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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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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U2 T( s- g2 i2006-11-21 16: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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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9 F$ A: }1 x8 N& K' y自从九十年代中叶,国内就开始上就广泛流传着知识经济即将来临的说法,诸多的专家和学者也就“知识经济”和“知识时代”赋予和诠释着不同的定义。但是,本质上的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这个时代将以知识为核心,知识劳动将在社会总体劳动中占主体地位,并将生产出更多的高质量、低消耗、集约化的实物产品,也将实现社会生产过程高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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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4 ?4 \; p! H4 L+ t. @/ ^; ~何伟在电视、报刊和杂志上看到这些评论时,总认为知识经济的提法并不时髦,本身也不应是个新鲜玩意儿,邓老人家早就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中国的知识分子就不会被那样没有人性地糟蹋!中国的综合国力兴许要超过小日本,甚至于美国。每当在憎恨文化大革命的同时,何伟也会想到另一个问题,要是没有这个运动,或许就不会有父亲的支援边疆和母亲下乡成为知青,真是那样的话,或许也就没有了自己,一切都是如此之矛盾!) ^3 h G& J9 F' z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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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时候,何伟曾陪许冰参加了一堂关于“未来学”的讲座,许冰总对在何伟看来有些像科幻的预言和假想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而且,何伟当天还提前买了电影《柏林之恋》的电影票,两人还为此还闹得有些不愉快,最终何伟还是在许冰的磨蹭下参加这个讲座,何伟参加这个讲座,唯一得到收获就是知道了在国外还有“未来学”这门学科。举办讲座的老师引用了英国电讯的未来专家部主管皮尔逊说的话结束了主题演讲:“我们预测互联网、短讯和电子帐户将在下一世纪初出现在人类日常生活中,手提电脑也将成为普及。”9 m( @3 U" 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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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很少去留意这个预言,总觉得这些设想和现实生活实在没有太多的干系。然而,未来学家的预言果然不期而至,随着网络技术发展,才让人们切身体验到知识经济的真正来临。它在根本性地革新了传统的时间概念和空间概念的同时,也正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工作方式和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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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却有些憎恶网络时代的到来。假如没有网络,或许就永远不会知道外面真正存在着自己一无所知的,但曾梦想着的同志世界。不知道同志世界的生活,也就不会改变自己这些年刻意培养和塑造的有些扭曲生活态度。本性会像深深埋在土壤里种子,永远没有机会去自由地呼吸,直至生命结束,腐朽成为土壤的有机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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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发生一个艺人因情感问题而被遇刺的事件,在网络上快速传播后,何伟才通过电子新闻第一次知道现实生活有这样的一个圈子,圈子里生活着属于自己同类的人,这个群体被社会称为“同志”和“gay”。何伟用“同志”和“gay”这两个关键词,在网络搜索引擎上轻轻的一个点击,相关的信息和网站数量就像天空中的繁星一样让人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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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x5 w! C( a6 b+ L! T3 W何伟在网络间穿梭和游荡,同志世界真是这样的吗?离自己生活那么遥远却又那么贴近。* A0 m8 r: W1 Q- v5 K
8 n4 F# ]7 {; T3 CLucky gay是一个同志交友网站,尽管多年以后,这个网站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不复存在,它的消失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国内同志世界丰富多彩的发展趋势。但是,何伟还是始终难以忘记第一次登陆这个网站时,看到的主页画面:两个相互依偎着背影,坐在蔚蓝大海边的沙滩上,远处是Lucky gay的字样。$ X" T+ Z5 B$ l7 x
% [3 k! U- c' [' |0 {自打知道这个网站后,何伟就会经常登陆网页去看看,仅在北京就有很多的已婚男人在征友帖子上明确表示自己是gay,起初何伟努力去回避这个现实,但是体内却有那么一种急流把自己推向这个现实,推向家庭生活的边缘。# J: U( Q* }* [5 u4 C
! P# ]( {4 [9 v" _在同志倾向上的徘徊,把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淡忘的许冰的努力彻底打碎。何伟深刻体会到“被别人爱是幸福的,爱别人是快乐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因为尽管肖颖在现实生活中一如既往地悉心关照自己的生活,但内心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家庭生活就像在喧嚣的街头独自享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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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x3 I) Y$ k8 P% N; O在同志情感需要的驱动下,何伟决定在Lucky gay上发交友帖子。经过仔细思量,用“平衡”为网名,写下了一段自我感觉颇为满意的帖子:“在你我的内心深处,有一片阳光照射不到的灰暗空间。我们在情感和道德之间、在欲望和理智之间寻求平衡点,但是结局是什么呢?我希望找一个真诚、正直的朋友和我共同建立起平衡。”% O$ _; a5 @ n8 `, U# c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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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收到了不少来信,在经过一段时间的e-mail联系后,何伟筛选了一个年龄相当,感觉有共同语言的网友在木樨地见面。面前这个北京小伙模样很标致,给何伟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自我介绍是机关公务员,担任副处长职务,客套话结束后便直接进入主题:“我今年三十了,没结婚,也不打算结婚。你呢?”+ r' r6 Z) U# d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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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实在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不知道说出真实情况后,得到的会是对方的同情、理解还是厌恶,极其不真实地表白到:“我是独子,家庭压力很大,可能早晚要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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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3 Q K1 I% i“那么,你要考虑清楚,同志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一旦你知道这个圈子,你会很难控制自己的,这也许是你永远无法解决的矛盾。”对方的回答直截了当。还没等何伟回话,就把伸手摸向何伟的身体下部,声音放低下来:“不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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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楞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退,显得有些慌张:“这是公共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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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就只剩下紧张的感觉。这次见面,着实让何伟感到同志世界的开放。何伟在认真反思,仔细权衡后,精心修改了交友帖子,对征友条件的描述十分具体而明确:“我,28,175,60,已婚,本科,部门经理;渴望建立一份长期而稳定的友谊。对方的要求:已婚,受过高等教育,健康,真诚,背景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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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4 s# g& B( y6 N4 e. t又是经过三个多月的电子邮件联系后,何伟约了自称三十五岁的中年同志在亚运村奥体中心附近的康乐宫门前见面。何伟提前一刻钟到了约会地点,从白色衬衣口袋掏出去意大利时买的GUCCI太阳眼镜戴上,握着手机在康乐宫门冷饮店前的遮阳伞下坐了下来,习惯性地点燃了香烟。心里想着:手机的确是个好玩意,不需要面对面,就可以远远地观察接听电话的网友,如果感觉不好,就籍口说还要加班,取消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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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浸于天马行空中,对方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按照对方所说的车牌号,何伟目视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缓缓地向这边驶来,够气派,看得出对方应该是个有些身份的人物,因为车牌号不是私家车的序列。+ U' V) S( H5 A
, M/ }) p/ { d* ]何伟精心的修饰和满怀憧憬的期待,却被走出车门才显露出的样子推向失望的谷底。已经开始秃顶的男人,白嫩的皮肤、干瘪的身材,活脱脱的一个文弱书生!凭自己的职业经验判断,对方至少四十多岁,何伟心里甭提有多沮丧,网络信件中良好沟通的基础瞬间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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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龌龊!”何伟无法遏止内心失望的感受,心里不停地责怪着自己的有眼无珠,一股劲地直想爽约。目光呆滞地迟疑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再见的话。出于礼节,无可奈何地上了对方的车。在交谈中,何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认可,中年男子胆怯地摸着何伟的手,何伟没有拒绝那双有些冰凉而且粗糙的手。他开始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已婚中年同志,幻想着自己到了这个年龄,是否也会这样让别人怜悯自己,心中有些微微地伤感:我靠,这真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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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k( h: D/ r何伟满脑胡思乱想中,索性闭上眼睛,双手托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任凭对方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自己的裤子,用口套弄着最为敏感的地方,直到体液飞快地喷射进对方的喉咙。% \" d: C- H/ J
4 ^/ _! [6 f% v0 m: A' n+ q第二天上午,何伟给这个中年男人写了一封虚情假意的电子邮件,担心照实说可能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在邮件中,何伟向对方表明了自己鲜明的态度:昨天发生的事,让自己感到紧张。终于才发现自己对这种关系还没有正确的认识,所以决定只能以Pen-pal(笔友)相处,并希望得到对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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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4 Q( M" z) y8 }1 Q7 J2 q午饭过后,何伟就收到了回信,洋洋洒洒的文字几乎快要充满整个计算机屏幕,中年同志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经验真诚地劝说着何伟,无论如何要放松心情,说只要正确处理家庭和朋友的关系,一切会好的。中年男人在信中还说自打认识何伟,就感觉像在阴天里看到太阳一样,感到未来的日子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于是,心情也就格外地好,在做往常那些索然无味的文字编辑工作也觉得有劲头了。. r4 n2 l0 A2 ]3 z7 r% d
3 c6 w" _* u! q' ?7 [$ c1 [何伟完全没有在意对方论语式的大道理和自我陶醉的优雅语句,只是从对方的来信中,得出了一个基本的结论,那就是在没有伤害对方自尊的前提下,结束了不该发生,也可能再继续的故事。9 Z( @) a' _3 a, |8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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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打那后再也没给这位中年同志写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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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不成功的网上交友经历,让何伟切身领悟到网络世界的虚拟,现实生活和虚拟网络的反差竟是如此巨大,就像一条鸿沟永远无法逾越。在对这种网络交友的方式彻底失去了信心的同时,何伟却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同志网站上检索到北京的同志活动据点后,便决定去看一看,何伟心想,这样应该不会看走眼了吧!1 f$ Y6 e) O# u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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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公园是何伟唯一去过的同志据点。这是一个临街的长方形公园,公园的北边紧临十米多宽的护城河,河边是一大片平整而油绿的草坪,公园的主体部分是一段连绵起伏的人造土堆,据说是修路时候挖后堆积在这里的,后来在上面种满了茂密的树木,把一里多长土堆变成了连绵起伏的山坡,风景也就显得雅致,最终成了供附近居民休息娱乐的公园。3 a, S1 \1 r+ k4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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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土城公园,环境幽雅而宁静,四处散发着花儿的芳香。晚上九点后,这里就成了同志的交友场所,人气也很旺,借着远处微弱的街灯和透过茂密树林的几缕月光,能够依稀看到公园各个角落零散着已经搭上的对儿,还有那些正游走于树林里忙着钓鱼的身影。) a) x# J! u( r+ F9 d0 S8 m+ X
3 ~4 q& G5 Q/ z7 a8 S何伟逐渐喜欢上这个地方,在土城里,感受到体内灵魂释放的极大自由。土城附近有几所高等院校,来这儿的大多也是学生样的年轻人,大家见面后也不拘谨,对上眼了就聊几句,有了感觉就开始行动,一切都是那么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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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5 m( @( D在土城里和同志玩,何伟始终坚持只打飞机,来这里仅仅是寻求感官上的刺激,而健康还是第一位的,更何况自己还有家庭。经历了欲望的宣泄和感官的刺激,走在离开土城郁郁葱葱小树林的小径上,何伟的心里总是空空荡荡的,莫名的失落却上心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追求性欲的动物,居然和没有感情的人做这些事情,更加郁闷的是在面对肖颖时,心里有了更大的压力,而家庭中原本就不多的性生活次数变得更加稀少。+ E$ l6 c0 i( K8 B' Q$ Q
& }7 `. x# Q( C! G何伟从一篇文章中得知,在国外,同志文化是以小资阶级为主体而发展起来的。得到这个结论的理由是因为同志这个群体的特定需求和特定生活方式决定了绝大多数同志希望能在大城市居住,这样他们结识伙伴的机会才能更多,选择的余地才能更大。绝大多数同志都热衷于时尚流行的服装,有着更多的逛商场、泡酒吧、休闲运动和旅游的生活情趣。这些生活方式很大程度上需要有一定的经济收入作为生活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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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Y- Q" \何伟并不完全认同这个判断,心想至少在中国未必是这个现状。如果按收入来论,在国内,何伟也可以算是个小资阶层,每月万元以上的收入,从来没有感受过手头的拮据和物质生活的压力。虽然在偶尔逛逛燕莎购物中心和塞特购物中心时,也不大会去关注BOSS、GUCCI那样的高级服装品牌。但是在购买经常穿的哥伦比亚、诺帝卡、G2000等品牌服装时候,也只会在购物中心的专卖店里买,绝不会到外贸店或秀水街去买价格相对低廉的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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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生淫欲”是公司男同事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每次到外地出差,晚饭结束后,男同事们就三五结伴地去洗浴或按摩中心,回来后还在评论着丰韵的胸部和性感的臀部。何伟从不和同事们参加这些活动,也从不去想他们按摩完之后还有什么节目要表演,只认为好色之心或许真的是人之常情。但是“饱暖生淫欲”的说法却引发了深入地思考,在和一个女人结婚后还在外面找同志,这算是“饱暖生淫欲”吗?何伟得到的结论是否定的,始终自信地认为如果和一个同志一起生活,应该能够做到绝不红杏出墙。新年前夜,四十六岁的罗大佑在首都体育馆举办了“围炉”个人演唱会,何伟花了一千多元钱买了VIP的票。座无虚席的体育馆充满了狂热的气氛,周围的观众都和自己年龄相仿,大家激动地欢呼着他们年轻时候崇拜的偶像,附和着一段又一段熟悉的旋律,在歌曲的旋律中再次体会那段青葱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宣泄着内心珍藏的那份美好回忆,直到嗓子沙哑,双眼充满动情的泪花。3 p2 Z! K6 ?( K
( ?7 a2 o3 j1 z) Q* Q/ w何伟再次听到《爱人同志》时,也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站在椅子上,像个忠诚的朝拜者放纵地撕吼:“每一次闭上了眼,就想到了你,你像一句美丽的口号挥不去。” / ^4 o: n1 X% _! r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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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伟看来这就是同志的心声,内心的欲望!1 t3 S; `5 |; E0 c
; e( V c4 k; S4 h _$ F 第六章 重返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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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2 00: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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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位居公司的关键职位,发展势头也很好。何伟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放弃多年努力换来的职业发展机会,重返校园学习。一方面工作很长时间了需要充充电,另一方面也想通过学习来冷静自己,麻木那条正在苏醒的特殊神经。
7 ^$ D# d/ D7 S+ w3 t) V 肖颖对何伟决定报考国内一流院校的MBA表示理解和支持,在她眼中,丈夫是一个充满睿智和上进心的男人,对事业和学业一样执着。唯一担心的是何伟边工作边学习,本来就瘦弱的身体会挺不住,在仔细盘算了家里的积蓄后,建议道:“你还是上Fulltime的吧,学费将近5万。但是不住校,每天往返有个几十公里路程,我们还需要买一辆车,不过不能买你喜欢的宝马了,我们就给你买一辆宝莱吧。”5 Y0 _" @! q5 S9 O
何伟先前计划在年底买一辆蓝色的宝马,那是大学毕业时和许冰在国贸停车场第一次看到宝马时候立下的誓言。但是上Fulltime,除了昂贵的学费外,还要少去何伟每月近万元的收入,虽然自己和肖颖对物质生活也没有过高要求,但是也不能把积蓄全部花掉,于是应声到:“宝莱也不错,宝马的兄弟嘛!”: \9 p& t5 U' _3 Y1 e
何伟喜欢安静地进行着在别人看来是那么枯燥无味的学习。学习至少是一件自己可以完全把握的事情,无论是学习时间、学习内容和学习进度都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调节和控制,而且只要用心了,努力了,结果也是可预料的。不像工作或情感那样,结局往往还要受到其他的因素的影响。3 t K$ n) E3 a3 w/ h
从复习、参加全国统一考试、得到面视通知、参加面视,直到接到学校的正式录取通知书,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对何伟来说,作为公司培养的重点对象向公司递交辞呈才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和老板的辞职对话就像在做检讨,反而是老板显得非常大度而宽容,说你能考到国内一流的商学院读MBA,本身就代表公司员工的素质和能力,老板还说欢迎你结束学业后,继续回公司工作。9 F5 ]: a& d/ _
何伟也坚持说既不愿意因为工作而影响学习,更不愿意因为学习而影响工作。老板最终同意了何伟的辞职申请。在办完了工作交接后,公司还组织了工程部的全体员工为何伟举办欢送晚宴,这令何伟极为感动,情绪激扬地喝了大半瓶五粱液,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倒在酒桌上。
+ K. S' q) y6 v$ F 文化是一种哲学,反应了特定的价值观。何伟决定报考这所大学,不是因为它在国内大学的排行榜上数一数二,而是喜欢学校的文化底蕴。师生们都说任何人来学校担任校长,可以从制度体系和管理层面去改变它的外在,但很难改变学校那种根深蒂固的自由、开放、先导的学术文化。开学典礼上院长说:“今天您们为加入我们而自豪,明天我们将为你们而自豪。”这再一次让何伟这帮新同学们热血沸腾。
/ @" z$ ]% y0 s1 I$ W# S" N 对何伟而言,紧张而充实的学习生活,不仅是在学校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更重要的是没有闲暇再去小树林乱了。一年半的时光稍瞬即逝,在临毕业的寒假,学校要求同学自行联系一家公司实习,在五月底前提交一份有实用价值的案例作为毕业论文。/ `# f: {0 l* Y* V. Z' I3 ^
联系实习公司并非一件困难的事情,全日制的MBA很受欢迎,更何况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应届毕业生。何伟在学生办公室门前的公告栏里查询着来学校招聘的各个公司的情况,密密麻麻的信息让何伟的选择没了头绪,忽然,心中砰然一下,一家从欧洲刚入驻中国、总部设在天津的“嘉孚”服装公司引发了何伟兴趣。- t; W% T# n% X+ h
何伟以往的工作经历和当前优异的学习成绩,让公司的决定非常迅速。但是,这个选择却让同学感到费解:“干嘛要去天津,你将来又不到天津工作!不喜欢北京也不能选择天津啊,上海、广州也不错啊。”
" O! \# T4 z6 p! J7 l 让何伟感到有些安慰的是肖颖对此表示理解和尊重:“你那么惦念天津啊,反正现在还算实习,你自己定吧。从三月到六月,时间也够长了,你每周五晚上得回家啊,周日再回去,走高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 q' X1 R3 W4 x2 i' I0 i& O) [ 从九三年秋天的大学毕业,直到零二年的这个初春,何伟再没回过天津,这个城市留给自己太多快乐和忧伤的记忆。% ~' I; v6 \# \- p) K5 X, V
和北京相比,这些年天津的城市建设速度显然要慢了许多,只是市中心老城区大规模的改建初见端倪,加上滨江道上劝业场附近的店铺换上了明亮的有机玻璃,琳琅满目的商品陈列其中,稍露出一些现代的城市气氛,而依然如故的天津站相比却显得如此陈旧。
8 X# t8 F' d1 O 何伟实习公司的办公地点是一栋三层高的西洋式建筑的第二层,座落在张自忠路,对面就是海河、解放桥、天津站等那些印在脑海里的风景。置身于本来就不陌生的城市,又得到公司经理的热情接待,让何伟倍感家乡般的温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那么亲切。; n2 ?! s5 z8 E8 P9 o! E& X* v# p
“嘉孚”公司的赵总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和何伟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首先详细说明了“嘉孚”总部设在天津的理由,一是作为一家产、供、销一体化的服装公司,工厂设在天津技术开发区,有很多税收上的优惠;二是天津具有港口交通的便利条件,天津工厂所生产的服装不仅仅要在中国大陆销售,还将出口到亚洲其他国家,海运是一个比较经济的选择。三是“嘉孚”计划把品牌推广中心设在了北京,目标是以北京为突破口,在中国省会级城市设立专卖店。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何伟如果正式录用,将来主要在北京工作,负责北京十家专卖店的筹建工作。
" c9 _' j' h: ^% w( K7 G 赵总还明确了何伟实习期间的主要任务:熟悉“嘉孚”服装的设计风格、制造流程和工艺知识,重点要充分理解和把握“嘉孚”作为世界级休闲男装品牌的经营理念,并要求何伟在实习结束前要提出一份北京市场的推广方案。实习期间公司每月支付何伟四千元的劳务报酬。
5 t, D, ~: [: `0 N 和平饭店位于劝业场的斜对角,距离公司也就是步行十五分钟路程。在和饭店的业务部经理讨价还价后,何伟以每月一千五百元的价格租下了一间简易客房,客房的窗外就是熟悉的滨江道,路的尽头就是大学时每逢圣诞节和许冰去吃圣餐蛋糕、听赞美诗的天主教堂。何伟想起了唱诗班那犹如天籁之音的合声,充满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受到心灵的纯净和生命的尊严。在教堂内的出口处,树立着一个白色的石膏柱,上面托着的盆皿,盛满了清澈洁净的水,何伟和许冰每次出教堂的时候,都要用手指在彼此的额头上点上一指圣水,保佑彼此的平安。+ w' G) @" e3 o( y# ]0 Q
在“嘉孚”实习的第一周,何伟每天都要到位于塘沽经济开发区的“嘉孚”生产车间,去学习制造流程和工艺知识。第二周便开始在市区的办公室协助处理一些业务。每天下班,简单地泡方便面或是吃个汉堡后,除了着手公司交给的课题例外,最渴望的事就是再把天津的大街小巷跑个遍,亲身体验天津这些年来的变化,这个城市的许多地方曾经留下许冰和自己的青春脚步和快乐时光。& O; G2 O3 |, N7 G
三月的天津,依旧飘着细细的雪花,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春天即将来临。何伟有意识地将车向八里台方向行驶,学校就在蝶形立交桥的附近。看着宽阔的道路上由于雪天挤满了人流和车流,显现出大城市的热闹和喧嚣。何伟不知不觉地想起多年前和许冰在空旷的大道上骑车的情景。
* B3 ~/ \' R3 t0 D; K0 E) K& c! w 蜗牛般的车速,并没让何伟感到拥堵,因为可以随时借机左右张望路边的夜景。夜幕笼罩着周围,两侧的路灯已经全部点亮。突然,远处路边耸立的一个nightfeeling BAR字样的霓虹灯闪烁着进入何伟的视野,BAR三个字母被刻意地用粉色,显得格外地醒目。何伟内心有些莫名的激动,印象中曾在同志网站的酒吧地图中看到过nightfeeling的介绍,由于是天津的酒吧,所以当时还曾刻意地去留意。! z* v4 ?- h4 _! {9 L
在北京,有一条闻名遐迩的三里屯酒吧街,在众多的酒吧中何伟只去过哈佛酒吧。那是一个GayBar,何伟第一次知道这个酒吧,还是在网站上发帖子交友时,应一个网友之约去的。何伟现在已经很难记起见这个网友的时候都谈了些什么,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也回忆不起来了,因为对那个网友没有任何感觉。那次约会留在记忆里的,只剩下酒吧里的轻柔的音乐、铺着花格布的圆桌、浪漫的烛光等散乱的片段,当时,正是这些外在的东西使何伟在酒吧里感受到轻松的气氛和本性的释放。4 Q0 j& d) o# {! t7 H
何伟不由自主地将车开向辅路,内心有一种冲动,想去再感受那一份情调。酒吧前狭窄的路口停满了车子,何伟费了半天劲才把车塞进其中一个很小的空档,看得出酒吧的生意一定还算红火,何伟下意识地将衣领竖立到耳边,走进屋,径自找到后排靠窗的一张空位坐了下来。& \7 W) F8 w, v! F6 ~$ _! v
“几位,先生?”何伟抬起头,眼前这个带着外地口音的服务生可以算是一个靓仔:“饮料还是酒水?”
7 b$ ?7 q; H: m0 T- z# } “一位,苏打水”可惜开车无法享受啤酒,何伟刻意地用天津话逗服务生:“不是天津的吧!”。
L+ ?9 N: }7 g6 |) S( ~( j “你猜猜啊!” 靓仔用天津话俏皮地回了一句:“哥哥稍等,马上来!”' @- O! e% S1 h$ A8 m O6 m
要是何伟没有记错的话,酒吧里的歌手正在模仿表演安在旭在韩国电视连续剧《星梦奇缘》演唱的主题歌《永远》,韩语发音怎么听怎么别扭。“猪头,中国话都说不好,还唱韩语”,何伟嘟喃着,把皮衣脱下放在旁边的空椅上,从衬衣兜中掏出一支“555”。
; @2 f) j9 p; B! M. p& A0 z- W/ T “哥哥,我帮你点上吧。”不知不觉中桌对面已经坐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个已经点燃的打火机。
* E+ u! Q8 D% E% Y: ~7 i8 M+ @ “不客气,自己来。”何伟没有领这个不速之客的人情,从裤兜中掏出火机,点燃香烟。
' F* Z& ^$ Y3 ~$ k “等朋友啊?”对方问到。“不,路过,顺便进来坐坐。”
T4 v4 r9 b5 u- x! E 何伟透过眼前未散去的烟雾,依稀看到对面的陌生人,二十出头,样子长得还不赖,虽然灯光有些昏暗,还是可以断定这家伙把头发染成了红色,左耳戴着个银色的耳钉,要是白天见了,一定会很吓人。# F7 @6 k' m% i9 H- S* t9 c
陌生人继续找着话题:“外企的吧?”8 q1 {! y$ L/ M4 t& U( Y% o0 x$ l
对方的发问有些出乎何伟的意料:“为什么这样说?”
5 S1 [% L1 V8 Y “到这来的朋友很少有穿皮衣,还打领带的。”对方继续表情认真地套着辞:“看你的样子蛮有素质的。”
% }; ~+ e( t8 ~5 ^ “不,还在上学呢。”何伟并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交谈。
M; J! v5 d( f1 G “不会吧,学生还用这么名贵的火机,我看也值五张,还有你胸前挂的三星手机,商场里要卖四千,水货也得两、三千。”0 ~$ O& g$ l6 r
对方的这一段分析使何伟一笑,桌上的这个带有德国国鸟“老鹰”图案的ZIPPO金属火机,是九五年被公司派到德国参加培训时,在科隆教堂附近的商业街花了69马克买的。从人力资源专业的角度评价,对方是一个注意观察细节,有一定逻辑推理能力的人。
* L( X. Z' o% Y' Q' N “我猜对了吧。”对方稍微有了一个停顿,继续说:“微笑代表了默许。”
& E, k. j; }7 k) J+ k 何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隐约感觉到眼前这个小伙是call-boy,于是故意问到:“你没有和你的朋友一起来吗?”% p9 n2 B- |/ M) b- k% g
“那些不都是我的朋友吗?”小伙向后扭头,又立即转了回来。何伟顺着方向看过去,吧台的边上坐着五、六个打扮花哨,着装鲜艳的青年人。7 Q- i# ]8 h6 Y# D4 n! y
“哦”,何伟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 g( t( H2 h. s$ y “哥哥晚上放松一下吗?”对方用职业用语单刀直入:“学习那么辛苦,我技术很好的,可以给哥哥按摩放松一下。”
1 ?7 ~ A: v5 C' R2 F% |' a 何伟从内心对这样的问话十分排斥,无非就是有一张漂亮的面孔罢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
8 c1 [: ?3 \& ^2 L0 Q/ Q2 Q$ x “没关系,这样吧,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累的时候或者寂寞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叫阿健。”说音未落就从何伟衬衣兜抄出钢笔,翻开桌上的杂志,在空白处快速地写上电话号码,撕下一个小条,不由何伟作出反应,麻利地将纸条塞进何伟的衬衣兜里后,转身向吧台走去。) P" Q4 Y3 _) x N0 m
鸭子的坐台把何伟记忆中天津传统和朴实的美好印象完全打碎,这个城市的空气也并非那么纯净了。何伟拿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从钱夹拿出五十元,放在桌上,穿上皮衣,走出了自己心想永远不会再来酒吧,顺手把阿健给的字条扔到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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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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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2 02:2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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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9 q) s% o/ z 走到停车场已经晚上九点了,雪停了,可天空又下起的朦朦细雨,空气湿乎乎地,除了不远处乐队和歌手表演,四周都充满了雨滴声,这样的夜晚让人感到格外寒冷。何伟打了个寒噤,打开车门,搓了搓双手,启动车子让空调先热起来。漆黑的小巷两侧没有一丝灯光,何伟缓慢地启动车子向前行,突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黑影,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在车的正前方,何伟刹住车,好险,差点就碾过去了。1 o) T3 v" i. b2 M. E9 h$ O! O+ i
“你丫的会骑车吗?”何伟推开车门下车便嚷嚷,心里有些后怕,这雪天刹不住车:“我开着大灯,你丫的还逆行往车上撞!”
3 N. w) S' V" f/ D4 Z4 b3 v, n “我赶时间,路滑,骑得有些快。”对方似乎摔得不轻,站起来时候已经是一瘸一拐:“完了,这吉他废了。”
; G+ x' r1 H, }3 @/ g “先看看有没有伤着哪?”何伟对对方重物不重己的话有些不满:“东西坏了不打紧,人要伤了这不就杠了!”
/ q4 l5 \5 l4 N 对方想把自行车扶起来,但是从面部痛苦的表情看得出,这一摔还真扎实。
' V) x) f4 g7 _4 g “以后小心点。”何伟音调开始变低,走上前把自行车扶起来。“还是先到医院看一看吧!”何伟说着,打开后备箱,走上前把对方手中那破裂的吉他拿过来,搁进后备箱,又把自行车塞在上面,扶着对方坐进后车位,把车开到中心医院。
! e. q& H3 v, g* M" c5 r* o 到医院检查时,何伟从诊疗单上才知道对方叫石磊,二十六岁。经过拍X光片,医生说石磊的脚踝严重扭伤,虽然不用打石膏,但是绝对不能用力,活动时要用拐杖。石磊打了个电话,何伟在边上听着,从石磊这边的谈话中知道他正是在nightfeeling做歌手,因为做什么教练来着,耽误了时间,在赶路的时候发生了交通意外,请接电话的朋友帮着向老板请假,并来医院接他回家。
; ~: F9 U, `% g3 @& j! m% ?& I' u两人在医院大厅等了半个小时,看到刚才自称“阿健”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怎么样,伤得厉害么?”
4 ?: R# E) g! T, |/ | “还好,只不过这个月不能去做滑冰教练了”石磊露出无辜的表情,无助地看着阿健:“一会再和老板联系下,我只是脚受伤了,明天还能去酒吧唱歌。”0 Z2 V0 m9 [% J! o
“啊!都这样了还去,谁接送你啊。”阿健眼珠子瞪得像金鱼,一百个不耐烦的样子:“你弟弟的学费,我们先借你了,你以后挣了再还!”% u" e/ T) k: c$ l( h
“谢了——免了——该走了!”从石磊的一词一顿地回答,从他略显不满的表情和有些责怪的口气中,何伟感觉这个家伙不但倔,自尊心还够强。
H! V% j" M4 J2 q8 K: A( @ 在阿健的指引下,何伟把车开到一片在眼中早就应该拆迁平房区中,石磊执意要在入口处下车,何伟也认为他可能是不愿意让陌生人知道他的住所,也就没有再坚持再送一程,于是说了几句客套话道别。阿健从后备箱取出自行车,一手推着车,一手搀着石磊步履维艰地朝远处的巷口走去。) O$ w8 Q2 E1 d! ~
何伟掉回车头向和平饭店的方向驶去,一种复杂的感觉突然涌上何伟心头。石磊在同志酒吧做歌手让何伟为石磊是同志身份的推测感到莫名的激动,同时却又因为他与阿健这样的人交朋友,对其为人作风轻浮的推测感到莫名的失落。何伟提醒自己,不过是陌路人罢了!到达和平饭店的停车场,打开后备箱取包时,看到那把破烂的吉他还安静地躺在里面。回想起石磊刚才的样子,心里依旧有那么一些歉意,无论石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次意外自己还是有责任的,至少也应该买一把吉他还他。
, c$ c D. e7 p3 L. ` 何伟把车开到酒吧前自己刚才扔字条的地方,蹲在刺眼的车头灯光前,在雪地里寻摸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刚才扔掉的写有阿健电话号码的字条。何伟拨通了阿健的电话,从电话里穿来的车速声中,何伟知道阿健一定在打车回酒吧的路上。何伟介绍自己是刚才交通意外的车主,想问石磊联系方式,说吉他已经摔断了,自己想买一把还给石磊。' x: U+ {3 {& T% @
电话里阿健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语速飞快地说了好一阵子,内容紧扣主题:刚才还责怪石磊为什么不提赔偿吉他的事情,因为石磊家庭特别困难,父母都在国企改制时下岗了,石磊考上了体育学院,都上到大三了,却因为弟弟考上了北京的师范学院,不得不退学。白天要做滑冰教练,晚上还兼做酒吧歌手,给弟弟挣学费和生活费。
& y' i: p+ _$ x6 Z2 @ T! r 说完这些,阿健不忘奉承何伟,说自打在酒吧见哥哥第一面,就知道哥哥是好人。何伟没有理会阿健套近乎的话,只是问清楚阿健吉他在哪家店铺能买到,记下了石磊的电话,以便能在石磊明天去演出前送给他。, Z3 p0 j& y* H. P
第二天中午,何伟籍口母校有个聚会,向经理请了半天假。离开办公室后,便到阿健介绍的“鹏程”乐器行买了把吉他。何伟在大学时候好赖也是个文艺骨干,对吉他的音质判断自己有一定把握,由于担心石磊的吉他是借的或者是租用的,特别留意了吉他的型号和样式,在颜色上也特意挑选和摔破的那把一样的。
5 N2 e7 n1 X! Q" Y0 J 从乐器行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何伟拨通了石磊的手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电话那头石磊却在拒绝,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还解释也是由于不够小心,否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 | H' R& L3 ~: J6 v+ A. q “靠!我都已经买了!你还这么墨迹!”简直就是不识抬举,何伟紧皱着眉,心里暗骂这丫的真是属驴的。
% a# l( L( V- O$ z% F% L “这样好了,吉他算我借给你用。我在天津实习三个月,等你挣了钱后付我一半,因为这次事故你也有责任,要不三个月后我把吉他带走。”说这番话时,何伟换了有些委婉和让步的语气,担心丫再较劲,认为这样做是在接受施舍,那就好人做不成,反而碰一鼻子灰了。
' K, Z2 ^, @4 O% Q+ D* l 听到对方电话里说“谢谢”的时候,何伟悬着的心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何伟轻易地认为自己做事要求个心安理得,既然发生了交通事故,当然得出点血儿,吉他就是对石磊的一种补偿。尽管无法断定阿健所说情况的真实性,但是就单凭昨天石磊在医院时疑虑重重的样子,已经明显感到他就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作为陌路人,即使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能火上浇油。
' F; M) @, d4 W2 A7 U3 S1 s 此时此刻送吉他给石磊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完全没有其他的私心和杂念。自打两年前接触到这个圈子,何伟就认定这个圈子的陌生人很难建立起基本的信任,因为大家都在极力地保护着自己。虽然对这个圈子接触不多,也没那么深入,但何伟始终认为:这个圈子也是鱼龙混杂,既然有不好的,那也就会有好的。至少对自己的人品就极其地自信。+ @- A2 S4 G! Z( ?6 ?& c% Y
何伟在和圈子里陌生的网友见面时,总会说这么一句话:“我们交谈时,尽量说真实的话,如果不方便说的,可以不说。我希望我们在交谈中不要有太多的猜疑。”心里这样想着:如果同志之间都缺乏基本的信任,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社会来认同我们!信任是人与人交往的基础和前提,信任着对方既是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只要自己心无企图,即使对方在欺骗自己,也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损失,更何况都是成年人,也都具备善、恶、美、丑的判断能力。
' o5 ]2 v% }' H4 }. {4 S) G l. q/ B 何伟把车开到一片青灰色的四合院巷口时,远远地就看到石磊一支手拄着个拐等在那里,另一支手在空中前后摇晃,一定是在驱赶在身边飞来飞去的虫子之类的东西。昨天夜里,下了车后,就闻到这里有污浊的刺激气味,就像夏天路过公共厕所时扑鼻而来的味道。今天一看,这里果然脏、乱、差,一个字也不落。何伟停了车,跟随石磊步行,在胡同里东转西转,左拐右拐,大概用了一刻的工夫,才走进一家四合院。
) Q2 k" O. f/ C- r: B “东南两边的厢房都早让主人给租了出去,我租到西边的一小间,厨房是公用的,每月三百,不含水电,在市区这样的房子这个价格还不错,只是冬天没有暖气,洗澡非常不方便,要到一里远的澡堂去洗。”石磊说着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G0 W* b1 i0 Q2 e. j
房间大概也就是十五平米左右,房间布置得十分简单,但也十分整洁。一张单人床,一张很小的书桌,一个帆布简易衣柜。“你也喜欢蓝色?”何伟把吉他放在石磊的书桌上,从床单、桌布、布衣柜的颜色可以得出的基本结论,蓝色是何伟喜欢的颜色,所以特别敏感。8 t# t1 V" @ h! U" Z. |4 Y
“是的”石磊笑的样子显得很清纯:“都说蓝色代表忧郁。”
2 W1 k, H0 f; K 房间的狭小让人感到憋屈,何伟环视着这陋屋:一条发旧的毛巾搭在脸盆上,布衣柜的拉链似乎坏了,露着半张脸,衣服平整地放在其中,视线停在床边一摞厚厚的英语书籍上:“学英语呢?”$ M, n5 V( j; k& t
“恩”石磊用手势示意何伟坐下:“酒吧里很多客人喜欢听英文歌曲。”
0 w5 B& d( P# g( ^: T* H; Q 不打不相识,两人在这次交通意外中,建立起陌生人间很难得到的信任。沏茶倒水的工夫,便像朋友般家长里短地聊了起来,对话的气氛要比先前自然和轻松了许多。
& V% g, |( L, V8 N$ | 石磊的家在重庆万县,父母都在同一家国企上班,前些年在改制过程中双双下岗了。父亲在一家建筑工地打工时,不慎摔伤了,丧失了劳动能力。家里就靠母亲为一家小饭馆打零工所得的微薄收入维持着。石磊考到天津学习体育教育专业,原本还差一年就快毕业了,这时,弟弟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石磊觉得体育教育这个专业也没什么发展,于是便退学打工挣钱,全心全意地供弟弟在北京上大学,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退学的事情,于是没有离开天津,在这里工作,每次从天津汇款给父母和弟弟,也没引起家人的怀疑。% T# P# V3 Z# J! v0 k( n* E; w6 H
石磊对辍学原因轻描淡写的叙述,不但核实了阿健提供信息的真实和可靠,也给何伟心里增加了一阵酸涩,他对眼前这个心地善良、为人不卑不亢的石磊好感倍增,还有点肃然起敬。重庆,至今还没去过地方,也算是何伟真正意义上的老家,老乡的关系又拉近了俩人的距离。何伟安慰着石磊,想起巴金在《秋》中的一句话:“并没有一个永久的秋天,秋天过了,春天就会来的。”3 u) [3 D- Z/ R- F3 R0 ?, a; Y6 q V
何伟诚恳地表示:我在北京上学,暂在天津实习三月,下班若没啥事,晚上可以接送石磊到酒吧,直到伤势痊愈;为了避免让石磊感觉到像在施舍,话语中增加了交易的成分,说也不是白接白送!正好可以去酒吧消磨时间,还要求石磊表演一些喜欢听的乡村歌曲。
3 h$ {1 q3 h8 f7 N1 r+ v. i 石磊果没再拒绝,体会着在异乡人与人之间温暖的感动,低声说:“既然是一个人,要不嫌弃下班后过来吃晚饭吧。我拄个拐做饭还能行,要不就真的成废人了。”想着这个地方就像贫民窟,像何伟这样条件的人要经常往这个地方跑,还真的有些委屈了人家。. y/ A5 m; x- v5 p
何伟痛快地接受了,笑着说:“好啊,我现在就饿了,就从今天开始吧!”起身到附近的超市里买了足够两人吃一礼拜的鸡蛋、肉和蔬菜。石磊果然拄着拐在公共厨房内不停地忙活着。房间里,何伟看着床头的墙面悬挂着的木版上有一台“爱华”牌mini音箱,这应该是这平房里最贵重的物件了。顺手从桌上的CD架中挑了一张Pual.Simon的CD放了进去。+ b5 x- y7 Z/ P+ a8 Y% V- q* H( O
“这张碟不错。”何伟大声说到,想知道石磊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因为喜欢才买这张CD:“我特别喜欢Pual.Simon的乡村歌曲,所以我的英文名也就起了pual。”
$ j" q; ]+ D; z7 e& t “Pual”石磊在屋外洗着菜,传来哗哗地水流声:“很好记。”: k7 O( B% K- k6 I, u
“不过你还是叫我何伟吧,叫Pual,会让我感觉还在上班,因为只有同事才那样叫我。”两个人对话隔着十来米,加上音乐声,何伟又提高嗓门:“叫大伟也可以。”5 M+ G9 s1 S b. Y* E
“那就叫大伟吧。”从厨房传来石磊歌手般浑厚而沉稳的声音。# a8 e7 _" W0 V+ n$ Z" o; \0 _
石磊弄得一手好菜,知道何伟是半个老乡后,菜也做得有些微微发辣。“我要这样吃下去会发福的。”晚餐何伟吃了很多,边吃还边啧啧不停地称赞石磊手艺好:“我以后不用晚饭再吃那些快要令人反胃的西式快餐和方便面了。”% g$ e) w m% W; n
俩人到酒吧后,石磊拜托阿健照顾何伟,便到台前准备演出。石磊晚上的演出时间是固定的,从九点到十点,整一个小时,头半小时是石磊本人安排的表演曲目,余下半个小时是唱客人点播歌曲的时间。看得出来酒吧的客人大多是熟客,听主持人介绍石磊带伤上台演出后,响起了充满鼓励的掌声。石磊一连唱了《lemon tree》、《the sound of silence》和《I swear》三首英文歌,略带沙哑却具有磁力的声音对这些歌曲的演绎让何伟听得有些入迷。3 l# ]" S* V0 A, Y) ?
“石磊给你点的。”阿健端了杯卡布基诺,坐到何伟的对面,说话也不像昨天那样让何伟厌烦,但是依旧那么赤裸:“这家伙就是苦命,来听歌的客人中,有几个哥哥看上他,他丫的不让上,要是我条件有他那么好,一定伴上几个,挣丫几个。”
9 E& T! i$ O! e4 K- H0 ^2 ?; D0 ] 何伟没有应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聚光灯下的石磊,样子不算很帅,但气质很刚毅,挺拔的鼻梁,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透射出几分忧郁的眼神,显得更加成熟。8 R( X1 q; w" \) ~8 S. @! A$ t
何伟突然发现石磊身上有种特殊的人格魅力吸引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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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D7 G$ @" M& R) }4 m0 ?9 ` F 第八章 爱人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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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2 02:42:21 / g% M: X. k0 s- b&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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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与肖颖约定,每周五晚上要返回北京。临行前,问石磊有没有什么要捎给在北京读书的弟弟。石磊说就托何伟带四百元钱给在弟弟石涧,在信封上写了宿舍的门牌号和电话号码,石磊担心何伟认错人,在出发之前特意让何伟看了石涧的照片。
, L9 S F" Y) \3 u4 Z1 E2 V$ ^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后,何伟开车前往石涧就读的师范学院。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何伟把车停在学校食堂的门前,打电话约了石涧一起吃午饭。不一会工夫,便看到身高一米八的石涧一溜小跑过来,穿着运动外套,蓬松的头发更加显得身体的单薄,典型的营养不良。
& t; k. M( P2 B* C/ m+ G6 d9 z 进了学校食堂,无论何伟怎么劝说,石涧也不让何伟买单,说是学校食堂不收现金。找了空位让何伟坐下后,走到橱窗前给何伟买了土豆片炒肉和米饭,自己只买了两个糖三角。这顿午饭让何伟吃得十分不是滋味,想着MBA班的小资阶层们,每天要么就到学校外的饭馆暴搓,要么就在学校的餐厅吃小炒,广播和电视报道的校园贫困生还真的没怎么见过,而今天他们其中的一员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 k) N% y/ }
趁石涧去刷饭盒的工夫,何伟从背包中取出石磊让转交的信封,又从兜里掏出钱包夹子,拿出四百元钱塞进信封。石涧接过信封数了钱后,满脸疑惑地问何伟,哥电话里不是说是四百块吗?怎么会是八百?& G4 f! z! j! s& q! {
何伟看到石涧的运动外套内就只穿了一件毛线衣,灵机一动,麻利儿圆话到:“临来前,我和你哥说了,北京今年冬天忒冷,让他多给你四百块,买件厚一些的棉服穿上。”
# Y" q. l/ k ]( z* Q 石涧似乎考虑了瞬间,但又立即摇着头说:“教室和宿舍暖气都很足,平常到室外的机会也不多,只有体育课才需要长时间在外面,体育课穿厚衣服那也不成,再说都到三月份了,冬天也快结束了,还是以后再买吧。”
6 ]) w/ C. M( z" c6 e u% ` 石涧朴实的回答再次让何伟领教了什么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回到家中,何伟思绪如潮,和石磊认识的过程的片段不断地浮现在脑海里。周日晚饭后,何伟开车把肖颖送到医院值夜班后,也再没心思回家多呆一会,便直接开车赶向天津,尽管是开夜车,何伟还是把车的速度开到了一百二十迈,因为不想错过石磊九点即将开始的演出。0 r- h. Z7 a% y, Z
周日晚上酒吧里依然有很多人,石磊穿着一身湛蓝的牛仔,弹着吉他,在乐队的伴奏下在那正唱着轻快的《laisla bonita(离别的车站)》。何伟进门后,走到吧台前坐下,这是酒吧里的最高位置。台中央的石磊看到了何伟,微微一笑,继续着演唱。结束了“laisla bonita”的表演,转头和后面的乐队窃窃私语了一阵,微笑的石磊注视着何伟所坐着的位置的方向,一手抱着吉他,一手扶着话筒说道:“下面将为大家献上一首我们新排练的歌曲,乐队从昨天开始,用了两个白天的时间进行了排练,今天晚上第一次献上老鹰乐队的《Hotel California》”* w* d$ z( ^, h8 I1 E; v) ^
石磊简短的独白就像一阵热流袭上何伟的心头,周四晚上送石磊的时候,在车上放了老鹰乐队的《Hotel California》,石磊得知何伟比较喜欢这首歌曲后,临下车前向何伟要了这张CD,说回头排练试试看,何伟听后,并未当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表演上了。
; ^4 S0 e1 S& C9 l+ k 在何伟看来,《加州旅店》的表演确实有些难度,整首歌曲长达六分多钟,特别是曲子开始的吉他独奏就有一分多钟,对表演者驾御和弦的能力有较高的要求。舞台中央的旋转椅上,被后台的锥光灯聚焦着,石磊微微低下头,投入地拨弄着吉他的琴弦。# ` I, k s1 H1 M7 |
酒吧里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客人们的目光全部投向舞台,安静地聆听着石磊指尖快速拨弄吉他琴弦时流淌出的悦人音律。何伟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感动了,不由自主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站起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演刚进行一半,客人们已经兴味盎然,此消彼涨的口哨声和掌声肯定了石磊和乐队的共同表演,这首歌曲成为后来Nightfeeling里点唱率最高的歌曲。4 V" G9 ?! r R* S" s& m
和石磊回到平房,何伟情不自禁地抱住石磊,用力地吻着石磊有些冰凉的脸。在何伟的记忆中,和许冰那个难忘而激动的吻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晚上,何伟没有再回到和平饭店,住在石磊这间狭小的平房,双手解开石磊的裤带、衣扣,看着闭着双眼的石磊,脸闪稍稍泛红,运用员般的肌肉轮廓,光滑平整的皮肤,何伟想起了和许冰分别的那个夜晚。
% C. s' n. }' J' e a" H5 v 何伟用肢体暗示石磊用口做,石磊没有拒绝,在在用口套弄的时候,牙经常碰到何伟涨大的东西,第一次和石磊做爱,何伟感觉并不爽,石磊的表现说明他在这方面是个新手,至少也是没有什么经验。完事后,何伟提出退掉在和平饭店订的房间,搬过来一起住,说完后打开CD,“加州旅店”悠扬响起,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音乐。
2 r! s- D! X7 M% Y/ ?. Y8 D* S两个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虽然彼此没有表白什么,但是这种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每周除了何伟周末回北京两天,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按程序控制进行。何伟白天到公司上班,石磊在家中练歌。何伟写出了一系列希望石磊练唱的歌,特意标注了玛利亚.凯莉的《without you》和丁薇的《冬天来了》,这两首伤感韵味十足的歌曲也是何伟所爱。
1 b! V i: f2 r( H2 V/ @: L1 j 何伟下班后就坐在电脑前写毕业论文,石磊在一边给何伟沏上咖啡,打开CD,放上音乐,然后就去准备晚饭。石磊从聊天中知道何伟自打中学起就有边学习边听音乐的习惯。- B, f! I! N+ _( l/ ~ m
自打住进这间平房,让何伟感觉最需要适应的就是上厕所。公共厕所距离平房步行要一刻多钟,半夜小便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石磊笑着告诉何伟:没看到那么多可乐瓶吗?尿在里面就好了,盖上瓶子也就不会有怪味了,早起当垃圾扔了,这可比尿壶方便多了。" d, V9 \; J, D( ^
这倒让何伟想起先前看的一部记录片《中国摇滚记实录》。很多追求摇滚音乐的人,为了追求音乐梦想,从全国各地汇集到北京,生活在远离城市的某个不知名的乡村里。记录片中介绍他们晚上也是这样解决小便的。当时,何伟还认为这邋遢,是个不好的生活习惯。现在终于体会到,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不得以而为之。8 |: i$ x. M! M$ l, O
每天晚上俩人在九点前赶到酒吧,夜里十一点回到平房,虽然彼此没有表达爱慕之情,但是依旧是隔三茬五地做爱。石磊也不再拘谨,慢慢地两个人开始做1和0。起初何伟提出要做后面,石磊还有些不大情愿,说有些怕疼,被何伟磨了几次,还是勉强同意试试,这样做爱,何伟感到非常兴奋,直到结束,才发现石磊痛苦的表情。轻声问到是不是真的很痛,为什么在做的过程中不告诉自己。石磊说自己是第一次做后面,刚才痛得用牙一个劲地咬枕头。
2 \1 e% S" r" B$ | 看着石磊憋得通红的脸,何伟想起和许冰做爱时,自己第一次做0时痛的感觉,内心不免有些自责自己光顾得痛快了,把石磊紧紧地搂自己的怀里,在耳边轻声说:“明天我们交换角色,你做我”。
f7 u3 O: i# C6 Q; q 何伟优秀的职业素质和工作能力在新公司同样得到经理的肯定。在看了何伟提交的品牌策划推广方案后,经理在文案上批了“有创意,符合实际,可操作,请转交品牌推广中心专题研究”的字样。在办公室约见何伟时,表示公司对何伟实习期间的工作表现十分满意,等学校毕业典礼结束后,何伟就可以到北京的品牌推广中心上班了。) R) r7 Y. P) W' b/ ^$ v
一切都那么顺利,在到天津的第二个月末完成了毕业论文,何伟通过电子邮件提交给导师,很快得到的满意答复。何伟按照学校规定的格式完成排版后,在公司写字楼下的复印店印制了十五本论文,十本交学院答辩使用,两本自己存留,一本邮寄给父母邮寄,他想象得到父母收到论文的情景,父母一直为何伟的学业感到骄傲;一本送给肖颖,为支持自己的学习她操持着整个家;最后一本何伟送给了石磊,是在石磊的照顾下,在这件狭小的平房,完成了毕业论文。在论文的扉页写上了“大伟赠石磊惠存”。' H# m2 h. e9 p4 s0 {( l) s7 ]
“大伟,咱们找个地方为你庆贺一下吧?”收到何伟赠送的毕业论文时,石磊也显得十分高兴。
' T, U* d1 _$ ?0 c “天津港”何伟没有思索就立即回答,到天津后就一直有故地重游的愿望。
5 j0 M3 h! H3 g7 E晴朗的天空,清新的空气,爽朗的心情,一个纪念日,驱车去往塘沽的高速路上,何伟和石磊始终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虽然石磊虽然先前听说过天津港没啥意思,但是看到何伟那么坚定地选择去天津港,还是心存好奇,那里一定有什么让何伟怀念的东西,要不怎么会选择去那地方。/ k% V8 V0 m9 {
“我们来一首,98°的,Okay?”石磊冲着何伟看,微笑的表情有些挑恤。 ! p# Q9 Y$ a. A/ w3 v- c1 a" w
“Why not?”何伟轻拍着汽车方向盘,高声哼道:“you’re my sunshine after the rain , you’re the cure against my fear and my pain”
5 a# Z' K) I! G) H+ A “cause I’m losing my mind when you’re not atound, it’s all because of you”石磊接着一句,两人你呼我应,一首接一首地唱了一路。8 X' f* Y9 T. F; W
到了天津港,何伟神情表情变得有些庄重,心中的喜悦夹杂着几丝伤感,走到很多年前和许冰并肩看红雨时坐的石墩前,物是人非。何伟习惯性地从胸前的衬衣袋中拿出一支“555”,石磊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到何伟身边,何伟伸出右臂紧紧地把石磊搂住,抬头眺望,远处一艘巨大的货轮正慢慢地驶入港口,耳边传来长长的鸣笛。
; Z- A* S2 a1 D; l$ l. _+ A, G 在天津港边的一家海员餐馆,何伟要一个包间,两人点了螃蟹、海贝和鲜虾,上了两瓶青岛啤酒。看着桌上摆满的美味,何伟却没有了食欲。眼前的天津港勾起何伟深藏脑海的太多回忆,压在心头的情感像沸腾了温泉,像海浪不停地拍打着岩石,更像卸了闸门的洪水,积蓄着巨大的能量源源向外奔流,何伟向石磊介绍自己的大学生活,许冰,红雨,丽江……。
% R+ A- O* b9 e& d5 D 石磊单手托着下额,朝港口的方向张望着,静静地听完何伟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讲述完整个故事:“红雨,我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很有寓意。如果可能,我会写一首关于红雨的歌。”
$ c6 K2 E3 `8 D& B, H- b “哈哈,那么我就开一家酒吧!”何伟走出记忆的世界,拿起筷子轻轻地戳戳石磊的脑门,完全没在意石磊的憧憬:“酒吧的名字就叫navigaytion,航行!屋外的霓虹灯是一个身着洁白水手服装的英俊小生,在他胸前是酒吧的logo--兰色字体的“navigaytion”,其中gay三个字母还必须特别地突出,我们让客人知道的这间酒吧是同志的乐园,非同志勿进!”3 @. x- }- S& N( k1 }- H, y
对于何伟做营销创意般的突发其想,石磊显得有些过于认真:“navigaytion,这个名字真好,你说我要是在navigaytion里唱《红雨》,将多有成就感啊!”
( N, m O( O4 w3 M q* x/ |- A 从天津港回来后,石磊接受了何伟让他去北京发展的建议。何伟为了能够劝说石磊到北京去,提前做了周密的安排。亲自到了“嘉孚”北京办事处所在的商业大厦考察,发现地下二层有冰场时就一阵兴奋,更激动的是冰场的老板竟是以前公司同事的父亲,于是就求同事帮着把工作给安排了。还把工作时间,工作报酬也打探得非常细致。这样,石磊到北京后,仍然可以继续从事冰场教练的工作,适应北京的生活也就更容易些。
6 T( v$ d& i+ P. P( D" A在回北京之前,俩人先后又去了天主教堂、食品街和古文化街——这些地方曾经留下何伟和许冰的青春脚步的地方。古文化街是两人离开天津前的最后一站,大学时期,每年期末考试结束后,何伟和许冰都要蹬着破旧的自行车到东北角,那里不但有当时天津最大的新华书店,而且逛完书店还能顺便古文化街头的泥人张总店,买些泥人玩意儿,假期回家后送给亲朋好友。
; Y# {' `# J5 q2 ` 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天津前,石磊提出要请阿健吃饭,因为阿健不仅仅是老乡,还是在天津最要好的朋友。石磊在厨房做饭时,阿健嘻嘻地逗着何伟:“你上了石磊了吧,石磊原先说过,在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以前,是不会离开天津的。”( r% F* F, q7 G- C" ^5 _* j
“你丫的张嘴闭嘴都离不开那点事。” 阿健突出其来的直白,让何伟顿时感到不免有些尴尬,只得打呵呵。但对阿健略感粗俗的话里隐含着的具有象征意义的信息,何伟听了还是发自内心的舒坦,于是又真心地对阿健说:“还是早些找个好老公嫁了,可不要再这样混下去。”! J% q! N% \ r8 G: e: w; E/ u
石磊和何伟回到了北京。何伟提前在安定门附近租了套一居室,五十多平米大,带家具和家电,并预先向房东交了一年的租金。位置离地铁很近,坐二十多分钟的地铁就能到冰场。在北京,何伟每次开车上班时,都能看到路人挤公交车时的情景,绝对是件辛苦的差事。这里距离地铁近,不但避免了挤公交之苦,也方便掌控时间。
& T1 j0 |9 a% S5 e 推开房门的时候,石磊有些感动:“蓝屋!大伟,这样的布置我非常喜欢。”
; L0 Y1 y& _. z9 |0 R$ a( ? 何伟事先已把屋内可能的地方都换上了蓝色的装饰。0 {: r* X)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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