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续写《我和我的男人们》,之前此文因为一些事情,弃文了,看着好多人又问,就开始重新写,还有就是那个账户被我弄得登不上了,各位大佬请见谅,谢谢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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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 z+ c, Z: |8 z& Q在天寒地冻的寒冬,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飘落,整个天地被一片苍茫的白色所笼罩。狂风像被彻底激怒的猛兽,在广袤的旷野上肆意横冲直撞,将路边的树木吹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树枝不堪重负,堆积着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凛冽的寒风中艰难地挺直身躯,却又摇摇欲坠。1 X* d+ Z: B; M2 Q;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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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处,寂静无声,只有风雪在疯狂肆虐。狂风裹挟着冰雪,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风刀,狠狠地割在人的脸上;又好似无数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拿着尖锐的细针拼命猛扎,疼得人忍不住直咧嘴。一个身形佝偻的汉子,正艰难地在这冰天雪地中前行。他紧紧裹着身上那件破旧不堪、打着无数补丁的大衣,可那凛冽的寒风就像个调皮捣蛋又无比狡黠的小鬼,专门寻找着衣物的缝隙往里钻,冻得汉子浑身哆哆嗦嗦,牙齿也止不住地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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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伸出僵硬得如同枯木般的手,抹了一把脸上凝结的寒霜,又使劲将棉衣往身上裹了裹,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脚下的积雪已经厚得惊人,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就仿佛是在与一团看似绵软却又充满阻力的棉花糖奋力搏斗,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极为艰难。有时一脚踩下去,积雪直接没过了小腿肚子,冰冷刺骨的雪瞬间将他的脚吞没,那股彻骨的寒意,如同一条冰冷的蛇,从脚底“嗖”地一下猛地蹿上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个寒颤。7 ]+ G! {+ L% n6 D" H$ U! f; R$ a
: F& X h/ D9 y) v1 `5 I* A然而,今晚的汉子,尽管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可他的内心却被喜悦填得满满当当。就在今天下午,他的妻子历经艰辛,终于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孩子虽然瘦得像一只刚出生的猫崽,弱小又脆弱,但他却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是老杨家延续香火的独苗苗。/ C$ X) y* P0 v. \6 R4 l4 O
7 C& @* r2 f& Q/ C这汉子是个土生土长的西北汉子,身高175,常年在黄土地上辛勤劳作,让他的身上满是疲惫与沧桑。回顾他的人生,可谓是充满了坎坷与磨难,无依无靠。他刚出生的时候,新中国刚刚成立,那是一个物资极度匮乏、饿殍遍野的艰难年代。他的父亲在他呱呱坠地之际,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是他的哥哥,用稚嫩的肩膀背着他,四处挖树根、寻草叶,才勉强维持住他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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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那年,他跟着母亲走进了继父的家门,从此,他的生活便被无尽的白眼和冷落所充斥,在家里,他就像一个透明人,总是被所有人忽略。幸运的是,好歹还有一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然而,令人痛心疾首的是,他那天天为了照顾他而辛苦奔波的哥哥,为了给他省下一口吃的,竟然活活饿死。从那以后,小小的他,便再也感受不到被人宠爱的滋味。. w# I) G: G( Y( v' ~9 R
! l' b' `# O( V: r在继父家的日子,没有丝毫温暖可言。从懂事起,他就每天背着同母异父的妹妹,东家的门槛、西家的门缝,都留下了他讨生活的身影。就像当初他的哥哥照顾他一样,他也想尽办法为妹妹讨口吃的。可一个七八岁的外姓孩子,又能讨到什么好东西呢?遇到心地善良的人家,或许还能施舍给他一口涮锅水;要是碰上凶狠的,直接一棍子就把他打出去,毫不留情。6 \/ g C1 T" O4 E; i0 v
@: n& F- x2 n好不容易熬到十几岁,生活的甜蜜还没来得及品尝,命运的重击再次降临。他的母亲因为过度劳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同年,他的妹妹也随母亲而去。在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他的地方,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是饿还是饱,是冷还是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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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2 H3 w5 R' l2 [1 P7 k; O/ y15、6岁的时候,唯一与他还有些关联的继父也离开了人世,从此,他便只能独自守着那座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的家。说是家,其实不过是一口破窑洞,那条件,恐怕放在别的地方,连狗窝都不如。从那以后,他渐渐变得喜欢在别人的酒席上喝得烂醉如泥,总是用自嘲的方式,试图在别人的哄笑中,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痛和无奈。小时候,旁人不懂他为何如此,后来,大家才渐渐明白他的艰难与心酸。6 m; ?9 w; A0 F( K7 E6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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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岁那年,经人介绍,他结识了现在的妻子。说是娶亲,倒不如说是一场交易。他的妻子和他有着相似的悲惨身世。女人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一共有5个,她排行老四。在那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又缺衣少食的年代,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她刚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狠心扔进了尿盆里,幸好太奶奶及时发现,才捡回了一条命。2 l+ p2 @" T3 O. {-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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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她永远都是最不被关注、最不被照顾的那个。从小,她就疾病缠身,身体孱弱。家里的哥哥姐姐都长得高高大大,一米八几的个头,而她却可能连150都不到。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可怜遭遇而对她有所优待,家里好吃的、好穿的,都优先给了哥哥弟弟,剩下的才轮到两个姐姐,只有等到那些衣物破旧得不能再穿了,才会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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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小小的她,每天都要去挖猪草、做饭,家里所有又脏又累的活儿,她都得承担。只有在抽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趴在门缝边,学习兄弟们刚刚在学堂里学的新字。那些简单的汉字,她后来教给了自己的孩子,教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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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哥哥结婚生子,家里人口众多,又赶上70年代的三年大旱,生活愈发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草草许配给了汉子,成了汉子的妻子。女人本以为能就此摆脱困境,却没想到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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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结婚的第二天,一群女人就气势汹汹地冲进家里,将所有东西席卷一空。原来,这些东西都是汉子向左邻右舍借来的。等这群女人像蝗虫过境一般离开后,家里只剩下一床破棉絮被子、扎屁股的芦苇席子,以及女人带来的两身衣服。若是放在现在,女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一场骗婚,转身就走。可在那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她只能无奈地选择接受,想着将就着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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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年,女人生下了两个女儿。大女儿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小女儿则精明伶俐,心思细腻。日子虽然过得贫困潦倒,但也还算安稳。男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在田间劳作,农闲的时候,还会去帮别人收割麦子,做些苦力活,那个年代,像他这样的人被称作“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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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l) n# m/ V- p* ^# Y; x好不容易熬到最小的女儿2岁,家里的负担稍微减轻了一些,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又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灭顶之灾。在那个年代,陕西很多地方都还保留着地坑院的居住形式,就是在平地上向下挖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然后在四周的坑壁上往里挖窑洞,人就住在这些窑洞里,再留出一个洞子直通地面。那天晚上,暴雨如注,雨水直接灌进了窑洞。女人抱着两个孩子,望着满窑洞的水,吓得放声大哭。幸好汉子及时赶了回来,他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艰难地从窑洞里爬了出来。那真的是拼尽全力爬出来的,直到现在,女人还时常念叨着,幸好汉子回来了,幸好汉子把她的女儿们从水里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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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活了下来,但家里却又变得一无所有。不过,好在一家人都还在,不然也就没有后来的“我”。这个女人和汉子,就是“我”的父母,那两个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就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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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i% s, b1 |9 y$ S一家人死里逃生后,又开始了一锄头一锄头挖窑洞的艰难日子。一家四口,在大队安排的地方,没日没夜地苦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出了两口窑洞。之后,家里的一碗一筷,都得慢慢重新置办。这两个苦命的人,就这么默默地在生活的泥沼中挣扎着,没有一个人来帮助他们。当然,那个时候,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也不能指望那些同样艰难的人能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其实,直到现在,女人还经常说,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傻,在自家地里搭个土坯房子就好了,干嘛非要跑那么远去挖窑洞呢(因为那个时候的地现在成了镇街道和镇政府的所在地,而窑洞都得建在村子的边缘地带了)。; m1 K2 w1 ~! k0 f1 f# k
) V" \: u" X0 i1 ]; f' C" |' b等大女儿11岁的时候,女人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在“我”之前,还有个哥哥,可惜夭折了。听母亲说,哥哥生下来的时候,因为在腹中时间太长,憋得青紫,没能活下来。第二年,“我”就出生了。不知道是母亲生哥哥的时候伤了身子,还是因为母亲年龄太大的缘故,“我”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像个奄奄一息的小耗子。$ i$ Z* {8 L9 c1 I6 h$ v
% f5 w+ Z% c: m; v3 T, A! @从小,“我”就身体孱弱,疾病不断,母亲一步都不敢离开“我”。听大姨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母亲带着“我”去她家。这倒不是怕“我们”去占便宜,而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吓人。母亲看着“我”正玩得开心,就偷偷去上厕所,结果“我”一回头发现母亲不见了,“嗝儿”的一声就直接厥过去了。大姨吓得一边哭一边大喊:“鸳鸯,鸳鸯,你娃不行了!”母亲听到喊声,估计屁股都没擦,就直接从厕所跳了出来。还有一次,大姨刚刚蒸好馒头,“我”出于好奇,用手去戳了戳,大姨夫看见了就说了两句,结果“我”又“嗝儿”的一声厥过去了。母亲只能抱着“我”哭着往医院跑,大姨两口子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着急。% y5 y& V* H: I" I1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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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从“我”懂事起,别人过年阖家欢乐的时候,“我”在医院里躺着;别人家忙着收割麦子、抢收粮食的时候,“我”也在医院躺着。“我”在医院里度过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都多。用母亲的话说,她就像抱着一个脆弱的小猴子。因为身体太差,从小爸爸妈妈就不让“我”出去玩,一是怕别人欺负“我”,二是“我”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在外面玩耍。久而久之,“我”的性格变得孤僻起来,也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我”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不懂得如何与他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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