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工厂的办公室,范力久久的坐着没动,想到石刚,他总是担心着他的开车安全。7 ^8 r( t3 \& u( [% D
3 Q+ \* B8 O7 S) |. |9 E9 V
“范工早。”林先生也到了办公室,“一会.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8 t! r8 e+ r% ?1 t$ s4 G8 \; ^! o# W
范力说:“好的。”5 p! |: a0 d5 t- F U
4 S3 p- R* s% Z# D6 j
范力去了林先生办公室,林先生告诉他,有张新的图纸,要范力看一下,这是个客户定做的产品,根据产品设计出模具,然后交模具厂加工。范力拿上图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认真做起来。一笔笔的画,一遍遍的看了看,然后很满意,很快就交给林先生。林先生很是吃惊:“范工,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会明天给我呢。好,我现在就让人安排送去模具厂。”$ v+ J4 u, E- x" R! H$ \
7 O I/ M9 R; T B) X1 T5 s& D! D" s 范力想走,林先生让他再坐会,“范工,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吗?”范力点头,“好的”。# g4 n# V: z( M' P
$ A( ?; }- U( C- \# k+ T% g 中午的时候,范力和林先生就在附近的小饭馆吃的饭,两人稍微喝了一点酒,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另外林先生说他不怎么喝酒。
: z0 ^+ m, |" g( A' ^( i# J! S; y$ V5 \0 `0 q( S" m. V( J
林先生告诉他,他们的工厂只是老板在深圳的其中一个,还有两个,一个在厦门,一个在浙江,生产的产品都差不多,机器设备也都是从Ri本和其它国家进口的。他问范力,在设备维修方面是不是熟习,范力说,以前在厂里也Gan过。林先生很高兴的说:“我真的没有看错人,你这么多优点。”范力只是笑了。, ]% T3 T3 P2 t, W, o) h1 G$ q2 T
' I- v7 ^) i5 O/ i9 x
然后他们一路回到睡觉的地方,原来林先生也和他们住在一幢楼里,范力在二楼,林先生在三楼。' |9 A0 p. q* g# W6 Y& O7 Q( e- u* n
' C) b; F4 D8 l3 [6 N+ v
经过范力的门口时,范力顺便叫林先生坐会,林先生“好的。”! H2 g0 H" B' Q, N* p2 h
, k+ r) f" c( W- T1 ?
范力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个人都坐床上,林先生问他在这里工作是不明已经习惯了,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可以告诉他,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 U) E# q# B' C) {7 _
5 N* V3 N3 [, g0 z* c( f 范力说:“已经可以了,反正每天都是上班,然后睡觉,比较单调,但是也没有多少时间想其它事情。”9 s: L& Z/ t" s4 A* n2 E/ Z
5 J* A& H* W$ y 林先生说:“那就好。不过你也不要客气。你工作得很好,愿我们一起把事情做好。”范力说好的。. a: M7 L I, U$ O( _
5 F6 T* N( g8 V, W' e
范力听到外面有些声音,就站起来到窗口看。原来是对面那家工厂,要开饭了,工人们在敲饭碗。
/ X5 y! |) n! S* B
. j) L5 }/ `6 A 这个工厂,不知道是生产什么的,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看到他们,从那幢房子里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黑的,全身都黑,无论手上,脸上,还是身上,黑得如同刚刚从煤炭堆里爬出来一样,你只能看到他们的两个眼睛珠子是白的,才明白他们是活人,那样子就是自己的亲人也都会认不出来的。
/ \$ @3 R% l! ^7 ^2 o8 B9 e3 R! N
/ |0 w3 n# M& f) F2 L& R0 b 范力问,这个工厂是Gan什么的,林先生告诉他,这是个生产不锈钢盘子什么的这些东西。范力想起曾经自己用过的那些东西,很便宜,2元或者5元一个,每一个都是这些农民工一寸一寸打磨出来的,那上面不知道有多少劳动者的汗水和辛酸的眼泪时,范力的眼睛湿了,为了这些苦难的劳动者,也为自己和石刚。范力用手擦了下眼睛。
" J- c$ c" t. h: n W
" a, G! ~& o4 e# N+ k9 g% \0 ] 看到范力在窗口流泪,林先生走过去轻轻的扶着他的肩膀,“大哥,别伤心了,好多人都是这样的,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 }1 s0 W" m: E( Q0 `" K% b; G/ I& h( q% N |/ [$ a
范力说:“对不起,林先生,我有点失态了。”
' W$ s/ O# `" S/ S0 [5 T5 y) o% O7 Y& d' \' g
林先生说,“大哥,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不要叫我林先生,叫我老弟就可以了,这样我们兄弟才好相处。”* C: r! @! c. o$ d6 y1 n& @; N2 C6 A
% j% h* c9 G2 N& {5 r" C+ d
范力说:“好的,兄弟。我知道了。”2 p- N+ n, U: g# Z6 X: E" Z2 Z& S
, F2 n3 T6 v: F& C* L1 M2 O$ Y) `6 \ 林先生说:“大哥,那你休息吧,我上去了。”
: X7 c. e) S; {5 `# m
0 T$ }5 m; z h2 T7 @1 L4 }. M 范力说:“好的。”( q# `' |9 B+ v& o5 L
; r( z- A3 m! M7 b6 r" b" c 躺在床上,范力还在想外面的那些人,他觉得心里好难过。那些工人其实和我们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他们远离家乡来这里受这样的罪。要是他们真的得了什么职业病,那不一辈子都在痛苦中渡过吗?这样还不如在家里种田还好些。
4 R; P5 u9 u8 ~, A6 _, |' G; ]7 W, ^3 J( v+ V) ^/ G
其实范力他还不知道,在很多地方,还有好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听说在一家韩国的外资企业里,韩国人处罚中国工人,是把他关在一个不到半平米的屋子里,高不过1.8米,下半身还泡在水里,跟解放前的大地主刘文彩的水牢一样,工人在里面不能坐也不能弯腰,关上十几个小时你就必须屈服。更多的工人则被广东的很多老板,福建也有个别当地的老板,象关铁笼一样,关在小平房里面做工。门口个个都拴着几只狼狗,谁也不敢跑,也跑不了。那些狗有的拴在门外,有的则拴在门里面,外面的人还看不到。我朋友九几年时,去过一个工厂,是东莞黄江的一个厂,那个工厂就是把狗拴在门内,还天天给狗吃猪心猪肺,其味道让他们在门前经过时感到恶心,当然他们会怕狗,一般都离得较远的走。这样的工厂要是失火,工人就会被活活烧死,那烈火那救命的呼喊声,会让你一辈子想起来都无法平静。那悲惨的样子会让你想起,重庆渣子洞里,国民党逃跑前,烧死地下党员一样,尸体遍布,十分的残忍。
% V0 w' ?4 \% A# F6 e- ~; |, ^3 _. S S4 l& z9 Q
一想到那些受苦的人,范力眼泪又出来了,他更加想念家,想念他的兄弟石刚。这个中午,他一直都睡不着,在他悲伤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想着石刚,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一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