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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香樟正是苍翠的时候。前些日子枝头还挂着点鹅黄,如今望去 已成了一片墨绿,树荫里有虫鸣乍响。下午的自习课上,谢青正托着腮望着窗外神游。他很久前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些毫无衰老迹象的樟树叶要在这个时候掉落。谢青盯着枝头在风中晃荡的那片:叶片已然垂下,叶柄还与树梢藕断丝连,将断未断。一阵不可抗拒的风吹过,树叶也随之掉落。它既没有《阿甘正传》里的羽毛那样轻盈,有浪迹天涯的勇气 ;也不如沧桑的枯叶,轻易铺就一地金黄,布满写意的枯老;而只是直直的坠下。他想起小学时候,负责打扫的校园里的一条道,两边就种满了香樟。在一年中的某个时节,树叶会急剧的掉落。有天早上他来回打扫了几趟 ,风一吹,叶片依旧簌簌的落下。有无穷的风,所以有无尽的叶。过了很久老师出来寻他,对他说,随便扫两下算了,不用这么认真的。; x& g8 G) G( q$ v3 N- @& z( O
教室里的话语声随着晚饭时间的接近而逐渐热烈,饭卡已早早备好,可铃声却迟迟不来。前桌的男生正津津有味的讲自己暑假时和几个兄弟约女生约去酒店开房的故事。大家都此都还懵懂,谢青也趴在桌子上好奇的听着。男生说他们开了个套房,几个兄弟在不同的房间和女生做爱 。
% b# M# P) j7 r2 `- z+ y; R“有个兄弟特持久 大家都完事了他俩还在那搞着 ”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拔高音量“对了!就是之前在旧实验楼被抓住通报批评的那个,还记得么,谢青之前还是和他一个班的是吧。”
& b1 h$ |4 J+ a4 g S大家的目光突然投到谢青身上,谢青摇摇头表示和他好像不是很熟 。大家没纠结谢青话里的不决,目光又重新汇聚到前桌的身上,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早就知道他在那和女生做爱,总算是被抓住了,听说还是被日常巡逻的老师发现了。哈哈,怎么会有人蠢到在那干这种事,还被发现了,绝了哈哈!”话语有些刺耳 ,谢青慢慢把头缩回来,心不在焉的看书。一来背后议论别人总归不好,况且他想起了那日在旧实验楼的所见,脸已是红得不行。 / ~# s* }: s2 k"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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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刚上公车还在四处环顾找座位的谢青突然听到这声叫唤,茫然的看过去,坐在最后一排的李光吉正朝他招手。) S$ E' S9 u5 g6 J: Y/ j% S' L
“这有座。”李光吉和旁边的女生换了座,坐到了空位旁边,然后让出来,谢青坐进后排靠窗的座位。随后汽车发动引擎,驶出了车站。
" k$ i$ H" _ ^1 K$ t$ l# S3 E' x“你怎么在这?”你家不是市里的么,谢青抱着书包坐下。
$ ~- R, l4 ^3 G0 A% L“去看我外婆,她住xx。”谢青想了想,是他家旁边的一个镇。
, r& [% H6 s/ t w没想到能在放假回家的车上遇见,谢青轻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他和李光吉也没那么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歪着头靠在书包上朝窗外望着。
+ ]" o# z, B% O+ f7 v$ [“对了”谢青听见书包拉链滋啦一下拉开,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
* f/ C* N5 D1 H4 O$ L- g4 T& q“喜欢吃原味的么?”李光吉掏出一包乐事。/ K/ a/ D. @+ [1 o7 K, k8 v0 L
“没吃过这种味道诶” 7 ^% ]( O$ B2 l! t& `. Y) c7 ~
李光吉拆开递过跟前“尝尝?” 7 \ _ B' Q k8 f
谢青尝了几片,咸香干脆 “好吃!”是由纯粹的味觉享受而带来的愉悦。1 ~, l. L6 d1 q$ H
“最爱的口味”然后把薯片塞到谢青手里“吃吧”。
5 t" e' M# J, [+ Z# L$ r# N ~5 ], L李光吉聊着班上的八卦,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着。谢青刚来到这个班 ,很多人都还不认识,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9 V) ]0 [ M- _& q
窗外的高架桥、写字楼和香樟树荫,一道道光阴层层叠叠的从谢青脸上掠过。 3 n# U& d" t4 h, c' a+ v0 f N1 F/ @7 h5 M
“啊……”回过神来薯片已经半袋下肚。! h7 I! j O' a3 T& @. P: K
谢青趁着对方说话的功夫把薯片递给李光吉,他嘴上依旧不停,手直往薯片袋里探去。大概是抓了一把空气,李光吉低头看了一眼。
2 `" W. y9 l2 F6 V2 O$ ?1 v2 ]“噗 ~不好意思啊,没留神吃太多了……下次再给你买一袋吧。”
5 | W# i7 W2 }- W4 X“没事儿,一包薯片而已。” 他抖抖包装袋,把剩下的一点倒进嘴里 ,吧唧吧唧。
5 Y4 D! |# F5 K+ ~3 n+ ~4 e5 q! G车内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 汽车正渡桥穿过一条宽阔的河 金色的亮光浮在河面上 一片星星点点 略一抬眼就可看到澄空的天 再远处则是一片刺眼的白 河水便仿佛要往天上流去 ; {- k8 a; }# c, E3 r
“我家就在河的另一头诶。”谢青伸出手指着窗外,食指戳着车窗。
+ f3 b' S) }* L+ d* f“住在河边么?”+ x6 K2 p( k( g$ _! D3 }2 L
“对啊,镇子就是沿着河边建的,已经快到了。”. l0 R! B' c7 w/ R
“诶?你要下车了么。”- Y9 X$ `" }$ F' X* z, z
“没多远了”谢青把薯片袋拿过来 “我把垃圾带下去吧”# A8 ~2 t3 F. |) ?( g( J9 ~$ n
“嗯咯,那到时候学校见。”
( o3 ^- V7 q) b$ W“谢青!”谢青刚如释重负的下车 ,就听见背后的声音,僵硬的笑着转过头。后排的车窗被打开,李光吉探出头,扔给谢青一袋薯片 “拜拜~”; `! W/ s+ N3 T0 x9 t( e# e. C
谢青机械地挥了挥手,不等汽车发动就快步往家里走去。+ T! f \1 S- V( e!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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