( f1 y9 Z- J  B8 N. U我说你放多长时间了。
4 C& z8 Z! H. r+ [' ?他开始回忆,说有好几天了。还说领导来他们车间检查,他去买水果,特意偷偷留了两个。
* q$ m8 T, L3 A4 s! j我一楞,你怎么不吃了?
5 j% z  Z' u: z9 @他有点惋惜地说,早知道会坏我就吃了,我还舍不得吃,一直留着,等着去找你时我们一人一个。2 l) Z' a8 l' \0 q& E4 C  T+ t
他说的很随意,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我有丝莫名的感动。
7 N8 Z) A: q& T$ C# Z尤其到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扔给他一个刚买的新鲜芒果,他剥开皮,咬了一口,说,靠,原来芒果是这味儿!' s& z9 Y* [6 b" m& q
感动泛涌而出。1 g2 S5 O( L( v* h
他竟然没吃过芒果!( W% U! ^( i. z: E9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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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C6 J4 q1 [) Q暑假到了。
" U* z8 P' R: ]( L那是我在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3 l( ]$ ?, e8 F0 \
离校那天,段小兵帮我把那盆榆钱往家搬。( x; u/ A( n  S& M
起初,他不肯上楼,听说我奶奶不在家,他才将信将疑跟我上去。
$ ]) A& [$ w5 D( h& g- a1 |进屋前,他神色慌张,像只刚出洞的耗子,东张西望,竖起耳朵听了听,确信没人,才换鞋,把花盆搬在客厅的阳台,紧张的情绪里似乎还有羞赧的东西在一闪一闪。/ F+ w! f9 s3 t4 k$ S, R
放下花盆时,他瞥见了六年前送我的那盆榆钱。
" @' T( J% _0 k) h0 ?他当即一楞,问,咦,怎么还有一盆?
5 z( {' y0 J2 `' L+ m% Z我说你再看看。% a/ B5 @. V+ o  K  ~
他认真看着。
4 P3 r* S( `8 q我说,没看出来?
! i) F" Z. @& ]0 [. X$ B他说,我以前送你那盆?* |+ J, w) E) c1 _+ ~0 _& f8 i1 f
我微微一笑。: W4 @: S: Z% v& z) J2 l  o6 ~
他又仔细瞅了瞅,挠挠头,说,靠,还真是,都长这么高了。; I5 A# @" U# g3 @" v
我说,那是,我奶奶照看得比照顾我还细心。
8 z+ r: U$ E* K" ~; N3 _$ {他也笑了,小心翼翼移了移两盆树。; a2 C2 ?. T! ?& @4 u
我说高的放左边,矮的放右边。$ T+ ?, x' d* ^$ ^
他问为什么?
( o8 \+ ^# B; x- S, K6 O! N我说,男左女右。5 g. o' E# [5 K9 G: h0 v
他说,去,树还分公母。
, y$ ?) C+ C+ H# t1 q7 }; z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树只开花不结果,那就是雄树,开花只给雌树授粉。
- b% [: N! N3 i- A2 T是吗?他似乎不相信,不过还是把两盆榆钱重新挪了挪位置,让彼此傍斜的枝叶轻微挨着。
+ i/ N1 @5 j0 g" M, G; p0 I我说,别挨一起。
4 s% ?4 C8 k; l8 y( A) F! K4 ~他又是一楞。+ Y, M4 h( p& y. p; j( p5 I2 d, U
我说,挨在一起影响生长。8 e0 g0 T% O( {0 B# S
他说,说不定会长得更好。
$ I% k9 o1 |2 C6 t3 Q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说,切,那是树,不是人。! f4 x1 p1 h6 _! p
他就笑,把两盆树又移了移,分开了一些,让它们处于一种将够着又够不着的距离。: H$ E4 s" N! `6 w' g4 L7 H
“飞飞。”做完这些,他亲热地叫我小名。
5 Y4 Z! |& Z" q2 E' Z% M怎么了?我说。
6 |0 Q2 E3 k8 p, e2 t  p0 u2 b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他叫我小名,他叫我小名时的那种声音,仿佛飞越了千山万水后,飘过来,软绵地摩挲我的耳朵。
6 ?4 c8 v/ O5 q, f/ [8 f/ k这盆榆钱怎么在这儿?他问我。. X$ O0 o5 x  |3 Q( J% N
你说呢。我反问他。, L- e3 m( u4 B! w: }5 C
从她那要回来的?他试探性问,用“她”来代替戴雪蝉。
; h/ I1 L. @% a5 k! V我说是。
% g6 i$ j; }7 M$ H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又问。! l3 Y* `6 i; A8 G/ J: y7 ~
没几天我就要回来了!我漫不经心地说。
& R6 w7 }- i( g; n) m& {/ i1 A5 K靠,这你都做的出来!他嘴上这么说,我却分明看见他绽露出的微笑,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V0 h4 S. s) I' [/ m
“你以为气量都像你,她没见过榆钱,我只是给她看看,没说要送她。”我终于找到机会,说出真相的同时,含沙射影埋怨他。( `  }, s: k0 |, K1 T5 e9 {
果不然,他低垂头,像是反思。0 ]* U: L- Q. {4 n6 s' @
过了一会,他靠过来,轻声说,飞飞,你很恨我吧?
' @' m8 L6 Y% Y  P; f2 U我说,恨谈不上,委屈倒有。
. p$ _4 G$ y; Q- v4 l) P; J) [他说,恨也应该。! R4 V# m- z9 b9 [! |6 ?
我说,别多想,都过去了,我只是说说。3 Y1 ^3 w6 F6 [% B* m
他说,其实我早就不恨你,那段时间我欠了不少钱,结仇太多,我怕他们找你麻烦,影响你考大学。, {$ [9 C) B( h1 p' G8 @" R: I8 l
原来是这样。
/ B$ ?1 {7 B6 w% e+ O' O$ v我说你干嘛老跟那些人混一块儿。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
( Y- q# G& I* V6 k$ C8 o: m说实话,那段时间,我看到他和那些混混凑一堆,脸上露出残暴的习性,我真是失望至极,就像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小心翼翼拎着,却还是摔了个跟头,成了竹篮打水。
; {( H8 O7 ?; I( {4 G. w" Z一袭绵绵的卑微气息从他脸上弥漫开来。+ L& I$ z. P* B2 n+ W* i# L! A8 K
就见他低头,用抹布擦着榆钱树叶子,像个挨了批评的小学生,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飞飞,你放心,我早和他们断了。
7 G7 ]0 }. {0 S$ @- j& g/ P我说谁知道呢。/ A) v/ E+ V2 S4 f- I8 X' C
他说真断了。
. B! f. D9 Y  b! O, S3 M我说断干净了?1 W2 H3 C3 t: `
他说我向毛主席保证,一干二净!, E9 t: w2 K6 f9 A( v  i
我就笑了。
) y: N4 O, ]! T4 Y吹了一会电风扇,吃了点水果,他就着急下楼。  g  N' Q5 e1 I2 \8 p; ?6 V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奶奶回来。
5 t0 w4 k- u" k* B* f9 i3 Y没想到,下楼时,真碰见了我奶奶。6 x# R! c. x, T  X+ _
看见她,段小兵眼睛放射出惊悸、恐惧的光芒,瞳孔睁得大大的。他红着脸,目光躲闪着,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了声奶奶,然后像只受惊的猫,“唰”地越过她,快速往楼下的方向奔。
% s) b7 p( ], s; s2 g, m; r: d7 w我奶奶一楞,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 B8 {4 g! e2 v# k3 B6 p% \( G
我说,奶奶,不认识他了?他是段小兵,就以前经常给我们家送东西的那个毛毛。; C% ?, ]! F9 b5 l4 l5 y
奶奶瞪我一眼,说,我还能不知道他。
: M7 Q# w, f$ t0 o( |我说我出去了。
7 i9 g! N* q% W8 z. q' u奶奶拉住我,飞飞,你怎么又跟他凑一块了。
6 F8 B/ i+ {6 c# e' {* K我不乐意了。
5 ~: ?; \1 [+ a7 M- c我说,奶奶,你怎么还把他当野毛孩啊,人家都在望江厂工作好几年了。4 X7 C+ Y' C' }% q9 T
奶奶不相信,问,他进望江厂了?0 y. @8 g) K7 m) `8 b) x. w5 R
我说,人家可是年年全厂技术大赛的冠军,比爷爷当年还厉害。
' P$ T! k! M5 d6 {4 U( }* C奶奶说,哟,他还能耐了。9 o0 Y% c% u/ |/ U; L
我说,那是,你去打听打听。$ V1 D& D+ ~8 U0 ^& e  ]/ F$ ~: K
我挣脱开来,朝她撇了撇嘴,快速跑下了楼。
2 x5 H* g1 K) X小区里,我追上了段小兵。
0 k1 a( ]* C. g3 f. g我说你跑什么跑啊,我奶奶还能吃了你。: C: O$ G+ @( ?; v" x5 x
他只是憨憨地笑,脸上透着傻气,1 X4 ~0 C" R9 H2 i" B( H
; x2 @% i$ W- c9 u2 c1 c5 e5 m/ B
断臂山的山脚。
5 |# n( O$ o: J3 U: P5 ?. g5 H随着一声“开始”,我像一阵风,呼啦一下,没了人影,黄土被我带了起来,泛起的黄色尘埃在阳光下显得清晰而杂乱。% X8 r" R1 v  V
等段小兵气喘吁吁追上来,我已在榆树林,背对他。% R( p% \  {0 e
我站在一颗硕大的榆钱树旁边,一动不动。段小兵抑制着大口的气,蹑手蹑脚过来。) C: x( _" L: Z6 k
不等他靠近,我猛回头,眼睛闪烁着胜利后的喜悦光芒,我得意一笑,早发现你啦!
% d8 K1 ~6 j) u4 D: g他有种被识破的无趣,踢了踢脚下的石块,打着哈哈说,今天天气不错! + e* Y9 Z" y5 w8 I4 ~% j$ z
那是,太阳很大。我开始施肥。
$ d: K* a- D3 d+ A# s迎着太阳光,他看见我下面露出来的毛毛,他突然呼吸就有点不顺畅,我似乎都能听到火苗在他脸上呼啦奔跑的声音。
; ]& U  u. r8 d8 J$ P. I他轻手轻脚过来,故意问,飞飞,你干什么呢?; u$ @/ r, L8 t5 O9 L! B! Y
我说我给榆树施肥。
$ z4 |0 }" ~: p9 L# Z他来了兴趣,不动声色探头,假装偷看。4 U+ u3 h5 c, d8 N
我躲着,说,看什么看。
) C5 c1 Z  X1 ?  q他说,靠,又不是没见过。
" a3 `, I+ w3 d0 Q$ o% e. w3 d我眼皮一抬,那是,你都看了一百遍了。
/ b" @5 C; e+ a9 _! K他说,我看第一百零一遍。
# F* S3 f" m" |, o0 F5 m我笑了,没躲他,继续掏。
9 ?6 w& z! P/ e他靠过来,扒拉在我肩上,轻轻捏我的鼻子,捏一下,松开,再捏紧,再松开。0 S0 J$ m  W- u) @6 b
他重复这个动作让我感到非常愉快。
2 @( Z! m/ t- R$ u/ }我想起小时候,和段小兵在地革上打滚,他就经常用手捏我的鼻子。
2 K) ~+ i2 k3 ~: m0 ^捏了一会,段小兵问还没完事?# ^* l  s" `* {$ Y* i, M
我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半响,才睁开眼说,靠,尿不出来。3 q$ t: I; H+ [% y
他问,怎么了?
6 n$ F& F, N# K& x我说,你搞得我难受。, _2 O: Z' h! ]5 }9 A  v! K
他就停止了恶作剧,温暖而舒展的笑容像阳光洒下来。$ n" ~& M4 j5 u: k! @: W0 v
我缓气,定神,开始撒尿。
: e8 z; n7 C3 X9 n1 x起初是不连贯的,一点一点,还一翘一翘上下颤动,之后是连贯的一条曲线。
3 M  W8 h! N1 ~/ h: u他突地把手伸过来。
. ]$ V# P1 J2 R/ K# ]$ @) t我屁股一抖,倏地收住了。
5 _% Z9 S' e( y1 [1 D2 `他问,撒完了?
; F9 u2 }" K( z2 m3 D9 I! d1 q靠,你要我命了。我说。/ m+ G2 E% @* m1 H* d
他嘿嘿笑,缩回手,我又开始缓神运气,硬硬的东西还一颤一颤的,接着又是不连贯的点线,随之是连贯的曲线,就像电影里时光倒流的画面。8 _, h: W" y* q8 q& k$ F
如此几次,这肥终于施完了。! B# d1 n% I! y9 I) X# W
我坦然转身,那根东西,一上一下翘着,经过太阳光的洗礼,灵气而富有生机,好象随时都有可能充满活力地向他跳跃过去。' x  f' j6 X, C" P; K
他抓了一下,就像一只猎狗一样,嗅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需要的东西。
4 P* {3 K' Y; f9 Q+ Z4 r0 {靠,大白天的。我躲闪着。
( T  j0 t8 m! ?$ W他说没人。3 B2 p% c6 `4 ^% i
我说那也不能随便碰。
9 W. V4 k8 v: B/ N% j% x7 d. I他说,去,我少碰了。3 {$ T9 p2 l" P4 z1 x/ A
他的痞气劲一出来,我就没了脾气。1 C- n8 L! \2 |
我笑笑,不说话,默认他的放肆。
( Q  X* G+ i7 E  n他一边摸着,一边盯着我看,就像一个男人盯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目光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深情。
' `8 U5 Q$ S' a$ D+ z% c很快,四片嘴唇,像四片相吸的磁石,贴合在了一起。
! t$ O1 e  j- W段小兵亲着我,双手轻轻揉捏我尾巴骨,好像在给我传递能量。
( h  r* n! f) v& u$ |! [我忍不住,嘿嘿地笑。- g& d- y% u' K& K8 G! ^
笑声中,段小兵搂紧我,我用手围住他的脖子。$ N0 \+ h# u. R6 ]
他站稳,身子向后一仰,我双脚离开地面。
2 ~4 \9 h7 b% G* m5 x* B段小兵搂着我的腰,把我向外扔出去,看着好象要把我甩开,其实是让我绕着他转起来。% _- x3 ]2 I2 M( m! C9 f- ~
就像冰面上的双人滑冰。8 z0 g  o7 I* m5 \7 P7 X
带起的风把四周的尘土吹得飘荡起来。$ I& j, N% h, J  I% R* {% _
转了一会,段小兵让我从空中落下,在我快要落地时,他先倒在地上。
, i  k8 d/ i9 ^0 V他的躯体很结实,象一块玉,只是比玉要软,要香。
2 t) @0 ]5 a% s我躺于他舒软的躯体,静静看着天空。
+ Q6 V, C) o- ^* F7 ]! V* l0 I段小兵问我转晕了没有。' K/ o8 Q: v& }" @' H& F, H0 S
我没说话,双手在他的胸脯上滑动,梦游一样,我似乎看见空中飘来了鲜花,我化成了一只蝴蝶,在鲜花丛中飞舞……+ @* k+ x  s/ p. ?+ E
空气里裹夹着接近饱和的湿润,这种湿润像是有温度和重量的粘稠的气体,我的情欲迅速膨胀。
) f; D. w$ H' x3 f6 P很快,我的手变成了一把火,把他血管点燃,把他的下体点成钢炮。0 A, ?- _1 ]9 k* \( O# d
靠,这么硬!6 b7 W* U7 k$ F. a5 D$ `
我迫不及待伸手,掏了出来。% P1 o! [/ Q+ l% U
虽然,我绞尽脑汁,力图找一些词语来描描他的东西。
1 `- i) [( U/ ~" U5 E# e但我知道,任何词语都是苍白的。
0 X5 ~3 H5 D4 {7 L我只能这么说,段小兵的这根东西,不能多看。0 r" k8 n* g" ~9 Q
有时候,在学生会看见某个帅哥,偶尔想想他那个部位,似乎还挺迷人,可和他一起去澡堂洗澡,脱光衣服一看,也就那么回事了,多看几次,就没多大感觉了。2 n" V6 V. c7 V+ @5 r/ O
段小兵的东西正相反,看着看着,眼睛就进去了。
5 a2 I2 z  q1 F+ Q3 U! T5 Y9 d我就看着看着,陷进去了。) V# L+ e4 a+ U0 `2 D# B$ A0 q
我突然张开了嘴,像一百年没吃过糖果的小孩,突然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
- Q# p5 C$ ]& b! P+ n4 I- c- q8 `他欲擒故纵。, x& {; i% w4 p
躲躲闪闪中,他的坚挺像调皮的精灵,划过我的唇。; ^+ P) a- D$ n7 C. P2 y: U' D5 w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经历。& \7 t. M' ~. w
在野外的太阳光下,想口男人那根东西却总差那么一点点。& n+ w/ J5 n) K2 b6 P, ?
感觉真的不一样。1 p+ j7 d0 ?3 Q+ l# X+ V
就像在大自然的小溪潭中捞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这种捞到后的兴奋,比在家捞鱼缸里的鱼强不知道多少倍。
8 A1 I& G0 j. L一口含住的那刻,我兴奋无比,急切吃起来,生怕再丢了。
* I# b9 {% L9 Q& u这是我第一次口。
/ I; E8 j/ l: B) y0 o# L我并不知道有“口”这么个词,或者说有这么个技术。9 w8 L% y3 S6 _1 J
我就觉得,这真他妈是最美味的糖果。$ {3 R6 W# V0 R8 Q: G
太阳光下,段小兵的脸居然有些红,露出的腼腆神情。$ l  Y3 Q7 ]' d- r& ^; z" Q* a8 C
他先是猛然一抖,轻微挣扎着。很快,便领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兴奋揪着我的头,一下一下往里送。
3 \* a( n* \4 w; e+ m飞飞!他迷离着眼睛,喊我的小名,剧烈喘气。
" g. a$ i' a: Y  p快要出来时,他抽出,站起来,用手快速动着。, S# ?, N/ M8 f, j" `
一股炙热的白浆喷薄而出,炮弹般,抛的远远,落在榆树林的土地上。
8 s8 c5 y2 @- _4 b% I) t/ T他掏出纸巾,边擦边说真鸡吧舒服!7 v+ z( J7 k* m) _4 \
我逗他,这肥料施的,太他妈有营养了,高蛋白,要长成参天大树,以后都得管你叫爹。, f! x, R% y4 f( Z6 F5 m: }8 S4 S
他笑着说,你也施点。$ y$ G. x! W' t  r5 i& J3 b
我说算了。4 b4 N6 r8 T  X0 ?! v
他不依,靠过来,摸我的屁股。
- m9 k. V) ?  {+ @+ X! T% ]1 _- _. t% [他说,靠,你屁股又嫩又滑,真他妈好摸。
- J5 H- d$ v! P我说,切,有你的屁股好摸?6 p/ r5 }' t3 l/ v# E
他说,靠,你气我,我的屁股哪有你的性感。
, N5 z7 k/ M* M1 O1 B2 _/ Y我逗他,有你的脸性感?. t( M2 \, M9 M7 r( L
他嗔装生气,咬了一口,说,咬肿了就有!% z; w+ R2 ^" s! W
哈哈!我挣扎着。; B) |' b: `" [. L( X
他抱紧我的大腿,不让我挣扎,并张开嘴,也一口把我的东西含了进去。# d' C: f/ Y; d; ^
一阵麻酥酥的电击感自心扉漫漶而出。
) d0 f4 j* q. Z+ t* h6 e他缱绻着。  T7 w6 P. l# X6 B# N) h. d
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都盛开着愉悦的花朵。8 M) Q5 m! Z2 \0 }
看着他鼻翼两侧透着的吸引人的性感,我很快就受不了,一种滚烫的东西喷溅而出,在他的口中找到了栖息之地。
& f0 H8 j+ S  y- \; Z/ L4 @0 ^他把我的精液吐在他的精液上面,和在一起,用土埋着,睬了睬。
/ G9 B" _0 {% }1 p* O# y% f他说,这棵榆钱要长成参天大树,是咱俩的儿子,以后都得管我们叫爹。
3 f1 k2 i7 b. @% a- h2 h* l1 `( j我说我是爹,你是娘。
- D+ L6 x  F2 y' l6 n他说我是爹,你是娘。
. z: T; ~/ k; T4 H我边跑边说,我是东家娃,你是西家妞。0 E8 f! H8 N, x, [9 f% b
切!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他开始追我。; h( t4 a9 T( N; J# Z8 e( T- c$ c$ v5 U
我们像两只快乐的鸟,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 t0 Z; T) p& l( W快追上我时,他喊:“喂,飞飞,问你一个问题。”9 ^% u+ N. _2 e  O- K4 T6 G$ Y
“说!”
6 ?# ]3 B* z& H7 O  o3 m% @; F* [“你祸害了几个妞。”! a' F6 ~7 h9 [* {" Q- Q
“恩,我想想,一个两个三个……”
; b. }: Y; q% ?+ Q4 l! R3 g0 P5 ~“靠,这么多。”$ k6 g2 X9 f/ Y3 |. W  W3 Z& v
“那当然。”
8 }9 s' [% `5 S( \9 I' M: b“都哪的?”" o& d$ T9 J' j& C, i
“张曼玉是香港的,林青霞是台湾的,巩俐是大陆的”# r( p* Q# g/ [/ w
“靠,你耍我。”
- o# S. H- _7 K  g& u5 U- W, W6 R9 T! }他追上我,挠起了我的胳膊窝。
0 b8 d1 Y, v4 u# H36! X6 P1 M7 l/ Z8 U1 R7 Z  g3 }, _
从断臂山回来,从段小兵身上,我感觉到一种叫“温情”的东西在靠近。: U/ d8 M+ _& N; d$ t6 C
我们的关系进入一个新时期。7 e; ^* q* z& f9 E* m& k5 b1 R
我们经常口舌相吻。$ ]; S/ H( W  m
他的舌尖,伸进来,又缩回去,再伸进,再缩回。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我的深井里,来回搅动着,交织着。
$ d: g" n8 q+ W* {5 P2 _9 C有时,吻着吻着,他也会突然来句,靠,我还以为口水是咸的!我笑他比熊还笨,他就吻得汹涌些,吻完用迷离的眼神看我。
9 i( G. \, K! H5 Q( ?& N0 y2 J" w我一直认为,两个男生之间,可能会因为冲动,发生一些暧昧的行为,比如相互手淫,甚至抱在一起摩擦什么的。
4 ]% P! Z2 A1 H3 h8 O  z2 w但一般不会接吻,口舌交缠就更少。
2 e+ y5 ~0 C6 q4 u如果这么做了,他们之间就不仅仅是好奇,或者说是冲动,已包含感情在里面。换句话说,他们从内心开始接受男人。
8 b8 x" A; n1 W6 p* ^& ]当我和段小兵接着吻,我就不再把这种行为,仅仅当作是他对我的报恩,或说是哥们、死党间的离奇发泄。# k  V3 `* h6 O
虽然,我体验着和他从简单的轻啄到热切、神魂颠倒的口舌交缠,我敢确信,他肯定和很多女孩子做过;虽然,他的眼睛还有一些我无法完全读到的内容。但,我对自己说,他分明是喜欢我,甚至是迷恋我的。8 _9 T" p+ |  X  X$ D9 t  N# n0 ^
我们之间有欢笑、有感动、有生气,有落泪,也有智力低下的无聊。  J4 H+ K9 D& `6 J
我经常跑去望江厂和他见面。( d% _6 D6 |  v; f* _( e
他会在中午休息时领我参观他的车间。
' k  @3 {3 P. X2 S他说他是车间的安全员兼宣传员,墙壁上宣传栏贴的全是他写的安全箴言和画的安全漫画。9 Y, o- O/ N) V6 W- m$ C0 E. ?: P
他画得真是不错,功力又见长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他的作品。$ v4 U( ^$ _. Y) p" R, ~1 b
他的工友说他是他们车间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V( _. Q, N# c6 U
他说,去个屁,我同学是大学生。
, V6 l0 y) V+ P我说我是博士生也画不出这种水平。2 [7 f0 {% I3 i2 L6 N
他就笑,说他也就这点爱好。
' y! U& x- Y9 ^! O0 @# z  x我故意说,你还会弹琴!
. n8 I+ B# M! [$ m' E象棋他下得不错,字也写得好,画画就更不用说,用他的话说,他这辈子也就这点爱好。但我真不知道他还会弹琴。* F; O9 t8 V7 i% C3 \+ m& N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手:听他们瞎说,也就会两下笛子。
4 Y% c% k$ N9 ]+ L0 M+ _8 \我笑了,继续看他画的安全漫画。& g8 ^1 \- _" J' b" K$ s  _
很快,我发现个问题,一个只有我才能发现的问题。
  h% J" O$ K( B5 f6 h我把他拉到一边,问他,你是安全员?( U! R, @, R  z
是,他说。
8 v  D# z$ I3 a2 z, l/ B% m我说,你这个安全员思想有问题。; P7 Y# i  k! e) @2 L6 `4 u
怎么了?他一楞。
/ C. l) ]: B3 Y+ P; @5 i我说,安全大家都得讲。/ M0 N$ d$ d0 r! R
他说,是,我们都讲。
0 Z- O$ E2 v) y9 @* h* X8 S# c我说,你们车间没有女工?
. E! I) j$ N- `) b他说,有,刘姐、李姐、张姐都是。! T3 I+ S: v+ r. a  G) l
我说,那你画得怎么全是年轻帅哥。4 J8 t5 Y  a1 E. P, P
他的脸一下红了。
( j2 ^, C$ G, Z5 N有个工友走过来,看了看我,傻乎乎说,咦,段小兵,你同学真像漫画里那个人。
( g; p- K; m. t一语惊醒梦中人。
6 A' R' L* K8 w. t/ f) A我一楞,哪个?
9 n) R$ g+ C/ J" o/ X4 b他用手指了指,说,就漫画上讲解安全知识的那个。1 |: G& |1 M5 Q1 t" a# V9 x9 t
段小兵的脸更红了,拽着我快速离开了车间。
8 ^1 y' Y) O4 T& u车间外边,段小兵恨恨地说,他瞎鸡吧扯。
' W# G; n5 j( S0 x- Z) k/ Y  u* I那种紧张又纯净的气息让我想笑。; M5 ~; _- n2 {& `  `4 p
我靠过去,故意逗他。
7 m9 S1 u( t, n) b我说,你不会画着画着,想起我,就画成我的样子……
; J& P$ J% K7 {. m( c说实话,那个人我左看右看,确实感觉有点似曾相识。而且,他偏偏就为那人着了彩,也太明显了,脸颊有红晕,泛着奇妙还怪怪的色泽。
& _( Z/ ?6 ]3 Z4 u& [他踢了我一下,说,去你的,我是照画册描的。: e* I1 }3 ?- x1 ]9 N3 f* w) j
还有那幅画,两个大老爷们的扒拉一堆看一本安全书。切,你当他们是初中生……我继续开开心心地戏谑他。2 U- l$ M5 v* s. ~7 A5 v
我一点也没有留意到他的脸色有多铁青。
- ?; y4 {' p# M6 E! D- _9 n你还说!就见他又一脚踢过来,瞪我一眼,撇下我,径直在前面走。
. `8 G+ k2 \* m望江厂街的尽头没有阴影,两边的树只有杯口粗细,树叶被晒得发蔫,卷成一团耷拉着。
8 J) W- \6 m" v0 X2 Z/ n+ w他走得很快,我们一前一后,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人完全不搭界,就像两条保持同样速度的鳗鱼。# s. t9 J! p! @: {3 x
我这才感觉到气氛不对。
* X* B$ Z6 H, a- X' s呵,他会生气?
' r+ {5 y# y9 z& U/ }0 `, z# l9 l" `8 A我快速跟上,拉了拉他的胳膊。- H& o% I8 f+ _/ l1 Y) l; R3 c
我说,生气了?' g6 J- D. y6 f1 A6 i, q- G
他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想着心事。; t/ m) \  q& `; V
哈哈,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虽勉强,却很突兀,很激烈。
1 K6 O! n) C- z; Q& W8 k: B他一楞,看了看我,说,靠,你笑什么?2 D5 u' n2 X: q& {1 S
我说,那个笑话逗死我了。
  ]% [0 h: |: H8 a/ I他说,哪个笑话?
8 l# o8 L' Y3 h7 d我说就你写在宣传栏那个。
& O6 H+ c6 J1 ^/ ]: G" F! L哈哈,我接着用极富热忱的大嗓门豪气干云大笑起来。* t* ?1 E: ~" g' s4 j
他又看了我一眼,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切,有那么好笑?9 R9 [- ]7 n6 g1 U, s% a
我说太好笑了。0 X2 S  c- v- v. m) n$ b
他说,我瞎抄的。9 g1 _+ Q" x6 b" d
我说,我有个笑话,你要不要?9 @7 a1 Q4 G( |% F- j" P
他停下来。
& `6 A* J! {" X# ?# ^$ x) O5 ^我说,你听着,在你面前,有三种禽兽,大鹅、家犬和狮子,望江厂力大无穷的段小兵斗士分别和它们搏斗,会是什么结果呢?
+ T! a, D& J: Q+ g- D3 |这是当时一个在校园很流行也很老套的笑话。
9 g+ a7 ]: P( {; u3 H3 W他不明事理分析起来。
. S6 t9 w5 B9 K7 K' D他说,大鹅,那好对付,拧一下,它脖子就断了。大黄狗嘛,差不多,也就打个平手。至于狮子,我肯定干不过,吓都吓晕了。$ O) d$ s2 e7 M! S
我又是哈哈大笑。4 I. R1 s7 L& _/ c& D, E. L9 `
他说,靠,你又笑。5 |: U% q* E0 N  I2 G" }
我说你呀你。
  P4 q. j; P2 }& Q3 u4 M9 D3 R+ s他说我怎么了。/ \4 z: o. e# r$ H/ D2 Z- Q
我说你真是禽兽。
! J! K7 F% R" T. a" S3 L( y- y. W他说,靠,我怎么就成禽兽了。' ^5 }5 W# K9 g& d: u+ o$ R
我说,与大鹅搏斗,你赢了,你比禽兽还禽兽。) v+ P, @8 k! H0 b% N5 q. V" p6 q
我又说,与黄狗搏斗,打平了,你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7 d( a% f& H8 P8 E* B0 T5 @我接着说,与狮子搏斗,你输了,你连禽兽都不如。# W5 j% ]2 [# G4 q0 _1 w
靠!你耍我。他又一脚踢过来。; D7 f3 n/ c! e2 y/ A6 C1 Q
没几天,他给我来电话,说他把宣传栏上的画全换了,新的安全漫画,画了好几个戴盔帽的女工。还说把我讲的笑话写上了宣传栏,引起车间大讨论,知道结果后他们气得一抽一抽的,合伙黑了他一顿。) J6 M) G% H; d8 A3 ^9 L2 w
他说,飞飞,你得补我一顿。
( v$ r3 C/ `! r我说没问题。- q2 C% n6 s* d, C3 s) o- n0 u( j
他说补一顿大的。
5 o+ U( X+ f6 C+ b) y& F' Y我说多大。
) t: s8 W) K% f7 Q5 L5 }他说就你那么大。. l- K5 G( {7 R0 ?
我说那是多大。
$ E8 k7 q( O- M! t他说就禽兽那么大。4 C8 o2 `; h4 R' n6 d! C
哈哈,不等我反击,他激烈大笑,似乎有种报了仇的快意。
5 q3 u9 I: d5 i" O7 I& t8 M9 x$ N$ Q! }4 i0 O9 U8 ^/ A
他也有幽默的时候。' q2 h: _6 Z% ]; Y8 e" @, ]; Z
我们做爱一般回我姨奶家。
( y/ w5 [9 f6 V! w" C6 f2 M/ P沙发上,我喜欢用头压在他那个部位,一会儿,那个部位开始慢慢起生理反映。$ N: g8 Z  g* D& I: Z, r
他反映越大,我压得劲儿越大。
/ `! u$ F2 O& u* F$ g; ~/ J我说,哈哈,压住了,大雪压青松。
' k1 }- S. U6 ]  j# R他说,你压不住,青松“挺”且“直”。 还故意用屁股挺了挺,让我感受到他的“挺”和“直”。0 J9 r0 T1 t& b+ j, o
我不服,用嘴咬。; j" c  W* r: l- n& r
咬之前,我隔着裤子,用鼻子嗅了嗅,仔细端详着。# [3 @  n' Q' ?! [4 m4 f
我说,动了,动了。1 z2 r7 Y' o0 {, n
他又是挺了挺,说,闻“鸡”起舞!
/ R8 \% s6 l" q/ U4 M哈哈,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幽默感。. }2 p$ }$ `  k- H1 j1 F
做完爱,出门时,我在前面弯腰穿鞋子,他在后面顶着我的屁股。" }' T  E, h5 P$ M3 N
我说你顶我干什么。
# g  @* {# A, g: z* {9 t& V他嬉皮笑脸说他家鸡又饿了,要出去刨洞找食。, s  Q: g, }3 ?. b: Q8 b- f1 Q
不过,我们之间,最搞笑的,还是那种无聊还低级的调戏与反调戏。
  C2 T" K  \0 W: h: P2 u他调戏我时,我反调戏他。我调戏他时,他反调戏我。乐此不疲就像两个智力低下,玩过家家的小孩。. e6 x7 b; Q5 P2 Z: U+ D
有一次,他替一个工友倒班,凌晨两点给我打骚扰电话。
: V) u8 b7 K0 U* y" V+ S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特意看了一眼客厅那盏大吊钟,大吊钟像一只发情的猫叫床般叫了两声。没错,是凌晨两点。9 _3 F* h0 l) n- m  ?, Y3 V
我迷迷糊糊拿起电话,用梦游的声音说:“喂——” : p2 _2 i8 z/ U$ b/ `3 d
那边不说话。5 B6 G% Q" E4 v& S5 x" V: r
“谁?”我问。
: S: R' T9 B" y0 |3 h2 n“喵—袄—喵!”那边学起了猫叫,音调拖得又高又长,动静一出来,我就知道是段小兵。
: u1 M( k( T8 u. t5 h6 w靠,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聊,和我玩起了智力低下的小儿科游戏。, B3 R: M) z/ E, G) L; \' d, E
但我不动声色,装出很紧张的样子,战战兢兢说:“你…你,你是谁?”8 u6 f/ T9 m8 t. o! z! Z
“喵—袄—喵!”段小兵开始笑,嗓子抖了抖,猫叫声变成了人猫杂合叫声。8 C9 ^% T4 ^! \0 }9 f% G+ |4 z
我奶奶醒了,走过来,嘟嘟嚷嚷埋怨:飞飞,谁呀,大半夜的。
# J4 N8 ^5 j+ ^: F5 ]我说是一只猫打来的。
2 U9 i5 W( `$ T: B- F& w扑哧!那边乐得再也绷不住,刚笑出声,就快速挂了。
% r2 V6 O; p  h4 d( v1 y9 a再见到段小兵,我还装着傻呼呼对他说,嗨,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在三更半夜接到一只猫的电话。
6 J5 @3 h0 p  N- v* r# {) N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或者说,他不知道我是真傻,还是装傻。反正,两个人就像两个智力低下的傻子,调戏来,反调戏去。2 u4 x$ v  m; \, B; T5 J
他不动声色套我,说,靠,有这样的事儿?2 a' \( t3 d4 H8 ~
我说,你都不知道,太他妈恐怖!3 [2 x% ~2 Z: t- P
他说,会不会谁家的猫半夜发情抓狂,不小心乱踩一通电话键,碰巧拨到你家,再用爪子把话筒踢开?
# e+ }2 u2 |, @/ o2 h0 t我猛拍大腿说,靠,也对哈,我怎么就没想到。
  ^" x/ N/ T0 F! J9 Z0 V. f他赶紧把头低下,那个乐,五官都变了形。
5 J9 G' |2 m0 [- c. S0 H我也会调戏他。2 |$ A7 C2 h# R8 U: k1 |# ^" A6 \
有段时间,他们厂子大搞企业文化建设,其中有项硬性要求就是接电话要用文明用语。比如,他们一车间接电话要说,喂,您好,这里是望江厂一车间。
8 z5 G3 H9 D0 K  Y  w, U电话打过去,正好是段小兵接的。/ F$ ~! i/ H8 S" R/ ~$ @+ K- ]
我捏着鼻子说,你好,你是望江厂一车间吗?
0 E! X) N+ `) j4 R( a! [- V+ E他果然钻套,说,您好,我是望江厂一车间。
5 H2 q/ p! o* B我那个乐。7 W& C4 r' Q- u3 S* z% K+ J
我说,我是望江厂一车间他弟。. W7 v' y: C6 E- p0 I! b. L8 ]: {
他说你找谁?
6 B$ [" A7 J0 J8 v( K, f! V我说我找我哥。( B( |0 \* e+ o+ C) `" e
他说你哥是谁。
4 g; B* U9 k6 x. \  s他说他是望江厂一车间。
4 T- T3 Q# G' T9 B" L哈哈,飞飞,你真鸡吧可爱。他回过神来后,笑得前合后仰。
) a8 x# C4 L* O4 E. \想想,最浪漫的一次,就是那天,他上班时给我打电话,突然说了句,靠,飞飞,我昨天晚上想你了。
7 _" o! w' {' e/ _我就一楞。' |6 C3 c0 ]; e8 o7 p% C# Z
我说你刚才说什么。) D* R5 g; ]1 K& z; S$ U( `5 \
他就笑,不再重复,很快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那种情感始终处在一种张力极大,却不绷断、不爆发的境地。: X6 |/ J8 V, S/ L: d
放下电话,我立刻赶去望江厂。
, Z& v9 u3 F; \- t! B他正好下上午班。
8 k/ R: ]& u& L0 E* a- K/ W: u8 ~我喊了一声:段小兵!
, S$ @7 k, J" O. {5 ]见我的一瞬间,他楞住了,笑着跑过来,狠狠捶了一下我的胸,说,靠,你怎么来了。
0 C( h% q. G; o我说你不是想我了吗。
" ^. ?! a4 ?% e! j* y6 e' s/ l$ Q他脸有点红,不说话,脸上却露出开心的表情。! ^& p) S' j- ]) W3 }" }
我问他,下班了?; w6 Q- u* }# h; t7 }0 S
他说下班了。0 p6 d1 g) H! U# ~/ Z: i% {
我说,走,出去吃饭。
; w" G- w/ G) G: u他说:好!
  _4 H! Z( u0 M- X0 @望江厂外面的小餐馆,他给我倒酒,突然凑过来说,飞飞,你知道吗?
8 E4 f& h2 a" F, f7 C% i( p什么?我说。$ Q, A: Z, p9 ^4 }* k. P
他俯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当时看见你,我好想亲你一口。
) i# ]; \$ K, @# h9 L+ q" S我逗他,现在亲啊。
) r7 W. I, \. a他看了看四周,猫了猫脑袋,乐呵呵说,切,我哪有那胆儿。- r' q4 d7 K* T5 e* X: ^. {
见我坏坏地偷笑,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飞飞,老实交代,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坏事了?
! J5 R9 V- g9 n' V. U/ _8 `我一楞,哪天晚上?9 O6 T7 R- t/ T  R" ]1 f
他说,就我第一次住你姨奶家那天晚上。/ X0 A/ u- w5 f" d' G2 Y5 }; L
我说没干什么啊。2 t2 s6 o" p3 q8 e
他说,不说实话,我都看见了。+ l4 a# C3 Z0 n$ w: h8 [6 M& \0 u
我明白过来,我说,靠,原来你是故意咳嗽的。
9 \- |! G; ~& @6 ?4 x6 c" {那当然!他得意地笑了。& I$ c% ^7 q: S0 k/ ^1 F
那天晚上,他睡在沙发,我怕他冷,半夜起来给他加被子。轻手轻脚来到沙发旁,看见他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在夜色映照下,显得成熟、迷人。我有了生理反映。去卫生间解手时,我情不自禁自己套弄起来。没弄几下,就听见他激烈翻身,接着是大声的干咳,咳着咳着,他起身,迷迷糊糊来到卫生间。我当时还算理智,他的身子无意碰触我翘翘下体的瞬间,逃也似的回了卧室。
% S% ?5 @# X  }2 ?7 x- ^8 P% R; \我逗他,你怎么不跟我进卧室?
- Y/ q, n/ B$ y6 k$ c  t2 Q他说,靠,我真想。, J8 Z- N( P1 Q* o1 |
我说那怎么没跟。
) t6 J9 V3 m: p他说,我不敢。
. |# m& H" C" J8 q0 g顿了顿,他接着说,如果跟进去,你让我上床吗。3 X* t& W$ k: r, \- M% c8 B
把你踢下去!我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2 x! }* K/ K' u# K9 H% y" H靠,多亏我没跟!他佯装懊丧。
% P1 E$ X! b( ]9 S3 b我们开心聊着天,竟然忘了时间,一直聊到铃声响起,他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糟了,到时间了。8 }/ D8 w$ ~; n$ x: p! C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说,怎么就到点了呢。
9 S8 C3 E7 E7 L' S我说时间过得太快了。& }# O  A3 _5 [" e" z% q2 k
他说也没坐多长时间啊。7 m& s8 _5 N. ~( Z
我说我们都没意识到。" v7 ]% s* E6 D3 v* l) Y
他说,是啊,怎么过得那么快,在车间里呆着觉得时间好慢。
* Q- Z! a6 {4 P; b: G) \) i我没说话,看着他,笑了。
8 u- N# ^) F: f,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一开始和他在一起没觉得什么,后来就发现时间过得特别快,每次去找他都觉得眨巴一下眼睛就要离开了。9 \( z7 H/ v% x7 ]7 v" E
进厂区大门时,他看着我,眼神满是不舍。
: _" C- M* H  r' l: O: c我捶了一下他的胸,走吧,再不进去就要罚钱了。" [. y5 @; M! e1 r5 x  a6 u
罚就罚,也不差这一会儿!他反倒不急了,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说。0 }3 `0 ~$ p  w$ I! {
要转身时,他看了看四周,突然靠过来,碰了一下我的嘴唇。
" Q9 p+ r" o# |那是一个很小很轻的碰触,蜻蜓点水般。$ E9 {! {5 O5 B  ~$ s$ w/ R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鸟,
. X  M7 d1 a, v' Q" ]5 ^扑啦,飞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2:01 | 显示全部楼层
371 V1 |$ W  m& ]
段小兵从没说过喜欢我、爱我之类的话。
" s; @- |# M+ J7 ?, t! K他说过的最出格的就是,靠,我昨天晚上想你了。
4 u, S9 |2 N. J' {/ V还有一次是,靠,和你在一起真鸡吧开心。
2 `1 Q" _7 A+ d/ F: B" M" \3 F- t他每次都把本该柔情似水的话说得很痞,很流气。
7 j9 Z. K" t* I0 J我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玩世不恭的方式,表达情感的同时掩饰情感。$ D# l1 ~0 ?, Y7 ?& l7 z
他也有严肃深沉的时候。
; ]7 t2 o& h% N黄昏时分,我们坐在断臂山的大石块上。
; P- U; c5 g. m8 U望眼望去,远处工厂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像波涛大海中的百舸千帆,争流竞发。看着那些三年来一直陪伴着他冒着浓浓废气的烟囱,他突然感慨起来,和我谈起了人生、命运、缘分以及生命中一些无常的东西。
8 o# A! `  N  A( _- A  N起初,他说得很抽象,也很广泛,言不及物,但发人深省。
# j- `# M5 X$ B) ~* L7 H- m我只是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4 n& W4 ]% g$ {( a6 ^后来,他就说要赚很多很多钱,改变他母亲,还有他哥哥的命运。0 q3 |) \0 U# b# J  w
分别时,他说,飞飞,我打算搬回自己家住。. }/ d: z, _4 ]+ W$ q6 e
我说那房子能住吗。" {  ^3 s- z1 J! X9 n! C
那房子似乎很久没人住了,下雨会漏,到处是挂着的蛛丝网,还有麻雀在墙檐筑巢,我甚至看见老鼠从容地溜进溜出。
& Y" |$ i' {8 f0 w9 p4 `他说修修就可以。
% Z4 n3 b* ]0 G: H. y8 X我说你一个人住?我突然想起他师傅的话。/ {$ X" T) w' x4 k
段小兵一直在他师傅家借住。段小兵经常说他师傅对他真好,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有一次,他师傅看见我,说,你就是飞飞。我说是。他就拉起了我的手,语重心长说,你是大学生,以后要多开导开导小兵。我一楞,说段小兵怎么了。他说,这孩子,总和一些不着调的人来往。我说他早和他们断了,现在是车间的安全员兼宣传员,还得过技术比武的冠军。他说,这我都知道,这不刚看他学点好……我是怕他搬出去后,又和那些人纠缠,你说,多可惜啊,本来挺有前途的孩子。' T+ D: j0 e! G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打算把我妈妈他们接过来。8 I7 J6 y$ e( \3 q1 f% \0 G0 _
段小兵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 q* ]6 w6 U* w5 b% Z1 s0 u5 X, B
他开始积极准备各种材料,还跑去段臂山挖石头,肩膀上的肉都磨破了。准备就绪时,他说,飞飞,我得回家一趟。
2 J8 S& y1 Q* z他请了年假,说要回家帮忙夏收,顺便把哥哥接过来帮忙。
- k# [8 W$ A3 M4 `; W+ t- Q等他再回来,我基本把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
" m4 }2 }' {* o# ]% Z: ^我一趟趟跑家装市场,请了12个工人,窗户、地板、墙壁,屋顶、厨房、卫生间,甚至连围墙、水井、花坛都焕然一新。! w. K: ^2 J; g4 v% S- B  z
我买了一张硕大的席梦思床,并凭人脉,搞到了一套七成新的家具。我还上断臂山挖了一棵榆钱树,种在院子里,茂盛的枝叶伸到了墙外。
% ~2 E' l* j- m& _7 c我永远记得段小兵见到这一切时的表情。9 S7 m& ]* c; X7 O: f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瞠目结舌地来回搓着手,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瞪着惶恐的眼睛,楞了半天。
  Z. C: Z5 G# O& R( q我说进屋看看。2 ?% q/ g* z8 r5 ]3 a+ Y* x* m6 a
他恍惚跟在后面,看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家具,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靠,这都可以。
: j1 k: h9 |2 j! i, b% |1 B我把席梦思大床的塑料薄膜掀开,露出又高又软的弹簧垫。' h6 u" i2 X7 `, @( ^( u
我说你坐坐。
1 J9 J' l- k. B. N- G他很听话地坐上去,晃了晃,身子一弹一弹的。
+ H& Y8 x6 F& [; V  a我说舒服吧。$ `$ _' J  p& k" g: S
他没说话,似乎还在梦中。
6 P6 `3 N# m& W. R# w- j我说,小时候,你来我家,就喜欢在我床上打滚,还说长大后也要买张这样的床。
) D# L5 j) j) C1 a9 o他停止晃动,看了我一眼,一边用手摸了摸高高的弹簧垫,摸着摸着,朝我胸口来了一拳,说,飞飞,你这样会搞死人的。
6 {& \4 ~7 _! F; ~" `% h; f0 ]突然,他就跑了出去,在院子外面的墙角,背对太阳,蹲着。
$ U  ^, ?7 F4 c, W  j外面,空荡荡的,酷夏的太阳光在头上晃动,一群清瘦的麻雀扑啦啦地飞过来又飞过去。
+ A: ?# @/ p2 W. U! M* ]我走过去,轻踢他屁股。
( A+ T7 c$ u; R9 e2 i( X% I" I5 w我说,靠,你至于吗!
( V7 U# ]7 L( o" W他转身,用一只撒开五指的手将自己的脸挡住,有点儿像挡太阳光。挡了一会儿,他起身,从烟盒抽出两支烟,尽量使自己平复后,点燃。
/ C+ U) b3 E+ p5 a; K$ ^他重重吸了一口,吐到我脸上,说,靠,你哪来那么多钱。* V/ I! T" u. }5 \
我重重吸了一口,吐到他脸上,说,我抢银行了。
# A" j. O0 L; t+ {+ ?* E去你的,少来!他又吐了一口,盯着我看。
9 U" V1 d3 j, ?# S: g& P眼神像是七月的日头,能把人烤晕过去。
: {; H' ?9 N% f. c; T) ]小别胜新婚。
1 y, B* F$ s" R那晚,我们怀着甜蜜而粘稠的心情,做得如痴如醉,彼此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9 f6 _) ?/ a. s$ Q$ R1 P% }9 j我汗水如注,滴在他的身上。% _0 l4 d$ F$ N6 x# u; Y
我甚至听见了段小兵迎着汗水,撕咬我皮肤发出的断裂声。% ^- Y" U/ k' w: B' k
激情过后,段小兵把我抱得死死的,简直要把我直接揉进他的身体里。
# _9 e' R$ `4 i. j他一点一点舔我身上被他肆咬后留下的痕迹,问我疼不疼?
. ]) ~4 r- r9 N$ i我说疼。
+ h4 o2 J$ U! ~) i他就紧紧地搂着我,似乎想把我身上的疼传给他。
/ L& a# V9 c1 L/ [2 n/ p2 t9 l& x8 Z& Z: x
段小兵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馈赠。, Q: W2 L% ?9 V2 K( E* T; b$ C( g) _
可能,在他看来,这种馈赠过于盛大。! w- Q3 r3 ^; l. s$ V8 c
用他的话说,雄伟的五年规划我只用短短七天时间就助他实现。
- O$ `% v' _+ F" h- J6 b* K这让他接受不了。1 P2 |+ o( _" J7 ]/ |1 C- D
他表情严肃地说,飞飞,不行,得算钱。4 u( P/ {( d- V
我手一摊,很不客气地说,行,给我2000。5 W! h: ^& a0 h; l
他就楞住了。
. |8 {3 \1 A# m9 Z. H  J可能,他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
' {; C- F; E% w" m( G5 ~他嗫嚅着说,先给300,剩下的欠着。
; p  w8 C: |5 {+ P  F我用夜风吹拂过的手掖了掖他的衣领。
$ w+ w3 E5 E. t' a! u+ F' {我说,我是当成自己的家来装修……你要算钱也可以,不过,算完,这家就和我没关系,以后我不会再去。# t9 D0 t. v4 X5 X
他突然就不敢再说什么,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 }& S  k5 c0 P% j段小兵的遭遇我多少还是知道些。4 l! T( O/ \; r
他有过一段极其恣肆纵横的日子。
( `! _2 R& F) B; ^) v( A$ k那段时间,就像个港台警匪片里放浪形骸的瘪三,呼朋唤友,菜一盘盘儿端了上来,一盘盘儿被吃得精光;酒一瓶瓶儿上了桌子,一瓶瓶儿被喝得点滴不剩。很快,有了争执和矛盾,被人拿着尖刀威胁过,他们把他的家洗劫一空,他像个逃犯,左逃右窜,无比落魄地露宿过街头的槐树底下,渴了就喝自来水,饿了就吃干面包。他经历了诸多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有过一星期没吃东西的记录,后来实在挺不住,大半夜敲师傅的门,师傅给他煮了一锅面条,他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吃着吃着,他就哭了。他师傅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从那天起,他和他们断了来往,沉下身,专心工作。" f% R# z& J  P# I' f2 e. u+ ?/ T6 v
没过几天,他还是忍不住,又提起了这事。" Q' h. q6 H5 ?& x6 Y
可能,他是真怕我出点什么问题吧。
3 n" u+ Z( Z$ S0 N他说,飞飞,你现在还是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S/ [1 G. y7 F  f
我说是玩博彩机赢得。没办法,他一紧张我就喜欢逗他。
9 V/ ~' v% q2 a他拍了我一掌,去,又来,我早不玩博彩机了。# _2 S4 t: I, K* I- n7 ~
我露出了含蓄的笑。
$ h/ {7 d7 g6 T# ^* V我说,别担心,我没偷没抢,全是我自己的钱。我年年一等奖学金;我代表学校参加辩论赛,赢一次1000元奖金;我帮别人代考英语,一次100。! @$ g/ R" V. b
我根本不缺钱。) p) o7 O; V) r6 p- [  q0 c
虽然,我的父母各自有了家庭,很少管我,但自我上大学,他们突然对我好得出奇,一见面就往我兜里塞钱,生怕再亏欠了我。和段小兵重聚前,我更换女朋友如走马换灯,钱包却从来没瘪过。
+ f) a5 E7 J( F" E, u- g他说,我知道你参加辩论赛了。
3 [% o2 j/ Z& j( h9 A& b' \) ?我一楞,你知道?( h1 l% U. \5 N; a! C+ r
他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0 g5 Z! o3 W' d& n; h( h% |+ H那段时间,我真把段小兵从记忆中删去,天天封闭训练,辩论赛战线拉的很长,校比赛,市比赛,省比赛,然后代表学校参加分赛区比赛。上了电视,出了名,也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1 x. y7 M0 ~5 {4 g  V段小兵说他在他师傅家吃面,看着电视,吃着吃着,就看见了我。本来他很饿很饿,看见我在电视里雄姿英发、慷慨激昂,他就哽咽住了,再也吃不下去。  |( x; n* L5 Z4 F+ S$ T
我们每个人在成长路上都会遭遇一道青春之门。8 Z( q- I/ }3 G% r& H( w# O9 M
经过时光的辗转反侧,一夜间,段小兵成长了。5 i" a5 k4 d7 I. `# @- _" R- Y
段小兵说他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算是白活了,内心倏地产生一种强烈长大的愿望……/ Q: R' C&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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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是我和段小兵32年来最美好的时光。快乐,就像一棵上足了水分和营养的葵花树,刷刷地长啊长。
& R; t  e" t; J: L9 e; d其实,我和段小兵分分合合,美好时间并不长。只是,我尽量用笔触,把这种美好写得满满当当,让大家觉得很长很长,有一辈子那么长。
$ W. Y$ F3 l" }  A- c# S8 N我们忙着尾工,总是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m9 e0 [; N5 H4 q
他笑我也笑,我笑他跟着笑。
- _1 u, h$ B  X0 m% w比如,他蹲下来,打沙浆、搅石灰,脸上粘满星星点点的石灰浆。, s" K5 e- n% v( ]) _
我看见了,忍不住,笑了。他明白过来,也跟着笑,还假装往我脸上抹。我蹦着躲,他跳着追,就像两只发情期的小狗,互相追逐,嬉打一片。( ^7 V4 ?3 ^* g8 X- P! f0 `
干完活,他脱下了迷彩服,小心翼翼洗脸。他很强健,窄小的背心无法裹住胸肌。为了掩饰这种大白天没完没了的乱,我往他身上泼水,他反泼我,又是闹成一片。% M- Y  g. C6 _& B
这种开心得让人心跳的日子,每每回忆,都感觉不真实,像梦。$ Z. F" D5 b7 D* o5 k+ \' S
我们还把屋后的菜地重新开垦了出来,
, t: L# |' N8 ^' `5 q1 g/ [段小兵挥锄干活有一种非常动人的美,身上每一块肌肉紧绷,力量中透着质朴,我喜欢在这种时候挑逗他。+ ]* o1 ~9 |3 L: _9 |
我说,靠,你穿着背心干活真鸡吧性感。
/ @# I0 g. }* k  E+ O! C* H; p段小兵就停下来,往两边扯了扯背心,故意让乳头的毛露出来,还一脸的坏笑。
! p9 Y) H- U1 g, _' h9 J他乳头性感的毛毛与晶莹剔透的汗珠交相辉映,栩栩如生起来。6 W5 I3 ~; O' ^# k8 x1 h- ~
我直直地盯着,简直看呆了。
' z% h- Q7 ]5 }9 O% j他凑过来,坏坏地说,还没看够?要不要我脱?( n& p; Y8 _% j. s# ]1 i4 G6 I/ G
我蓄意激他,你有这胆儿?$ V4 q6 D3 s, Z$ d9 p
有什么不敢的!段小兵就真开始脱背心,露出瓷实的身子,还故意抖抖胸肌。他甚至还往下拉了拉裤子,一缕阳光穿过那棵槐树,透射过来,就像一朵盛开的小花,落在那个部位。
3 B+ u0 C2 F4 z7 c( E: H真是好看得不真实。, u3 c7 j4 G. e4 b4 o
段小兵坏坏地笑,轻盈地蛊惑我。
, C' r- b+ P4 _: Q+ v他那种坏笑,总有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无法抗拒的地心引力,明知道他笑里藏“坏”,却总忍不住要去碰这种“坏”。
$ ~* t& ^& I0 D我脸颊微微一热,刚把手伸过来,他却迅速拉上,窃笑着跑开了。& Q6 K2 P9 C# N8 E6 p7 H  w: I; S% v
菜地终于开垦出来了,没有一块小石头,连一根杂草根也没有,平平整整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块白帆布。$ q! h" O& ]' T% g/ y
我和段小兵坐在白帆布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谈笑风生,那种齐心努力后的舒畅不言而喻。
+ y+ P. v6 v0 d段小兵说要种很多很多的蔬菜,多得吃不完。
, P# R# C9 S/ \: G* u4 S7 Z$ c. V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他家的院子,绿树成荫,鸡飞狗跳,一派欣欣向荣,他奶奶和母亲永远就在菜地里忙啊忙,蔬菜多得如井里的水。
0 I* ^, i( b5 k+ g+ U( Q5 Y可这毕竟是城里!) W% G3 D1 _5 b  ~9 i
我说不如在菜地拐角的那头种几棵红豆。
$ l+ _/ q3 z/ y, _  |: T他淡淡一笑,问我红豆是什么豆。
5 \5 ~" [: {% o* P0 p1 b) g4 p, E我说红豆是相思豆。
; X- q# w8 P9 `, f2 l4 G4 M我深情背了那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R" }8 ?5 L4 a' E. Z
段小兵半闭着眼,似乎在想象。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好,就种红豆,种一圈,把菜园围上。% T+ y; f! v# o( D5 Q. G
我们抽着烟,彼此都在想象着种上红豆后的景象。- e% x3 c7 M/ L
那种高兴劲儿,似乎我们的眼前已经长满了高高大大的红豆树。$ z4 _( Q0 V4 o* {$ d6 o
有时,我干完活,会在那张席梦思床小睡一会儿。& S% r+ l1 ?* W/ a4 R4 v9 K4 f
有一次,我醒来,睁开眼,突然看见一个人戴着遮阳帽,站在窗户的檐下,像团黑影,一动也不动,眼睛贼溜溜盯着我。& |0 V7 O' P5 _" U6 f
靠!我吓得叫出了声。' y9 \" b( V& E, Y: o
黑影把帽子一摘,飞飞,你做噩梦了?
% }0 d8 N$ p1 F我一楞,妈的,是段小兵。
: s3 i3 R5 ~& C+ h( W8 A3 h! M靠,你抽风了,一动不动,跟个鬼似的!我抓起一把刷子就扔过去。5 q# I0 b  e/ |$ G% v
一通满脸是歉意的、忙里偷闲的笑后,他歪了歪脑袋,说,我刚下上午班,过来看看,顺便在屋后干点活,突然听见你说梦话,就过来看看……靠,飞飞,你睡觉的样子逗死我了,翻个身脸上还带笑,一只手又伸出来摸鼻子,喉咙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而且,而且,你下面还翘起来了……段小兵夸张而放肆地描述着,一只手配合着比划他见到的我各种奇怪睡姿。) f1 E8 o8 Q, w% I
我们每天都在忙碌,经常忘了吃东西。天都黑了,他问我,饿吗?我笑着摇头,反问他饿吗?他也摇头。其实都好饿,走出去,都能听到对方的肚子在咕咕叫。
( l, `3 y4 I( ^( l" w( z. N也真是怪了。
; v$ w& b; d3 ?$ }# ]0 z我们吃来吃去,专吃一种叫夫妻的东西。% r) p4 Z7 |& \1 c9 B" t
有家夫妻水豆腐店,我们进去,段小兵说,老板,来两碗夫妻水豆腐。老板一楞,问,是水豆腐吗。段小兵说,对,就招牌写的夫妻水豆腐。老板就笑,喊着,两碗夫妻水豆腐。他粘了很辣很辣的酱,大口吃着,连连说,夫妻水豆腐啊,真好吃!老板笑得更厉害了。等走出店一看,招牌明明写的是夫妻水豆腐,没说卖的是夫妻水豆腐。我说你脸真大。段小兵微笑着挠头,说,靠,我还以为卖夫妻水豆腐。不过,下次去了脸还是那么大,放肆地喊着说来两碗夫妻水豆腐。
9 D+ c3 H% b  F. D段小兵请我吃夫妻水豆腐,我请他吃夫妻肺片。
* r: Y+ d1 |2 {2 |& U0 [$ K) T段小兵听过夫妻肺片,没吃过。我说把老公的肺和老婆的肺搅在一起,拌了吃。他一楞,看着那些血红血红的东西,不敢下手。老板说,吃吧吃吧,牛心、牛舌、牛肚、牛肉,就没有肺。他就笑。7 ~: l& B6 W+ j# M' f2 ?& V
夫妻肺片比夫妻水豆腐贵,吃多了,段小兵不落忍,说,飞飞,我们自己做。
2 S; B! x2 l, Q+ X  U他领我在望江厂的菜市走走停停,挑挑拣拣。每次做完,他满脸是汗,端上桌,却很高兴。本来天很热,人又累,都没什么食欲,但俩人坐在一起就不同了,你争我抢的。吃完饭,他咂巴着嘴说他昨晚一直睡不着,就想明天做点什么吃,。说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一起吃东西就特别有胃口。这一幕一幕还在眼前的感觉,想起来都很温馨。" F! q* V% y( m8 p" N  E0 k: ^$ [7 Y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和段小兵在一起的很多细节,有一些我毫无印象,有一些却印象深刻。例如,他说的一些在他看来平淡无奇在我看来却爱意浓浓的话,我印象都很深,甚至还能记起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如歪着脑袋、咬牙切齿,坏坏地笑、徉装嗔怒、大幅度点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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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我们也会在大汗淋漓后,花钱去望江厂的澡堂冲澡。+ X! I5 I) b" }
以前,他总喜欢在我洗澡的时候戏弄我,比如,他喜欢把下体挂着的肥皂泡泡抓住,往我下体抹,还故意用那双“电眼”,夸张地在我那个部位来回扫描,念念有词说,起来!起来!
& m& Y$ w; ^; \. C& b' ^) c! X) c7 u9 M而今,他反倒羞涩起来,居然背对我,一个人在淋浴头下搓来搓去。
/ ]5 H6 [2 H- Q$ y我走过去,双手叉腰,歪着脑袋,欣赏着他刚中带柔的腰和结实的屁股,甚至屁股沟里若隐若现的毛。
- n# t- U3 b, T这是个湿热的季节,湿热得让人春心荡漾。
( w3 O, U- ~- }/ @很快,我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屁股,说,怎么,怕我看?! t9 T" z. j0 ]. J# N% u0 U
他晃着白花花的屁股,不说话。
6 n/ X: x& f  ?+ q8 D' ^/ `我说,靠,谁稀罕,你有的我也有。* u+ J8 g9 ?) I0 ]* S# b3 Z
他就微微一笑,掂掂脚,四周探了探。8 T; b5 Q& R  A; A2 f
由于夏天,还是周末,洗澡的人不多,见零零星星的两个人也在远远的那头,他这才转身,不好意思地说,我怕看见你,反应太强烈!( w. t5 u5 k8 l8 m% j+ M/ H& r" o" Z' k
我靠过去,不怀好意地问,靠,哪有反映,你阳痿吧。
. o, F( W9 T- |" n8 d& B& F( U去你的!他踢了我一脚,并左摇右晃着身子,那个部位也跟着左摇右摆。) G/ X: v, F9 f, `3 p2 k
没想到,疲软时还这么好看,躲躲闪闪的,像个欲说还羞的小姑娘,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顿生抓到手里把玩一通的冲动。2 e# A0 [  Q4 c( Z# b
我学他,坏坏地念念有词:起来!起来!
  L2 I1 q4 i4 L: v靠,别念了,我不是奴隶!他往我身上喷水。0 I, H+ c, N( ]" x
这时,那头传来了激烈的咳嗽声。: J  l0 M$ S; B2 h; v5 O5 z& k! |
我赶紧溜回自己的位置。$ |. X" A' S$ q' t% d+ @: g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段小兵突然走了过来,悄然无息,我一转身,就看见他直条条站在我跟前。
" Z' j# A; R. W  B. o- B) C他轻晃着男根,诡秘一笑,挑逗着我说,念,你再念啊!! C, Q% C# F: L. r
我往身上抹着香皂,说,靠,不怕了?3 {: O" m2 R8 _: e6 r: \
他说,靠,我会怕?! ~- e! T7 @! h
切,我开始鬼魅念着:起来!起来!% \; S, o$ f. ~
看来,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我惊然看着那只欲说还羞的鸟,一点点,被我念成一只高傲的鹰。
2 G/ |# s+ K, N6 Q% }我把手伸过去,润,还烫。
3 d  @5 \$ m" o6 c# }年轻就是好啊,看看,多光滑,多有弹性。
2 c% Y  `; o: m他抱着我,那只高傲的鹰在我小腹部位啄着。" Y3 J, s. a. W' V% Y5 b' Y0 L: Y
我说,靠,有人,你轻点!$ B* r% Z" B( j2 w
哈,他笑了,腔调油滑说,我早看过啦,那人走了。
, S; w* R5 |. d4 I4 B靠,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难怪他那么放肆。0 O3 J" I- p6 t2 t, s: L3 g8 ~
他往我身上抹着香皂。+ x% ~) c: s  q' ^5 p
我挣扎着,说抹过啦。
+ P4 b- k( O( e他说再抹点!两只强有力的手,不容分说,在我身上抹来抹去,很像现在流行的推油。) ~* p+ k" U: G  g1 j
这种带着爱抚的涂抹,让我觉得非常得舒服。( I* B$ n7 v2 _1 s( _3 f3 Y; q
很快,我闭上眼,没再抗拒,感受着他双手带给我的温柔、力量和快感,并分泌出了大量肾上腺素。' T+ O, O8 B0 r& t2 [: L& w8 z5 d
他感觉到了我的兴奋,问,你想了?
- p# |9 v5 @0 X7 T' J6 B我装糊涂,想什么?
( l* }6 T3 d6 z  q他先是在我的私处涂抹着香皂,抓了抓,翘翘的坚挺像破土而出的竹笋,穿过泡沫,直直挺立,一丛黑黑的毛显得那样耀眼。
* B  ^6 Q# j" Y2 j我回抓了一下他的屁股后面。
* {7 f) {: X" V. I& t8 o我说,想,天天都想。
0 a. H/ w9 w! {3 O7 ^$ A5 R7 y如果说我是汽油,段小兵就是火,他一点我就着。
* h& E; M& e" S) D- Q他说要不要搞出来?0 [/ X( R& V0 F4 d
我说要。+ x/ [* l, t' v& `, l
唉,都是热带气候惹的祸。
0 S, K% Y2 E0 i! G7 g他背对我,把锁骨支出来,温柔像水流淌过来,温情在渐渐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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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Q) y; n" u* v3 t& g7 X5 O% a我们开始陆续添置生活用品。
# \- |& m% [/ G* ?8 e+ z3 X( \# H厨柜、木桌、方凳,旧货市场我们挑了又挑,价格砍了一轮又一轮,搬回去,带上皮手套,刷上油漆。  i- `* H) `. m( S
我看着雪白的墙壁,新上漆的柜子,院里那棵硕大的榆钱树,还有我自己一手亲自装修出来的房子,一草一木,都是以段小兵为核心形成的磁场,仿佛一举手、一抬足就能触及家的温暖。
) w7 l8 t5 S) _6 M( Z我们还买了碗、盘和碟。
) n7 G! r3 C7 B8 K2 s0 y) c他很有意思,先是买了一堆便宜且无图案的碗碟,趁我不注意,偷偷挑一对有图案的夹在中间。
8 v5 W0 `& d6 T# C5 k' o& Y比如,他挑了两个菜盘非常精致,上面有招财童子手牵手的图案。" i! a5 Z  m* B2 _4 w
我发现了。
/ R# a8 ?4 X, k  K! h7 J; m% h3 I  G我说一男一女龙凤呈祥的好。% p& r8 _- S% e4 m. p$ r5 |! Z2 s9 |
他装模装样端详一番,说还是招财童子的好。
+ X/ P1 t2 V7 F! ?1 ?碟也是,两个骑木马的男孩,笑得眼睛都没了。# P) Q/ c/ U" Z4 y9 b: Y; G; G* B
他还相中了一对喝红酒的高脚杯,他拿着杯说,这杯真他妈有意思……
; v. M8 o& P: N! ^' F7 N记得,几天后,在他家吃饭,我们吃的很开心,其实已经饱了,却还在吃,抢着吃。到最后,饭没了,菜也没了,盘碟朝天,招财童子、木马男孩赫然映入眼帘。
2 O. o) M6 p9 l. B7 ~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惊讶彼此的胃口。
$ m8 F# [7 \/ B  e) s他突然拿起菜盘,伸出舌头去舔。
, J) A' o2 P: B我说,靠,这么夸张,你是饿死鬼啊。
! \6 H& r) t. T& C3 h他却放下菜盘,慢悠悠说,看清楚,我舔的是招财童子,不是菜渍。" a; ]! R. `) S4 T2 u. ^+ E
我当时就笑岔气了。
8 G' r1 E+ Q& x8 K不过,当我看见他把洗干净的印有图案的碗碟,小心翼翼放进厨柜,一只扣着另一只,单独放一边时,我似乎这才明白他的用意。5 y! B( @* [7 |4 H3 d
买完碗碟,回去的路上,路过民政局,看见一个男的背一个女的进去领结婚证。女人轻揪男人的耳朵,说,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咯。男的说不。女的就生气,捶他,说放我下来,我不嫁你了。男的说,一辈子怎么够,下辈子我还娶你,我要两辈子对你好。女的突然就停止了捶打,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进民政局的门时,终究没忍住,发出了幸福的咯咯的笑,
  \/ g* [( {7 D7 S& F- ?7 X我说快看快看。
, o3 z& A, D% S2 |) C* N3 c他说看什么。# l1 `1 R" |. }4 r* h# J
我说你看他们俩儿。
) I0 n% a2 D9 K* p- W他说他俩儿怎么了?- @% [: a1 o+ h7 V! V
我说猪八戒背媳妇。
: Y  Z. H5 i- X7 D2 [他就笑。! Z* |; z* N  C1 z& h: r, O
到了家,他放下东西,突然背对我蹲下。4 S6 m% |* M% n3 q  c
我说你干嘛?5 O3 z* Q3 E" `1 A6 L  P5 p
他一副情到深处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我背你。* r$ m7 a0 H" z7 H7 S$ A6 s9 N
切,你又不是猪八戒!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轻踢他屁股,仓促地笑。
. [. b7 C: z* p; h) V2 e& u1 s6 X呵,那一瞬,我似乎听到心融化的声音。8 l6 ~3 ~+ V+ H0 @2 y/ \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天太热,我给你买一个电风扇,当作你乔迁新居的贺礼,你母亲他们来了,屋里人多,可以凉快些。
$ f7 |2 A: Q: M4 _0 k; w" O只是,不等我把电风扇买来,就传来他摔伤的消息。3 ~7 h' I' m' K' w% y
赶去他家,他正神情黯盯着窗外发呆。% P! G" E  n/ d' z* Y5 A/ A
看见我,他有点歉意地说,飞飞,就差一分。
' m  n. N0 A9 Y  X- f. }: D+ I原来,他代表车间参加厂子的篮球比赛了,为了得个电风扇,横冲直撞,摔倒在水泥地上。0 z$ Q5 i; ~1 N( {1 Z3 d) U
靠,你不要命了!我捶了一下他。( a7 h7 M( M0 v0 b
这点擦伤算个屁事儿!他大手一挥,像一株古松,岿然不动。$ h8 t( G6 Q, T  {5 o8 b
他把得来的床单和夏凉被铺在柔软的大床上。
7 c) c' [/ k! f; X那晚,我们相拥至天明。
9 Q/ |+ ]! z( l新床单、新夏凉被散发的味道和着他的体味,很好闻。: d: }& u+ b, ?8 X* ]7 Y- h0 @# U
就像爱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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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S1 H: G& m6 z段小兵很有意思。6 o) y. d- h8 I5 R- C1 h) {
他一个劲说他老家是风景区,很美很美,像幅画。/ Y" w5 N% _% a- p
我知道他的意思。
+ `; I9 \) e/ M. s" T他要回家接他母亲过来,希望我跟他一起回去,又不好意思说。1 k, W6 P$ o/ v3 w3 F0 A
其实,他上次就希望我陪他回去,怕夏收太忙,顾不上我,就没说。送他上车的时候,他几度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句,飞飞,我走了。% k# e' T$ T+ l0 b+ ?# `& B
段小兵乡下的家在夹谷地带,并不远,但路很难走。
! \. ^( L; b+ I+ c我们总说什么山里的孩子,大山的子孙,没什么概念,就以为住在山上或山脚下的孩子,上学时,跨过一座山就到了。
# ~! p( V2 b- U" @6 d9 K; _去了他家,才见识了什么是山,大山。
7 m# C. @& l* o, {/ k真大、真高、真深啊!山连山,山套山,山对山。
8 ?- u' n* _& e6 e, B( f! V以至后来,每次听到《山路十八弯》,我就会想起段小兵家的山。3 C3 d2 p4 e* T- Q0 U
对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而言,乡村世界简直天堂。
/ E/ H; Y& l& U. Z2 s; d这是我第一次走进真正的山区。( G% O3 M" M: O' g: W6 q
我很开心,轻松地走着,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鸟,划破田野无比清新的空气。
+ D$ o  m- a5 P进村,几个老人在村尾那盘巨大的石磨上躺着晒日光浴,石磨边上,卧着一头黄牛,几个小孩子坐在很破脏的小凳上吃着什么,滋巴着嘴,津津有味的。, @- P% ~) a, s) s2 _, l
到了他家,才发现,段小兵的哥哥是个轻度瘸子
' H/ r8 v2 z) O5 h1 R这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a/ w0 i& d  [, ^2 a! |8 b/ ?
看着段小兵哥哥走路一瘸一拐的,几次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
5 U7 g% q8 w1 \7 F1 [/ g# H可能是天生的吧。
& i4 g# p3 h7 z3 b& p" b0 }8 G) @不过真是可惜,他哥哥长得不错,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魁魁梧梧的,力量足,身子骨还好。
: y& v; J+ N" H8 e& N) H6 J) G! r我亲眼看到他双手一捞,就轻而易举把一个巨大的石磨从邻居家搬过来,说是要磨米粉做米果吃。
% o5 u8 @$ l/ f我试了,别说搬起来,就是推也推不动。& M; K! n) [, n
我问段小兵能推动吗。0 s2 x  N; r' k6 q7 I
他推了推,石磨快速转起来。
. n) [( A5 h! l7 d我问他能搬动吗。
$ y+ a. c1 f- S( F* S, S( l段小兵试了试,说能。6 ?) E8 e8 n. q9 x1 `
我再问他能一口气从邻居家搬到你家吗。
# r1 u! _4 M) L! {段小兵摇头,说他以前试过,中途得歇两脚。
. ]9 \; r: U6 t6 y- d: V在我看来,段小兵是钳工,力气就够大,他哥哥是瘸子,比正常人走路速度慢,中间都没歇脚,足见他的力气有多么惊人。% V" i. @; ^9 E, N; Z2 u- S
磨米粉很有意思,推得轰轰响,像打雷。
! ?+ p# i- K; U- w我每次伸出手想帮忙,却被他们带的晕头转向,根本抓不住石磨杆,逗得段小兵的侄子小虎子咯咯笑。
% u& w7 }" z7 D' Q' K9 n" d  ]还有,就是段小兵的嫂子死了。
! u* F! x3 ?: r* \9 W7 U  b4 b我看见了段小兵的姐姐,她已经出嫁了,特意赶过来。
0 p) g( ^3 T6 k段小兵的姐姐很是热情,一会给我倒水,一会给我拿果脯,脸上始终笑眯眯的。
- `: |4 ]* L5 K) L, J- @小虎子很可爱,爬上桌拿果脯,她一掌拍了过去,说,去,这是给客人吃的。0 g# S, \" O/ T; U; |
小虎子缩回了手,在凳子上端坐着,两颊绯红,时不时偷看我,圆圆的小脚在长凳上蹬来蹬去。+ a  I0 X( {: e$ _! n% G, L
段小兵的姐姐说她经常听段小兵说起我,还说本来家里要送小兵去当兵,结果没走成,唉,小老弟,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倔……7 Z' c7 o, Z1 g
段小兵突然从厨房蹦出来,面部死灰,五官剧烈痉挛,像一锅煮烂的饺子,他很是不悦地说,姐,你怎么搞得,又提这事儿。
2 p/ ]; c4 I! ^' r! l4 Q" B# b段小兵的姐姐说,好,不提。开始给我斟她自酿的米酒。5 ^* O! e- C6 h6 @* Z
我很是诧异,后来特意问过段小兵。0 @/ J/ K# k$ ]5 ~: E6 J6 k
段小兵说,他是想去当兵,不过没走成。我说为什么啊。他轻描淡写体检没过。我说你身体一向挺好的。他说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我就没再问。我知道当兵体检很严格,没检上也很正常,说不定他脸上还长有青春痘就不要。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简直就像突然踩到一条毒蛇,没检上就没检上贝。) A7 d4 q* Y& r9 T. B* S
吃完果脯,我问段小兵怎么没看见你嫂子。9 d0 |* k' i( W; T7 y1 j
我一直想看看他嫂子长什么样。- e, ^' p. I  z- B/ D2 O% `
段小兵先是低下头,在一大段的沉默过后,才抬起来,看着远方,缓缓说他嫂子死了。1 U. ]! p% @, F+ H! p$ J8 N/ j
我突然像被黄蜂狠狠蛰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 j. d( ~7 {  P: l4 G7 I7 b) W一些零碎的信息可以从后来与多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勾勒出来。
% \7 ]) M  @8 z, m' J3 a段小兵入伍体检被刷下来,去了技校念书,父亲病逝,哥哥赶集醉酒骑车不慎跌落峡谷,摔伤了腿,他嫂子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瘫痪后,一时想不开,割脉自尽了。后来,段小兵回城读技校,学费东拼西凑还不够,也没钱吃饭,混啊混,混成了黑道。段小兵不愿和我提那段混世魔王的日子,只说他结仇太多,怕给我麻烦,不愿我去找他。他的很多过往,他不说,我也不问,我倒是理解,那是他的软肋和梦魇。
  J/ ]& K' G3 J3 F1 |8 X段小兵母亲用那双瘦小的手紧紧攫着我,说她做娘的没用,苦了小兵,还说小兵这孩子头脑不笨,就不好好念……她说着说着,双手越攫越紧,眼泪跟着掉下来,叹气的声息像一块挤不干的海绵。我仔细凝视她那空洞的目光和清矍的面庞,一种圜寂和虚幻涌上来。( I& H  u# q! a3 F; Q4 Z' o; ^; s& Q
不过,我倒是相信她的话,因为墙壁上贴了不少段小兵的奖状。3 m% H" N# d5 F, V) r
我说,靠,你小子,竟然有这么多奖状。
: Q/ b9 f* }# p, M5 k4 C  D他骄傲地说,那是。3 e/ F* R# G  q; X* n
离开时,我帮他收拾东西,看见一个印有梅花图案的铁盒子,盖得严严实实。0 a5 j- k4 a$ P( E) M- q
我伸手去揭,他一个箭步窜过来,一阵你争我夺,铁盒掉地上,纸张、信件、照片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撒了一地。
( Q3 k+ {  q1 s# J2 E+ ~他快速捡,我也快速捡。* R) X/ f; W( e5 Z4 t. i9 @
我动作快不过他,只抢到一堆纸,打开一看,是他以前的考试卷。1 D7 v( w- h, ^$ i) H( c: }6 |
靠,至于那么紧张吗,还以为什么好东西!
7 Z0 L  F! G+ s我很不情愿地翻了翻试卷,有小学的,也有初中的,分数都是高得离谱。
, c# r" Y5 i0 ~6 X9 L! |我说,你这么怕我看,是抄的吧。! |% f& [( @0 }+ n
他说,去你的,我从不做那事。  o' I8 Q; O" a( U! k
这倒是。
( g6 O5 [  z- X& {记得有次统考,我们排的很近,他就在我旁边,我故意把卷子摊得很开,放在桌子靠近他的那头。他那么高,视力又好,挨的还近,只要稍微转转头,目光斜一点点就能俯瞰到现成答案。可他偏不,倔强地把头撇到另一边。考试完我就生气了。我说段小兵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绝对相信你。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抄。他说抄和不抄有区别吗。分数下来,他果然没及格,我却得了高分。我就很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对分数如此不在乎呢。其他差生,差是差,但只要能捞到抄的机会,绝不放过,怎么也可以拿回家讨点奖赏什么的吧。回城的路上,我想起他妈妈说的话。我说你脑子其实够聪明,怎么不好好学。他说,成绩要好了却读不了高中考不了大学,我难受倒是无所谓,我怕我父母难受。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唉,他父亲真的病了很长时间,治啊治,我就看见他母亲每天匆匆往医院跑。我问他父亲到底什么病。他就说,唉,人都没了,什么病还重要么。. X, ~: o/ s) z& M9 q% V
他抢的东西比我多,有照片、信件,还有一张一张的纸。他就像抢到宝贝似的,紧紧藏进衣服里,生怕我跳过去再抢。
& o- d3 A, A% t! i. [我很是好奇,问他藏的什么啊。2 N* b% b' A3 m/ F$ ~7 X- _6 ], N9 k
他说没什么。6 ^2 f7 I+ j0 T- p
我说我看看。
* [$ N8 t& D$ {( |" O) V' w他说不能看。
0 l% [; ^1 Y& `" F( \2 C$ ~我说为什么。  K; `& K9 H5 \5 [
他说是隐私。
; n. G: n' S1 y$ r% F, S我白了他一眼,切,不看就不看,还隐私,不就是几张试卷,我都看过了。
2 n; z6 }! E, H1 H, n, k后来,我偷偷在他家找过那个方铁盒,可惜一直没找到。我是猜,里面说不准藏有他和小香的秘密。莫非有他和小香写的信件,或者说小香的照片?甚至说有他和小香私生子的照片?
3 d+ r3 @! a9 c3 O& [" E! |: L! ?" a我不得而知。% z3 `8 O7 U8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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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p9 m* O+ [: G! K在段小兵老家发生了一件事非常有意思。" [" U( S) Q0 z7 ]- i; [( z+ ^
甚至可以载入我记忆史上有意思事件的前三名。( S4 d3 e& m( K, |
我很喜欢和段小兵姐姐聊天,她真是个开朗还有趣的人,居然称呼我为小老弟。" @$ I% I1 s& o. _
院子里,我问她小香嫁人了吗?
3 u/ U: J4 d/ Y( s# L$ ~+ f: {她一楞,哪个小香。
; M4 ?) s: }/ V9 ?我说就是和隔壁村刚子订婚的小香。- H# s6 {$ T& ^* m% C
她云山雾罩地看着我。6 Y. H3 w& Y- T7 _( [
我说你不认识她?
" j! g: d+ ~+ n' V段小兵听见了,本来他在屋里和他哥哥交涉什么,急忙跑出来,接过话茬说,姐,就那个陈美香。
  n- }; t1 m4 X4 v4 s2 Q段小兵姐姐说陈美香不嫁给毛头……
) R& K/ g) s8 I7 V5 j: B8 r段小兵突然拽着我的胳膊,说,飞飞,走,我陪你出去转转。6 i4 a" |, I  d- {
我说,你轻点,你拽疼了我。3 F' }  ]3 n- X
他就赶紧松了手,由拽改成了推。
4 R' |) G3 r- K+ S$ e走出院子,段小兵像条从网里挣脱出来的鱼,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轻松。
4 k; a/ Q, Z5 A0 T& n大马路上,他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故作惺惺之态说,这大屁股,真他妈性感!( C8 {* u% P$ \  g1 d5 J
我揣了他一脚,我说,靠,你干嘛那么神秘。
& @: D0 A$ h  E8 ^5 M4 |他跳着跑开,嘴里打着哈哈,喊着,没揣着,没揣着。0 b- K+ G, @9 `/ c
外面空气很好,我闻到田野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段小兵笑嘻嘻说要领我看看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山村。* Y4 b% c2 c; f. N7 ?* \8 t* c# `
很快,我忘了那个小香,和段小兵有说有笑,走了一段,就看见一个老汉赶着一头硕大的猪在路上走。$ x4 m% g6 W7 H% y6 B
天!
/ D; k7 |, j1 H+ [3 G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大威猛的猪,简直像头牛。- u8 K: E( p$ {1 |0 e, F
我说,这是猪?
: P* Y+ \  _7 d" `% |4 S: ]# N老汉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伢子,不是猪是狗。
, X# x9 Z# F) }  C: h8 M! L段小兵撇头窃笑,我的脸一阵红。/ N. `( S' k7 |* [
我当然知道这是猪。
4 H8 l/ h* m& c9 o我只是惊叹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村子竟能养出这么健壮肥硕的猪。- m7 m% o  y/ H7 b; ^
很快,我发现了异常。8 _+ D: H/ |2 K' _+ L  I
那头长得像马的猪的生殖器实在惊人,两颗卵子鼓得像充气的大皮球。
0 g5 e& P4 R- M% Y我问段小兵这猪是不是发情了。
* o( {3 T2 Y0 g- i段小兵说它每天都发情。
9 D* w( a& w) p( {3 V8 M我又问是不是赶去泻火。% K% j+ j, G0 V
段小兵说是。4 W  t; o$ P( ^& e- w8 V* j- w9 }
我说,靠,谁家的母猪敢让它泻火。5 J7 b: h/ U( {+ X* S
段小兵说,母猪让它泻火还得付钱。" Q0 q- A6 Y7 z0 i5 q
我就一楞。
3 g/ }3 }3 A3 J" M) D5 k本来,我是想要段小兵领我去隔壁村看一眼小香的。
* ~; }, e, ~9 Q! [当我得知老汉就靠出租这头种猪和别人的母猪交配,赚取交配费时,我来了兴趣,提出跟过去看看。2 R! l- Y) N# j( p" g0 i/ Z
我和段小兵跟着那头猪走啊走,来到一块红薯地旁,满地绿汪汪的红薯叶,每一棵红薯的根部都膨胀得鼓堆堆的,那头猪奋不顾身跑进了红薯地。; Z+ j% ^3 A, q* Y% D4 H6 ]1 t
老汉年龄有点大,视力还不好,追赶了半天,只好向段小兵求援。
# e& u# i; f2 P  y: k段小兵很是仗义地操起一根棍子,用力抽了那头猪一下,猪嗷地叫了一声,快速跑了起来。- R+ I; R% {5 h7 t2 `; t  K
等我们再找到那头猪,滑稽还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w- D) b: C0 z3 a2 b  A: r, Z- g
那头猪不知怎么找到一头母猪,正在路边搞得好不欢实。
1 Z5 p7 t1 H3 e/ x+ M老汉急了,连拉带踢,无奈人家都在兴头。* o( M7 x9 m/ }
老汉又向段小兵求援,我使了使眼色。
( K+ F, Y3 ^- K6 p5 N4 I" I1 h段小兵说,大爷,不行,强拉拉开会把猪弄伤,你还指它过日子呢。$ E3 w& X3 D* M9 `: w8 ^* m( b
老汉不说话了,坐在地上抽旱烟,还发起了脾气,说都怪你,一棍子抽得太狠,猪跑得太快,他这大把年纪跟不上。  z# `1 F- {& S. c' u- {. F1 p0 i8 F
段小兵不愿惹这麻烦,试着帮两头猪分开,我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拽,累得满头大汗,满身猪骚气,两头猪却越干越欢,溢出来的精水淌了一地,溅到段小兵身上。
* A1 f- e+ P; u' ?, o( t母猪的主人出来了。
* Z- D0 F6 D' U( U4 h; V老汉就像看见财神爷,一骨碌爬起来,向母猪主人讨要配种费。
; z  Y6 S2 l" O母猪主人自是不肯,反向老汉讨糟蹋费。
5 s; t1 ~; g; }' b6 O两人争执了起来。
1 Q* c0 H- Y  D3 t: }' S- Z一个说配了种就得给配种费,一个说糟蹋了就得给糟蹋费。  g: d7 n% v; O3 t) d" t
两人僵持不下,人却越聚越多,有的站在老汉这边,有的站在母猪主人这边,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乱成一锅粥。
) [/ V7 X# X$ J1 o! v0 B8 d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段小兵说,飞飞,你是大学生,能言能辩,快去主持公道。
  _" j+ F: H8 `我说,大家都别吵,这种事呢,纯属意外,你的猪被别的猪糟蹋,是你自己看管不严;你的猪给别的猪配种,也是你自己照顾不周。两只畜生在外面,你情我愿的,怪得了谁呢。难道你家的公鸡把他家的母鸡配了,也得互相要钱?8 ?% X* |- p- S1 |2 @" V5 Z4 P, ?0 \
他们觉得有理,会心一笑,纷纷散去。7 m4 P( |" O# ?
老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d: u  V0 U) r3 O8 j
看他可怜,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他破涕为笑,接过钱,赶着猪乐颠颠走了。2 ?- F" r; E3 N: F. D8 O3 q
43" w3 l( f0 b) u0 e
往回走时,我陪段小兵去卖店买了香和冥币,到他奶奶墓前祭拜。
  _; o& R2 C7 _2 n* F# M* y下山时,我们抄近道。
, a: ?3 S1 c2 {! D) f路的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树,小树林是海,树浪哗哗地响。
: \* F! B) V9 y; |, x) M" X; q我和段小兵就象两条鱼游进了海里。
7 {: m8 q. p4 ^- m, B阳光从树的枝叶间射下来,照得林子一片通明,有阳光零零星星洒下来,在我和段小兵的身上碎金一样跳跃。
. X0 x8 }& G/ c3 r2 \* z4 H; o0 j  b一股巨大的地气扑面而来,夹裹着我。
" O0 A! q$ o5 o3 ~5 L( b2 c我兴奋跑起来。
- u( v  h; k: w# W" d5 b* L! N! a突然,我脚一下滑,段小兵快速窜过来,双手拽我,没拽住,两人滑倒在地,叠罗汉般叠在了一起。8 z/ e# z& h* d9 s7 P
段小兵的身子一触到我,下面跳动了几下,蓬勃的像成熟的剥去皮的玉米穗。我知道段小兵在想什么,但我没有迎合他,因为有一股刺鼻的骚味扑面而来。% H+ @2 Q2 b2 b  f: z
我折下旁边的一枝小树,树叶像张开的手掌在段小兵身上来回拂啊拂。
) P$ `) {) ~8 P" j/ V% n1 w* G0 u6 F我是想把他身上的怪味驱逐。: ?3 ?) E0 f$ Y* ~5 F9 }: _% E2 X
我说,什么味啊?% ~) C$ h& w: _6 B+ O
他嗅了嗅,说,靠,是难闻,真臭。+ a! [  H2 l* y; J$ X) t# L( q
他醒悟过来,说,靠,不会是那头种猪卵子里的……% l5 @  V4 B" d  |6 z5 B
靠,真腥。我哈哈大笑。
$ P% _1 |  r2 b% s; }2 u; [3 U他一骨碌从我身上爬起来,说是找个水洗洗。
9 O7 z3 p2 P" F1 L我们沿着小路走,翻过一座山,听见了流水声。
/ Q  X* |6 P5 B6 k很快,我们看见一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有一汪小溪潭。
! n: I1 {6 o. v段小兵停了下来,远远地站着。6 G/ V4 V! C$ T. K- J. |* ~) r
原本,那汪围积起来的溪水在常人看来就像个小湖,可在段小兵眼里,它像个大澡盆子。他撇下我,迅速加快了脚步,朝大澡盆快速奔。
( ?3 r1 ]* S' n9 f段小兵的衬衣有点大,跑起来,风把衣服像旗子一样扬起来,呼啦啦地响,像个充气的气囊。( T: i; w' x/ K+ D+ Y$ D1 ~
他边跑边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让风把衣服从他身上扯掉。
) r7 M& o+ X! f5 @% k7 e等我赶过去,段小兵上半身光溜溜的,就像一颗刚出土剥去外壳的花生,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犹如一团夺目的光,闪着栩栩的光辉。4 O" k$ |! Z) B# S
我一屁股坐到岸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睁大了眼睛,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逡巡着,恨不得将每一寸肌肤都贪婪地看个够。
) q* G8 B# O2 d5 E- c' b我红着脸,呐呐说,你干脆脱光,跳下去,把身子洗干净。
1 E8 z$ s+ A" _5 w他看了我一眼,露出含义不明的笑。
" N8 e) f! M/ A, X不一会,他真开始脱裤子。; u2 H5 g# a1 U8 C2 _# Z& h. N
很快,他脱得光光的,身子,一览无遗。
1 b4 C' {* `. ?+ O# D( N$ e# Y4 @宽阔的后背构成雄浑的扇形,像金色的锦缎。太阳光照在他手臂上,油黑闪亮的。黝黝的皮肤,经过水的浸润,散发出健康的亮泽。小腹的下端是浓密细长的毛,整齐地生长在隐秘处……
7 v! Y7 b( J4 j2 b* C我的眼睛都直了。8 B: p& w2 f% E
他反倒不好意思,手捂私处,一个俯冲,扎到水里。
; ?: ~1 J" l3 z" v他在水里憋了一会儿,探出了头。
( G4 a% H- `* x/ t" P( C% H/ `* e靠,怎么会有这么入眼的人体画。7 b4 z& g' i) ]
简直把我看呆了。
6 b! A% d1 P0 \阳光透过树林,铺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仿如涂上了一层金色羊脂,闪着熠熠光辉。发丝上闪着水珠,顺着短发一滴滴地向下滴,亮金金的,钻石般晶莹。$ d6 u( n4 }, c$ Q4 k# C
他站在溪潭,浑身湿漉漉的,两只手不停往身上浇着水,喊着,飞飞,下来,很凉快。
  ~. a2 G2 S5 n! P) F顽皮生动的模样,可爱又性感。8 q6 d$ {# X) ?4 g/ z4 c
我心领神会,却犹豫看着他。* r: I3 `7 ?8 H* E8 ~
快下来啊!他还在冲我喊。
  X) h) G0 M7 @& y. P, E一个热浪迎面扑来,我的气喘突然变粗变重,开始笨重地脱衣服。/ y$ Q2 r- B/ H
我脱了衣服、脱了长裤,准备跳进溪潭。
# ]6 g! A3 d3 ~1 y. [- S1 w* G段小兵说,裤头也脱了。- {+ x) }7 Q% S$ z6 h
我面露难色说,大白天的。2 [% j1 M9 a! m2 P
段小兵说,没事。
; D% J$ p0 f; p; [- [0 d我说,要有人来呢。* `5 l' c' _; i  _1 a) E7 D
我虽在城里长大,不算保守,可让我大白天,在野外的溪潭边迎着太阳光,脱个精光,真没试过。
  [7 e, k; O+ N. w* S段小兵说,怕什么,我们都这样洗澡。
. R8 w+ ?7 \: S1 W眼看太阳光越来越炽热,骄阳似火,我再也按耐不住,三下五除二脱光,扑通,跳到水里。
  ~0 l1 s3 H. T& h( v' G. j赤裸的感觉很舒服,很刺激,很紧张,又很无拘无束!  a5 @1 O8 b) a
溪潭清凉的水浸润着皮肤,就象婴儿温润的手抚摩着我,舒服极了。
/ j, ^* i2 u$ U  h4 g段小兵游到我身边,光溜溜的身体贴过来,下面直挺挺的,像一把上膛的枪。
; x. s$ P  R. E4 ^  Y1 t靠,硬了,顶着我啦……你不怕有人来?我推开他。怀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嘣嘣直跳。
0 H% {! s8 z- @! H8 _段小兵完全一副爱谁来谁来的样子,说,荒郊野岭的,哪有人!还说他和他哥以前就在他家不远的河里洗澡,也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脱光在水里洗澡,那才真叫痛快呢!2 `) O" ]) A/ M* S4 _' m  P
我一楞:“你脱光?”
( Z7 F8 F/ T; ~3 i“恩,脱光了!”
; f7 d; R$ p9 ^“你哥也脱光了?”
! |2 ~$ w# t1 E! J* w4 N; z“当然!”
% w8 |0 G" V2 s! Y& G& q0 a- H& d“不怕翘起来?”/ `2 l" i3 h# q7 c" U+ T- ~
“去你的,想什么呢,他是我哥。”, B# i+ D6 A6 L4 a2 ^
“可你现在就翘起来了!”
# G- d) `: j+ @( o9 Z8 H/ e段小兵笑了,说,靠,你又不是我哥。) \' b5 E" n& I  t/ R6 D% k) \
他在水中把我托起,一幅开心的表情。我站立不稳,扑倒在他身上,他把我抱了个满怀。
/ q, U. q: o- Y/ O) {0 I+ c# g2 H0 }段小兵加大了拥抱我的力度,用硬挺挺的“肉棒”激情碰撞着我的肉身,憨态可掬的脸上一抹抹潮红掠过。
) k) w# t  @. |2 }& C' Q天雷勾动地火。$ ?% [; n2 h1 x6 ]+ e
我感觉到有种野性需要张扬,有种激情需要释放。* {  D+ @8 ?: }! Q. ]8 q
我谨慎地迎合着他,又不敢太放肆,于是,我将头埋在他湿热的胸膛,鼻腔涌入一种淡淡的,阳光的清香。2 ?# k4 b$ L5 W$ {9 m! i; f
很快,我受不了,激烈和他吻着,手还紧握他的昂然,上下翻飞。
+ E2 `9 |6 B, f$ v: y翻了一会儿,他把我扳转过去。
! R2 y$ ?: H$ R1 m8 X我一动不动。. e; E6 ~- ~4 Y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0 q3 o5 ^6 ]) A. ~6 E2 V不过,我没想到,他是如此的主动,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奏和暗示。
( T6 k% T) y- K* {8 _! T$ i+ _他找了找位置,对准后,先是试探性一挺。) p- C, y- Z% ]
他腰部的力量可真大,我不由“啊”的叫出了声。; _! Y! }# u9 W. E" X/ `1 g4 X
我把他的耳朵拉到我嘴边,小声问,你想做?8 i7 o1 p) }/ E9 x# {
他没说话,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H* U/ g. Y4 q$ P. t7 k' N  {
想想,也该是时候了。
8 I' _) |( u( \$ l. |水里,我半撅着屁股。- {; B- P' m5 W4 d" |
他似乎得到鼓舞,又是一挺,由于干涩,加上水的阻力,还是没进去。) B2 I  k% f! f# o
但,我依然感到痛。
% l8 Y" N2 \+ d- x$ w& s" t1 E痛啊,痛得慌,钻心般,火辣辣的。
3 i( y0 G5 h+ p/ Y/ B  `我闭上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红,血红。1 x- ^6 w! f0 N
才知,被人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儿。
8 w7 S9 J, Z; I9 v显然,段小兵心疼我,不愿再尝试,他说算了。( V+ Z* {1 Q6 f% F
我说,没事,再试试。, b" T# v; s1 ~" C. n
他说还是算了。- ^: J5 C+ U2 j  J3 q! [
我咬着牙根,说,不行,再试。) c" u) Y1 P$ ^+ [; e+ U! P
他在后面紧紧拥着,双手紧我坚挺贴,他的坚挺贴于我后面,缓慢而轻微撞击着。
3 X. }3 f  r- J% B他在我耳边呵着热气,一边动着。0 I6 ?2 R8 b9 Z6 D2 Q
也不知道动了多久,就在他要再次发动进攻时,天上突然飘来了雨点,落在水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I( h+ A' X% h$ e6 s7 D
糟糕,下雨了。5 c# ]1 a* e4 u! }0 q
我们跳出溪潭,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手拉着手,快速往山下跑。6 y9 Q4 A* T' B  T
风,把我们的衣服吹得啪拉拉响。
- a4 w! p1 d1 z* |' N一口气跑到山下,雨却停了。
2 [6 a+ ]* S( p. F太阳从云层钻了出来,挂在天上。
$ n( x- @4 ], p7 g我们松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个不停。' B  s9 }( _4 G0 J$ E
山村宁静,微风吹来,有种无比惬意的凉爽。7 k$ ]8 s0 d, c' y. p; X
我们放缓脚步,迎着风,慢慢走着。& A: z' T7 m) [5 c( i
回到村子,已是薄暮时分,太阳落下地平线,喷出最后一点余晖。
* }& H) K1 M4 z  {2 w& ~8 h5 y4 I我和段小兵站在村口的大石磨上,被染得灿黄一片。( P! L5 j" z( r4 [' K
44
6 _& }. l, |1 m0 h' H7 m7 M0 W晚上,四人一屋,房间很闷很热。! T! ^3 q7 n" R# E/ k! j  w4 T
段小兵哥哥和小虎子睡一床,我和段小兵睡一床。
' F* E' a3 G8 k% l+ B1 i虽然,我很疲倦,也很累,可就是睡不着,段小兵的哥哥一躺下,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喘气声,动静大得就像我刚进村看见的那辆拖拉机发出的轰轰声——而且,我似乎还听见屋后牲口在草棚里磨牙的声音。$ c/ Z1 C5 a. H. s
窗外树叶的影子微微晃动,我和段小兵的脑袋逐渐靠拢,碰在了一起。
9 `8 m% g' |( R% q; y- _* n我侧身,眯着眼,试图看清他的脸,却总是看不清。3 c1 N/ I4 s& w/ n2 ^
月亮的光影流动到他的额头,反射出迷雾般的白光,若隐若现,清瘦而拘谨。8 c. O+ Y% r7 P* P# p& o- i# Z
但,他呼出的气息是真切的,喷在我的鼻翼两侧,痒痒的。% r* s1 x. _! c, a# r
于是,我也故意呼出小小的波浪,和他的鼻息搅在一起。6 \3 G0 r* ]8 d& C. F: P( e6 i6 D
温情,在闷热的空间里氤氲着。2 n: Z$ M+ k& R1 A
这种感觉真不错!
8 e3 C7 z6 J5 }0 f! o# x. I& X很真实,很亲切,也很奇特,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在我身边躺了五百年的亲人。
5 Q% K: w1 f+ z3 b我缩在他结实的怀里,手指在他光溜溜的胸膛滑上滑下。# V  T" b5 Q$ ~
很快,他的呼吸湍急起来。
* R3 v( u( A) H, D/ p( B, Q山上,溪潭里,激情因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告吹,念想在彼此脑海保存,并逐渐在夜里散发开来。
: N& @6 A4 m8 S4 M段小兵紧紧搂着我。5 l7 d. U4 h) C+ s+ M$ k
他饱含张力的骨骼和健实的肌肉,唤起我身体最深处的一种悸动,它像潮汐一样翻涌,沿着神经由内向外,迅速抵达皮肤,一股尖锐的麻醉。2 d2 ^0 B8 x3 r/ Q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0 k2 v' k1 R  A- g. w8 `* v  p
不料,意乱情迷间,他妈妈不声不响进了屋。. x6 p; g% n+ [+ ^
突然,她膝盖碰触床沿时,发出的骤然而至的“咕咚”声,让我和段小兵一个激灵,迅速分开,
& ~( \" t5 V% h# ^% R$ o% q我们直挺挺地躺着,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怀里就像揣了只兔子,嘣嘣跳。
( h) P9 A) [0 ~! y+ P' `幸亏,他妈妈反映似乎迟钝了许多,未察觉出异常。9 r1 G7 q/ o" w
只见她慢慢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摸来摸去的,像是找什么东西,动作缓慢而轻盈,像是怕吵醒我们。
2 w- O& {' \4 h# n摸索了半天,可能一直没找到,她就从这头摸到那头,再从这头摸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复摸来摸去的。
7 n% r5 e$ k2 F( B8 q8 I9 q8 j! l0 K细微的蟋蟋蟀蟀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 d. `8 ]$ [; n, }! F; `6 b
段小兵终究没忍住,突地坐起来,不悦地说,妈,找什么呢,蟋蟋蟀蟀的。6 U2 D) c, T- m/ t3 g7 Q( k  }  i7 u
哦,我看看还缺什么。她妈妈又是一阵快速的摸寻后,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 U, M5 r- [* ?/ |: g' {# Q8 i& s! I段小兵母亲走后,我们谁也不敢再主动放肆靠拢。
& Y6 J/ A( N/ }过了好不一会,他才用脚踢了踢我,轻声喊,飞飞。
7 T9 K. F9 p9 W8 S0 U我挪了挪身子,靠过去,把耳朵放他嘴边。
+ O) V& q2 l5 N他小声地问,睡着了吗?
: t/ R: H# G! a6 L6 V我说,没有。. X: Z9 w* J% [2 `7 i- I5 _
他又说,你想不想出去抓田鸡?
  F# f- g- C: H' X! t% U) l好啊!我来了兴趣。  m4 u4 w1 D, n1 E9 ^
我们快速穿好衣服,出了屋。
2 `9 Q" C8 f, w5 B# p段小兵找来死节加长版的超强手电筒、一个粗布袋子和一个小网罩,换上四节新电池。9 s- S: M  F% E
我们快乐地朝那茫茫一片的野外走去。
- v0 D1 o5 d, l# y; k) M外面,夏虫啾啾,瓜熟苗绿,生命由此变得轻柔。月亮很圆,挂在天上,像一个大饼,泻下躁热的光辉。
2 o6 z, [0 C$ l  o* u远处,蛙鸣一片,一道莹色的光芒刺破了无边无际的旷野。$ e: _; R( U: a4 D- v- z
段小兵握着手电筒在前面走,我拿着布袋子在后面跟。1 C4 A, A5 ~- `4 y) l
他们村有很多小溪小河小水沟什么的,有水的地方就有草丛,草丛里就趴着田鸡。4 a( I: p2 ]& P! K; j/ A+ S
有时候,我们明明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走近一看,全然了无声息。) N7 P, _: ^9 H7 c
段小兵就用手电筒在草丛里照来照去。2 Y7 _- L9 H- o$ V# I- l, ^( K
田鸡居然还鼓着好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对望着,真是有意思极了。
  E4 U7 ?1 D9 k  |  k8 \这时,段小兵蹑手蹑脚过去,伸出小网罩,猛地一下朝田鸡罩去。1 C/ Q( b- [( A: V) |
段小兵罩田鸡功夫相当厉害。他在岸边轻轻地走着,走得轻巧,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当田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那双大钳子手是多么的遒劲有力,挥罩是多么的快捷,迅速而精准。" N  m, E$ e2 ^* k
我们收获很大,不但抓了田鸡,还抓了一只甲鱼和一只大螃蟹。1 U" o7 w3 A& d6 }, P% R  h( R
那只甲鱼伏在水沟的小土堆里,和一条蛇呆在一起。我见了既高兴又害怕,希望段小兵能把甲鱼抓住,又怕蛇把他给咬了。段小兵却无所畏惧,想跳入水沟,我紧紧把他拽住。我说,别下去,再等等。段小兵就用手电光一直照着它们,没想到,照了一会,那条蛇居然不声不响地溜走了,甲鱼却不走,仍然半眯着眼睛。为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段小兵脱下了外面的旧衬衣,慢慢走过去,一弯腰,那衬衣像一张大网一样猛地一下罩了下去。段小兵兴奋地大叫,抓住了,抓住了!3 L- v# \: |! G8 L4 `
我们又抓了一只大螃蟹。' `& M6 Z0 N/ m. {3 Q' P8 J
那只螃蟹真肥,横着身子快速移动,让我想到了那头种猪。; S$ Y( {$ }4 F% M
我就想,大螃蟹是不是也耐不住寂寞,趁着天高夜黑,跑出来找遛弯的雌蟹交配。" w, T, y/ j. ^1 X1 E1 H# |! k
怕它跑了,我急忙跳下去,伸出手去逮。
/ ^' ~" c, J0 {% u0 \4 M6 c3 n螃蟹早有防备,一对铁钳死死钳住我的手,痛得我呲牙咧嘴,我只好一甩,把它甩到岸边的草丛。" l* x1 j6 t9 i: G% V. _
45  N$ ~4 E) K* D, b6 k" N4 Y# U
我们并排在小溪的岸边坐着,意犹未尽,讨论那只活捉的甲鱼和大螃蟹。
0 S7 L2 p. q  s7 y2 y/ I我说大螃蟹不好惹,大钳子真厉害。
( q& L; \  L' L. W+ o段小兵说,徒手逮螃蟹得摁住他背上的壳。5 n) B+ p$ C& ^8 q# n+ E
我说是吗,举起螃蟹仔细研究了起来。. U3 k# M/ X2 Q! G& M4 e2 l- V
突然,螃蟹大钳子又是一挥,我躲闪不及,一下钳住了我的嘴唇。
; v2 ?0 k7 b+ t靠,真痛!越拽夹得越紧。
! e5 g- D: _' P3 T3 P' i" g段小兵伸出手,狠狠一用劲,螃蟹的两只大钳子被掰开。8 i" B' h2 |# N
靠,出血了,该死的东西!段小兵说。
+ @1 m7 r8 ?4 F6 f/ U我伸手摸自己的嘴唇,他迅速打掉我的手,说,别摸,你的手抓了螃蟹和田鸡,有细菌,会感染。
2 U2 y/ i+ f  c' s% c6 I说着,他突然把嘴唇贴过来,伸出舌头在我唇上舔了舔。
4 r: a/ ]7 _- [3 J) H舔完,他用手电筒照照,仔细看了看,说,没舔干净。! A5 x6 f& Y; T
于是,又把嘴凑了过来,由舔改成了吮。7 S* W* @' k5 G
很快,我们吻得欲火难耐。! F2 e2 a/ O9 d+ K) T3 \9 ^
吻了一会,段小兵说,飞飞,想不想搞出来?4 Z5 \& w$ R9 L* `) n. P0 U# f" a
我说想!1 C' e1 R' s) A! U- M# a
段小兵领着我来到小溪边,开始洗手。
( i+ I/ J% Q& S  @: t洗完手,段小兵急不可耐地脱起了衣服。
8 Q4 i& T% [, a0 Q/ w6 O很快,他露出赤裸的上身,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一堆忽明忽暗的火种,我看到了通往天堂的亮光。
% C) z9 L# q7 I3 j8 ~! g+ p1 C不一会儿,我们脱得光光的。' J% {5 e% v0 B- x- g; I
溪流光滑的大石块,我半坐于段小兵的腿上,他轻轻搓着我的后背,像在抚摩一尊绝品的瓷器。
" g" J8 ~* a- r; i突然,我就低头窃笑起来。: V7 w2 @$ n# ]) A
他问我笑什么。
; S# J$ B7 `, Y. D% t我说那只甲鱼的脑袋可真怪,我明明看见是小一截,唰,能一下伸出那么长那么长。
6 |3 r8 e+ P& y( `# u, [我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O9 d: J% l' {5 H, c) U
段小兵被我夸张的动作逗笑了,他凑过来坏坏地说,是不是比你的东西还长。5 {6 q* ]- _5 Z- o9 t6 N! k
我说:要不要比比看。# `6 X, T- S4 e5 A
他倒是很爽快,好,比比。
2 N$ J2 ^& k: Q- m3 {他就真起身把布袋里的甲鱼抓了出来。
) a4 H) ]! E& _. O" h: L7 t哪知,甲鱼早已吓个半死,缩着脑袋,任凭怎么敲,就是不肯伸出来。
! h+ Z! d* A) A我说,靠,段小兵,你真鸡吧逗。9 S$ G. f' p0 E6 t& v
哈哈,他笑了,兴奋地靠过来,抱着我,用他的昂然顶我的屁股,并激烈地撞击着。$ X! R) `9 U' g- A# X
我假装挣扎着狂扭身体,一抖一抖的。! \7 K% H/ ~! F5 h) V. p  x8 T3 }
可能,他的撞击,加上我的颤抖,给他带来快感,这种快感也唤醒了他记忆中沉睡的部分。
7 P# n& W0 F1 w' i% i! m0 C% z7 ~他加大了撞击的力度。
4 i7 e  Q+ N4 J' Q; {很快,我感觉到了痛。" v) E' i) A9 o+ F. X' o0 B$ y
我说你想做?9 V4 a- z5 H$ {
他不说话,开始为我全身上下打着香皂,滑溜溜的。
! A' v  s5 e8 b他一边为我涂着香皂,一边接着用坚挺顶我的屁股。& \6 K- s% \0 H0 Q; h& W/ n0 \
我笑了,你早有预谋吧?
5 B: ]4 L$ w% ?3 Q0 j8 {' e2 }他假装糊涂,什么预谋?9 C" k  D8 r9 s, }! h( g
靠,装什么糊涂,你想做我啊!我直言不讳。- L  ?# b$ q6 Y/ U2 s$ j/ e9 O% F. v
他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4 Y1 r4 n5 w( i0 U  B
去,还说没有,香皂都带了。我挠了他的一下胳膊窝。
8 C) D  L2 V' K9 b% [2 V9 x他又是一笑,带着诡计被识破后的难为情。
& u1 w9 r4 p) t我说,你真想做?( G/ k8 F$ m. k2 H; w# \$ Y( l
他不说话,但我分明从他眼神中读到了期待。5 o& w: j' S8 }5 M1 Y3 a* m
我说你多涂点香皂。9 Q, A+ w; Q1 x8 M7 F
他说还是算了。+ P' z7 L, D# K: Y% S0 u0 G
我说没事。
& j- D. W1 L* W3 x4 m他说会很痛。
3 M) F0 o4 @" [" S我说大不了被你这只大螃蟹再夹一次了。
: m" G, ]2 o* ~- b/ ?4 p& D他又笑了,像是受到极大鼓舞,拿起香皂卖力地涂着。
8 n3 P  Q0 |2 a8 u: ]4 X; Y很快,两个部位被他涂的光溜溜,润滑滑的。
( A) N+ L0 a  |  S我趴在大石块上,微微撅着屁股。
: R: d- Z/ U( A* _' N我想到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做段小兵时,他就这种姿势。
4 a) {& s9 N, [* J! `! L显然,段小兵比我的第一次有经验多了。: I1 C: D, C1 k0 w. A  O) x
他甚至懂得先在两根手指涂满香皂,形成泡沫后伸了进去,在里面轻微搅着,让我适应了后,才准备进攻。
3 L4 f; Q6 n! D4 f" u4 t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发动进攻时,一道手电的荧光,闪电般在我们眼前一亮。* z9 a: I1 w; O# k
段小兵反应很快,飞飞,不好,快,穿裤子,有人来了。
5 x+ K) o3 |$ Q" B& {8 h我们手忙脚乱穿好裤子,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过来了。( Y8 s" O* o3 l( L% b5 Q2 m
他们并排站在岸边,扯着嗓子喊,小兵哥,你在干什么呢?
, t2 U$ z# C- o& n+ q- W段小兵故意拿着脱下来的衣服擦着身子,说,是你们啊,我们抓田鸡,不小心掉沟里了,洗洗泥。
3 Z' h# k; z/ N3 ]* Y) D# A  h9 ?# l那个稍微高点的少年说,哦,你们也抓田鸡啊,五道岭去了吗?
/ ^& M5 M& c# a- c段小兵挥了挥手,说,没去没去,你们赶紧去吧,那边田鸡多得像蚂蚁。  L  W( d; }; `/ ?9 {/ w9 c) d
好咧,小兵哥,你们慢洗啊。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4 q  D/ u6 }9 B
我和段小兵面面相觑。
) D; w4 A, N5 E0 X回家的路上,段小兵还一直说今天倒霉透了。
4 r1 m/ I/ S# W2 G+ W快到家了,他突然凑过来,说,飞飞,不行,先欠着,回城去你姨奶家我们要……0 l* V' r; T; q: i% D6 y. |. _. U; `
那认真还失落的表情让我忍俊不禁。
1 i2 O* q5 e4 l第二天,我和段小兵醒得很晚。! i  K% V' a" E% a7 K  D& P# ?
我们几乎同时醒来,几乎同时睁开眼,几乎同时看对方,几乎同时笑——轻盈的,窃笑。
, I* T9 q0 E2 p7 W( P现在想来,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同时醒来,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对方也在睁眼,这算是一种幸福吧!尤其是,段小兵靠过来,把我揽入怀,双手捧着我的脸,用一种不可抗拒的深情说我看看你时,成了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6 h' f, x0 G1 w1 a8 P1 v; n本来,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埋了好半天,开心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 A5 V7 X4 i; p. A我闻着他短发里浸润着的汗水,蒸腾出初醒男子独有的气息,一种幼兽与孩子气的混合体。; P( K. h7 T& V) F  y
段小兵抚摩着我的头,问,飞飞,睡得好吗?- V& J5 A# x( B, n7 F, H$ o
我说还可以。' U% e* n0 R) R; m
他突然咬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好想啊。1 l  \- M5 B8 N/ h( Q, a
我故意说想什么?
2 `! `+ W  _. L* S9 G6 k他不说话,做出压上来的姿势。1 }6 I8 R! M: m* @
我推开他,说再忍忍。4 Q# Z4 I) b  [8 H- H9 |' @! [
他说忍到什么时候?
, r/ @- g# Q+ P: `8 y) o我说忍到回城。
8 g2 Z3 l1 S. ^" y他说去你姨奶家?% y% k8 R. j. j3 q9 v
我说好。
% X# R2 J& k9 Y' |! L- i5 q5 j$ X他捏了一下我的屁股,让我做?3 E) c7 d* }; U$ `; e8 Y0 H
我说让。
# K! D8 o1 O$ D5 O  @1 I段小兵眼睛快速一闪,真的?; V7 P0 Q" l, T( C# Y% R! @/ w4 A
我说真的。
) H; X6 }# K% u) q# |, T$ e; _段小兵裂嘴笑了,好,我去找你,我要一直做,做个一天一夜。语气带着带着粗野的天真。
0 G( t! u9 \8 E9 l- K( J& G穿好衣服走出屋,小虎子正好奇地盯着布袋子看。9 M6 }; [( b" L. U' Q- l6 h7 `1 d
大片大片的阳光从天上掉下来,像红色的油彩落在布袋子的田鸡上,把田鸡都染红了。
$ {  Y7 O- F8 F0 A; d: g* \463 A. ^# m$ Y$ H& h* `" |- n, q
我和段小兵,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海誓山盟,更没有所谓的出生入死的轰轰烈烈。% v1 L( Z1 w* M
说到底,这就是一段简单还平实的生活。
; I1 ?' ^3 R% E% O& P, |9 T只是,我尽量写得丰满详细,让大家仿佛一趿鼻就能闻到这种相恋的味道。
: G# L! F3 h5 B! h1 Z5 r' q不过,幸福感太强烈,总会有消失那天。所谓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是也。2 \5 I% `- M2 F# q/ T! E
回城后,我开学了,我姨奶也突然从美国回来了。( b6 E2 G; v! n- N+ I
到了大四,我也要考虑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了。
0 y  R* P0 d, Z! l! k  H6 e我面临着艰难抉择。7 X* @! t5 k8 s' M- v3 Y( Z
有四条路可走,一是出国留学,继续深造;二是争取系研究生保送;三是备战其他院校研究生考试;四是服从分配参加工作。
+ S& c& D3 `1 ^我表叔(姨奶的小儿子)从美国回来,帮我联系了一所大学,要我潜心备战来年的托福考试。系里也发了公布,综合成绩前六名,可以填报申报参加研究生保送面试及考核。毫无疑问,我是热门候选人之一。
1 O( }4 ~4 m3 q. a4 V) S我倾向于出国留学。0 G6 r( |+ }8 F$ o" C. Q, e4 B
小学、中学、大学,我在这座城市生活整整22年了。7 b/ c) _+ ]" @* d' P. ?
在我当上学生会主席后,经常有机会到各大城市的各大高校参加一些交流活动,每次回来,我都感叹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我郁积了一股走出去的巨大欲望。* ?% y1 G: @, K( C" u% x8 y  O6 j
那天,戴燕燕来学校找我。
, V. D) Z" z9 |. A* M' j8 N4 M戴燕燕已经上班了,在望江不远的一所中学当一名英语老师。' k; H0 r6 G7 \/ Y$ P5 H
本来,她是想和我谈谈她刚参加工作的一些感受和体会,顺便打听我的实习去向的。
5 `$ e$ X8 u" V. W我先入为主,推心置腹和她谈了我对于未来抉择的想法。. U6 N5 _; d5 _0 j2 s+ H2 i
我告诉她,我决定从自己单调狭窄的生活里冲出去,到大洋彼岸放浪不羁,天涯飘零。当然,我这么说,还有另一层含义——我要走了,你不必等我了。
7 x! m3 d' T* v* ?! D  O/ h3 o关于戴燕燕,我有愧疚之情。
) M- ~9 E# N3 g9 @, C她对我真是很好,这种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总之,是那种喜欢一个人才会做出的好。
  A$ z1 t# q, x7 P/ _' s她帮了我不少忙,虽然大多与段小兵有关。可我却利用了她,起码,我利用了她对我的这种“好”,为我做了很多事,包括那次在餐馆故意气段小兵。
8 c! v. W; k. j% r正因为这样,我决定把她当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是亲妹妹。毕竟,她是我的高中的同学,大学又经常见面。所以,我不打算去追她,也不想给她任何的表白,甚至是暗示。我不想伤害她,更不忍心伤害她。3 w  K3 N& S- R% c' f, o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没有段小兵的出现,我会不会和她谈恋爱?娶她?然后生个孩子白头到老?# b& d  v$ t; X" X8 f
也许会吧,我不知道。* x0 j) }" ]; B0 I6 Z6 r2 g
戴燕燕不说话,一直默默地听,似乎在思索什么。
0 l1 R8 A. G: W很久,她才问了一句:你实习安排在哪?
- V' g4 D8 }# k+ N我说实习早联系完了,去上海,我大表叔在那(我姨奶的大儿子在上海一家国企工作),顺便参加托福考试的培训班。2 _1 o( I) j6 @+ K4 k: F
“真要出国还回来吗?”她问我,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的云彩。
  ?1 t3 F7 H+ F8 @# m: F9 v8 D“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我看了看窗外,再转过头,开玩笑说,“你结婚一定要告诉我,无论我在哪,都会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X5 f1 B9 v+ z) B0 Y. J; c! h. P
她不再说话,勉强微微一笑。
/ Z" w2 w+ U# x我觉得那笑容不像以往那么灿烂,像是刻意挤出来个我看的。
5 L2 _1 M3 P) t: q- f, b* M3 m  m* [/ ]4 ^  m) t4 L/ L$ P7 ]8 m& y
段小兵安置好家人后,就急切跑来学校找我。9 Y0 }: [. d7 v$ p8 P
见到我,他歪着头,兴奋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飞飞,走,去你姨奶家。”
7 C" L3 y4 t2 ]: ]他话音刚落,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清晰地跳动。" K2 \: g1 ^- v
那天,非常炎热,水汽使灼热气流变得粘稠,并具备了形状。我和他并排走在大街上,看到高楼及废气工地,模糊而薇黄,仿佛被灼伤。% X* Y% |) [& k1 L* I2 T- v
在一家高档宾馆面前,我停住了,忖量着片刻,鼓起勇气说:“小兵,我姨奶她……”
, ?6 e' p% v! u$ C“她怎么了?”
0 h2 C) K% F6 ?8 a! t/ r& e! d) t4 w“她回来了!”我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 E/ c+ {/ i. w3 a; U0 K- I
啊!他一楞,失落和黯然瞬间呈现开来。
' A8 m. p+ h. W! N5 i我拉了拉他:“要不,咱俩去宾馆!”& x  ~) C9 M# y( E4 y
段小兵又是一楞,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他跺了一下脚,惨烈地笑了。8 o) e$ T! V7 i  g, [; y. n6 M
我说你笑什么啊。5 v; H9 ^2 i6 g7 _, @8 g
他说:“靠,不会吧,大白天的,去宾馆?”
# }0 O" {% l, Y' i我说:“靠,你真少见多怪,去不去啊。”1 f. B2 @" _$ _' x7 m6 U
他面露难色:“就为做这事?不大好吧!”
( k7 i4 u6 g9 d4 o% J- S) x% C5 J想想也是。
0 b# }0 @8 J/ g这种事,我没经历过,段小兵更没有。我们都不开放,那时,男女之间谈恋爱也很少去宾馆开房的,何况是两个大男人。我们是要一个单人间还是要一个标间?做完爱就退房走人吗?如果服务员问起来怎么解释?8 ~+ j0 y+ u( X9 h
走进宾馆一打听,最便宜的标间都要五十,段小兵当场就呆了。8 S, S4 ~& U: ^4 M
我说五十就五十。: c; u4 V7 w8 ]2 V) q/ m
段小兵快速踢了我一脚,说,靠,飞飞,你真敢想。+ e% m8 a7 W/ O
他不由分说把我拽出宾馆,不由分说又把我拽上一辆刚好到站的公交车。
! [! L4 o0 z! p! W/ v  _* t刚坐下,段小兵就对我说:“靠,简直是抢钱,我上次住旅馆才五块钱。”
6 A; i( i$ n( L. i, ]: O我说:“大哥,这是星级宾馆,不是小旅店,能比吗?”
$ t7 L, ^4 ?! X! M# s/ l7 p, C3 O我知道他把钱看得很重,但我没想到他反应会这般激烈。9 w: W* R9 J5 y# V/ Z5 ]
也许是戳到他的软肋,段小兵没再分辩,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 J. P4 y% \# q“想什么呢?”我推了他一下。0 R3 B3 @/ o) A- b
“要不,我们再回去?”他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激烈地闪了一下。. f3 R" `$ i; L
“算了,都上车了……等你赚了钱,再请我去住。”, T9 D* ~) F  K, V+ Y7 \$ A" j% `6 u
“好,我请你住豪华套房。”他笑了。, b4 Y! A1 X& S! S# }
“我要住总统套房。”我用肩膀顶了顶他。; g' i# _% G1 F8 B
段小兵回顶我,伸出手顺着额头向上抹了几下,痛快说:“没问题!”
/ }. O# I) z9 _0 F  p! B6 p我又说:“我要连住一个星期。”& W, j  ?6 C6 C% V4 D& l* o8 H4 ~
“住总统套房?”
/ n; y( K" \. ^" y) d: I# F“那当然!”4 G$ H6 B0 G) ~' K1 Z2 i; R
段小兵突然凑过来小声说:“你不怕我总统(捅)你,连统(捅)一个星期!”
) U% I& C7 h& k! Y7 A“去你的。”我踢了他一脚。9 p6 c# @8 G/ {- V
哈哈!; ]7 A% e( O3 Z) C7 s! ~/ h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到了终点站,才知道坐错了方向。
- e: K. [! O' w' N中途倒了三次,稀里糊涂就回了他家。% \5 ?& ?( X" N/ T
一进屋,他就急不可耐把我抱起来,往那张大床一扔,顺势压了上来。
* K% C$ x2 {, V! o我掐了一下他的屁股:“靠,你是故意蓄谋的吧。”
, t. H! @0 X) {: V( X7 P他不说话,按着我的手,一阵激烈地亲吻后,他咬着我的耳朵问我想了吗?" Q3 O" U, n( r. Q
我不说话,闭着眼睛。
' {5 u, ]5 r/ G/ w" `2 ^8 v6 U他开始毛手毛脚脱我的裤子。
5 \7 s5 [3 O+ v“别,你妈一会就回来了。”我像一条捞上岸猛烈挣扎的鱼。$ g6 E4 w' {$ Q9 n
他说:“没事,她不进这屋。”
; d8 k6 ?* [2 K$ N6 w" p我说小虎子呢。, I& r3 r" g! E6 ]/ q: T( q" j* ^" C7 p
他说:“不用管他,门带上了。”. e" [. E) o0 c, E* a
话刚落,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小虎子在门外喊,叔叔,开门!0 ]( q5 B# m" P, Q1 T. U" t
段小兵咯噔一下,一骨碌从我身上爬下,激烈地喘着粗气,稳了稳神,下床,打开门,瞪了小虎子一眼,轻声训斥:“虎子,外面玩得好好的,回来干什么呢!”# Q* U  e# V4 y$ U. H: p& |0 k
小虎子愕然张嘴,正要说什么,段小兵从衣兜掏出一把钱,递给他。
+ T: e  l% J4 k3 M( d" J“去,给叔叔买八根冰棍、一包奶糖和一包香烟……”3 Q) X! s. `# a8 Y$ F: t9 C
小虎子接过钱,乐颠颠地走了。
- y" o0 Z. q# G: w# Y- X$ r我说:“他那么小,能买到烟吗。”" ~% M# D" O) ~4 X/ b( |
段小兵说:“买不到才好。”
  u) o* |% }5 }7 S' W7 e7 e4 S0 h( z我明白过来,乐不可吱说:“靠,你还不如给他一个碟,要他打满酱油慢慢走回来。”* B- W3 W, b0 c$ u
他猛拍大脑门,羞赧一笑:“靠,你不早说。”% }) T8 {$ |$ _/ Q
我终于没绷住,在床上笑得打滚。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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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h: f- ]* ]  U; i2 u干柴烈火,两人迅速纠缠成了麻花。
$ V5 u2 ]" {0 {- ?( x; c虽然彼此都得到了满足,但段小兵没有做我。毕竟,患得患失的环境无法让他大展拳脚。. c, r6 ~; A5 z* E+ j/ o6 W
屋檐下,迎着太阳光,段小兵用毛巾擦着汗涔涔的脊背。
6 w3 `: P7 F* O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小虎子回来了。9 C$ c! q' m2 i
段小兵脸色骤变,手忙脚乱取凳子上的衣服,差点把脸盆打翻。
' j4 `( K$ V0 ^2 l8 C女人斜睨着剜了他一眼,露出了不坏好意的笑。
9 g) N  f6 w! E3 b穿好衣服,段小兵给每人发了一根冰棍,来到小虎子面前,他还故意嘟着嘴,责怪虎子贪玩不早点回来。, v' E0 e/ r% n' g! D2 Z# {
无辜的小虎子抹了抹汗津津的脸,结结巴巴解释,老板问我要什么烟,我说我也不知道……3 m, |& j, I. J. A
我偷偷笑,段小兵跟着偷偷笑。# a7 _( K# N5 `, s
离开时,段小兵送了我。4 f# T( h) W" P
我们在望江厂默默地走着,太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一会长一会短,时不时看见沿街一侧竖立着的高大的铁皮广告牌,被阳光照得银光闪闪,一阵风吹来,砰砰直响。
. x, C1 V, P0 E “飞飞,想什么呢。”段小兵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
+ w* D' ?% ?5 T$ P2 ^4 c/ ~“没什么。”我是在想出国留学之事。
9 E# s  t/ P9 y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它,它却拼命向你脑袋里钻。尤其见到段小兵,我纠结得无以复加。' D6 m/ p0 w; O( q  w# e/ ~
“靠,瞒我,咱俩是什么关系!”2 f4 p; E. G; L! x5 u* h, v: A( i
“咱俩是什么关系?”我盯着他看。
% C. b) ?. ^" ]/ u7 B- r+ ^他也盯着我看,一字一顿说:“当然是,朋-友-加-哥-们!”$ g. L8 O( ?* Z: d. K4 D2 N, q
我说:“靠,咱俩做十几年的朋友加哥们啦。”0 A( h; B0 W8 w4 T! x; y0 A1 \
他说不一样。
# e2 M% _6 S) q' W9 C9 p我说怎么不一样。" U$ P, M7 h( [/ v" R
他说咱俩比一般朋友要好,比一般哥们要亲。+ n2 D& c6 d: `. E3 ]
我说再好再亲也只是朋友和哥们。
( O& B& F6 g3 D1 m  e$ r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顿了顿,突然靠过来,从背后抱起了我,嘻哈着说,对了,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你是我老婆。& {- ?- v% C! R: Z- H* x
可我不是女的!我轻声道。% @, U* X2 U5 c- d8 }! y( F
我知道!他放下我。7 r2 I5 `8 |: D) {' w: L
突然,我们就没再说话,两人绕着那座小山,一前一后,默默走了很长一段,快要走到大道时,我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n4 Q4 j3 t( h4 d
他说:“我要送你到站点。”; v. o2 a# U" [% y* V
我说:“不用,大老远的,送过去还要返回来。”
, H- ]  w3 f8 n6 i0 z' b! D“没事,大不了我往回走时,你再送我一段。”
+ {$ o: p' w2 z/ {' X“我送了你,你又还得送我!”# J  S4 G3 l1 n0 y
“可以啊,我没问题!”他样子甚是认真。* P9 S" ]) R' u! M
“靠,送来送去的,你不累啊。”/ x: j1 B" ~6 Y# R7 V/ D0 C
“不累,”他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甚至跳了两下,“你看,我跳多高,一点也不累!”
- i( g! |; e! u# M# v “靠,你有病吧。”我终于忍不住了。' r3 n5 [0 b3 x# M0 @" w% h7 h* i! z
“说对了,我真病了,你有没有药?”他开始不认真了。
5 `( {. B# H! U) v3 `0 T& x3 R“真病了?”我认真起来。
8 h# N  R  M$ D) L“病了。”) g) u; x- R, ]
“我摸摸。”
4 ^* o% ~2 k0 u8 p& X' \; k' k他把额头伸过来。
1 `9 @8 P; f" J; m6 {' N1 f& u) W. Y“去你的,也不烧啊。”我说。$ r) \7 P9 P$ |1 j' X! }: ?+ V, i
“我的心烧到四十度啦。”他把我的手抓过去,放在他的胸口。
( I. ^; T( R! Z. p& v$ l/ Q“去死!”我攥成拳,给了他一下。' B, P9 R! R9 g
有个他的工友推着自行车在大道上走,他突然跑了过去,和对方交谈了几句,他骑着自行车一溜烟窜到我跟前。( W& P3 k$ p3 j9 f& d$ A
“飞飞,上来。”他打了一下响指。
* ]- R/ a1 c9 `# |“靠,你劫匪啊。”我跳上车。
; X/ i3 H# O9 F8 _“走喽!”他双脚用力一蹬,自行车像快速射出去的箭,跑出去好远。
/ o/ C6 g! w& E$ t) r7 y  Y段小兵骑车很是刺激,以前上学他就这么骑车带我,把我吓个半死。" R. ]2 {' D3 d9 z2 y8 [1 D
我坐在他的身后,贴着他的脊背,风像一场大水流过。3 j8 n8 E. Y; V
我就想,段小兵这个人吧,有点意思,长得匀称、棱角分明不说,人还敦厚,对我又体贴,要有这样一个人一直留在我身边,也是蛮不错的,哪怕这是个男人。可我也清楚,一旦选择了出国,这个男人可能就此溜走了。# R! e2 z0 n7 ], d+ p( d
我说:“段小兵,问你一个问题。”0 \, s5 ^  }! p$ q# o
“说!”他脚踩风火轮般,把自行车踩地呼拉拉窜。. S# `$ L! ]( N6 b
“那女人是谁啊。”
& c1 S' p1 A1 N“哪个女人?”) q) ~& X2 H8 K; v: E9 x% J
“抱小虎子那个。”* H; M% \7 z! d5 v- {! @
“哦,她啊,我师傅的女儿!”
7 R, O; H% {/ O, ~5 `; o0 D; V“你师傅还有女儿?”1 @9 `  m+ k- @& l& I' k% t
“你不知道?”' b  g3 a# C9 g" G' B# K
“靠,我怎么会知道?”# P. E. \, S) t/ G# h
“我没说过?”' o8 z3 @; Z$ e( \( E& N4 P
“靠,你什么时候说过?”
, r% g) F- x' T. L“那我现在告诉你,她是我师傅的女儿。”, X; T2 p/ _+ P3 c
“知道了……她好象对你有意思。”我鼓足勇气。
$ b4 z) @3 J  A! f* L& w我不是空穴来风,对于这类事情的捕捉,我向来敏感而准确。! R- z) O0 E7 e) Z. d$ [: U# T
临走时,我就见她明明在逗小虎子,一听说段小兵要走,倏地把目光从小虎子身上转到段小兵身上,悄然无息瞟他一眼,碰触他视线的瞬间,飞速移开,娇羞的双手来回在小虎子的脸上搓来搓去,好象能把小虎子搓成骑白马的唐僧。
# ]. Y7 X, J& V! ^“去你的,人家早结婚了。”$ X: q( A6 Q3 ^" H! a# Z. v
“靠,结婚了还跑你家来。”
/ U  E+ W" @0 Z5 n, h3 U4 O: f: W, M+ @“她是望二小的老师,我师傅要她把小虎子弄到望二小。”: {4 Q% ]4 G3 D) [$ I, e* n6 ^
原来是这样,我舒缓一口气。+ f2 L$ O& q6 t# s* w* a. W) u
到了站点,公交车正好来了。
/ }. ?5 b+ @8 A. s6 m  I# `2 o. o. w我说,快,车来了。8 \' _$ n- K2 i$ T
段小兵突然加速,用力一蹬,不料,脚踏空了,不仅没有加速,反而嘎吱停了下来。
" `6 w  {6 ^9 M) T我急忙跳下车,千赶万赶,还是迟了一步。
$ \0 {8 E, v4 J8 v! [眼睁睁看着离我而去的公交车,我瞪了段小兵一眼,他却把手搭在我肩上,慢条斯理安慰我,没事,那车人多,没座。
1 O7 p* X  `) V$ [: Y' V. u我说你是故意踏空的吧。
7 I7 n: h7 R+ n+ ?段小兵说,我是怕你累着,得站一个小时。
& _5 w: K( n) B2 k6 r! M( J我说,靠,这么说,你真是故意的?
4 u) |# N0 k9 V' l' E" l  q4 n望江厂这边发往市区的公交很少有能碰到坐的,他又不是不知道。8 R6 z" r2 R8 o* n0 J  z) ]2 V
段小兵感觉到我似乎有点生气,他把我的手抓过去,放在他的手里,轻轻抚摩着我的手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十分钟,你最多再陪我呆十分钟。
% f. o4 k% |# {# {看着他脸上露出的难为情的笑,我突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J: {* ]. Q4 Q, S
原来,他只是为了多和我呆一会儿。
* W( y; @8 v% E, a* ?段小兵就是这样,不会用什么甜言蜜语去表达。' e* ~. G. b7 n* @3 d* e9 u$ U- |
但,就是这种看似平常的表白,却最能留下内心的回味,像一座蓄满岩浆的火山,不爆发,就那样含着,扑面而来的,是氤氤的暖和热。
( Y9 \7 }' C7 X- ]" f7 L6 l我突然有一种甜甜的温暖的感觉,好比一大早起来咬了一口青苹果,入口时,平淡无奇,甚至觉得还有一股酸,甚至是涩,但过后,甘甜就会从舌头底下涌出来。
( g! j7 }4 M+ \: {" y我把段小兵拉到一边,注视着他。
6 \$ z/ ^2 L( o3 ~" N: j& X有些人,我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他,他却像磁石一样牢牢的吸引我的视线。' O" x3 I6 D% O5 r3 W( @, j- x
我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先是看他黑浓浓的眉毛,然后是威武的大眼睛,最后是温润的嘴唇。
4 K* y9 o' n; C& n4 Y: [) `; |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 g1 n' S; k9 n: }& |- l1 c他一楞:“什么好消息?”: C% I5 e. p% G0 W7 S
我说你猜?$ B( F0 x% ^5 a
他想了想:“你姨奶要回美国了?”0 e, F& `0 P4 @
我摇摇头。
" U4 s+ k( d3 t, f- h他又想了想:“你的奖学金下来了?”
3 m+ x, c/ j0 n1 o+ Z; {我再摇头。
% ?+ y7 }8 u' l& {他跟着摇头:“猜不出来。”
4 e2 L1 T' s; [0 F5 B( W7 @我说我要去望江厂实习。9 D4 i- s! d7 A
不言而喻,这是我临时做出的决定。+ b: Q. C  h2 f3 b' z0 i
他似乎不大相信,盯着我看了半天,才问:靠,真的?骗我吧。
8 ^- o' i4 l9 |; u. c我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还准备申请系里的研究生保送,继续留在学校读研究生。) B* q: K* W) I5 O( ~
段小兵可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傻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两手机械地来回搓来搓去,搓出一掌心的湿。他突然就把太阳帽摘下来,戴到我头上,歪着脑袋打量,笑嘻嘻说,飞飞,你戴着真好看,真好看……
* P9 t7 V( k: P. `! l- `% Z他靠过来的刹那,我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淡淡的体味,心里一荡,似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 c8 B' G  q: E8 `, o上车时,段小兵快速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急切问,你什么时候来实习?
0 Q* ]+ r( I% l: g我说再等等,十来天以后吧。0 y4 \$ [: L; t2 R' V; ?0 ?  n
他点点头。
/ c; b% y6 |6 X: P- {# D0 V' D! x公交车渐行渐远,段小兵一直站在那块站点牌子前,像棵挺拔的树立着,不停冲我挥手,目送我远去。
( S3 H, {  ?$ g' x" t! L他身后的站牌,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醒目的强光。' g2 u: {7 E3 w; B
顺着光,我似乎看见了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w# n- {/ V' }4 W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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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c: [  L9 n# l: y. c0 I我们的生活,尤其在年轻时,总面临着多重选择和不可预料的变化,这种不可预料像盛夏的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好比,那天,我和段小兵在溪潭,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搅了兴致,甚至连一片乌云也未曾看到。) w/ D/ Z' _) c0 p# q& Z
见到戴燕燕时,我有着坚定的出国的念头和想法。可一见到段小兵,这种想法很快发生了改变。
# L, R1 j# l- y% H但,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有很多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却会在不声不响中发生,用句宿命的话说,命啊!
/ Y4 h# Q% y% ^9 e$ U0 h2 {! g# o事情经过简单说是这样的。& G0 T; f: |- J/ e" u
戴燕燕偶遇段小兵,段小兵请她吃饭,可能心情不好,戴燕燕喝了不少酒。喝了酒的女人就喜欢倾诉,她把我想去美国留学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段小兵。
2 m2 |' M0 E% F+ e: u: o' Z段小兵大吃一惊:“不可能哪,袋熊(我的外号)明明跟我说他要留校读研究生,还说打算来望江厂实习呢!”& Y, \' E& j) n; f, s% w
犹如晴天霹雳!
, U: ]7 j, k, @9 Z戴燕燕当即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o, }% Z- v! Z1 `
她掩面泣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欺骗我?他就那么讨厌我吗?就算讨厌我、躲我,直接告诉我啊……”
! V* B: F! h' [4 T' H6 @' W4 k那一刻,段小兵才知道,戴燕燕是多么爱我。
# a9 u; |8 r1 v$ ~* x; G段小兵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他平生最不忍的就是看到女生潸然泪下、悲痛欲绝成这样——尤其还是个有恩于他的女生。$ p- k+ G% ]" [" Y
那个周末,我去望江厂找段小兵,看出了他的异常。
  Q( O" ^  u5 L9 [2 _  |我带着新相机去的,那是我姨奶特意从美国为我带回来的礼物。- y4 F: o% _5 i; y! w9 l- S( i' T
我们照了很多相,可他总是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7 z' z" r( C6 U) ^% {
我问他怎么了?, e& }: g$ W5 R& K
他不说话,停了下来,点燃一根烟,吸着。1 J1 }+ V, w3 L' N0 r
我说虎子进望二小遇到困难了?
7 S0 u3 l- s2 a: \5 Z+ o' @他吐着烟,仍一言不吭。: S' a4 l; ]/ D  ?  E3 [# ~
我说别担心,我去找戴燕燕,她父亲是局长,别说望二小,望一小也不成问题。) D2 ~' v6 T1 L$ a
他眉头紧蹙,突然把就烟往地上一扔,用力一踩,不悦地看了我一眼:“飞飞,你还说!”
" Y. O" A. K# R+ ?; ?' {3 E1 s* n; T“我怎么了?”我一楞,他在我面前一向是好脾气。
: K+ Y  |/ H4 @& x6 Y9 \# P( @“我问你一个问题。”
( W! i: Z& N% v+ F* D/ W4 i: C“什么问题?”+ q, Y+ X" N% d7 w' O
“你得老实回答。”
- B' m0 Y/ M% a“靠,我一向很老实。”* ~5 Z* A6 g) i5 z
“少来,我是认真的。”他劈头盖脸。. {! @4 L7 b. |% S' P: S/ G
“有屁快放!”8 m) e. |5 t6 E! t  P! F
“你真打算留校读研?”
/ v/ l6 v7 b4 P4 j" u“靠,你不相信?申请表我都交上去了,系里也批准了。”
, ?6 ]+ G: b, C3 s* }; Q, o) e“这么说是真的?”
; S  i" ~2 c$ ]  {“当然!”
/ ~- [. \& ^' t: {2 [“那你为什么骗戴燕燕?”
0 q9 d3 @7 U6 f0 k; q“啊!”轮到我惊讶了,没想到,段小兵和戴燕燕竟然还会有交集!
% l, T, _4 H' c5 ^$ Q6 I+ ^ 我说你们见面了?- f1 n7 p  O( a
他点点头:“我们无意碰到的,我请她吃饭……她心情糟透了,喝了不少酒。”说着,他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但他感觉到我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脸上,终于又抬起头,把目光迎向我,顿了顿,试探性说:“飞飞,她好象很喜欢你!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
6 V6 A; x+ N, I% t4 p" `# W我说我知道。
$ |2 R1 N6 [: u( d" R9 b# I# M可能,我冷淡还无所谓的语气让他愤然。( k& K2 Y, s3 d
他又说:“飞飞,你为什么要欺骗她?”
4 h3 P2 e; ~/ R/ |/ [& E那天,阳光灿烂,我站在江边的大道上,忽然觉得好冷,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结着冰的河。8 t' U7 ^2 S. V: j- b& f
我知道,在段小兵玩世不恭的外壳之下隐藏着温暖而纯净的灵魂,但他为什么非要用“欺骗”这个词呢?. ~. p, n( d+ ?( _% `& _+ Q
这让我深恶痛绝,因为我一下就想到了“人品恶劣”、“道德败坏”等与之关联的内容。( p3 S2 _' C$ F7 |0 L# B
我说我没有欺骗她。
( |1 _9 a2 e" [“靠,飞飞,你真不厚道,她都告诉我了,你说你打算出国留学,学校都联系好了,还说要去上海实习,参加什么培训……多好的一个女孩,不喜欢她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要欺骗人家……!”
, |4 O- `" k3 m1 w% A! F8 D段小兵的话让我无法回答,我有点愣愣的。
2 A7 c4 l/ ~, L# V) D' A在戴燕燕的问题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我、冤枉我,甚至指责我,但你段小兵不能。; w1 I' l* k: r) [! v* W3 I" P) w
我就不明白,你段小兵为什么在我和戴燕燕之间如此爱憎鲜明,就算我辜负了她,和你段小兵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俩说到底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9 O7 }- L. Y* a+ H再说了,你段小兵难道希望我和戴燕燕双栖双飞?- f$ g7 B7 e1 T0 z: I+ z4 I
这么想着,我突然有点心灰意冷起来。
: [7 T- ]! \4 n5 q看来,两个男人感情再好,一碰到女人,所谓的感情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P2 T$ V! ]% }
这不由让我又想起了戴雪蝉。  ]3 Y) z: l/ J$ ^  e
这么想着,心,凉到了谷底,我不说话,撇下他快速往前走。+ p( g: o; y5 e6 |, b' g
他用更快的速度跟上,挡在我跟前,堵住了去路。* g! v$ \0 U8 e+ l! t5 t
“飞飞,你怎么不说话?”他直直盯着我,我恨恨回盯他,曾经,我们有过多次激动人心的对视。但此刻,我真是很讨厌和他的对视,我希望他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n; W: i0 L% x
“让开!”我推了他一下。, h3 @1 m, l" H
“你上哪去?”他略显粗鲁拽我。
5 o- g% ~+ u) c& s8 U3 A“回学校!”
' F/ [. j3 u5 R" `8 y$ x+ \“你不去找她(戴燕燕)?”他穷追不舍,不怒自威。+ P1 m) A/ ^; C7 C7 V: Z
就在那短暂的几秒时间里,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一种巨大的悲痛随即而来!
: M' {4 h2 g3 T$ d3 k& U  P4 E那一刻,我很害怕,心在强烈地抽搐着,然后下坠,坠到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我咬着牙,本想强忍着心里疯涌而出的酸痛,终究没忍住,爆发了。
3 G& ]# \6 `: X- e: ~" k“段小兵,我告诉你,我没有欺骗她,没错,我是跟她说过我想出国留学,还说过要去上海实习,我当时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规划的。你知道吗,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二年,我厌倦了这里的一切,我每时每刻都想走出去,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没有机会。小时候,我父亲领他心爱的小儿子(我父亲再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到处游山玩水,我是多么希望他也能带上我,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后来,我读了大学,凭自己的本事到他们去过的大城市走一遍……你知道我第一次出门坐火车吗,路过一个很长很长的隧道,车厢里漆黑一片,我吓坏了,可当火车穿过隧道,辽阔的平原出现我在眼前,我兴奋地把脸贴在玻璃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喃喃地说,这风景真美啊,真美!后来,我看到湛蓝的海,看到了船,看到了远方若隐若现的小岛,看到那些围着小岛缓缓扇动翅膀的鸟群,我就下定决心,我要走得更远,比他们一家都远,远到鸟也飞不到的岛的那边……可你知不知道,后来,我见到你,我的想法就变了,我不想出国,不想去岛的那边,我想留下来……”我有点声嘶力竭。) \3 Q3 F4 G0 i9 }
段小兵瞬间呆住了!3 R) t3 t' ^/ j) s
他呐呐看着我,凝固的愕然表情,仿佛街头动一动随即定格的人体雕塑。
8 H/ x, w" P  X! S他以为,我对戴燕燕说的出国留学只是我拒绝她的说词,用他的话说是欺骗。他压根没想到,出国留学在那个年代近乎遥不可及的事情,会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为了他,会放弃自己一直追逐的他连想都不敢想的梦。
" t5 O/ }7 m; }* Q- E" e几只麻雀从天而降,欢快地在落在江边一棵枯柳的枝上,跳跃着,唧唧喳喳叫,我猛烈挣脱他的拉力,快速跑过去,无法克制地用力踢了一下枯柳,枯柳激烈地摇晃着,麻雀吓得扑啦一下全飞走了。
  U( a2 i' U) U% |7 g  r9 I可怕的“暗战”,终究还是发生了。
, f; }% W0 h4 {2 w我们戚戚坐在江边的台阶上,彼此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诡秘的平静。3 w+ U2 l, K1 H! f- Y
偶尔看对方一眼,眼神里没有情人间的甜蜜,有的只是隐隐约约的尴尬和闪躲。# l* o; o5 z# e2 S: D$ a  P9 h
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3 V) T! _2 b/ q期间,我完全没注意到段小兵心理的变化。' g9 V4 _* E* M9 j. B
段小兵先是拘谨地看我一眼,悄然无息靠过来,眼神游弋不定,旋即低头,我知道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6 |' R$ u5 u# k8 H* ~/ O0 X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微微抬起头,嘴角蠕动了一下,又没了声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g: F) X  U4 @9 `
又过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打破僵局:“飞飞,你坐着,我去去就来。”7 X: W) R# z8 v2 f5 g2 \+ e
不等我反应过来,咚咚咚,他快速向远处跑。
2 c6 Z5 Y' R+ V7 L9 U再回来,段小兵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拎着一个塑料袋。
: b$ X' p8 A) ]7 F' h/ I他先是到江边洗了一把脸,晃着脑袋,捋了捋头发,怯生生过来,坐在我身边,把口袋里的雪糕、鲜奶和蛋糕掏出来,整齐划一放在台阶的水泥地上。
- J0 j) G3 {3 A5 p/ f可能是怕雪糕化了,坐了一会儿,他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拉拉我的衣襟:“飞飞,吃雪糕吧。”' z1 L7 j6 F2 U4 H" Z$ w( v; w
我不为所动。* F# [: M, F$ R8 ]- Z  t
他把雪糕放下,又小心翼翼拉了拉我的衣襟,说,要不,喝袋鲜奶?. s! r3 W$ P8 t
我仍不为所动。
+ l7 S% R% w; L* _他再拿起一块蛋糕,说,那,吃块蛋糕?
, E+ t' x9 {4 I- V我愕然看他一眼,真搞不懂,大热天的,吃什么蛋糕。
# |2 R, R9 V( p# s4 s$ a0 h( o他接着说,你知道这是什么蛋糕吗,里面加了榆钱,老板说叫抹茶榆钱,我跑很远才买到,你尝尝?
  {5 [+ c( Z6 D4 T说着,他咬了一口,自顾自说,恩,好吃,真香!4 k  j! y2 r- x6 k8 }  z( t: O! w
他吧嗒吧嗒咀嚼着,故意装出很好吃的表情,咽下去的时候,由于用劲太大,喉结就像一只小耗子,在他颈脖上下来回窜。$ ^! R9 ~* j2 d+ u6 N
看着他吃蛋糕时流露出的局促、不安与自责,我倏然有了一种“疼”。 3 b. y: r. x  Y& H
我很清楚,要对一个人好其实很容易做到,但要对一个自己一直对他好的人突然厉声严苛却不那么容易做到,你必须强压心头的不忍和不舍,嘴上是强硬的语气,心里或许是阵阵的心慌和疼痛,尤其当知道自己所谓的厉声严苛在某种程度上是误解时,愧疚、难安、自责、忧虑、感动和怅惘等种种复杂情绪便接踵而至。7 j9 ?6 d, j, p4 p) u" Q
一阵不能自已的伤心澎湃过后,我轻松了许多。- M+ K* H. Q" ~+ M* R+ a
我转过头,看他一眼。
  V, `4 a# ?" @! @2 }. d他迅速停止咀嚼。
! z* ]; j% {, W$ L不过,似乎有点紧张,我明显看见一层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5 K* H' j6 e7 `, z9 c2 }+ V心疼感再次升腾。
- Q" J2 |+ Z  D4 B7 C9 |0 Q我说真有这么好吃?
  u4 D7 Z: u# _+ U. n; \“好吃好吃,真好吃!”可能从我的视线中读到冰释前嫌的温情,他的眉毛和脸上的肌肉慢慢舒展开来。
. P( e1 N( H: V3 y% G+ ~他赶紧把剩下那块蛋糕递给我:“尝尝?”5 w) z5 c9 I) l
我接过蛋糕,吃了起来。
9 l4 z3 L7 G, \2 \! v- t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温暖青涩,有初升太阳的味道。
% @3 p* B, t) N蛋糕真干,我有点难以下咽,他撕开鲜奶袋,交接时,可能过于战战兢兢,鲜奶撒在了我手上,他赶忙拿出纸,把我手拽过去,很仔细地擦啊擦。
  W% \9 J8 c8 j7 E- F% e此后,我们避谈戴燕燕、出国留学及实习之事。
7 ?3 ?% [( R3 {: m4 l一路走走停停。# d' k5 H2 A2 G3 g  x& A
看见那些熟悉的场景,一幕幕涌上心头,陷入了回忆,曾经那段青葱岁月还是为彼此留下了太多的美好。
5 g5 k8 h1 I. v9 e) E" W人是物非,还是这条熟悉的道,道边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坡,只是坡上那棵让段小兵摔伤腿的桃树已不在了,旁边生出两三棵新桃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桃树下放有几张铁凳,一对热恋青年男女正在上面搂搂抱抱,眉开眼笑的。
" b( P& _% L1 u# G这些新变化,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c$ [/ W& J( }6 i& b& |
是啊,七年过去了,逝水年华,我们的青春终于也到了分水岭。7 |8 z& Q2 E- v9 T$ T* _7 C
直到上车前,我才拍了拍段小兵的肩膀,说,放心吧,戴燕燕的事我会处理好。9 E' J3 u( u6 [7 h9 s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像上次那样站在站牌下目送我渐行渐远,而急促转身,快速奔跑起来。2 G  V" e. v4 a+ F9 g
很快,他的身影泅入带起的尘土里,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n: L# j8 X2 W% c  J
494 z- v4 O: d; Z% n" w
我做梦了。3 w0 c7 t  M. N* N. ^1 }3 a
梦见段小兵在宿舍的窗外,贴着玻璃,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一脸忧伤的表情。奇怪的是,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忧伤的。1 p4 [" A! d: V# w" w. c
突然间,段小兵对我说,飞飞,你要走了吗?真的要走了吗?
5 K- `% a5 a2 q6 U, r我想跑过去打开窗户,可我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一般。
: }5 `$ O1 o/ d他伤心了,慢慢飞走了,越飞越远,我的心渐渐变得很痛,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 f% h8 l! A3 i; ^' C于是,我张开嘴,想喊他别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顿时我陷入了一种无力的绝望感,我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0 R- F# H4 j7 \5 x5 X醒来,我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 x3 Q! v/ p2 n1 D3 A( c. b莫非我真的哭了?% @# z; ?' Y) @
想想,我都好多年没有如此伤心地流泪。
% E! @; J  Z& {* Q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 D% t6 L% ]8 ^+ [窗外,黑漆漆一片。, @: |, |& o3 [2 O0 c. Z- H
我想再眯一会,可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头痛的有些厉害,嗓子也有些疼了,浑身酸痛的,很难受。- h1 U7 U! s" E/ |! T, O/ \
此后,一整天,我都处于一种失重游离状态。
% _+ M5 e3 o! y上午,去了趟学生会,给新主席交代工作。下午,从院里出来,同学告诉我说有个人在宿舍楼下的过道等我。# ~, g& I! ]0 M3 z; ]8 r
跑去一看,远远地,我就看见他,段小兵。
7 J9 X9 s) t# Q站在那,穿一件白色衬衫,黑裤子,皮鞋擦得锃亮,拎着一袋新鲜的水果。0 M3 O$ W5 H5 T  }/ R
来到他跟前,他习惯性脑袋一歪,露朴实的浅浅的笑。
0 ?- N& e8 L0 W: L6 W“你,你怎么来了?”本来,我想伸手抚摸他的脑袋,突然改变主意,给了他一拳。( h. _! n1 m. B9 l
“过来看看你。”他并不躲闪,迎着我,挺了挺胸肌。
3 H3 r: ~  l& N) P2 t( R“今天没上班?”
& u: n. w( V/ d. E' q3 b; {“提前走了一会儿。”$ h- ]) N+ v2 _0 _) Z# {
“找我有事?”说实话,我还是咯噔一下。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再遇我后,他规规矩矩得就像一块红砖头,今天怎么就提前下班了呢。
5 |' Q8 c. s7 [9 c, L“靠,你们宿舍楼管理还挺严的,那老头就不让我进……我怎么了,不像大学生吗?”他笑嘻嘻说。
- F' t" a" q/ i6 N0 u1 F你还真不像大学生!我打量他一番。  d" O5 ?3 M; g8 f+ n
他一楞,瞅了瞅自己:怎么不像?多像啊,我还特意换了套衣服!
- ]  y: s8 J( x: c) _- F, r' r我开玩笑说,你太正式啦,像新郎官!
* H, y( h9 H5 N7 P* `1 m/ Y“就算我像新郎官,他干嘛不让我进,我也不可能跑到男生宿舍抢新娘!”他还在对看门老头的阻拦忿忿不平。
5 ]  G/ `7 R% M& p) o- @8 z" f我笑了,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好了,找我什么事?
3 T( {# ?* v5 y3 ~“我发工资了,”他冲我扮了个鬼脸,伸出手来拉我,全然不顾来来去去的人,“走,我请你吃饭。”
* e) k2 p  t+ a+ [$ m“靠,你特意来请我吃饭?”我有点不敢相信。4 ~+ n. {/ P3 ^7 t; y9 v% k
“哦,还有,我妈说了,要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脏衣服脏鞋什么的,顺便带回去洗了,干了我再给你带过来……”他说得温暖而自然。
' H$ `! x2 S$ E0 d3 l' g有个同学过来,拍我一下,说,靠,代主席,行啊你,这主席没白当,连衣服也有人抢着洗。
) W, T* Z. h; }: \8 D. D9 y+ l我有点苦笑不得,赶紧说,去你的,他是我哥,发工资了,过来看我,顺便带脏衣服回去。
% O1 N# B: Q$ w同学继续说,哟,你这哥真好!. {+ H, `9 a9 ^) \& q: I3 t) t
段小兵突然有点脸红,颈脖子都偏到一边去了。
# Q7 u) F5 @; f7 B, z' V见状,我硬着头皮,拽着段小兵就往校外跑。$ G' j" V' a0 Z# {7 a
那家常去的小餐馆,两人坐下,我正要数落,段小兵却拿起菜单轻声读了起来:“榆钱糕,一元8个……”. W1 P( K( D; }; Z# o
他看了我一眼,说,靠,飞飞,你看,真改过来了!' R" _% [! w9 J% v" c
我接过菜单,瞪他一眼,得意说,他敢不改!
* U' x7 Q$ |9 \他笑笑,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倒完水,眼波流动,两只手来回捏着我的颈脖,像是讨好般地给我按摩。
6 |, y! E+ S! Q4 z: F1 B/ d5 v5 Y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捏。
0 X0 _& [, Q7 J. K( e. Q; J他再次坐下,开始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大多与小虎子有关,他说这家伙已在望二小上学了,很开心,一去就认识了一个要好的小朋友,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天不见就跟丢了魂似的。
7 N8 B3 \: A) Z( ]  Y: }3 Z我若无其事听着。& _7 T5 {" g4 _
他突然凑过来,小声地说,就跟以前我们俩似的。
0 b6 C: V; v- @; c  V6 ?& r" x我忍不住,偷偷笑,
- }; g! }" e8 Q% @- S5 t1 e# q; q他又说,飞飞,你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和你很亲吗。
/ p+ i6 n; {9 h, ~我盯着他看,等他说下去。8 t: {% B, C- P- ^8 R
“那时,那个死胖子白大伦嫌我个高,挡他黑板,他就用他奶奶纳鞋底的锥子戳我,我抬一下头,他就戳我一下,骂我一句乡巴佬。后来,我主动要求坐最后一排,他还是喜欢骂我乡巴佬,那天放学,他又骂我,不停骂,我实在气不过,跟他打起来了,但他们人多,团团把我围住,眼看他们就要一起揍我,你突然冲了过来,要他们住手,他们非但不住手,还骂你是叛徒,你和他们对打了起来,可惜你个儿比他们都矮,很快被他们打得趴在地上,但你一声不吭,等他们走了,你自己爬起来,蛮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骂他们狗日的,那表情竟然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
; C2 d3 o) R9 Z) }0 c1 Q0 M  Z我笑了。/ Q& I7 n: {7 q8 D* I! u: S. a; O
对于那次见义勇为,我印象中有这么一档子事,但具体细节模糊不清,我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他描述的那般勇猛。% @' I4 r( P) j( }3 W) E9 M9 y
我说,是不是我帮了你,所以你感觉我很亲?
1 x2 Q, F, A* [9 ~5 F“也不是。”他继续说,“有一次,我去找你,在小区拐角听见你奶奶对一个男人说‘飞飞到底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要多来看他,不能有了媳妇有了幺儿就把他扔了,你们大人造的孽我也不想说什么,但飞飞能有什么错,他还只是个孩子’,我这才知道,你到我们学校读书是因为你父亲不要你,……”
: z: g% W1 M4 D5 x- L! I“后来去上学,他们都不理你,还朝你吐痰,骂你是叛徒,还说你是甫志高,你从此不跟他们来往。有次课间休息,你来到我身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香喷喷的油炸鸡腿给我,起初我有点犹豫,不知道是该要还是不要,你却硬塞到我手里,说了句‘吃吧,我有两个’就跑了,后来我趁你不注意,偷偷跑到厕所,一口气吃光了。我不是没吃过鸡腿,但我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鸡腿,上面裹了一层香酥酥的面粉。吃完鸡腿回到教室,上课铃响了,教师走进教室,起立时,我看见你转过身,冲我笑了笑,还做了个鬼脸,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和你好亲好亲,也就从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就算全世界的人对你不好,我也一定要对你好……”  ^- Z* z2 w8 g$ v  ?+ l$ [
他的话说的很朴实,我眼睛湿湿的。. a3 I7 Q7 U' b1 A: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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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间真奇妙。
! K6 s: X( e& U6 c! x有时,两人关系的转变,可能就因某个点上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小细节。虽然,这个所谓的鸡腿事件,我已记不大清,但,毫无疑问,成了我和段小兵关系质变的导火线。/ h, X9 @4 r* T8 ~9 E
如安妮宝贝所说,一切过去的事情的确都无可避免地打了封印,在背景里暗下去,生命里始终有逼近的东西。( I/ m  _  E- B! F- h) d
段小兵似乎陷入了回忆。
" I3 I! o5 t& L& \' o他说的一些往事让我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感受,有喜悦,有幸福,这时刻,更多的是心酸。/ q% {  O) a* |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
2 T" s  V& _% b4 c" c# `他喝了一口水,转移话题,问我实习批下来了吗?! P2 y$ _. Y" k+ R4 `
我说还没有。4 d6 y& T8 N, |- b8 G! c
他舒缓一口气,继续说:“飞飞,那天回去后,我就一直想,想了很久,我觉得你应该出国留学,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 K; |7 g0 v7 E# v+ |. G/ o; O就在那短暂的几秒时间里,某种激烈的情绪突然核爆炸般扩散开来。5 V0 M9 F2 }8 d( _. a. d
我一直在等他说这句话。
- j: m/ [/ {6 J9 g当他说到戴燕燕时,我基本猜到他今天来找我的意图,我知道他总会在某个时刻把这番话说出来。5 p% {5 Q) E4 m1 O; c# U- n
心,忽然,凉到了谷底,) G/ C: [* ^+ ?& Z! x* H5 F
他洞察出我的异常,赶紧夹一筷子菜到我碗里:“也怨我,没弄清状况,那天戴燕燕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倒酒喝,还一直哭,边哭边喝,边喝边哭。那个伤心啊,我看着真受不了,当时我就想拉着她跑去找你……飞飞,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找了个借口……”) T; l" \- E, f" ^
突然,鼻尖酸酸的。
& ]8 _$ f9 \8 @. Z我盯着他看,缓缓问:“你希望我离开你?”$ A" r4 l- x; J8 [! f
“当然不希望!”他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很深沉。3 e& \, Q7 U; s8 f; x: E
不等我说话,他接着又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 p! A: L" e5 F  y5 C" O: Y! I我一楞,问他梦见什么了?$ ^! k$ e: T1 M8 a3 e. D
他说,我梦见我们一起在江边走,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你越走越快,我不停追啊追,忽然,一只很大很大的鸟儿停在你面前,你骑上大鸟,冲我大喊一声‘我走了’,大鸟驮着你,扇动翅膀,飞向天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我开始着急了,想喊你不要离开我,可我发现自己喊不出声,突然间,我的心好痛,有种绝望的感觉……很快,你和大鸟突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再也忍不住,虚脱般倒在地上……) p! w3 F- R  q( J! N: B" N' [* I# z
难得真的有所谓的心有灵犀?
1 x! Y) L) W8 z- Z7 {我感觉我的五官有些移位,下巴有些不听使唤,结结巴巴问,你真得做了这样一个梦?
! ?0 K4 R& L: I" O“是的!“' G0 _  c0 j& z" s
“后来呢?”
- @; X+ b/ V$ X( Y  y( z“后来我醒了,一眨眼,泪掉了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给我倒了一杯酒,“飞飞,别笑我,和你说这些,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0 }' o* N5 y9 F/ T2 F
我鼻尖又是酸酸的。' I# z5 l, I8 s3 e
本来,我想说我也做了个差不多的梦,想想,还是没说,因为他说这些时,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 a- x6 w; z+ g: G. K$ \6 j( l4 [我淡淡地说那你还希望我出国。
9 X: i1 }9 z' k“虽然舍不得你离开,但我更舍不得你为了我放弃梦想。唉,一想到这,我一连两天没睡好,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来找你……飞飞,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作比我亲兄弟还亲的人,我当然希望你有更大的出息。你想想,那是多好的事,别人求还求不来,我怎么能因为自己舍不得就把你留下来呢,这样我会于心不安的,我要每次见到你都于心不安,我们在一起也不快乐,你说是吧……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回来,等你有出息了,你要领我出去转上一大圈……
2 o4 m& |2 C  ^, h  a0 F! _我看着他,仿佛看见他的灵魂,洁白无暇。/ E& ~- P1 Q% S6 P
我含蓄一笑,故意说,万一我走后不回来呢。) z; @, D+ v7 n$ }, |( e
他想了想,你不会的。( c  ?) ^( b9 s
我嘴角一动,那么肯定。3 N$ {/ R9 X% z
他说,当然,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要舍得不回来,就不会连梦想都放弃了……
% i# s" W! y2 s+ n, o: t我说,那,你不怕时间长了……+ p7 b( G+ a( ?( h
他快速接话,切,时间算个球儿,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怕什么……' w4 j0 F9 o8 G) \! p
段小兵的信任让我甚为感动。
7 h* v, ~! P1 J0 G6 z9 @但是,爱,是需要守候的。我守侯着他,他守侯着我。/ `2 ?) }( i9 ?2 s; Q' m/ O3 Z
毕竟,我们的生活是由光鲜和靓丽组成的超现实世界。想想我们的一生,能真的爱上几个人,我身边来来去去的好多女人,就像蜻蜓,飞行途中累了,停在我身边小憩一会儿,积蓄力量养足精神就飞走了。而我和段小兵的感情,可能在我们遇上的第一天就开始,像植物生长一样,自然而然,不可阻止。我们深陷其中,却在不自知中,忘了时间,跌跌撞撞前行,慢慢释放着能量,如同自燃的煤。等我们长大了,有了时间概念,才发现彼此一直爱着的是个男人。段小兵会觉得自己是同性恋吗,可能他压根没这概念。我,亦然。一次,我趴在桌子上翻一本书,有个要好的同学突然从后面抱我,凑过来讨好地问我看什么呢。他抱了很久,一开始我不觉得有何不妥,后来我清晰感到他下体的那个部位在一点点变硬,顶在我的屁股位置。这让我感到不舒服,直白说难受到无法忍受,我说好了好了,别耍流氓啦。他尴尬笑了笑。虽然他长得帅气,人也阳光,但我确信,他是直人,我们之间,纯洁无暇得就像革命战友,只是因为和我太熟,有些动作不大忌讳,尤其在我当上学生会主席后,他总喜欢做一些看似亲热无间的行为来拉近和我的关系。
6 ~  C3 T3 x7 U6 O. d我揶揄他说:“你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你要跟别人好上了呢。”1 c$ {) K2 k  `# l+ w' t
段小兵一怔,表情复杂地看我一眼,眼神流露出别样的异彩。4 {. G; X2 ?- q* c. h  h
突然,他就笑得龇牙咧嘴,饭喷了出来。
0 i0 t/ B" i  p. A9 W/ P1 C走出餐馆,他心情似乎很好,送我到校园一偏僻处,停下来,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0 Z1 v$ y/ ]# h/ t  }我说你怎么了。
' @  ^/ k5 i, h$ `6 y/ P' ]他不说话,盯着我看,眼神是如此清澈,宛如婴儿般,然后笑,欣慰的笑。3 s6 H+ O( o/ @, ?8 X
我纳闷了,你笑什么?* n0 J7 e; J6 u
“你担心我和别人好上?”他又给了我一个满满的笑,挺挺身子,屁股翘了翘,得意地问。
7 F8 E% i2 f- I& _ “以前吧,我总觉得上天真他妈的吝啬,给我的东西太少。后来吧,我发现,上天其实最仁慈,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突然性情大变,说出这样一番话。( s3 z4 O# u/ C$ _
而这番话,就像阴冷天突然出现的太阳,一下明亮了我的心,藏在我身体某个角落的某种紧张、恐惧感舒展开来,仿佛原本有个无形的、巨大的系结,被扯开、抻平。
2 J* M7 _9 i5 Q2 |( Y我给了他一拳,故意说,等等,你说清楚,上天把什么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 i+ l3 q- l# k1 ?
当然是你喽!他凑过来,用唇在我脸上盖了一个戳,一副欢天喜地的表情。( L* S# l% ]: O+ ~7 U+ {3 }
我的心莫名被撞了一下,呆在原地,有点愣愣的。
5 C1 _6 a: h1 B7 n! A “哈哈,飞飞,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见我有点发傻,他坏坏地取笑。
* N! e- o. Q4 P7 @8 [6 i( a. J“去你的,你这陀大牛粪,谁稀罕!”我抬腿揣他。' v4 z3 q! N; z* u7 h- u3 b
“切,鲜花也要牛粪养……有我这陀又大又臭又肥的牛粪,你这朵花就尽情开去吧!”
  o) A+ E! I+ X! \# h) K哈哈,我捧腹大笑。  v' X0 j$ Q8 ]! z' k7 m- l
他跟着笑,一步一跳,嘴里哼着邓丽君的歌儿:
+ ~/ k4 H' P1 w9 w如果没有遇见你1 K1 O. E* R: u. j& M
我将会是在那里0 d0 I& T' A+ |* c
日子过得怎麽样$ o9 b2 u1 ^4 n# W% d! m" ]+ r! d
人生是否要珍惜2 X% p0 U+ {; P2 y( _& Q' |. @
……( Z' t, V0 l9 B! H) K0 S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1 p  @& }9 q( [& K9 o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I$ ~* P, B8 h; X3 x$ J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 A! f7 _* b. o# [+ R0 M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6 P* h$ p# W  j所以我求求你0 m/ L( ^( h9 }9 E0 s
别让我离开你
& M) ~& W" w" O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 @! O; \4 N( e7 ^% Y
51( h- R0 J) s/ t  l1 A5 Q% K/ }
回到宿舍,室友问我,你哥走了?! m9 t' X$ x) O- \/ ?
我说他回去上班了。
$ n- @6 L  d$ D+ t: ?/ C室友又说,晚上出去吃饭,好几个寝室联谊,人很多。
3 E9 f4 \0 p/ W. s1 A, o3 e9 X实习的去处大都定完了,再过几天,我们要各奔东西,再回来,将是两个月后了。其实,那时候,机会并不多,实习和工作去处,有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的只能服从分配。这段时间,他们就经常三五成群出去聚,在饭桌上小心翼翼经营着自己的未来。
+ H5 T% \( @6 _0 m) I8 a我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哥今天发工资,请我吃了一顿好的。1 D. u( I) G' v8 n8 Q. c
他们三三两两走后,宿舍楼寂静一片。
! f. d8 ~, q# R6 R5 H0 J: _% X1 ^我躺在床上,拿起随身听,听起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r9 g3 \5 X- q6 T6 A& C% Z: P  e
甜美的歌声中,我想起了段小兵。
+ P# p: O. s2 g4 h/ S5 P很快,十三年来,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放电影般在我脑海一一闪现。
9 u/ }( |# w#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做爱,
/ B& E9 [0 u2 J4 o& L: `他脱掉我的衣服,用嘴唇,一小寸一小寸亲着我的肌肤,仿佛在给我通电,光影流动到他的身上,反射出白光。4 G( y" C( _! l8 l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接吻。
7 Q. w+ {% O: H% A- P/ P! H4 P: ]; B他睁着眼睛把嘴唇伸过来,先是碰触我的嘴唇,然后把舌头伸出来,接着,他又用舌尖舔了我的鼻梁、脸庞。他温润柔和的舌头从漂亮整齐的牙齿间伸出,顽皮地摆动,很是可爱诱人。1 ^) k; m% x9 X' B1 s: \" j, @7 E
我想起,那天晚上,我们去抓田鸡,穿过一个长满蒲公英的小土坡,突然,我听见段小兵叫了起来,呀,飞飞,你看!
. @9 v( x, D8 x* a4 G1 L原来,路过土坡时,栖在蒲公英绒球里无数的萤火虫赫然飞起,满天星星点点,衬着月光下波浪一样摇曳的绒球。$ S: b6 p, E/ M7 J8 n
段小兵说,哇,真好看!
3 Z# }6 [8 ~! Z  b) Z! Q我看见段小兵感叹时,脸上流露出欣悦的柔和之情,与月光下满天萤火形成了一幅协调的山水人物画。之后的岁月,这幅山水人物画仍然会在时空无常的流变里泛现,每当我看见段小兵的照片,我就会想起萤火虫如何从绒球中赫然飞起,想起段小兵脸上绽放的柔和的光泽。
7 P3 s8 H& \: s7 w我是个迷恋特定感觉的人。
/ s" ~( K" @* e" j, H; Y! Y这种迷恋,是一种吞噬,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 t0 N$ i9 {( A, q' J: A  E. _可能,这“情”,从九岁那年就慢慢开始了,时间长点,就变成爱了,再长点,爱得深,爱得沉了。直到有一天,在感情中迷失了方向,才发现不慎而始,而祸其终的俑者是个男人。
- n0 R3 n7 z% E" D; ^) @) \. k0 s在和段小兵分开的岁月里,我也试过去接受别的男人,但我发现我做不到,做不到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无法从别的男人身上找到这种类似的特定感觉。
& T! d$ {) {( L1 [4 u这么想着,很快,迷迷糊糊稀睡着了。$ y- o* V! j' u% ?/ [* k* r
我又做梦了。- X5 @$ _( O$ C, U5 u
我梦见出国前一天,我向段小兵告别。
( d% ^$ b, _+ C来到他家,突然飘起了雪,他站在院里那棵榆钱树下,我喊了他一声段小兵,他没动,我又喊了他一声,他还没动。我走过去,雪落在他的衣服上,立刻融化成点点黑色花瓣,站得久了,花瓣连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闪闪发亮,直到风起——
5 c" {, N& w+ \) t3 Q. c5 V2 l8 ~倏地,, e4 v& i# b4 w* a
他消失了!
" j, {* U8 R  Z5 Y: B, f醒来,我平静了许多。
$ W0 }1 R1 K: I9 e很快,我做出了新决定——去上海实习。! B/ n# r9 n2 W( e* d! M
一方面,是为安抚段小兵,假装告诉他,我听从了他的意见,打算去上海实习并参加培训,做着出国准备;另一方面,是想迷惑戴燕燕,我并没有欺骗她——这种出国的想法一直都未变。
0 \9 d3 ?* `8 ]6 d! t. U$ e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 @! u1 K$ @+ U1 \" Y
我的打算是,实习结束后,回学校参加研究生保送的选拔考核,凭我当前优异的成绩加上系里的青睐,问题不大。至于托福考试,我当然也会去参加,就当应应景,让段小兵和戴燕燕知道有那么回事就行。
8 C6 L* N8 i' K7 k& v) h* [! k这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既安抚了戴燕燕,也成全了我和段小兵。
' j7 f6 f- t* V4 d" E) c要放弃梦想,虽然说很艰难,心很痛,但其实并非想象的那么艰难,尤其当你决定要放弃的时候,整个过程中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8 v& ^  ?* e7 `% }段小兵让我见识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和简单,这种明快又清凉的舒服感,就像是一种生命的本能,召唤着我,我无法抗拒。
, |3 H2 p3 I. y. c! Q我对自己说,不管那么多了,哪怕这是个天大的坑,我也认了。
  {7 @( N/ F, c, o是啊,人生如白驹过隙,仓皇若梦,不可逆的生命只有一次,既然相爱了,又何必分开。
# C; C% [) ^) [# f( S我很清楚,时间是超乎我们想象的,它能把一切厚重的东西冲薄,把薄的东西变厚。彼此的想法、信任和承诺可以走在时间前面,但我们到底还是要遵循时间的规则,如果时间到时候给予了我们一些超乎想法、信任和承诺,现实的、血淋淋的东西,我们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呢。3 c0 K/ S" w% ^4 Z! N+ x
所以,如果想阻止那些现实的、血淋淋的东西发生,就只能跑在时间的前面。: [, k8 ?" F( }: s1 F
至于戴燕燕,是我辜负了她。; O/ s! l  [4 c5 J0 F) ?
我也不去多想了,反正以后的生活也不打算跟她有太多交集。' M# Y) [& `- @8 O5 @6 E7 f0 u
52
6 o5 ?0 _" p; v0 m7 R9 g2 O! H6 W去上海实习的前一天,是周末。
! K9 k/ C/ z) Y6 R; u去段小兵家找他时,他还在睡懒觉。+ w- ~* i6 S6 h- X
小虎子扯着嗓子喊,代叔叔来了。
  G5 T, h7 J) X7 |* y9 V# O段小兵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热情招呼我,飞飞来了,快请进!9 `! Q) L( t% r$ A  S
我友好地冲她笑笑。
: o+ o! m  h4 R6 g" h$ S  ]不知道为什么,段小兵的母亲自返城,我感觉她气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全然没了那次在乡下见到的愁眉苦脸的样儿,竟然还穿了件颜色明亮的衣服,给人一种气爽神怡之感。
- D6 \1 `2 m) @1 C) N1 N段小兵听见声音,在屋里急切喊,飞飞,是你吗?, f" h3 P6 B) j/ f3 v: I* k
走进屋,段小兵正在穿衣服。8 f2 T7 S" m& ~" i) e9 \" d
见到我,他脆生生一笑,用埋怨的语气说,靠,还真是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 D% D4 `: N5 s; f段小兵妈妈很是热情,端着一盆刚洗好的水果进来,还说要我留下来吃饭。
- F3 V/ C: y" s0 L9 Y+ T她的眼睛亮汪汪的,像在水里洗过,脸上则泛着少见的光彩,这种罕有的热情和性格判若云泥的变化,让我突然有点不适应。
$ j7 b" }" ]' u" A+ h5 }1 }我说,阿姨,别忙了,我明天去上海实习,过来向小兵道别。
; Q, U& F1 h2 O, w小虎子听见了,跑进来问,代叔叔,你要走了?( k. D4 j! j- G0 k
我说是。) e+ g: w( h- g8 o
他再问去哪?
) p. H! \5 w4 {+ u7 j8 E8 s我说去上海?$ k2 I6 C0 t  ~$ \; U) O
他看着我,眨了眨大眼睛,上海在哪?是在海上吗?
5 L% F+ J5 b! ?我说不在海上,在海边。
+ k0 F' j# f, d* C$ y+ i: s啊,在海边?那一个海浪不会把上海淹了吗?他满脸的疑惑。
( p6 Q4 ~1 \  W3 T0 ^7 h/ R去,出去玩,不知道瞎问什么!段小兵穿好衣服,起身,敲了一下他的头。
8 a/ _- n7 t! H; m" w小虎子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 X7 c. M3 g& b: w, H; Q/ }$ a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虎头虎脑的,我越看越喜欢。' u5 A7 V! Q% K; O% e
我摸摸他的头,说,不会,上海很大,很漂亮,房子很多,车也很多,还有大轮船,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好不好?
' I6 h; D  `7 Q6 P$ t& z好!小虎子身子靠在我的腿上,仰头冲我粲然一笑,眼睛充满着向往和渴望。
' }  k# N; e1 a4 h- n+ P6 V6 F2 Z这笑,像火红的太阳。
& V4 `8 ^8 g, B, t7 _3 i' [我从包里掏出照片,小虎子一下抢了过去,乐呵呵看着,还大声喊着:奶奶,快来看,你的照片。2 H, |2 G7 b  \& f4 ~% r( ~2 ~; a
段小兵母亲迈着轻盈的步子过来了。
, q$ z" a* {  u. H我,段小兵,小虎子,还有段小兵的妈妈,四个脑袋挤着,相互传阅,一长一短指手画脚说着。7 O5 s6 k$ C0 L" L+ K
小虎子说,奶奶,你看我手里抓的这只田鸡,好肥,眼睛鼓得好大。
  M2 S+ w# M& N! x) S, A他妈妈接过照片说,是哦,你笑的眼睛都闭上了。9 s- \( z; w. [
段小兵看着一张前两天我在望江厂附近给他拍的照片,略带不满地说,靠,我照相表情这么严肃,真难看。
9 Q+ Q9 `. u- N我说,你哪是严肃,你根本是心不在焉,有个漂亮女娃子路过,你就跑神啦,一直盯着人家看。1 K/ `  i. |3 B2 p0 M+ M' Z
段小兵用照片拍我的脑袋,说,去你的,明明是你盯着人家看。
  r5 C  ?6 y% d; o8 {小虎子拍着手掌附和:哦,叔叔想女娃子喽。1 w* b! i5 v6 d( e& j; C5 L  {
段小兵又用照片拍他,你瞎起什么哄。" m* S- F# S9 F( t) c% ~9 p6 u4 o
他妈妈抹了抹嘴,酣酣地笑了。
! T: s: U* s- W8 |2 E看完照片,段小兵妈妈领着小虎子出去了。
# x' b$ b& g+ Y4 I3 [+ h5 ?我问他怎么还在睡,生病了?3 z; i. ]' Z6 `
他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没有,昨天晚上陪我师傅出去喝酒了……我不知道你要来,你怎么不说一声。
  y/ N4 ]$ d% T6 m我说我特意不告诉你的。' N% f4 g' t" n5 S9 l
他突然就不说话,再次一张张翻阅手里的照片,看了大概两三分钟,他放下照片,拍了拍了床,示意我坐过去。5 _3 M6 S3 U* C" N: d( _/ Y
我刚坐下,他就拉着我的手说,你早告诉我就好了,我就一大早过去找你。
/ J* W0 q# ]* K3 t9 E( B我没说话,任由他来回摩挲着我的手背。" ]6 N/ w1 J4 A4 y4 ?$ h
他抚摩了一会,又把我的手放在他脸上,让我的手像一把拂尘,来回上下拂着他的脸,像是拂一块巴望了很久,正急着要场大雨滋润的干旱地。6 W* J* `- \, b
果不然,拂了几下,他就一把抱着我,力气之大,令我吃惊,好象要把我搂成碎片,再一片一片融入他的身体里。1 b$ m% c1 A$ B8 i& m' {
我激烈挣脱开来:“每次你都不分场合,这样不好!“. b0 @' e0 p* T1 w2 \% l
他摸了摸脑袋,羞赧一笑,讪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你就忍不住。”
' h4 o" ?  ^3 h7 g% I; _$ c我没说话,来到桌前,信手翻了翻他的工作日志。( Q9 @: X  h8 m0 [
他突然窜过来:“飞飞,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D9 X0 c/ z, N, Z5 [( ]- k9 _
“去哪?”我懒洋洋地说。* h1 H0 R; O+ S. o1 t
望江厂实在是没地方可去,巴掌大的地方,每天转来转去的。还有那个断臂山,我熟得闭着眼睛都能从山下倒退着走到山顶。
3 k9 g9 D3 w' |- Y9 K; g“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眼珠子骨碌一转。
0 k% N: g5 Q" S530 V  j. F0 o( B
说出来都脸红,我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个不为我知的地方。
8 K$ i: l& _2 g8 y& D3 C! u段小兵领着我七拐八折,来到一座山下,他指了指那片吊在半山腰的楼群,说,飞飞,看我们谁先跑过去。
6 p/ g6 z5 x& a6 K) l我又是一马当先。
* t" k( ^: u  S# o1 n3 N4 S跑去一看,竟然是座寺院。* o8 N3 G2 ]! T% H& J8 P3 B: I
这真是一座恢宏古刹,横匾写着“如意寺”,两边写着“晨钟暮鼓警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路人”。8 Z: ]6 L5 J$ Y) O1 O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9 Q1 L; _# u  t8 f# g2 C% M
里面有十多个从五台山来的僧人,个个友善得要命,见到我和段小兵,竟然问,施主,饿否?留下吃口斋饭否?3 s2 g' i7 Y5 [$ p% S9 Y
段小兵说我们是来上香的,僧人就领着我们去了如意殿。9 @& W# D" C8 a$ B3 o
我拉了拉段小兵,你要上香?/ L- |/ g+ [, j2 p( e* ]
段小兵说我给你上柱平安香。- B2 b( w# h; h9 U4 z
走进如意殿,我看见一年长的僧人盘腿静坐,一直在有节奏地敲着木鱼,嘴里还念念有词。
* `" l% S1 h" {可能,这就是平常所说的晨钟暮鼓、青灯木鱼吧。
' q2 Y4 Q3 ]* @上香时,段小兵很虔诚地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e" H% r7 W( }: I5 i: I8 I4 B" I
我看着袅绕升起的香火,突然有种命运无常世事难料的不祥之感。3 K6 ?3 M9 H' v; x! O
上完香,他领着我到处转了一圈。
& l, p$ A  U# u7 D7 t下山时,我问他怎么知道这是座佛寺院。
0 T7 ~& X  O& d5 Y* _; N* W. ?段小兵反问我,怎么,你不知道?2 q, y! ]8 y) v/ Y" U
我说我不知道。
. t4 n5 ~6 i; h  D% {) P! V  E段小兵轻松一笑,说,我还在这住过好几个晚上呢,有个好心的僧人把我安排在如意精舍的一间厢房,每天给我打洗脸水,送斋饭。
1 p! F4 j. M% J; k  R" A我大吃一惊。+ {/ [1 a$ P- q! {4 I
难怪他频频和照面的僧人点头微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0 a; t+ W6 v, B  j7 K" J
看来,段小兵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过往。
9 r4 y/ s5 O5 A' |+ ?5 }0 i“飞飞,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那段时间,我东奔西窜,无路可逃,竟然躲到了寺院。本来,我是想削发为僧的,他们不答应,收留了一个星期,就要我离开……后来,我也想通了,不就一阵冷风,一场冷雨,挺挺就过去……”段小兵说得很淡定,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0 x8 `0 y3 u4 E0 w' d7 C我再次大吃一惊。% B' f3 i: z4 H6 y
盯着他看,似乎看见了他在某个风高夜黑的晚上,站在寺院的吊脚楼,凌风披月、孤独求道。
$ F" e/ V( `8 e+ ?) J% n“后来,我在电视看见你,我忽然像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灯,不再迷茫……天再黑,路再陡,人再背,眼前有一盏灯,就会有方向感,就不会摔下崖……”
  l9 O3 e' |  Q- b! f, y7 A$ m难以置信,他竟说出这样一番饱含哲理的话。
# J8 F0 J* D" L7 ?  C# J7 s+ b; Z我突然想起他在工作日志上写得一段话:
( ~- I9 Z6 D2 M6 w* a& f$ N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盏灯,只是,很多人不知道他的那盏灯究竟在何方……我曾经迷失过很长时间,经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我终于在一个雨夜找到了我心里的那盏灯,不论遇到怎样的挫折和黑暗,我的信念都不可被磨灭,因为,那盏灯,一直就在不远的前方,照亮着我,指引我前进的方向……4 _9 m. g. Q( X- w: ]. h+ m" M6 P
从山上下来,他兴致很高,就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先是在望江厂的球场踢了一会足球。" M$ ^) {- ^) c( \: [. b
我帮他拿着脱下来的衬衣。! @- z  E1 B( ]$ F! r
球场上,他高高的个子,黑色的背心,像股不羁的黑旋风从这头旋到那头,进了球,他会凌空大喊一声,声音富有磁性和穿透力,并兴奋地拍屁股,跑到我面前朝我做鬼脸。
7 [$ D/ L  k6 C: M' H6 A可能是要走了,我们玩得很开心。
0 L$ z7 X9 N9 }* g; r踢完球,他竟然搞到一辆摩托车(他说是向他师傅借的)。
/ E; O+ `. J1 R9 U* k% s) F他骑摩托车的疯样子,让人生畏,有一股狠劲儿。( X, _& p& g% g' r! O8 e
他喊着,起飞了。
5 l+ ]5 W) x' Q3 v4 \, ]& P我像片羽毛,被一阵风带起,在空中飘。6 c& Z7 u8 Y+ Z5 c- O* A4 \
我就纳闷,他怎么就可以把摩托车得这么风驰电掣,威武生风至迎风泪流呢。
0 f. a% s- U, ?, ?- C我们来到江边。# ?- c( ^" _9 q1 Y
江水悠悠,波光粼粼,一只母鹅领着几只小鹅在江面荡漾。
& j6 S, Z8 _, _6 [他脱了鞋,小心翼翼下水。/ u. e' F+ n; O/ z7 y6 f
浅水区,他脱下黑背心,洗了洗,用来擦身上的汗。
6 v9 V) c6 h- X5 {太阳光的照射下,他瓷实的胸膛,汗津津的,反射出一闪一闪的光。9 L! z2 Q' p0 @- D+ p- n
我的眼光像一道白绫一样撩过他赤裸的上身。
- P; ?6 e% q6 c4 [6 B一丝颤栗般的热浪掠过。
# T4 b) t5 O( d( }我舔了舔嘴唇,突然有点渴望,血液在太阳照射下有点发烫。
1 }. v' S: d' f" M他回头冲我微笑,说,飞飞,你也擦擦。
4 s2 o- I- f- Q) Z% t7 x他抬头看我的眼神有些热辣,像七月无遮盖的太阳,明亮亮的。5 t4 B! ^, V. ^% T3 o
刚靠过来,我就感觉他那个部位顶在我肉身,硬得惊人。1 _8 E3 K9 f" e  T" r, y9 w
我血液滚沸,抓了抓他光滑结实的腹肌:靠,你硬了?5 y9 C- [$ R, _3 z" u
他淡然说早就硬了。& _$ g: d. r9 @5 n8 c: }
我一楞,早硬了,什么时候?
1 e5 y3 `  A9 Z  w他又是微微一笑,说骑摩托车时就硬了。
& c/ I' k2 r  T4 {1 u我再一楞。
2 k9 g; j. K4 U0 I8 r5 V; f他说,你啊你,抓哪不好,非抓那个地方,幸亏我定力好……; x' a% D0 e9 N* W) q( U
我不解。; m- F# J' @0 ?: A7 C
我说我抓你那个地方了吗。8 r% U' ]( g% ?
他弹了一下我那个部位,说,靠,还不承认,差点没被你揪下来。
+ `$ N: u. Q5 P0 `& A& O$ ^原来,他骑得太快,还故意做出各种急速拐弯的高难度动作,我那个紧张,紧紧揽着他的腰,越揽越下,最后像颗大纽扣,死死扣在他那个部位了。
) c: y$ Y) ]3 K- a" O* y2 R7 C/ N5 ?我说早知道我就揪下来好了。1 v! }" j. Q2 y3 z9 D, B
面对我的挑逗,他说,揪,现在揪也不迟。5 I1 \- H& p" q8 F$ w/ I% [- G
我说好啊。
& I' I! m9 G  k: N, H7 S他就把身子挺得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等待我下手。' T" J2 M: ^4 [+ ~. X+ ~
我用膝盖杵了他一下,靠,你真要我揪?( y/ I9 q5 Q1 w0 x
他说,反正都难受,不如被你揪掉。
' U) e" g" S  m# t; k$ \我说,靠,我还难受呢。
8 m. R# F/ D/ b* R  Z他眼睛一亮,说,那,我们回去弄出来?6 [! M/ s$ a( q
我眼睛一暗,说,不去,你家有人。
( A7 B: L# Z5 z他拉着我的手,走,我有办法!
2 z9 n$ Y5 ]: Z一阵风,到了他家。
/ W1 z3 q" \% Q+ H( v  |他母亲在厨房忙碌着,小虎子正和桶里的一只大鲤鱼玩得不亦乐乎。: `6 `! x9 Y; S! d0 A
段小兵跑去卧室,拉了一个清单,上面列满了名目,拿去厨房说:“妈,我来,飞飞最爱吃我做的红烧鲤鱼……你和虎子出去买点东西,这是清单,照着买就行。”
3 m" m8 @0 {8 y7 H7 X$ h+ t, i7 r' u他妈妈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接过清单,领着小虎子出去了。/ j+ P5 V! Q' ~: h& v3 o
他们刚走,段小兵就窜到我背后,一把抱起我,在把我从院子里抱进卧室。
0 ?4 E, ~3 s! p: S9 ^7 ^进了卧室,段小兵把我放下,就像头牛压到了我身上,嘴唇和鼻子一下被他堵住了。
# N3 S+ s) F. ]8 K我有点窒息。
' }' M* M# \. e2 k& K我说,靠,你也太猴急了,就算强暴我,我也要喘口气。+ L4 g9 t1 \: B* l: Z. @4 N
他侧了侧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4 {- O" G3 b4 a6 b/ w) J2 [- P2 @% `我喘着气,稳了稳神,说,他们一会就回来了吧。
$ M7 A) d) {3 |4 S2 k+ u: V9 ?他说,不会,我列了很多。
7 t% ^8 S- D# X我说你都列什么了。& F5 d; p  \3 B, q
他开始有板有眼数了起来,牙膏、牙刷、毛巾、香皂、肥皂、洗衣粉……很多,有五六十种,对了,还有榆钱蛋糕……
* Z$ c8 x& {9 ?) n我说,榆钱蛋糕那么远,他们能找到吗。
' U- a2 ]2 {% d/ s' }. B他诡秘一笑,说:“就要他们找不到……我妈是死心眼,只要交代了她,她就会慢慢去找……下次等你从上海回来,我再列一个清单,比今天还长……”! w8 M" ^" J6 p8 y7 e% ^
“靠,你真坏!”我扑在他胸前,狠狠捶他。
' y( p8 P6 C2 o$ Y6 Q! t他紧抱着我,我们笑作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 T. z" E. r% M; ?1 R( z$ r8 c
笑声中,他嘴里喷出的气息,让我觉得自己的身子正一点点儿沉下去,仿佛要沉入一个黑暗的无底洞。+ _% g* Q/ s/ R! ?' X, p& |, U) a
当段小兵脱完我身上所有的衣物,他的眼睛都直了。
, h+ p- b$ ?( b) P我亲吻着他的乳头,吮到了一股迷人的气味儿,喷射般的。( D' E5 \/ ^- Z. r. |8 b% S6 v& S
很快,两具熟悉而滚烫的身躯,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9 J4 G. Q- q" z6 b# I4 W5 y段小兵趴在我身上,像只毛毛虫,微微颤着。4 z% T3 w+ l$ F! d% y5 L
畅快淋漓的激情过后,我们再次紧紧相拥,像两条脱水的鱼纠缠在一起。; o  Q5 e7 D! \. W' O6 ~3 w
他一直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我看。
: {  o! [7 n* s) U% Z# G他前后的变化让我难以置信,开始像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凯旋而归后又似一个襁褓中的婴儿。3 r* ?3 R0 v5 L! W+ y! I  x
我也静静地回看着他,一会我就受不了。! X5 o! a% F: p) e% m+ ?8 g
我说你怎么了?3 d0 T4 M3 k8 I: I
他还是不说话,看着我。4 g! Y. I) L. O4 V7 Q3 H) m! y, b
突然,他一只手绕过我颈脖,托我脑袋,我刚仰起头,他就狠狠地吻过来。
) N7 R( s8 z2 `, f他吻得很激烈,很疯狂,像是第一次,更像是最后一次。- Z+ D8 M4 \3 }8 @8 Q' M% B3 d
吻了很久,他才心绪不宁地说,飞飞,明天我送你。
2 k% M, `% T% b" ^/ G. K' ~/ q我说不用,你明天要上班。6 y4 _* O0 J- y+ ^* X$ p9 G
他说我请假。9 A$ \& @0 w8 n, m, z) ?, y
我说,算了,总请假也不好。, T: K- }. @( s* L/ b  a: s7 R
他用要死要活的眼神看着我,没事,我想送你。
5 v8 b* c2 c* J8 _原来,他是舍不得我走。
) q/ ~3 ~1 S  C2 a. i6 l我安慰他我又不是不回来。" z* q# N% X) q# _
他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送。
4 Y, y) f9 J8 Y4 M7 ^- }3 V* [好吧,明天下午三点你直接到火车站!我说。
' g- {5 ]6 y0 z2 \  h9 p好!他笑了,抓起我一只手,放到他嘴里,孩子般,轻轻咬着。
& \6 W+ ^& z2 v4 j0 R3 r走出房间,太阳很好,段小兵打来两盆水,太阳光照着红通通的脸盆,把我们的脸都映红了。- L; Q- w3 w5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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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7 G3 Z3 j. _3 |& K3 i段小兵很能干。
# G2 d/ \! P. N8 c  K) V他准备好大蒜、葱、生姜片、蒜苗、茴香、八角、桂皮等各种调料,系上一条花布围裙,捅开火,倒上油,锅里起了青烟,肉在锅里爆响,油香到处飘。8 @7 Y" ], W. Y9 \
段小兵还给每人煮了一碗鸡蛋面。
5 b% n; C6 E# L' u9 O9 ~煮面条的时候,我看着锅里交织在一起,丝丝细细长长的面条儿,在沸腾的水中翻滚,就像我和他的感情,缠绵悱恻,纠缠不清。+ V2 r# {/ T1 @' y& I; _8 C* _
最后一道菜是红烧鲤鱼。
" ~% ?" S( m3 _4 K& w1 W" I. C2 c" f. @9 ~屋檐下,段小兵抓起那条大鲤鱼,咔嚓几下,鱼鳞便褪得干干净净。
& n6 q- E3 ]/ s& w* N; k) _在和我说话间,菜刀在鱼身上来回几下,鱼就被收拾得利利索索。。  S. A0 r6 ^3 `. b) k4 c2 M
我有点看呆了。
: ^8 e/ `$ b/ o我说,靠,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
* Q4 u7 U( z+ G! Z8 g段小兵用水冲了冲案板上的血迹,说:这算什么,以前在家过年,我用五六分钟,收拾了一条鲤鱼、一只鸡,还有一只兔子。2 G5 Y% v  A" z+ J" |4 I
我撇撇嘴,说你胖倒喘上了。
- ~& _: q) D. y6 d9 `段小兵说你不信?3 V. E; W$ d! v8 ^
我说谁会信。
- H3 z* n3 X0 d" f段小兵说哪天让你瞧瞧。
( Q% t9 G3 [' s4 B6 Y! R针锋相对间,他妈妈和小虎子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男人,拎着两个大袋,满头是汗。0 w7 I$ p/ q& S4 N+ m/ j
走近一看,竟然是段小兵的师傅。
4 p7 `9 `# P( Z* {/ {6 Z+ T6 p8 t6 ?我忙跑过去,接过他师傅手里的口袋,掂量了一下,好沉!
8 E% E+ T/ m+ {/ G1 {' y% K# N; W我把口袋放到客厅的饭桌上,小虎子跟过来,连汗也来不及擦,开始在袋子里搜来搜去,嘴里嚷嚷说,哎呀,好热,我要吃冰棍。
  I7 Y' }. t8 k9 D% n9 X7 m段小兵从厨房出来,看见他师傅,打着招呼:师傅,您来了!
4 h7 c0 ^1 e- V! ^9 S& A3 Y他师傅点点头。
; h2 o  x! W* {; |% k段小兵掏出烟,给他师傅点上,他师傅猛吸一口,很快,脑袋被烟雾缠绕。/ z, v7 K" \, t$ ]8 x' ^
段小兵故意埋怨说:“妈,怎么才回来,鱼我早收拾好了,一直没做,就等你们回来下锅呢。”/ h7 x- H  O1 a$ E2 {) e+ i
小虎子吮着冰棍,接过话茬:“叔叔,你不知道,那个榆钱蛋糕,我们走了好远才买到……”
% x& Z3 \! m" u6 ^段小兵突然朝我挤眉弄眼,露出胜利的笑。$ `3 M- S$ r% T  X) M* E
我看不惯他那得意样,呛他:“段小兵,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东西,你去买试试……”; \! v( a- Q/ M4 Z
段小兵吐了吐舌头,躲闪着我的目光,溜进厨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8 ?- a8 s) S# T
没多久,他就像变戏法似的,一桌子菜端上。' w! t% z, d* ^9 c
我钦佩得瞪圆了眼睛,尤其那道红烧鲤鱼,色香味俱佳。0 p; \- p) u7 q( G) H
饭桌上,气氛很好,满桌佳肴,一屋阳光。
! M/ R" S/ E1 z. B' w0 B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  p* @: T: E# j/ x. I
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在段小兵的妈妈身上发生。
, _2 _4 t1 W5 p4 _我就看见她在卧室呆了很久才出来,像是特意梳理了头发,还穿了件淡黄色的外套和一条偏瘦的裤子,这使得她身体的曲线凸现了出来。
8 c1 F5 W; P# t0 G她甚至在段小兵师傅的盛情劝说下,喝了点酒。( ]5 W( I( G- S1 d) F7 v% {/ ~1 D
喝了酒的她面若桃花,少妇一般。
! _3 S! c# z: Z! u这时,我惊然看见段小兵师傅的眼睛,放肆而大胆,像是两只突然飞出来饥饿百年的鸟,在段小兵母亲身上狠狠啄了一下。
* }! Z" Z: Z/ B  o, y; v8 `吃面条时,段小兵和小虎子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4 {" l2 t8 w4 e. |6 i小虎子非要吃那个有牵手童子图案搪瓷碗里装的面条,段小兵说这碗应该给代叔叔吃。小虎子说代叔叔吃那个没有图案的大碗。段小兵生气了,用筷子轻敲他头,说,听话,这是代叔叔吃的。见小虎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把搪瓷碗放推到小虎子面前,不悦地说,段小兵,你怎么打人啊,人家要吃这碗就让他吃,干嘛发那么大火。段小兵不说话了。/ Q" |+ m! I) ^7 ^( P" d: G
小虎子满怀感激冲我笑了,津津有味吃起来。& z% S& R' r3 M
忽然,两个叠成一团的东西露了出来。4 s6 T* Q/ l! ?
“哇,有荷包蛋哩!”小虎子定眼一瞅,惊叫一声,乐得鼻涕泡都喷了出来。
) U0 W) J5 G6 M! H* C! F段小兵看了他一眼,说,虎子乖,夹一个给代叔叔。
# T- ^5 v5 `9 `“好!”小虎子倒是爽快得很,夹起一个荷包蛋,力度没掌握好,“拍”的一声,掉到了菜碗里。* {7 f! p. a7 _4 ?8 w
我伸出筷子,夹起荷包蛋,在空中顿了顿,放到了段小兵师傅碗里。
$ X/ K- v/ b8 `5 p( U! d/ h4 _我说:“林师傅,你是小兵的师傅,平时很照顾小兵,工作还辛苦,这荷包蛋您吃!”
& t& j0 t# t1 c  _9 N+ m林师傅回夹给我:“哎呀,飞飞,你客气什么,小兵就是我儿子。”
# _) I$ Y: q+ w6 ]5 p我不接,把碗躲开。# A1 @- K5 q- J. O. v
林师傅在桌上转了一圈,最终把荷包蛋放到了段小兵妈妈碗里。
8 `/ U% M) @0 W, v段小兵妈妈的脸突然就红了。
) z4 E& E7 d7 o, U她低下头,眼波流动,娇羞地说,呀,林师傅,你吃哩,客气什么!
+ Z; @2 S# y. d1 K. C林师傅露出熠熠生辉的表情,他笑着说,你吃你吃,你最辛苦。9 |& t/ ^. M+ Q8 e2 w0 a' z& c/ k
她妈妈就笑了。/ y- x! N* I" |
笑的时候,整张面孔都积极地投入进去,眼睛一眯缝,可似乎又怕笑出动静,抻了抻脖子,把声音咽了下去。2 @, t0 r; e6 @) P) _
吃完饭,我和段小兵在院子外面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p- z+ H# H+ }0 r' n. E( ]
他问我会不会打电话给他。4 l. I0 V: D+ v# I
我故意说,不知道,万一学习太忙,可能就记不起来。
# E" _& ]8 e+ {他说你晚上睡觉前可以打。
& Y# y9 F7 P( {4 r我逗他,不好吧,万一和你打完电话,睡不着,影响我第二天学习怎么办。7 D4 L1 X2 m2 q9 v
他听了,觉得也是,不再说什么,瞥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似乎蕴涵无助、惶恐的内容。
3 g0 `: Z; o$ x$ w3 N我有点不落忍,赶紧说,你放心,我会给你电话的。
( q, y6 w; ~: p4 J" z# c) M他表情像天上的流星,明亮地笑了。
/ i- ]$ C* f  V3 M走了一段,突然想起他妈妈和林师傅,觉得他们俩很有意思。
# |8 t1 x: Q' V. a: U我说怎么从来没见你师母?
# ?! Q/ `" T$ y1 h( [5 y8 c段小兵说他师母死了很多年。( O  Z2 T! U! E! `4 |  G- n  ~
靠,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蛮准,一看林师傅眼睛露出的光,就是那种多年没沾荤的眼神。
) l" `1 T  q9 y, J+ p, K我说你师傅后来一直没找?
$ z6 T+ a8 {4 Z* E: x他说,不清楚,我没问过。
. P& n' Y: R' C- E我用胳膊捅了捅他:“说个事你别介意啊!”: U$ X/ d+ Y2 _7 T# @" O6 ]
他眼睛一眨,什么事,这么神秘!
) v6 g. i: K! B我说,他们俩好象有意思。6 G( ~- a& a. ?* C8 A" W' v7 u8 s
他眼睛再一眨,问,谁俩?, s* u& J) l) p  u" H
我又捅了他一下,笨,你看不出来?你妈和林师傅啊。
0 S- H/ {. A# o/ X$ \/ z+ ?- ?& J6 Y他的脚步突然停下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靠,飞飞,你都说些什么啊,真敢想!3 C+ `" f1 @" w. r
我说你别不信,, \. ?1 m9 }. m" g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像一枚刚摘下来的水果,哈哈一笑,捶我一下,说,去你的,别瞎说!
9 c$ r: }9 j) `5 o我说,算了,不说他俩了,你自己回去观察观察就知道了……我该走了,回去再收拾收拾。( k( O: A/ K6 K! k+ ?! g
他一把拉住我,说,我用摩托送你到站点。0 j' q1 E- `) \) o
段小兵推摩托出来时,小虎子跟了出来,非要跟着去兜风。
0 n. s* [" a/ W摩托一发动,他家那只从乡下带过来的大黄狗也窜了出来,一阵猛追。我们到了站点,大黄狗竟然也跟着到了站点。
$ `+ e, n: r' }6 d下了摩托,段小兵把榆钱蛋糕递给我,一只手搭在我肩膀,轻声说,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别睡太晚了。
) W* U# M8 o" m, n7 u恩,我点点头。
8 |: y6 f7 L! d4 x# s9 s3 }! x接过蛋糕,看见他的眼睛似乎有点湿润,我赶紧转身,急速跳上车。
! V6 W( V1 z/ Q0 i# O( g隔着车窗玻璃,段小兵在向我招手。
; B8 u$ i% l, C0 x小虎子在灌木丛解大便,解完后跳出来,来到段小兵身边,要他帮忙擦屁股。段小兵从兜里掏出纸,却悬在半空,一直呆呆地朝我这边看。
# ]: |  g2 d+ D, V$ w$ U* |5 b小虎子拉了拉他的手,段小兵还是一动不动,像块木头,影子黑洞洞地照在他脚下,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7 G: l! G/ R+ _8 b* c
小虎子等不及了,招呼大黄狗,大黄狗摇着尾巴跑过来,温情舔着小虎子的屁股。舔完后,小虎子站起来,用手在屁股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拍,淘气地爬上了那辆摩托车。
8 d* }( F7 N- m/ |; J$ T& X车子走了好远,我还一直看见段小兵在那站着,像块石头,手里拿着一团揩屁股的纸。
# v( D* _1 A- Q  v那团纸,像一只孤独的纸灯笼在段小兵的手里散射出若有若无的光……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目前是最新的更新
发表于 2012-3-25 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好看的文章挺少的,谢谢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久违的纯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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