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澡堂

caoni

好文章，一口气看完了，感动和慨叹，似乎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谢谢楼主！

wbh133

好文章，一口气看完了

只想做

写的真好，这是搜同中第二个好文章，有情结，人物刻画鲜明，赞………

楚公子

我叫翔子，是澡堂里的一名搓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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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任务，去我们竞争对手的澡堂，试探一个人。据说，这个人是搓澡工中的精英。

讽刺吗？如今连搓澡工也有了等级区分，大大曾对我说，每个行业，水都很深，只有真正淌过，才知道其中的厉害。

+ r- ]: V9 S/ H. Q我跟小西两个人，来到清泉澡堂，在更衣室意外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搓澡工。

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大概这一次，又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尽量不看那个男人的身体，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鸡巴硬了，实在是有些尴尬。而我已经料想到，如果一会儿让这个男人帮我搓澡，我是很难控制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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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7 |* Z% L; E4 g# Y, H于是，我叫了另外一个年纪大的搓澡工，帮我搓澡。

把那个精致的男人，让给了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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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平日里习惯了给人搓澡，如今，自己躺在搓澡的台子上。

( G9 G3 u/ _# p6 v0 K给我搓澡的大叔精瘦，连内裤都没有穿，已经老化的鸡巴在两腿之间晃荡，看起来有些沧桑的可怜。

) p% U9 }) \) t. A8 S小伙子，以前没有见过你，是第一次来吗？你是我们本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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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8 `" f3 B) s; b, G0 M( ~这些都是习惯性的搭讪伎俩，对我来说，实在太熟悉不过。

难道这么老的大叔，也会提供那种服务？幻想了一下皮包骨头的大叔用苍老的嘴巴裹我的鸡巴，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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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6 A% ]* \! \) N0 c3 f: ]我始终没有说话，尽管大叔的手放在我大腿内侧，故意用沐浴液在我的卵蛋上揉来揉去时，我还是条件反射的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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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直闭着眼，不想给大叔为我服务的机会。

而躺在我旁边的小西，跟我相反，一直在问那个男人问题，得到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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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4 O* U4 G9 @+ C- S5 @8 e! ^我给你身上抹了盐，要不要去蒸一下？

- j  S+ P9 \7 ^) m大叔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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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s' b. l$ k" Y" q这也是我们搓澡工惯用的伎俩，把客人领到桑拿房，趁里面没有人，为客人口交。

9 A" h2 V7 I7 ^& j3 O" Z/ f通常，客人都会经不起诱惑，被口着口着，就要求去楼上开房，然后，一笔小费就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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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心脏不好，不能蒸。

( y% m5 `) |/ G& @9 B' V我拒绝了大叔的邀请，显然他有些失望，当然，并不是因为失去了吃我鸡巴的机会，而是因为这么卖力，却没有赚到我的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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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g& t8 ~) E3 B# M1 Z, A9 q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大叔有一些可怜，若是真心喜欢男人也就罢了，若是为了赚钱，勉强自己用这种方式对勾搭男人，也是悲剧。

刚才涂奶盐的钱，单独给你吧，算是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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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大叔说。

澡堂里有规矩，客人有权利把一部分钱单独留给搓澡工，澡堂不可以干涉。

大叔听我这么说，突然就笑了，露出一排黄黄的牙齿，一看就是抽烟抽太多。

这样的一张嘴，还要裹男人的鸡巴，吞食精液，也是够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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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我跟小西冲洗完毕，去更衣室穿衣服。

小西的表情有些荡漾，显然，刚才的那一场，甚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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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如果他来我们澡堂，不管是我，还是你，都没办法再保住头牌的地位。

小西这样说。

3 ^# Q; D2 ?+ h& C) X我猜想大概也是如此，那么帅气精致的男人，眉宇间的清冷让人过目不忘。那些喜欢来澡堂找刺激的有钱人，一定会为这么新鲜的货色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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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那种活儿？你刚才跟他暗示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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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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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搓澡工，只是单纯地搓澡，其他服务根本不愿意接，如果那男人是这一类，挖过来，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 `5 d( F7 u+ k1 i( b, C我暗示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要端着，以后熟了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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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的脸上带着遗憾，这个小骚货，勾引人的本事我还是领教过的，如果他都没办法让那男人就范，很有可能，那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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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回去跟大大把情况汇报了再说。

离开清泉澡堂，小西拉着我的胳膊，突然说，翔子，我总觉得那个人对你有点意思，他给我搓澡的时候，偷偷看了你好几次。
回到澡堂，跟大大交代了我们侦查的过程，大大也没有多说什么，要我们快换衣服，准备一下，一会儿有客人来。

我刚换好衣服，大李子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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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5 U8 P7 }7 E2 d$ D- g如今大大是越来越偏心了，钱多的活儿，怎么都要留给你，我们连碰都没机会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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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说，就算给你机会，你能伺候得好吗？你能把头埋在水里给对方口交吗？你懂怎么跟对方玩SM吗？

这世界是公平的，你愿意付出，才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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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种话也没必要说出来了，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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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一条宽松的短裤，上二楼，熟悉的房间，开门，一个胖子正躺在床上看书，走近了才认出来，是部队里的大胖子班长。

部队管理严格，今天并不是外出的日子，这胖子一定是偷溜出来的，胆子也是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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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X& U+ y8 D# `+ b3 d哥，先搓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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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0 q$ z3 I7 e7 u) H" ?我礼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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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M" _# |9 A* `2 B  H3 Y# d) F% L大胖子班长见我来，身子并没有动，而是要我坐在旁边，他继续看书。

) E& h' n$ f9 z# _8 f* C穿这玩意儿干嘛？

* V& Y7 w* A$ h4 ^6 a0 X) |一只笨胖的大手摸过来，摸到我的短裤，语气非常地不高兴。

( j* \9 a0 P, _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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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W/ S( M我赶紧把短裤脱了下去，任凭那只大手在我鸡巴上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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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出现一个画面，在部队里面，大胖子班长也是这般作威作福，躺在床上看书，部队里的小兵，就要全裸着在旁边伺候，让鸡巴硬起来，供他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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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只胖手终于停了下来，我转头，看着大胖子班长把书放在一边，整个人翻了个身，倒也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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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B$ _1 d- y0 ^9 M5 y坐上来。

7 @% Q0 ?# n3 X5 f5 m; W& c; ~大胖子班长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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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床，骑在大胖子班长的身上，用鸡巴去蹭他油腻腻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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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点儿油儿，怎么一点儿都不滑？

顺手拿起沐浴液，涂在大胖子的背上，然后整个人压下去，用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我坚挺的鸡巴有好几次都插进他两腿之间，用力往上，他销魂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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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5 S/ s( E7 {7 F: E) }真他妈爽，比我们那些小兵蛋子有劲儿多了。

+ _# j  T6 w$ d+ F" s9 @+ {5 @. p说来也奇怪，我对大胖子班长这个人，以及这个肥胖的身体完全没有兴趣，可是他一说到他们部队里的小兵蛋子，我就兴奋。好像那些淫乱的画面，就在我的周遭，让我血液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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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8 @% |; ?6 k& `7 k) b大胖子班长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射，我甚至都没感觉到他过程中硬起来过。他享受的，只是一根粗壮的鸡巴，在他身上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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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射精后，他把我的精液像沐浴露一样涂抹在肚子上，一边抚摸，一边发出荡漾的叫声，我相信，这就是他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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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9 ^" f3 H不爽的是，大胖子班长吝啬，只甩给我八百块，我捏着钱，突然觉得自己的精液变得好廉价。

怎么了？不开心？

  `1 r9 k9 }9 h7 \# X冲了个澡，回到楼下，大大刚好走进来，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

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对大大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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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这个数……

# i2 N0 V* i! M) M8 j/ \; e  a( B你小子，胃口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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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笑了，好像笑得还挺开心。他喜欢这样的我，喜欢对金钱充满欲望的我，喜欢贪得无厌的我，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更轻易地控制我。

: ~6 l. \* U7 F% A( ~: U我坐在搓澡区旁边的凳子上，无聊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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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也接了个单，似乎比我麻烦，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脸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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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N9 U- \+ j7 T" w- E要搞死我了，怎么弄都不射，把我的嘴累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0 I" D$ h/ U5 l. Y小西抱怨，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下次推给大李子呗，他口活儿好。

我故意这样说，小西用力拍了我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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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给他？我舍不得，那个人给这个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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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X* d  H$ Y, j$ a说完，伸出五个手指，在我面前晃。

大大说得对，我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对小西来说，一次五百已经算大单，而我连八百块都嫌弃，认真想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 I2 q& Y: \: p! w( R行了，一会儿请你吃顿好的，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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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q* g. u9 j- Q/ Q" x" z小西就喜欢我对他好，我一对他好，他就像吃了蜜的虫子，黏过来，黏在我的身上，不肯离开。

( G3 U, ]  Q8 y$ L我这边正跟小西嬉闹着，对面淋浴区，有一个人一直用锐利的目光看我，看得我有些不舒服。

操！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 G5 u% v+ R, j" ^) P我放开小西，转头去看，对面那个人，特别熟悉，竟然是刘文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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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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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A  e1 c# U" [小西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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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Z' r& |8 B老朋友，在大连的时候认识的。

1 @; b% \2 J" ?) G* g+ g5 c刘文爽为什么会回来？在大连混不下去？回来休假？为什么要来这个澡堂？他知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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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z* u" z- n一系列问题，想想又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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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C. j. L离开大连前那一夜，他在我住的地下室给我下跪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这个虚伪的小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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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很帅啊，你们不会干过吧？

小西不了解状况，故意这样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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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西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对刘文爽有一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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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否就是宿命？我跟丁小红在一起，刘文爽出现，吸引了丁小红，如今，刘文爽又回来，吸引了小西。

5 f9 r  r& K/ b9 K  `; G" k随便吧，反正我跟小西也没有什么关系。

* C) o( z7 A5 [2 @+ Y, R1 r1 t5 D换句话说，我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关系。

爱情？爱就意味着软弱，意味着他妈的要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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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V1 k; E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蓝山，心中荡起一丝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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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爽只是看着我，并没有上来与我打招呼，直到他洗完澡，去更衣室穿好衣服，才又大步走进澡堂，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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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n$ L- C$ Z, Q4 V哥，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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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哥，叫得非常亲切，好像我们从小就如亲兄弟般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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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Q6 I: s4 }9 K% ?; z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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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刚落，小西就抢着上前跟刘文爽介绍自己，呵呵，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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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x- [% ~# y) ?: D5 G刘文爽在我和小西之间来回打量，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好像猜到了什么一样。

% G8 N, S# F6 u/ r' f% y我想解释，又一想，我何必在乎你怎么看我！

0 Y0 x1 E% s" V& |# q! @想回来找点儿事做，在外头漂久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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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一年多的时间，说话的语气，好像历尽沧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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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 W+ h6 e7 N4 t刘文爽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说起话来特别有代入感，让人一下子进入情景，一下子对他产生好感，想要奋不顾身地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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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什么时候下班，请你吃串吧，这么久没见，特别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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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 f+ j/ H# S我很想拒绝，又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小气，吃一顿饭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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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f5 A" q5 w  ?其实，我心里明白，虽然恨透了刘文爽，可对他这一年在大连的生活，又有些好奇。他后来……又见过丁小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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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a2 B4 r$ r% f- O! Z% K1 N下班后，就在澡堂附近随便找了家海鲜烧烤，小西要跟着来，刘文爽没意见，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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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仔细打量刘文爽，才发现他变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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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背着行李来大连找我的时候，一脸的土气，现在看上去时髦了很多，跟这座小镇显得格格不入。

) e! K$ I) L& d- f6 P偶尔有路人经过，都会回头多看他一眼，被他帅气的外表吸引。

哥，我觉得你回来真是太明智了，大连那种地方，一开始觉得新鲜，后来就不行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像咱们这种农村人，根本没办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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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通了，在外头也赚不到什么钱，还要租房子买衣服各种开销，还不如回来，踏踏实实。

哥，我跟以前不一样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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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爽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用真诚的眼神盯着我，生怕我不相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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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有没有跟以前不一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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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你在我住的地下室，如演员一般精彩的变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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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 {! M% ~4 e爽哥哥，你长这么帅，在大连是不是好多人喜欢你啊？

6 c' Z0 g  v; J) h1 W8 k! ]小西问得太直白，一脸花痴。

9 D0 g- ~4 {. L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丁小红，想起那段日子，丁小红一直亲切地管刘文爽叫爽弟弟，还有那天我在门口，听到丁小红淫荡地叫刘文爽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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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恶心，把吃到嘴里的肉都吐了出来。

接下来，我几乎没怎么说话，只听刘文爽跟小西聊自己在大连的经历，真真假假，听了也没什么意义。

$ }& F( U/ H* T/ f1 n3 m8 F* O7 f# D直到局散了，小西要陪我回家，我推开了，今晚我想自己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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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愣了一下，刘文爽也愣了一下，随即，刘文爽拉起小西的胳膊，借着酒劲儿，问，要不要去我家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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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啊，反正从第一眼看到，你屁眼就痒了吧，正好有人邀请，还不屁颠屁颠地去！

我冷眼看着小西，却没想到小西甩开了刘文爽的胳膊，靠到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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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a2 L9 C8 C/ c1 E' s" R我对你家没兴趣，翔子，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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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r6 j! q. c%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
躺在床上，小西缩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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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做爱，只是这样抱着，不知道抱了多久。

后来，小西说，翔子，你讨厌的人，就是我讨厌的人，你给我记住了，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我苦笑了一声。才二十几岁，竟然对这样动情的话已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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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爬起来，到洗手间尿尿，隔壁叔叔房间传来呻吟的声音。本不当一回事，反正已经习惯，可今天，怎么呻吟的是个男人，并且不是叔叔。

( }0 i5 A7 V$ j+ P. o' f我的尿意一下子没了，停在叔叔房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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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紧闭着的，以前总是会漏一个缝，好像故意留给我偷窥似的。

) J' q- P6 q) m/ k今天并没有，今天房间里的一切，都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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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难道在跟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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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叔叔玩女人都玩不过来，怎会对男人有兴趣？

可是，我的耳朵不会骗人，发出浪叫的，的确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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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x; }( B( r6 H回到房间，再也睡不着，一直留意隔壁的动静，可是很快，陷入沉寂，也没有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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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R4 V: ?6 }" o1 P3 y' [( U! c后来，就迷迷糊糊睡了，再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叔叔在厨房准备早饭。

4 k  ]( l9 R3 p9 i; q' t我去你屋里拿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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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叔叔说。

其实是找了个借口，到叔叔房间查探。昨夜那人显然已经走了，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d4 k% l" w1 Z3 g8 c0 n床上的凌乱只是正常，叔叔向来也不会整理被子。

奇怪的是，窗户开着，已经入秋，天很凉，为什么要开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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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叔叔床前，不死心，想找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突然，一阵淡淡的味道钻进鼻子里，竟然是Rush的味道。

+ s/ M# b$ x9 h+ s昨天晚上，叔叔用了Rush！

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儿兴奋，又有一点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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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C( R+ n: I7 i找什么找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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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u9 m. |( u4 D# V不知什么时候，叔叔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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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从床边的柜子拿起半卷卫生纸。

我那屋没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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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6 w1 \# x& `0 O1 J/ S5 }3 v转过头，叔叔正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已经看穿我并不是真的过来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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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朋友留下来吃早饭吧，我今天多做了一碗。

小西在我家睡过无数个晚上，却从来没有在我家吃过早饭，因为叔叔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冷的，他害怕，到了早上就偷偷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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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b* ^( |) {4 f今天，叔叔为何如此反常？

1 |* W" @, o9 j+ W1 M2 W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叔叔切了一片馒头递给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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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点儿，你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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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0 h( `. A难道是我敏感？叔叔从未对小西态度这样好。小西接过馒头，看了我一眼，好像在问我，今天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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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给不了答案。

白天，澡堂没什么活儿，大李子拉我到门口抽烟。

+ L" i7 d9 o' ^, O. q+ r那个人，估计很快就来了，大大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他说动了。

大李子说得是清泉澡堂那个搓澡工，大大要做的事，总有办法，这一点没有什么好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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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 ~- L0 K' t# _; a# q只是那个人来了以后，澡堂里的格局，恐怕要有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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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个惊天秘密，董美军回家，根本不是因为家里有事儿，是他自己……染上病了。

不知道是哪个客人传给他的，梅毒，身上青一块儿红一块儿，他是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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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C$ d- R! A! _. u" w你怎么知道？

+ ~' U# i7 G' d, \) V2 v, Y: A4 E# I我问。

' l$ i+ I6 |. i$ d你别管了，反正我有路子。以后咱们也要小心点儿了，不能为了挣钱，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了。

大李子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董美军难过。可董美军在的时候，他们关系并不好。说白了，为别人难过，也是在为自己难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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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你都是口活儿，不容易得病。

我调侃大李子，他竟怒了，站起来踹了我一脚。

在我们这里，有很多事，可以做，但是不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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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3 k5 E7 k3 l3 R3 j4 c那晚过后，我对叔叔的行踪，倍加留意。可连着几天过去，都没有什么发现。其实，就算叔叔真的跟男人搞了，又能怎样..............


5 M* X+ I5 d1 p" D$ {新人来，礼拜一中午到的。

: u6 \; l# V6 h1 c本来以为会有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并没有，大大只是简单地帮我们做了介绍，我才知道，新人的名字叫夏天。
; `3 O, O. s+ H
连名字都那么矫情。
7 X9 S6 v, I4 }
在门口抽烟的时候，大李子憋不住骂了一句。

这件事，大李子不知道为什么气性最大，澡堂的客人那么多，本来我们几个就伺候不过来，多一个人分担，有什么不好？

2 b# v  A& ?& O5 D$ R4 E何况，就算今天不是他，明天也会有别人，新人总要来，若是生气，恐怕还要有生不完的气。

5 x2 T/ k0 z. z! Q% f' S, S这样说，突然感觉这澡堂好像穿越回当年的后宫，新人旧人，想想也是可笑。

9 S5 z" r* k. ^4 s6 @3 G) J礼拜一，来洗澡的人并不多，大大把搓澡的活儿尽量安排给夏天，我和小西也乐得清闲，在旁边用扑克牌比大小。

只大李子，一直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人家，恨不得把人家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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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今天一定是会有场战争的，早点来也好，反正都要爆发。

果然，到了下午，夏天给一个客人搓澡，刚搓完，大李子就上去找茬。

会不会干活儿？你把沐浴液弄得地上哪哪都是，不就是想让我们摔跤吗？你们原来的澡堂没规矩，在这儿可要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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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3 d7 E0 j: n夏天转头，看了大李子一眼，没说话，径直到工作间拿了拖把回来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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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子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追在人家身后，继续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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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哑巴吗？说句对不起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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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仍然没有搭理大李子，弯着腰，继续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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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跟你说话听见没！

3 Z( U( {" J1 X% m7 K$ l大李子怒了，从夏天手里抢过拖把，用力丢到一边，场面一下子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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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A' u5 T/ x$ ~, n% @我起身，想上前劝劝大李子，以后都要在一起干活的，给个下马威就好了，没必要真的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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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g/ m& P9 W* Y) G+ U/ h4 n" h6 ]+ O小西一把拉住我，把我又拉回凳子上，显然，他是要看好戏的。

此时，澡堂里只我们四人，大李子双手叉腰，如演戏一般。再去看夏天，还不说话，只是蹲下去，捡起拖把，又继续拖起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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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是很厉害的，任凭你大李子怎么撒泼，我就是不与你一般见识，身份高下，立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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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w' M, }2 p2 g& @' M算了吧，一会儿有客人来，看见你们这样儿，不好。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上前给了大李子一个台阶。

# _+ u' y. f9 G. L; Q! {大李子被我拉着坐到一边，嘴上仍不饶人，新人就要教训，不教训哪来的规矩。
" s* z. M1 c/ {5 r1 Z! W* g" n
9 s+ ]$ Z; }7 r8 @是啊，我刚来澡堂的时候，不也被你教训的够呛吗？
: g6 f1 b3 D8 S
! r5 K, Z5 h+ C; {: g/ ~+ S$ @我故意提以前的事儿，岔开话题，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
4 w+ _9 `* O; r. g( a+ _
) \) H% w, z% R* M! d2 I- i下班后，去更衣间换衣服。

; f) Q: c# r+ {  H; m3 O刚好夏天也在。他背对着我，脱光了衣服，露出好看的倒三角，屁股也是紧实。我靠近看着，有一刹那，竟然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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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X( a/ Z5 ?" F8 j9 V+ y: ^/ x3 ^1 N等我回过神来，夏天已经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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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谢啦。

竟然跟我说话，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他今天在澡堂说得第一句话。

& ^/ x2 Q8 a# ?# y" I+ l! r, e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概有一些高兴吧，更多的又好像是麻木。

, v! R' E% a1 [. ?) }# s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还会有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吗？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多想。

高兴了吧？今天替他出头，总算有回报。
; n$ F) ~7 M% y) j9 X
不知什么时候，小西从我身后冒出来。
1 o4 m+ E9 Z; Z: ]& Y+ H; l. c
他愿意吃这种醋，而且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我也就随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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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 I) y7 ^. Q如果今天被欺负的人，换了是我呢？

) q# h1 n/ D! r" H" N+ j! ]小西追问，扯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

! L( O  h' t; i) |- |我转身，在小西的脸上亲了一口，故意露出不正经的表情。你看，人在伪装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么熟练自然。
0 D2 L" V: _/ _6 ^
大李子怎么会欺负你，他想搂着你睡觉呢。

0 \5 n5 A2 u" t说完，我咯咯地笑，小西故作懊恼，上来追着要打我。

一个生活的悲观主义者，特别擅长营造这种欢乐的假象，反正你的悲观无人可以解救，倒不如藏起来，让这个世界轻松。
# a. F: |: O( }- F
$ f  i+ T# [( S7 a" _我跟小西两个人疯闹着一直追到大街上，突然，一辆摩托车从旁边疾驰而过，差点儿撞到小西身上。
( C2 {. i% z& c5 f1 h0 R- A
) B/ [  I! Q: J; U: s慌忙把小西拉到怀里，正准备破口大骂。
2 m. H* z- e; o5 u
发现骑摩托的人竟然是叔叔，叔叔背后还坐了一个男孩，没有看清脸，但男孩双臂从后面搂着叔叔，搂得很紧。
! y& B4 q$ O+ }; {  b
回到家，只叔叔一人，正在厨房做鱼，满屋子都是鱼腥味儿。

下午看到你了，骑摩托。

我斜靠在厨房的门边，问得直接。

, j' N" A  [9 l4 g' O6 v, C叔叔把鱼肚子里的内脏掏出来，丢进垃圾桶，并没有抬头看我。
" E- y5 p; d0 ]0 t
8 l# x8 @5 q# }8 a" k坐在你车后头的，是谁啊？
6 K/ C5 D1 A: w/ c5 L3 g
既然你不回答，我就接着问好了，你总不能把我当空气吧。

一朋友家的孩子，怎么了？
) C9 i* Y4 Q: K, v0 ~
1 J( w0 Y, S2 k8 n4 E回答得特别自然，我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没有那两晚男人的叫床声，大白天看到有男孩坐在叔叔摩托车后座，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奇怪。

何况，我这样质问，又有什么立场？

9 l" Q, g, ?! p  L我“哦”了一声，回自己房间，等晚饭。

房间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是我跟叔叔的合照，那时候大概只有十几岁？

叔叔把我揽在怀里，粗壮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看上去特别亲密，从那时候，家中长辈，我最爱的便是叔叔。

8 m' S- [9 x2 \# L3 ]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叔叔的私事呢？以前他搞女人，我完全不在意，而现在，却心神不宁。难道是嫉妒？
& ]' W6 q3 e4 ?1 L1 d  F
6 C4 v. ~" _9 A' b( G* a, Q我又想起少年时做过一个梦，梦里面，叔叔只穿一条内裤躺在床上睡午觉，我扒着门缝偷看，叔叔的内裤被顶起来，顶得特别高。

- d: o* _2 Z1 R# R& e* x好奇，忍不住走过去，用手去摸，又粗又硬的一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叔叔的内裤扯了下来，看着他的大鸡吧，看得入迷。

/ ^3 ?: h7 h: M6 E% l想要用手把叔叔的鸡巴握住，可是手太小，没办法把一整根都握在手里，但那一刻的触感，特别真实。

6 |5 k- \& _- J: Q! H- Y8 a  _待我从梦里醒来，发现内裤湿了一大片，那是我第一次遗精。
+ x0 h8 V( a4 H2 b% n: }5 R2 H
叔叔，可以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但是，他只能属于我一个男人！

晚饭后，叔叔去楼下广场散步，我硬要跟着。

有我在身边，他自然是没办法把男孩带回家的，我能做的，仅是如此。

广场上，几个年轻人在踢毽子，看上去很是热闹。
7 j# T0 _0 }; t4 S
0 _6 L' \. r/ Q5 i! B3 x走近了才发现，踢毽子的人里有一个我认识，是刚来我们澡堂报道的夏天。

4 U) p+ Q. _% D& \) d! ?3 D+ `! i7 O此时的夏天，穿了一条灰色运动长裤，蓝色上衣，虽然脚上的耐克鞋一看就是假货，但穿在他脚上，却也不觉得廉价。

6 k2 @! c1 P  p1 Y& \想不到，离开澡堂的夏天，如此阳光，充满活力，跟澡堂里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 v# z+ _# F( z" H" R. X( }* T一下子，我竟羞赧得不敢靠近。

翔子，来玩啊，一块儿啊。

竟然跟我打招呼，让我加入队伍。

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推说着自己最不会踢毽子，可身体已经凑过去，跟大家围成了一个圈。

夏天拿到毽子，喊了我一声，就把毽子踢过来，我待毽子快要落地时，一个急救，毽子一飞冲天，朝对面飞了过去。
9 W* S& m' U5 l5 ]
5 b# h/ _% l' b7 L, Z众人叫好，显然这一脚，有些精彩。

* C' Q; C, [/ k& C  t: M接下来，我就完全投入到踢毽子这个活动里来，有几次目光扫到夏天，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

: D/ t/ m  y8 E; x, M6 Z4 B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满头大汗，其中一个提出休息，便都找地方坐了下来。
0 V1 U; o; L1 Z
夏天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
0 s9 ?8 ~. H% y
4 A( {4 n8 y' [  U看不出来，踢得不错啊。

" O: X* q1 l0 n- q广场上灯光昏暗，可完全不影响夏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光亮。
% Z+ M; q9 `' e$ t  e. p% Z
5 Q$ R' r! ?8 b2 S! A" N以前怎么没在这广场看到你？

我问。
7 M8 K# |" Y7 E, M5 o" a
7 K# [$ `! `1 k9 j7 o刚搬过来，以前住得远着呢。我家农村的，每天骑好几个小时的车进城，太累了，干脆在澡堂旁边租了个小屋。
9 K# [1 b! A0 e5 V6 f$ g' {
有空来坐坐，不过屋子特别小，我还怎么收拾呢。
% {. g9 n; a# S0 S& w: n7 i
* E; l9 y" S+ D+ `! j- ?9 c想不到，夏天对自己是农村人这种事毫不避讳，说得这么自然。一下子，我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 i; L6 @2 L7 J' N! j3 [
只是，这么阳光的一个人，为什么一进到澡堂，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难道，那是他的自我保护吗？
只顾着跟夏天说话，回头再去找叔叔，已经不见。

回到家，叔叔果然回来了，房门紧闭，站在门口，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 ?$ e) }% ^+ q$ h叔叔的房间里有个男孩，这一点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只是，那个男孩是谁呢？小镇上的同性恋，我大概也都认识，到底是哪个跟叔叔搞在了一起？

叔，我回来了。

我故意声音很大，这种表现其实很反常。以前回家，从来不会特意跟叔叔打招呼。
3 A( L: X8 `0 p. U. a7 o: S
3 n% o+ c7 H$ |. A+ S房间里的声音弱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叔叔才回了一句“噢”。

我躺在床上玩手机，怎么都睡不着。好像对面房间藏了一个定时炸弹，让我不能安心。
' W# g+ h( F8 e7 l  W0 V; Q: n* C
. v- A' e+ F. l9 D不行，今晚说什么都要进叔叔的房间看看！
. g# c  s% g) P9 h' t# c% K
. @) w/ X; b: `1 D敲门，找了个借口，叔，没纸了，去你屋里拿卷卫生纸。

. \, S! H* O, M" ^" R- ?% k你都干什么了？卫生纸用那么快！

) ]! r' K& \4 G叔叔并没有让我进门，而是从里面把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递了卷卫生纸出来。

" L/ \$ t. m5 P; s# n我从门缝往里面看，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叔叔是有意不想让我看到他房间里的人。

! c  I" s% p8 p, G谁啊？
7 Y5 ?8 `2 J# {) i1 w
8 r: O& r/ O' K! \8 ^我竟然问了一句，问完就有些后悔。
/ I  n# I+ @' P+ t" D
快睡觉吧。

叔叔没有正面回答我，看了我一眼，就把门关上了。
  }( k, \. R" V4 _* E1 a. d, _
+ @. C0 x3 f/ G: m4 t) t( [* p5 I我拿着卫生纸，在叔叔门口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又愤怒又难过。
2 Q9 {1 }$ y" }
第二天醒来，叔叔已经出门，房间里的窗户开着，我仍然能闻到Rush的味道。
& w* H* j( F+ F6 `
* t8 b7 x& T6 b7 t1 }2 P叔叔是喜欢上那男孩了？还是贪新鲜求刺激？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让我高兴。
% ?' N. ~2 ~5 z" G4 @+ a% U3 U% P- x
0 Y0 G: [5 o. G4 I' L去澡堂，更衣室换衣服，大大站在更衣室门口看我，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6 Z, h8 q  o( n/ Z
大大，您有事儿？

我问。
5 L/ ^1 W: o0 p# `/ P8 N0 k
跟我来。
5 X: j( Y* q0 }9 U, l# j5 _+ K1 `
& k# G  R4 ?7 I3 {6 ^5 E1 v& L大大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他自己的休息室，待我进来，把门从里面锁上。
+ h' f% F6 [. C' {0 _  K/ f( q8 A% M
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澡堂找你问话，你不用紧张，他们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明白吗？
* k. `4 f6 l7 V
# m* Q: X3 t# @从大大的表情，可以看出来问题有些严重。

什么人要找我问话？我犯什么事儿了吗？
. s1 q" \: e) T$ g+ F; ~" h
4 s& l5 m6 N& t% e& G' \我问。

- P! T* {& w; a( u' l4 F. A不是你，是鹏哥。上面的人在调查他，不知道怎么查到咱们澡堂来了。我已经跟其他几个人说了，这几天专心搓澡，不接活儿。
  \* X; \- N; f* K: j! H
你是唯一服务过鹏哥的，我怕你说错话。

想不到鹏哥的事，闹出这个大动静。如受他牵连，澡堂被调查，说不定能扯出一张恐怖的关系网来，商人，黑社会，政府官员，他们在澡堂里一边享乐，一边完成各种交易，也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 q* J$ P* B2 o6 N" v; l5 x
放心，我嘴紧着呢。
5 w& n) k" g7 y; m; k. b# A
9 e- j: P3 W% V大大拍了拍我的屁股，让我上床，陪他躺一会儿。
+ i% h& Z1 e) E6 a; N& Y
1 V' M- G9 d% A4 p/ l# J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大搂着我的胳膊，一直在抖。

6 q: q5 h' i  i4 |( c! @是害怕了吗？到了这么大的年纪，突然遇到这种变故，风平浪静了一辈子，如果到老了才翻船，也是凄惨。
5 T% `2 o( `# C% f# s( F4 l. ~9 y: b
: s: A4 e( h6 \7 b; w我转过身，把大大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过了好一会儿，大大颤抖的身子才平静了下来。
6 ~0 B& l- }, V: l) _$ c' e
; d1 A1 {7 V; r$ P没事儿的，肯定没事儿的……
9 D  @6 ]! \4 e5 ^/ o
* _+ X3 T% f8 Z8 K$ ^到了下午，果然有人来澡堂问话，先是叫了大李子和小西，没问出什么就放了回来，最后才轮到我，在二楼休息室，两个穿制服的男人坐在床边，若不是表情严肃，我险些以为他们也是来玩的客人。
' {% ?7 Q  B& o
你就是翔子？

2 `4 d0 f" _, W我故意吊儿郎当地靠在床边站着，冲跟我说话的制服男点了点头。
4 ?; t  b, D7 |) H  w4 V. O+ U
9 V: K2 C, ?( x( Q) m( E! F隐约间，我好像觉得那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一时也想不太分明。
7 m0 g# j" w, S; f8 j
鹏哥你认识吗？就这个人。
) o4 o! @6 Z  k1 @) {  D  v5 E
  X3 Y  L; A  V% Z制服男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0 U$ ^- R7 Y; b2 L% ~我想说不认识，可他们能找到我，显然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一味撒谎反而会引起怀疑。

: f0 [3 v$ h3 O" {见过，我给他搓过澡。

7 Q  F  @+ i, {) z回答得特别淡定，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演技。

那他每次都跟谁来，你还记得吗？搓澡的时候，跟什么人说过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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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识到，这次调查，跟澡堂无关，他们是想把跟鹏哥在这儿接触的人揪出来，比如……
郭老板。

) a5 `: ]# e- u, L  R: g5 |领会到这一层意思，我的心就放了下来，接下来的谎话，也就说得天马行空，如鱼得水。

3 {8 h3 a( Y0 @$ w两个穿制服的男人又问了我一些关于鹏哥的问题，都被我巧妙地搪塞过去。我能感觉到，他们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在撒谎。

临走时，那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人让另一个先走，他停下来，突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说了句，你不记得我了？

的确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见我没说话，似乎有些失望，深深看了我一眼，出门离去。

我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才算松了口气，下楼，小西早就等不及凑过来，问我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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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 F" S/ ^* z, k摇了摇头，当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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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发现大大站在休息室门口用眼神询问我，我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冲他做出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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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w3 P; C3 w  @你被叫进去问话，大李子不知道有多开心，一直在那儿说，赚得多，早晚要付出代价。他这种小人嘴脸，真是恶心。

小西嘴上愤愤不平，大李子的样子，我自然也是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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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0 Y9 ~# k! Y+ \, B4 j. `人情冷暖，本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感叹。

不过，鹏哥的事，到底会牵扯到什么地步，现在也没有定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些人对鹏哥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他们只想挖到哪些人跟鹏哥有来往，至于我们这些提供服务的，只是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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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突然接到刘文爽电话，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算了吧，没心情。

我说。

带你见个人，你就有心情了，皇家烧烤，我订好了房间等你。

刘文爽的语气特别坚决，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他要带我见的人，跟白天的事件有关。难道是那个穿制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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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z( W9 D- B去就去，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你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 x8 G7 ?+ z/ g# {, Y皇家烧烤，二楼包间，刘文爽已经到了，穿了件格纹连帽外套，看上去还有些小清新。

( s, ]  h% e" A; @2 G见了我，忙帮我搬凳子，要我坐下。

" o5 S: a6 [  U( `那人一会儿就到，咱们先点菜。

我拿起菜单，也不客气，点了几份烤肉，又要了啤酒，静观其变。
8 z5 b' A9 E; g0 O3 [, S
2 D: I0 S0 b% \3 X. a没一会儿，门被拉开的声音，一个穿运动裤的男人走了进来，回头看，竟真的是白天来问话的制服男，如今换了一身运动装，看上去跟白天有些不一样。

点虾了没？这儿的烤大虾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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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b9 d) z6 B  m" K- i还没坐下，就热络地问了一句。

/ D: E5 R! ^- h' w6 [, E这种硬货，肯定要等尧哥您来了再点啊，没有您发话，我们可付不起帐。

# j2 N# j. G1 U: f1 |0 J! }听刘文爽的语气，跟这位尧哥似乎已经很熟。不过也无从判断，因为刘文爽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跟谁都自来熟。

这说得什么话，叫服务员，先来六只大虾，我请客！

+ x& y0 j3 ~: F9 z( b尧哥倒是豪爽，坐下来，就给自己倒啤酒，我坐在对面，仔细打量尧哥的脸，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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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 M1 h! v竟然是在那次刘文爽带我去的群P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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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尧哥也是圈儿里人！

若这样说起来，鹏哥在澡堂里那些猫腻，他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又何必装模作样的跑去澡堂问话呢？

! b; m) c8 z" g4 y& g尧哥似乎看出我的疑问，抓着我的手，语气中还有些不好意思。

5 a2 A& h$ v: m兄弟，白天的事儿就是走个过场，上头要求我们这么办，我们不得不办。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安安全全，什么也不用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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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尧哥在，澡堂……还有你，都是安全的。
9 V: I3 [  w/ r, `* @
9 F5 o/ _  x% Z, ?0 v, O我拿起酒杯，敬了尧哥一杯，当是说谢谢。

1 ~. H) M5 |# V, b. t' l5 D尧哥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把我的手放在他裤裆那儿，来回揉。隔着一条运动裤，能感觉他的鸡巴已经硬了起来，没有完全硬，挺粗的一根。

我边喝酒，边回想那一次派对，我坐在沙发上，看几个男人脱光了衣服互搞，那尧哥一直站着，好几个人缠在他身上，有人舔他的脚，有人咬他的奶头，还有两个人跪在那儿抢着吃他的鸡巴。

7 n* N! ^* ?! S5 T& t. I3 [后来，我看不下去，就先走了。但那画面一直留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5 S& b% M3 C7 [
+ U+ y0 J6 a) w  ~烤大虾上来了，刘文爽抢着站起来，先拿了一只给尧哥，又拿了一只递给我，借着递虾的空档，在我耳边说，尧哥要咱俩今晚伺候他，伺候得好，澡堂的事儿就算结了。

我盯着刘文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5 X' ~8 D1 O0 t, `" ^  w若是换了别人，上床做爱这种事根本是家常便饭，我又没有多清高，用身体换钱，或是摆平一个麻烦，无可厚非。
5 H( i5 R4 u# x: ]' D$ |
6 [3 ~  N9 A- u$ }& [6 D( m. {但现在参与的人中有刘文爽，我便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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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p: q6 E0 q& t0 C他不会这么好心，绝对不会。

: z& S- W3 H0 {% [* c我晚上还有事，尧哥，咱们下次单约吧。

尧哥正喝在兴头上，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先是愣了一下，又恢复醉态，伸手摸我的大腿，搞得我有些烦躁。
5 o) _5 C, a5 v, V
真的……尧哥，我还有事儿，我把您电话记下来，下次单请您喝酒。

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等着尧哥给我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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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是嘻嘻哈哈的，场面上可以应付过去，谁知，尧哥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巴掌挥过来，我的手机被甩出去好远。

, h# }' z2 A" O3 C- |( Y少他妈给我装，你让多少人玩过，我心里有数着呢。
6 ^2 q$ H* p! e+ L
7 T4 I( {4 d3 c6 G" D6 }, Y2 x今儿晚上，你要是让哥不爽，可别后悔！

我转过头，去看刘文爽，这一刻，似乎才终于明白他撮合这个饭局的目的。阴冷地笑着，一张看好戏的脸，这才是我认识的他。

刘文爽一定已经想到，我不会答应跟他一起伺候尧哥，所以故意在尧哥面前提了这个建议。
) B; n6 Q( t. \) K  |) x3 i
# B. G0 Q" Q2 ?+ H7 |/ ~" u如果我答应，心里会泛着恶心，如果我不答应，自然也会倒霉。
9 r! o8 o  ?( K9 M7 D7 j
他这一招，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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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走到手机摔落的位置，把手机捡起来，然后跟尧哥打了个招呼，走出包间，没有再多看刘文爽一眼。

8 d6 Y/ w/ u- [8 Y下楼，也来不及管手机有没有摔坏，直奔大大住的方向。
1 k, a! t( x: ^: l0 N
" h! N4 P2 a6 w; ?9 H这次的事，不仅牵扯我一个人，还牵扯到澡堂。

6 `; X. ~' y& z2 K3 e2 j! m跟尧哥之间的关系，也就算是搞砸了，接下来很难风平浪静。

我无能，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大大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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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 U* q% N* Z一路跑着，到大大门口，气喘吁吁地敲门。

6 F+ Y* {# W- M7 j8 I4 |大大开门，见到我，露出惊讶的目光。
) T4 H5 F9 h3 E) r+ F" ^8 T
1 O$ I4 ]4 X: ?4 z% s我先进去喝口水，然后再跟你说。
6 |) u* L, t" \8 c% T( M% |$ b- d
) `6 j3 S- Q! U; Z* c- m7 @" S之前我也提过，我和大大之间的关系，如今更像是忘年的朋友，在他面前，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拘谨。

大步走进大大的房间，正准备倒水喝，却看到一个人正坐在床上，也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3 s) I" M: m' u% u- D; \
那个人，是夏天，此刻只穿了一件背心，下半身什么都没有穿，我一眼就扫到了他的鸡巴，好像还半硬着。

7 T6 m1 W  l* n. I那一瞬间，就好像有一颗炸弹，在我的脑子里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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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7 W) N8 W- u! h, Z眼睛，耳朵，所有提供感知的器官一下子失灵，过了半秒钟，才重新恢复，面对当下的状况。

0 l+ z3 F) ]; _/ f' z' ~, {6 V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大大那么极力地要把夏天挖到我们澡堂来，他们怎么会什么关系都没有呢？

我回想起前一天晚上，跟夏天在广场上踢毽子的画面，那么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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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大，因为有很重要的事儿，我太着急了……
- V: }& v" J) o6 s
7 ?8 i/ a( e( f5 L# g不敢再去看夏天，只好把头转到一边，只对着大大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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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9 e. G% T; u! N大大似乎也并没有不高兴，越过我，给我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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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Y" A" f" J+ \! c' d0 j没事儿，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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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0 A+ B' z8 v- B/ P" C, i& v我喝了一口水，尽量让自己冷静，慢慢把刚才在烧烤店发生的事儿复述了一遍，我没有提刘文爽，只说自己拒绝了尧哥，现在问题有些麻烦。

8 G% X! @# n/ y大大听完，沉思了片刻，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这事儿我想想，你回去好好睡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 d2 H- j- r; p4 M不知为何，大大的这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在我听来，更像是提醒我，就当今天在他家里看到夏天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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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跟大大说再见，一直到出门，都没有再看夏天一眼。
2 l* r, Q, U9 O9 e, m6 v7 X; W
外面的夜色很好，我却没有心情欣赏。
( l5 v6 ?: d3 M! w% U
如果这世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该有多好。如果我们的眼睛，只能看到人的美好，不美好的会自动屏蔽，该有多好。

原本我已经对这个肮脏的世界绝望了，是夏天，给了我一些希望。

6 V, B/ F5 Q' J7 T+ a$ H- ]3 o现在，他又把那些希望拿了回去。

- k" H: c$ u' @, S/ A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只是在澡堂，夏天见我时有些尴尬。已经做了那样的事儿，又何必尴尬，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样的............
三天后，回澡堂上班，发现澡堂的格局似乎又有变化。

我不在的日子，夏天成为最受欢迎的搓澡工，连大李子都开始巴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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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因由，可像我这样的人，不喜欢与人争斗，谁高谁低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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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哥的事，似乎告一段落，并没有下文。

去问大大，也只是跟我说，什么都别想，专心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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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们只是一些小小搓澡工，在澡堂里，可以伺候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可是出了澡堂，却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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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大人物，又怎么会花心思来为难我们？

向往常一样，坐在澡堂门口抽烟，小西坐在我旁边，突然叹了口气。

; r/ ^7 i+ S& G' o3 R翔子，我好累啊，好想回老家去，家里的舅舅给我打电话，说我妈身体好些了，想去看看她。

我转头，看着小西极瘦的身体，好像突然意识到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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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X+ n; U9 s, m" ]$ b平日里的嘻嘻哈哈，娇嗔霸道，也只是给自己涂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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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4 W$ }  w' P) Z( f9 a回吧，我给你机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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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L6 M5 t: K7 w这样说是真心的，这小镇上，如今对我好，才对我有一丝真诚的，恐怕只有小西了。

0 S5 i& ?! h2 i' |* Y我有钱，就是不知道回去以后怎么办，现在这样每天过着，心里一点儿也不喜欢，可是，我又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我是喜欢的。

有时候想想，要是没出生该多好，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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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西，不知为何如此伤感。他说的话，倒是我平时闭上眼也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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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要过怎样的生活才会快乐？好像我们有那么多评判不快乐的标准，却没办法给快乐一个准确的定义。或许，我们的人生，就要在一次次不快乐的尝试中，消磨殆尽。

7 u7 J/ v4 c9 E晚上请你吃饭吧，喝点酒，就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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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1 Y" d" T, O# y% M. y我把烟屁股丢到台阶下面的垃圾桶里，拍了拍小西的肩膀。

小西没说话，只是冲我笑了笑。

1 }7 G, o2 @# u5 o2 t+ j/ s下午搓澡的人很少，无聊坐在大大休息室玩游戏。

突然，大李子神秘兮兮站到门口，看着我，却不说话。

2 y( y( \' w2 X. n0 o' g怎么了？有事儿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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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人，没必要给好脸色，见风使舵，虚与委蛇，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 F) P$ n* s. N" a! K' E6 n9 [- Y! n翔子，你这次是彻底输了，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夏天……上三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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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A6 g7 C5 Y尽管脸上还是一派平静，可是心里的确是震荡了一下。

自那晚在大大家里看到裸着下半身的夏天，我就知道，他也是会提供那种服务的。但我没想到，才短短几个礼拜，他就可以从一楼到二楼，从二楼再到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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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几乎是圣殿一样的存在。

在那里接受服务的客人，从来都没有人看到他们的样子，只知道他们身份极高，出手极其阔绰。当然，他们也非常挑剔，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为他们服务。

我在澡堂努力了这么久，一直想有一天可以走上三楼。

原来，并不是努力熬日子就可以，有的人，一来便有这样的机会。

好啊，那晚上让夏天请客吧，他这一笔，肯定能赚不少。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种无所谓的语调，伪装得是否到位。

反正大李子看我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人便是如此，自己过得不好，也没办法过得好，就只能靠别人的不好，来捡一个高兴，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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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大大从外面回来，见我躺在他屋里，伸手在我腿上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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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f+ n# J" Z' T! L你啊，是越来越懒了，还好有夏天帮我，不然这澡堂，就撑不下去了。

$ i4 @$ E4 I2 h- f6 F/ g6 J. C我没说话，继续玩手里的游戏。

  l$ C% `. t; P4 d$ u: A大大的手先是在我腿上，后来伸到裤子里面，一开始好像还有些兴致，后来又索然无味地把手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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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6 @' L% X# R- A8 G. R大大，我也想上三楼。

我抓住大大的手，放在我刚刚坚挺起来的 鸡  巴 上。

2 h! M3 ^- {& K# l. d) ~大大没有转头看我，只是用力捏了捏我的  鸡   巴。

如果你像夏天那么懂事，早就上去了。

7 v* U  Q' D2 l, E. y翔子，你性子太野，我怕你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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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7 N' S; D  H0 K% d. I我的眼前，闪现出夏天那张棱角分明，永远冷静的脸，一下子，好像明白了大大话里的意思。只是要做夏天那样的人，对我来说，也是太难了。

. s% v8 \" R3 ^' C) P当天晚上，大李子还真说动了夏天请吃饭。

  u& v  Q; u0 c+ g" z就在澡堂西边不远的一个涮锅城，价格很是不便宜。

, ^( W6 O" O7 U" P# E我，小西，大李子，夏天四个人偏选了一张大桌，每个人坐一个角，谁也不挨着谁。

' m- Z/ d1 L0 [9 |有一种奇怪的冷清。

6 Y: S. @* a: n点好了菜，大李子不长眼，非要问夏天上三楼是什么感觉。夏天换了一身浅色的运动装，又恢复那晚在广场踢毽子时的阳光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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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x- k4 a0 b李哥，等有一天你自己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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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着礼貌，细想其实是讽刺。

; [* g1 d  K( ~8 C大李子这样，恐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上三楼了，又何必此时戳痛他的伤心事？

我突然想起夏天刚来时，大李子各种刁难，摆出一副老人欺负新人的架势，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讨好巴结的嘴脸，也让人有一丝心酸。

, z7 j# d. c# f, _* Z8 ?从头到尾，小西都没有说话，他很少这样沉默。

我夹了一筷子牛肉到他的小锅里，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 A, f" [) I: C% q* V9 s" B' L他冲我笑笑，表示没事。

5 _. g6 a; r) u) |- R, L- I1 O% g吃到一半，小西突然站起身，说还有个客人在等他，要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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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头看我，要我出门送送他。

  t) C3 J/ H" {3 Y1 Q我知道，他定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就借着正好要去尿尿，陪他走出涮锅城。

楼下，小西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很奇怪的东西，跟平时很不一样。

再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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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4 U3 r+ _4 |小西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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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是要告别的前兆。难道小西要走了吗？回他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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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只把小西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小西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胸口，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在我胸口慢慢化开，钻进我的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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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s1 L0 r! _: z# U- z翔子，你知道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你就是我的家。

$ G# J3 l' j$ d小西幽幽地说完，推开我，转身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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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突然特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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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可以完全没有感情吗？两个人相处久了，就算跟自己说不能喜欢，可有些东西，就像种子一样，长在心里，慢慢发芽，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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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9 _4 o- V0 I; \- Z5 d! \如果小西自此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我该怎么办？

3 D7 j2 F" j% d$ M4 W! w2 T没来由的，发了狂地去追小西，可他不知道转到哪条路上，已经追不到了……

2 t/ ~4 O. r, u$ B4 u回到涮锅城，大李子竟也走了，只剩夏天一个人，坐在那儿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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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 i- j8 P) i$ _9 X1 |大李子回家睡觉了，我怕你回来找不见人，就一直在等你，你去哪了，去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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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5 B! n" G$ W. c) u% r9 l# p夏天起身，搬椅子坐到我旁边，陪我喝酒。

4 l0 R) T' n# j9 K1 @翔子，你怪我吗？大大跟我说，你一直很想上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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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笑了一下，语气中没有任何表情。

上不去三楼，是我自己没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翔子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夏天说完这句，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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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在澡堂，从没见过夏天出来与我们抽烟，原来，他也是会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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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丢在桌子上，夏天先抽出一根，帮我点上，自己又点了一根，烟幕缭绕中，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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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9 W3 v  a: t: p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吗？我从来没跟人说过。

算了，既然从没说过，那就不要说了。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就像刀一样，还是别拿出来割伤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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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听夏天的故事，人人都有故事，听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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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L4 G5 H7 o! {! ~夏天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趟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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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疼，喝了酒的关系，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一具裸体，正坐在床边抽烟。

我跟夏天，昨天晚上竟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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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n5 L0 A: B是我主动提出来，或是他拉我来，我已经不记得。

5 k+ B! y- m/ H2 b用力回忆，似乎只能想到两个身体的纠缠，我的嘴巴里，好像还有精液的味道。

真好笑，第一次在澡堂见到夏天，就幻想与他做爱的画面，愿望成真，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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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夏天转头看我，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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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v: F- d6 m5 b% Z8 M我却尴尬得要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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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

夏天起身，赤裸的背影煞是好看，我看着他慢慢走远又慢慢靠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

2 r8 _4 u4 c. N2 M+ ~# |  M# |9 m% \重新坐下来，用毛巾帮我擦脸，好像我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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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F8 Q( F' G' ~6 }8 k% n你睡着的时候，真好看。

夏天边说边笑，屋子里拉着窗帘，仍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刚好落在夏天翘起来的嘴角，恍如做梦。

# [8 ^, t2 |9 S  M8 b5 n# @再睡一会儿吧，我去买早餐，回来我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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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6 P% g, h# @夏天开始穿衣服，并没有穿内裤，只把运动长裤套在屁股上，我看着他面对我，毫不避讳露出好看的下半身，竟然又硬了，忍不住偷偷咽了下口水。

. }+ H2 o: w- E% l" Z6 Z我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以前来往过的所有男孩，都是我掌控主动权，而现在，我就像是被夏天圈养的宠物，由他照顾，听他摆布。

重点是，我觉得这种感觉，很新鲜，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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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又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头疼缓解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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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已经买早餐回来，油条豆浆，还有一袋包子。

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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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拿起一根油条在我面前晃，脸上露出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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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该说什么，一把抢过油条，塞进自己嘴里。

哈哈哈，你喜欢吃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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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这根更粗，让给你。

0 m7 O% Y; Y  I6 Q2 F( ?& y从桌子上拿起另一根油条，塞进夏天嘴巴里，两个人享受这样的嬉闹，好像生活从来都是这般美好。

2 K4 V4 {# [; \: E此时，我才有余力打量夏天住的这所小房子，布置简单，看起来却也温馨。

9 [1 |2 M' m0 S3 y; l如果能跟他住在这所房子里，每天早晨这样嬉闹一番，生活会不会太过幸福？

不会的，这一刻的热闹只是虚幻，只有孤独，才是真实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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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r1 k, T& r5 H我提醒自己，不要沉浸眼前的假象，默默喝完豆浆，起身穿衣服。

出门前，夏天突然从后面把我抱住，良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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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o' |. I6 i我在幻想，这样的场景，夏天会说什么呢？

- ?6 Z+ @, p1 o) B$ C翔子，我喜欢你。

$ g# V4 H5 B& H' E' `4 M) c" J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 H* q& D0 F) J7 |我们以后一起生活好不好？

幻想结束，终于等来夏天说了一句，咱俩的事儿，别告诉大大，他会生气。

噢。

我只是简单“噢”了一声，不是懊恼，却是安心。似乎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应该发生的，换了别的，反而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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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1 p' i! z& H. O: u从夏天家出来，脑子有些乱，不想去澡堂，想回家再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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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阳光刺眼，阳光下，一栋栋丑陋的建筑物看起来那么真实。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不是吗？

' ^& |/ K) o1 Q5 m* z2 E- A苦笑了一下，回家，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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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K7 u+ }8 f0 Q2 r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门却自己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我们面对面站着，那张脸，是我恨透了的，刘文爽。

我跟刘文爽并没有说话，他冲我冷笑了一声，越过我，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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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鞋子落在楼梯上的声音，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

' T5 \) d" S; P) [6 u难道，一直以来在叔叔房间里的那个人，就是刘文爽？

- U- O$ v$ x- u3 L不可能！

刘文爽叫床的声音并不是那样的，他的声音我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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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y4 M$ ~& q" m' }进门，想去叔叔那儿求一个答案，可是叔叔躺在床上，好像死过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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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Rush味道，叔叔全身赤裸，横在床上，紧闭着眼，在他肚子上，有一摊晶亮的水。

显然，是刚才射出来的精液，暴露在空气中变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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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x( Z% C. d/ ~2 _* g我赶紧把窗户打开，去卫生间用湿毛巾帮叔叔把身体擦干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去摸叔叔的心脏，还在跳，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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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应该是Rush吸食过量吧，还有一种可能，除了Rush，叔叔还吸了别的什么东西。

7 ]5 }- t2 H" @4 ~已经这么大岁数的人，为什么不珍爱自己的身体？
% ~4 K  y0 w" @2 f' b
$ _+ e) }: @; V7 b操！
2 y% J% ^9 W) }
忍不住骂了一句，对刘文爽的憎恶，又加深了一层。

0 ?) E* E3 Q6 h% t' ]坐在叔叔身边，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没有醒，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不要送去医院？

  k" h- P# H; c; J, j6 v不行，去了医院，万一查出叔叔真吸了毒品什么的，岂不是要送到派出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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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说不定，叔叔只是睡着了。

& Q" y2 y7 _' Z% ^: o  r) W安慰自己，躺在叔叔身边，突然想起刚从大连回来时，有一晚睡不着，跑来跟叔叔一起睡，蜷缩着身子，听叔叔呼吸的声音，特别有安全感。

$ s1 L5 j' T/ j% g' R! h时过境迁，现在再躺在叔叔身边，已经是另一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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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Y: B3 U  \9 p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夏天，有小西，还有叔叔。他们在狂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可是，他们不理我，把我丢在一边。

我大声跟他们说话，甚至跳了起来。

! |% a. K! Q* x9 \/ o& P他们却把我当作空气，继续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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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0 t  k8 U- {: v% g你们他妈的看看我好不好？！！

2 P0 p" i: G+ b我大声地吼，感觉喉咙已经快要撕破，可是，仍然没有人理我。

) r  U+ @, `+ w% x8 Z1 W) p! L后来，我就哭了起来，哭得特别伤心，哭得眼泪把整个身体都湿透了，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只剩我一个人在荒芜中哭着。

直到有人轻轻摸我的脸，我才醒过来，发现是叔叔，正在用手帮我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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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p# V0 B& A! j# v你没事吧？

跟叔叔几乎同时说了这一句话。

说完，两个人对看，叔叔的眼睛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关怀，我可以感受到，那不是一个长辈对孩子的关怀，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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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N* E- {6 I1 n# p* n3 ]有一秒钟，我差点儿冲动地迎上去，亲叔叔的嘴。

幸好房间里还没有散去的Rush味道提醒我现在的状况，叔叔，刚刚跟刘文爽做爱了，我在想什么呢？

大老爷们，没事儿哭什么呀？

叔叔问我。

& U. G$ ~# ]% ]  Y2 m# K我淡淡地“啊”了一声，说，怕你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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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死了不是更好，这房子都是你的。

$ C0 B( w3 d' q3 e$ B- s6 o, Y3 D5 c叔叔起身，随手拿了裤子套上，去厕所尿尿，走路的姿势还是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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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Z8 j$ c( D. b我该跟叔叔说刘文爽的事儿吗？该警告他有些东西最好不要碰吗？可是，我自己都不希望别人来指点我的人生，我又何必去指点别人呢？

何况，叔叔比我经历得还要多，劝诫……我又有什么资格。
8 x+ t+ o' C( h2 c
! C' D) u# O/ h8 _1 ~- R' G! h4 ]/ h冲了个澡，让自己清醒，然后去澡堂，无聊打发时间。
7 G. H9 ]0 U; @* E/ f6 S
- G7 o1 J: J$ D8 U0 Y% W一下午没看见小西，给他发微信，也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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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忍不住去问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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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3 ?6 r" ~0 r  n% B小西走了，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他告诉你了。

我愣在那儿，好像回到了早上那个悲伤的梦境，从未有过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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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2 i% F) k6 m3 s2 M小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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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那晚在火锅店楼下的拥抱，竟是与小西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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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p0 S% ~# Z其实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人与人之间，不断重复的，不就是相逢与告别吗？

' T3 N! o% v  P  F) A9 n9 D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呢？离开之前，我们好好的聊一聊，不好吗？

( V# h1 q& H7 l. W; _5 C4 V- R1 X0 I给小西打电话，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7 G) i& S' y5 V; Y* ?1 p
+ ]1 G3 L2 V- U/ l+ }7 |& U; p' I8 B小西决定要走，就不想与这个地方再有任何牵扯吧。我记得刚认识他时，他便与我说过，他在这里，只是为了赚钱，在这里的他，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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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赚够了钱，离开这里，就会把这里的一切统统忘掉。

8 y6 y5 C, W, h尽管如此，还是不甘心，去小西住的地方，看他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说起来也是心酸，小西一直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哪怕是很小的房子，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可是，直到他离开，他都住在澡堂的宿舍里面。

那是澡堂老板单独空出来的一件杂物房，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其他地方都摆满了毛巾，沐浴液等澡堂必须用品。

属于小西的，只有那一张床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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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m; j( [. y) w' ^: J7 C. ^我躺在小西躺过的这张床上，想象他在这里生活的样子，深夜里，一个人面对这一屋子的杂物，闻着沐浴液的化学味道，会想些什么呢？

突然想起有一次跟小西爬山，小西说，如果我有一个房子就好了，我想在自己的房子里做饭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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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2 ?5 V( z, K0 M" k他的这个心愿，一直到离开，也没有实现。

% q' z2 e. @" \说起来，我真的在乎过小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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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B9 e. S" t& Q/ v9 \6 v% R0 I) }在我心里，他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当他缩在我的怀里，把我当成他的依靠时，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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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再想下去，小西已经走了，想再多，都已经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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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F# E' `: I离开杂物房，临走前，把小西床上的床单拆了下来，带回家，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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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子说，虽然小西在的时候，总跟他吵架，可他走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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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_4 F1 O9 ]: C' j$ G我知道大李子说的是实话，这澡堂，已经习惯了每天有小西的身影跑来跑去，现在，真冷清啊。

下班后，在更衣室换衣服。

3 j) X8 f  U, u夏天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翔子，能不能帮我个忙？
& Z+ m0 K3 S3 H
' X! E1 h" I4 C% ?( T怎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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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去我家帮我大扫除吧，周末我妈要来看我，想好好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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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s# O9 O" s9 M我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了句，好啊。

* u0 b" E. l0 @3 [7 W对夏天，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是一个神秘的人，我很想去了解他的过去，可是又不敢了解，怕知道的太多，反而不知如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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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G, a3 O! f! ~- e- ]9 g. j承担一个人的秘密，是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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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来夏天住的地方，其实收拾的已经很干净了，可夏天还是分配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擦窗户。

在我们农村，擦一次窗户，能保持好久，可咱们这儿不行，每天路上跑车，灰太大了，没几天窗户就脏了。

夏天住的是平房，临街，的确会有这样的问题。

我拿了抹布，站在屋里面，夏天站在外面，我们两个中间，隔了透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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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8 {1 J7 F- S6 p' r3 c夏天隔着玻璃，指导我该怎么擦，哪里需要呵一口气，才擦得干净。

; t0 M4 b# m# {2 j' e9 ]% b$ b我听他的话，渐渐的，竟爱上了这项劳动。

$ C+ ~+ z2 C) F* m& c' x说是爱上劳动，不如说是爱上跟夏天一起劳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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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5 o' M& }, {% T# u$ B3 n有好几次，隔着透明玻璃，看夏天那张好看又认真的脸，看着看着，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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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偷懒，赶紧干活。

+ Q3 W9 Z( @' D0 S7 g/ E  n9 a# ?* }夏天笑着，用手敲玻璃。

- i: u0 e' K# [; q! b我回过神，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4 y, j& L8 b. g3 h5 ~7 v" R
0 d- N* N& p! H9 {" @/ @玻璃擦完，天也黑了，夏天走进来，跟我一起站在窗前，被擦干净的窗玻璃，现在变成了一面镜子。

我从镜子里看到夏天从后面把我抱住，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真舒服，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3 ]$ w7 Z1 B4 ]& J7 Z6 n
- y8 c/ G8 t0 |! O0 Y1 i( ^我没回头，也没有说话，只陶醉在镜子里，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对小西离开的不舍，竟忘到九霄云外了。
当晚，我睡在夏天家，我们并没有 做 爱 ，只是闲聊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 E1 v5 |* P0 c, F$ E夏天说，他以前很困惑，村子里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后来都搂着女朋友去开房，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正常，真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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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几种死的方法，有一次，在家里的后院，把绳子绑在树上想把自己吊死，刚好他爹从田里干完农活儿回来，驼着背，走起路来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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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爹苍老的身影，突然就不忍心了，农村人，养儿防老，儿是养起来了，可老了还是没人管，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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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自己说，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足够我爹妈养老，然后我就自由了。

夏天平躺在床上，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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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T; c& {, o+ g4 _+ @) s) r只是，爹妈要的又何止是钱呢？我们生来就是不自由的，所谓自由，到头来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 R+ Q% K) i$ ]+ F; ~夏天问我，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谁？

+ ?) ]0 M* }. T! `5 s% B/ O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 `5 y) l( t5 h. B0 H+ V) Z/ o) @/ ^2 ?丁小红，小树子，小西，蓝山，这些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有哪一个是我真心喜欢过的吗？如果我说有，恐怕也是玷污了真心这两个字吧。

我刚来城里的时候，有一个……算了，不说了。

. ~8 Q5 A1 K6 x5 [* N4 @- H夏天欲言又止，语气中似有悲伤，我暗暗祈祷，希望他不要说不口，因为对别人的感情事，我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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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夏天的。
* y# n* P9 J, T
% G) i& Y/ M2 w若被我知道他心里如何爱过别人，我也不会舒服。

1 g) t; A1 ~# F8 H. v睡到半夜，突然电话响，竟然是叔叔，问我怎么还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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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d% Y: M/ ], z- w2 P. J我说，睡在朋友这儿了。

追问我，是什么朋友，男的女的，住在哪儿。

, v# j  i# d! _叔叔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反常，我的生活他很少过问，回不回家，在哪里过夜，随便我，他从来不会理会。
5 c+ I: F0 F+ r- p$ K0 ]: X& }
) Y- c9 b/ G. p0 l今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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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k% ]& L赶紧给我回家，今晚要是不回来，永远都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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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电话里发火，搞得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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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q4 Z+ |8 W; O* K$ ?没办法，只好穿了衣服，跟夏天匆匆告别，往家里赶。
) f, E; ^2 \* I) j( o- |" s. a
/ ^: Z, Z- v4 f3 ^. u* I回家后，发现叔叔正坐在我的床上抽烟，地上有好多个烟屁股，显然已经在我的床上坐了很久。

我去卫生间尿尿，顺便洗了把脸，再回来，发现叔叔的眼神迷离。

空气中有奇怪的味道。
$ ^. @' q1 {' V5 W- x
3 J* m$ j" j% ?; }8 y) c' X叔叔竟然又 吸 那个了，神志开始不清，拉着我的手，去摸他的 下 体。

! k* E. P$ y1 a9 r0 o$ M; o4 s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叔叔特别恶心，已经不是我曾经幻想过的那个男人了。

我从叔叔的手里挣脱开，随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 v4 v$ j3 Q/ q他就像没有感知一样，继续摸我，甚至自己脱了裤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摸他。
1 C2 p6 R4 _. r0 I
8 p2 |# ?# Y; N3 c- J叔儿，你别再这样了行吗？！！！

我对着叔叔大吼，但这一刻，他已经不是自己，根本没有理智，我说的任何话，他都听不进去。

看着在床上做出各种丑态的叔叔，突然特别想逃跑，想逃得远远的，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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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Q1 G; R# i5 B. s0 N; X我跑了，跑下楼，一直跑到夏天家门口，用力敲门。

夏天一开门，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哭得像个傻逼一样，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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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把我抱住，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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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4 I3 L3 z4 ~$ ?我哭着哭着开始大喊，这他妈的是什么傻逼日子，我真的过够了！真的过够了！大傻逼！！！

1 R$ F/ p  t+ e8 C& p6 ^不知哭了多久，叫了多久，好像外面的夜色，都被我叫得更黑了。

1 R/ Q7 l. x4 u1 W夏天拖着我，把我拖到屋里面，拿毛巾帮我擦脸。

, C7 U) @' u/ x/ x我像一个还没懂事的孩子，斜靠在床边，由着夏天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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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H# w# I8 w- h) }  {刘文爽！！！

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三个字，如果不是他，叔叔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总有一天，我要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


第二天，跟夏天一起去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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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1 n' @  S9 x$ K6 O, D4 [到了澡堂门口，夏天突然慢了下来。我明白，他不希望跟我同时进去，我在他家里过夜的事，不能让大大知道。

$ D' y& c, d& t# r* y* H8 N也没有什么，此时我对这样的细节，毫无心情在意。

0 i" {, K: u0 l- G) x; `进更衣室，刚换好衣服，转头看见大大，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眼神。

郭老板来了，要你去。

* o% U0 X; M1 `) D0 s鹏哥出事以后，郭老板再也没有来过，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郭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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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3 V/ d( X2 f" c8 m2 U好啊，我这就过去。

我把衣柜的门关好，正准备拿两条浴巾上楼，大大拦住了我，用手往上指了指。

) z# D/ {9 e4 _今天……去三楼。

三楼？那不是用来接待高级VIP的地方吗？难道郭老板已经升级？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冲大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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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三楼走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

那不是我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吗？为什么终于实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开心？

" N( Y" o5 y4 G! a或许，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目标，上三楼，只是我对自己毫无生活方向的一种妥协。

如今，这虚假的目标被拆穿了，心里反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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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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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3 H; _5 q, m% I郭老板应了一声，我推门而入。

0 W" H3 \  }. I! {( @; W三楼的VIP包房装潢非常豪华，看上去更像是酒店套房，电视机，电脑，冰箱一应俱全。用透明玻璃隔开的浴室，里面还放了一张红色大沙发，看上去很是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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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q, G0 m& I  d6 Y# J我在沙发上看到了郭老板，他转过头，眼神中带着惊讶。

怎么是你？

) J# H: g, \. A0 r# m$ T, |+ h郭老板问。
) J# T  {% o" V- m# ?
难道不该是我吗？我在心里说，可嘴巴一动没动。

4 }- M& S' Y6 x算了，就是你吧。

* b: m# @$ N+ D* q. n) p4 t* Y好像有些失望，冲我招了招手。
( c* a) i( c$ G/ \: t& G9 G/ O
' Q0 D5 M7 `- |" q8 X  @) w6 q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郭老板真正想要的人……是夏天。

3 v/ c. G/ n1 {上一次夏天来三楼，服务的应该就是郭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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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大大明知道郭老板想要夏天，却安排我上来？难道大大对夏天的占有欲已经让他不允许夏天再跟任何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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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b! b: n$ w不会的……夏天是赚钱的手段，大大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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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Q4 n- U" {) [7 W- o& m我正犹疑，郭老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出浴室，拉着我的手，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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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q7 q; m5 x; m" U今天不做了，就陪我躺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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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9 h4 F. a4 x4 {郭老板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哀伤，似乎有什么事让他疲倦。

我“哦”了一声，乖乖陪郭老板上床，躺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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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郭老板突然转过身，把我压在下面，疯了一样亲我，咬我，在我胸口用力吮吸，一只大手在我身上撕扯，好像要把我的身体撕裂。

4 `: J$ o7 r7 u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郭老板，那不是欲火，而是发泄，带着绝望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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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Y) t% d- N* U3 i2 z, D没一会儿，我的身上就青一块红一块，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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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板停下来，看着我的身体发呆，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倒在我的怀里，痛哭流涕，哭得全身颤抖。

显然，眼前这一幕在我意料之外，只是也没有那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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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人群中披了多少件外衣，而来到澡堂，都要一件一件脱掉，露出最真实的自己。欲望和绝望，就是人类想拼命隐藏却又无法摆脱的两个部分。

郭老板在我的怀里哭了很久，我觉得他把前半生的伤心都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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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个澡吧。我说。

帮郭老板把衣服脱下来，陪着他走进浴室，用温水把他的身体打湿，再涂上温和的泡沫。被泡沫包裹住的郭老板，看上去好干净，就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孩子。

如果可以把经历过的所有事融在泡沫里，随着水流冲掉，该有多好。
+ n! q3 U% E  K
/ G' V' }% j9 k5 s一边帮郭老板冲掉身上的泡沫，一边胡思乱想，想到夏天，莫名的一阵心痛。
从三楼下来，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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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子凑过来问我什么感觉？这一单赚了多少钱？
/ R* X! O! S, f- ?7 q; ^0 ?
( b: o. E# a3 M6 L$ I我只是摇了摇头。

不就上了趟三楼吗？还牛逼起来了！

) c" y2 \  `4 z+ [9 d& H) S大李子不高兴，骂骂咧咧转身走了。我经过大大的休息室，见大大正躺着看书，就走进去，跟大大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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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E# T& L完事儿啦？大大问。

" u7 [! l0 d" {+ N7 @, A/ c嗯。
1 _- t1 V1 E  S- M. B% Y
3 g; q) N6 p4 e4 f, N我没有问大大为什么选我上楼，明明郭老板想要的人是夏天。即便问了，也不会得到真实的答案，又何苦让大大觉得我多事呢？

' U. w- G; B+ O8 b- t% {9 }, g3 @你过来坐一会儿，大大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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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把书放在一边，冲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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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边，看着大大没有穿鞋子的脚，又黑又瘦，干瘪得只剩青筋和骨头，一双脚，要走过多少路才会变成这样？

不禁心中感怀。

前两天，董美军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不想回来了，澡堂的日子，过够了，想踏踏实实回老家，买一块儿地种。
) Q7 E* R/ O/ w: A* N: g6 d" b; `6 O! e
, V1 Y) {/ ^! C4 |% b, H随便他吧，人各有志，我本来还想他聪明，能把澡堂这一摊子事儿都交给他，是我高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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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X/ q& S+ Y/ S6 G' W大大老了，有些事儿特别想做，可已经力不从心。翔子，以后就拜托你了，好好帮帮大大，这澡堂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一个澡堂那么简单了。

要是没人撑着，会乱。

我隐约能明白大大话中的意思。我生活的这座小镇，澡堂就好像一个归宿，在小镇生活的同  性  恋 者们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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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没有提及，其实，除了我们几个搓澡工会提供服务，几乎整个小镇的同  性  恋者都会约在澡堂做  爱。或以兄弟的名义，或以邻居的名义，总之，两个人来到澡堂，开一个单间，说是洗澡，在里面干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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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U+ r; O- b如果澡堂不在了，或是出了问题，对这些人来说，就好像有一个家，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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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J0 W9 e4 Y4 p8 u, N* J而这一切，跟澡堂的经营者无关，他们只负责赚钱，至于维护好这一个归宿，一直是大大的责任。现在，他是要把这一切交给我吗？
! U% U/ |* J$ c( w* S4 R' ?
好像一个守护者，守护着这座小镇上所有同  性  恋者们的秘密，我不想做这样的人，不想承担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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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找个别人帮你吧，我只想搓澡，挣点儿钱，随随便便把日子过了。

+ a( |+ J7 m7 s% B我看到大大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好一会儿，大大才说，行吧，这澡堂，是该再找个新人来了。
0 \' ?" v  x  b6 p* j! J7 v& I, u1 @& }, \
离开大大的休息室，去澡堂门口抽烟，夏天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问我，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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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V" [- E) U3 L' Z我转过头，突然问，你跟郭老板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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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S: W6 t$ E3 ]: R$ h, u( y* u" E夏天听到郭老板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变了，好像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0 h& r; u# e- J, w& w! d
# A. ]' y1 X" @* v: N. ?什么郭老板，我不认识。

夏天嘴上这么说，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 V: d* U5 w! c2 T$ v4 Z
" }9 k4 S+ z+ V, s算了，难道我真想知道夏天跟郭老板的关系吗？既然追问会让两个人都不愉快，何必多此一举……

; g. R% {6 j* Z, D' D( _+ }2 {下午，想给叔叔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样了。电话握在手里，半天也拨不出去。

昨天晚上的画面又出现在脑子里，叔叔在床上各种扭曲的丑态，实在让我没勇气再跟他对话。

! E: W, s5 w6 p9 O( O! A顺其自然吧，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还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拆穿了实在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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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 E* D4 T& o$ ^无聊，又去澡堂门口抽烟。

+ x% a' a& z; z5 y8 W经过大大休息室，发现里面坐了一个人，正在跟大大说话，那个人……竟然是刘文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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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h, a4 h8 Q5 g  a5 A难道大大要找的新人是刘文爽？这个人为什么阴魂不散，总出现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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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澡堂门口，一直等，等到刘文爽跟大大聊完，从澡堂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特别用力。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碰我叔叔，如果让我知道，我会杀了你！

我咬牙切齿，刘文爽转过头，一脸春风得意，竟不回骂我，而是笑着说，别耍横了，翔子，你根本什么用都没有。自己惹的事儿，要让你姘  头帮你搞定，人家为了你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耍威风逞英雄，真是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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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4 x4 Z# q5 C6 M& m9 N什么意思？刘文爽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

* w8 H- X3 C5 c; P0 ~/ O你以为上次尧哥的事儿，那么简单就完了？要不是小西……就是你那个姘头在床上被尧哥折磨个半死，你早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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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爽说完，甩开我的手，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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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

我像疯了一样冲回澡堂，冲到大大休息室，声嘶力竭地问，小西根本就没有走！你告诉我，小西到底怎么了？！

. s! {$ h1 Z% ?; }
; i! H( }) e+ l* J大大看着我，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翔子，那是小西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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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R- L: v+ @- S# x# I我只想知道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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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大吼，不管不顾门外的人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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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西……真的为我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7 s8 K, {! b  y; \0 g& F# j3 i, p! f
翔子，你别激动，我真不知道小西在哪儿，不过，他受了一点伤，去医院吧……有可能找到他。

小西受了伤，为了我……尧哥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刘文爽说，尧哥在床上把他折磨得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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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8 G8 Q8 q  ]0 H  K5 f简直不敢想下去，从澡堂出来，直奔医院。

; q2 o+ E! u; d3 g* f- e: v: X. ^: X一路冲动，直跑到医院门口才冷静下来。我这样着急莽撞，是找不到小西的。他要躲着我，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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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么大，不可能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去查，就算查也不可能查到，小西看病应该不会用真名。

唯一可行的办法，也是最笨的办法，就是守在医院门口，一直守着。
+ s9 b  x1 l& f
我给大大打电话，要请几天假。
* G9 u5 Z# _' C( J
大大好像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对我表示失望。
3 d4 i2 |- e% v( I% \
# C! S/ u) B4 v$ n; w) @2 a所以，我不应该来找小西吗？在大大的心目中，我已经是一个麻木冷血到那种地步的人了吗？

医院门口，有一个水果摊，很多来医院探病的人，会在这里买水果。
9 {- ?) C% m8 Q  K6 G( v- K3 |3 c' b
1 B9 c/ F2 R0 J$ v/ j# K; U! x我跟老板借了个小凳子，坐在水果摊前，一直盯着医院门口的方向。

+ }  x4 E8 C+ D+ P0 N8 y% y2 M, n1 Z阵阵水果的清香钻进鼻子，不知怎么，突然又想到小树子。想到在大连的那段日子，只要我不开心，就会让小树子帮我切半个西瓜。

+ c% p' [) G7 W" _6 ]跟小树子无忧无虑地聊天，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转眼，一天过去，小西并没有出现。

( u+ N( Y/ }. G我不敢离开，怕小西晚上来，继续守着，守到半夜，知道小西不可能来，才在医院旁边找了间小旅馆睡觉。

* W4 g$ B0 H' F/ N2 z. ?躺在床上，翻手机里的照片。

* w6 ?& {. e# v  k' s% f有一张，是小西洗澡的时候，我偷拍的。小西每天上午在澡堂的洗澡秀，从脱衣服的姿势，到莲蓬头下撅起的屁股，小西总能找到撩动人心的那一点，并把它发扬光大。

& Z1 i* o1 p3 b! {7 {曾经，小西是澡堂里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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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道风景失去了颜色？
0 L0 x* R0 g) o5 |
- r! n& j7 k& S/ ^睡不着，收到夏天发来的微信，是一张窗户的照片，就是我跟他一起擦过的那面窗户，没有配文字。

2 p  t# P5 Z, _若是换了别的时候，会因为这照片各种幻想吧，只是此刻，实在没有心情。

9 d) S/ y5 a& A5 n; O- \1 \第二天，继续在水果摊等，又是一整天，小西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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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7 b3 t1 R8 ~7 D( ~等到第六天的时候，夏天来了，从水果摊买了苹果，削皮，递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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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h) Z, G$ Q. @还打算等下去？夏天问。

我点了点头。
* ~$ B7 f( \( K! f7 @0 o% f- |/ {
$ D3 @: |& n; p" W  c/ d0 L3 s夏天再没有说什么，陪我坐了一会儿，走了。
- A& _6 w/ \! H  d5 ?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样盲目地等下去，也许到最后什么都等不到。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能放弃。
# k+ i) J& E7 S% Z0 s2 ~
9 z( F, j5 F5 Y2 u, o$ ?6 L终于，第七天下午，小西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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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非常长，把整个身体全部包住，走路的时候，有些摇晃，眼神恍惚，径直走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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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5 ^+ h- ^& b: l( o我想追上去，立刻把他抱住，又担心这样会把他吓到，耽误了他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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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守着，直到小西出来，悄悄跟在他身后。
8 b( ^  g' ]' h' Y* F
小西并没有察觉我，事实上，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根本无暇关注身边的人。

5 z( Q: c) E; ?: F7 `1 }就这样一路跟，跟到一个工厂的后院，这里竟有一排破旧的平房，红色的砖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
, A5 O# K! I  g( @
这些天，小西就住在这儿？
' `1 z+ y/ a4 s2 `& b) n4 n7 m
4 T+ U- e& ^) ^& W看着眼前这一片残砖破瓦，眼泪差一点儿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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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8 d/ @3 z. I2 a1 l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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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0 |3 K8 b: N6 \2 ~我再也忍不住，唤小西的名字。

小西愣了一下，停在那儿，好半天才回头，我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汪清亮的泪水。

+ d3 F9 M+ T/ V% ^" d你怎么来了？

先别问，快进屋，让我看看你的伤。
; `* _9 s) w( `, l
9 w: g- J4 f' I: B( X我走上前，把小西搂在怀里，小西竟然在发抖，先是轻微的颤抖，后来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翔子，那尧哥简直不是人，他用两只拳头……把我后面撕裂了……

* g( D8 Y7 |* Y9 O. e
5 S) y: R/ p( V" N% T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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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太好了，也太好奇楼主是辽宁哪个城市的

xiaole2003

谢谢楼主得文章，我爱着一个。你说的如果对方不喜欢你，再多也不会感动，太妙了，谢谢你！

tzxjcj

淡淡的忧伤，无奈的生活，赞一个

wowwowwow

写的很真实，剖析自己也很直面无情，各式人物很立体，是认识同志生活的好作品！

xiaole2003

好真实的内心流露，楼主说自己就高中文化觉得不相信，很多语言经典，体现的是人性真实写照！

mixiaoxi

写的很好，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