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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18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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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流水(七)
; \, I, j' L* y2 M$ ?& V, [一个新奇的传闻逐渐在校园传播开,说是楼管在哪层楼的初三学生被窝里看到个女的。我才想起有天晚上去厕所时,有个裹着床单的长发背影缓缓从一个房间出来。原来是被楼管骂出来的。不愧是初三的,玩儿的挺“大”。一个女生睡在异性宿舍,不管是谁的对象,一屋子十五六岁的男的——除了我这样的——估计都撸着东西彻夜难眠。我甚至为她感到害怕,不仅是被轮奸的风险。这种事关所谓贞洁的丑闻在一个小镇足以让整个家族名誉扫地。但其中隐含的情色还是把我弄硬了。我幻想如果我是她,会不会张开双腿,来者不拒。这件事似乎引发了我们班男生的另外两个故事。
& h& q& O3 @8 @2 y主角一是个“娘娘腔”。我完全没有因此贬低他,其实有段时间我们还是亲密的朋友。我因为缺少一般男生的活力和激情没少被喊“娘炮”。但他是真正意义上女性色彩较为浓厚的形象。那会儿《甄嬛传》上星播出,成为大街小巷的热议话题。他每天便热衷于扮演嫔妃们,翘起兰花指,用让人肉麻的腔调说剧中台词。即使没什么知音,他也乐在其中。我悟出一点道理,当一个人真的很“娘”,没有人会当面如此称呼他。就好像很多人取笑的胖子其实只是微胖,真正的胖人几乎不会受到正面挖苦。然而这样一个性向存疑的人做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在宿舍当着众人面打手枪,还射了。从此,嘲讽他的方式成了“你已经不是个处男了”。其他人不为他辩解。虽然大家都不是处男——如果打手枪算“破处”的话——终究没人会把这种事搬上台面。直男的保守莫过于此。0 ~) R+ G9 F$ e8 s' `4 q
主角二和主角三是让我至今费解的两个人物。一个是每个班级必然存在的吉祥物——“大头”,另一个是个成天留中分的娃娃脸。大头是数学课代表,有点小聪明,也算爱运动。就形象而言没人会以为他喜欢同性。娃娃脸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故事非常简单,娃娃脸在宿舍当着众人面把下面插进了大头的后面。据旁观者称,由于大头的肛门过于紧致,娃娃脸痛得嗷嗷直叫。震惊我的不是两个男生当众做爱,而是二人床上的角色反差。有天我问起大头,他脸色一沉:“别听他们瞎说。没有的事!”那就是有了。假的他会说是真的,真的他会说是假的。但实话说,他俩并不一定真是同性恋,更像青春期男生的好奇探索。
?; x! h& e# u, s/ B9 \5 K n成日无聊的初中生活,含苞待放的少男少女。各种各样无论性别的暧昧、欢喜、情欲、伦理轶事引爆了无声的荷尔蒙炸弹。我终于迎来了让人无语的桃花。. u/ {. j5 z" S; g( p
跟一个舍友同睡一张床,玩些掏下体的游戏。掏着掏着气氛就不对劲。他问我:“小现,为什么男孩子跟男孩子也会硬?”我说不知道。立刻刹车。但凡跟我找这乐子的是刚、小林或者彭理,兴许还有下文。( y0 Y+ K7 I3 o: L
憨仔跟他的黑皮女友不知为何闹分手。两人整日愁容满面,谁也不肯低头。五月二十日早上,憨仔跟我说:“今天咱俩过情人节。”那时我总是被说不像个男人,虽然不是很瞧得上他的长相,但总归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于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早餐时候他主动坐到我对面,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他给我递纸巾,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真叫我以为自己恋爱了。早起的困顿消解之后,男生们再次释放野蛮的本性。对于被按在凳子上、桌子上、墙上这些事我早已麻木。憨仔看到,一扭头走开。我知道自己失恋了,埋怨寂寞施加的滤镜让视野里布满虚妄的深情。" z! e7 `4 c6 B( o F1 _
晚自习,我借口上厕所在操场散步,头一回感到独处的惬意和自在。青蓝色碎石子铺就的跑道,踢一脚就升起灰尘,仿若无数自由的魂灵。晃荡了几圈,我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腿勾在单杠上。两个小喽啰手夹着烟吞云吐雾,樊正不在。一人用尖细的嗓音喊:“喂!你过来!……就是你!”我悻悻地走到单杠前,忍不住瞟了两眼倒挂在上面的彭理。他的T恤垂在胸口,露出腹部,海草田一样,将肚脐遮得严严实实的。2 B, k# H# g" ^: Z
“你别他妈把裤裆对着我。”彭理凶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站位有些侮辱性。他轻轻收腹,手臂够着杠,一下坐起来,再转向我。4 t: m7 W# R- {! D5 h9 O) T
“我问你,你们班是不是有两个男的互操屁眼了?”
4 `" \' }" D; Q5 I4 s7 N“我没看到。好像是的。不过不是互相,是一个弄另一个……”我如实说。一旁的小喽啰哈哈大笑,像极了电影里看到仇人尸体的反派,又被烟雾呛到咳嗽。
0 F$ P) t. y7 Y$ a+ U; g; r7 n彭理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我操?居然是真的。屁眼子都搞。变态!”4 I2 ~3 Y% M; r( q* S( I
咳嗽那位揉了揉眼睛,问:“能进去吗?会有屎吧?”
) K. `8 \ D! w4 J“我不在旁边。我不知道。”
7 n! m" a( I/ k8 h% l. w0 w“你该不会想试试吧?哈哈哈哈……”他的同伴嘲讽道。5 G( Z; S$ B: c- `: f5 I6 T- E9 O
“操你妈!我现在就来试试你!”他把剩一半多的烟摔在地上,扑了上去。( o% @- O& o4 m7 q- @
彭理向我抛来无奈的眼神,说:“你好老实啊。”又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听话地走出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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