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香》

弯弯

《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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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N) H* p; \" A$ t作者：来自远方

% l- k# X/ G, i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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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P, W( K1 N0 b# b2 @. e' `　　咖啡厅里，有些紧张的杜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终于再次鼓起了勇气，开口说道，“我喜欢你。”
　　
　　男人绝美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抬头看了杜言一眼，说道，“滚！”
　　
+ I% c! O" Q' _　　杜言愣了一下，“我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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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 S- z2 M1 `% T　　男人终于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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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分钟之后，看着男人皱紧的眉头和不善的眼光，在男人的手抬起的一刹那，杜言终于忍不住从咖啡厅里泪奔而出，留下一道光辉灿烂的背影……
　　
　　一阵闹钟铃声响起，杜言睁开眼睛坐起了身，抓了抓像鸟窝似地头发，按掉了床头的闹钟，不情愿的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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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趿拉着拖鞋晃悠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了两下脸，再睁开眼，仔细看着镜子里那张明显睡眠不足的面孔，杜言深深叹了口气，倒霉催的，梦到什么不好，怎么又偏偏梦到那件事了？
　　
　　年少轻狂，悔之晚矣啊……
　　
5 {/ R) b' L7 u6 J" p% a+ p) R　　抬头仰望，杜言再次钦佩自己当年有多么的英勇无畏，勇撞冰山绝不回头，头破血流还没人送止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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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t5 k$ M! z4 L　　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忘记之于他这种普通人，美人都是只可远观不可近前的。无论那美人是雌性还是雄性。
　　
　　出了浴室，杜言用最快的速度换下了睡衣，穿上衬衫西裤，再打上一条领带，用啫喱抓了两下头发，忽视掉脸上两个青黑的眼圈，往镜子前边一站，又是精神的帅小伙一枚！
　　
　　看了看表，来不及做早饭了，杜言从冰箱里抓出一盒牛奶，叼了片面包就出了家门。一路小跑到公交车站，路过小区大爷大妈们晨练的小公园，还能隐约听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口号声，以及录音机放出来的“下一招，白鹤亮翅”等等等等。
　　
4 F6 Y* E8 X: e7 ^$ P4 ?) j/ S$ g　　杜言跑到公交站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着，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小公园里就能冒出来个武功高手，一身雪白功夫装，仙风飘飘，对着不开眼的小毛贼来一招黑虎掏心，然后自己也有机会冲上去来上几下拳脚，以缅怀他之前因为加班走夜路，在这里被劫走的三张粉红老人头。
　　
& u+ [0 m% a4 I　　远远看到5路公交车驶了过来，杜言紧走几步上了车，找到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补眠。
　　
  F4 C& p5 r' U( E　　到了公司，杜言照惯例跑到打卡机前按了手印，看了看显示的时间，果然，他又是最早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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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3 I8 [$ v' s9 w　　等到杜言打开电脑开始做报表之后，公司的同事才陆陆续续的进来。
　　
　　“小杜，又来这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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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王经理早啊！反正我早上起得早，不如早点到公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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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年轻人就该这样！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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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别看他们部门经理一副将军肚地中海的样子，可过了年才四十出头，当初部门里的一个小助理曾经在一次员工聚会上喝醉了，张口就来了一句，“咱们部门的那个王经理比我爸还小几岁呢，可我总想叫他爷爷。”
　　
5 }# m' O: p0 j: s$ L　　部门里的几个老人当时就知道不好，果然，过了一个星期，那个小助理就灰溜溜的走人了。从那以后，杜言做事就更加谨小慎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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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报表做好了，杜言正掰着手指头算这个月的业绩还差多少才达标，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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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3 @1 \" _　　“小杜，大方那个做外贸的客户交接给你了，记得下午去跟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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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q1 z$ x# ~, @　　“知道了，徐姐，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 z) A% `, g; C. c9 k　　放下电话，杜言做贼似地左右看看，心里也有点打鼓，大方被别的公司给挖走了，月初刚离职，手续都办好了，可上头的经理就是压着不盖章，说到底，还是对大方手里的几个大客户打主意。杜言也听到一些风声，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如今竟然让他给捡到了便宜。在同期的销售人员里，杜言的业绩并不突出，可给人的印象却是踏实肯干，处事也圆滑。徐姐把这个客户给杜言，估计也是出于对杜言的好印象，想要再往上拉他一把的意思。
　　
　　电话联系好了客户，吃过午饭，杜言就收拾好资料，填了外出拜访的单子，不经意的就对上了隔壁桌小许的目光。看着小许不甘的眼神，杜言轻笑了一声，办公室文化，有的时候还真的挺可怕的。
　　
　　一路哼着歌坐上了公交车，看着车外的风景，心里想着等一下该和客户怎么谈。结果到了地方，杜言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只见到一个三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听杜言说明了来意，拿出印章就要和杜言签合同。
　　
　　“那个，您真的不用再和栾总确认一下？”
　　
) L: y, l8 J% c" F' f2 ]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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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C  p' t0 a　　男人一边签好自己的名字，一边把合同递给杜言，“这事我负责。款子明天打给你，还是你要收现金？”
　　
　　“那个，明天吧，光盘和发票会一起快递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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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知道了。Lisa，你送他出去吧。”
　　
& ?  ]  w2 b1 h# |  t　　一直到走出公司大门，杜言还有些木木的，看看身后那栋大楼，忍不住又拿出合同看了看，这可不是一千两千，这是十万的合同，那人就这么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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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开玩笑？
　　
　　回到公司，杜言没敢张扬，只和徐姐说合同签好了，对方答应明天打款。徐姐拍了拍杜言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没看出来，小杜，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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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 g, S* l! H  m8 d9 i2 y7 D　　杜言抓抓脑袋，他可没傻到把签合同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呵呵笑了几声，只说全仗徐姐栽培。让对方听得舒心，也让自己松口气。回到座位上，杜言打开电脑，却发现自己按着鼠标的手都有些发抖。
　　
% E6 Z8 X+ [9 |( b2 {$ t　　整整十万啊，按照8%的提成来算，他能买多少只鸡回家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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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1 K/ E& C% y　　正兴奋的想着今晚回家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抬起头，就看到王经理正从外边走进来，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早上的那套西装，一头的汗，脸色却有些奇怪的苍白，脚下踉跄，似乎身后正有什么在追着他一样。
　　
; W. B: q. e5 J8 i$ W  N# ~/ G　　杜言打着键盘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垂下了眼帘，不理会身边几个业务的窃窃私语，只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这不关他的事，无论如何都不关他的事，他早就得到教训了，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去管，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 _( \6 X( e3 i5 [$ D' ^. y; m$ J3 [　　可是，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和符号，杜言有些迟疑了，视线落在了王经理办公室的门上，想起刚刚跟在王经理身后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白影，杜言皱了皱眉头，放开鼠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他总能看到这些东西？这究竟该说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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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L- ~! q) z: ^8 y7 |　　刘正成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栾冰正专心的看着手上的文件，直到对方敲了敲他的桌子，栾冰才抬起头。
　　
  V7 y  J8 O  t6 P& s/ A; p　　“事情处理好了？”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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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e" X2 A- E' s# e　　刘正成把刚刚签好的合同放到了栾冰的桌子上，“我不明白，栾总，为什么你会突然让我把这个合同签下来？之前你不是拒绝了那个姓方的业务吗？就算不借助这样的it公司，这种项目，公司的技术部门也能做出来。”
　　
　　栾冰没说话，只是拿起合同，专心的看着上边的内容，俊俏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正成，虽然我们的技术部也能做这个项目，但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让这家公司来做，我们只要付钱，另外提些建议就行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太伤脑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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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成有些无言的看着栾冰，有的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这个老板在想些什么。明明不是什么棘手的项目，偏偏花钱找外边的公司做，放着技术部那堆人闲得熬夜上网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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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4 K* V# h7 b7 t& {6 M2 A/ n9 `　　“好，你是大老板，你说得算。”
　　
# v0 j! @6 K: H3 p　　栾冰只是无可无不可的笑笑，在刘正成走出去之后，拿起那份合同，摩挲着上边杜言的签名，鼻翼有些奇怪的翕动了一下，闭上双眼，靠向了身后的椅背，笑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被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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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E( [3 b% ?, y) W" V5 b7 N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去管闲事，杜言心下还是有些介怀。第二天早早到了公司，打开电脑整理资料的时候，不时抬起头看一下王经理的办公室，可等到10点多了，王经理也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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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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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T; P! S* i　　杜言皱着眉头，把打印好的资料订起来，转过身，就看到王经理从门口走了进来。杜言刚松口气，在看清楚王经理的样子之后，手脚却有些发冷。现在是六月天，王经理却穿着一身冬季西装，脸色隐隐透出了一层青灰。
　　
　　“小杜，愣着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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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7 c1 T3 E0 S2 l0 v　　“徐姐……”
　　
　　“你那个客户的款子打过来了，再加把劲，跟好这个单子，这个季度的销售冠军就是你了。”
　　
　　“徐姐，您过奖了，这全仗您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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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c6 e6 w/ V( y　　徐姐的眼神闪了闪，看没人注意这边，朝着杜言身前凑了凑，丰腴的身体靠在了杜言的胳膊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杜，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放心，以后有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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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杜言的心下就是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正巧小许过来影印文件，杜言借机走开了，回到座位上之后，看着电脑屏幕，杜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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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 j. o& w. g: K& U; U6 O! a% q　　小许拿着资料走过来，凑到杜言的边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原来，这才是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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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y5 B7 I' D9 q( R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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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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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许俯低了头，一只手搭在了杜言的肩膀上，“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啊，搭上了她，什么单子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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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W7 d- V) g0 D' E1 y: |　　说完也不理会杜言有些发青的脸色，径直坐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 P. C' i: v8 z4 ?% y　　杜言握紧了拳头，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是一个新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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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N, ]/ Y( J' U2 j- Z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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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杜言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徐姐保持距离。
　　
　　杜言不是刚出校门的愣头青了，性格使然，做的是销售这一行，可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安稳的把这份工作做下去。徐姐这件事可大可小，大家都是成年人，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事情挑开了也没多大意思，要真把关系给弄僵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杜言原本想着晾个几天，等对方明白他没那个想法也就算了，可坏就坏在被小许给猜忌上了，小许本就因为徐姐给杜言的几个单子耿耿于怀，这下子，他要是不搞些什么动作，打死杜言都不会相信。虽说杜言和徐姐并没真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一想到小许，杜言总归心里不踏实。
　　
' d  ?7 C1 w- I　　杜言刚进公司的时候就知道，办公室里的流言有的时候真的会可怕到让你无法想象。要是他真被某些有心人给抹上黑，就算没有真凭实据，架不住人心的猜疑，事情到了最后，他可能连哭都没地方哭去。小许之所以还没做出些什么，估计也是顾及着徐姐的关系。为今之计，杜言要想办法脱身，只能让徐姐知道小许可能会私下里搞些小动作，然后给小许一些警告，让他老实点。但却又不能做得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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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 j5 u  v; u( Z5 G  ~　　杜言心里透亮，想得比谁都清楚，可真要做起来，也着实是一件头疼事。在没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杜言只能想着法的多出去拜访客户，尽量不和这两个人碰头或者是长时间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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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杜，又出去啊？”
　　
$ p/ ~/ ]2 k1 A4 F　　看到杜言提着电脑包往外走，小许凉凉的就刺上一句，“怎么，公司里呆不住，还是不敢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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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D) q5 `& e5 k( n6 }　　听到小许的话，正忙着联系客户的几个业务也停了下来，探头探脑的准备看好戏。同在一个部门工作，私下里的那点事大家都清楚，杜言和小许的关系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本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这两个人在公司里还有些资历，其他人也就不会多说些什么，只当他们的关系是因为业务竞争才这么僵。可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小许隔三差五的就找杜言的麻烦，话里话外的挤兑，也不见杜言反驳。看起来，这里边还真有些不简单。
　　
& C, `  O" X  \. d5 e0 a　　杜言皱了皱眉头，他本不想再理会这个人，可大家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想真的躲开他，谈何容易。
　　
　　抿了抿嘴唇，杜言终归还是压下了火气没有开口。他早过了冲动的年纪，在这里吵开了对谁都不好。
　　
1 L4 S1 \* p% `) R" w4 x　　把填好的外出单子交给了负责人，杜言只说可能下班没办法打卡了，转身就往外走。小许看杜言既不说话也不理他，准备好的说辞都被噎在了肚子里，气哼哼的回到座位上，啪的一下就把手里的客户资料给扔到了桌子上，对着几个看热闹的新业务吼了几句，等到他们都老实的开始工作，他却在暗地里咬牙，让你现在得意，总有一天……
　　
　　杜言出了公司，跑了几个老客户，闲聊了几句，实在没有心思再去拜访新客户了，下了公交车，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摸摸肚子苦笑一声，光想着早点出来，他连中餐都没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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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F' l, X2 `! I' z　　买了面包牛奶回来，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夹杂在人群中飘来荡去的白影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杜言又开始心烦。撇开小许那档子事不说，王经理身后的那抹白影也一直让他介怀。他总觉得，那抹白影很熟悉，很像是当初那个因为酒后失言，被迫离开公司的小助理，但是，杜言却又不敢十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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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8 _, L. }) |6 q　　可是，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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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杜言皱着眉头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上边一个有些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在接通之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机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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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 M  Y2 _　　杜言的手心开始冒汗。或许，只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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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下头，杜言看着手机屏幕上记录的号码，愣愣的有些出神。就算真的能证实是那个人又能怎么样，他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啊！他只是能看到那些东西，却从来也没有主动尝试着和那些东西有所联系。唯一一次和那种东西扯上关系的结果，险些被拖到水里当替死鬼丢掉了小命，让杜言好一阵子不敢走夜路，看到带水的地方都要绕道。
　　
! ]/ l  J' [, ^6 _% B　　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杜言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扔到地上。定了定神，看清上边的号码，杜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 m$ A* R, P' X8 a3 W0 _　　“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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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e: Q: l' n4 K  p0 |/ P4 k/ o" l　　“你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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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杜言愣了一下。
　　
( `  e! `$ t/ K) i+ ?1 k8 R　　“王经理，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现在正在外边拜访客户，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回公司，我再……”
　　
1 C: w" F7 s7 e# E7 P. Q7 p　　“你看到了。”对方打断杜言的话，“不要否认。”
　　
　　杜言沉默了，额头却开始冒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聪明一点，什么都不要说，就像是，你当初做的一样。”
　　
　　话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而杜言握着电话的手，却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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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4 Q) y& j9 o- U3 M# A　　是她，是那个叫苏素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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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6 C5 N: B8 y; E& ^7 p　　她，死了吗……
　　
　　杜言紧紧握着双手，身上控制不住的开始发冷。
　　
　　就像是电话里说的一样，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选择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去做，就像是那天晚上，他看到那个被公司辞退的小姑娘，浑身无力的倚靠在王经理的肩膀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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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0 s9 W6 h- B1 e  m$ K3 Y2 Y　　杜言抱住了自己的头，他究竟该怎么做！他以为当初他们两个人是你情我愿的，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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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头，杜言不想再去想了。他又不是捉鬼的天师，自保尚且难得，更何况助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和他没一毛钱的关系，他上赶子的去学什么雷锋。
　　
- {" F: }& R# f　　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饰，杜言三口两口吃完了面包，包装纸扔到了垃圾箱里，然后提起电脑包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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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j1 s9 y% K8 x9 f* _　　深夜的商务楼，静悄悄的，巡逻的保安举着手电筒一层一层的查看着，对讲机里传出值班人员询问的声音，给了对方一个如常的答案之后，有些疲惫的保安走到安全出口，打算去下一个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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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4 J- M4 Q$ j, j3 d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一个有些踉跄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 g& X+ f; l6 y8 u4 O8 J/ i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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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5 W- I8 u9 z: x% ]　　猛的转过身，保安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楼层里，对讲机里再次传出询问的声音，保安惊疑不定的四处看着，除了大理石地面反射的光源之外，静寂一如寻常。
　　
　　“见鬼了！”拿起对讲机，保安吁了口气。
　　
　　等到保安离开之后，他背后的那扇门无声的打开了，一个有些臃肿的男人身影出现在了门后，青白的脸色，浮肿凸出的双眼，赫然正是杜言的上司王经理！
　　
% m% I. r3 c3 g% q  r" m. p, i　　王经理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月光和霓虹的倒影反射进落地窗，男人的影子有些模糊的落在地面上，隐隐约约的，竟然能看到一个窈窕的女人缠在男人的身上，长发无风自扬，而低着头的王经理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的前方，瞳孔中没有任何的焦距，过了一会，有些僵硬的抬起手臂，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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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杜言打着哈欠下了电梯，小许的事还有王经理的事总是放不下，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眼前都冒金星。本想请一天假，可直属上司的电话没有一个打得通，人事部的座机也一直没人接听，为了可怜的两百块全勤奖，杜言只能硬撑着来了公司。无论如何也得按个手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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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K* V  d  t! z2 T- J　　每次想到这点杜言都会觉得自己就像那杨白劳，虽然他没有女儿可以用来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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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I( g) D　　刚到公司门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公司大门前被拉了黄条，几个早到的业务和文员正围在那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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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T) j+ ]$ C" B( y4 w　　遭贼了？
　　
6 d& k' a8 Y$ U0 E7 m/ y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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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4 P$ h3 {4 C　　杜言走过去，也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到穿着制服和白大褂的人正解开绑在王经理脖子上的皮带。王经理一脸死气的青灰，舌头探出唇外，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脏污的东西，双眼仍旧瞪得大大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皮带的边缘，表情扭曲且带着不甘与恐惧。无论怎么看，他都像是被自己给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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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i! o* ?; B3 j8 {　　杜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杜哥，你来了？”
　　
　　站在杜言身边的文员是个刚出校门的女孩子，本就有些胆小，看到这个情景，更是吓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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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的几个业务却已经低声讨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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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早来公司就看到了……吓得叫了起来，还是刘哥打电话报了警，公司的老总也正从外地赶回来，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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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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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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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E* ~5 k+ g1 _( v. E　　“没什么。”
　　
, m" I. J8 E% Y2 H; J4 U" ?/ X# Q　　杜言摇摇头，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墙边靠了过去，身边的几个人看到了，只是低声说着估计又是被吓到了之类的。
　　
　　后来赶到的徐姐也是一脸的惨白，没顾得上打招呼，看到王经理的尸体之后就冲去了卫生间。杜言有些担心，毕竟徐姐帮了他不少，可看到站在一边的小许，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 C- k# n+ ~/ Z7 I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的道理他还懂。现在王经理不在了，大老板还没回来，顶在他们头上的就是徐姐，这期间要是传出些什么，恐怕他的饭碗都保不住。
　　
　　出了王经理这件事，肯定是没办法开工了，大老板接到消息之后就从外地赶了回来，下了飞机连行李箱都没放下就直接奔到了公司。风尘仆仆的和办案人员碰了个正着。看到眼前的情景，那张国字脸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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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j& V+ z: r　　隔着一间办公室，杜言回答了几个问题，做了简单的笔录，也随着公司里的人一起往电梯走，偶然路过脸色铁青的老板身边，就听到他不断的说着怎么会出了这种事，王成山平时还是个很和气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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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面无表情的走过，只是嘴角牵起了一丝冷笑，和气人吗？确实。
　　
　　出了公司，杜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经过这么一折腾，似乎也不像早上那么难受了。站在街边有些茫然的四处看看，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商务楼四周的人流并不多，杜言有心想回家睡一觉，就转身朝着公交站台走。早上为了赶时间打了车，白白浪费了几十块的打车费。
　　
　　撇撇嘴角，杜言觉得自己也挺冷血的。虽然王经理那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总归是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他除了那一瞬间的惊愕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哪怕他知道害了王经理的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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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K. y' V( B6 Q& Z  z+ L! S　　“你很聪明啊……”
　　
' l. M# j  {8 J: s6 q9 X　　“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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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C+ C6 n8 Q6 [+ {' b　　杜言懒洋洋的坐到了站台的长椅上，不去理会耳边嗡嗡的声音，从包里拿出一盒酸奶。他早饭还没吃呢。真够晦气的。
　　
　　“咦？这个牌子的酸奶还有得买吗？我最喜欢了……”
　　
& P6 |3 _7 o* S1 V　　杜言咬着吸管，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你事情都办完了，怎么还留在这里？小心被管闲事的看到了，有你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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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什么可后悔的，死都死了……”
　　
! x9 Q  i# I, l8 ]! A- X　　“死了不还是有魂魄吗？小心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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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飞魄散？呵呵呵……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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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飘在半空中，透明的躯体，杜言却依稀可以看出她身上被撕破的长裙和脖子上淤青的指痕。有些不自在的转开目光，王经理那个人，的确死有余辜。
　　
　　“你能看清楚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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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e0 _, w) Y　　杜言点点头，却没再开口。站台边上已经站了几个人，他不想被人认为是对着空气说话。要不是能感觉出这小姑娘没心思害他，杜言都不会搭理她。
　　
$ v$ k$ l8 d: d, D　　“你为什么不怕我了？我明明记得，你上次见到我脸色那个青呦~”
　　
! c0 c5 ?8 X0 C* M  ~  b2 k　　杜言没理会苏素，把空了的酸奶盒子捏扁，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王经理人已经死了，眼前这个鬼已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这些和他杜言没有干系，他怕她作甚？前段时间见到她脸色不好，也无非是一时间被惊到罢了。
　　
. B; E2 B' r7 o　　就算能看到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可像苏素这种怨气缠身的东西，杜言还是很少见的，猛然间见到，还是会有些不自在罢了。
　　
, J8 x# H& Q8 a) o2 y　　5路公交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杜言站起身，头也没回的上了公交车，只留下苏素飘在半空中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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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 u1 }  p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那个透明的女孩飘在半空中的茫然，似乎是失去了方向。脖子上乌青的痕迹愈发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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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  S' k: C0 \# v7 u  T　　记得听人说过，如果没有人的带领或者邀请，鬼是没有办法踏进任何一扇门的，尤其身负凶气和怨恨的厉鬼。苏素还不知道，害死了王经理，她再没有可能遵循着轮回的路线，只能留在这片承载了她所有怨气的方寸之地等待着，等着时间化解掉她身上的戾气，或者是被杜言口中的某些闲人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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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P: `) t; h* z' e　　那种人杜言曾经见到过一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厉鬼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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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杜言闭上双眼，不由得又想起了外婆家乡那条似乎永远不会干涸的小河，还有河里爬出的那个青白浮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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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古旧的镇子，依稀带着江南水乡的妩媚，却总让年幼的杜言觉得惶恐。自从十二岁那年出了事情之后，杜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哪怕是外婆去世的时候，杜言也没能战胜心里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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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亏欠那个老人的，那个救了他一命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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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一路行驶，原本还算晴朗的天气突然阴了下来。杜言从车窗望去，天空乌压压的聚起了云，想起家里的窗户没关，杜言也就没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了，只想着公交车快点到站，别正赶到回家的路上下雨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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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L& t# q1 `7 j7 M1 R　　结果天不遂人愿，杜言刚下车没跑两步，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间或夹杂了雷声和闪电，路上的行人也有些慌乱的找着避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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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O  j; p$ H: T0 s6 h5 Q4 C: l, _　　反正都淋湿了，杜言也就不再计较，干脆冒着雨往家跑，跑到家之后，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干的地方了。那样子就像是穿着衣服跑到河里游了一圈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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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S4 r+ Z( F7 f5 c　　进了家门，杜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放洗澡水，虽然淋了个透心凉，可心情却意外的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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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了试水温，刚刚好，杜言哼着歌三两下脱了湿衣服就泡了进去，舒服得直哼哼。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险些睡了过去，还是客厅里响个不停的电话把他叫了起来。
　　
　　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老家的母亲打电话来叮嘱他去买条红腰带，要不然就买红内衣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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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买那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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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R. A, e7 k# j8 e2 F+ q　　“你是不是过糊涂了？下星期三是你农历二十四岁生日，今年是你本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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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4 N) U" l　　杜言一愣，放下电话就去翻日历，果然，就像他老妈说的，下星期三还真是他农历生日。这些年都不在家，他险些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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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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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公司的老板放了员工一个星期的大假，要是在以往，估计大家都会感激老板做人厚道，可出了王经理这么一件事，不辞职走人都是心脏过硬的了。大老板也知道这个道理，承诺在全体员工销假上班之后，马上就搬了地方，虽然还是在一栋商务楼，总归是避开了那个出事的楼层，余下半年的房租就算打了水漂，总比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要好。就算是这样，也有两三个打了辞职报告走人的。其中一个竟然是小许，这是杜言没有预料到的。
　　
0 O/ a2 S! N6 \　　杜言接到公司的放假通知就宅在了家里。这小子从小就不是活泼性子，别人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或者是三五个朋友凑到一起聚聚，杜言却从来没这习惯。当初他大学毕业做了销售这一行，认识他的人都有些奇怪，按照他学的专业和平时的为人处事，考个公务员或者是从事文职一类的工作都不稀奇，就是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响的找了这么一份和人打交道的工作，而且一做就是两年。
　　
" j9 D; |- I; {　　杜言并不孤僻，他只是小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让他本能的对人多了一份戒心，不是故意的，可就是没办法和人深交，弄到现在二十四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为这，杜言的母亲没少念叨，可杜言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当一回事。
　　
　　“你真的没有女朋友？看你长得不差啊，有房子有相貌，该不会是那地方不行吧？”
　　
/ s. H  ^: e& G3 ]　　苏素轻飘飘的在杜言屋子里转悠，看到杜言放下电话就去厨房做饭，忍不住跟了过去。没有瞳仁的双眼定定的看向了杜言腰部以下的某个位置。
　　
8 J* v$ p- Z1 V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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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6 f& P& t& d　　杜言打开煤气烧上水，瞪了一眼在他身后飘来荡去的苏素。他一时心软，放这个一路跟着他回家的东西进了屋子，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这个鬼能闷声不响的害了那个姓王的，又能一路跟着公交车追到了他家，怎么可能是个善茬？看看这张嘴，这些话是个女孩子该说的吗？就算她成了鬼也得有些矜持吧？
　　
　　当时杜言推开门看到可怜兮兮的飘在门前的苏素时，怎么也忍不下心来把这个女孩给赶走。苏素魂魄的颜色已经有些发暗了，杜言知道，如果再放任她这么游荡下去，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无意识的继续害人。真的能够为了转世轮回留在原地等着消去浑身煞气的鬼魂，实在是少之又少。他们已经破了杀生的忌讳，沾上了生人的血腥气，没办法马上进入五道轮回，也受不了那种虚无的寂寞，唯一的下场就是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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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 B, f- U　　疯掉的厉鬼会有多可怕？杜言不知道。他印象中只有那个终年潜伏在河里的女人，念念不忘的想要拖人下河做替死鬼，最终的下场就是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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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0 B( m4 Q- R　　“说起来，你懂得还真多。”苏素跑到厨房的吊灯上，挂在灯罩上一晃一晃的甩着头发，杜言绑在她脚踝上的红绳被灯光照得有些刺眼，“你真的不是什么道士天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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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8 A# h7 N. V" K　　“不是。”
　　
　　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嘟嘟的冒着水泡，杜言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泡面撕开了包装袋子，把面放进了锅里，煮了一会，又打进去两个鸡蛋加上一根火腿肠，调料一放，喷喷香。
　　
0 }4 W8 _+ @9 o4 V　　泡面这东西没什么营养，可味道着实诱人，就连吊在灯上的苏素也忍不住抽抽鼻子。忽悠一下落到了杜言的肩头，青黑色的嘴唇张开，舌尖探出唇外，不断的伸长，眼看着就要伸到杜言捧着的碗里。这画面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杜言转头看了她一眼，筷子一夹就拽住了苏素那截长得诡异的舌头。
　　
2 {) x( O9 l- ^4 M! G% b2 V. |0 E　　苏素吓得一哆嗦，等到杜言放开她就躲到了一边。
　　
/ [  G0 i% H$ y% [4 {　　“你还说你不是道士，普通人哪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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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4 X4 u" c# N( \" ]　　杜言也没理她，把手里的筷子扔到一边，又去厨房拿出了一套新的餐具，把碗里的面捞出大半，然后拿出一根红绳缠到了夹过苏素舌头的筷子上。
　　
　　苏素歪歪头，半截舌头还吊在嘴外，看得杜言有些恶心，端起碗背过身去，囫囵把面吃完了，抹抹嘴，起身就回了厨房。苏素这才明白杜言是什么意思，欢天喜地的拿起那双筷子挑起了面条送进嘴里。
　　
　　她尝不出味道，热腾腾的面条吃进嘴里一点感觉和滋味都没有，可她就是想吃。
　　
  Z! R8 \+ ?5 h* P* d% u0 i. J3 q) w　　杜言站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的看了苏素一会，转头回去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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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绝不承认是为了之前看到王经理带着醉过去的苏素上了车没有阻止而感到愧疚，绝对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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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三口两口吃完了面，抱着碗和筷子送进了厨房，一脸讨好的看着杜言，那副样子像极了讨主人欢心的小狗。杜言看了看苏素那张青黑的脸，又转头看了看被泡面弄脏的地板，什么都没说，接过苏素手里的碗和筷子，解开上边的红绳放到了水龙头的下边。
　　
# M; o6 \+ y8 S3 B) u+ w　　苏素是个鬼，她不需要也没办法消化任何东西，所以，那小半碗泡面经过她的嘴，全贡献给了杜言家的地板。
　　
　　杜言洗好了晚，拿着摸布一边擦着地板，一边再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陨石给砸到了，上赶子的养着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厉鬼。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给他找麻烦！
　　
) o1 B- r" R) Y; P& @: d　　擦着擦着，杜言竟然从沙发底下发现了一只小强，沉着脸一把拉住苏素的脚，揉巴揉巴往沙发底下一塞，过了一会，再把那只满脸沾灰尖叫不已的鬼拽出来，挪开沙发，果不其然，又发现了一只。
　　
　　天气热了，这家养昆虫也开始出没了。
　　
　　杜言摸摸下巴，瞅瞅苏素，看起来，这鬼还有点用处，一身的煞气，这种小虫子沾上了非死即亡。而且这东西没形体，就算地板缝也能清洁干净，实在是很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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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2 [- C" a* g7 V+ e% C0 I. @　　于是乎，发现苏素最大用处的杜言，手里拎着苏素这只被揉搓得险些昏过去的厉鬼，把家里的各个角落全部清扫一遍，搜出小强六只，往垃圾袋里一倒，看着面色更黑的苏素，杜某人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其实，这也算是你的功德，有助于你早日投胎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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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h- g7 B& S0 N1 u& d# q　　苏素这只新鲜厉鬼被气了个仰倒，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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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越来越晚，杜言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球赛，自顾自的发表了一通对于国足的失望言论之后就打着哈欠准备休息，苏素却是越来越精神。撑着一双没有瞳仁的白色眼珠子满客厅的转悠。
　　
　　杜言被她晃得头晕，养条宠物狗也是需要遛遛弯的，更何况是个鬼。从抽屉里掏出几根香点燃了，苏素一阵欢呼，狠狠吸了几口，愈发的精神了。
　　
; e& ]" h  X" D  f　　“想出去？”杜言抱着胳膊倚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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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没说话，只是那样子怎么看答案都是肯定的。
　　
　　“出去也行，不过，不能朝人多的地方去，这附近的老鬼我都清楚，除了一个没头的和一个缺了半边肚子的，你都不许搭理，就算是这两个你见了能躲开也尽量躲开，否则，我就再不让你进这个门，知道了吗？”
　　
　　那两只鬼已经为了投胎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身上的煞气淡了许多，可最近也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杜言不希望苏素多和他们接触，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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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6 j) [* }0 a* i2 v! N1 H% }  _+ t　　苏素忙不迭的点头，杜言解开了她脚踝上的红绳，指了指燃着的香，“在香燃尽之前必须回来，我会让你进来。”
　　
7 x4 d- T& W7 L) W3 o( e　　杜言话音刚落，苏素就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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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里的红绳，杜言摇摇头，当初住在外婆家的时候，跟着外婆和镇子里的老人学过一些东西，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当初只为自保，现如今他做的算什么？在家里养一只厉鬼？市长真该给他颁发一个良好市民奖章，他耗费精力养了这个厉鬼，不知道会救多少人命啊！
　　
9 ~4 a% f( O6 q7 r　　伸了个懒腰，杜言趴到床上，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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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飘出了杜言家，回头看看，果然在杜言家的门上看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在空中转了个圈，瞄到不远处站在电线杆下一个无头鬼魂，想起杜言的话，忙不迭的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就在苏素离开没多久，一辆路过的黑色悍马有些突兀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身姿挺拔的高大男人。那人下车之后，径直走向不远处的电线杆，站在电线杆下的鬼魂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刚想要逃却快不过男人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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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2 h: P  t* |0 z/ |8 A　　那只手修长滑腻，皮肤白得透明，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细腻的指尖上，珍珠白的指甲突然暴涨，一把抓住那只没来得及逃掉的厉鬼，两只手用力撕扯着，伴随着厉鬼不成声的哀号，将被扯得粉碎的鬼魂送进了嘴里。
　　
　　冰冷的舌尖探出唇瓣，舔了舔血红的唇角，男人似乎还有些不满足，鼻翼翕动了两下，微微皱了下眉头，乌黑的眸子倏地闪过一抹血红，上了车，驶向了苏素离开的方向。
　　
　　深夜的街道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只无头鬼最终绝望的惨叫声。
　　
0 e7 R' S' [( I, I　　我没害人……我已经好多年没害人了……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 L% {/ ^% x8 K* c4 k( c* t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周末远方有事情，停更两天，下周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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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Y  i( r6 E* G2 z俺在改格式，不是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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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3 `" ~1 ~7 I7 c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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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闭着眼睛就感到枕头边一阵阵的凉气吹来，把头都埋到被子里也不管用，浑身还是一阵阵的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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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 P, T# x$ g1 q3 l8 ]4 d　　“%&*#￥%7……”
　　
　　一串经典国骂出口，杜某人终于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边的闹钟，这还不到八点呢，他是做销售的，平时根本就没有周末这个概念，客户有需要就得往前冲，别说年假了，五一都没休息一天。这好不容易休个假，连个懒觉都不让他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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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你最好给我个理由！否则别怪我把你扔出去！”
　　
9 r# q- S! C  I- x/ ~9 S  E　　苏素扁着嘴，一双翻白的眼仁定定的看着杜言，青黑色的嘴角抿着，两只手搭在杜言的床边上，黑发垂下，她要还是之前那个双十佳人，这副样子怎么看都透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可她现在这副尊荣，饶是杜言胆子大，也险些被她吓得背过气去，不能怪杜言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只能怨苏素现在这样过于惊悚，根本就是一讨债上门的冤魂厉鬼，那样子就是来找人索命的，杜言刚睁开眼，小心肝就是一颤悠，再一次后悔为什么会发善心收留她，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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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R- V8 V6 ?" f/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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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J$ j% ]6 c' }2 X7 I' U" W% u　　苏素低着头嘟囔了一句，杜言没听清楚，只当这只鬼又发神经了，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凉飕飕的总算清醒了一些。
　　
8 T, p$ Q( c+ Q. |6 A　　“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说不出来就找个犄角旮旯蹲着画圈去，现在是大白天，就算你身上怨气重，也扛不住日头这么晒，等到晒成灰了你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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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 M* T5 U; @　　“你这人嘴可真毒！你伤我心了，亏我还等在这里给你报信呢……”
　　
( b) t  e8 P& k　　“你死都死了，还伤的哪门子的心？”杜言早上被弄起来本就心情不好，斜睨了苏素一眼，“再说了，你现在就一透明的魂，说难听点就一鬼，连个实体都没有，还伤心？你有那部件给你伤吗？”
　　
. q5 [4 d/ }6 L3 a$ G7 [4 r　　苏素这下子是真被气到了，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乌黑，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来，杜言头都没回，凉凉的飘了一句，“你要真敢造反，小爷我立刻就把你赶出晒太阳！”
　　
　　说完杜某人一呲牙，苏素老实了，杜言满意了。搓了搓肚子就往卫生间走。苏素看杜言这副样子，撇撇嘴，舌头伸得老长，“真粗俗！”
　　
　　“嘿！男的都这样。还有，把你那舌头收回去，当谁不知道你是被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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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S& F% z! F7 a+ B) E　　听苏素不出声了，杜言才慢悠悠的进了卫生间，办理了一回个人卫生问题，又洗脸刷牙，用冷水扑棱了两下头发，对着镜子琢磨等一下是不是该去理个发，这段时间有点忙，原本的板寸现在都长到耳朵了，衬着那双大眼睛，愈发显得有些孩子气了。杜言长得只能算清秀，远远及不上英俊一词，可要是好好收拾收拾，也算得上是个精神的帅小伙，就是那双眼睛随了他老娘，要是头发稍微长点，人的岁数就显得小，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杜言没少被同学叫弟弟，这让他不舒服了挺长一段时间，叫什么弟弟叫弟弟，谁知道这话里啥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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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f+ Y  F: S% P' Y/ |+ s　　苏素蹲在墙角，见杜言也不从卫生间出来，就顺着门缝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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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y8 P4 A5 A" D8 {% O　　“杜言，我真有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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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说吧。”
　　
　　杜言摸了摸下巴，都一个多星期了，这下巴还清洁溜溜的，要是他的头发和胡子的生长速度一样，他就能省下那份理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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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个头发就是几十块，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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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X: R- O* a/ e　　“我昨天看到你说的那个没头的了……”
　　
  O) H* V; Y9 h: z　　“恩，搭话了？”
　　
+ O% h! _* j3 g, v0 ^3 n$ ^7 X　　“没！”苏素连忙摇摇头，还耷拉在嘴唇边上的舌头也晃悠了一下，把杜言恶心得够呛，苏素知机的嘴一张，把舌头收了回去。如果她不是把嘴直接咧到耳朵下边，估计杜言还能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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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说了不让我搭理他们了，我哪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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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乖，回头给你点根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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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4 [5 r" T% R9 M　　“真的？！那我要檀香！你买其他味道了没？我前阵子好像看到你买了茉莉花的，给我点那个成吗？”
　　
+ z+ \+ ?7 m7 Z3 p, `% [# y) x　　“那是熏蚊子用的。”
　　
: F. t4 m% q# R; K8 d: O! I: P　　“点点看呗，反正都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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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r  l% _; K　　杜言无语了，这鬼还够馋的，转头就走，苏素这才想起来正事，连忙飘到他前面。
　　
8 D+ {; W8 ^' H4 I2 k　　“等等，我真有事和你说！”
　　
　　“说吧，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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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S' I& T　　杜言径直穿过苏素，走到床边开始叠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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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没头的，我出去的时候还见到他来着，可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 m# C$ {; J0 e2 B  V6 `　　“这有什么稀奇的，可能也逛去了。”
　　
8 R. S$ d4 U- o; P4 A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他就是不见了，不是离开了，是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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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g+ u8 P. C. R4 Z　　杜言的动作停了一下，直起腰看着苏素，“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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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苏素飘到了杜言叠好的被子上，又被杜言一巴掌给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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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s; a% X# |　　“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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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T4 ^1 W3 [: K3 L9 J　　“少罗嗦，这不是给你坐的地方！”
7 ~8 a6 P' l" I; F" Q3 i　　
7 i. K" N. i: t5 ]5 h3 M6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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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不吭声了，杜言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你就老实给我呆在家里，晚上也别出去了，我想个办法，看能不能让你逃过去。”
　　
2 ?8 R3 ]1 p0 ]0 ^+ J: Z　　“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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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不解的歪歪头，杜言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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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M1 [" r" V# n" Q' }9 @　　“照你的说法，那个没头的老兄不是遇到了捉鬼的就是碰到了吃鬼的，也合该他倒霉，这一带几年都没什么事，估计也是赶巧了。估计那个人也是路过，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只是碰到他的应该就倒霉了。”
　　
, ~' \( R9 H* {! I* T　　“真的吗？没那么厉害吧？”
　　
　　“你当那个无头老兄是好相与的？”杜言嗤笑了一声，“你没看看他身上穿的是什么？他成鬼的年份你爸估计还没出生呢，他要是个没本事的，估计你连这个都算不上。”
　　
$ Z: n1 Z  S; a, o- c) q) V# p　　杜言伸出了小指尖，指甲掐了一下，“你的明白？”
　　
5 Q# ^; p% e1 P8 o: J% S; s$ m　　“明白了……”
　　
9 d+ o1 m. x) m. F　　苏素耷拉下脑袋，闷闷的不出声了。杜言瞧着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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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受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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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P3 A* b/ N9 ?3 q3 O8 w! B　　“不是。”苏素摇摇头，“听你说出生年份我才想起来，我死了之后，那个姓王的就把我的尸体给埋了，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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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 D; J5 b　　“什么？！”
　　
$ x( Q+ ]8 Y. z　　杜言这下子是真的被吓到了，算算苏素出事的时间，要是她的尸体过了回魂日还没被找到下葬，她就真成了个没名没份的孤魂野鬼了，想转世投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得养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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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O0 c! V/ z7 C8 D6 X　　他奶奶个爪！
　　
　　杜言郁闷了。
　　
# l! [8 F( |" A; L9 N' H　　好在杜言并没郁闷多久，下午警察就找上门来了，这次不是为了王经理的事情，而是为了苏素。
　　
　　原来苏素出事之后，家里一直没得到她的消息，问遍了她的同学朋友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苏素的爸妈只能报了警，警察盘查之下，就查到了苏素最后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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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用眼角余光瞄了瞄飘在自己背后的苏素，有些拿不准要不要把王经理那件事说出来，看着眼前拿着本本的两位警察大哥，最终还是斟酌着露了一点口风，相信办案的人如果不是太笨，应该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顺藤摸瓜下去，这案子早晚会破的。至于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杜言倒是没考虑那么多。无所谓帮助警察还是做个良好市民，杜言没那份雷锋精神，他只是不想让苏素做个无助的幽魂，然后让她缠自己一辈子，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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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h9 a( [1 \3 V& l　　送走了警察，杜言又问了苏素一句， “你还记得他把你埋到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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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6 N( `( ~7 i# \5 [6 ~　　杜言拽了拽飘在半空中的苏素，这姑娘自从听到她家两位老人心急火燎的找她，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 ?8 {  z* B) u　　
* r0 L: D9 n. W3 k1 G" f3 Q　　“不太记得了……”
2 v& p; e* O" g) D( G* L0 z　　
/ R" k4 m0 Y' k/ h2 P: U( s* u　　“那……”杜言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还记得是在哪里被害的吗？”
5 B3 ]9 S4 `7 G/ z% H& I9 p9 U　　
$ Y: V$ D2 W. Y1 W2 `　　听到杜言这番话，苏素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长发无风自扬，嘴唇裂开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记得，死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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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撇撇嘴，刚想说你已经死了，看苏素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吐槽也得看时机，厉鬼再面也能害人。
　　
& `$ C; s, X' M4 H  x1 D) @　　警车离开不久，一辆悍马从路口开了过来，停在杜言家的门前，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漂亮中带着些许妖异的面孔。男人的胳膊搭在车窗边上，莹白色的指尖点了点鲜红色的唇瓣，鼻翼微微一动，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味道一样。
　　
　　




第六章

　　杜言有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最近似乎有人在暗地里看着他，可每次他回头或者是留心四处，却根本找不到怀疑的对象。
7 I' z  r0 Y8 [　　
$ a' n( A0 V5 p6 H: y- @! ?( i　　“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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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3 i2 s( A5 q' D　　耸了耸肩膀，杜言不打算深究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银行里的存款不超过五位数，住的房子贷款还没还清，即便有家有业也只能算是温饱，谁还能打他的主意？按照他的生活水准来说，遇上劫道的和小偷小摸的比较可能，至于那些所谓的“犯罪高手”应该是不会光顾他的一亩三分地。
　　
# W8 Q% n$ J( o3 u# `　　“你总算是舍得出门逛逛了！”
3 v! a3 ?/ K# Q! o1 v　　
　　苏素飘在杜言的身后，随着公交车的行驶在车厢里晃来荡去的，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杜言则是被挤得险些成了一张人形照片，今天又不是休息日，也不是什么节日，怎么人会这么多？
　　
　　杜言斜眼看了看苏素，人这么多，他也不好和苏素搭话，只能任由着这只被关在家里足足两天的厉鬼在车厢里撒欢。要不是看到日历，想起老娘说的话，杜言根本就不想出来。如果条件允许，公司放假七天，他恨不能都宅在家里长蘑菇。
　　
+ G. e. Q& b, @) n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站，车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似地人终于一个接着一个下了车。杜言随着人流下来，顺手把苏素也拽了下来，他可不想这只厉鬼随着公交车跑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有理都没地方说去。
　　
' M& H8 p+ t) G% f& v( `　　“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为了买这些？”
　　
　　苏素看着杜言挑拣着十块钱两条的男士内裤，有些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巴。
　　
, ~+ x5 a7 s# Q( W3 C( s1 l  Q　　“你赚得不少吧？就买这个？就算不穿CK也至少买个牌子货吧？买这些也不怕出现啥障碍……”
　　
% B( f. J- ?- X$ q0 {7 V　　如果不是顾及着四周的人流，杜言真的很想把这只在他身边转悠着叽叽喳喳的鬼给拽下来塞进柜台下边。忍着额头暴起的青筋，总算在一堆便宜货里挑出了两条红色的裤头应景，估计这就是为了应付传统习俗做出来的，其中一条上边还印着个吉祥图案，前边关键部位上写着一排四个字的吉祥话。
1 Y! x" q! \6 z2 d8 B! @　　
　　和杜言一起挤在特价柜台前边的几位大妈看着杜言，那眼光让杜言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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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a7 x0 o' J　　老娘喂，你可让儿子丢脸丢大了……
　　
3 @6 G* S1 z2 D, E: U+ V　　走到收银柜台，开了票，再次承受了收银员异样的目光洗礼，杜言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商场。好不容易透了口气，就算今早大气质量报告仅仅是个掺了水分的良，杜言也从来没觉得空气是这么清新，阳光是这么美好。
  Q0 F2 R4 O8 T* q4 |3 T　　
　　苏素紧跟着杜言出来，一边念叨着她还没逛够呢，就算是鬼也有逛商场的权利，一边嫌弃的看着杜言手上拎着的购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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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没好货，小心下水掉色，把你那什么也给染红了……红色的，呵呵……”
; N& g4 `5 f9 b  e# Z; p; @　　
　　听着苏素百无禁忌的话，杜言饶是脸皮厚也闹了个大红脸。这姑娘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还是说变成了鬼直接就转成豪放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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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可看不到苏素，只能看到这个精神的小伙子自顾自的站在商场门口脸红，一个带着小孩的母亲忙不迭的把看着杜言的孩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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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了，说不定是个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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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不正常，你全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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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恶狠狠的咬着牙，脸上的怒色即便是苏素也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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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I7 S; w$ m3 q# H8 f1 A% A　　“那个，真生气了？我又没说什么，你嘴那么毒，我这还不到你的三分功力呢……”
9 K8 d" u# F4 O　　
　　敢情这鬼还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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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 t1 h. f2 o　　那他养着她耗费的精力又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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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3 E& l, V0 j: \: q　　杜言继续磨着牙，恶意的想着，前些天那个弄不清是什么来路的家伙怎么就没把苏素这厉鬼给收了？省得她再给他找麻烦添堵！
　　
　　回到家，杜言一声不吭的洗了个澡，苏素和他生活了一段时间，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看杜言脸色不好，也找了个角落蹲着画圈去，最近她这业务愈发的熟练了，画着画着也能画出个抽象艺术图案来。
　　
　　杜言洗到一半就听到电话响，胡乱擦了擦就从浴室里出来，光脚踩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溜的水痕。得，又得擦地了！
　　
3 \' u* V0 W9 r/ F0 [) Q  y　　接起电话，杜言喂了一声，电话那边传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你好，我是刘正成。”
　　
　　杜言的脑子顿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个刘正成是谁。正是徐姐交给他那个大客户啊。
　　
9 D% |- C% C4 ]5 e2 V- f: W; \9 Z　　签了十万块那个大头啊！于是乎，刚刚还烦恼着地板问题的杜言瞬间就换成了一副笑脸，尽管对方隔着电话看不见，可转换到工作模式的杜某人却全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变脸的功夫让蹲在墙角的苏素都叹为观止。
+ W0 I7 e/ B- Y" f# u　　
) J9 B4 T/ b5 w$ J7 H8 ~　　“刘经理，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 T6 G( v1 Q0 D0 W　　
' {) ^0 b* u9 p% g! L　　“事情是这样……”
2 N2 m3 d! t: ~5 ?2 x) W, ~) d　　
( ^* {" X7 b$ [8 d" D　　原来，杜言公司负责给刘正成所在的企业做一个企管软件，大体的都没有问题，但是刘正成的上司看过之后却觉得有些细节还需要改进，结果刘正成联系杜言留给他的技术部人员，却发现杜言公司里的电话根本没有人接听。
9 n+ L6 |' a& X7 ]. C+ o- R: R. r　　
　　杜言听着刘正成的话，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刘正成怎么会正巧赶到这段时间给公司打电话？难道能明白和他说公司里死人了，老板给全公司放了大假？也怪他事先没有想到，忘记了给这些客户先报备一下了！
　　
# S! C: J; W( I0 b) S　　“刘经理，公司里出了点事情，员工放假，两天后才上班。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需要改进的地方告诉我，或者是发一份邮件到我的邮箱里，到时候我会转交给技术部，一定在第一时间解决您的问题。”
* f- f- ~; {3 B5 ?/ g  z　　
　　刘正成虽然有些奇怪，可也没多为难杜言，只是让杜言在问题解决之后带着相关的资料再到他们公司去一趟。杜言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这个客户他可不能得罪了，签了这一个单子，够他吃几个月了。
　　
　　栾冰敲敲桌子，百无聊赖的扔掉了手里的笔，喉咙一阵干渴。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吧台边上倒了一杯红酒一仰而尽，仍旧无法缓解体内的燥热。
　　
7 w) ~6 J9 n: L. ?( g　　“栾总，您这是在暴殄天物。”
8 I3 N. [! R  K" g3 |9 L5 \　　
　　刘正成看着被栾冰随手扔在一边的红酒瓶子，有些心疼。这个年份的红酒，可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花了重金都买不到，却被他这个老板牛饮！
　　
; m" N- Q3 s* l9 b8 {( f　　“不想我扣掉你的月终奖金就给我闭嘴！”
$ H% K+ n7 q* Z* W4 H5 B　　
+ h9 T* N; x( n8 N# V% q　　栾冰烦躁的坐回皮椅上，“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刘正成收起了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的将和杜言的约定报告给了栾冰，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与其说他是关心这个项目的进度，不如说他更在意那个叫做杜言的业务。
　　
% w% n' l% ?# }" a3 N5 N8 M　　“太慢了……”
　　
　　“什么？”
1 F  g& {. P* ^# e　　
: O' Z& F) I) L　　刘正成被栾冰突兀的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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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t- g, S* L! p$ h　　“我说，太慢了，你让那个杜言明天就到公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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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M, G5 ?5 w- z# e1 m　　“老板，这恐怕不行，他还在休假。再者说，您为什么一定要见到他？这种事情直接联系他们技术部门不是更快？”
　　
　　“照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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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d3 N$ W1 D2 P　　
/ [& K5 P& X4 c! s! \% O0 z: u' t# }　　栾冰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正成，缓缓的说道，“我一定要见到他，越快越好。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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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3 f0 W2 E1 j作者有话要说：栾boss和悍马兄不是一个人，乃们都清楚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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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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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5 j% q6 Y4 U7 R　　杜言接到刘正成的通知电话，眉头皱得成了个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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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M5 I/ T/ A+ \7 t  q　　要他去他们公司也不是不行，他负责签了这个单子，确实需要把单子跟好，至少要让客户满意才行。可他又不是做技术的，现在公司里技术部没人，他颠颠的跑去了，除了扯皮，真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还浪费车费。
3 {. I4 g1 m/ O/ |- S. ?7 f　　
　　也不知道老板给不给报销，王经理没出事之前，可是批条全部给报的。
　　
　　叹了口气，杜言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带，拎起电脑包就出了门。苏素窝在墙角耷拉着脑袋，一个接着一个打哈欠，杜言出门也没留意到。昨晚杜言到底没拗过她，给她点了那盘茉莉味的檀香，结果这姑娘吸着吸着就晕乎乎的满屋子飘，在空中垫着脚尖开始转圈，嘴里哼着些不成歌的调子，那样子就跟吸了大烟似地。杜言对着那盘蚊香就琢磨，没想到这熏蚊子的香对苏素这种东西来说还有这种意外的效果？
1 i9 \; U  i- E  v4 V0 y; ?8 X$ p　　
9 C2 J) Z, M$ Z　　苏素飘了一晚上，早上才落到地上，哈欠连天，萎靡不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睁不开也好，至少杜言不用再看她那双白眼仁，也不用再忍受她的叽叽喳喳了。
" Z/ c2 |: Q' p' n0 g　　
　　杜言自从养了苏素之后，就时常怀疑这姑娘的品种，她不像个厉鬼，更像是个长舌的唠叨鬼，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让人头疼。
　　
+ q( e! |) ]% x" w) s$ u　　防盗门砰的关上，过了一会，苏素轻飘飘的落到了窗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着看杜言走了出去，这个人嘴硬心软，说出来的话比谁都毒，可做的事情却正好相反。知道苏素不能长久的呆在太阳下边，就把家里的窗帘都换成了深颜色，明知道她有的时候故意耍脾气，嘴上说不饶她，可也没见这个人真的把她赶出去。
　　
　　想起当初到公司面试，第一次看到杜言的情景，苏素怎么都想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认为这个人有些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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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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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杜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角，苏素的表情开始变得冰冷。
7 U" y# n& {; J( h　　
　　就算她现在知道了这个人是个好人，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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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性的跟着他，任性的不想离开，可毕竟人鬼殊途，就算杜言能一直养着她，也终究不是个办法。苏素刚开始还不明白，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清楚了，如果自己长时间的呆在杜言身边，对杜言只有害处绝没有半点好处。
7 ^8 D$ f8 b) R0 T　　
　　她后悔了……
　　
' B( O' {) ~8 c8 K  N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酒后失言，如果没有鬼迷心窍的相信那个人的话，跟着那个姓王的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是不是她就还有机会？
　　
　　想这些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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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再多都晚了。世上哪有后悔药。
　　
　　离开了窗台，苏素飘到了杜言的床边，轻飘飘的落在了杜言叠好的被子上，她知道杜言不喜欢她接触他的个人物品，可她想再任性一次，就这么一次。
　　
) m' ]8 b4 d  w8 x; x" l$ A　　闭上眼睛，摩挲着凉被光滑的表面，苏素幻想着自己还没有被姓王的害死，幻想着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到杜言的面前，告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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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6 g2 S* Y; t* `, v7 v　　突然，苏素猛的一凛，睁开眼，表情变得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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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窗前向外看去，不知何时，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了杜言家的门前，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就那样静静的站立着，微微侧了一下头，视线就对上了躲在窗帘后的苏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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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Q  T  j, f$ V2 }0 S4 x　　危险！
　　
　　苏素倏地躲向了一边，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她，她只是本能的察觉到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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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e, Z; @' O1 M' Z　　想起之前杜言说过的话，如果，这个男人出现的并不是巧合，那之前的无头鬼消失，会不会和他有关？
6 P, f2 b+ H6 V  T　　
; l2 {5 G: I# d% Z; u　　苏素颤抖着，自从她死去之后，她头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这比当初被那双肮脏的大手扼住脖子还要让她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勉强的安慰自己，她想多了，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
　　
# S- V% X* z- w: b" J　　蜷缩着蹲伏在墙角，苏素试图把自己全部隐藏在房间中最阴暗的角落，可她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那个男人沉稳的脚步声，闭上双眼，捂住耳朵，那恐怖的声音还是渐渐的逼近。
　　
4 {; {. b2 @- x0 C. F　　终于的，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敲击在她的脑海。
　　
　　找到你了……
　　
$ e3 y6 D. n8 {' Q　　杜言正等在公交车站台，突然心头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微微皱起眉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口袋中手机的震动让他回过神来。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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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 X6 y3 x: D( X　　“你好，我是……”
　　
7 G! q5 I  w/ C1 [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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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没有做声，直到对方说明情况，才慢慢的咬了咬嘴唇，果然，他不该多管闲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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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4 [- g4 x5 t4 D* t2 f7 U/ ]4 K　　原来，上次来找杜言的两个警察回去之后，整理资料的时候留意了杜言透露出的关于王经理和苏素的事情，顺势摸下去，果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王经理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们这次联系杜言，想看是不是能从他这里问出更多来。杜言没办法，他知道也就那么多，总不能直接把苏素遇害的地点告诉他们吧？到时候他就不是提供线索的证人了，八成头一个就被锁定成嫌犯了。
　　
　　他怎么知道的？
　　
. f0 T/ h6 l$ _9 @" D　　鬼告诉他的？说出去谁信啊！
　　
　　弄不好王经理那条命也得算在他的头上。怎么回事？杀人灭口呗。
　　
6 Y* y) K) @& y! {4 ?# L) z% _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也只是看到王经理带着苏素上了车，苏素好像还醉着，这才留意了一下，你问我再多，我也说不出来啊。”
　　
- N. e& Z4 b, Y% a　　似乎相信了杜言的话，对方也没多做纠缠，杜言想了想，还是把当时留意到的的士车牌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不忘补上一句，“我也只是模糊的记得，有可能记错了。”
) _. T+ D8 q6 @$ q' k4 o. e3 c　　
　　“这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 U1 L0 C1 s0 @　　
　　挂上电话，杜言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算了算苏素出事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半个月，够这个案子破了吧？到时候，他想办法给苏素找个好的安身地点，按时给她点香送上些纸钱零花，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帮到这个女孩，不让她成了孤魂野鬼。他不求自己的功德，只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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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h& r- A7 s3 {: d, g　　他是自私的。
　　
　　杜言知道，从来都知道。
　　
/ l% }4 j1 d) y; ~$ ~　　看到公交车驶来，杜言整理了一下心情，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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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4 `6 I( i第八章

& ~* g/ U! J/ i/ Q' A　　杜言和前台说明了来意，被直接安排上了顶层。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栋商务楼从二十五层到三十二层竟然全属于一家公司。难怪签单子签得那么利索，看起来十万块对这个公司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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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1 Q# ?) H; ?- C4 O5 j　　只不过，既然这个公司这么有实力，为什么会把这个项目交给外人来做？这又不是什么高新技术开发，只不过是个公司管理软件罢了。
" o8 e* G. q; X. ]1 [+ \　　
# L& y7 U6 s: u, A/ k　　杜言摇摇头，嗤笑一声，他想那么多干嘛，有钱人的思维，和他这种小老百姓根本就不一样，只要有钱赚不就好了。
　　
! C5 g9 j& q5 H6 g! \5 _　　“杜先生，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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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您久等了？叫我小杜或者杜言都行，别叫先生了，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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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 h! b. n  N0 p  y　　杜言和刘正成寒暄了几句，直接切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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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1 m; Q8 B) i2 @8 U# ~3 O　　“刘经理，你上次电话里说的问题，能不能再详细的说给我听？我记一下，回去就联络技术部给贵公司改进，一定改到贵公司满意为止，您看如何？只不过公司要明天才正式上班，在时间上希望贵公司能稍微通融一下。”
　　
　　刘正成没有马上回答杜言，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上次也说过，提出问题的是我的老板，正好他今天也在公司，我想，你和他直接谈会比较好，毕竟我转述的话，中间还隔着一层。”
　　
6 {, x# S  T% J8 t" a' }　　杜言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收拾好东西，跟着刘正成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外，看着眼前两扇奢华的大门，杜言有些腹诽，这装修起来得费多少钱啊。
　　
　　还真是有钱人，注重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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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1 y) w! Q4 A, Q　　刘正成敲了敲门，没过一会，门里传来一个磁性的嗓音，有些低沉，杜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音色，很像是最顶级的大提琴，缓缓的抚过人的耳际，不由自主的，背后便升起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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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2 O& q7 [4 D　　刘正成推开门的时候也有些回不过神来，跟在栾冰身边五年，他从来不知道，他老板的声音会这么让人——怎么说呢——透着一股子诱惑的味道。
　　
　　摇摇头，想多了吧？
　　
　　“老板，杜言来了。”
) c1 H. ~2 B! s$ i　　
　　“恩。”
　　
$ L  |- u2 U  x　　栾冰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抬起头，略过刘正成，看向站在刘正成身边的杜言，微微勾起了唇角，“见到你很高兴，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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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1 ]3 [6 ?  G* u% k　　那一瞬间，杜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一阵胆寒，眼前这个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的俊美男人，黑色的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有一瞬间，杜言以为自己是被某种冷血动物的目光缠住 一样，粘腻的，带着掠食者惯有的蔑视与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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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有种错觉，这个男人的背后不是一副奔马图，而是一张黑色的网，正等待着将猎物紧紧的网住，绞紧，直到被网住的东西再没有一丝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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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自主的，杜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身边的刘正成诧异的看了杜言一眼，再转过头，却发现栾冰已经饶有趣味的交叉着十指支在弧线优美的下巴上，红润的唇微微启开一条缝隙，精致的喉结不可抑制的滚动了一下，黑色的眼睛，幽深得让人觉得似乎要被吞噬进去。
　　
　　只是一眼，刘正成便转开了目光，他跟在栾冰身边不短的时间，他明白什么时候自己该聪明能干，也明白什么时候该装糊涂。
　　
9 G0 `# S! H8 F! a# l  \　　“栾总，您和杜先生谈吧，我先出去了。”
　　
* l/ v/ o2 [7 p9 K　　“恩。”
1 c7 m5 n# ?* M. l4 y1 Q" N　　
2 Y" S9 z* U3 I. R6 o2 h1 D- f! w　　栾冰发出了一个单音，低沉中带着微微的轻颤，杜言猛的回过神来，再看向栾冰，已经没了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不由得捏了捏手指，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凝神看去，眼前的男人应该是个普通人，应该吧……
　　
( S' y1 o  z( [' @9 d5 v1 s9 h　　“那么，”栾冰坐正了身体，俊脸带笑的看着杜言，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在脸上落下两弯细密的暗影，像是某种蜘蛛结成的网，“杜先生，请坐，咖啡还是茶？”
8 }6 [8 ~0 b9 y+ H, A  r　　
　　杜言暗地里松了口气，又鄙视了一下自己刚刚走神以及不够敬业的表现。这笔十万块的单子可千万不能黄了，那关系到他下个季度究竟是大鱼大肉还是缩紧裤腰带吃泡面度日。
　　
! ^$ N/ k  g! H) E# ~! B/ m1 w- i　　房贷还没还清，杜言仍需努力啊。
　　
　　打起了精神，杜言坐到了栾冰的对面，在秘书送上一杯清茶之后，从包里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开始认真的听取栾冰对于这款软件提出的意见。
8 j. S; B- n* m8 f' R　　
　　栾冰没有急着和杜言进入正题，而是用目光缓缓的扫过杜言的全身，微长的发，饱满的额头，黑色的眼睛，细腻的鼻尖，粉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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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 D6 f8 H% ^- R7 ^; z　　一直到因为紧张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 ?2 y- b. ?4 S3 T　　看起来很可口。
　　
1 @: F% Q; X/ w% o0 i7 N) }　　栾冰暗地里下了结论，不可抑止的翕动了一下鼻翼，就是这股味道，香得诱人，让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将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抓过来咬上一口，感受一下牙齿透过肌理的那种销魂。
　　
　　不过，还不到时候。
　　
　　轻轻勾了勾唇角，栾冰拿起签字笔，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杜先生满二十四岁了吗？”
6 U3 Q0 n7 |! }　　
7 W* c, q- u5 h. D$ j7 `　　“啊？”
　　
　　杜言正打开笔记本，聚精会神的准备记录栾冰的意见，没想到会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本能的回答道，“满了，刚过了生日。”
' s4 O5 g: j* K　　
- K3 O8 g: i, i4 B" T　　察觉有些不对，抬起头，对面的栾冰已经若无其事的敲了敲手指，开始谈起了关于企管软件的事情。
. x5 b7 U+ }' m$ B　　
　　是他多心了吧？杜言不敢确定。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他十二岁那年，也有人问过他相同的问题，那之后，他就陆续的开始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尽管从小他就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却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遇到过这种会危及到他安全的情况。
　　
3 `& C& m3 C: [$ l/ L　　就是在那一年，他险些被拉进河里做了替死鬼。
, U2 |3 _& h1 I/ X6 @2 O2 M　　
　　就是在那一年，外婆抱着高烧的杜言，在老宅子有些昏暗的堂屋里，跪着烧了一夜的纸钱和香。烟雾缭绕中，杜言退了烧。只是一个晚上，那个一向健康的老人就虚弱得几乎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
& a% p4 Z7 E5 G6 Y0 ]% ~' Q: b　　
% X, S! f* l. k$ C& d( z' {) r　　“杜言？”
; ?5 c8 g3 J" ^　　
　　听到栾冰的询问，杜言猛的回过神，有些汗颜的微微低下头，他最近走神走得越来越频繁了，精力也开始有些不济，养着苏素，他耗费的精力短时间很难补回来，他学到的那些虽然有用，仍旧只是个半吊子。
　　
; f# {! U+ d8 E, s2 B; }　　“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很白。”
　　
! k4 ?8 A. p2 H　　杜言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冰冷的手指已经触上了他的额头。
　　
& G  ]2 R$ N$ }　　杜言猛的哆嗦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指尖怎么会这么冷？
+ C/ g. x! z1 e( x　　
# M, ?/ l( k0 s　　这是人的体温吗？
　　
" l* Q! w3 @6 w# g　　收回了手，栾冰重新坐到座位上，按下座机，吩咐秘书送一杯热水进来。
' U* N% }+ I; N$ e8 C- g2 H# A" O2 y, o　　
' c7 C7 a4 _: s# H　　“你可能有些着凉了，现在是春夏之交，早晚温差有些大，最容易着凉了，还是多注意一些为好。”
　　
4 L; c" p. x& k3 m: S　　杜言倏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栾冰怎么会突然对他说出这番带着关怀的话。他们是一次见面吧，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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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察觉到杜言一瞬间的戒备，尽管杜言掩饰得不错。好吧，他不着急。他一向都很有耐心。这是他的好习惯，也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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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 i- i- }# X" G3 t' i! u作者有话要说：噼里啪啦一声巨响，栾大boss闪亮登场！
( m7 ^  Q0 w5 C+ U雷到了米？
第九章

　　总算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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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栾氏出来，一路被刘正成送到门口，杜言才有些缓过劲来，突然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荒唐感觉。
　　
( S3 L9 F4 z3 F% v. ^5 z1 a* ^) @　　栾冰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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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一路低着头走到公交站，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按照常理来说，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板，对着他这个小业务，不应该这么“亲切友善”吧？杜言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功利，可这两年的业务也不是白跑的，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表面上对你亲切，没有一点架子的称兄道弟，那张面皮低下不知道在怎么琢磨这小子不识相呢。杜言刚入行的时候没那么多心眼，别人说话十句里他信了七八句，结果三番两次下来，着实吃了不大不小的几次亏，今天看到栾冰对他这个态度，心里就有些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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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没什么地方好给人家算计的，可这个大老板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 `+ V1 e7 S6 H　　栾冰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杜言能确定他绝对不是个鬼，可他身上那种诡异的气息又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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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只是直觉的认为这个栾冰看着他的时候，实在不像在看一个活人。怎么说呢，还真不太好形容，就像是一个饥饿的人猛然看到了一盘喷香的红烧肉，恨不能三口两口吞下肚子一样。
　　
　　这什么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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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Z- W% U7 y' H* Y　　杜言想想都寒。可他就是这么觉得的，那人长得好，笑起来的时候却让杜言觉得害怕。就像热带丛林里的食人花，越美越危险。
　　
　　坐上公交车，杜言拍了下脑袋，连忙拿出手机给公司的大老板报备了一下今天的情况，说起来惭愧，他进公司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才弄清楚，这个大老板姓王而不是姓黄，是王经理的本家，两个人还有些亲戚关系。难怪之前王经理在公司里经常是说一不二了，人家有那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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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板正为了搬公司的事情闹心，本来地方找好了，价钱也谈拢了，只要员工销假就可以搬地方了。可房东听说了王老板搬公司的理由之后，立马就把房租涨了一成，你问凭什么？你公司里死了人，本就带着晦气！这事说出去，谁乐意把房子租给你？房租涨了一成还是便宜的，不答应？行啊，再找别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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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板拿着合同也没办法讲理，为这事去打官司？值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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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小杜，这事我知道了，你处理就好了，明天技术部就上班，你直接和徐主任联系，让她帮你安排人手，你是个老业务了，办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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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c" g4 W( _　　话落，王老板就挂了电话，杜言也听出来大老板口气不好，没敢继续问，只是在心里算计着发工资和提成的日期，皱着眉头考虑着是不是该收拾收拾，等着这个月钱到手了就提前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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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O# y7 f7 C( b　　不得不说，小许当时走得确实高明，打着王经理出事的旗号，老板也不好追究他还有三个月的合同。杜言当时没想这么多，他也确实走不了，这个十万块合同在这吊着，要是辞职，这份提成肯定拿不到，杜言不甘心。等着提成到手，又不好再开这个口了，万一老板拿合同说事，杜言真不知道怎么应对。王经理没了，大老板接手肯定会有新的安排，人事也会有些变动。杜言从徐姐那也听到些口风，等到公司稳定下来上边可能会有动作。杜言有工作经验也有客户资源，但却是王经理招进来的，等到新经理上任，他的日子肯定没以前好过。现在事情没到那个地步，杜言并不想做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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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w7 y9 ?! y1 Y! q. a3 P( l( _　　这不是杜言不仗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两年，杜言就算是一张白纸也早就染上墨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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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8 i! }% L% P) M　　一路上都想着这些，等到报站的时候杜言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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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之后，杜言看了看时间，掉头去了下菜市场，买了几斤鸡蛋和一条鱼，打算晚上做红烧鲤鱼犒劳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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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s2 K) G7 p. g& G　　今天天气还不错，既没有火辣的日头也没阴沉沉的让人憋闷，走在路上，偶尔吹过几丝凉风。杜言哼着歌走到街道拐角，突然愣住了。
　　
　　他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悍马，悍马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杜言揉揉眼睛，他没看错。他认识的人中还没有谁能上档次到开得起这种彪悍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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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h* t, ?; o  x+ ~6 x$ y3 N　　“你是谁？站我家门前干什么？”
　　
　　杜言住的是个老小区，街坊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偶尔见到几个生面孔也没在意。可这个男人只是背影就让杜言一阵心悸。联想到最近被他认为是错觉的奇怪视线，杜言心下有所警觉。
　　
　　男人听到杜言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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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男人的一瞬间，杜言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拎在手中的袋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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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 d0 i4 j8 ?1 J　　“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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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挑挑眉毛，冰冷的视线落在杜言的脸上，逡巡了一圈，似乎并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存在。男人的瞳孔是墨黑的颜色，浓重的色彩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置于身侧的手指却像捏着什么东西一样，丝毫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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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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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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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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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6 g: q' ^6 y& _( {0 I9 [　　杜言再没有心思去追问男人在自己家门前的理由，也顾不上其他，“我不管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奉劝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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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拿出钥匙打开门，在男人再次开口前，阻隔了室内和室外的一切。
　　
: |$ Q+ c" f  H- @, J% G! Q　　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杜言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是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5 A7 ]# ?2 b) y2 \' I' N! ~　　双手抱膝，头深深的埋下，闭上双眼，似乎仍能回忆起三年前那个让他毕生难忘的下午，男人那张漂亮得让他头脑发热的面孔，以及鲜红的唇中吐出的一声清晰的滚字。只不过，看男人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记得他，也难怪，他这张大众脸，记得才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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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催的，难怪前阵子会做那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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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C7 M0 P6 D% C　　回头想想，他刚刚的反应会不会有些过激了？说不定那人是认识住在这里的其他人？或者是找错了门牌号？他不会被认为是个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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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_4 G* p( J! I, v% C8 ?( |　　他这种见了美人脑子就回不过弯来的习惯真的需要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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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正在这边揪着头发沮丧，懊恼的叫了一声，屋子里听到声响的苏素已经踉踉跄跄的飞了过来，青黑色的面孔扭曲着，白色的眼仁上布满了黑色的细丝，长长的舌出唇外，五指收拢在自己的颈项前，似乎虚空中正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不断的向前拉。
　　
- X2 u8 n0 ^. v$ m　　“杜……言……”
　　
　　看到杜言，苏素艰难的吐出了声音，“救救我……”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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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被苏素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一把拽住飘在半空中的苏素，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道顺着杜言的手指蹿进了他的身体，连带着也被不断的向前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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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l) y1 f4 g　　杜言猛的一凛，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殷红的血滴在绑住苏素脚踝的红绳上，瞬间便被吸收，那股拽住苏素的力量也逐渐减弱，终究消失无形。
　　
　　拽住苏素的力量突然消失，杜言来不及收回力道，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脸色变得苍白。苏素似乎也耗尽了力气，轻飘飘的挂在了沙发背上。
　　
% Y; ]$ o& ]8 }! x1 a- L　　屋外，高大的男人看着自己手上殷红的一线血丝，又看看杜言门上那条突然飘落的红线，微微皱起了眉头。
　　

# N) }3 J5 B/ J. D1 M, |+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好多人在猜栾boss的品种？
嘿嘿，俺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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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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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Q* v2 j0 I, e# ?　　杜言和苏素一人一鬼惊魂未定的不敢出声，过了一会，杜言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发现那辆车已经不在了，这才敢大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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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c4 e0 G0 x' ?; K( J7 q# f　　擦了把汗，拖着步子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杜言的脸色仍旧苍白。把苏素扒拉到一边，看着被自己咬破的手指，总觉得亏大了，又四处看看，好像他忘记了什么事情？猛的一拍额头，他的鱼！
　　
/ W- F7 }0 A( h　　连忙打开门，跑到扔在路上的袋子前，捡起来一看，原本还能喘气的鲤鱼已经被车轮给压扁了，那几斤鸡蛋也已经摔成了蛋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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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苏素躲在门后的阴影里，也不敢去触杜言的眉头，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拿她撒气。几个路过的老头老太太被杜言吓了一跳，那眼神刺得杜言满脸通红，只能灰溜溜的拎着那条扁掉的鱼回了家。看着鱼身上的轮胎印子，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杜言此刻再没有了对美人的遐思，他只想哀悼他没来得及端上桌的红烧鲤鱼和那打了水漂的几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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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7 A8 P/ ]4 i" q0 I　　去他奶奶个爪！
　　
　　美人个头，赔他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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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j0 [/ J. z　　心情不好，杜某人的头上就开始笼罩一层黑气，把门一关，脸色一瞬间就阴了下来。
　　
" e5 w0 `4 q. r1 V5 T+ S: K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清楚……”苏素慢悠悠的飘到杜言的面前，示意杜言看看她的脖子，原本青黑色的淤痕上又叠加了一层暗影，“你看到门外那个男人了吧？就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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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5 A9 g# R$ g1 E9 [1 A# X9 i6 @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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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苏素点点头，“今天你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呆在那里了，直到对我动手，我用尽了力气才没被直接拉出去。你要再晚些回来，估计就见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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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e( W& P* k- k4 O/ K5 M　　杜言皱了皱眉头，苏素说的话他不是不相信，心里却有些抵触，怎么都不愿意继续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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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就销假上班了，暂且不说到底是不是他做的，难保你会再出事。苏素，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6 T# p- J5 f) b8 v　　杜言话一出口，客厅里就变得异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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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低着头，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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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直养着你，你应该比我清楚。”
　　
　　杜言说的是实话，苏素也清楚，看看杜言苍白的面孔，苏素知道好歹。这个人能养了她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凭着这些天对杜言的了解，他要想真的把自己赶走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 k5 K! O2 p, D" o2 }: b# t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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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 q2 }; Y' f( P　　苏素抬起头，青黑色的面孔，仍旧像以往一样带着戾气，可杜言却并不害怕。
　　
　　“不过，我有条件，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缠着你！你能赶走我我也照样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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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你说！”
　　
　　“呵呵……”
　　
　　苏素笑了，笑得杜言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如果不是知道这姑娘不会害他，杜言真准备夺路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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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5 h6 T# M8 _　　“等安置了我，你得隔三差五给我烧点香送点钱！也不用太多，还有，给我按季度烧点时尚杂志，你看看我这身，见人多没面子。”
　　
; [9 }1 T, F- E! E　　“行！”杜言咬咬牙，都成鬼了，还美什么没啊！“就当你帮我抓小强的劳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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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t+ A5 ]/ L' E+ i　　“你这人说话真不招人听，你都是怎么谈下那些客户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找虐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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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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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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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F; U+ x; T! R+ B6 |　　“怎么着？”让小爷继续花钱还不能说几句？
　　
* t! u1 v6 H* D+ d% D　　苏素被气得直咬牙，到最后也没吵过杜言，只能气得围着客厅乱转，呲牙咧嘴的抓头发，顺带杀灭小强三只，蚊子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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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q* Q6 {8 C5 ~, \, Y　　杜言摸着下巴，有句话到底没敢说出口，这下好了，晚上都不用点蚊香了。等送这姑娘离开之后，是不是隔三差五的再把她弄回来杀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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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E5 `5 W' S* E% I* o' y5 Q　　苏素看杜言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又算计她呢，呲了呲牙，总算是没真的朝这人扑上去。
　　
' g8 Y' W' w+ r# M+ n　　“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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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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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K! m# i& [3 _　　杜言看苏素消了气，拎起被扔到一边的袋子进了厨房，刚刚没留神，还有几个鸡蛋没摔碎，真是牢固得很呐，下次还买这家的鸡蛋。电饭煲里还有些米饭，今晚不做红烧鲤鱼了，改吃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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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K4 k8 Z) u1 \　　“杜言……”
　　
　　苏素飘到杜言身后，杜言也没在意。
　　
  \/ K4 {$ N& T# z# z　　“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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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说吧。”
　　
　　“等我离开之后，你不能再随便捡东西回家。什么都不行！”
　　
　　杜言正弯着腰从冰箱里拿葱，听到苏素的话，顿了一下，头都没回，只哼了一声，“收留你是有原因的，你以为我会好心到平白无故捡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我要是真那么蠢，就和你一样到处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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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没吭声，杜言也不打算继续说了。拿起菜刀把洗好的葱切成沫，撒进打好的鸡蛋里，等到油开，倒进了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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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啦一声，香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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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苏素缠着杜言要到了小半碗蛋炒饭，吃完之后，翘着脚吊在灯上看杜言气哼哼的擦地板。
　　
; t+ Y* B7 l1 \- D　　恩，这人果然嘴硬心软！
　　
6 G: I2 f- z  |; J' w　　“苏素！你吃饱了就没事了？给我去厨房杀虫去！”
　　
0 F8 ~1 m1 [0 f" x# t　　前言收回！这个人是斤斤计较的地主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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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5 D" }2 h8 L4 I　　当天晚上，杜言洗了个澡，上网查了些东西，打算明天下班后去踩踩点。嘴上说不在意，和苏素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总归是想给这姑娘找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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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晚上比白天精神，等到杜言睡着之后，飘到窗台边上挂着，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摸了摸胸口，想起要和这个人分开了，还有她那说不出口的心思，还真是挺难受的。
　　
! n/ c. V. z# R; F/ N　　午夜时分，冷冻保存在停尸间的王成山突然睁开了眼睛，混浊扩散的瞳孔无神的转动了一下，本该僵硬的面孔出现了微不可查的扭曲，再度闭上了双眼。
　　
" w" j* n9 Y3 J/ r, S0 E　　正准备将一只惨叫的厉鬼撕碎的白晖突然停了下来，那只厉鬼趁机想要逃走，飞到半空，却仍旧被那只冰冷的手捉住，撕成了碎片。
　　
　　这一次，白晖并没有将这里厉鬼吞进肚子。他的心情很不好，五指收拢，那只再也叫不出声来的厉鬼被碎成了粉末，飘散在空气中，最终化为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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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6 O" p$ ^, ~" d+ [　　白晖微微张开鲜红色的唇，舌尖舔过尖利的犬齿，暗黑色的双眼闪过红光，还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把猎物抢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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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t0 ]. a# h5 ]* c' x2 d* C7 K7 u/ W作者有话要说：摇啊摇，摇啊摇……
远方熬夜做了季度报告，头昏脑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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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U. y( p, c* V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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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并没有为要送走苏素的事情担心太久，饱饱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就神清气爽的上班去了。不能说杜言这人薄情，苏素活着的时候就和他没多少交情，收留她也是因为之前的因果，现如今要送她走，也的确是为了保住她。杜言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助这姑娘，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外，抱歉，他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闲心。
　　
　　帮人帮到把自己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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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z0 c2 B$ s# P6 l　　杜言向来敬谢不敏。要真有那种脑袋发抽的傻瓜，杜言倒希望有人能介绍给自己认识，在当今社会，那是绝对的濒危珍惜品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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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7 [( G/ w1 q& H- z　　出门之前杜言没忘记叮嘱苏素要小心，没事别乱跑，然后又在门上挂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就是之前绑在苏素脚踝上的那根，上边还沾着杜言的一滴血。
　　
' k. A6 G. K+ H4 k' w" A! z) @　　杜言上班的第一天，搬家公司正好上门。也不知道大老板是不是故意的，只让搬家公司来了两个人，结果杜言和公司里的几个小伙子别的没做，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才算把东西搬完。
　　
7 u. q) f2 S# _, P2 R  |　　摸摸被汗水溻透的衬衫，杜言叹了口气。好在有电梯，否则楼上楼下这么一跑，不把人跑休克了都奇怪。
　　
2 I5 r, L! [2 z　　杜言擦了擦汗，一边等着电梯，一边和身边几个人聊上几句，大家全都一身的汗味，好在都是小伙子，也就没那么计较了。就算是公司里的小姑娘，也不好在他们累了大半天的情况下说风凉话，那纯粹是找不自在。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开启，杜言抬脚刚要往里走，不经意的扫了电梯的角落一眼，瞬间就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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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6 K$ V6 R4 U5 U　　“杜哥，怎么了？”
　　
　　“没什么。”
　　
　　杜言暗地里掐了一下手指，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刚刚好像忘记了一样东西，小刘，大张，你们和我一起回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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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U( H& j3 G5 U　　“什么东西啊？不是紧要的让后边的黄工一起带来？”
　　
　　“挺重要的，别人拿我不放心，咱们业务部的内部资料，之前好像放到哪个柜子里锁起来了，一时间才给忘了。这东西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明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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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特地眨眨眼，小刘和大张都是做业务的人精，听杜言这么一说就觉得肯定是些客户资料或者是其他的重要东西，杜言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提携他们，忙不迭的点头，也不急着上电梯了，转头就和杜言往回走。
　　
8 Q6 z8 A, m9 N& v5 x　　杜言走了两步，看着路过身边的几个人急急的上了电梯，到底克制着没回头，也没再出声。事情可一不可再，他不可能帮得了所有人。
　　
8 @) I, S& d; K# N. ^　　当天下午，这栋商务楼的一部电梯因为故障检修不及时，困在里面的三个人都被送进了医院急救。结果都因为脑部缺氧无法呼吸而死在了医院里，奇怪的是在送到停尸间之后脖子上都出现了一圈奇怪的淤痕。事后家属分别到医院和相关部门去闹，事情也没个结果，报了案也没有依据，最后还是被当做了意外处理。当然，这是后话。
　　
# x7 Z$ ^' P3 l8 L　　杜言一天的精神都不太好。下班之后王老板请全公司员工聚餐，一来庆祝乔迁，讨个好彩头，二来准备巩固一下人心。王经理出事之后，公司走了两个老业务，在没招收到合适的人之前，王老板并不打算让之前的这批人心散了。至于今后的人事安排，等等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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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f- [7 b7 U: N( f! P9 e. }+ G' A　　杜言随着公司里的人一起上车去了饭店，席间强打精神，可也有些恹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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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4 C4 p: w9 A" y2 r# i& }　　徐姐端着酒杯到了杜言这桌，“来，这桌坐着的可是咱们全公司的骨干，顶梁柱！”
　　
" Y; v+ P4 F7 Q: a" ~/ S" M$ W: Y　　做业务的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性格外向，徐姐向来是嘴上抹了蜜，惯会说好话，能调节气氛的。更何况她现在是公司里的二把手，下边的人自然甘心逢迎，碰到这些大小伙子，那更是酒逢知己，不只她手里拎着的那瓶啤酒，直到又连开了三瓶，这酒才算敬完。
　　
　　杜言看着徐姐微醺的样子，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徐姐饱满的胸口上，嘴里有些发干，微一慌神，转过头，却不巧正碰上王老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心里就是一咯噔，徐姐似乎也察觉到了杜言的视线，眼角一勾，红唇嘟着就要和杜言喝个双盅。
　　
　　“小杜，你可是业务部门的精英，徐姐敬你一杯！”
　　
　　“这还是全仗徐姐栽培，这杯本该我敬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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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G) Z" b8 n6 R* h' }& g　　杜言爽快的端起杯子喝干了杯中的酒，一桌都有些半醉的人连番起哄，徐姐也有意无意的用丰满的胸脯擦过杜言的手肘，杜言的脸色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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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桌的王老板看到这个情形，眼睛眯了眯，掸掸烟灰，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
　　
　　经过徐姐这么一夸，无论出于嫉妒还是羡慕，或者是真的佩服，这桌的人都开始灌杜言的酒。毕竟大家都是做业务的，谁不想成为部门里的top sales？杜言明显就被徐姐高看一眼，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喝了酒，平时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就起来了。
　　
" f" B$ y( ?" m: L  b　　业绩比不上你，就不信灌不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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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a1 u2 G. q: C. g6 b　　有的时候，人心真的是很难捉摸的东西，哪怕是平时和杜言关系不错的，在这种气氛下，也或多或少抱了些看杜言好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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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杜言酒量再好，碰到这群酒桌英豪也有些撑不住了，险些被灌到桌子下边去，想起身去趟卫生间脚步都有些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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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龟也不比鳖尾巴长，谁也不用笑话谁。
　　
　　酒喝得差不多了，包厢里的人就开始点着烟吞云吐雾。杜言不抽烟，又喝了酒，闻到这味道就有些难受，干呕着想吐，借口要去卫生间洗把脸就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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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出多远，靠在墙上就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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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的耙了两下头发，搓了两把脸，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问清了卫生间的位置，杜言有些迷糊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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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3 J, c0 y: N7 l　　特地仔细看了看门上的标示，确定那小人的确不是穿裙子的，杜言才放心走了进去，趴到洗脸池前，手伸到水龙头下边狠狠扑了两把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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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R, m) S/ n　　猛的一激灵，再世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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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8 y, u6 m# @% i4 s( X　　就在杜言抬起头，睁开眼看到映在镜子中的人影之后，突然愣住了。
　　
. D4 ]% ?3 o* f; |) }　　“栾总？”
　　
# a+ l% [) e% N0 ?" [3 I$ `# ~　　猛的回过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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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喝糊涂了？”
　　
4 q7 r4 j" l, b- d　　杜言拍了拍脸，确认了这里除了他没别人，听到声响，又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进来，杜言这才把手伸到烘干机下边甩了两下，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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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D. X8 z6 ?　　就在杜言离开没多久，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半空中突然浮现出一双男人的脚，精致的小牛皮鞋擦得锃亮，接着是修长的双腿，紧窄的腰身，宽阔的肩膀，最后是一张带着兴味的俊美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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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抱着手臂浮在半空，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这个香气诱人的小家伙感觉会这么敏锐。本还想等着他醉过去之后尝尝味道，看起来还真不容易。
　　
" F* o3 k6 ~! D9 P) X　　有多久没遇见过这种小家伙了？
　　
　　记忆中好似很久了吧，是几十年还是上百年？比起他的年龄，杜言真的只能算个小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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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的，栾冰落在地上，看也没看醉倒的那个男人，信步走了出去。又过了几分钟，直到服务生发现这个不幸的醉汉，他才避免了一直躺在这里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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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季度报告圆满完成！oh yeah！休假啊休假，远方无比快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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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7 B$ n3 N3 `' C& T& O; J: z2 G　　年轻人都喜欢闹，饭局结束后，就有人建议去K歌，杜言借口喝多了身体不舒服，在街边拦了辆的士就坐了进去。好在王老板已经提早离开了，否则他也不敢这样。徐姐倒是特地挽留了杜言几句，见杜言真的不想去续摊，也就挥挥手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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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休息日，杜言回家之后，冲了个澡，扑到床上就放心的睡了过去。临睡前看到了挂在吊灯上，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苏素，嘴角咧了咧。
　　
　　“没事，不用担心，我酒量好着呢。明天七点记得叫我起来，我带你去新家。”
　　
　　说着说着，杜言就迷糊了过去，苏素等到杜言的呼吸平稳之后，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她不敢靠杜言太近，只是隔着几步静静看着杜言的睡脸。
　　
$ L6 S1 w1 w" Z* o; L　　今晚之后，就看不到了呢……
　　
　　杜言睡得有些不安稳，纷繁的梦境开始在脑海中闪过，外婆住的古镇，从水鬼手里救了他的老人……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哪怕一丝痕迹，却发现留在手心的只是一捧细沙，顺着指缝流走，再不见了踪迹……
　　
　　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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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杜言在被苏素叫醒之后的第一感觉，宿醉的滋味真够难受的。那帮臭小子，给他等着，早晚要让他们知道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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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表，刚好七点整。杜言即便不舒服也没耽搁，迅速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苏素出了门。送鬼出门也是有讲究的，今天是他查好的日子，过了今天，就要再等半个月了。谁知道这半个月里会发生什么？杜言不想冒险。
　　
　　杜言给苏素找了几个地方，最终挑了一处市郊的老宅子。据说这宅子是清末民初时期一个大户建的，当时为了防白匪，还在宅子周围建了土墙和吊脚楼，和整个宅子的样子有些不搭，显得不伦不类的。后来这宅子的主人一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嫡系子孙接二连三的年纪轻轻就死得不明不白，最后剩下一支的男孙也病在床上，一直都是靠着汤药续命。直到遇上一个有些道行的风水先生看了看，才道这宅子建的时候冲撞了这里的一所有些年月的阴宅，宅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自然阳气便被压制，一家子的男人到最后都留不住。当时当家的是这家的老太太，向来就信奉这些，听到风水先生这么一说，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收拾了细软带着一大家子人搬走了，自此便断了音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所宅子就空了下来。
　　
　　后来那个风水先生的话传了出去，方圆十里的人家也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直到现在，这所宅子周围还是荒凉得紧。市政规划的时候，见这宅子保存得好，周围生态也没被破坏，便把这里划做了一处旅游景点，做了开发，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景点开放以来，总是或多或少的会出一些事情，虽然没闹出人命来，终归不吉利，就有人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说这里闹鬼，一来二去的，闲言闲语的传出去，到这里的游人也越来越少了，以致现在根本就没什么人会来这里，连旅游指南上都没有这个景点。这栋老宅子又被关照说是拆不得，结果当初承包这里的商家只能自认倒霉。
　　
　　杜言背着包从大巴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这所老宅子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一角，本该热闹的路上却只见林间偶尔蹿过的小动物，连个人影都没有。
　　
8 y4 a2 G2 ]1 [, t" q　　拍了拍斜背在肩上的黑包，杜言低声问了一句，“怎么样？这地方给你找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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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x2 b" T  A9 `' l' W. R+ o! m　　今天气温有些偏高，吹过的风都夹带着热气，苏素本身就惧光，虽然躲在杜言的包里，可透过拉锁的缝隙，哪怕是被一点阳光照到都觉得热辣辣的难受。但是自从大巴带着杜言和她到了这个地方，苏素就觉得身上开始有力气，浑身的毛孔似乎都要舒张开了一样，舒服得直想叹气。听到杜言的话，恩了一声，也没和杜言拌嘴，只是乖觉的继续团缩在包里，等着杜言将她带去那个找好的地方。
　　
　　杜言看了看表，早上七点出来的，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要趁着正午之前把苏素安置好，否则就算这地方阴气重，苏素这种厉鬼也扛不住正午的阳光，哪怕照到一点，就像是人喝了最厉害的毒药一样，立刻就得去向阎王大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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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了拉挎包的袋子，杜言检查了一下包的拉链，默记了一下送鬼的流程，确定一切都没出错之后，便肃穆了神情，点燃三支短香，分别朝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拜了几拜，等到香燃尽，叮嘱苏素在他提醒之前莫再出声，开始计算着脚底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那所老宅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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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N& V7 f. v& S　　杜言曾经学过，要想送鬼，除了找到能安置的聚阴之地，还需要在送鬼的路上多有注意。香烛纸钱不可少，但脚下的步子却不能乱了分毫，送女子厉鬼步子需为单数，1、3、7为尾数最妙，若是踏错一步，送鬼很可能会变成招鬼，自己也会招来厄运。这些都是杜言年少时从古镇老人那里听来的，那些满是沟壑的面孔下，掩藏着多少代人的智慧。他们的学识和本领不再为主流社会所接受和承认，他们只能聚集在一起，躲在那个古旧的镇子里，一边回忆着当初的所学所用，一边暗叹着老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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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水乡，承载了这些老人多少的叹息。
　　
! e! m/ t9 Q8 P; ^' h7 E, h9 _- X% @" e　　杜言轻吁一口气，苏素听出了杜言语气中认真，安安静静的，再没有发出声音。
　　
8 x+ y3 O) k8 b/ Q) m4 ]' j　　就在杜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那一片密林的入口之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一个树后走了出来，摘下墨镜，本是暗黑色的瞳孔在阳光的反射下，竟然带了一丝金光。
　　
　　杜言走到走到那栋老宅门前，恰恰好是九九八十一步，不由得松了口气，看起来，今天这趟会行得顺利。
　　
　　老宅斑驳的大门和外墙显然已经被修缮过了。四边角楼上的支木也像是年代不久，很可能就是之前旅游开发的时候连带维修的。只不过旅游项目到底没开展起来，没了收益，这所宅子又显得冷清，估计承包人也就歇了那份维护的心思，整座老宅子依旧透出了一股古旧而压抑的气氛。
　　
　　宅子边卖票的地方也空荡荡的没了人影。杜言勾勾嘴角，恩，省了门票钱，很好！
　　
　　从包里拿出一支香，点燃了插在门前，口中默念着打扰了，请勿见怪。等到香燃尽，杜言绷紧了精神，走进了那扇大门。
　　
/ a. F3 E' W1 r6 s$ e6 F6 R　　门边墙上的牌子上，清楚的镌刻着“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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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F) _/ d" D+ Z. o3 f! e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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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香，断线，请符，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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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x. N! ?3 b' u6 b　　杜言将苏素带到老宅西侧跨院得的一棵树下，依次摆好香果，捏了个口字诀，燃起三支香，四下一拜，将香插在树前，做好这一切之后，才拉开背包将苏素放出来。
　　
5 ?. X& _& z" e2 n' Z　　“苏素，今后你就待在这吧。”杜言示意苏素靠近一些，然后将绑在苏素脚踝上的红绳解开，“这里偶尔也会有人出现，但是毕竟也是难得的聚阴之地，对你影响不大。等警方将你的尸身找到，火化归天，你就可以渐渐化去一身的戾气，终有投胎转世的一天的。”
　　
　　苏素好奇的围着那棵有些年月的老树飘了一圈，听完杜言的话，撇撇嘴，“杜言，你的口气真像个老头子，你还说你不是什么道士，要是给其他人听到你这番话，十个有九个会说你是神棍。”
　　
: j/ W9 v  t$ u6 s/ ]　　杜言被苏素气得一哏，干脆也不理会她，等到插在地上的香燃尽，起身将从苏素脚踝上取下的红绳绑到老树的一根枝杈上，结了个死结，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卷透明胶，在苏素诧异的神情下，将那根红绳围了一圈，再覆上一层保鲜膜，又围了一圈，接着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一卷透明胶全部用尽，那根枝杈上多了个包子样的东西，只能在那团包子中间看到一抹红。
　　
: g# i4 Z; ^* [( K6 a5 c/ k* r2 S% C　　如果苏素不是个满脸阴气和戾气的鬼，估计她现在的表情会是个很可爱的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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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F* v8 u# v" R3 Q　　“杜言，你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绕这些做什么？”
　　
: A: f2 A* r  ]3 Y$ E　　好奇的戳戳那个透明的包子，猛的一股吸力，苏素险些被吸进去。连忙躲到另一边。
　　
　　“不懂了吧？这是保护你的。那根红绳上有我的一滴血，能防止你乱跑，也能阻止其他的东西接近这棵树，只要那个东西不会太厉害，这对你有好处。”
　　
　　“那也不用缠这些东西吧？”
　　
- k, X4 h& m# m0 L　　“怎么不用？”
　　
( g7 D% a( e: Y% G% ]3 K$ j4 M　　杜言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香果，燃尽的香直接埋进土里，而留下的水果则被杜言重新放回包里，换得苏素好几声小气鬼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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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吃不了，留下也是送给这附近的虫蚁，我没那么好心帮你做好邻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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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一边说一边收拾，等到把铺在地上的黄纸都收起来后，才指着那团东西对苏素说道，“这绳子绑在这里，风吹日晒，雨淋虫咬，早晚有毁掉的一天，到时候我要是来不及补救，你就倒霉了。这么做，至少能提前预防，我隔断时间给你带些东西过来，然后再看看绳子是不是安好，也就省下了事后补救的麻烦。你得感谢我，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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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B+ {! p3 l6 z, S3 G　　“可我活着的时候看电视，里边天师道士的都是直接一条绳子一道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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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蒙人呢！”杜言斜了苏素一眼，“你当那些符都是金刚石做的？还贴上就能镇个几十年上百年，早就化成一团灰了。要不然哪需要那么多的捉鬼天师？无非就是前代人搞不定，只能贴个符意思意思，等到那张符化掉了，这个肉脚早跑没影了，留给后人去解决罢了。”
　　
/ c5 P+ \3 P% _0 ]　　杜言一口气说完，早把苏素给说得目瞪口呆，只不过她这形象实在不怎么样，杜言恶心得转过头，“行了，这也给你安置好了。我今天就回去了，顺便会给你留意找没找到你的尸身，两个月后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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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等等……”
　　
- p; A# g) w0 b/ l: \/ V/ S　　苏素刚要开口让杜言再陪她一会，变故就在一瞬间，又是那股让她胆寒的气息迎面扑来，苏素猛的向后退去，却仍快不过那只恐怖的手。脖子被紧紧的扼住，舌拖出唇外，两只手想要拽开扼住她的那只手，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杜言也被突生的变故吓了一跳，看到抓着苏素的男人，惊愕之余，也诧异于这人之前是躲在哪里？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感觉到附近有人气？
　　
9 }0 w+ Y2 z) v+ a- |" z　　“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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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_. N- k* H; w% g  U　　惊愕归惊愕，杜言也知道不能就放任这人这么抓着苏素。
　　
　　“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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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转过头，露出那张让杜言脸红的妖艳面孔，“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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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现在也顾不上脸红了，就连心跳也没快上半拍，如果说上次他还对苏素的话有些迟疑，这次面对这个男人，他已经有了五六分的肯定，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给杜言的感觉，比之前的栾冰还要奇怪。杜言不明白，三年前的自己为什么没看出来？还是说这人之前收敛了自己身上的这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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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0 g6 g9 c, A7 p% U　　白晖冷冷的看着杜言，上次看到杜言，只认为这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之前能够阻挠他抓住这只鬼，就开始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是他讨厌的那种满口惩奸除恶，驱鬼辟邪的老鼠。可是，那种人会帮助这种厉鬼吗？他们哪怕只是怀疑，也只会把这种东西打得魂飞魄散，就算还没化成鬼的，只是身上沾染了些许阴气的普通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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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丝丝尘土，白晖闻到了些许燃尽的香的味道，一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黑色的眼睛开始变得黯沉，杜言不由自主的被那双似乎深不见底的瞳孔吸引住，沉浸在那双眸子主人的情绪中，悲哀，绝望，恐惧，愤恨，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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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e$ P& `& d　　杜言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中可以涌出这么多的情感，只不过，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人吗？
　　
* Y) h( |% q! a, K, h　　白晖没有忽略杜言那一瞬间的晃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扼住苏素脖子的手不断收紧，再收紧，直到手中的这只厉鬼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只鬼穷追不舍，之前也不是没有鬼从他的手底下逃走，他从不会去找第二次。或许是因为这只鬼是凭借了外力？还是借助了他极其讨厌的那种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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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a( n- B7 e+ S　　鬼就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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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想不明白，所以就懒得去想了。
　　
9 A* N+ y0 M3 [5 [+ {" `　　见杜言还是一副愣愣的样子，带着一丝恶意的，将苏素提到了杜言的面前，用另一只手捏住了苏素的胳膊，扭转，用力，直到苏素的惨叫声尖利的冲进耳鼓，白晖满足的舔了舔唇，杜言却变得脸色煞白。
　　
　　他敌不过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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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 O. h+ }2 G　　杜言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晰的感受到恐惧与无能为力。
　　
　　他清楚的记得外婆的教诲，遇上这种情况，不能硬拼，尽量想办法全身而退。明知不敌还要去硬碰硬，无疑是鸡蛋撞石头，找死！
　　
% K1 g) M6 n; L) L4 E& v$ o; X& `　　杜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苏素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视线落在苏素身上，那只即将魂飞魄散的厉鬼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怨恨与埋怨，青黑色的嘴唇张开，除了惨叫之外，只不断的无声向杜言说道，“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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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  b7 g/ I  j& x　　苏素不知道抓着自己的这个人会不会伤害杜言，但是，她清楚，如果杜言还不跑，甚至是打算出手帮她，那这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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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N7 J' P/ d+ m& k　　她是因为怨恨而生成的厉鬼，对怨气和仇恨异常的敏感，身后的这个男人，身上聚集了太多这种戾气，他不是和她一样的鬼，却比她这种东西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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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 Z+ M" x3 \* }3 a/ Z2 A) Z  D　　她不希望杜言出事情，绝对不行！
　　
　　杜言咬着嘴唇，看着男人肆意的撕扯着苏素的魂魄，看着苏素痛苦得扭曲却仍旧要让自己逃跑，终于，雪白的牙齿咬紧唇瓣，一丝鲜红顺着杜言的唇角滑落，血气浓郁，散发在拂过的风中，带进了掠食者的鼻端，诱人的香气弥漫。
　　
3 F% f8 N% \& J- N　　白晖从没闻到过这种味道，诱人，甜腻，喉咙一阵干咳，这种饥饿的感觉，已经几十年没有尝到过了。
　　
　　他自食鬼开始，便再未害过人命，而这股甜腻的味道，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初被红色浸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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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o; s  |/ o, y# t) r　　终于，獠牙刺破了牙床，随手将苏素丢到一边，白晖一瞬不瞬的盯着杜言沾染上鲜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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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3 H& r% `" |3 N8 n　　杜言看到白晖放开苏素，猛的一凛，马上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在纸上画出一枚有些奇怪的六角图案，极快的拍向身边的那棵老树，轻微的一声爆响，瘫软成一团的苏素迅速的失去了踪影，杜言的手，也被白晖紧紧的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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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3 f5 f* M/ ?6 _, n) v　　感受到手腕上的冰冷，杜言隐隐的发抖，他不是不害怕，可他就是鬼迷了心窍，错过了逃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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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被抓住的一只手探进包里，他记得，口袋里还有一把折叠刀……
　　
3 f0 m1 G/ U( ~1 f　　白晖近乎痴迷的看着杜言指尖上的那一抹红，在杜言几乎以为他要宰了自己的时候，竟然将杜言的那只手指放进了嘴里，冰冷粘腻的舌尖卷动着，将那股香甜的味道全部包进了艳红的双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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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晖是东方品种，这点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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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2 y6 |9 e( q9 K1 k( Q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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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嗓子热辣辣的干疼着，耳鼓隆隆作响，胸腔因为缺少氧气几乎要炸裂一般的疼痛着。眼前隐隐的发暗，腿也越来越沉，可他却不能停下，一定要跑，快跑！跑到那个人追不上为止……
　　
　　眼前的路似乎没有尽头，被那人舔过的手指也隐隐发疼，杜言的步子越来越沉，终于，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尖锐的沙石磨破了牛仔裤，在他的膝盖和手掌留下了一道道鲜红色的划痕，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渗出、滴落在地上，无声的溅起肉眼不可见的灰尘，这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在杜言的眼前回放，直到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上方，遮住了阳光，洒下了一片阴冷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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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没来得及抬起头，一只冰冷的大手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可怕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际，尖锐的疼痛撕破了他的血管，绝望开始蔓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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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1 n% v! i0 e- V2 c　　杜言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睡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溻透，乌黑的发也湿粘在他的额头脸侧，黑色的双眼带着恐惧，因做了噩梦而变得苍白的唇干涩的张开，不断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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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双眼，狠狠的耙梳了两下头发。
　　
0 j4 X, v3 C/ w* G9 V- D7 Z　　已经一个星期了……
　　
　　已经一个星期连续做这个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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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掀开被子，站起身，随手关掉了空调，走进了浴室。
　　
　　穿着睡衣站在花洒下边，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发缓缓流过，滑过苍白的面孔，隐入服帖在身上的睡衣领口，在年轻的身躯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8 A; y4 e/ B5 C$ D9 T$ p5 m0 B) q　　
" b7 w- K" z% E7 o6 K　　仰起头，杜言紧闭着双眼，任由水流不断的冲刷着他的面孔，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从那个噩梦中逃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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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y/ t$ t9 s5 C0 f8 O+ @2 d　　那一天，那个可怕的男人，就那样的抓着他的手腕，从他的指尖，吮去了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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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2 T: q  M1 I' W　　杜言在最初的愕然之后，开始隐隐的害怕，这个男人，似乎正从他的指尖吸取他的生命，贪婪的，不知满足的，想要夺走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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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0 C8 Z: r# U* {/ e  q& |　　而那张美丽的面孔愈发的妖异，沾染上鲜红的唇瓣似乎也因为餍足而勾起了一抹弧度。这个可怕的男人就像聊斋里艳鬼，不经意间，就能迷惑人的神智，夺取人的性命。
　　
　　有那么一刻，杜言的神智已经渐渐远去，他甚至觉得，被这个男人夺走所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直到那个男人放开他的手指，冰冷的指尖探到他的唇角，抹去了他唇上的一抹鲜红，杜言才清醒过来，在男人俯身之际，一把从背包里掏出折叠刀，狠狠的划在了男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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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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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瞪大了双眼，看着男人脸上并不算浅的划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只是一瞬的时间，竟然消失无踪。那张妖艳的面孔又恢复了光滑。
　　
4 A" N( |# y3 s2 O/ T　　“有意思……”男人指尖轻触着刚刚被杜言划伤的脸颊，微微眯起了双眼，暗黑色的瞳孔清楚的攫住了杜言带着惊愕与恐慌的面孔，“已经很久没人能伤到我了呢，真有意思……”
　　
. C. ^$ ]: D/ S% j( o6 R9 a　　杜言狠狠捏住了手中的折叠刀，这一次，刀锋划过了他自己的掌心，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黄纸，穿过刀尖，在男人的手再度伸向他的时候，狠狠的一刀划去，这一次，男人身上的伤口再没有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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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p: f9 k5 g6 a& @- L; A" C　　男人有些奇异的看着似婴儿嘴唇一样裂开的手掌，划开的表皮下，是白色的肌理，纵横交错的血管，就像是被截断的水流，整齐的切口，干涸的，没有一丝液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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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男人闪神的当，杜言转过身飞快的向外跑去。他不知道自己将背部留给这个男人是不是找死，可他必须跑，如果不跑，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被这个男人剖开肚子，吸成一具干尸。
　　
! e5 M: _! R1 q* N, ~　　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是人！
　　
　　绝对不是！
　　
　　幸运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追过来，杜言自大学毕业就没有这么拼命的跑过了，等到他拦住一辆巴士，他几乎喘得说不出话来。车上售票的小姑娘见杜言这幅样子，面色如常的收了他二十五块车票钱，然后好心的递给杜言一个塑料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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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8 U7 f) Z: n6 M9 N　　“要是想吐就吐到袋子里，吐到车里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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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W( f5 T; Z, D# U: m　　巴士上并没有几个人，开车的司机瞄了杜言一眼，和坐回他身边的小姑娘搭了几句话，杜言脱力的靠在位置上，整个人都陷进了座椅里面。
　　
　　看到没？又一个被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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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w2 `4 V4 Q8 e) P　　就是，这地方闹鬼呢，肯定是好奇心重的……
2 ]9 n8 ^4 b6 I  L! X1 u　　
　　好奇心害死猫，现在的年轻人啊，不信这些个，怎么样，吃亏了吧……
　　
) o" V8 k( `) F& Y! r8 ^　　就是，我回去得嘱咐我那小子，可别没事逞能，也来这……
　　
　　虽然很吵，可杜言却从来没觉得人的说话声是这么美妙，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坐在自己前边搁两个位子的几位大妈，杜言又闭上了眼睛。
　　
& t& r! b9 h( g2 [) \: s$ ?& j　　他虽然觉得听到人声让自己安心，可也不喜欢这些闲话的对象是他自己。所以，向来不是善心的杜某人，就不打算告诉某位大妈她背上贴着个会让她破财的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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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0 H& I. S) g, k: x# K3 U　　当天回到家，杜言就病倒了。
　　
　　本来送鬼就耗费精力，后来勉强将苏素缚到那棵树上，又被那个男人吓到了，这连累带吓的，不病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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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和公司请了两天假，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人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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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晚上再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3 M  r) X  C! \) _0 }, r/ ~　　颓然的关掉花洒，杜言三两下扯掉湿透的睡衣，拽过浴巾狠狠的擦干了全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眼下青黑的眼圈，杜言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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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K0 j4 M& ~. |' u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咔嚓声传进了杜言的耳朵。疑惑的停下擦拭着头发的手，杜言穿上浴袍，走出浴室，从衣柜里又拽出一条睡裤套上，顺着那个奇怪的声音四下寻找，最终目光锁定在窗前。
　　
0 o, l! O8 ^( v& ~& {　　那个声音突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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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a9 @( f7 X6 @1 P' L& m4 Q　　杜言屏住气息，顺手抄起一把水果刀，觉得还不够，又抄起了一个晾衣棍。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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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新闻还播报了，这段时间T市已经发生了三起入室盗窃杀人案，嫌犯都是趁着主人熟睡，划破窗玻璃入室盗窃，一旦被发现就杀人灭口。杜言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他有些后悔这么急着就把苏素给送走了，要是留着她在，估计这闯空门的家伙绝对讨不了好。
　　
　　杜言靠在窗边的墙上，那个咔嚓声又开始响起，然后，就听到吱呀一声，明显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之后，一只手抓住了窗帘，杜言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对准目标，狠狠的一棍子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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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身影随即便缩了回去，却没听到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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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猛的掀开窗帘，“敢偷到小爷家里，胆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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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n2 P+ O4 }5 u( u) v- v4 r( Y　　话说到一半，在看到窗外那个趴在他家窗台上的人是谁之后，杜言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朦胧的月光下，王成山青色肿胀的面孔正对着杜言，翻白的双眼，青肿的嘴唇，臃肿的身躯像驱虫一样的蠕动着，动作间却带着僵硬与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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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5 o1 `* y* B3 ~# @1 D: x; v' a　　杜言张大了嘴，看着王成山扒在窗台的双手，手上黑色的尖利指甲明显就是刚才那种奇怪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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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G' R1 y: n　　杜言猛的吞了一口口水，飞快的关上窗户，扣紧之后，飞奔到床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符纸，他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准备了不少以防万一。虽然不知道对那个男人是不是有效，至少对王成山这种东西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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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 x! p+ Z6 B0 r2 o# `) x- m　　再度冲回窗前，拉开的窗帘，再也遮挡不住王成山可怕的样子。啪的一声将符纸贴在窗楞上，在这简单的动作之后，王成山似乎再无法前进一步，黑色尖利的指甲再碰到玻璃，瞬间就变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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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r6 @) \0 n' S6 p0 x0 {$ y　　看到这个情景，杜言松了口气，拉上窗帘，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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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K$ s* f

/ V$ P: L" \  Q/ K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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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t: i, ^6 c; a9 v% ?0 X　　不得不承认，王成山真的很有奋勇进取锲而不舍的精神。
　　
" E6 e7 \, m3 V7 q1 |# R) g! O$ u　　杜言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他也不敢，任谁家的窗外蹲着这么个东西挠玻璃，谁敢安心睡大觉？！就那样抱着几张符，靠在窗边听着窗外一阵阵刺耳的咔嚓声。等到凌晨四点多那声音才算停下来。杜言也不敢拉开窗帘，就那样僵硬的坐着，死死的盯着手表，直到分针再度转过一圈，时针指向某个他期待了几个小时的角度之后，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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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J; P9 m" }. y+ u　　把窗帘微微掀开一条缝，天已经蒙蒙亮了，王成山早已经没了踪影，只在窗台上留下了一层黑色的粉末。看起来很像某种矿石碾碎后的渣滓，可杜言却并不觉得。看着那厚厚的一层黑，杜言心里就跟吊了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这王成山的怨气得有多重，看这情形，估计他两只爪子都给磨秃了。
　　
　　不过，他有怨气也应该去找苏素吧？找他算怎么回事？这算不算被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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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抓抓脑袋，想不明白。他从来没这么后悔过，自己要不是只学了个半吊子，昨晚就不用心惊胆战的躲在屋子里，直接给王成山一下子，估计就算不能让他魂飞魄散，也能让他不敢再轻易来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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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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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e' `5 I5 _  g! I2 n, h　　杜言嘟囔了几句，回屋拿来扫把把窗台上那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都扫干净了，也没敢随便丢，而是装到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里面撒上一层盐，用红色绳子扎紧了，又包了一层袋子，才扔到了垃圾箱子里。手边没有锅底灰，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好在他昨晚就摸清了王成山并没化成多厉害的东西，连厉鬼都算不上，估计就是个吸了阴气的尸体，等那口阴气耗尽了，也就烂成一团腐肉了。
　　
　　说起来，还是得怪苏素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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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R/ U% H9 P! R7 _4 h% i' Y* A- f　　王成山那口阴气怎么来的，想也知道！既然她把人给害死了，怎么不做得利落点？还没见过这么笨的厉鬼！说她是厉鬼真抬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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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不屑的撇撇嘴，看着垃圾车把那堆垃圾拉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浮灰，又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转过身，头也没回的进了家门。回家之后，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看看时间还早，把饭煮到锅里，从冰箱里拿出一颗莴苣炒了一半，等到饭菜都做好，正好六点半。想了想，又煎了两个荷包蛋。
　　
　　杜言捧着饭碗食不知味，以前是苏素，现在是王成山，接下来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会找上门来！再想想送苏素离开时碰到的那个男人，杜言就觉得眼前发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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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V" W( S; D$ V9 |: c: g　　想归想，饭还是要照吃。杜言就着辛酸的眼泪吃了两碗米饭，打了个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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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c# }& f/ c; X/ c8 x4 p: n/ [　　洗过了碗，杜言琢磨了一下，回屋把生日那时候买的两条红内裤给找出来换上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符，在房间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都贴了一张，临出门的时候，又在门锁上边粘了一条红绳，用透明胶贴牢了，要不是想起五路车改点了，需要提前十分钟出门，杜言还打算把以前老妈给他买的一条红腰带给找出来系上。
　　
( J* V( d5 E, m　　好在他没这么做。
　　
　　黑西裤白衬衫红腰带？不是潮人就是傻蛋。
　　
+ ^: K- N- P; v1 w　　杜言快跑几步赶上公交车之后，挤在上班的人群中，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去拜拜神？或者去请两张门神贴门上？要不贴个圣诞老人？好歹也是红色的啊……
　　
# w  a2 d2 J/ `　　不过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在门上贴这些会不会被人认为是神经病？
　　
4 W2 u3 A  q$ N+ B4 ~5 b4 d　　“小杜，小杜，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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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徐姐，有事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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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右手握拳抵在唇前咳嗽了一声，视线转向一边，躲开了徐姐弯腰露出的春光。搬了公司之后，也不知道王老板在想些什么，把技术部和业务部安排到了一间办公室里，美其名曰联络感情，以便于更好的开展工作。还把有隔板的桌子都给换了，这下子，整个办公室的人都一览无余，无论是谁，想要在私底下做些什么，或者是搞些小动作，都躲不开大家的眼睛了。有嘴碎的都在议论，这王老板要么是真的抠，不打算再给技术部单门租一间办公室，要么就是打算给公司里的人来一次换血，等到人员都安排下来之后再分办公室，现在就一起凑合凑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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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_4 T/ \4 x# N% Z+ v2 n% q　　杜言不是没想过，可他现在被苏素这件事搞得头疼，晚上睡觉都担心会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找上门来，上次公司聚餐他就看出来了，这个王老板，绝对不是好相与的。王成山和他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段数！他现在就等着那笔提成到手，之后该怎么办随便。
　　
　　“徐姐，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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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不想和徐姐太过接近了，虽然小许不在这里，可也难保其他人不会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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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N2 r" J$ v  a4 G7 Q* w( r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别拿小的开心成不？”杜言摆出一脸的委屈，伏低做小，“你也知道，最近公司里都传呢，大老板可能会开人，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指着每个月的薪水养家糊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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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嘴滑舌的！你哪来的小？”
　　
　　“怎么没有？”杜言眨眨眼，“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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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姐被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丰满的胸脯颤悠悠的看花了一群雄性生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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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9 t0 o& j8 z" j　　“得，也不让你着急了。”徐姐干脆站起身，拍了拍手，朝着全办公室的人说道，“大家听我说，王老板发话了，这个月结束后，公司是会有动作，不过不是开人，是招人！原来的都不动，不过技术部和业务部都要扩大，到时候会另开一间办公室。理所当然的，”徐姐刻意顿了顿，“部门扩大之后，技术部除了黄工之外，会再选出一个管事的，业务部到时候会分成几个组，分别选出组长，大家都是和公司一起打拼的，有资历的，可别被那些新招进来的给比下去了啊！”
　　
7 }! s, _$ b5 Y5 ?' w3 A) }5 H　　徐姐一番话下来，办公室变得比刚刚还要静。徐姐笑笑，冲着杜言眨眨眼，“小杜，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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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音上调，带着诱惑，杜言却只想苦笑。看起来，自己之前几次三番的拒绝还是有些得罪这位大姐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给他上眼药。她这话一出口，明显的就把自己摆到了全业务部公敌的位置上，就算这些小伙子不想杀他而后快，估计也不会让他好过了。
　　
　　拿起电话，不去理会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杜言还没敏感到认为大家都会把这些心思摆到明面上找他麻烦，打开客户资料，食指顺着联络一栏数下去，找了几个被做了记号的电话号码，杜言清了清嗓子，拿起了话筒。
　　
7 y. d7 m/ E2 J  z% j" _　　明枪难躲，暗箭难防，他也没精力去多关注这些，只要大家不要撕破脸，一切都好说。
　　
' z/ x3 U) w. T! O; m　　他现在最关注的事情，那就是赚钱，赚钱，赚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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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_9 `; K0 I- @7 h7 z+ z　　等他有了钱，请一尊金铸的钟馗摆家里镇着，看还有谁敢找上他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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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J  \- Y2 u9 k% l3 M　　联系了几个客户，确定好拜访时间，技术部的黄工就来找杜言，告诉杜言，他递请修改的那个公司管理软件已经修改好了，他可以再联系一下客户，看看是不是可以了。
　　
　　杜言笑呵呵的谢过了黄工，皱着眉有些发愁。上次和栾冰见过之后，栾冰就告诉杜言，等到这软件修改好了之后，就直接联系他，不用再通过刘正成了，杜言看着手上那张烫金名片就发愁，他最近连续经历了太多惊心的事情，连带的，对于上次栾冰给他的感觉也分外的介怀。如果不是必须，他真的很不想再直接面对栾冰，那让他觉得害怕。
　　
4 w/ D9 J4 \' w# ^- b/ k+ k) A6 Y　　害怕归害怕，这个电话却不能不打。
　　
9 v" U8 ]% z4 L& @0 p' R　　算起来，栾冰好像也没对他做什么吧？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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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海，拨通了那个有些陌生的号码。
　　
　　“您好，栾总，打扰了，我是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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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 M; ^4 B- d　　栾冰靠在黑色的办公椅上，听到杜言的声音，唇角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
　　
' V1 a& _- t& W9 t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了杜言家的门口，车子没有熄火，车窗摇下，露出了白晖那张妖艳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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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n) z  Q. E) {9 h2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是哪个？反正不是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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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p) r& v8 ^* _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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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放下电话，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过，这通电话会是这个结果。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无非是先把成品发给栾冰看一下，有任何问题可以马上提出来，他们这边也好修改，结果栾大总裁却不给杜言说话的机会,直接让杜言去他公司谈,然后二话没说挂断了电话。
　　
　　答应还是不答应？
　　
　　对方根本没留给他选择的余地，让他想矫情一下都没机会。
　　
4 K! }- Z* \+ ?9 P　　杜言看着话筒都想哭，这个姓栾的是不是属霸王龙的？上次见面除了觉得这个人感觉阴森森的，可至少还算是个和气人吧？怎么这次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8 [# q1 V4 |" ^" T! j2 O　　倒霉的是杜言刚刚已经和两个客户约好了时间，听对方的口气他去了就能签合同了。刚高兴了一下，觉得这个月的提成又能多出几个数字，结果就被栾大总裁给打击了。杜言绝对不可能两边兼顾，也不能爽约，实在没办法，把和他关系算是不错的两个业务叫过来，分别安排了一下跟单。杜言看着这两个小伙子脸上藏不住的欣喜，自己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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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w% h" _6 I　　蚊子再小也是肉，提成再少也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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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单子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虽然数额都不大，可也算在业绩里，也有奖金拿！就这么给了别人，不甘心啊。
　　
　　“杜哥，你这么照顾我，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个单子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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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z1 a2 s　　杜言看着一脸坚定的大张，其实他想说，你不用签下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要是不签下来，我会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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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了两个业务离开，杜言闷声不响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把黄工送来的光盘塞进包里，一边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栾冰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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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3 k: G& H& I0 @& r0 |　　经过这么一闹，杜言反倒没有刚刚那么忐忑了，至少对于去面见栾大总裁这件事没之前那么抵触了。
　　
9 e3 Q- D, }2 v9 y* q! l. I　　结果杜言前脚刚走，留在公司里的几个业务都开始猜测他这么突然把单子给了别人的用意。
　　
) c4 S4 m9 j" d  Z8 Q" p4 r; U　　“我看呐，八成就是收买人心！上午徐主任不是说了要选组长吗？他这一手，高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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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 q# @! }! }/ m　　“得了！我看你是眼红！想做这种人情也得有资本啊！”
　　
　　“就是，要是你，一下子就给出了两个单子，你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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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4 F' P! _3 t) m5 q- h　　“看来，徐主任说姓杜的有能耐还真不是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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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关于杜言的八卦就没停过，如果杜言知道他这个无奈之举会招来这么多的猜测，估计会高喊他比窦娥还冤枉！他何尝想把手里的钱送出去？！这不是没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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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n( P/ T& f4 S) O　　杜言准点见到了栾冰，这次栾冰给他的感觉和上次截然不同，按照杜言的话来说，上次栾冰给他的感觉是“不像人”，这次则是“太像人”。
　　
4 ^% S- i5 T/ G: a& E　　总之，杜言就是觉得栾冰不对劲就是了。看谁不顺眼需要理由吗？当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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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 q4 B' f5 }　　栾冰接过杜言带来的光盘插到电脑里看了看，然后大手一挥，说没问题了，杜言差点泪流满面，这下子，他那几千块的提成总算到手了。
　　
+ O/ p6 H; P$ z% C　　“那么，栾总，多谢您对我们的信任！希望接下去我们仍有合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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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笑着点点头，握了一下杜言的手，却在杜言打算告辞的时候，邀请杜言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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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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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2 g0 \3 [8 G4 e: B. I! ~4 @　　杜言怀疑的看看手表，他知道这个动作不礼貌，可下午三点一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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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T5 R( j　　“怎么，不打算赏脸吗？难道，希望我们继续合作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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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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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V! l& ~8 X/ h, p( x# I4 N% L　　杜言心里流着泪，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极为爽快的答应了栾冰这顿晚餐的邀请，甚至还提出本该由他做东才对。
　　
+ w4 U- V- P5 V. o8 E* t　　“你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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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意味深长的看了杜言一眼，一手捞起西装，一手状似不经意的擦过了杜言的腰，拇指在杜言的腰侧掐了一下，微微俯下身体，凑近杜言的耳边，“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我很期待。”
　　
6 f7 D4 [; L5 j) C$ k0 z　　杜言的脸开始发烧，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可他还是只能呆呆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优雅的迈着步子，回头示意杜言跟上的栾冰，摸摸被栾冰掐过的地方，后知后觉的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被调戏了？
　　
' M4 K% u' x  n, e/ w6 G　　联系到栾冰刚刚的举动，杜言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流行的词——潜规则！
　　
　　难不成，他杜某人也有被人潜规则的一天？！
　　
　　看起来，他长得也不是那么大众化啊，都有人想潜规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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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某人陷入了某种不合时宜的自恋情绪当中，完全忽略了这个词并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也没人会去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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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A# d; a" v8 O& M2 k9 l; o　　栾冰带着杜言去了一家西餐厅，杜言看着菜单上蝌蚪似的法文两眼蚊香圈，还是栾冰帮他点了餐。等到自己那份送上来，杜言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那块牛排，有些胆战心惊的拿起刀叉，就这么一块肉，就要花去他半个月的工资啊！
　　
　　“怎么，不合胃口吗？”
　　
　　“不，怎么会。”
　　
　　“要是不合口味，可以再叫一份，这种牛排，三分熟的味道才好，五分熟的就有不爽口了。”
　　
6 K1 z9 F& a- t8 E* F& v5 p　　杜言对比了一下栾冰面前那块鲜血淋淋的牛排，看着栾冰切下一块带血的生肉送进嘴里，胃里一阵翻涌，马上摇了摇头。再叫一份？陪着这个大老板一起吃生肉？就算不合胃口，至少自己面前这块是熟的。拿起刀叉，小心的切下一块，杜言已经尽量小心了，可餐刀划过餐盘的声音还是有些刺耳。他讨厌吃西餐！明明是C国人，吃什么西餐吃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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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在嘴里囫囵转了一圈，杜言终究没敢说出口，对面坐着的可是他的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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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仍旧在杜言家门口守株待兔的白晖，有些不耐烦的下了车，走到杜言家的窗前，食指抹了一下窗台上的灰迹，黑色的双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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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想到了什么，白晖没有再等下去，转身离开了。
　　
" b! P5 k2 ?3 H# x1 v% ]7 r+ b　　终于，杜言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晚餐”，婉拒了栾冰送他回家的殷勤，走出餐厅大门，左右看看，然后兔子似地的撒腿就跑。栾冰开车过来的时候，杜言早没影了。摸了摸唇角，栾冰困惑的歪了歪头，摇下车窗，冲着路过的一位白领微微一笑，瞬间炫花了那位女士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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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位双颊含春的女士，栾冰疑惑的抿了抿唇角，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还是想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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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副皮相还是不错的啊，他也表现得很明显了，怎么那条小鱼就是不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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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调戏了？调戏了！
% l  U" I  x% R1 d( H5 |乃们都明白俺在说啥ho？

弯弯

第十七章

　　咔嚓、咔嚓……
　　
　　杜言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还是阻挡不了魔音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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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2 l7 N6 n- N& b; J6 }　　猛的坐起身，拍了拍脸颊，趿拉着拖鞋几步走到窗边上，隔着窗帘冲着窗外那个挠玻璃的东西竖起了中指。
　　
4 N9 \7 Z! c4 H  r, b8 a/ A& C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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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窗外那个东西根本就看不到杜言的动作，也听不到他的咒骂，所以，那让杜言牙根发酸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杜言郁闷的抓着头发直转圈，以前王成山活着的时候，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人是这么的难缠？还是变成鬼之后才暴露的本性？明明弄死他的不是他杜言，怎么却偏偏三更半夜的来挠他家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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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很想大声告诉王成山，弄死他的那个女人已经被送去别的地方了，他想报仇找错对象了！可对方明显就不可能听他解释！
　　
　　这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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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被那阵咔嚓声弄得心烦，满眼的血丝，你不让我睡觉？成！
　　
　　气哼哼的走回床边，又拿出两张符，这次没用朱砂，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符上画了个圆圈，中间一点，把这两张符往两只手上一贴，两只手掌慢慢的合拢，越握越紧，杜言嘴角大大的咧开，我让你挠！我把你捏成团，看你还怎么挠！
　　
　　等了一会，那阵咔嚓声突然停了。
　　
# W5 _+ v# ]# q. h- g/ l　　杜言有些奇怪，他没画那种驱鬼符啊，他画的只是个普通的咒啊，顶多就是王成山挠玻璃的时候把他给压成一团罢了。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声音，杜言悄悄的掀开窗帘一角，定眼看去，倏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王成山臃肿的身躯被一只手提在半空，蛆虫似的扭动着，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任何办法挣开那只紧紧箍在他脖子上的手。他两只青黑色的爪子只要一碰到那只手，立刻就会像被某种东西腐蚀掉一样溃烂，他的脸孔僵硬的扭曲着，似乎正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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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的目光落在抓住王成山的那只手上，那只手很白，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在月光上，甚至泛着荧光，肌肤如玉，这是杜言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可是，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情景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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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T" k/ ~* K! u/ b, C　　终于，王成山似乎耗尽了力气，停止了挣扎，那只手仍旧没有离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抓住王成山的头，用力一扭，那颗青黑色的脑袋像拔萝卜似的被从王成山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牵起几丝腐肉和血管，慢慢的，送进了王成山身后那个人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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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鬼？！
　　
' p) a: M( t5 L) p9 h　　杜言猛的抓紧了窗帘，他只是听说过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们究竟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杜言根本不清楚。刚开始听说的时候，杜言唯一想到的就是神话故事里的钟馗，后来他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钟馗吃鬼，却不害人，可这种东西不只吃鬼，他们也会害人！
　　
　　他们不是神，不是人，不是鬼，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鬼遇需避，人遇也需谨慎。
　　
  k" b! z# Y" `" L3 F8 P5 s　　更有一种说法，他们其实是被人创造出来的，只是，创造他们的人最终也会被他们吞噬，所以，除了他们自己，再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本体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背着月光站立着，杜言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他很高，腿很长，身材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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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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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w5 n; Q$ S4 K$ S　　杜言眼珠子转了转，王成山这种东西，这个吃鬼的也咬得下口？不怕吃坏肚子吗？
　　
- W9 O/ d8 F  Q) L) U3 ^　　事实验证了杜言的想法，那个男人只咬了一口，就嫌弃似的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然后好似因为吃到了不合胃口的东西感到郁闷，两只手开始撕扯王成山的躯体，一时间，肠子脏器四散，混合着刺鼻的恶心味道，杜言即使躲在家里，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会的功 夫，王成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黑色渣滓，那股恶心的味道却仍旧萦绕在杜言的鼻端，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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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q% e' z　　杜言知道这股味道一般人肯定是闻不到的，可却让他觉得想吐。
　　
　　重新拉好窗帘，杜言没敢拿下之前贴上的符，谁知道外边那个吃鬼的会不会一时兴起跑来他家？他可比王成山那东西厉害多了。
　　
0 U/ k/ z( c; T! ]# p! H6 I　　从卫生间拿出空气清新剂，杜言捂着鼻子把家里每个角落都喷了一遍，直到一屋子都是茉莉花的味道才罢手。
　　
" Y+ U- N* ]7 ?9 Z  U　　拖着步子回到卧室，杜言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满足的蹭了蹭枕头，恩，王成山的问题被解决了，暂且不论其他，至少今后没东西半夜来挠他家玻璃了。
　　
　　刚有了些睡意，杜言的心又是一跳，立刻坐起身，他怎么忘记了，外边那堆“垃圾”还需要去处理啊！看那个吃鬼的既“挑食”又“迁怒”的行为，他明显就不会去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啊！
　　
/ O" Z, }. e- b% E8 U( V- z6 F　　杜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闹钟，正好凌晨一点半！
　　
　　拿了垃圾袋和扫把，杜言没傻到直接冲出去，而是先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向外看了看，果然，那个吃鬼的家伙已经不在了，而王成山留下的那堆渣滓还堆在地上，杜言又叹了口气，任命的去收拾残局。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突然一凛，猛的向前冲去，却仍旧快不过身后那只催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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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夜风拂过，窗帘飘飞，杜言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脖子，本能的撑起手肘向后撞去，却发现自己的腰也被身后的人紧紧的勒住，他紧紧的帖服在一个男人冰冷的胸前，丝毫动弹不得。
　　
! d' \/ Z6 V7 L$ V- P- Y9 O9 f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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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Y* P5 i! K) M8 z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杜言的脑袋轰的一声，浑身的汗毛都伴随着这个声音竖了起来。
　　
& N; r: U& y; T# Q9 A7 V　　“我等了你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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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3 e/ _& N. F$ x0 y+ q　　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理会杜言的僵硬，见杜言不再反抗，便放开了扼住杜言脖子的那只手，牵起杜言咬破的手指送到自己的唇边，鲜红的舌探出唇外，在指尖上轻轻一舔，舔去了伤口上残留的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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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割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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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d9 ?/ R7 }( r3 `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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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僵硬着身体，他克制着，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一只手被抓住，只能单手掐了个字诀，在男人被他稍微引开注意力的时候，猛的袭向了男人的腰侧，果然如他预料中的那样，男人的手放开了，杜言迅速的转过身，面对着男人，目寒似冰。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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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w  }3 I& y. D9 Z4 O　　杜言双手紧握，有些后悔自己把符都留在了卧室，手边也没任何能够伤人的东西。
　　
　　“你打算割回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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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u' O: Q, [# z0 b9 P　　清冷的月光洒进室内，映出了男人那张妖艳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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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看着杜言，一瞬不瞬。他记得上次这个人明明还很害怕自己的，现在应该也是害怕的，可他的表情却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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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作镇定，还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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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果然是最虚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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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的目光冷了下来，殷红的唇瓣，似乎还沾染着杜言手指上的血迹。
　　
　　“你伤了我，夺走了我的‘食物‘，我却给你解决了麻烦。”
　　
! [( B3 @8 w. S- H. Z: L* C　　“那又如何？我可没求你。何况你怎么知道那一定是我的麻烦？相反的你留下的那堆东西还需要我去收拾！”
　　
　　虚伪，狡诈，奸猾！
　　
# h& M- m9 ^+ b% r　　白晖再次发现了杜言身为人类所具有的一系列“美德”。意外的，他并没有觉得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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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事实。所以，作为交换，你必须付出应付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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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q: x7 ^5 z　　报酬？
　　
　　杜言愣了一下，回过神，白晖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不足一掌，杜言只要抬起头，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映在白晖黑色瞳孔中的影子。如果是在三年前，杜言或许会为了现在这个情形流鼻血，可现在，杜言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命！
　　
　　冰冷的手指扯开了杜言的睡衣领口，撩开杜言脖颈上的碎发，白晖低下头，轻轻的舔了一口杜言的脖子，冰冷的气息吐在杜言的颈项上，带起了肌肤本能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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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杀你，那样我会惹上麻烦。但是，你必须付出报酬！”
　　
　　杜言暂且没想这个男人口中的报酬究竟是什么，他现在想的是更现实的一个问题，这人刚刚还咬过王成山吧？他漱口了没啊就来舔他？！
　　

5 C3 `; f3 O6 n* t% B作者有话要说：远方明天有事情，停更一天，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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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杜言对于白晖的口腔问题纠结了没几秒钟，就被白晖出口索要的报酬内容给吓得张大了嘴。忍不住用小指抠了抠耳朵，然后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杜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8 f9 x# ]8 F: ?! ~1 _　　“麻烦你再重复一遍，你说报酬要什么？”
　　
　　“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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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I; H+ c& _' I, [+ o) J　　“你要我的胳膊和腿干嘛？”
　　
( v: M' X' g5 D1 e' ^　　“吃。”
　　
) T6 r: Z' K/ i$ y　　白晖看了杜言一眼，那眼神十分像在看智商低下的某种动物，或者是幻想着那种动物被拆卸零碎下锅，熬煮成一盘珍馐端上餐桌的情景。
　　
3 J5 N  m' `' U, p2 R3 r　　杜言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奶奶个爪！他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什么为他解决了麻烦的报酬，这厮分明就是记恨自己伤了他想找个借口报复吧？！杜言听老人说过，像这种吃鬼的东西虽然伤人，可他们也有行事的规矩，除非必要，不能伤人命。所以他才说杀了自己会惹上麻烦？所以他才用这个蹩脚的借口来报复他？！
　　
+ Q+ M. q" t" U　　杜言抿着嘴唇，屋子里没开灯，借着月光，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孔，看着对方仍旧冷着脸，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却在自己身上瞄来瞄去，修长白皙的手指摸着唇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换个场景换个气氛，哪怕这个男人没说出之前那句话，杜言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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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y5 ]& }+ n" Y　　眼前这男人很漂亮，自己三年前对这男人告了白，三年前这男人叫自己滚，现在这男人流着口水对他上下打量，还对他有了某种不可告人的想法，可那想法就跟杜言自己看着一只肥鸡或者一盘红烧肉一样，这让杜言脑子里所有没来得及冒泡的遐思都没了用武之地。
　　
5 U& B5 o0 J( g: U4 Q- R' b% i　　美人不解风情，只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 E# ?+ y( V4 z: q% t$ K5 O　　越想越悲催，杜言的神色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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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看了杜言一会，歪歪头，又转头看了一下天色，开口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三天后我再来找你，我很好说话的。”
　　
　　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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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N- O! N8 p6 ~1 n1 Q6 i　　杜言真的有种冲动，想要转身去厨房抄起菜刀回来把眼前这男人砍成一堆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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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在杜言的怒视中转过身，走到窗前，忽然回过头，直直对上了杜言瞪得就要抽筋的双眼，冷冷的留下一句，“记住，我叫白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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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I  ?4 o0 X　　说完，潇洒的一手撑着窗台一跃而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7 a3 P7 O6 C$ A. p) }7 ]2 y　　杜言看着窗外，他很想文艺一把，可他现在连一根头发丝都充满了血腥。他想宰了那个姓白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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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8 z% Q; N! T5 `  k- O　　白晖离开之后，杜言坐在沙发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后怕。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生气归生气，回头想想，如果这个叫白晖的男人当时二话不说直接卸掉他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他也全无还手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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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抬头望着天花板，说不定，这人还真的挺好说话的？
　　
: z* B2 T1 M$ k$ B7 S3 b5 w! G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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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Z) ^! E9 ?" j' K　　他肯定是被吓糊涂了！
　　
6 u1 T8 y7 k' D! U; T4 ]. y/ P　　又坐了一会，杜言一拍脑袋，他怎么把外头那堆东西给忘记了！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自己说不定又会惹上麻烦了。等到把房子外边那堆东西都收拾利索了，杜言累得也没心思去想该怎么办了。冲了个澡倒在床上，闭上双眼，杜言喃喃念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是要卸胳膊，也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慢慢的，在自我催眠中，杜言睡了过去，可他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的场景，依稀是三年前的那个咖啡厅，自己依旧是傻傻的对着那个坐在窗边的漂亮男人说出了“我喜欢你。”这一次，那个男人没有直接叫自己滚，而是缓缓的抬起头，灿然一笑，“你真的喜欢我？”杜言被那笑容晃花了眼，连忙点头，结果那男人嘴角咧到耳际，露出了一口尖锐的獠牙，伸着爪子就朝自己扑了过来，“那就把你的胳膊送给我做下酒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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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q5 }! i& k& Y' Z　　“妈妈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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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q- l# s/ S1 ~) _1 G　　杜言猛的从床上跌到了地上，砰的一声，伴随着凄惨的哀叫，闹钟也准时的响起，揉着被撞到的额头，杜言疼得嘴角发抽，一把掌按掉闹铃，正好七点整！迷迷糊糊的进了浴室，杜言一边打理个人卫生一边转着脑子。
　　
　　不成，他不能就这么认命了！那个吃鬼的叫白晖是吧？他要胳膊就给他胳膊？他要腿就给他腿？当他杜言是喂饲料等着进屠宰场的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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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1 i( I, A! z　　呼噜噜漱了漱口，吐掉嘴里的泡沫，杜言看着镜子里明显带着恍惚神情的面孔，皱了皱眉，按了按挂在眼睛下边明显的青黑，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又一次回想起昨夜的情景，杜言灵机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可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面对的，仍旧是个困局。沮丧的朝着镜子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抹乱，杜言摇摇头，拽过毛巾擦了擦嘴，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只是他还没想到，肯定是这样没错。
　　
) w  o* \: A6 A/ v　　回到卧室，杜言打开衣柜，看着衣柜里挂成一排的衬衫，拿出一件，皱了皱眉，随即又放了回去。叹了口气，回到床前拿出电话，他现在心里乱得很，实在没心思去跑客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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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徐姐，是我，小杜……哎，想和你请个假，身体不舒服……对，咳咳……就是昨晚凉到了人有点发烧……”
　　
　　电话那端的徐姐听到杜言的话，也没多说什么，三句两句就准了他的假，嘱咐杜言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了，上班不着急，他这个月的业绩一句达标了。杜言请假的事情她会和老板说的。杜言连声的感谢，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狗腿，可徐姐却听得高兴，到了后来，病假给杜言算成了调休，不用扣工资了，全勤奖也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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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4 Y2 t1 h% ^　　杜言挂上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有人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他今天的运气也不是那么糟糕。
　　
　　重新躺回床上，杜言闭上双眼，想来想去，都没想好要怎么应付三天后的白晖。
　　
　　跑路？肯定不成！他工作房子存款都在这里，跑了，他这两年就白干了。
　　
　　硬拼？他脑子坏掉了才去鸡蛋撞石头。
　　
　　找帮手？这附近的鬼最近都没影了，估计不是被那个姓白的吃了就是自己躲起来了，他想找帮手，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唯一能找到的，就只有那个比他还倒霉的苏素了。
　　
7 q- M( E1 ?9 R$ J" v. D/ w　　说起来，这白晖是怎么找来的？
　　
) m0 a% \# @* z+ l# z4 O　　还是要怪苏素那丫头！握紧了拳头，杜言把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自从这个笨鬼缠上自己，他的运气就急转直下，看起来他外婆说得没错，鬼这东西，就算没存坏心，也会给人带来衰运。
　　
　　他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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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H4 {8 a# t　　想起上次把苏素给拍到树里他就跑了，这丫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当时情急下的是个缚鬼咒，说难听点，这个咒一般都是抓鬼的人喜欢用的，就是把当时还杀不了的厉鬼给束缚到某种器物上，慢慢耗尽厉鬼身上的阴气和戾气，除了施咒的人，没任何人能把厉鬼从这个器物里放出来。说明白点，也就是先折磨你，再秋后算账。当时杜言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先把苏素给弄走，让白晖抓不住她，结果确实是把这丫头给弄没了，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要不要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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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6 y- E4 @! S7 P/ F* i　　杜言有些拿不准，回过头来想想，这个白晖还是苏素这丫头招来，没道理自己倒霉反倒让那丫头清闲。更何况，杜言十分爱惜自己身上的部件，万没有随便给人当零嘴的道理，白晖要是打算硬来，自己肯定要反抗，结果被白晖给咔嚓掉了，那苏素就准备被缚在那棵树上直到天长地久吧。
　　
　　想通了这些，杜言把心里那仅存的愧疚给抹煞了，准备好东西，锁上房门就去赶开往白宅的那路大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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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0 J7 s; r+ d7 A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杜言随手买了一份早报，翻了翻，他的目光被一则新闻吸引住了，“……发现无名女尸……”
　　
　　




9 O- z7 |# L! c; z; R7 d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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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F3 A2 k1 ^& K　　一路上，杜言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则新闻，注意到发现女尸的地点，和当初苏素出事的地方很近。杜言却不敢肯定那尸体一定就是苏素，上次来找他的两个警察倒是给他留了电话，杜言回头就把那个号码给塞到抽屉最深处了。
　　
　　他不能打这个电话，尤其是在出了这则新闻的时候，打了他就成头号嫌疑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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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巴车一路出了市区，开到西郊的时候，柏油路面已经变得有些破损，随处可见的坑洼，颠得杜言有些难受。这才想起来，他早上还没吃饭呢。翻翻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啃了几口，才把胃里反酸的难受劲给压了下去。
　　
3 u0 A6 j& y" |  x! k0 a& Z7 n. t9 R: p　　坐杜言前边的一位老大爷回过头，看了看杜言，“小伙子，晕车了？”
　　
　　杜言没出声，继续啃苹果。那位老人又和杜言搭了几句话，见杜言也不搭理他，哼了两声，直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没礼貌，他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
　　
* ^7 K5 d5 E  C0 l) ^9 @3 Y　　杜言把一个苹果吃完了，果核包到纸巾里，又用塑料袋包起来，打算下车扔掉。刚好车子靠站，还有一站路就到白宅了，杜言想了想，看了一眼司机的方向，拿好随身的东西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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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我就在这站下。”
　　
. J* i7 S2 x* r" Y- S　　“怎么不早说！”
　　
　　司机嘟囔了几句，还是踩了刹车，杜言走到车门边上，司机和售票的女孩子正说着话，杜言默不作声的下了车，在车门关上之前，回头对司机说了一句，“师傅，反正车里也没人了，你也别往前边走了，估计也拉不到人，早点回去说不定能再拉一趟。”
　　
　　司机奇怪的看了杜言一眼，也没做声，车门关上，却是按照杜言的话掉头往回开了。
　　
　　杜言站在路边，看着那辆大巴从身边路过，左侧靠窗的第三排，刚刚和他搭话的老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上黑色的长衫和脸上花白的胡须突兀的衬托着老人那双浑浊的眸子，一闪而过。
　　
　　杜言拉了拉身上背包，看了一眼前方的路，难受的按了按胸口，吸了口气，得，难得做回好人，希望能给自己积点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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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H( L$ a) _( w8 q& h% U　　大巴司机一路都没靠站，就算有人招手也不管，把车开回了客运中心，卖票的小姑娘奇怪的问怎么回事，年过四旬的司机师傅擦了擦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拉着小姑娘头也没回的下了车，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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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好心助人为乐，自己却吃了苦，等他喘着粗气走到白宅的时候，已经日正当中了。按照上次的路线走到白宅门口，杜言没急着进去，而是对照着日头看了一下光影，然后点了三支香插到大门口，等到香都燃尽了，才抬腿走了进去。
　　
　　找到上次那棵树，杜言先检查了一下绑在树杈上的红绳，确定没问题之后，就从包里拿出香果摆在地上，然后把几张画好的符依次贴在树干上，席地而坐，双手掐了个字诀，等到香燃了三分之一，就看到一个鬼影晃晃悠悠的从树干里飘了出来。
　　
: s/ a5 K( q2 _: H　　杜言站起身走过去，“苏素，你没事吧？”
　　
　　苏素气息奄奄的看了杜言一眼，原本青黑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翻白的双眼定定看着杜言，黑色嘴角咬着一缕长发，慢悠悠的反问，“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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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奇怪的打量了苏素一会，确实没什么力气，估计这是他那个符惹的，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苏素咬牙切齿的瞪着杜言，然后示意杜言看看她身后的那棵树，杜言偏偏头，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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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苏素小半截身子都陷在树干里，看那样子，不是她不想出来，而是被某种吸力强行给限制住了。杜言和苏素大眼瞪小眼，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道理来说他已经把那个咒给解开了，怎么苏素会成了这个样子？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是被那棵树给纠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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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A1 K# O2 l% H! H; o3 d　　想到这里，杜言开始仔细的看那棵树，突然面色一冷，拿起插在地上的香，狠狠一下就戳在了树干上，苏素猛的一抖，嘶叫了一声，杜言确信了心中的某种想法，颓然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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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这事怪我。”
　　
1 h0 {' O( ], ~3 o　　苏素疑惑的看着杜言，杜言却只能苦笑了一声。
　　
　　“这是棵槐树，槐树喜阴，乃木中之鬼。我上次一时情急……也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家把槐树种在家里。”
　　
　　苏素听完杜言的话，也沉默了。有心想安慰安慰一脸郁闷的杜言，又觉得这事自己是受害者吧？应该这人来安慰自己吧？再想想上次杜言也是为了救她才弄了这么个乌龙，随即也就释然了。
　　
　　“那么，有没有办法能让我离开这？真挺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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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法倒是有……”杜言顿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那张报纸，指着那则新闻上写的地点给苏素看，“你看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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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摇摇头，“记不得了。如果你能带我过去，我可能会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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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看看苏素，就这个情形，他怎么带她过去？难不成把这棵树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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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W( v5 m& U$ J　　“算了，这事还是我来办吧。估计等个一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话落，杜言看插在地上的香都已经燃尽了，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纸，贴到摆在树前的苹果上，然后把苹果递给苏素。
4 T; x# b( d8 B  g; C+ O　　
- n; x, n6 w' J7 `& F& [% C　　“给你，虽然吃不出味道，可总比你这样干耗着强。原本也是想着在这安置你，虽然现在这个情形不是在预想中的，也比你给人吃掉的好。只要确认找到的那个是你，我就会想办法尽快让你离开这的。”
　　
" b( R3 ^& z, o9 u/ G( H/ L　　苏素接过苹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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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又待了一会，等到苏素把两个苹果都吃完了，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再晚赶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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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j" |- \; E　　“杜言……”
　　
+ @/ ]" {# I1 h; }　　“恩？”
　　
' @: L5 G. L1 g# k, ?　　“没什么，路上小心……”
　　
　　“知道了！你好好的呆着吧，你之前难受是因为我那个咒的关系，现在我把咒解开了，你虽然还被缚在这棵槐树上，除了离开不了，也没多大害处。”
　　
% T8 K1 U& @3 a1 U/ H0 M7 K　　“恩。”
6 q+ c7 ?4 Y, L' W5 X4 M　　
4 _; W! b' Y% I( k' T- Q　　苏素点点头，看着杜言挥挥手转身离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就在杜言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头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到绑着那条红绳的树枝下，吸了吸鼻子，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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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Y% A( [- G6 D8 n% r　　苏素看到那个老人，一下子就缩回了树里，颤抖的抱紧了双臂，低着头，这种恐惧，比她当初面对那个抓着她脖子，威胁要撕碎她的男人的时候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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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老人睁开双眼，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一下那条红绳，指尖刚要触到，却似被什么蛰到了一般，猛的缩了回来，干枯的唇角裂开，乌黑的牙齿间，一条黑色的舌头，拖带着粘腻的液体探出唇外……
　　
4 S$ S% m5 }: N4 T　　杜言走到白宅大门口，抬脚跨过门槛，目光落在之前燃尽的香灰上，看着上边落的一层浮土，微微皱起了眉头，又转头看看身后，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 g3 [: j, J1 t& q! z/ s( S　　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后两点，杜言连忙抓着包就跑，赶不上这班大巴车，他就得再等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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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走后没多久，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白宅的门口，白晖低头看看门口燃尽的香，一脚踩上，撵了几下，精致的皮鞋边缘沾染上了黑色的泥土，他却混不在意，嗤笑一声，黑色的双眼中满是嘲弄。
　　
　　杜言一路走到站台，擦了擦汗，摸着胸口，总觉得心跳得厉害，却不是因为累得，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辆大巴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杜言连忙招手，等到司机靠站，杜言买票上车，坐到车子正中靠窗的位置，闭上双眼，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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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y( B5 {/ P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补昨天的

ps：明天更新时间可能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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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T& o. e( `; Q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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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F; a1 N1 K　　杜言销假上班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升职了。随着杜言的升职调令下发，之前他带着的几个业务也分到了他的小组，包括之前托他的福，白捡了单子的大张和小刘。徐姐之前就通知过会有新的组长任命，杜言却没想到上边的动作会这么快，而且，第一个被升上来的人会是他。他本以为公司这个命令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到时候还是会由王老板自己安排人进来，自己至多是留在原本的位置，或者是直接被开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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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啊！”
　　
　　“杜哥，跟着你，有肉吃啊！”
　　
( B% _! B- v) g' }1 A" x　　杜言笑笑，拍了拍几个道贺的人的肩膀，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笑脸要给。再者说，升职了，薪水也涨了，总之是件好事啊。
　　
　　“小杜，来一下。”
　　
1 d5 R" z  t" M5 Z　　徐姐站在办公室门口朝着杜言招招手，杜言答应了一声，挂上工作牌就跟着出去了。
　　
　　“小杜，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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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2 j2 h9 }! {% d　　“徐姐，你就别笑我了，我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知道？说起来，这次升职，还多亏了徐姐的提携啊！”
　　
' O: y8 ]: j' a/ h, v　　“人才总是会发光的嘛，你有那个价值。”
　　
& ^% i; h# d  B# v. j8 a　　徐姐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掐了杜言的脸一下，这行为已经有些出格了，杜言却没躲开。这次的升职，里面的门道杜言也能猜到些，对于徐姐，他是感激的。有些事情他不会去做，但在限度以内的，他倒不会去矫情。这不是什么关乎尊严的问题，现在这年月，那些无谓的尊严能当饭吃吗？一毛钱都不值！
0 x' g* ^, N' P' [( A　　
6 z$ T) |9 U" W  G+ s- z& w" e　　他是个男人，能被这么个风韵犹存的熟女调戏，说明他还是比较有魅力的不是？
　　
　　徐姐把杜言领到了同一楼层的另一间办公室，推开门，对杜言说道，“今天下午，你就带着部门里的几个小伙子搬到这来吧。里面那个用玻璃门隔开的隔间是你的地方，其他的你随意安置，办公桌和椅子都是新的，电脑和资料柜你们自己搬，对了，电话线也要现牵过来！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徐姐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杜言。风风火火的转身去找机房的小黄了。杜言握着钥匙站在这间还带着些许灰尘味道的办公室里，一股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他说不好是高兴还是其他，或者是骄傲自豪？总之，在为这家it公司做了两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耕牛之后，他终于向上爬了一个台阶，他现在不是耕牛了，已经升级为管理耕牛的牧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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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6 b0 B$ v  U7 d　　小爷总算熬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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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很值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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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R+ P; }8 @+ x2 d" y1 F4 g　　在这一刻，两天后那个即将到来的麻烦也暂时被杜言给丢开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虽然杜言知道这句诗用得不是地方，但是，who care？
　　
　　杜言走到自己的隔间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的转椅上，乐呵呵的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这感觉真不错。
　　
! @; q8 y2 S2 l) c7 _4 ?5 Z" B　　好在杜言还没忘形，自我体验了一把之后，看了看时间，就回到原来的办公室把这事给说了，跟着杜言的业务都与有荣焉，他们可是公司里第一批有独立办公室的业务小组！没跟着杜言离开的有些眼红，有些私底下撇撇嘴，有什么好得意的！谁知道这是真器重你杜言还是打算把你发配出去呢！结果等到杜言招呼着几个小伙子把桌子上的电脑和靠在墙角的资料柜都搬走之后，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有些空荡荡的，上个星期刚招进来的几个新人互相看看，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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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没理会别人怎么想，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这一幕三分地上，看他那架势，分明就是打算占山为王的土匪！可这土匪头子除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手下也就小猫三两只，还没到吆喝一声众人膜拜的地步。更何况他上面还压着两尊佛爷呢，想称王称霸还早着呢。
　　
; S! k& x, W% f/ c# l+ g& U% P& k　　杜言当不成土匪头子，只能挽起袖子和组里四个小伙子一起扫地拖地擦桌子，把办公室收拾干净了，又忙忙活活的组装电脑，安置带过来的资料，几个小伙子抱怨，部门里要是有女孩子就好了，起码干活没这么累。
　　
9 F! g- t) v/ Y- n! Y& q) _# Y　　“得了吧，现在的姑娘，娇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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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看看咱公司里那几位，什么时候劳动过？”
　　
　　“别提了，我处那女朋友，整个把我当佣人使，我在公司给boss做牛做马，回家得给她做马做牛，而且还不得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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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A/ ~# [( |; a　　“呦，小子，你行啊，‘做马’啊，我想做还没人乐意让我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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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啊，公司里，还是徐姐，那身段，一笑，颤悠悠的，你明白的哦？啧啧……”
　　
  z2 F% C) k2 w; O　　说着说着，几个小伙子就开了黄腔，手里拿着数据线和鼠标键盘挤眉弄眼的，杜言听了呵呵直笑，冷不丁看到门口站着个人，这下子笑不出来了，连忙咳嗽了两声，止住了这个有些打不住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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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4 y* U8 l+ x/ k- t& V　　“咳咳，美女是用来装点空间的，哪能让她们干活呢！”
　　
) ~0 N5 u  q4 z5 f　　“杜哥，你说什么呢？”大张疑惑的转过头，手里还拿着一个鼠标比划着，顺着杜言眼神的示意看去，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地上了，“徐姐……”
　　
　　徐姐笑眯眯的看了他们几眼，像是故意似地挺了挺胸，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小杜，小黄等一下来牵电话线，你们这边动作快点啊。”
　　
　　杜言连忙答应了，几个小伙子也不敢乱扯了，手底下的动作快了不少。徐姐见他们忙也就转身离开了，只不过，她没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洗手间，站在洗脸台前，对着镜子挺了挺胸脯，嫣然一笑，谁说女人过了三十都开始豆腐渣了？老娘依旧夺人眼球！
　　
) D  O% T9 U9 y' v! U　　经过徐姐这么一吓，杜言连同手底下几个人的工作效率直线上升，等到小黄来牵电话线的时候，办公室里全都收拾好了，杜言那个隔间的玻璃门都擦干净了，小黄惊奇的叹了两声。
　　
- A8 D+ M4 A5 Q7 l* `　　“敢情你们这部门都是出得厅堂带得进房的好男人啊！有没有哪个小伙子乐意和黄哥我来一段露水姻缘啊？”
　　
( \/ ~# I, |5 n+ k/ \3 {　　小黄是徐姐的亲戚，不管男女都喜欢开黄腔，这种事，要是藏着掖着别人可能会特地去注意，结果他这么大声嚷嚷，有几个同事和他住在一个小区，不是一次两次看到他带着不同的女孩子回家，大家就都以为他开玩笑，就算他真的说他喜欢男的，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对于这一点，杜言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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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g" l, g$ ~6 P8 u* {$ |$ d2 c　　比起女人，他更喜欢男人，可他不敢把这些告诉别人。哪怕是他的母亲，都以为杜言只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时间交女朋友。
　　
　　收拾好了办公室，牵好了电话线，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杜言就没再让自己手底下这几个人开工，而是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来说了些话，连赞扬带敲打，这几个人都是他今后在公司立足的资本，只要他打算继续在这家公司做下去，他就得把手里这几个人给掌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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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 ^6 t' g* ~% \" g4 C; r9 C　　下班后，杜言准点打了卡，为了庆祝他们这个小组成立，带着几个小伙子去了公司不远的一处火锅城，夏天吹着空调吃火锅，别有一番滋味。
　　
　　席间，几个小伙子再不敢像上次那样灌杜言酒了，反倒是杜言自己高兴多喝了几杯，其他人也被杜言感染了，到最后走出火锅城大门的时候，几个大小伙子都是踉踉跄跄的，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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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行人没走出多远，杜言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看着那人身上剪裁得体的夏季休闲西装，杜言身后几个人眼睛都尖，就知道这人不是好得罪的主。杜言撞到那人身上的时候就是一激灵，冷的，这大夏天的，这人身上就跟冰柜似地，嗖嗖的冒冷气啊。
　　
　　杜言退后一步，刚要开口道歉，那人却伸手扶住了杜言的腰，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至少，两个男人这么站在一起，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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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6 Q$ d6 f: E+ P! Z4 {# q$ J　　“杜言？真巧，你喝醉了？”
　　
　　杜言使劲眨眨眼，总算看清了，看清之后，杜言忙不迭的推开这人的手，想要自己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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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X; S. }7 {) S　　“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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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1 l4 E+ e/ x　　“是我。”
　　
$ u) M9 H/ M0 O, l9 a" F! N; J3 G　　栾冰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杜言的腰，在杜言站稳之前，只是随意的扶着杜言的胳膊，既像是要帮杜言站稳了，又像是抓着杜言不让他离开自己太远。
　　
0 _& ]3 M# r4 B　　“杜哥，你认识的人？”
　　
　　“啊！”杜言听到大张的问话，拍了下脑袋，“瞧我，这位是栾氏的董事长，咱们公司的大客户，栾总，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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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E$ n6 @' E0 q+ G: G　　杜言手底下的几个人都听说过栾氏，当时季度报告会上，杜言就是因为和栾氏一笔十万块的单子一跃成为了部门里的top，这次能升职，也和这笔单子的关系不小。有这个机会能认识这么一位人物，当即都打起了精神。
　　
) A( y" S$ V# o. a9 o# j9 w　　趁着栾冰说话的空当，杜言抽了抽被栾冰抓着的胳膊，没抽出来，栾冰却是眼神一闪，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意味，手，却抓得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杜不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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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杜言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脑子里就像有七八个小人在跳踢踏舞，嗡嗡作响。抬起头搭在额头上，虽然眼前有些模糊，却也能认出是在自己家里。杜言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上次还说以后都不碰酒这东西了，结果呢？
　　
! J6 K" N& R: R: Y; {  b　　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杜言拿过床头的闹钟看了看，刚过了十二点，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迷迷糊糊的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猛的睁开眼睛，他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
　　
　　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忍着脑子里的轰鸣，杜言拍了拍额头，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他只记得今天升职高兴，就和大张他们去火锅城庆祝，席间喝了酒，自己还喝了不少，晕晕乎乎的，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人，凉飕飕的……
# M! ?, Y# V, R　　
- ^) o- ?* x& ^  v, t2 s* k　　对了，那人是栾冰，之后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依稀记得，他被栾冰带上了车……
　　
3 O/ [3 C2 {  n　　想着想着，黑色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杜言有些慌张的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了什么酒味，也换上了睡衣，估计是洗过澡了。他只记得当时已经醉的都站不稳了，是绝对没可能自己去洗澡的，否则淹死在浴缸里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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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1 [( e. U$ a, l# h2 ?: @, _" L; }　　杜言一下子就掀开了被子，冲去了浴室，扯开睡衣，仔细查看着，并没发现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 ^! m' s3 |: I* D2 Z# |+ }: x8 A  j! C　　
　　栾冰那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人对他有某种企图，杜言上次就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见了这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地。可今天碰巧遇见了，要真是栾冰送自己回家，顺便把自己给扒光洗干净了却什么也没做，杜言有些迷糊了，难道栾冰感兴趣的不是他的身体？那他之前表现得那么暧昧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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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b1 l# S5 \5 x　　喜欢他？开国际玩笑呢！这种有钱人，看上你了，无非就是往床上带，压过了，舒服了，给你一叠钞票顺带着照顾几单生意，大家开心。杜言做业务两年，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虽然杜言没做过，可栾冰之前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
3 W% Q: E/ j8 {2 B2 L/ b5 H8 [　　
　　那今天这事又该怎么解释？
) b5 D9 `% |* X6 p# @$ B/ k　　
　　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
　　
　　杜言越想越糊涂，酒劲也上来了，重新穿好睡衣，摇摇晃晃的出了浴室，躺倒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不舒服，又翻了一下，最后干脆把被子卷成了一个卷抱在怀里，这才舒了口气，蹭了蹭，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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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室内又恢复了宁静，杜言的呼吸开始平稳，眉头却紧皱着，睡梦中，似乎有什么正困扰着他，让他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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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6 U) j/ k5 l; L8 z. i　　一个黑影慢慢从杜言床正对的天花板上飘落，无声的，悬浮在杜言的上方。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杜言的睡脸，回忆起刚刚杜言的一系列举动，轻笑一声，红色的唇瓣勾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恩，值回票价。
　　
　　黑影静静等了一会，确定杜言熟睡之后，慢慢的落在了杜言的床边，轻手轻脚的拨开杜言额前的发，落下了一个羽毛似的轻吻。温柔的唇顺着杜言的脸颊耳垂，一直滑到了杜言的颈侧，似触非触，痒痒的，修长的手指慢慢解开杜言睡衣上的第一颗扣子，拉开杜言睡衣的领口，指尖摩挲着青色血管外包裹的那层细腻的肌肤，刚刚为杜言清洗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这具身体滑腻的触感，不同于女人的绵软，却韧滑吸手。黑暗中，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俯下身，张开唇瓣，呼吸渐渐的开始急促，就在雪白的牙齿即将触碰到那份滑腻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僵硬，鼻翼微动，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一股带着威胁的气味夹杂在甜腻的血气中，虽然很淡，却让黑影不得不收起了轻慢的心思，不像是同类，却和他有着一样的目的，而且，已经给眼前这小家伙打上了记号。
5 O; [4 S1 j2 Z% X. c　　
　　直起身，黑暗中，男人抱着手臂凝思了一会，转过头，看着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地上的清冷月光，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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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0 O' h  c0 R　　不过，好像对方也没得手？那么，他就不介意再等一下，至少他要知道，和他争夺这个小家伙的是谁，或者该称为是什么东西。他不介意对方会不会比他强悍，他从来不惧怕对手，尤其是打算同他争夺猎物的敌人，他会撕碎眼前的阻碍，就像他之前每一次做的一样。
　　
　　真可惜，想尝尝这小家伙的味道，总是不顺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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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定定的看着杜言，黑暗也掩不去男人那带着犀利与血腥的俊俏面孔，黑色的眸子，因为不悦而闪过了一丝红光。
2 C1 {) {+ p! _1 g/ T; j7 h　　
　　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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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u# O% V' m　　杜言再一次被惊醒，猛的坐起来，按亮了床头的壁灯，惊疑的四处逡巡着室内，除了被推开的窗，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 J% k1 i6 ^( Y, |' _1 ?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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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下了床，走到窗前，拉上了扳开的窗页，不经意的抬头看去，今夜的月亮似乎有些不同，清冷的光辉，好像比以往都要明亮许多。
　　
( \0 d( C6 A! R　　睡糊涂了，今天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可能……
5 e1 W5 `( _& Q/ T! _1 J　　
2 R- c' G9 m0 |- y　　杜言关好窗户，又不放心的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锁，重新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 U2 Q& d" r# A4 Q　　
　　白晖百无聊赖的靠在车座上，寻找着他今晚的猎物，最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他填肚子了，其实他肚子不饿，只是有些无聊。如果没有和杜言约定那三天，他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找个地方享受一下难得的美食？
　　
　　还要再等一天啊……
　　
- p, I5 a. k& u0 j1 c7 A# a　　白晖的视线遥遥的望向杜言家的方向，呲了呲牙，他头一次这么缺乏耐性。突然一抹黑影从他前方一闪而过，白晖心中一凛，猛的一打方向盘，刹车声在静寂的夜中分外刺耳，那个飞驰而过的黑影回头看了白晖一眼，黑色的眸子，带着暴戾的血光。白晖推开车门，那个人影已经不在了。
5 S8 X# @2 H6 T: a6 m# r( I　　
　　白晖静静立在原地，挺拔的身姿，像一尊完美的雕塑。转头看向黑影离开的方向，带着和他一样的味道，嗜血，残暴，与不得不被压抑的黑暗与邪恶……
( ^' Z( b8 k$ m3 a; a  a　　
' }5 m$ A% K# `　　但是，不是同类。
　　
+ E4 c; \7 K; I　　或者说，这世上不可能有他的同类，除非再一次的让无数人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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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1 ?* W+ c  X作者有话要说：这俩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小杜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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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俺很欢乐，空调房里扭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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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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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7 Y8 }: w! o9 y' b) x' ?4 X　　天气晴朗，很好！
　　
　　空气清新，很好！
7 V, P8 z' A6 J　　
  Y9 l1 z: C& u4 U& D: F( T, G　　一个身材正点的美男正斜靠在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边上，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这也很好！
2 O% \. l' \( U# u5 J　　
　　除去这个美男之前斩钉截铁的要卸掉自己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生吃之外，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好到杜言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幅罗曼蒂克的场景，蓝天白云香车美男，晕乎乎的开始脸红，结果却突然被眼前这美男一爪子拍碎，呲着牙就朝自己扑了过来……画面拉黑，以血腥结尾收场。然后提着两袋垃圾站在门口的杜言被脑海里的场景吓了个半死。
% R1 S9 Q7 _% H' M　　
　　叹了口气，杜言提着两袋垃圾径直走过白晖身边，途中瞄了瞄白晖靠着的那辆车，丫的，这厮换车了，不是悍马，改宝马了。看那车型，估计自己几年不吃不喝都买不下来。吃鬼的也这么有钱？哪来的？不会是抢的吧？
　　
　　在心里腹诽着，杜言到底没敢给白晖脸色看，就算这人要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总归还有一天的期限，杜言刚升职加薪，还有大好的钱途，他可不想就这么给这美男做了下酒菜。可究竟该怎么办？杜言头疼欲裂。
　　
　　扔完了垃圾，杜言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走，到了白晖身边，停了一下，这厮一直在看他，都没眨眼，杜言想忽视掉都不成。估计正想着明天这时候怎么在他身上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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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v- \+ U% S( |. R0 L. ~　　“那个……”杜言抓抓脑袋，试探着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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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想问这人有何贵干来着，转念一想，这人堵在他家门口除了“吃”还能有什么目的？紧急就改了口。
　　
　　白晖打量了杜言一会，目光冷冷的带着专注，看得杜言不自在。
　　
　　“昨晚……”
　　
　　“恩？”
　　
　　“昨晚，你这里有人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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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m4 m3 a  Y# U; B8 E　　杜言满头的问号，他很想冲白晖来一句“你确定问的是人不是其他东西？”，可他没那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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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有人啊，我不是人吗？”
　　
　　杜言呵呵的干笑两声就闭上了嘴，估计他也举得自己在发傻。白晖皱着眉头看他，抿了抿嘴唇，刚准备开口，从屋子里就飘出了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杜言也闻到了，猛的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哎呀！我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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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T+ u& D4 R7 Y　　话落，也顾不上白晖了，转身就跑进了屋里，大门没关，白晖自动自发的理解成了这是对他的邀请，双手插在裤袋里，潇洒的走了进去。
　　
　　杜言正在厨房里忙着把有些焦掉的鸡蛋倒进盘子，平底锅烧得干掉，一股焦糊的味道，放在水龙头下边冲了两遍也没冲干净。杜言懊恼的把洗碗布扔到一边，他忘记买洗洁精了，昨天真不应该喝那么多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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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表，也没心思再做其他的了，杜言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腐乳，又切了一根酱瓜，盛了一碗粥咬了个馒头走到客厅里，看到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的白晖，杜言傻了。嘴巴一张，馒头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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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Z; h6 [5 o- G　　他好像没请这人进屋吧？
　　
' L9 Z- v- E: g" B5 O7 ?) j　　白晖看了看杜言手上的碗和盘子，又看看杜言，杜言反射的问了一句，“早饭吃了没？一起吃点？”
　　
" K2 a/ x0 X7 b7 H* ]8 u7 @　　杜言真的只是客气，问完了才察觉出不对，这人和他不是一类生物，白晖眼神闪了闪，在杜言开口之前站了起来，走到杜言面前。
　　
　　“请我吃早饭？”
　　
+ i; ~& W9 @  ]: u2 z( M　　杜言眨巴眨巴眼睛，“你吃这个？”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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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2 M+ e' R3 _　　白晖回答得干脆利落，在杜言不解的目光下，打了个响指，杜言端在手里的碗和盘子就飘到了桌子上，放置得妥妥当当。
　　
- c' u9 k8 h, h6 R+ P! o. J　　杜言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了，这也忒方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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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z8 C! k/ J4 D7 W0 g　　“不过，你既然请我吃早餐，我就不客气了。”
" i# d+ F6 I% V- z　　
　　白晖的声音少了几许冰冷，伸出手，拉过杜言的手腕，雪白的牙齿咬住杜言衬衫的袖扣，轻微的一声，袖扣被咬开了，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杜言的血管脉路抚过，慢慢的，衬衫袖子拉高，露出杜言的小半截手臂，在杜言反应过来之前，低下头，张开嘴，在杜言的手腕上舔了一下，有些凉的触感，激得杜言一哆嗦，却从手腕那里升起了一丝酥麻，杜言眼前有些发花。白晖舔了两口，似乎在确认味道，接着一口就咬住了杜言的手腕。冰冷的刺痛，杜言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分毫。只能惊恐的看着男人尖锐的牙刺破自己的肌肤，自己的血从被刺破的地方流出，顺着手臂滑落，而男人的眼神一闪，唇舌追逐着那蜿蜒在肌肤上的鲜红，留下了一行湿热的痕迹。
　　
　　杜言整个人都呆掉了。
　　
　　这场面也特刺激了点吧？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他痛是痛了，可哪里快乐来着？
　　
　　男人咬他的那一幕，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邻居的大黑狗追着咬在腿上的那一口，一样尖锐的牙齿，刺破他的肌肤，留给他难以磨灭的疼痛。可是那条大黑狗只是因为杜言戏弄它生下的小狗崽才追着杜言咬了一口，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咬了他，还在舔他的血！他不会现在就想兑现那个报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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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j( P5 k9 a5 h$ u2 u　　想到这里，杜言浑身一激灵，拼尽全力，终于挣脱了男人，握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杜言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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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 @' H$ b　　男人似乎还没咬够，有些难耐的舔了舔嘴唇，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杜言握紧的手指不断渗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乌黑的瞳孔，竟然诡异的带上了一丝金色。
　　
+ E1 c7 ~$ a7 J/ b: }6 B8 S　　真是浪费……
　　
* S% X% S( l: O+ ^　　一瞬间，杜言以为自己看到了某种冷血动物的瞳孔，狭长的，带着猎食者的寒意。
　　
　　终于，男人舔干净了嘴角残留的血迹，理所当然的开口说道，“吃早餐，你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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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呆了一下，手腕上的疼痛愈发的剧烈了，这种疼痛撕扯着杜言的神经，终于让他出离愤怒了，“滚你X的！”
　　
. e2 t. g6 R" h6 @) V3 B  I& P　　随着骂声，杜言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抬腿就要往外跑，却不想被男人从背后紧紧的搂住，带着一丝血液腥味的气息扑向了杜言的脖子，那种感觉，像是被一条蛇缠上了一样。杜言狠狠的拉着男人的胳膊，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拉开分毫，等到那可怕的触感越来越接近的时候，杜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捏了个字诀，狠狠的袭向了身后的白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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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v( V3 J+ m# k' M9 S　　白晖没有预料到杜言会直接动手，下意识的放开了杜言。杜言趁着这个机会，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腕，抓起桌子上的钥匙转身就跑。
3 R: S4 a6 E( l$ L( f. u4 q" J7 }　　
　　杜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也没有时间去探究，他只是拼尽全力的跑着，撇开路人带着奇怪的神情，杜言紧紧握着手腕，只知道要离开，越远越好！
　　
5 \, _) `+ B  |& P. k　　拦下了一辆的士，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杜言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车后座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安全了。
2 I- K1 f4 k: v  q( m　　
　　司机看了杜言一眼，“去哪？”
　　
& ]) o3 ^: Z1 t" n9 s1 J　　杜言愣了一下，摸了摸口袋，除了房门钥匙，钱包手机都还在家里呢！
　　
) y4 O- g' C6 b/ K/ M6 ]　　那是他家，他跑什么跑啊！
1 S" R1 P- D# a0 t- R3 G　　
　　“抱歉，师傅，我哪都不去了。”
　　
" H, |6 p+ `7 w# c8 S- ?% ]　　的士司机看杜言的眼神十足像在看神经病，等到杜言下了车，一踩油门，留给杜言一脸的车尾气。
　　
　　杜言凄凉的站在路边上，有家不能回，手腕还滴滴嗒嗒的在流血。这场景，怎一个凄惨了得……
% A! D/ {4 ~; A; F& u　　
/ q* v+ {% K1 r　　
9 d' r) L: h, b  v4 l, h: k7 Y
作者有话要说：来，跟着远方一起扭
# t" r- ?& g2 W5 [早餐啊早餐
2 v2 O8 z; {7 \% \3 T2 M早餐啊早餐
早餐啊早餐……
3 Y$ c% Q9 M, M4 q2 w4 F表理俺，俺在每月固定的几天发抽……



& J# k& H" M7 h) [
8 `: S  k6 @% @4 Q% E. Q% z9 I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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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站在路边纠结了好一会，最终向现实低了头，到底还是回家了。虽然白晖咬了他，可终究没说过要他的命不是？
　　
4 m" I$ P4 H, E/ U( s　　门是虚掩的，杜言大着胆子走进去，探头探脑的找了一遍，屋子里不像有人的样子，松了口气，有些腿软的坐到了地上。他从没想过在自己家里还会这么胆战心惊的。抬起头看着贴在墙角的几张符，自己这半吊子还真是窝囊，这东西对白晖那级别的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难怪他进自己家就跟玩似的。
　　
　　等到力气恢复了，杜言先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半天假，说是一个客户临时给他打电话，来不及去公司报备就直接过去了。反正也不会真有人来查他，这事好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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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5 }7 Z8 _+ P$ z) @　　“小杜，既然客户找你，你就先去吧，也不算请假了，打卡的事情我会帮你说的，把单子签回来比什么都强。你要是能再签一个十万的单子回来，一个月不打卡我都不让财务扣你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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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呵呵笑了两声，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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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鼻子，知道徐姐这番话也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可就是有些不自在。他做这行时间不短，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快成习惯了，可那都是为了赚钱，这种为了旷工撒谎的事情，他之前还真没做过。想想都觉得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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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0 H8 k) ~9 c　　放下电话，杜言从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打算把手腕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这么一会，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用酒精擦干净了伤口边上的血迹，涂上上碘酒，杜言看着手腕上的牙印琢磨，怎么说这都是被咬的，他是不是该去打个狂犬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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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0 [/ K8 i$ E　　虽然徐姐给了杜言一天假，杜言到底没真的在家呆一天。吃过了午饭，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办公室里，大张和小刘几个都在，最近天气热，几个小伙子吃过了饭都趁着午休时间趴在桌子上休息。杜言放轻脚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开启了电脑，低头却发现贴在桌子上的便条，上边留了个电话号码，写着是找他的。
　　
$ f$ k$ e. C! H　　电脑开机的声音不大，可还是把挨着杜言最近的小刘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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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w0 i* Y2 U$ A0 a　　“杜哥，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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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小声点，他们还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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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 W( _　　杜言指指便条，“谁接的，说是找我？说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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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 {* t" |# ~　　“我接的。是个姓赵的老板，说是你的一个客户给介绍的，找你谈软件的事情，打你手机你没开机，这才打到公司来。”
　　
　　小刘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说完了，从抽屉里拽出条毛巾，打算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一下。
　　
$ k8 M7 x3 I; u　　“说真的，杜哥，你可真够厉害的，别人都是追在客户后边，你这是坐在家里都有客户找上门，有什么诀窍，可别藏私，教教我们啊。”
　　
- W4 b8 d6 l" e6 T5 e3 t　　小刘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也没等杜言回话，拿着毛巾就走出去了。杜言摇摇头，他有什么诀窍？这也是头一回啊。
　　
　　看看表，刚过了一点，挨个敲敲桌子，把人都叫醒，一点半就上班了，早点清醒去洗了脸，省得一下午都没精神。
　　
7 x% L* U' k; Y　　几个小伙子看到杜言都乐呵呵的打了招呼，说的话也和小刘大同小异，可杜言还是能分辨出里面带着几分嫉妒和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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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我也没什么诀窍。”杜言看着他们明显不信的神情，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要说真有什么，就是多打电话，多跑客户，和客户处好了，到时候，有了口碑，肯定会有这种生意上门的。你们看我这算什么？以前公司里有个叫大方的，那才叫厉害呢！他手里的几个客户，隔三差五的就给他介绍生意，一个月做的单子里，至少有一单是别人送上门的，咱们要做到那个水平，还早着呢！所以啊，都别看我，赶紧清醒清醒，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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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D4 C; W8 u; i& k　　杜言这番话听在耳朵里，也说不上真假，大方他们倒是知道的，王经理没死前，大方是除了王经理之外，公司里的第二号人物，那时候，徐姐都得靠边站！说起来，杜言之前那笔大单子，就是从大方手里接下来的……
　　
　　私底下的那些心思，到底不好摆到台面上来。杜言既然给了大伙一个台阶，也就不好再追着问了。不过几个人到底憋了股劲，下午开工之后，都没闲着，拿起电话，就比谁声音响了。隔着一间办公室，是另一个新提上来的组长带的，那边现在还静悄悄，冷不丁听到这边办公室的声音，都是一愣，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伙人吃兴奋剂了？
　　
" g3 ?" K  P; W0 V  _2 k* ^　　徐姐下午特地过来看了一趟，见杜言也在，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嘴角一勾。自从大老板开始坐镇这里，她手里的权力就被收回了不少，做事也开始有缩手缩脚的感觉，如今培植杜言，她也有一份私心在。只要把杜言这群能跑单子的攥在手里，大老板也不好再给她脸色瞧了。
　　
　　凭空的就想把她手里的都给收回去再往公司里塞亲信？做梦去吧，当她徐梦冉是好欺负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她不把姓王的墙角挖一块出去她的姓就倒过来写！
　　
3 i4 b3 a+ C7 k0 y) p! e　　杜言下午也没闲着，先查了一下那个电话，好在是座机，直接就查到了这是一家专门做oem的企业，资产在一亿以上，在市郊一处工业园区，老板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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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想了一会，又把以前的客户资料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是谁会给他介绍这么一个客户。干脆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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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t1 M, h　　“您好，请问是赵老板吗？我是WT公司的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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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O2 A: l6 A# @　　“哦，杜言，杜业务，你好！”
　　
　　赵老板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并不难听，反倒是让人觉得那股声音刮过耳鼓，一阵的酥麻。杜言试探着问了几句，赵老板就把杜言想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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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 E9 A7 C% e9 g1 v: H　　“……我和栾冰是老交情了，前几天看到你们公司给他做的那个企理软件，觉得不错，就把你的联系方式要来了，这样，小杜，你这边也给我做一个吧，到时候你带着合同过来，我安排人和你谈一下要改动的地方，价格无所谓……”
　　
9 s2 o) [$ v; Q6 h5 Q  S6 Z1 y　　杜言听这个赵老板讲话听得直咋舌，他十分怀疑这位大老板会不会下边就冒出一句“老子不差钱？”，难道他谈生意也这样？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傻钱多？杜言倒不敢真觉得这赵老板是个傻子。能把企业做得这么大，这要真是个傻子，估计世上聪明人也没多少。
　　
  G; k; |- e5 e" ]! A* M　　“那好的，赵老板，您看您这边什么时候方便，我带着样本和合同过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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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都方便！”
　　
, m  D) I1 {3 U! _( H　　赵老板那边答得飞快，杜言这里满头黑线就下来了，这赵老板不会真有点脑子短路吧？
　　
! U4 }0 B! z& c　　想归想，到底还是敲定了明天上午十点，杜言带着资料一起过去。放下电话，杜言支着下巴双眼放空，他实在不相信赵老板话里说的，只是偶然看到这个软件才找上门的。别的不说，两个大老板坐一起，喝茶聊天，不谈生意，不谈金融股市，光琢磨这种并没多少含量的软件？还专门找上他们这家小公司？这种大公司网站都是自己做的，手底下的技术部门会没人能开发这种东西？
　　
　　虽然这单生意来的正是时候，对杜言来说就像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但他总觉得这这枕头里装的不是棉花，而是带着棱角的石头，咯一下就得流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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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2 P0 ^5 b5 h2 I+ F" f1 m　　敲了敲桌子，杜言实在不想因为自己无端的猜测失掉这么一笔单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内线把大张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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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r! u; @# R% G　　“大张，我明天去拜访客户，你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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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刚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直到确定杜言说的是真的，乐得眉毛都飞了起来。能叫他陪着一起去的单子，肯定不是什么小单子，这说明杜哥在提拔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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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的大张，杜言眯眯眼，眼前这个才叫真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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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I$ A% t7 I! J& t　　没心思应付大张翻来覆去那几句奉承，杜言摆摆手让大张出去，等到玻璃门关上，杜言解开袖扣，看着手腕上一圈纱布印出的红色，嘴角抿了抿。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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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的做了一晚上的梦。早上起来抓抓头发，想起即将到手的那笔大单子，还有那个催命的白晖，就觉得这日子还真应了那句话——冰火两重天。前脚有人给他送钱，后脚就有人要他的命。虽然不是真要他的小命，可卸掉他一条胳膊和要他小命也没多大区别了。谁知道那个吃鬼的家伙会不会吃着吃着觉得高兴，顺带着把他身上的其他零部件也一起嚼吧嚼吧吞下肚子？越想余越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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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对着镜子摸摸下巴，打了一层刮胡水，他用的刮胡刀还是去年生日老妈送的，人家这些东西都是女朋友送的，到他这里全是亲人的心意了。倒也不是不好，刮完了胡子，擦擦下巴，但杜言就是觉得亏了。别看他说起荤笑话百无禁忌的，可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童子鸡一只，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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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五谷轮回问题，又洗脸刷牙，用啫喱抓了两下头发，想起白晖说过今天就要来向他讨取报酬，杜言就觉得自己像那即将被送上案板的香猪。
　　
　　没心思做早饭了，买了碗豆浆，配着大饼油条囫囵吃了一口，杜言就拿着包出了门。坐在公交车上，手机又响了。大张那小子也特没定性了，无非去谈个单子，这小子今早都给他打了三次电话了，一次问他穿什么，一次问他吃什么，这次倒好，直接告诉杜言，他紧张了。
　　
　　杜言拿着电话就开始运气，有人要咬他胳膊当下酒菜他都没紧张呢，这小子紧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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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啊，你要真的紧张，那今天你呆在公司好了，我带小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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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话落，大张那边果然不紧张了。
　　
" n- t6 f9 S% P3 O/ r+ _& c　　恩，耳朵清净了。
　　
, b8 J, J" b0 d9 ^0 {6 D# A" Q　　到了公司，杜言顺便在楼下买了一份早报，今天去市郊那家公司，至少要坐四十分钟的车。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杜言把包放到一边，打开电脑，摊开报纸，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闻。这是他的习惯，就像他不做股票期货，却仍旧会去关注金融市场，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会让人觉得杜言对这些东西十分精通。这让杜言在谈客户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便宜。有的老板不喜欢直接就开门见山，反倒是另辟蹊径的方式比较让他们容易接受。有一次杜言还真就碰上这么一个人，谈得高兴了，把软件简单介绍了一下，合同扫都没扫一眼就签字盖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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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种老板来说，杜言卖的这款软件价格，都比不上他们在麻将桌上玩一圈送掉的钱，让他们觉得开心了，这点小钱，实在不算什么。
　　
* Z8 i, k: f4 Z% v7 h+ A& u2 O* Q　　杜言正翻着报纸，办公室里陆续又来人了，看到杜言已经在了，有些忐忑的打了招呼，杜言笑笑，低下头继续看报纸。或许是他要带着大张去拜访客户的事情被知道了，杜言总觉得今天这些人的视线有些不对头，可也没在意，让他们有些竞争意识也好，省得都以为每个月做出的业绩达标就万事无忧了。
　　
: M* B  R4 L2 B( ?: Q! f　　过了一会，大张也来了，手里还拎着一袋豆浆，好在这小子不是真傻，没傻呵呵的就冲过来和杜言说他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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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 c/ [* R　　杜言又把报纸翻了个面，一则新闻映入眼帘“……女尸身份已经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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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M' z  y. g8 C　　看着报纸上那张有些模糊的照片，杜言的手紧了紧，是苏素，不会错了。
　　
　　长出了一口气，杜言放下报纸，双手交握支着下巴，他得想想办法了，一旦苏素的身份确认了，那她怎么死的肯定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王成山害了苏素，可能只是一时失手，就算他有预谋，从苏素的身份这么快就被确认来看，他肯定也留下了不少线索，只不过，王成山也死了，到时候这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了。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要帮苏素，至少得在她入土前弄到一些她的骨灰，哪怕只有一小撮也好，她不能一直呆在那棵槐树里，否则，短时间没问题，时间长了，她很可能会转化为某种缚灵，永远别想投胎了。
　　
$ F* P; ?# @( U) v　　大张敲了敲玻璃门，见杜言抬起头，就指了指手表，示意时间不早了。杜言一看，果然。连忙收拾了一些资料，起身和大张去签了外出单子，顺便告诉留守的几个小伙子多努力，他们下次都有机会。等到杜言和大张离开，坐在位置上的小刘不满的握紧了鼠标，明明是他接的电话，也是他写的便条，凭什么就越过了他而带了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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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Y6 u) ]! M8 L7 t　　徐姐接到杜言的外出单子，二话没说就签了字，交给助理归档。
　　
: v' w) x' T1 I) [& B　　杜言和大张刚出了电梯，走出商务楼，本打算拦一辆的士去客运中心，迎面开来一辆保时捷停在了他们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艳丽得炫目的面孔。大张看得眼睛都直了，而杜言却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气，瞬间遍布了四肢百骸。这人不会现在就要卸他胳膊吧？能不能打个商量啊，至少等他把这笔单子签了啊……
　　
　　白晖推开车门走下车，看清了杜言，却没给他身后的大张哪怕一个眼神。
　　
　　“去哪？”
　　
; _+ M. x5 q" b　　声音依旧带着冰冷，杜言听在耳朵里，立刻就有了拔腿逃跑的冲动。大张拉了拉杜言的胳膊，“杜哥，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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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点点头，张张嘴，他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说眼前这美人不是人，而且正打算割他的肉吃？估计大张会以为他被太阳晒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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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D" T3 \  ?+ Q+ e7 J& c5 M1 p　　杜言这边纠结着，大张也兀自猜测着眼前这美人的身份，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白晖盯着大张拉住杜言胳膊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突然，白晖一把钳住大张的手从杜言的胳膊上拉了下来，然后拉住杜言的手腕，扯开杜言的袖口，看着杜言手腕上那一圈还带着红痕的纱布，眼神一黯，低下头，鲜红色的舌探出唇瓣，舔过温热的肌肤，眼角微挑，狠戾的盯着大张，“我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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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杜言石化了，大张龟裂了，连带着路过的行人，都保持了一致的步调，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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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1 t% i3 o# r0 j6 \0 M- U　　只有制造出这一瞬间沉默的美人，仍旧毫无所觉，干脆揽住杜言的肩膀，手指顺着杜言的手腕，一路向上，探进了杜言的袖子里，在杜言的胳膊上抚过，宣誓般的，面无表情的说着让人无法一笑置之的狠话，“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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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9 \& o0 d' M9 P& _　　杜言有些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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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娘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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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厮分明就是一头护食的狼，他也真的在护食，可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不小心瞄到大张一副被噎到的表情，杜言知道，他这下子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言想说，大哥，你干脆别咬我胳膊了，你一口咬死我算了，他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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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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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I: c2 S/ [3 C1 n# d　　杜言盯着手里的报纸，想要忽视掉大张不时扫过来的奇怪眼神，可大巴车开上高速，总是盯着报纸上的铅字让他一阵阵的眼晕，只能无奈的转过头，看着大张。
　　
9 @6 V: `* t( o1 v　　“有话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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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咽了咽口水，“杜哥，早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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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没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 G' a0 h. @: L% A  G4 `1 u$ u' R　　大张的神情明显带着不信，“杜哥，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对这种事绝对没什么歧视的想法，当初黄哥开荤段子，我就没当一回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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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H& g1 D& Z( {　　杜言捏了捏手指，确实，大张这人平时就大大咧咧的，什么事都不怎么往深里想，他说不介意，那肯定不是假话。可这人也有个缺点，他藏不住话，别人三两句就能把他的话给套出来。他说不会乱说，听在杜言的耳朵里，比大张嚷嚷着要给他全公司造势还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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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z. F" H. v7 n9 s　　“大张啊……”
　　
　　“杜哥，我就琢磨呢，你年轻有为，怎么不见找个女朋友，原来是这样。”大张把杜言一脸的无奈理解成了感动，自动自发的拍了拍杜言的肩膀，“说起来，杜哥，你也不亏，那人长得可真够劲！光站着不说话，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招人！我看前阵子那什么姐选举，冠军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况且他对你又好，听到你要去拜访客户，开着车就送你去了客运中心，保时捷啊，我都没想过能有机会坐这种车，杜哥，透露一下，他是做什么的？家里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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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听着大张在一边嗡嗡嗡，一个头两个大，这男的要是八卦起来，一个顶三！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将来的悲惨日子了。估计未来公司里的潮人先锋不会再是技术部的小黄，该换成他杜言了。
　　
5 |) D" |6 P/ X  _# |0 X7 a　　说起来，今天这事确实蹊跷。原本想着白晖可能提前来兑现报酬，没想到，这人只是带着一身冷气站了一会，说了几句话，知道杜言今天要去拜访客户，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就把杜言塞了进去。
　　
5 c# b6 O7 g. D4 C, J8 t: b　　没夸张，真的是塞进去的。
　　
　　后边跟着乐颠颠的大张。杜言看着没心没肺，看着美人傻乐的大张，心里都在淌血，这分明又是一个三年前的自己！只不过，自己喜欢男的，大张明显是个直的，等到回过劲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M! w4 Z# [! |* L" R1 y　　白晖今天究竟在想什么？
　　
- d0 D0 r" a' W! h4 G: s　　杜言想不明白。只觉得这人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至少不像之前几次似地，见着他就像见了肉的饿狼似地，恨不得扑上来咬几口。
　　
. G4 C& q6 p6 W& R　　“杜哥，杜哥，想什么呢？”
　　
　　杜言回过神，大张早已经不嗡嗡了，看了看窗外，就快到站了。
　　
/ L: b& T1 N/ q( M+ y, d3 J　　大张虽然八卦，可该做正经事的时候也不会缺心眼。等到大巴车停靠到站台，杜言和大张拎着电脑包和资料袋下了车，对着车站边的玻璃整了整头发，和一辆三轮车师傅谈好了价钱，报上门牌号就坐了上去。
　　
' G  L9 S( ~) e1 s3 W/ e　　这样大的工业园区，一家工厂的面积可能就占了半条街，之前没来过，只有个地址和门牌号，光凭着两条腿走路，估计走得脱水了也找不都地方。杜言有经验，在这里要想省力气，找人问是问不到的，园区里都是工人，谁大白天的不干活在外边闲逛？只有找这些载客的三轮车，比出租省钱，都是老油条，花上几块钱就能把你拉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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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轮车师傅听到杜言报出的厂名和地址，嘿了一声，“小伙子，你算问对人了！这家工厂老大了，在前边那条路的尽头，你要是自己走，估计得走上一个小时还找不到大门朝哪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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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8 @6 S& U9 J4 z2 Q) i　　杜言笑呵呵的拉着大张上了车，看着大张一副受教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因为白晖的突然出现而糟糕透顶的心情总算有了些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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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哥，还是你有办法啊！小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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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也是跑业务跑出来的，当时带我的师傅，那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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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的心情好了，就和大张打开了话匣子，三轮车师傅也偶尔插上几句，他常年在这边拉客，跑业务送关系的见多了，识人的眼光一流，看杜言的言谈举止，就知道这小伙子是个好的，不是十分精明外露的，却心里有数。
　　
7 {/ M  V" A- A* G　　三轮车师傅蹬着车，走了足足快二十分钟才把杜言和大张送到地方。杜言给车钱的时候，没再斤斤计较，大方的掏了一张整票，虽然那票面金额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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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家工厂的大门口，大张一阵感叹，杜言没直接去找门卫，而是先给赵总打了电话，等了不到五分钟，果然，门卫招手把他们两个叫了过去，问清了他们的姓名和来意，打开了大门，顺便给杜言和大张登记了来访，两人一人领了一个牌子，那牌子的质量比他们的工作牌都好，大张又是一阵感叹。
　　
: t$ \/ Y9 }1 }! S　　杜言很想给这小伙子一巴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怎么就这么村？！
　　
) s" O8 O  j; L  g　　不过，说起来，这家工厂确实够大的，难怪资产上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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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总知道杜言过来，倒也没摆架子，让秘书带着他们两个人直接进了办公室，推开两扇黄梨木的大门，杜言踩在红色长毛地毯上，看着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赵老板，脑袋就是嗡的一声，他也不笑话大张村了，他还以为自己见着某个民国时期的学者了。
　　
7 _; b# o1 k) T　　现代人有穿这种长袍马褂的吗？不是那种改良的唐装，而是真正的长袍，深蓝的颜色，配合着那张四十上下，架着一副细边圆框眼镜，明显斯文多过精明的面孔，这人真是电话里那人？不像啊。
　　
1 o' U5 y  n( Z; h/ O　　“杜言，杜业务，你好！来了，请坐！我这地方不错吧？总能把人镇住啊，哈哈哈……”
　　
2 f8 {- n0 H7 K+ T- c$ d# x0 Y. U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耳朵，杜言确认了，没认错人，就是他了，除了这位大老板，杜言还真没遇到过谁能笑得这么——吔——豪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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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 S  |' W+ N  f( D6 _　　大张似乎也被赵老板的表里不一给吓了一跳，好在有杜言挡在前头，否则这小子非出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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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5 Z  c/ `  W* `6 _　　杜言深吸了两口气，摆正了心态，脸上挂起了习惯性的笑容，几步走上前去，握住了赵老板伸出的手，“你好，赵总！之前在电话里听您声音就觉得您肯定是平易近人的，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 R+ J$ G9 Y) U/ Z　　此刻的赵老板，在杜言的眼中，那张斯文面孔已经自动自发的转变成了一叠诱人的粉红老人头，就连脸上那副圆框眼镜都变成了两枚光闪闪的银元，浑身上下简直是霞光万丈，灿烂辉煌得晃人眼球啊。
　　
% |. @/ O6 N% ]. Y, H) N3 S+ v  X　　大张看着杜言这架势，和平时根本就是两个人啊！听听杜言那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不由得在心里做起了比较，自己要达到这个标准还有多长时间？至少还得几个月吧。
　　
# Q1 O9 J# Y! L3 k2 b1 x! H　　杜言恭维归恭维，却不是漫无边际的瞎话，至少都能和赵老板贴上边，说好话的间隙，也顺带着把这次的主要目的给提了出来，绕着绕着就把话题给绕到软件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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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板倒也爽快，不是没看出杜言和他耍的心眼，可杜言说话合他胃口，这次又是自己主动找上门的，就也没和杜言多费口舌，当下让杜言拿出了合同，粗略看了一眼，提笔就签了字。
　　
/ O" W2 d6 A$ z/ |9 O1 s　　杜言笑眯眯的把合同拿回来，扫了一眼赵老板选择的服务，恩，十万块的，今晚回家就买只鸡炖上庆祝！
　　
% G  a* d9 K. F; G0 d, s# T　　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这其中又要刨除杜言用来废话的十五分钟，从介绍产品到签合同，五分钟不到。
　　
# o1 }8 k. h& @# u; Q　　杜言很满意，赵老板似乎也很满意，大张有些傻了。
　　
　　合同签完，杜言把付款和软件到位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见赵老板看了一下表，便知机的站起了身，打算告辞走人。
! s3 K) x* ~$ D+ W2 w　　
$ b: @$ p* j! W　　“赵老板，合作愉快，今后我们的服务，会让您知道，您绝对是选对了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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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N+ B. q5 o1 {　　适时的谦逊，偶尔也要尝试着高调一下，这是杜言做事的不二法门。
　　
* E- L4 N& D7 x& S% p2 A* @& [　　赵老板见杜言识趣，点点头，站起身握了握杜言的手，无光无意识的扫过杜言露出袖口的那截纱布，眼神一闪，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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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杜言和大张离开，赵老板坐在皮椅上，收起脸上的笑容，手指敲了敲桌子，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突然暴涨，锐利的边角，划破了桌面。那张斯文的面孔也隐隐的透出一层灰白。薄薄的面皮下，似乎还隐藏着另外一张面孔，正如某种潜藏在肌体中的寄生生物一样，吸食着寄主的血肉，伺机而动。
( C3 K$ M% G+ O( o　　
　　突然，有些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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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5 T' w$ b4 ]. x　　“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种东西。”
　　
+ N% v+ |9 ^2 B  \4 J' O　　赵老板瞬时一凛，猛的抬起头，栾冰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赵老板。
　　
& Z% p- m* L# f: |8 N8 R　　“你是怎么想的呢，怎么偏偏找上了赵伟寄生，还借了我的名义来打我猎物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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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P* X; Z0 k$ c. O& G: E　　“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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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_2 G9 e- ^　　“我？”栾冰低低笑了两声，瞬间就到了赵老板的面前，单腿半跪在宽大的红木桌上，一只手扼住赵老板的脖子，“你既然能找上赵伟，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赵老板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随着脖子上那只手不断的掐紧，脸上渐渐笼上了一层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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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o7 I. h" _/ {9 o　　栾冰慢慢凑近了赵老板的耳朵，低低的声音，带着几许威胁与魅惑，“老东西，敢借着我的名义打我猎物的主意，该说你聪明还是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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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
( P5 N9 L. d+ W2 w7 P; x( z$ z% S　　
0 T/ n$ I4 p) x- P' L0 ^　　杜言和大张走出工厂大门，把牌子交还给门卫，大张掐了自己一把，还有些不相信这个单子签得这么简单，而杜言却凝神回过头，看着走出来的地方，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两次握住赵老板手的感觉，冰冷，腐朽得像埋在地底深处的断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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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1 u. k! {0 E& X　　是他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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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了隐隐有些发疼的手腕，杜言摇摇头，随即便释然了。
　　
　　赵老板的秘书敲了半天的门，门里一直没有声音，看了看手里等着签字的文件，秘书大着胆子自己推开门，却看到往日总是一副儒雅风范的赵老板，正瘫倒在办公椅上，浑身筛糠似地哆嗦着，惊惧的面孔上，布满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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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赵老板啊，改了bug，谢谢j提醒

" M' ]* o1 w: `# d, ~8 ups：再上来说一句，明天更新时间会晚点，见谅

弯弯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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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和大张下了大巴车，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两个大小伙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在车站边上找了一家兰州面馆，一人叫了一碗牛肉面，又单叫了一碟牛肉，大张还不足，添了一份炒饭，这才拿起筷子开吃。等到两个人吃饱了，抹抹嘴，都乐呵呵的开心，虽然这家小店的面味道一般，可上午签了那么大一笔单子，这饭吃起来就是舒心。
　　
, K$ [0 d5 z) k$ U　　“大张，这笔单子提成分你两成，别嫌少，都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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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拦了一辆的士，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是徐姐发来的，问他单子谈得怎么样了。杜言想了想，干脆回公司一趟吧。要是没这条短信，这厮打算直接回家来着。
　　
! ?' [, K. ~$ o5 {: ?& C　　大张有些不好意思，“杜哥，这钱我不能要，今天能跟着你来这趟，我就学到不少，别人想要这机会都赶不上，我要再拿钱，我成什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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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O' O; c1 n' w% e7 [8 X　　“叫你拿就拿着，哪来那么多话。”杜言笑笑，他其实也不想给，可这是规矩，没明文规定，私底下都这么做的，他带着大张来这趟，也有提携他的意思，他这次升职来得有些快，没什么准备，自己带的这个组分出来时间不长，他需要培植一两个自己人，原本他就看好大张和小刘，可经过这两天观察，觉得小刘那人心眼有点多，人聪明是聪明，可却不好深交，反倒是大张，人大大咧咧的，做起事情却不含糊，大事不需要担心，也但值得交朋友，提携起来也放心，至少不会自己前脚给他好处，后脚就把自己往楼底下踹，要是换成小刘，估计事情就得倒个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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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g7 G# o5 c" T　　大张见杜言不像是说客气话，琢磨了一下，也把杜言的意思弄清了几分，当下也就不再客气的推拒了，白拿的钞票，谁不喜欢？
　　
　　“师傅，xx路XX号，XX大厦。”
　　
! ~" V6 f0 U* }1 _　　报上了地址，杜言向后一靠，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电脑包，这个月的业绩超额完成，不知道季度奖金能拿多少。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哈欠，最近被那些麻烦事弄得睡不好觉，杜言精神不太好，眼皮开始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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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坐了一会，看杜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坐在边上，捏着资料袋，开始琢磨杜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提携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了他的眼缘。突然想起早上那个开着保时捷的美人，大张顿了一下，连忙摇摇头，怎么可能，有那个美人在，自己哪能入得了杜言的眼，那人是朵玫瑰花，自己就是棵狗尾巴草，这不叫妄自菲薄，这叫有自知之明。想想都好笑，怎么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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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
　　
2 s% T. I$ A3 v8 U" u8 {　　转过头仔细看着杜言的侧脸，他从来都没发现，原来杜言长得还挺招人的，不是特漂亮那种，但就是耐看。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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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c& l, w. m7 U9 s  N8 Q　　被大张盯得奇怪，杜言睁开眼，“有什么事？”
　　
　　“没什么。”
　　
　　大张连忙回过头，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两个人回了公司，杜言让大张先回办公室，自己去和徐姐报备一下合同的事情，大张闷声点点头，杜言觉得奇怪，摇摇头，也没多想。
　　
6 z9 V$ ^2 A: Z' P5 {) I2 E7 I" k　　“徐姐，这家公司这个星期五之前就能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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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把合同给徐姐拿去复印归档，办好了这些，又和财务通了通气，等到钱打过来告诉他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刚进门就看到几个小伙子围着大张问东问西的，大张还真是藏不住话，把合同的事情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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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你小子运气真好！跟着杜哥，果然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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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咳嗽了一声，心情也不错，笑眯眯的说这次带大张是因为他上个月的业绩是组里最好的，只要努力，大家都有机会。杜言把话说开了，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不是看人情的，这是较真的比谁业绩做得好呢。
　　
; d7 J' V7 }' B8 b) T　　小刘上午也有些不痛快，听杜言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有些释然了，自己的业绩确实没大张好，怪不得别人，看起来，还真得努力了。
　　
- d' l  h' s0 U' O) D- u　　结果，这天下午，公司里的业务一组电话声就没断过，直到下班打卡之前，还有小伙子拿着传真跑去行政办公室发，其他组里的业务看到他们这样，心里都在嘀咕，也不知道这组里的人吃什么药了，这么拼命，敢情想拿季度销售冠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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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j8 Y( P5 p7 p+ n- P　　对于杜言组里的这种工作热情，上边两尊大佛倒是乐见其成，徐姐暗暗感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杜言这小伙子工作能力确实强！王老板在赞赏之余，看着杜言的眼神倒有些隐晦，尤其是当他和徐姐说话的时候。
　　
　　杜言原本想着提前回家的念头也被组里这些小伙子的工作热情给打散了，一个下午也忙忙活活的电话没离手，还真被他给开发出了几个新客户。当天打卡回家的时候，几个小伙子都是满身的干劲，一点都没觉得累，直说比比看，这个月究竟谁是组里的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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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说啊，真要比，得把杜哥给刨出去，他这笔十万的单子都板上钉钉了，咱们还怎么比？”
　　
3 C" Z; X* q$ _/ {; R3 E　　“这话我可不爱听，不过是笔单子，你就没信心自己也能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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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哥，你这话可不地道，要比道行，我还是那被压着的小倩，你老都是那黑山老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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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Q+ F' O; d9 g) i　　“怎么说话呢你？找揍就直说啊？！”
　　
& |& c9 q3 P+ ^　　“对，杜哥，揍他！这小子不会说话，他才黑山老妖，他全家黑山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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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J! I3 {( @4 W2 q8 R: r　　几个人边说边笑的下了楼，杜言心情好，还对着一只躲在大厅角落的小东西笑了笑，吓得那个胆小的家伙嗖的一下就飘进了墙角，再没敢出来。
　　
- m% l3 \0 G2 u& f  V　　结果，杜某人的好心情只维持到走出商务楼大门口，看到大门口停的那辆靓车，还有靠在车上的那位美男之后，杜言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 H5 t3 x* c! G. `; E- ~　　大张站在杜言边上，捅捅杜言，“杜哥，你还说你们没关系，这都来接你下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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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狠狠一咬牙，“闭嘴！”
　　
9 j( G" X4 c; k- i  y9 w$ e　　可大张的话却被其他人给听到了，看着迎面朝着他们走过来那个大美人，一群人开始扯着大张问怎么回事。大张这小子支吾几句，三句不离的只说不能说，结果比他直说造成的后果还严重。
　　
0 C6 H& ]7 p  B* E& m　　就在这个功 夫，白晖已经走到了杜言面前，扫一眼小刘搭在杜言肩膀的手，对方被他的冷眼瞪得一哆嗦，随即就被身后的大张把手给拽了下来。
　　
　　“你拽我干什么？”
　　
　　“我这是救你呢，那人不喜欢别人碰杜哥，了没？”
　　
　　杜言看着大张那副过来人的表情，真的很想把这小子揍成猪头，揍得他祖宗都认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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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了？”
　　
" V" h" T  Q% H# q　　意外的，没等杜言开口，白晖倒是给他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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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0 k: i9 t  ?! Z4 X3 ]4 E　　“下班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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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5 `- S3 ^+ `2 b0 C% t　　“去哪？”
　　
　　杜言傻呵呵的问了一句。
　　
/ F* v; ~* P' C* B　　白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痴，“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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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拽着杜言的胳膊，除了看了大张一眼，对其他人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往停在路边的车那里走。
　　
　　杜言听到白晖的话，脑子里自动自发的开始把这两个词衍生出了另外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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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8 Z: h+ C  ~* _+ e+ z1 c　　下班=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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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y3 ]8 E8 E  q5 U　　白晖这家伙的晚饭=自己的胳膊不保……
9 A. |) V+ E  a2 y　　
5 s. |; P4 f- U; P' S5 w　　于是乎，杜某人抓着车门，大吼道，“打死我也不回家！你想吃晚饭门都没有！惹急了小爷和你同归于尽！崩掉你一嘴白牙！”
　　
4 Q* w3 R8 q: V　　这下子，不只是白晖，连带着路过杜言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白晖估计也嫌丢人，按着杜言的脑袋就把他塞进车里，那动作标准得和早上几乎没什么差别，干脆利落。动手给杜言绑好安全带，白晖坐到了驾驶座上，关门，呲了呲一口白牙，难得的勾起了一边的唇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8 D/ y$ c2 b! U3 p0 w　　
　　“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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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m+ o9 s5 i" j2 v2 T: o　　杜言傻了，吓傻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反抗这回事……
& g7 }7 a7 ~; T; i4 z　　
; d, e" @, g7 [# S　　而大张和小刘一行人仍旧站在商务楼门口，满脑子的问号，之后这些问号都化为了一个个粉红色的泡泡。一戳，里面就蹦出一个没穿衣服的小胖孩，拿着把弓piu的一声，射出了一支箭，正中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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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你老实交代，那人到底是杜哥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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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b* B5 \( Z! q0 m　　大张抓抓脑袋，“我答应杜哥了，真不能说。”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他们面前，两声喇叭唤过了他们的注意力，车窗摇下，露出了栾冰那张俊美的面孔。上次他们和杜言一起喝酒的时候见过栾冰，对这个大老板都有些印象，当下都打了招呼。
　　
" |, V1 g, `% c8 P　　栾冰点点头，倒也没多说废话，“杜言呢？回家了？”
　　
! e- C: D$ u: v* t, B: ]* h　　大张和小刘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眨巴眨巴眼睛，有志一同的把手指向了那辆保时捷开走的方向。
　　
, F3 v) Z, {- e) K& O. z4 j　　杜哥，哈利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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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 F3 o& p, ^) y# `' J作者有话要说：哈利路亚……
* \: G0 X% ?- a0 }2 L1 V  r$ w% ^ohoho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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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s, H$ g: ?2 R# a8 P第二十七章

( A9 K7 U4 W9 }& W; p1 m* o3 l5 F　　杜言想哭。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眼前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而是通往阎王殿的。坐在身边这个男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锅碗瓢盆，就等着把他扒光了收拾干净烹煮下锅。
　　
　　杜言知道自己想得不着调，可他就是没办法，越想越害怕，刚刚扒住车门冲着这男人吼，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勇气早没影了。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存折里的钞票正在以稳定的速度上涨，家里还有老人要孝敬，房子的贷款还没还清，更重要的是，他还没享受过洞房花烛，他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去和阎王爷喝茶聊天啊……
　　
* N$ u, {8 C4 t8 `　　到死都是处男，做鬼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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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g6 _2 y9 `　　虽然这男人说是只要他一条胳膊，可下次说不定就是一条腿，再下次呢？等到把他胳膊腿都卸干净了，是不是该剖他肚子了？剖完肚子，他还有活路吗？
　　
- v7 f1 N; \! V0 @　　这家伙还吃鬼，等到他变成了鬼，估计也得被这人给嚼吧嚼吧吞下肚子。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 X7 `% E- B- D' e9 _  W8 w# t1 s　　
+ E; T% h0 v2 g5 K/ I9 Z　　杜言怎么想都觉得不能等白晖准备开吃再想办法反抗，他得提前准备一下，至少不能让这人再像上次那样，抓着自己就下口，否则说什么都晚了。
　　
5 r9 m8 w8 T5 V6 {1 Y, N# T- y　　“那个，打个商量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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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_* w% V* p6 A　　杜言尝试着开口，可声音发颤，脸色发白，白晖转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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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W, @$ J, c! Q: f: V  f4 ^4 S　　“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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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Y7 a1 q2 A　　“不成，回家就晚了！”
　　
　　杜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狠狠心，一把扯掉了手腕上的纱布，瞬间，鲜红色的液体从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涌出。上次被白晖咬过之后，杜言手腕上的伤口一直没好，连点结痂的意思都没有。他也想过，要是再不好，他就真上医院去打一针狂犬疫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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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看到杜言手腕上涌出的血，闻到逐渐开始弥漫在车厢里的味道，白晖黑色的眼睛眯了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殷红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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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做什么？”
　　
2 C- R" R6 C9 W8 Z　　杜言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想和你打个商量。你把车开到前边的停车场，我们谈谈。哪，你开过去，就让你喝。”
　　
　　随着杜言手腕上的血越流越多，白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完全可以马上抓过杜言，将自己的唇吸附在那有些瘦削的腕子上，可鬼使神差的，他却没这么做，反倒是按照杜言说的，打了方向盘，把车慢慢的驶离车道，开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车子熄火，车窗紧闭，不算宽敞的空间里，除了皮革的味道，全部被一股血腥味充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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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吸吸鼻子，额头上的冷汗已经逐渐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找死，可现在他只能赌一把。白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慢慢的，艳红色的唇张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红色的舌尖舔过牙龈，也无法缓解因为那股迷人的味道而升起的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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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杜言第一次叫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声音出口，带着一丝的干涩和不自在，甚至夹杂了几许恐惧，任由白晖的视线紧紧的黏着在自己的手腕上，杜言甚至把手送到了白晖的面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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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甜的味道充斥鼻端，让白晖一瞬间放松了警惕，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舔了一下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的血痕，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杜言的手腕，尖锐的牙齿，再次刺进了杜言腕子上的伤口，贪婪的吸吮吞咽着，精致的喉结滚动，卷翘的长睫毛微微垂下，在白皙的面孔上留下了扇形的阴影。
　　
& Q( e% k& Q! b2 ?  ~: P　　杜言忍着痛楚，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慢慢的探进包里，握紧了一只签字笔，狠狠的咬破了嘴唇，在因为血液流失而变得苍白的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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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0 w2 X8 |4 X' p9 k+ H　　杜言慢慢的举起了那只签字笔，笔尖沾染上了他的血，映在后视镜上，可以看到，杜言的目光变得冰冷，甚至可以看出清晰的杀意，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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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依旧没有动，却仿似熟知周遭的一切，在杜言手中的那只笔刚举起的时候，就伸手握住了杜言的另一只手腕，抬起头，因为饱食了鲜血而餍足的喘息，艳丽的面孔不再冰冷，而是带上了几许妖气，“你很蠢。”
　　
　　杜言嘴角微微一勾，全然不顾被握住的双手，猛的抬起头，一口咬住了白晖的喉咙，两排牙齿撕磨着，并不尖锐的犬齿却执拗的咬破了白晖脖子上的皮肤，似乎想要把他的脖子咬断一样，硬生生的不想松口。
　　
- @2 m5 ^/ _2 b) |: h# R4 B, C　　白晖却混不在意，任由杜言撕咬着，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反倒是杜言因为咬得牙齿发酸，不得不松了口，看着眼前白晖被他咬出的伤口，依旧是干净的断面，除了破损的皮肤和断裂的血管，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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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5 d% F1 k# a2 B# |　　除了他留在上边的唾液，连那几丝血迹，也是杜言嘴唇上流出来的。
　　
　　“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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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k- m" {% a5 M7 m% p　　白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依旧冰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创口的边缘，抹去了杜言染上的血迹，送到唇边舔干净。看杜言愣愣的回不过神，只是盯着他的伤口看，带着讥讽的开口说道，“以为咬断我的脖子就能杀了我？你以为我是什么？那些没用的东西？”
　　
2 G; u2 j0 N4 u& S$ R3 p7 i6 t$ W' W　　杜言讷讷的开不了口，他能说，自己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明明记得外婆告诉过他，这种东西的命门是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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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J0 Q2 _: I　　食鬼，害人，喝血吃肉，这些都是只有那些东西才会做的事情，如果说眼前的白晖不是他记忆中的那种东西，那他又是什么？
　　
' ~* c; L0 N* j* U' Z　　白晖歪歪脑袋，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为杜言解惑，视线落在杜言的嘴唇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唇，“我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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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 @2 W% o( W/ i% y+ \( F　　“或许，可以养着你，至少比那些没用的东西有趣。”
　　
2 G+ d* [* H# ]! e8 D: S　　养胖点再吃，也会更可口吧？而且，这种会咬他的小玩意，有多少年没遇到过了？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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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a# \9 ^+ g7 d　　杜言不知道白晖那些心思，要是让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去咬这一口，他只是不解的看着白晖，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角，刚刚咬出的伤口一疼，杜言忍不住嘶了一声，白晖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杜言几乎停止了呼吸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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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伸出舌，轻轻舔了一下杜言的唇角，然后张开嘴，含住了杜言的嘴唇。慢慢的撕咬着，并不凶狠，微微的疼痛，却带着难言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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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呆住了，傻傻的，眨巴眨巴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腰却开始发软。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算怎么回事？
　　
　　杜言知道眼前这男人是在吃东西，可他却是个健康的男人，一个美人对他做这种举动，能产生什么后果？
　　
　　于是，还是童子鸡的，纯洁得刚刚献出了初吻的杜言同学，很不纯洁的，有反应了。
　　
% m# n6 F; D4 e$ S1 F! f" Q　　这个时候，保时捷的车窗被敲了敲，白晖没有理会，杜言却回过了神，脸涨得通红，手脚都没办法移动，只能转着眼珠子去看敲玻璃的人是谁，不会是遇上巡警了吧？
　　
　　结果，当看清楚那个弯着腰朝车里看的人是谁的时候，杜言险些被口水给噎死。
　　
7 p4 ?$ Q: u: ?; w　　一路跟着白晖的车子追到这里的栾冰栾大老板，正一脸笑容的弯腰看着车里发生的一切。虽然杜言知道这辆保时捷的玻璃是那种特制的，车外边的人应该看不到车内，可栾冰那一脸的兴味，却昭示着这位仁兄不仅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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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k' |7 R' M4 ~8 X4 \1 b- `　　他早该知道，这人明显就是非人类，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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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杜言的僵硬让白晖有些不满，似乎感受到了车外的气息，白晖放开杜言，转过头，视线对上了栾冰，而栾冰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扩大，唇无声的翕动着，似乎在对白晖说，“兄弟，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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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0 b3 {# Q' b5 Y- Q) t* e1 p- S7 A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俺想说，这两个不是人的谁都没资格说吃独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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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9 z' N5 p' t) N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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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坐在车里，紧紧握着还在流血的手腕，看着车外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栾冰的突然出现，恰好把他从白晖的诱惑中解救了出来。虽然他知道白晖或许根本没那个意思，可他险些就陷进去了，就算是现在，杜言依旧能感受到身体还没消退下去的灼热与
- b1 H7 N7 D. S; J" ~! a" v　　酥麻。杜言相信，如果刚刚白晖趁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咬掉他几块肉，他可能都感觉不到疼。
　　
* m7 _/ d; c  A' y　　不知道白晖在想些什么，看到栾冰，下了车，却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把杜言留在了车里。栾冰似乎也不介意，笑笑的冲着杜言挥挥手，那样子百分之百的无害。转向白晖，却换上了另一副表情。杜言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他的视线从流着血的手腕，慢慢的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静默了一会，车外的两个男人依旧对峙着，杜言拿起刚刚解开的纱布，重新把手腕包起来，也不去介意是不是会有细菌感染。小心的看着外边的两个男人，确认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杜言握紧了方向盘，看准方向，猛的一踩油门，保时捷倏地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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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q4 C" J  o! E　　听到声响，白晖和栾冰同时一愣，双双看向杜言，只看到白晖那辆保时捷以蛇形不匀速前进，砰的一声撞倒了停车场的护栏，倒车，再蛇形，再撞，继续倒车，继续蛇形，继续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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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z& Q. e4 x! `$ E　　终于，在连续撞倒了四根护栏，才晃晃悠悠的丢掉了一个前灯，开出了停车场。
　　
7 X  F; [+ `5 [/ Q! P/ R% b7 k" x　　白晖和栾冰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该说他们都没想到，杜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举动？他是聪明还是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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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晖，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的车买保险了吗？”
　　
　　白晖冷冷的看了栾冰一眼，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追上杜言。可白晖并不想太过的引人注目，他有能力，但他必须要尽量的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中去，这是他要生存下去所必须做出的妥协。所以，他有了一个体面的身份，一份让人羡慕的产业，即便那对于他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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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看着白晖闲闲的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和他对话的兴趣，耸耸肩膀，反正那小家伙跑掉了，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看起来，这人没搭自己车的打算，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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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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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发动了车子，慢悠悠的开过白晖的身边，果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 o' j8 ?9 J# d' c+ Y; ^　　“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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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心情的眨眨眼，栾冰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晖愈发冰冷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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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是我的。”白晖双手插袋，居高临下的看着车里的白晖，“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染指，哪怕是想想都不行，明白吗？”
　　
　　呦？栾冰趴在车窗边单手支着下巴，嘴角一勾，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是谁，神吗？还是阎王老子？突然失去了和白晖多费唇舌的兴致，栾冰摇上车窗，吹了一声口哨，踩下了油门。
　　
　　无所谓，反正他不是来和他做朋友的，没听说过哪只雄狮子乐于在活着的时候和别的狮子共享母狮的。虽然这个比喻或许不太恰当，不过，那又如何？他喜欢挑战，喜欢血腥，喜欢用自己的双手撕裂面前的敌人，然后占有那一直被争夺的猎物，更何况，那个小东西确实有这个价值。
　　
　　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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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H2 {, r# Z$ z2 B　　栾冰的心情好了不少，而白晖却冷冷的站在原地，眼神黯了黯，一个闪身，跃上了停车场的顶棚。
　　
1 A1 p( e+ G% K8 o4 c! p+ V　　路过的一辆车主看到了一瞬间的光影，停下车，揉揉双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眼花了吗？
　　
5 D  r  g* n' D0 w5 p$ p　　杜言一路开着车，小心的注视着前边的路况，生怕一不小心再撞到什么东西。他有驾照，还是大四毕业那年考出来的。当时，教杜言的师傅在收了他两包中华之后，语重心长的对杜言说道，如果杜言真的打算开车上路，至少还要上他这里回炉一下，否则，杜言准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马路杀手。连手动挡和自动挡都分不清的人，也不知道驾照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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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5 z9 s2 W/ l0 u& K　　一路心惊胆战的把车开回家，杜言几乎是冲进了家门，把门关上，上了锁。至于门外那辆车，懒得去管，反正那人早晚会找上门的，到时候再说。
　　
　　杜言现在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更何况那身外之物不是他的，谁爱偷誰偷去。
　　
6 `) b2 P7 B; t$ X' C; }　　又回到卧室找来了符，舍去朱砂，直接扯掉手腕上的纱布，用自己的血画出了十几张，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贴了一遍，就连空调的排气孔都没放过。杜言瘫倒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又扑棱一下站起来，跑去把下水道入口和水槽也给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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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 a4 }" b/ W　　这下子，连只老鼠都别想跑进来了，杜言放心了。随即又觉得自己做这些多余，把这些都堵上了，他还要不要做饭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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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J4 w- w6 @　　收起了几张符，杜言拖着步子到浴室洗了个脸，找出医药箱重新清洗了伤口，喷了消炎药，有些奇怪的看着手腕的那几个齿痕，怎么好像有点结痂了？杜言揉揉眼睛，真的不是错觉。
　　
　　没有深想，也不敢往深处想，杜言草草的把伤口处理好，重新裹上纱布，坐在客厅里开始琢磨今后该怎么办。今天是躲过去了，可明天呢？后天呢？他不能总这么躲在家里不出去吧？他还得上班赚钱，更甚者，他要是总这么躲在家里，不出一个月，隔壁那位热心的大娘就得报警撬开他家房门。
　　
　　杜言觉得头疼，躲又躲不了，看白晖今天那个架势还有说的话，估计是想把他当成养猪那样养肥了再杀，顺便还能解解闷。那个栾冰八成也没安好心，能让白晖那么对待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人，也不会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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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5 T5 `. K% M- K8 S3 N# R0 w　　杜言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路有好几条，尽头却只有一个，除了被吃还是被吃，连个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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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3 I' L0 l+ v　　懊恼的叫了一声，摊开双臂仰倒在沙发背上，杜言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该怎么解释，他好好的生活，低调的赚钱，连个红灯都没闯过，怎么偏偏就遇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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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又想起了苏素，这两天被白晖给闹的，明明答应了那丫头要帮她，现在自己却连个章程都没想出来。过不了几天，苏素那案子就能破了，到时候尸体肯定要火化入殓，自己该怎么去弄到那丫头的骨灰，难道去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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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7 _' E  M& ^, E　　杜言正一个头两个大，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有些刺耳的铃声吓得杜言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不是什么陌生号码，杜言这才松了口气。
　　
7 d0 ~- s& k! ?+ }) F+ Y$ g　　“妈……”
　　
　　“臭小子，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打算当没我这个妈了？”
　　
　　“哪能啊，最近忙。”
　　
　　杜言擦了把汗，掐指算算，心里就是一惊，他家老娘明确规定，每周必须给家里一个电话报平安，最近事情都凑到了一起，他都快有半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难怪老妈直接电话过来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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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这边想清楚了，连声的告饶，母亲大人倒也没多难为他，问了几句他最近生活怎么样，工作是不是还顺心，话题就绕到另一边。
　　
　　“儿子，下个月初七就是你外婆的忌日了，你今年还是不回来看看她吗？妈知道你为难，也知道你小时候遇到了那些事，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镇子里的那些老人也大多都不在了，这些年也没听说那里出什么事情。你小时候，外婆那么疼你，要是能抽出时间，你就回来看看她吧。你不知道，当时你外婆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她拉着我的手，嘴里念叨的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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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一半，杜言的母亲说不下去了，杜言也沉默了。握紧了话筒，杜言每次想要去看看外婆的时候，心里都会升起莫名的惶恐，那个古旧的江南小镇，在他记忆里，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而外婆就站在纱的另一边遥遥的望着他，既不叫他过去，也不叫他离开……
　　
　　自从外婆去世，杜言多少次梦到那个老人，可他就是没办法跨过心里那道坎。
　　
　　咬了咬嘴唇，杜言觉得，他手腕上的伤口又隐隐的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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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7 f9 Q0 ]+ U( R2 m5 M: u5 ^　　窗外，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阴沉的黑云压了下来，一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杜言转头看去，带着些许茫然的面孔映在窗玻璃上，被一道雨痕划过，竟像是流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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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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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的母亲依旧在等着杜言的回答，而杜言却看着不断落下的雨，喃喃的说道，“妈，下雨了，我记得你说过，外婆走的时候，也下了很大的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杜有时候确实傻乎乎的，俺承认，可他不白，俺坚决不承认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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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4 w3 E, j" \% Q! H5 e; X第二十九章

　　杜言最终还是松了口，忽视掉那一刻的心慌，电话里答应了母亲在外婆的忌日会请假回去一趟。听到母亲好似松了口气的声音，杜言心里有些发酸。家人向来最重孝道，自己这些年来的作为，落在别人的眼中，八成会是一个不孝的吧？也不知道母亲在亲戚中间会因为他受到多少闲言闲语。
　　
$ p# ]% O2 |. R# L( r, `7 {　　放下电话，杜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白色雨幕渐渐连成了一片，街上的行人车辆都被被笼罩在了那片雨雾之中，站在室内向外看，竟觉得外边的世界像一出默剧一样，偶尔的闪电和闷雷，则成了那片广袤的舞台唯二的色彩与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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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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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7 v6 n& J: p5 q, E$ I; _& K4 z　　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雨滴一下下的砸在玻璃上，又随着地心引力不断的滑下，形成了一道道的痕迹，随即便被新的痕迹所掩盖。指尖随着那些痕迹描摹着，杜言的心情意外的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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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舒了一口气，拉上窗帘，把室外的一切都阻隔开去，按亮了电灯，室内恢复了光明，不同于日光，带着晕黄的光影不会让人觉得灼热，只有温暖。
　　
" R4 e# C8 F5 m; `& {　　讽刺的，在这个盛夏的傍晚，突来的大雨本是为人驱散了灼热，却让杜言觉得冰冷。
　　
　　或许是失血的关系？
　　
* `& k7 E' w& U1 j　　呆呆的看了一眼绑着纱布的手腕，杜言的神色变得莫名，一圈一圈的解开了刚刚绑好的布条，果然，被两次咬破的伤口已经结痂了，难怪他觉得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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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杜言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蒙，低下头，张开唇，缓缓的咬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雪白的牙齿掀起新痂，舌尖舔着沁出的血珠，丝丝的疼痛沁入骨髓，一道突来的闪电过后，闷雷的巨响震回了杜言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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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做什么？！
　　
6 {$ F  u, W) F3 e3 Y　　惊愕的摸了摸唇角，指尖上，是一抹艳丽的鲜红。
　　
　　杜言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一身的冰冷，直到又一声闷雷，才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眼珠，重新拿出医药箱处理好伤口，不去看那染上纱布的鲜红，放空了大脑，穿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为今天的晚饭忙碌。
　　
　　把米洗好煮到电饭煲里，杜言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总是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和奇怪的东西，难道他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吗？或者还是因为答应老妈要再次回去那个镇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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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b0 u6 g, T2 @1 U　　拧开煤气炉，架上炒锅，等油烧热之后，杜言将切好的葱花和姜片倒进去翻炒了两下，刺啦几声，香味开始弥漫，中午并没怎么吃饱的杜言闻到这股味道，胃里一阵抽动，果然，他毕竟是个普通人，他是需要吃五谷杂粮的，刚刚想舔一口自己的血，肯定是错觉，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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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7 |6 j1 [+ j" P, B　　将剔完骨，腌好的鸡腿肉切好倒进锅里翻炒，撒进调料和蜂蜜，随着那喷香的味道冲进鼻子，杜言勾起嘴角，笑了。
　　
, r7 t. v# w6 K1 @) f* p0 Z( W　　把其他一切暂时抛开，愉快的享用晚餐的杜言并没发现，家门外正对的街道边上，一株道边树的树皮正不断的龟裂着，裂缝中，淌出了一股股粘稠的，带着腥味的，泥水一样的液体，被雨水冲刷过，慢慢的流到了地上，渗进了土里……
　　
" s! [7 C' A9 I8 O; ~  c6 t　　当天晚上，杜言睡了个好觉，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担惊受怕，连夜的做梦，一夜无梦竟然成了难得的享受。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难得没挂上两只黑眼圈的面孔，杜言抓了抓头发，这该称之为什么呢？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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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他才不傻！
　　
　　洗脸刷牙叠被换衣，杜言一如往日的每个早晨一样忙碌着，天气越来越热了，公司里的老板除了脾气有些阴晴不定之外，倒也有些人性化，除了去见客户之外，在公司里的人员不必再打领带穿西装了，但是拖鞋和无袖是绝对不允许的，女员工也是不允许穿吊带的。对于这一点，公司里没有任何人反对，坐在空调房里不觉得，但是在路上热啊。这么热的天气，领带一勒，外套一穿，再去风风火火的挤公交车，非得中暑不可。
　　
　　杜言整理好了要带的东西，手机和钱包都塞到了袋子里，想了想，又放了两张符纸，拍了拍口袋，恩，放心了。
　　
　　锁好房门，杜言特地看了看，那辆保时捷果然没影了，这就不关他的事了。结果刚走出没两步，杜言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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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Z& `! v. r+ Z4 i- z　　栾冰那辆黑色的奔驰正停在不远处，看到杜言，栾大老板摇下车窗，摘下墨镜，冲着杜言灿烂一笑，挥了挥手，“嗨，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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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杜言竟然觉得有些脚软，不为别的，一大清早的香车美男，美男的声音还是带勾的，勾得人心里发痒。杜言心里又有鬼，上次被白晖吊起的胃口还没完全消退，听到这声音，腰都要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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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僵硬的打了招呼，就算知道栾冰这人肯定动机不纯，可终归还没撕破脸，再来一个像白晖那样追着他要吃肉的东西，杜言可应付不了。他已经决定要当个鸵鸟了，只要栾冰不挑明了，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爱咋地就咋地，他乐意！
　　
, Y1 o* r$ f0 u0 [5 T　　栾冰注意到杜言有些奇怪的态度，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邀请杜言上车，碰巧遇上了，也正好顺路，他送杜言去公司。这借口实在不怎么样。杜言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没安好心，他一个大公司老板，一早上就等在这路口，什么巧遇，分明就在守株待兔，呸，童言无忌，他才不是兔子！总之，这个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的肯定没安好心眼，他的车绝对上不得！
　　
4 }  D/ _, h( t4 ?% k　　可想起等一下就要去挤的公车，再看看眼前的奔驰，杜言心里的天平就一个劲的倾斜倾斜再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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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5 b2 |, U8 }　　终于，放着栾冰和奔驰的那个托盘，砝码不断加重，一下子就压过了那辆5路公交车，随着那辆老旧的公交车被翘飞，杜言心里流着泪，终究没抵挡住诱惑，拉开了那辆奔驰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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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s& t$ c0 r' g7 y　　至少这人没说要卸他胳膊，他算是安全的……吧？况且，按照现在这个架势，他不上他的车，对方也不会放他离开，与其磨时间，不如干脆就坐了这个免费车。白晖那人都没咬死他，估计这位也不能。杜言很有些光棍的想着。
　　
　　栾冰似乎知道杜言在想些什么，等到杜言系好安全带，转头笑了笑，“你就这么放心上我的车，不怕我有别的企图？”
　　
0 R+ v- e; o/ W6 q　　上都上来了，后悔也晚了。上次栾冰和白晖说了些什么他不清楚，但杜言觉得，至少眼前这男人不会像白晖那样张嘴就咬。估计他还会问问自己的意见，然后再动嘴……
　　
/ g8 o. N7 \. t" {　　杜言心里透亮，“栾总，别开玩笑了，要真那样，不一定吃亏的是谁呢。”
　　
　　“是吗？”
　　
　　栾冰意义不明的眯了眯眼，遮住了一闪而逝的红光，突然一手揽过杜言，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杜言的颈侧，感受到杜言本能的颤抖和躲避，嘴角一勾，又朝着杜言的耳朵吹了口气。
　　
　　“话不要说得太早哦……”
　　
　　杜言捂住耳朵，看着若无其事打着方向盘的栾冰，确定了，眼前这个肯定不是人，吹的气都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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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送杜言到公司的时候，没按照杜言说的，把车停在前一个街道，而是直接把杜言送到了商务楼的大门口，杜言咬咬牙，也不敢说什么，眼前这人可还是他的客户，不能得罪了。没成想刚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又被栾冰从身后拉住了手腕。
　　
: Z6 o4 m7 s, y  [( Y: `! b　　杜言被拉得一个踉跄，站稳了回过头，栾冰却凑过来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尖锐的牙尖刺破了杜言的耳垂，灵巧的舌头把圆圆的血珠舔进嘴里，黑色的瞳孔中盛满了笑意，低声说了一句，“这次总算尝到了一点味道了，就当是给我的车费吧。”说完，又亲了一下杜言的脸颊，这才放开杜言，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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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有那么一瞬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了同公司的大张和小刘一脸惊愕的站在他的身后，大张还说出了一句让他想喷血的话，“杜哥，原来你说和那个保时捷没关系不是骗我，这个奔驰才是的你的那位？”
　　
* }# o' f8 t' ]9 a　　杜言磨磨牙，嘴角咧开了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扳了扳手指，“大张，开过早会之后来我办公室，咱俩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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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转头，走人。
　　
　　小刘拍了拍大张的肩膀，“哥们，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成，你销售做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恁不懂事呢？节哀顺变吧，明年的今日，兄弟会给你烧纸上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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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7 F1 i% C% F　　大张：……
　　
　　栾冰坐在车里，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扳正了镜子，张开嘴，果然，锐利的獠牙已经刺破了牙床，舔了舔嘴唇，等了一早上，就舔了这么一口，他是不是有点亏了？可是像那个冷着脸不会笑的家伙一样，几口就把那小家伙吓得兔子一样他又不愿意，果然，老人家的思维跟不上时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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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B$ i0 g- T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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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问题话，就散会，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奖金和业绩是挂钩的，下个月吃鱼吃肉还是对着泡面全靠自己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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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P  V/ j3 O6 N- X: W$ s　　早会上，杜言总结了一下上个月组里每个人的业绩情况，安排了销售一组现在所有人员下个月需要完成的业绩，也没多啰嗦就散了会。回到办公室，正整理资料的时候，徐姐敲敲玻璃门走进来，递给杜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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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S6 W8 j+ E　　“小杜，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至少半个月的工资贡献出来吧。”
　　
　　“徐姐，你别开我玩笑了，我可是个穷人呢，要打秋风也打不到我这来吧。”
　　
　　杜言一边和徐姐告饶，一边翻看着徐姐递给他的提成单子，没什么意外，他仍旧是公司的销售冠军，上个星期那笔十万块的单子一下子就把其他人给压过去了。那个赵老板打款挺痛快的，之后倒没和他联系过，杜言本能的觉得不该和那人多联系，就把赵老板的电话给了技术部的黄工，有什么问题直接打到那边就成了。可也没听黄工说什么，难道是他多心了？
　　
　　杜言越过上边一栏的业绩表，看到单子下边的一行备注，眼睛开始放光。
　　
* R& Z0 _$ w* T　　由于刚升职不久，杜言的基本工资只是上调了200块，提成份额没动，仍旧是百分之八，但是，作为这个销售小组的管理者，只要每个月这个销售小组能超额完成计划，那么，杜言就可以按照超额部分的百分之五另提取一笔奖金。别看百分比不大，但是如果基数大了，那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这个？”
　　
$ p$ F, i6 F# _1 f2 o- d　　杜言抬起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徐姐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伸手就去掐他的脸。说来也奇怪，这小子长得不出奇，那皮肤却好得没话说，摸上去就不想撒手。性格也招人喜欢，徐梦冉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前也对杜言起过别的心思，可一段时间下来，冷眼看着杜言的态度，她也就释怀了，并不是非杜言不可，这小子讨人稀罕，做业务是一把好手，对她帮助不小，关系弄僵了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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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3 ~$ [- U& E2 R9 L  t　　“看明白了？”
　　
　　徐姐掐过瘾了，把单子拿过来，对着杜言晃了晃，“怎么样，这顿你该不该请？”
　　
　　“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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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k5 C: F0 ~; H6 a　　想也知道公司不会无缘无故的下来这么一道命令，之前可没听说过管销售的王经理有这待遇。
1 b  Y$ P9 `/ B9 [: B) q/ ]  }　　
) t6 N( e, ?5 D: c/ T5 T　　“不过，徐姐，这顿得先欠着了，我这个月得回老家一趟，请假条打上去了，就等着签字了，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请您一顿，到时候可不能不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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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9 g1 p; `' w- c　　“行！油皮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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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姐看看表，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多呆了，办公室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做呢。王老板回来之后把她手里的权利分去不少，已经放出口风要再招一个经理回来，结果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前两天倒是来了一个人，结果没做满一个星期就走了。王老板气得跳脚，可就是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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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撇红唇，徐梦冉摇曳生姿的走进办公室，看得路过的小伙子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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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的公司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了，想轻轻松松的就挤走她，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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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天外飞来的馅饼砸得杜言一阵头晕，清醒之后，杜言支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觉得这事也不能想得太好。现在公司里明显就分成了两股力气在拧着，王老板和徐姐就是面和心不合，聪明点的都能看出来，这份命令一下来，十有八九他就被看成了徐姐那边的，虽然好处是到手了，但公司毕竟是王老板的，到时候，万一徐姐……下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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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小人，但是现在社会，讲究忠义的基本都快绝迹了，谁不是想着法的钻营想要往上爬？看看门外那几个小伙子，表面上乐呵呵的叫他杜哥，心里指不定在想着怎么压过他，然后把他踢走，自己坐到这个位置来呢。
　　
　　这不是无端的猜测，几次在茶水间，杜言都无意的听到一些模糊的言辞，虽然他们没看到杜言，可杜言却把声音听的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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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揉了揉额间，杜言觉得手里这张纸也变得有些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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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7 k  g% W　　正头疼着，小刘敲敲门，“杜哥，内线电话，黄工的。”
　　
; O, M8 x. t8 e; i  e' p0 b　　杜言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拿起电话，看小刘还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头，“还有事吗？”
　　
* d+ t0 Q) s' \7 Z# w8 h; ~　　小刘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杜言一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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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6 P- y7 e) H0 W/ x2 g% V2 o　　“杜哥，你放心，大张那小子嘴是不严实，可他没什么恶意的，而且，哥几个都挺你！”
　　
　　留下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小刘嗖的跑了回去。杜言拿着话筒大张着嘴巴，牙齿摩得咯吱咯吱作响。他就料到了，大张那小子，就是给他找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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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2 {, m* J- {: o' Z$ [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马上去找大张算账的念头，杜言接通了黄工的内线，这才知道，原来赵老板那家公司的软件已经做好寄出去了，但是客户一直没有什么反馈，黄工觉得像这种大客户还是主动联系一下比较好，毕竟他们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而且这种大客户的反馈意见很重要，对于他们产品的改进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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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I: p/ J8 n+ T* c' L1 l  @　　“小杜，你还是尽快和那边联系一下吧，我这里的人都笨嘴拙舌的，打过去说不上几句就让接线的小姑娘给挂了，以为我们是搞推销的，这都哪是哪啊……”
　　
　　听了一通黄工的抱怨，杜言也没办法，只能嘿嘿乐了两声，难怪黄工上心了，他们技术部有事情做，他才有钱拿啊。
　　
　　放下电话，杜言一想到和赵老板握手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就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每次他有这种心跳的感觉，都会有事情找上门，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无奈的，杜言也只能拿起了电话，这该叫什么，为一斗米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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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见过赵伟的秘书，知道怎么跟她打交道，三两句就接通了赵伟的电话。上次去拜访，赵伟并没给杜言名片，这让杜言有些奇怪，现在想想，是不是这个赵老板一个暗示？暗示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打扰他？那自己这个电话打过去会不会招来反效果？
　　
　　想归想，电话已经接通了，赵老板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声音依旧豪迈，可说了没几句，听到杜言询问软件的事情，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声说软件没问题，然后就突兀的挂断了电话。杜言看着传来嘟嘟声的话筒，抿了抿嘴唇。他怎么从这个大老板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的恐惧？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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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伟僵直的坐在办公椅上，栾冰笑眯眯的坐在他的对面，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深黑色的眼睛眯了眯，“很好，记得，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这样，我或许会考虑让你再活一段时间。”
　　
& ^: P+ v7 J4 ?. N　　说完，站起身，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赵伟依旧僵硬着，双手握紧了扶手，尖锐的指甲撕裂皮革，刺破了木的手柄，硬木的碎屑飞散在半空，他的脸不自然的扭曲着，双眼却散发着怨恨的光芒。
　　
　　嘿嘿嘿嘿……
　　
　　慢慢的，一阵诡异的笑声在室内响起，一根根黑色的树枝样的东西开始从赵伟的眼耳口鼻中探出，慢慢的伸长着，直到撑破那具寄宿的躯壳，苍白老化的皮肤，包裹着干瘪的，已经被吸干了精血的内脏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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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伟的秘书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回应，疑惑的推开门，见到眼前地狱一般的场景，惊悸的叫了起来，随即便被一根黑色的树枝缠住猛的拽了进去。
　　
; c* C! g! _2 \　　办公室的门再度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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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a) h$ y) D) G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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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把赵伟那边的反馈告诉黄工之后就不打算再理会这件事了。赵伟的态度有些奇怪，杜言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想来想去，总觉得这赵老板是不希望自己再联系他了，那这单生意估计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了。想开了，杜言就丢开了，至于黄工那边会不会抱怨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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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c; l. z8 s* T- i　　一整个上午，杜言都没闲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积攒的人品，杜言这个月的业绩估计又要飘红，仅仅一个上午，发出去的传真就不下十五份，竟然有两个联系了三四次的客户直接要杜言传真合同和样本，这让杜言不得不惊叹，看起来，人在某一方面倒霉，也会在其他地方得到补偿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言叫了份快餐，三口两口吃完了，顾不得休息，开始整理上午联系的那些客户资料，越整理嘴角咧得越大，这些都是钱啊钱！
　　
, [) k$ p1 H4 @/ e　　“杜哥，徐姐叫你去一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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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自顾自的忙着，头也没抬，两只袖子都撸到了手肘边上，露出了手腕上还没拆下来的纱布。
　　
, d" c7 L1 i' ~* y% r1 J　　“杜哥，你手腕怎么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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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这个，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油了，没事，徐姐说什么事找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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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J2 |8 i/ s* Z5 z$ s" D" D9 J　　“没说，不过我看她办公室里有几个生面孔，隐隐也听到几句，估计是想往咱们组里加人。”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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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就过去。”
　　
  J  a4 ]/ E. Z  C7 ], o　　要加人吗？杜言皱了皱眉头，这是徐姐的意思还是王老板的意思？要是徐姐的意思，那好办，该怎么带新人就怎么带，要是王老板的意思，那背后的事情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分组时间还不长，怎么偏偏就往他的组里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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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还没来得及发的传真整理出来，叫还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小钱帮他发出去，杜言把袖子撸下来，遮住了绑在手腕上的纱布，对着玻璃挤挤眼，尽量让脸色不要太难看，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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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F1 U2 r2 o6 b, z& y' L　　“徐姐，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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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敲门进去，果然，办公室里除了徐姐还有另外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年纪都不大，可也不像刚出校门的样子，杜言冷眼看去，三个人中，那两个男的肯定有过工作经验，满身的气质和看人的目光是绝对骗不了他的，根本就不像是准备从业务做起的样子，至于那个女的，杜言打量了两眼就放开了，这下子他肯定了，要是往他组里加人，事情肯定棘手了。为什么？要是徐姐的意思，肯定不会找这样的人，这不是给杜言添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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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_6 _1 j' s1 D, v　　“杜组长，你来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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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i$ n. l3 E+ z* z. A　　听到徐姐对他的称呼，杜言原本七八分的猜测已经变成了十分，错不了了。
　　
　　“来，我介绍一下，这三位是王老板亲自介绍到公司里来的，都是业务上的精英，就安排到你的组里吧。三位，别看杜言年轻，做业务可是我们公司里的头把交椅，每个月的单子都不下十五万，今后大家都是同事了，互相交流经验，共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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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姐一段场面话说下来，三个人看杜言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女的，不像两个男的会遮掩，眼光都像带了刀子，涂得鲜红的唇轻蔑的撇了一下。杜言心里有些不舒服，平平都是漂亮女人，徐姐就让人看着舒服，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让人膈应（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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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安排下来，杜言也没办法，只能照单全收，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王老板安排人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安排到其他组里，至少会让他们三个做些管事的工作，估计是没明说，徐姐却偏偏把人塞到他这里，估计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反正王老板现在是两地跑，把人往杜言这里一塞，事情定下来，他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再把人调出去？那让手底下的这些人怎么想。
　　
　　“我知道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言，销售一组的组长，既然徐姐把三位‘精英’安排到了我的组里，那么，希望今后共事愉快吧。”
　　
　　杜言心里没意思，嘴上还要应付，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把人领回组里，正好大张和小刘都拜访完客户回来了，杜言转了转眼珠子，特地把那两个男的安排到了大张旁边，却把那个女的安排到了小刘旁边的位置上。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组里的人看到杜言带回来三个人，心里都有了数，再看看三个人的样子，心里都有了小九九。安排这样几个人进组，只是做业务？谁信哪！只不过都没表现在脸上，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冷不淡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两个男的不尴不尬的撂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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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2 g! ~3 N8 d　　对于女孩子态度倒还过得去，只是都打趣杜言不公平，单单把个美女安排在小刘边上，好不容易来了一朵花，怎么就给塞到角落里去了。
　　
! ?+ J* V9 i' z  Z　　杜言笑眯眯的不说话，果然，没过一会，和那位美女搭了几句话的小刘脸也不红了，神色也有些难看了，又过了一会，整张脸都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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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Z, o2 f* u- X　　杜言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乐得直颠，脸上却不动声色。这小刘人聪明，整个就是一人精，心眼多还记仇，冷不丁的说出句话能噎死你，花姑娘，让你蔑视我，今后有你受的。
　　
　　杜言安排好这三个人，想了想，趁着他们和组里说话的时候又跑去找了徐姐。他下半个月要回老家一趟，批条已经下来了，这个时候塞人进来，会不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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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尽管放心回家。这三个人要是能在公司里呆满三个月不辞职，我徐梦冉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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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E3 S* Q! o9 h0 ~  K　　徐姐飞了杜言一眼，拿出小镜子和唇膏，对着镜子嘟了嘟嘴唇。杜言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什么了。徐姐的手段，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滴，这要是生在古代宫廷里，整个就是一奸妃的不二人选。走出办公室，对着墙壁呲呲，恩，他也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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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3 T" e. _" i* S* u　　一天忙忙碌碌的过去了，下班打完卡，杜言和大张几个一起坐电梯下了楼，也不知道那三个新来的怎么想的，分明是感觉到了自己不受待见，竟然也巴巴的跟了过来。一行人走到商务楼门口，大张眼睛尖，捅了捅杜言。
　　
& O% S& p9 l% B5 r　　“杜哥，看那边，奔驰，那位奔驰哎！”那口气，兴奋得有些奇怪。
　　
/ o" a0 \/ e3 W　　杜言转过头，果然，栾冰栾大总裁一身亮色的休闲西装，斜靠在黑色的车身上，乌黑柔亮的发，俊俏的面孔，一身正在挥发的荷尔蒙气息，吸引了来来往往无数的雌性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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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T- o0 U2 H% V5 j2 F1 l* q　　看到杜言，栾冰摘下墨镜，笑着朝杜言招招手，“下班了？这里。”
　　
　　杜言脚步一顿，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栾大老板这手势恁像招呼某种宠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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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x" _3 T6 K0 J$ c　　有心不想过去，大张几个已经在他背后开始挤眉弄眼了，今天新来那个姓王的女人狐疑的看着杜言，又看看因为杜言没动而走过来的栾冰，脸色的神色正急速的变化着，等到栾冰站定，原本的冷若冰霜已经变成了春光满面，几个男人注意到的，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变脸速度。
　　
% f: D& g4 A+ w　　杜言没心思理会她，这栾大老板不用上班的吗？早上特特等在路口截他，现在又堵在这里，他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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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和白晖一样咬他几口？那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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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面前了，杜言也不好再装看不见了，只能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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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b) N+ X# S3 f9 b　　“既然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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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笑笑的目光掠过杜言身边的几个人，虽然眼光依旧没什么变化，可就是有些渗人。
　　
1 z8 ^' d2 y3 G0 p9 h7 l　　杜言这边踌躇着找什么借口拒绝，那边王美女已经信心慢慢的和栾冰搭上了话，结果没说完一句，就听到栾大老板说，“想和我认识？”
　　
　　栾冰的脸上闪过一抹轻蔑，速度太快，让人来不及捕捉。见王美女似乎有纠缠上来的架势，嘴角勾了勾，一把揽过杜言，低下头，轻咬了一口杜言的耳垂，头也没抬，只微微斜了一眼，“如果你指的是这种认识，抱歉，我已经有怀里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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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0 O5 p5 S0 [3 H5 Y/ e$ \" b　　一声响雷劈到了杜言的头顶，炸得他眼前发花，晕晕乎乎的站不利索，意识不清的就被栾冰拽上了车，在栾冰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木木的开口问道，“刚刚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栾冰微凉的指尖滑过杜言的脸侧，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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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q+ B- N- c. M9 {! Q$ C8 Z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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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话，也幸运的没碰上堵车。
　　
( a5 A' x2 ~2 G' K8 a# z+ [　　栾冰把车停在杜言家门口，笑眯眯的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杜言，黑色的眼睛深邃像两潭清泉，嘴角勾着莫测的笑纹，杜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本能的想离栾冰远一点，手在背后推了推车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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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Y: Q; b* p- u* k4 a　　栾冰注意到杜言的举动，解开安全带，慢慢的朝杜言靠了过来，车里地方就那么大，杜言就算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到了最后，整个人都贴到了车门上，两只眼珠子紧紧的盯着靠过来的栾冰，逐渐有向鼻梁合拢的趋势。两个人的距离近得甚至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眼睫毛。
　　
　　于是乎，被逼得贴在车门上当纸片的杜言同学，面对着眼前这位美人的逼近，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在嫉妒栾冰眼睫毛的时候，很不幸的，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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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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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D4 u) i" f: I3 y' _　　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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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一阵大笑声冲破了有些暧昧的气氛，栾冰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毫无形象的趴到了方向盘上，单手揉着眼角，眼睛里带上了可疑的晶莹，这厮笑得“热泪盈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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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r+ ^+ z, m5 {' a7 w+ |3 a　　杜言憋得满脸通红，见栾冰一副看西洋镜似地看着他，双手握拳，出离愤怒了。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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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捞起栾冰的领子，杜言恶狠狠的从鼻子里喷出两管浊气，什么客户还是鬼怪的，都去他X的！小爷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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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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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6 b3 l7 Z2 h0 c% j　　栾冰笑得更厉害了，看这架势，短时间内是止不住了。杜言愤怒过后很是悲戚，倒霉催的，敢情除了给人改善伙食，他还兼职给人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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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干脆自力更生，不去管栾冰，瞅准了目标，一把按下中控锁，总算是成功的推开了车门，也没敢回头，再一次兔子似地撒腿就跑，一溜烟的冲进了家门，砰的一声关门落锁。留下身后一排奔腾的灰尘。
　　
　　栾冰坐在车里，渐渐的收起了笑，摸了摸鼻子，这小家伙还真不识好赖人，自己丢下公司来接送他，他难道就没想想是不是有原因的？要是没有自己在，估计那个冰着脸的男人不把这小家伙连骨头带肉的嚼吧碎了吞进肚子里才怪！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识好人心？
　　
　　想到这里，栾大总裁又眯了眯眼，他算好人吗？算吗？应该算吧。至少相对于那个家伙来说，他还真是难得的好人，纯良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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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哼着歌，心情不好也不坏的栾大总裁暂时不打算去找杜言的麻烦，脚踩油门，回家去也。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着急，总能吃到嘴里的。
　　
' u2 C& o) ]* h9 F* z' P　　杜言锁上门之后，就捧着怦怦跳个不停的小心肝顺着门板滑坐到了地上。深深吐了两口气，摸着似乎要炸裂一般的胸腔，武装在脸上的面具慢慢的破裂开了。
　　
　　这一路上，栾冰的举动还有那几句意义不明的话一直困扰着他，别误会，杜言不是满脑子罗曼蒂克的傻小子，也不是见着美人就顾不上天王老子的愣头青——三年前遇到白晖那次除外，他那时候肯定是脑抽了才自己去找骂！也多亏了那次的经验，让杜言面对栾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至于马上就沦陷下去。
　　
　　兔子面对流着口水的野狼也照样会心跳加快，煞到了和吓到了完全是两个概念，栾冰那个不是人的明显就是一大尾巴狼，杜言坚定的认为自己绝对是属于第二种情况，他绝对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扑上去抱住那个近在咫尺的美人啃上一口，绝对不承认！
　　
# H- {% a: X# U# z% |4 ^　　曲着双腿坐了一会，杜言不放心的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望了望，那辆奔驰已经不在了，估计栾冰走人了。虽然栾冰没追上来让杜言放下了吊在嗓子眼的心，可他又觉得有些失落，至于失落些什么，杜某人也说不清楚。
　　
7 Y+ f: z( c) w7 \　　人家追上来他害怕，人家不追上来又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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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6 L- p3 R7 C! i  \/ [　　所以说，针对杜某人这种不好伺候的性格，有一个很合适的形容词，那就是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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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N/ w4 |0 ~' {/ k* I　　当天晚上，杜言匆匆下了碗面吃完，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脑补，屏幕那位表情从没变过的主播千篇一律的播报着国外的经济危机通货膨胀枪林弹雨水深火热，然后是国内的国民生产总值又有了稳定的增长，经济抵抗住了外来的寒流，经济建设再次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某某大会顺利召开，军民一心党民同体……
　　
　　杜言忍住牙酸总算坚持到了最后，按下遥控器，长出一口气，恩，比昨天多坚持了三分钟，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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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H/ `4 D7 Y: T2 p% |　　杜言总觉得，只要自己能扛住这几十分钟，将来无论面对多刁钻的客户都能面不改色的滔滔不绝。要想问杜言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秘诀是什么？杜某人会很神秘的告诉你，请看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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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Y3 Z+ Q! l" v7 o　　杜言洗澡的时候，哼着歌在想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是有些过激？其实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想得有些偏颇，某些想法实在是不着边际的偏激。把洗发液挤到手心里打成泡沫，闭上眼睛往头上一抹，管那么多呢，现在这世道，吃鬼的都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后追着要卸他胳膊，他这些着三不着两的愤世嫉俗又算得上什么，连个愤青都够不上，就是毛毛雨啦……
　　
$ V$ }9 l/ M5 u6 g1 d, E　　洗完澡松快了不少，杜言换上睡衣扑到床上滚了两圈，一个没留神，滚到地上了，扑通一声撞到了桌角，揉着额头爬起来，等着提成发下来就去换张大床，省得睡觉不老实也要往下掉。
　　
! o  L' p8 Y) l/ J  a! u) p　　再次扑到床上，杜言这次老实了，规规矩矩的躺好盖上被，闭上眼睛，默默开始数钞票。人家睡不着数羊，杜某人很是有爱财的本色，数钞票，而且专门数最大面额的。
　　
　　一百块、两百块、三百快，三百快、四百块、五百块……
　　
  U; R" b- N8 K" g8 K! }. N( |　　数到二千的时候，杜言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x7 j* a( n/ P$ a; C- [3 C　　卧室里静悄悄的，除了空调运转的声音，就只有床头闹钟偶尔的嘀嗒声，躺在床上的杜言睡得很熟，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翻了个身，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微微咧开，一条晶莹顺着嘴角慢慢的流到了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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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H: s4 w　　夜渐渐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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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4 ]( Y8 W& o) b　　卧室的窗突然无声的开启，吹来的夜风拂起了并不厚重的窗帘，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窗台轻盈的跃过，无声的落到地上，黑夜中，带着金色的双眼微微的闪过一道冷光，看到床上睡得正舒服的杜言，黑影抬腿几步走到床边，静静看了杜言一会，微微弯下腰，一只修长冰冷的大手慢慢的扼住了杜言的脖子，渐渐的收紧……
　　
　　杜言正梦到数不尽的粉红老人头当头洒下，自己拿着个大口袋捡得正起劲，看着漫天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结果那钞票越撒越多，渐渐的，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埋了起来，数不清的钞票堆积到了胸口、脖子，他像是被掐住了一般，眼前开始变得黑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被梦魇住了的杜言挣扎着，用力的扑腾着手脚，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禁锢住了，这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而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也越拢越紧，一股冰冷的气息开始笼罩住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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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被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猛的睁开双眼，随即便被眼前的黑影吓得失声大叫，结果他上方的男人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腾不出手来捂他的嘴，干脆低下头，用嘴堵住了杜言的唇。
　　
　　这下子，杜言叫不出来了。瞪大了双眼，鼓着腮帮子，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世界安静了，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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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c# w" R7 I% @8 a$ K/ a/ J  Y第三十三章

! x+ B: D- M. `1 B, e　　杜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无比的纠结。刚刚被吓醒了，本能的要叫出声，结果被人把嘴给堵上了，等到他看清楚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的时候，吓得怦怦跳的小心肝险些直接从喉咙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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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5 B. t5 P" ]7 R6 n　　白晖？！
　　
. w5 |: i. v9 d8 L  L& t6 e　　杜言纠结得嘴里都开始发苦，这人深更半夜的摸进他家，掐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想想就知道没安好心，可被他用这种方式堵上嘴，杜言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占便宜了还是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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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男人不是人，可终究是个难得的美人啊。被这种美人啃几口，要被别人知道了，十个里不会有一个认为杜言被占便宜了。十成十的会觉得杜言艳福不浅，绝对是赚到了。
　　
. Y' p0 _1 b  T$ A; L4 X( ?: M4 T8 J　　有苦说不出，是否就是这种感觉？
　　
; P, R; D7 j% ^4 S3 R　　终于，察觉到杜言老实了，似乎也不打算继续喊了，白晖支起上身，却仍旧没放开掐住杜言脖子的手，另一只手却扯过杜言的手腕，睡衣宽大的袖子滑下手肘，露出手腕上一圈的纱布。
　　
　　杜言转转眼珠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明明在窗户和门上都贴了符的，上次一张不管用，他这次足足贴了七八张，怎么这人还像大门敞开似地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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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没理杜言在想什么，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手底下紧了紧，杜言险些直接被掐晕过去，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白晖满意了，抓着杜言的手腕送到嘴边，张开嘴，鲜红的唇中露出一口的白牙，一口咬上杜言手腕上的纱布，獠牙撕开布条，将纱布一圈一圈的从杜言的手腕上扯了下来，直到最后一层，已经结痂的伤口和纱布粘连在一起，杜言心里叫了一声不好，白晖却已经甩了一下头，将痂和纱布一起撕扯了下来，瞬间的刺痛，血水顺着被扯开的创口流了出来，白晖却面无表情的看着杜言的手腕，难得的皱了一下眉，微微闭起双眼，舔过杜言的手腕，将那鲜红的液体全部卷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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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V0 Z! b" _1 x( Q　　杜言动也不敢动，恨不能连气都不用喘了。白晖咬着杜言的腕子，这次却没用力，只是轻轻的叼着，很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叼着猎物却不打算下死手的情景。
　　
& a2 ?1 {$ [* \  Z) ~/ U$ G/ X　　舔干净了杜言手腕上的血水，白晖松开口，杜言连忙抽回自己的胳膊，也不敢去擦白晖留下的痕迹，轻轻的碰了碰白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 v; {- a, _- k% `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见白晖没出声，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杜言的胆子大了一些，“你不打算宰了我吧？要知道，宰了我只能生吃一次，你上次不是还说准备养着我吗？我这种东西很脆弱的，一个不小心，喀嚓扭断了我的脖子，我不喘气了，你下次就没得吃了，虽然鬼你也吃，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成鬼，或许直接就升天了呢……”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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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  z9 k9 W2 C( f, y$ B　　白晖被杜言吵得不耐烦，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玩意这么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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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伤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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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d$ D  X+ k; a%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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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白晖，面上不动声色，心却一直往下沉，他也在怀疑明明不见好的伤口怎么突然间就开始愈合了，而且恰恰是在他咬了这个男人之后？可他一直也没往白晖的身上想，他也不敢想，后果或许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在那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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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1 g* @$ @+ _* {7 c3 @! O3 g　　“哪天？”
　　
　　白晖眼睛一眯，杜言缩了缩脖子，用手比了比白晖某处被他咬过的地方，光滑的皮肤，大理石一样，看不出一点曾经破损的痕迹，杜言嫉妒得很。
　　
　　白晖抚上了靠近喉结的位置，那里曾经被杜言咬破过，血管、肌理都曾经曝露在这个人的面前。歪了歪脑袋，再看看杜言的腕子，白晖突然笑了。杜言背后升起了一阵凉气，更害怕了。要不是这男人还攥着他的脖子，估计他会立刻从床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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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7 z0 R# B, g- B" W# k/ y　　“我明白了。”
　　
/ l  \' @2 t( o, G　　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白晖俯下身，靠近了杜言，面对着面，杜言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
　　
( y% h( S% B2 _4 }8 d' s0 h/ q　　“别害怕。”白晖微微松开手，用手背抚过杜言的脸颊，“我说过，我暂时打算养着你的。”
　　
; `4 ?# @* f" o, c) Q　　杜言怀疑的看着白晖，聪明的没接话。
　　
　　“只不过，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什么东西都不行，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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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个爪！杜言很想大吼小爷不是你的东西！可他没那胆子，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 d2 ?; Y/ }) I) q  W6 U　　“只要你乖乖的，我是很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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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u; |) b7 ~/ S- C3 z8 Y　　白晖说完了这番话，终于松开了杜言的脖子，杜言连忙捂着脖子就往后挪，结果被白晖一爪子给抓回来按到身下，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看起来，你还没明白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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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 M5 T( C8 t/ B, s) g　　杜言连忙摇头，“我都明白，全明白！你别再掐我脖子了，给你咬吧，只要别把我给吸成人干，随你痛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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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T! N, Y7 R8 g　　白晖看着杜言，又低头瞄了瞄送到眼前的腕子，上边的伤口依旧清晰，可却不再流血了。不明原因的，他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了。
　　
　　一把挥开杜言的腕子，拉过杜言，扯开杜言睡衣的领口，照着杜言的锁骨就咬了下去。杜言疼得一哆嗦，刚叫了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唇，声音连同呼吸都被捂住了，顾不上正被咬得地方，连忙去扳捂着他的那只手，你太阳的！捂嘴就捂嘴，干嘛连鼻子一起捂，想活活捂死他不成？！杜言险些因为缺氧晕了过去，白晖却适时的放开了手，抬起头，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微微眯了眯眼，“我没注意到。”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大有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再教训教训你的意思。
　　
　　杜言悲愤的呼呼喘着粗气，看着一脸冰冷却说出这番话的白晖，心里大骂了一句，你个说谎不打草稿的！脸皮比城墙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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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d: P- f! Y0 T　　锁骨那里肯定被咬破了，疼得杜言嘶嘶的吸气，白晖又把杜言给按倒了，这次朝着另一边肩膀下口，根据疼痛的程度，杜言判断，估计他没打算从自己身上咬掉一块肉，只要不打算拆他身上的零件，愿意咬就咬去吧。
　　
　　杜言干脆眼睛一闭，很阿Q的安慰自己，咬吧咬吧，反正躲不掉，就当时献血了。等到白晖终于折腾得满意了，杜言身上已经留下七八个牙印了，虽然没严重到掉块肉下来，可也隐隐的渗着血丝。白晖低下头，把流出的血舔干净，看着几处比较轻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眼神闪了闪，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5 D  O$ k4 B/ |- W' g3 C　　这个，终究是他的东西。
　　
* C  Z$ l+ H$ Y3 o6 B; `( }% K　　杜某人被折腾得没了力气，等到白晖离开之后，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敞着怀躺在床上，被子丢在一边，空调还在呼呼吹着冷风，窗户也开着，窗帘飘来飘去的让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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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起身打了个喷嚏，光着脚走下床先去把窗户关上，看到零零落落的被撕破的符纸，正挂在窗棱上要掉不掉的，杜言就觉得憋气。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跑到卫生间丢进马桶给冲了下去。
　　
+ }0 u1 p9 m; v* R$ s% [; `  j* y　　站在镜子前边，看着上身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杜言忍不住用手指一一的描摹着，有些脱线的想着，难怪白晖这厮生冷不忌，是人是鬼都能下嘴，原来牙口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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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想自己现在这处境，杜言默默无语两眼泪，也不开灯了，摸着黑从床头翻出医药箱来，打开酒精瓶子，蘸上就往身上擦，伤口越疼他擦得越重，到后来整个上身都被他擦得有些泛红，杜言才停了手，拿起碘酒，把伤口都一一涂过，睡衣的扣子已经被扯掉了，杜言懒得去换了，把医药箱往床下一丢，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越想越觉得憋屈，两眼变得通红，他又不是家养的兔子，凭什么就得给人咬来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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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9 }; Q8 }1 E8 M, u# h　　猛的翻过身，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不响的咬着枕面，黑色的眼睛紧紧闭起，慢慢的，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门外，白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杜言家正对的街道边上，单手抚上一棵有些年月的道边树，看着树皮上斑驳的痕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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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a) B* I7 J* {7 t; N5 Y　　第二天，杜言一早起来就觉得头有些发晕。晃晃悠悠的收拾了一下，早饭也没心思吃就赶去了公司。他特地提早了半小时起床，果然，没再碰上栾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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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公司，打过卡，坐到办公室里，杜言连喝了三杯水才觉得好了一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干巴巴的嚼下肚，办公室里的人才渐渐的来齐了。之前徐姐送进来那三个人也早早的到了公司，其中一个姓孙的男人比较有眼色，特地拿着扫把把办公室里扫了一遍，借着机会到杜言面前卖了个好，另外两个就没这心思了，尤其是那个姓王的女人，估计是仗恃着王老板介绍来的关系，即便面对着杜言，也依旧摆着一张冷脸，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不过这里的人大多看到过她之前对着栾冰的态度，再见她这样，就觉得实在有些做作了。
　　
) @, m0 I% \* b/ r7 v/ r6 g9 r　　杜言身体不舒服，昨天被白晖折腾得没睡好，身上被咬出的口子还有些疼，也就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了。草草把部门里的人召集来开了个早会，就安排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只要别有人给他找事，那就相安无事。
　　
4 ^0 f9 M7 g; O2 l& \& U( g7 @　　“杜哥，你不舒服？”
　　
　　杜言正翻着资料，眼前就有些发花，大张过来找杜言签加班单子，看杜言脸色发白，开口问了一句。杜言笑笑，摇摇头，拿过大张的单子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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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m  }7 R( u4 w  ^( Y0 p% t　　“没事，昨晚睡觉空调开大了些。对了，等一下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把小刘还有小钱几个叫过来，我下半个月要请个长假，我把工作给你们安排一下。到时候再有拿不准的可以直接去找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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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E* V1 P2 {& I# l　　“新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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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v& [+ H, E　　大张也不傻，公司里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只是都不明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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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头都没抬，“甭管他们，当佛爷供起来好了，早晚走人。”
　　
　　大张点点头，也没多说，拿过单子就出去了。杜言正打算继续整理资料，桌子上的电话却响了，接起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杜言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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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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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伟致电杜言，并没多罗嗦，寒暄了几句就说到正题，那款办公软件，下边员工的反馈还不错，他想起杜言说除了这款办公软件，似乎还有其他的服务，打算让杜言再介绍一下，最好杜言能去一趟他们公司。至于之前那通算不上愉快的电话，两个人都避过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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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6 F. I$ Z& Z& S　　杜言越听嘴巴张得越大，这种送钱的事情要是往外推才是傻瓜！刚要应下来，却猛然想起上次从赵老板公司出来的情景，捏了捏手指，那种握在手中的腐朽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心里一阵发慌。
　　
　　“赵老板，很高兴您对我们公司的认可，这样，您确定一个时间，到时候我这边会有专人过去的，我主要是做这款办公软件的，其他的产品有专人负责。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去的那个张业务，等一下让他和您讲。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产品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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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8 A- H9 r) l- r- {. N　　没给赵伟反驳的机会，杜言当即朝着外边的大张做了个手势，然后把内线转了过去。至于这单生意会不会成，杜言没有把握，可让他再去面对那个赵老板，他实在是不愿意。
　　
0 j% M1 }8 W6 |2 v& \　　不过看大张讲完电话后的一脸喜色，杜言的心放下了。想了想，杜言又把大张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大张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就去找孙茂了。之前是大张和杜言一起去签的单子，这次把这个机会给了大张，谁也说不出什么。孙茂是之前徐姐塞给他的人，也是有眼色会来事的那个。徐姐说不会让他们在公司呆满三个月，杜言却觉得凭这个人的心机和手段，应该不会像徐姐说的那样轻易卷铺盖滚蛋。更何况他又有王老板的背景在，给他卖个好，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徐姐自有她仗恃的地方，杜言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他没那么大本事，总要多考虑考虑。只不过，他也不会做得太明显就是了。
　　
　　估计组里的人和杜言一样心思的不少，见杜言这番作为，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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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如果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整。
　　
( A; `2 R) N( B: f( y　　公司里其他部门的人都急匆匆的排队打卡等着赶公交，杜言所在的销售一组却仍旧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不是这群小伙子突然焕发了工作激情，只是杜某人玩了一把有些阴的手段，将他们这个月需要完成的业绩提高了五个百分点，于是乎，满是怨念的一群人不得不想方设法的为自己月终的报表增光添彩。当然，杜言也知道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道理，直言如果能完成任务，他就去海鲜楼包一桌，然后向徐姐讨个好，看各自的工资能不能提上一档，虽然只是一两百块的事情，架不住积少成多，再想想未来的年终奖金，对于杜言的怨念也就烟消云散了。
　　
0 W9 \! K$ L) T　　揉了揉肩膀，杜言叹了口气，他也无奈啊。长假请下来了，他至少有小半个月不在公司，现在王老板和徐姐的关系就差摆到明面上呛呛了，他这个众人眼中的徐姐派，难保不在公司的时候给人挖了墙角，只能想办法把这群组员绑到自己船上，另外让他们忙得没时间去想东想西的。县官不如现管，就算他们有些心思，也终究顾及着杜言现在的身份，只要杜言一天不下去，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杜哥，我公交车快没了，就先走了啊！”
　　
+ x) N6 G4 N4 |　　“恩，顺便让大张他们也早点回去吧，过了这个点，估计电话打过去也找不到人了。”
　　
/ G7 I1 W0 X/ E; S. x4 T　　“哎！”
　　
# w  v# |! V7 D) [7 s+ g　　小钱答应了一声，回头就拉着大张和小刘一起往外走，敢情这小子只是来探探口风，三个人早就整装待发了。至于那个孙茂，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 Q1 K$ U6 z( |8 w5 d. s　　杜言等人都得差不多了，就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也起身打算离开，没想到，那位叫做王娇的却磨磨蹭蹭的等到最后，见杜言起身就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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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组长，一起下楼吧，我们好像坐一路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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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w2 d" E$ l% a　　杜言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不自在，他虽说喜欢男的，可也不是遇到雌性生物就躲的，否则也不会让徐姐生出那种心思，对于这位王女士，或许是第一印象就不佳，杜言就是不想搭理她。看看她之前的做派，对比一下今天的态度，她要是没什么事情找杜言帮忙，杜言敢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 ?4 J. @  q; Q' p* c　　“这个，我约了人……”
　　
; |- Z* X# z, S7 y- g+ F- d　　言下之意，我还有事，美女你哪凉快就哪去吧。
　　
* I& z$ t9 x$ P) W　　“这样？”王娇的眼睛亮了一下，估计是猜想着杜言约的人是谁，随即接口道，“不知道杜组长是否介意再多加一个人呢？”
　　
　　介意，当然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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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十分怀疑的看着王娇，这姑娘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四六不通？话都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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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U4 c" v0 ]0 Q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表嚷嚷了起来，杜言皱了皱眉头，眼角看到王娇一脸的好奇，这位平时一副冰山脸，没想到也是个八卦的。
　　
# f8 `7 O" B0 ^& s1 f　　走出办公室，就见到公司门前围了一圈人，之前离开的大张他们也站在那里。杜言走过去拍了拍大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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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8 D( }+ e0 ?6 `% u　　“怎么了这是？”
　　
! u7 D9 t- z  [3 o+ E3 v9 h2 J　　“杜哥，我也不太清楚……”
　　
3 l8 x/ A# Q$ y- a0 G1 D　　小刘拉了拉杜言，往后靠了靠，“杜哥，之前咱们公司开走的那个苏素你还记得不？那两个人是那小姑娘的父母，苏素出事了，现在警察把案子破了，说是凶手就是咱们原来那个王经理，可王成山不是嗝屁了吗？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咱们大老板和王成山是亲戚，找上门来了！”
　　
　　杜言听得直皱眉，探头往人堆里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嚎哭着拽着王老板的衣服，和她同来的，估计是她的丈夫，也是一脸的怒色，徐姐站在一边，身上的套装已经揉搓得有些不成样子了，嘴上劝解着，看向王老板的眼神却带着另一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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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人越来越多，这边的动静几乎把整个楼层的下班人群都吸引了过来，杜言听着苏素母亲的哭声和苏素父亲的怒骂，到了最后，王老板一脸乌黑的低声和苏素的父亲说了些什么，苏素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站起身，跟着王老板进了他的办公室，徐姐一脸嘲讽的冲着那边嗤笑一声，随即挥了挥手，“戏都看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晦气！”说完也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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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看着这场闹剧，想起那个小姑娘成鬼之后，依旧时常和他念叨的双亲，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奇怪的弧度。
　　
　　王娇看着杜言冷冷的表情，竟然觉得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没敢再缠着杜言，随着别人一起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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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0 p' M+ d1 Y, \　　杜言又等了一会，里面的人话说得差不多了，徐姐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杜言，愣了一下，“还没走？”
　　
& c' l& {/ T5 X$ O3 u" U　　杜言点点头，“怎么处置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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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u+ w0 h0 j6 a' y# G　　“还能怎么办？赔钱，赔礼，反正他姓王的除了钱也就没点别的了。那小姑娘也确实可怜，遇上这种事，连个偿命的都找不到，她老爹老娘，唉！”
　　
　　谁说没找到偿命的？早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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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撇撇嘴，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拉着徐姐走到一边，“徐姐，你说除了赔钱还得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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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徐姐点点头，“估计那老两口也是真疼女儿，王成山死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咱们公司搬了一次也被找来了，那两口子别的不说，就要让王家人到他们女儿灵前去磕头，王老板肯定不愿意，他和王成山又不是亲兄弟，早出了五服的，估计还得把王成山留下的那个孩子找来，作孽！那人不是个东西，该着小孩子什么事！”
　　
. O; H( e/ B$ }0 J) J　　“就是说啊！”杜言附和着，拐弯抹角的又把苏素火化的日子问了出来，掐指算算，时间还来得及，想起自己终究还是能帮上那个姑娘的忙，杜言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了这些，杜言也就不多问了，下了楼，不出意外的遇上了栾冰，杜言笑呵呵的打了招呼，不用栾冰开口，自动自发的上了栾冰的车，关门，绑上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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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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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G  L1 V/ x* ~7 x6 p/ |7 L) y" R　　栾大总裁看着杜言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路无话的把杜言送到家，杜某人还笑眯眯的和他道了谢，顺便招呼着他去家里喝了杯饮料，然后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了家门。
　　
　　栾冰站在杜言家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那扇关上的大门，这算怎么回事？这小子真把他当免费司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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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0 \0 v! G# ~2 o9 V1 U　　三天后就是苏素火化的日子，杜言请了一天假，打了车到了市郊的火化厂，随着众人走过了程序，等到最后，看着苏素的母亲把苏素的骨灰捡到骨灰盒里，杜言瞅着一个没人注意的空挡，走到桌边，拿起苏素的母亲刚刚戴过的一只手套，包起来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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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X1 \, g! e2 ?8 e- p　　杜言等到休息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准备好一应的用品，坐着大巴车赶去了苏素暂时栖身的地方。
　　
3 i- {1 D: C/ J0 A/ `　　白宅依旧冷清。杜言照例在门口插上三支香，等到香燃尽，走进大门，找到了西院缚住苏素的那棵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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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2 _; \. S, V' c) _: z　　“苏素，在吗？”
　　
　　绑在树枝的那根红绳依旧稳妥，杜言敲了敲树干，苏素慢悠悠的飘了出来，青黑的脸色，翻白的眼仁，见到杜言，无力的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的没什么精神。她的时间不多了。
　　
! z; R+ \" G5 H# O' D) m　　杜言看到苏素的样子心就是一跳，连忙掏出一张符纸贴到树干上，稳住苏素的灵，动作迅速的燃香，奉香果，取出一只铜盆，将从苏素的葬礼上得来的那只沾着骨灰的手套放到铜盆里，铺上一层黄纸，用香点燃了。然后席地而坐，念起了引魂咒。
　　
　　十几年前学的，好在没忘光了。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模糊了。应该没什么大关系吧？杜言念了一会，偷偷看了苏素一眼，见她似乎没什么不妥，便继续闭着眼睛念咒。
　　
: C+ {  X) |! T3 H  q/ Z　　于是乎，随着杜言的嘴唇上下翕动，可怜的苏素半个身子开始扭曲一乎黑一乎白的，偶尔还抽搐一下，如果这姑娘知道这是为什么，估计会立刻扑上来和杜言这厮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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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9 O( q7 z) Q  |- v　　随着杜言的引魂咒接近尾声，苏素飘在半空，觉得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弱，直到消失无踪，慢悠悠的飘到半空中，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的阳光落在身上，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痛入骨髓了。
　　
　　惊奇的举起双手，映入眼帘的，不再乌黑，不再干枯，而是透明的，仿佛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温暖。惊喜的看向杜言，对方冲着她微微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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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感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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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不知道客气！”
　　
/ L0 J( @) H6 H2 S2 E6 M. t* ?. Y　　苏素也笑了，自从害死王成山之后，她还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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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见苏素周身的戾气渐渐褪去，开始把散落的香果扔到铜盆里，然后把剩下的灰和渣子埋到土里，铜盆擦了擦重新塞进背包，“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马上让你投胎是不可能了。你害死了人命，错过了投胎的时机，不知道还要在这时间游荡多久，哪怕王成山该死，因果报应，你也会受到影响。可比起那些永远不能投胎的，你就偷着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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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趴在树枝上，静静听着杜言的话，即使是如此，她也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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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还有盼头，我就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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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D8 f$ a# `  g* {　　苏素的话戛然而止，突然飘了下来挡在杜言的身前，长发无风自动，杜言诧异的回过头，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伟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木然的表情，枯槁的双眼，脸上的皮肤像是用纸浆黏上的一样，似乎风一吹便要脱落一般。身上依旧是那件长衫，只是沾染上了许多暗色的痕迹，污浊的味道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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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W1 y% l* w! t( g　　杜言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苏素则是张开双臂，硬生生的拦在了杜言的身前，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刻有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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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U2 Y" d, h7 l0 j　　嘿嘿嘿嘿……
　　
7 I8 t$ A$ E! t8 M$ v9 i　　诡异的笑声从赵伟的口中发出，伸出手，突然朝着杜言甩过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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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M& f3 X- }' R　　睁大着双眼，满脸的惊恐，犹带着不可置信，嘴唇裂开，舌头已经不翼而飞了，脸颊上的皮肤也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从轮廓可以辨认出，这是……
　　
5 }/ v6 ?& o% g3 ^# b　　“大张？！”
　　
- P9 X/ b( e, H2 f! e　　杜言惊叫了一声，猛的向前扑去，苏素回身想要拦住他，透明的双手却穿过他的身躯，杜言直直的扑向了地上的那颗头，到了近前，颤抖的伸出手去，背后却突来风声，两截粗壮的树干蹿过，攫住了杜言的身体，猛的将杜言拉到了半空，赵伟依旧嘿嘿的笑着，一步一步的朝着杜言走了过来，每迈近一步，脸上和身上就不断有皮肤的碎屑落下，等到杜言近前，一张面孔已经不成人样，黑色的骷髅，双目空洞，苏素惊叫的扑过来，却被槐树的一根枝桠缠住，无法挣脱，只能焦急的看着杜言，满头长发乱舞。
　　
3 x$ Q0 I) s( E+ N/ O5 v8 |2 A　　缠在杜言身上的树枝越来越紧，尖锐的枝杈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流出，却被缠在身上的树枝吸了进去，一滴也没有落下，骷髅是没有表情的，可却依然能够表达出某种陶醉与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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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似乎对发生在自身周遭的一切都漠然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大张被扔在地上的头颅，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念着什么。
　　
  {7 x' C0 ~9 E- j+ w: r) b) c& e　　终于，赵伟站定在杜言的面前，一根根黑色的枝干触角一样从骷髅的缝隙中探出，直到挤碎了所有的骨骼，那些枝干开始探向杜言的身体，慢慢的，一点点的，刺破杜言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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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n# ~: F& L7 r　　苏素急的快要哭出来，就要不顾一切爆裂自己灵体的时候，杜言却突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十指结印，指尖染血，猛的大喝了一声，拍向了面前那团漆黑的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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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4 K& o0 m; Q# M　　爆裂声，随着诡异的惨号响起，缚住杜言的树枝一截截的断落，裂口处，流出浓稠的、泥浆一样的液体，间或夹杂着几丝血色，杜言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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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这个东西贪心，吸了太多自己的血，让自己有了准备的时间，现在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苏素心有余悸的飘到杜言面前，看着杜言，“你没事吧？”
　　
9 j+ Z. E' c5 f$ W' V4 o3 ?" R4 B　　杜言浑身脱力，没好气的看了苏素一眼，“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 c8 z0 o8 `+ W$ }$ h　　“不像，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杜言缓过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之前扔到地上的那颗头颅面前，拨正了，果然，只是个障眼法，这并不是大张的头，不过是一截木头。
　　
　　长长的舒了口气，幸好……
　　
3 Y3 l+ o4 b7 {. Z　　白晖到的时候，杜言正瘫在地上喘气，苏素看到白晖，吓得嗖一声飘到了杜言身后，头都不敢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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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5 x9 j. N5 U1 K2 `* G　　白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打量了一下散落在四周的黑色枝桠，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杜言身后的那棵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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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杜言刚经历了一次生死，看到白晖，也没了以往惧怕的心情，“我现在很累，刚刚失血过度，你要打算吃中餐还是什么的，等等吧，否则你一口下去，我就上西天了。”
　　
　　苏素急得想捂住杜言的嘴，白晖却不在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两只长腿继续做着匀速直线运动，直接越过杜言，走到那棵槐树前，一手掰断绑着红绳的树枝扔到杜言怀里，另一只手成爪，指甲暴涨，狠狠的抓在了树干上，只一眨眼的时间，那棵本还枝繁叶茂的槐树竟然渐渐从树根开始枯萎腐烂，直到最后一片绿色的树叶变黄，一阵风吹过，慢慢的落在了地上，被一脚踩上，化为了粉末。
　　
% j0 T5 [7 J6 H) }& O' W) l3 T　　杜言瞬也不瞬的看着白晖一系列的举动，大张着嘴，直到尘埃落定，不由自主的摸向了白晖咬过的地方，更加坚定了要去打一针狂犬疫苗的决心。
　　
5 ]0 _1 Q' l8 m0 q9 W. ~　　白晖处理完了那棵槐树，冷冷的目光落在依旧靠在杜言背后的苏素身上，苏素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就被一股力量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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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o7 y" ^  p& P) }( I2 F$ a　　“离远点！”
　　
9 K2 T: g. k/ x: o　　白晖把苏素扔到一边，蹲下身，嫌弃的撕开杜言破烂的衬衫，扯干净之后，一把将杜言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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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傻了，却不忘捞起丢在一边的背包。
　　
　　“你做什么？”
　　
　　斜睨了杜言一眼，白晖抬腿就走，那眼神十足像在看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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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几次被这家伙当白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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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o/ g/ X2 L% a　　杜言咂咂嘴，看到委屈的从一边飘过来，想跟着却又不敢的苏素，这才回过味来，“你不吃她？”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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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4 s* Q! n# Q, ?+ ]* n　　“有比她味道更好的。”
　　
　　白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味道更好的某人，杜言老实了。回头看苏素还委委屈屈的，赶苍蝇似地挥挥手。
　　
　　“别跟过来，能帮的我都帮了，别再缠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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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一直把杜言抱出了白宅，到了大门口，一脚踩上杜言留在那里的香，语气带着不满，“我说过不会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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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低着头不说话，他哪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时兴起把那小姑娘当开胃菜了？防患于未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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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明天远方有事，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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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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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一路抱着杜言上了车，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杜言缩着脖子抱着胳膊，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团。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这厮把他一身衣服都撕扯干净了，要不是他拼命反抗，估计身上连丝布条都剩不下。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光着膀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杜言闷头琢磨，怎么他就那么像拔干净了毛等着下锅的小土鸡呢？
　　
　　杜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注意白晖究竟把车开到哪去了。原来绑在树枝上的那根红绳已经解下来了，杜言还没想好是扔了还是烧了，就被白晖给拽过去了。那截树枝却被白晖塞进了他的包里，杜言不想要，白晖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拿着，有用。”
　　
! q4 c6 u/ @( f4 `- N* j7 `/ d　　看看白某人面无表情的把红绳塞进口袋，再看看自己包里那截黑木头，杜言擦擦胳膊上被冷气吹起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边坐着这么一尊自动冷气机，车里还开什么空调？张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敢往外边蹦。
　　
　　苏素到底没敢跟过来，杜言也觉得这样就好。他说不上自己对苏素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或许就能避免她的悲剧，可之后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又让杜言觉得遇上这个厉鬼实在是倒霉透顶，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现如今该帮的也帮了，他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人鬼殊途，总搅合在一起，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刚刚失了血，连惊带吓的，杜言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疲惫，眼皮直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白晖看了他一眼，拽过车后的外衣扔到杜言身上。
. b; c) S( n$ D& d# ~) k" X　　
, z* \& R( T( x4 }0 j# y6 s, s　　杜言迷迷糊糊的被砸了一下，兜头被一件带着白晖冰冷体息的西装外套给盖住了。抓下盖在头上的外套，杜言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白晖，再眨巴眨巴眼睛，瞄瞄外套，又看看白晖。直到白晖转过头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杜言才老实的把外套包在身上，闭上眼睛就眯了过去。这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制作的，那布料盖在身上可真够舒服的。
1 l' F- r/ b! s* O& {( {7 {　　
% M$ ?: q& w) K　　说起来，这种不是人的都这么奢侈，让他这个小老百姓还怎么活啊，这日子还有啥奔头……
5 m4 h+ n) R9 _( h; Y, A% E2 D* n! \　　
　　现如今这情形并不在杜言的预料之中，在白晖身边杜言本能的会觉得害怕，可白晖要真想宰了他，醒着睡着都一样，干嘛强撑着和自己过不去呢？胡思乱想了一通，杜言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歪歪脑袋靠着椅背就睡了过去。
　　
　　白晖一路把车开离市郊，除了偶尔的一路班车，沿途没多少车辆，可白晖的车速却并不快。等到车子开进市区，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
( [- @+ b' f& Y- H( D5 ^: T　　
　　等红灯的间隙，白晖转过头，看着杜言毫无防备的睡脸，嘟着唇，或许是因为失血的关系，唇的颜色比以往都要浅一些。冰冷的手指顺着饱满的唇形描摹着，杜言睡梦中觉得痒，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不小心舔过了覆在他唇上的指尖。舌尖触碰到了圆润的，贝壳一般的指甲，皱了皱眉头，嘟囔的一声，把头又缩了缩。
　　
　　白晖的目光开始变得暗沉，收回了手指，慢慢探身过去，冰冷的气息渐渐逼近……
　　
1 r' L; q; Z- y' C　　一辆停在边上的丰田车主看到车里的情景，按了几下喇叭，吹了一声口哨，嘴里不三不四的说了几句，白晖倏地冷了双目。杜言被突来的喇叭声和人声吵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却突然被一只大手遮住了所有的光明。
　　
; m' L% B% i1 }& p) Y  I6 }* C　　“再睡一会……”
　　
- O+ G3 U4 `' T% C; e/ }+ c　　白晖在杜言耳边低语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那辆丰田，对上白晖的目光，那个丰田车主突然浑身一凛，连忙摇上车窗，等到绿灯后飞快的把车开走了。
　　
　　杜言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醒来的。银灰色的壁纸，白色的长毛地毯，大得离谱的床，真丝的被单，只是一个房间而已，却让杜言有了一种十分空旷的感觉。冰冷的不带一丝的人气。坐起身，抓抓脑袋，杜言不会白痴到以为自己在做梦，想也知道这房间是谁的。随着他的动作，黑色丝被滑下，露出了完好如初的胸膛，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沾染的污迹也被清洗干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之前被伤到的地方，除了白晖留下的一个很深的牙印，其他的伤口都没有了。
# K& ?  g' x( P) S0 F3 U( Y7 P' r8 W$ J　　
' c4 U' L+ Y1 j! ?' d　　“醒了？”
　　
2 W8 s1 R) ^6 e8 s8 W* B　　“恩。”
　　
- U# E5 l- m- e* P　　白晖端着一个托盘推开门，就看到杜言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闪了闪，走到床边坐下，把托盘放到杜言的面前。
6 B: _! S8 |9 ~3 A8 Y　　
　　“饿了吗？吃吧。”
$ `  D; y. a0 R$ r; V* S　　
6 r# T/ J. k, s7 @　　托盘上是一碗熬得稠稠的粥，另搭配了几样小菜，清清淡淡的，味道却香得直让杜言直吸鼻子。
　　
　　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白晖一眼，“这给我吃的？”
　　
　　白晖斜睨了杜言一眼，表情完美的诠释了面对一个笨蛋时的优越感，站起身，指着那碗粥，“吃完。”
　　
　　不会是打算把他喂饱了好下嘴吧？
2 H% _6 K$ ]+ Q　　
　　杜言扁扁嘴，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浓郁香滑得让他几乎想要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吃了一口就打不住了，直到把一碗粥都吃完，舔舔嘴角，“还有吗？”
2 s! B- k2 {: j+ r9 I2 S. \6 `　　
　　“还想吃？”
( w, T3 E( g8 H. u3 H0 @3 x　　
　　“恩。”
" l8 a# [6 @7 z. ~! x. W　　
8 k4 P' b% P8 j0 z- V- ~8 M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健康青年，一碗粥能吃饱才怪了。
8 ^# L; P- O7 u) o' O　　
& r7 {) i! J( h! r( N5 p' i　　白晖突然不怀好意的俯下身，凑近杜言的耳朵，“如果我说，这碗粥是人肉熬汤做的，你还要吃吗？”
9 p8 V0 [1 I: [2 M+ N; Z　　
/ W3 G" N  Z+ }- z) s2 S$ X0 K　　哐当一声，杜言手一抖，整个托盘都给他扔到床下边去了。盛粥的碗滚了几滚，最后倒扣在门边。杜言猛的趴到床边干呕，恨不能把胃都吐出来，可努力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喉咙隐隐的发疼。
　　
) x- x2 E& a: d$ L　　看着杜言惊恐的表情，白晖勾了勾嘴角，“好心”的拍了拍杜言的背，“骗你的。”
# x! ?' B/ c& m4 p　　
　　“真的？”
" ~. M7 C' }) [4 Y4 {　　
　　“假的。”
　　
0 K; U- R* W) f& p　　静默五秒，杜言继续干呕，白晖继续拍背，脸上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的，嘴角却明显的向上勾。
　　
( ?3 q. s$ q: y6 h7 q　　这小玩意可真好玩……
　　
; o" G9 J& I' i; c# Y; v; D2 r　　足足过了五分钟，杜言才平静下来，仔细想想那碗粥的味道，分明就是一碗普通的海鲜粥，里面白色的应该是贝类还有虾块，根本就不会是白晖口中的那种东西。
　　
" [' [# V6 C7 |5 N. _+ q　　白晖看杜言似乎想明白了，起身去把外卖的订单拿给杜言看，果然是一碗普通的海鲜粥。杜言这才完全放心，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吃碗粥都吃得这么惊悚，估计他也是全天下的独一份了。白晖没有再难为杜言，给杜言拉上被子，拨了拨他的头发，并不用力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让杜言再睡一下，晚些时间就送杜言回家。
　　
　　杜言仰躺在床上，把胳膊举到眼前，白晖咬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连皮都没破，他似乎只是在宣告某种东西，而并不是打算从杜言身上咬下一块肉。放下胳膊，闭上双眼，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改变了，至少，在白晖的房子里，自己竟然能够睡着，这是杜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 v& P( j* C1 E* s+ b+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个虫子

306694

楼主等你更新啊

海绵小新

好棒、等主更哦…真不希望他变成“菊洞”哦…

弯弯

第二十六章
" ~; |1 c& p* j  N8 K7 h5 r# }
　　杜言和大张下了大巴车，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两个大小伙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在车站边上找了一家兰州面馆，一人叫了一碗牛肉面，又单叫了一碟牛肉，大张还不足，添了一份炒饭，这才拿起筷子开吃。等到两个人吃饱了，抹抹嘴，都乐呵呵的开心，虽然这家小店的面味道一般，可上午签了那么大一笔单子，这饭吃起来就是舒心。
! t" R  z' r2 E; V3 p- L& F　　
" _! K7 L* o1 ~/ f　　“大张，这笔单子提成分你两成，别嫌少，都这规矩。”
9 d# j: ?  ?3 M: h　　
　　杜言拦了一辆的士，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是徐姐发来的，问他单子谈得怎么样了。杜言想了想，干脆回公司一趟吧。要是没这条短信，这厮打算直接回家来着。
" n& S8 X, N: Z/ ^# J8 {3 s　　
# i  s4 ?9 d3 `' H　　大张有些不好意思，“杜哥，这钱我不能要，今天能跟着你来这趟，我就学到不少，别人想要这机会都赶不上，我要再拿钱，我成什么了我……”
& I) q2 T6 ]( B2 K& |9 j; \$ s: Y　　
! ~; |, w3 F/ ]( M　　“叫你拿就拿着，哪来那么多话。”杜言笑笑，他其实也不想给，可这是规矩，没明文规定，私底下都这么做的，他带着大张来这趟，也有提携他的意思，他这次升职来得有些快，没什么准备，自己带的这个组分出来时间不长，他需要培植一两个自己人，原本他就看好大张和小刘，可经过这两天观察，觉得小刘那人心眼有点多，人聪明是聪明，可却不好深交，反倒是大张，人大大咧咧的，做起事情却不含糊，大事不需要担心，也但值得交朋友，提携起来也放心，至少不会自己前脚给他好处，后脚就把自己往楼底下踹，要是换成小刘，估计事情就得倒个个了。
　　
　　大张见杜言不像是说客气话，琢磨了一下，也把杜言的意思弄清了几分，当下也就不再客气的推拒了，白拿的钞票，谁不喜欢？
3 R  L* ^" V9 X- U' h8 w# y- a　　
　　“师傅，xx路XX号，XX大厦。”
　　
　　报上了地址，杜言向后一靠，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电脑包，这个月的业绩超额完成，不知道季度奖金能拿多少。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哈欠，最近被那些麻烦事弄得睡不好觉，杜言精神不太好，眼皮开始打架了。
　　
　　大张坐了一会，看杜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坐在边上，捏着资料袋，开始琢磨杜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提携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了他的眼缘。突然想起早上那个开着保时捷的美人，大张顿了一下，连忙摇摇头，怎么可能，有那个美人在，自己哪能入得了杜言的眼，那人是朵玫瑰花，自己就是棵狗尾巴草，这不叫妄自菲薄，这叫有自知之明。想想都好笑，怎么想来着？
　　
5 A# C! o( o- s+ [9 d　　不过……
　　
% u- v$ @- A! d- G　　转过头仔细看着杜言的侧脸，他从来都没发现，原来杜言长得还挺招人的，不是特漂亮那种，但就是耐看。
　　
　　“怎么了？”
　　
　　被大张盯得奇怪，杜言睁开眼，“有什么事？”
　　
3 F9 ?7 r5 e# |2 `　　“没什么。”
9 s4 R& n' y% v- g. D2 B$ E7 E* {7 x　　
　　大张连忙回过头，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 ?. j! T5 _4 z0 k　　
　　两个人回了公司，杜言让大张先回办公室，自己去和徐姐报备一下合同的事情，大张闷声点点头，杜言觉得奇怪，摇摇头，也没多想。
- ?5 t7 }" h* a8 ^$ }+ i　　
　　“徐姐，这家公司这个星期五之前就能打款。”
　　
4 K, s, G4 _8 J: l6 j2 Q　　杜言把合同给徐姐拿去复印归档，办好了这些，又和财务通了通气，等到钱打过来告诉他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刚进门就看到几个小伙子围着大张问东问西的，大张还真是藏不住话，把合同的事情都说了。
　　
3 z2 W; T5 U- V　　“大张，你小子运气真好！跟着杜哥，果然有肉吃！”
3 h- ~0 s$ K- m/ @　　
　　杜言咳嗽了一声，心情也不错，笑眯眯的说这次带大张是因为他上个月的业绩是组里最好的，只要努力，大家都有机会。杜言把话说开了，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不是看人情的，这是较真的比谁业绩做得好呢。
　　
* P) |2 x6 w. `6 ~7 Z9 i  Q　　小刘上午也有些不痛快，听杜言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有些释然了，自己的业绩确实没大张好，怪不得别人，看起来，还真得努力了。
　　
7 G( u" k5 A8 ^4 `3 f/ c/ m/ @　　结果，这天下午，公司里的业务一组电话声就没断过，直到下班打卡之前，还有小伙子拿着传真跑去行政办公室发，其他组里的业务看到他们这样，心里都在嘀咕，也不知道这组里的人吃什么药了，这么拼命，敢情想拿季度销售冠军不成？
　　
% n% x- U8 q6 w$ l# K& W　　对于杜言组里的这种工作热情，上边两尊大佛倒是乐见其成，徐姐暗暗感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杜言这小伙子工作能力确实强！王老板在赞赏之余，看着杜言的眼神倒有些隐晦，尤其是当他和徐姐说话的时候。
; {2 W% t& w9 ]/ [　　
　　杜言原本想着提前回家的念头也被组里这些小伙子的工作热情给打散了，一个下午也忙忙活活的电话没离手，还真被他给开发出了几个新客户。当天打卡回家的时候，几个小伙子都是满身的干劲，一点都没觉得累，直说比比看，这个月究竟谁是组里的top！
1 {+ e$ y; a/ f. K7 ~( @8 t　　
: s- t3 N: y7 h8 C　　“要我说啊，真要比，得把杜哥给刨出去，他这笔十万的单子都板上钉钉了，咱们还怎么比？”
: p; Z  Y5 q; l4 ]- n1 D　　
6 U. y. w$ ]4 S; S6 m9 ~　　“这话我可不爱听，不过是笔单子，你就没信心自己也能签下来？”
　　
　　“杜哥，你这话可不地道，要比道行，我还是那被压着的小倩，你老都是那黑山老妖了。”
' f# [9 c$ w* v) U' J# W7 s　　
7 n( U/ G, M0 \. P3 F% m1 J　　“怎么说话呢你？找揍就直说啊？！”
/ I; ^$ {' }/ W" D3 {　　
　　“对，杜哥，揍他！这小子不会说话，他才黑山老妖，他全家黑山老妖！”
　　
　　几个人边说边笑的下了楼，杜言心情好，还对着一只躲在大厅角落的小东西笑了笑，吓得那个胆小的家伙嗖的一下就飘进了墙角，再没敢出来。
　　
　　结果，杜某人的好心情只维持到走出商务楼大门口，看到大门口停的那辆靓车，还有靠在车上的那位美男之后，杜言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8 f; ?  R9 X9 V; q　　大张站在杜言边上，捅捅杜言，“杜哥，你还说你们没关系，这都来接你下班来了……”
  V: b" u! I9 k, E  D　　
- v' `; E, \( i: ~" F9 L! ~( @　　杜言狠狠一咬牙，“闭嘴！”
　　
7 ^+ u+ p5 K; L. i　　可大张的话却被其他人给听到了，看着迎面朝着他们走过来那个大美人，一群人开始扯着大张问怎么回事。大张这小子支吾几句，三句不离的只说不能说，结果比他直说造成的后果还严重。
$ J0 {0 l& a# o* l2 i　　
$ t( h) G2 Q. A　　就在这个功 夫，白晖已经走到了杜言面前，扫一眼小刘搭在杜言肩膀的手，对方被他的冷眼瞪得一哆嗦，随即就被身后的大张把手给拽了下来。
　　
/ v/ y  q6 e' [, I! K5 `7 ~6 s, o8 {7 T　　“你拽我干什么？”
+ W3 L$ L4 P# b# s　　
, p' }) F/ \; a1 |　　“我这是救你呢，那人不喜欢别人碰杜哥，了没？”
, W7 A+ C" p5 t; _　　
0 n3 k. Q+ V! d( ?5 ?6 c　　杜言看着大张那副过来人的表情，真的很想把这小子揍成猪头，揍得他祖宗都认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
5 U6 h7 J( s" ?　　
1 H) c6 D- w" c& O) J3 ]6 B　　“下班了？”
9 I( E  x' z8 f5 L- x- {9 w　　
　　意外的，没等杜言开口，白晖倒是给他解了围。
　　
　　“下班就走吧。”
  b. h$ n! w' b" ~0 v　　
8 `: K$ V' w" q3 Q　　“去哪？”
; [: N: H  @) c. W# ]　　
4 D9 S  s' F/ `/ D8 K2 I4 X' c( T5 C8 O8 L　　杜言傻呵呵的问了一句。
( ^7 ^. C+ m$ c- P3 K& y　　
& |0 g3 p) I% I4 u" f　　白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痴，“回家，吃饭。”
　　
　　说完，拽着杜言的胳膊，除了看了大张一眼，对其他人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往停在路边的车那里走。
　　
　　杜言听到白晖的话，脑子里自动自发的开始把这两个词衍生出了另外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 `- O" i  j. _　　
$ D7 s$ E; x- F$ F& M- X　　下班=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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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这家伙的晚饭=自己的胳膊不保……
　　
$ r9 k( r5 I% F8 n. L　　于是乎，杜某人抓着车门，大吼道，“打死我也不回家！你想吃晚饭门都没有！惹急了小爷和你同归于尽！崩掉你一嘴白牙！”
　　
　　这下子，不只是白晖，连带着路过杜言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白晖估计也嫌丢人，按着杜言的脑袋就把他塞进车里，那动作标准得和早上几乎没什么差别，干脆利落。动手给杜言绑好安全带，白晖坐到了驾驶座上，关门，呲了呲一口白牙，难得的勾起了一边的唇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 h6 v9 s: l: }: d  ]　　
　　“回家，吃饭。”
$ b) V, l5 T/ m. ?4 C* c; z4 B　　
　　杜言傻了，吓傻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反抗这回事……
　　
5 E* w  D- n, m　　而大张和小刘一行人仍旧站在商务楼门口，满脑子的问号，之后这些问号都化为了一个个粉红色的泡泡。一戳，里面就蹦出一个没穿衣服的小胖孩，拿着把弓piu的一声，射出了一支箭，正中红心。
" w7 W& b4 M0 {( }( F　　
　　“大张，你老实交代，那人到底是杜哥什么人？！”
, G% |7 M8 }2 L% f0 Y　　
　　大张抓抓脑袋，“我答应杜哥了，真不能说。”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他们面前，两声喇叭唤过了他们的注意力，车窗摇下，露出了栾冰那张俊美的面孔。上次他们和杜言一起喝酒的时候见过栾冰，对这个大老板都有些印象，当下都打了招呼。
　　
　　栾冰点点头，倒也没多说废话，“杜言呢？回家了？”
　　
　　大张和小刘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眨巴眨巴眼睛，有志一同的把手指向了那辆保时捷开走的方向。
　　
　　杜哥，哈利路亚……
　　

1 h3 V: }7 Z6 Y; G$ K8 Z1 u作者有话要说：哈利路亚……
ohoho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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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G& B; W* h; S* k

3 X8 _5 j/ j9 P8 k第二十七章

　　杜言想哭。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眼前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而是通往阎王殿的。坐在身边这个男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锅碗瓢盆，就等着把他扒光了收拾干净烹煮下锅。
　　
9 k* Y. B( S# o) Y　　杜言知道自己想得不着调，可他就是没办法，越想越害怕，刚刚扒住车门冲着这男人吼，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勇气早没影了。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存折里的钞票正在以稳定的速度上涨，家里还有老人要孝敬，房子的贷款还没还清，更重要的是，他还没享受过洞房花烛，他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去和阎王爷喝茶聊天啊……
9 C; ?. J0 s! |$ i　　
　　到死都是处男，做鬼都丢人啊！
4 _8 G3 I6 Y) ]7 l　　
　　虽然这男人说是只要他一条胳膊，可下次说不定就是一条腿，再下次呢？等到把他胳膊腿都卸干净了，是不是该剖他肚子了？剖完肚子，他还有活路吗？
　　
　　这家伙还吃鬼，等到他变成了鬼，估计也得被这人给嚼吧嚼吧吞下肚子。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 f& Y& J! v" _+ F! a- o4 l1 a* h　　
　　杜言怎么想都觉得不能等白晖准备开吃再想办法反抗，他得提前准备一下，至少不能让这人再像上次那样，抓着自己就下口，否则说什么都晚了。
　　
9 E  E2 ^6 q8 z" l7 [　　“那个，打个商量成不成？”
　　
　　杜言尝试着开口，可声音发颤，脸色发白，白晖转头看了他一眼。
6 V. u. T" K$ _3 }1 B+ \' P　　
　　“先回家。”
　　
- z! D" R& @1 N7 E- S8 u9 y( m9 l3 X　　“不成，回家就晚了！”
　　
( B; Q6 R  H7 b3 F# x  b, S　　杜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狠狠心，一把扯掉了手腕上的纱布，瞬间，鲜红色的液体从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涌出。上次被白晖咬过之后，杜言手腕上的伤口一直没好，连点结痂的意思都没有。他也想过，要是再不好，他就真上医院去打一针狂犬疫苗了。
　　
/ m3 ^, P" y, ?% o8 {  C; h7 @　　果然，看到杜言手腕上涌出的血，闻到逐渐开始弥漫在车厢里的味道，白晖黑色的眼睛眯了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殷红色的嘴唇。
　　
　　“你想做什么？”
　　
　　杜言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想和你打个商量。你把车开到前边的停车场，我们谈谈。哪，你开过去，就让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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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杜言手腕上的血越流越多，白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完全可以马上抓过杜言，将自己的唇吸附在那有些瘦削的腕子上，可鬼使神差的，他却没这么做，反倒是按照杜言说的，打了方向盘，把车慢慢的驶离车道，开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车子熄火，车窗紧闭，不算宽敞的空间里，除了皮革的味道，全部被一股血腥味充斥着。
　　
　　杜言吸吸鼻子，额头上的冷汗已经逐渐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找死，可现在他只能赌一把。白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慢慢的，艳红色的唇张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红色的舌尖舔过牙龈，也无法缓解因为那股迷人的味道而升起的干渴。
　　
- y1 T1 Q3 z# @! `　　“白晖，”杜言第一次叫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声音出口，带着一丝的干涩和不自在，甚至夹杂了几许恐惧，任由白晖的视线紧紧的黏着在自己的手腕上，杜言甚至把手送到了白晖的面前，“香吗？”
　　
* t0 e$ s$ M7 X9 D- [. V" a% f　　香甜的味道充斥鼻端，让白晖一瞬间放松了警惕，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舔了一下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的血痕，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杜言的手腕，尖锐的牙齿，再次刺进了杜言腕子上的伤口，贪婪的吸吮吞咽着，精致的喉结滚动，卷翘的长睫毛微微垂下，在白皙的面孔上留下了扇形的阴影。
( H7 ^5 m; o  x( e' S　　
　　杜言忍着痛楚，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慢慢的探进包里，握紧了一只签字笔，狠狠的咬破了嘴唇，在因为血液流失而变得苍白的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 Z# j# n( [+ F　　
　　杜言慢慢的举起了那只签字笔，笔尖沾染上了他的血，映在后视镜上，可以看到，杜言的目光变得冰冷，甚至可以看出清晰的杀意，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晖依旧没有动，却仿似熟知周遭的一切，在杜言手中的那只笔刚举起的时候，就伸手握住了杜言的另一只手腕，抬起头，因为饱食了鲜血而餍足的喘息，艳丽的面孔不再冰冷，而是带上了几许妖气，“你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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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嘴角微微一勾，全然不顾被握住的双手，猛的抬起头，一口咬住了白晖的喉咙，两排牙齿撕磨着，并不尖锐的犬齿却执拗的咬破了白晖脖子上的皮肤，似乎想要把他的脖子咬断一样，硬生生的不想松口。
9 _% I5 H$ e$ N: Z5 D6 A　　
3 Y$ u9 c; T/ N/ X+ e: D: v9 e　　白晖却混不在意，任由杜言撕咬着，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反倒是杜言因为咬得牙齿发酸，不得不松了口，看着眼前白晖被他咬出的伤口，依旧是干净的断面，除了破损的皮肤和断裂的血管，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4 S: U7 V1 h, _" \; J　　
　　除了他留在上边的唾液，连那几丝血迹，也是杜言嘴唇上流出来的。
! i  |- U: N9 H6 w  P　　
　　“咬完了？”
- p4 }1 p) f" d6 G% W　　
& X8 F: b" `& C! m8 O: L　　白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依旧冰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创口的边缘，抹去了杜言染上的血迹，送到唇边舔干净。看杜言愣愣的回不过神，只是盯着他的伤口看，带着讥讽的开口说道，“以为咬断我的脖子就能杀了我？你以为我是什么？那些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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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f3 a" ^& h" S6 X　　杜言讷讷的开不了口，他能说，自己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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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记得外婆告诉过他，这种东西的命门是脖子。
　　
% H. A: D8 H: {- Y+ T& L　　食鬼，害人，喝血吃肉，这些都是只有那些东西才会做的事情，如果说眼前的白晖不是他记忆中的那种东西，那他又是什么？
　　
　　白晖歪歪脑袋，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为杜言解惑，视线落在杜言的嘴唇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唇，“我改主意了。”
; D. F; a# e6 }  e- I　　
　　“什么？”
　　
　　“或许，可以养着你，至少比那些没用的东西有趣。”
  R4 n4 g9 a8 a8 s, N4 b5 ~: l　　
7 q5 z- G2 k; A: T5 |! d2 C　　养胖点再吃，也会更可口吧？而且，这种会咬他的小玩意，有多少年没遇到过了？真有意思。
　　
　　杜言不知道白晖那些心思，要是让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去咬这一口，他只是不解的看着白晖，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角，刚刚咬出的伤口一疼，杜言忍不住嘶了一声，白晖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杜言几乎停止了呼吸的举动。
　　
; b& j6 Y% N+ h, V' K7 e  b# I　　他低下头，伸出舌，轻轻舔了一下杜言的唇角，然后张开嘴，含住了杜言的嘴唇。慢慢的撕咬着，并不凶狠，微微的疼痛，却带着难言的酥麻。
　　
　　杜言呆住了，傻傻的，眨巴眨巴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腰却开始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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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4 T, t6 ~, ]- ?% F# q7 U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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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u( }+ |+ d8 u" f　　杜言知道眼前这男人是在吃东西，可他却是个健康的男人，一个美人对他做这种举动，能产生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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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V: s: x9 ]. Q+ n1 x: W　　于是，还是童子鸡的，纯洁得刚刚献出了初吻的杜言同学，很不纯洁的，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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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保时捷的车窗被敲了敲，白晖没有理会，杜言却回过了神，脸涨得通红，手脚都没办法移动，只能转着眼珠子去看敲玻璃的人是谁，不会是遇上巡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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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I* `* H. y　　结果，当看清楚那个弯着腰朝车里看的人是谁的时候，杜言险些被口水给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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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p, A$ x/ p( |( k　　一路跟着白晖的车子追到这里的栾冰栾大老板，正一脸笑容的弯腰看着车里发生的一切。虽然杜言知道这辆保时捷的玻璃是那种特制的，车外边的人应该看不到车内，可栾冰那一脸的兴味，却昭示着这位仁兄不仅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 C9 g  Q( C7 {2 Q5 m% o　　他早该知道，这人明显就是非人类，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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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l, }: H0 V+ @6 s　　终于，杜言的僵硬让白晖有些不满，似乎感受到了车外的气息，白晖放开杜言，转过头，视线对上了栾冰，而栾冰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扩大，唇无声的翕动着，似乎在对白晖说，“兄弟，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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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s- T. u- O- `0 F2 X8 f$ b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俺想说，这两个不是人的谁都没资格说吃独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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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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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坐在车里，紧紧握着还在流血的手腕，看着车外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栾冰的突然出现，恰好把他从白晖的诱惑中解救了出来。虽然他知道白晖或许根本没那个意思，可他险些就陷进去了，就算是现在，杜言依旧能感受到身体还没消退下去的灼热与
4 o: a/ [* }4 k1 Q　　酥麻。杜言相信，如果刚刚白晖趁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咬掉他几块肉，他可能都感觉不到疼。
　　
& {& b% ^; z4 r" V  g4 T　　不知道白晖在想些什么，看到栾冰，下了车，却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把杜言留在了车里。栾冰似乎也不介意，笑笑的冲着杜言挥挥手，那样子百分之百的无害。转向白晖，却换上了另一副表情。杜言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他的视线从流着血的手腕，慢慢的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 P; J  [5 Z- L5 Z* n& L7 N　　静默了一会，车外的两个男人依旧对峙着，杜言拿起刚刚解开的纱布，重新把手腕包起来，也不去介意是不是会有细菌感染。小心的看着外边的两个男人，确认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杜言握紧了方向盘，看准方向，猛的一踩油门，保时捷倏地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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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6 Y2 `- O/ s3 n9 o　　听到声响，白晖和栾冰同时一愣，双双看向杜言，只看到白晖那辆保时捷以蛇形不匀速前进，砰的一声撞倒了停车场的护栏，倒车，再蛇形，再撞，继续倒车，继续蛇形，继续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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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连续撞倒了四根护栏，才晃晃悠悠的丢掉了一个前灯，开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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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 \. X# X5 F9 c　　白晖和栾冰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该说他们都没想到，杜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举动？他是聪明还是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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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晖，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的车买保险了吗？”
　　
　　白晖冷冷的看了栾冰一眼，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追上杜言。可白晖并不想太过的引人注目，他有能力，但他必须要尽量的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中去，这是他要生存下去所必须做出的妥协。所以，他有了一个体面的身份，一份让人羡慕的产业，即便那对于他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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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8 H0 y: f　　栾冰看着白晖闲闲的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和他对话的兴趣，耸耸肩膀，反正那小家伙跑掉了，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看起来，这人没搭自己车的打算，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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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4 s% s) D8 n6 R　　“你是什么？”
　　
3 M, t& x7 i2 s6 j" W　　栾冰发动了车子，慢悠悠的开过白晖的身边，果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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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h+ b8 \6 x" F2 i8 K　　“你猜呢？”
　　
2 @7 X7 s# O" D5 z5 ~5 a　　好心情的眨眨眼，栾冰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晖愈发冰冷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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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 h, n5 P8 @7 P- p　　“那个，是我的。”白晖双手插袋，居高临下的看着车里的白晖，“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染指，哪怕是想想都不行，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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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栾冰趴在车窗边单手支着下巴，嘴角一勾，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是谁，神吗？还是阎王老子？突然失去了和白晖多费唇舌的兴致，栾冰摇上车窗，吹了一声口哨，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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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反正他不是来和他做朋友的，没听说过哪只雄狮子乐于在活着的时候和别的狮子共享母狮的。虽然这个比喻或许不太恰当，不过，那又如何？他喜欢挑战，喜欢血腥，喜欢用自己的双手撕裂面前的敌人，然后占有那一直被争夺的猎物，更何况，那个小东西确实有这个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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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j: p& w- \- o7 C　　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 C3 N0 b0 Y# c: O1 t+ a5 e　　栾冰的心情好了不少，而白晖却冷冷的站在原地，眼神黯了黯，一个闪身，跃上了停车场的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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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V4 e* ^　　路过的一辆车主看到了一瞬间的光影，停下车，揉揉双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眼花了吗？
　　
* a6 R  K  i# s" d　　杜言一路开着车，小心的注视着前边的路况，生怕一不小心再撞到什么东西。他有驾照，还是大四毕业那年考出来的。当时，教杜言的师傅在收了他两包中华之后，语重心长的对杜言说道，如果杜言真的打算开车上路，至少还要上他这里回炉一下，否则，杜言准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马路杀手。连手动挡和自动挡都分不清的人，也不知道驾照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
　　
: i$ q6 P5 {( h$ @1 P　　一路心惊胆战的把车开回家，杜言几乎是冲进了家门，把门关上，上了锁。至于门外那辆车，懒得去管，反正那人早晚会找上门的，到时候再说。
　　
; j/ M) w  p( O& \- V5 F　　杜言现在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更何况那身外之物不是他的，谁爱偷誰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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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到卧室找来了符，舍去朱砂，直接扯掉手腕上的纱布，用自己的血画出了十几张，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贴了一遍，就连空调的排气孔都没放过。杜言瘫倒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又扑棱一下站起来，跑去把下水道入口和水槽也给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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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x% \/ {& W" _9 g8 v" S2 g" j　　这下子，连只老鼠都别想跑进来了，杜言放心了。随即又觉得自己做这些多余，把这些都堵上了，他还要不要做饭洗澡了？
　　
　　收起了几张符，杜言拖着步子到浴室洗了个脸，找出医药箱重新清洗了伤口，喷了消炎药，有些奇怪的看着手腕的那几个齿痕，怎么好像有点结痂了？杜言揉揉眼睛，真的不是错觉。
　　
　　没有深想，也不敢往深处想，杜言草草的把伤口处理好，重新裹上纱布，坐在客厅里开始琢磨今后该怎么办。今天是躲过去了，可明天呢？后天呢？他不能总这么躲在家里不出去吧？他还得上班赚钱，更甚者，他要是总这么躲在家里，不出一个月，隔壁那位热心的大娘就得报警撬开他家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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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觉得头疼，躲又躲不了，看白晖今天那个架势还有说的话，估计是想把他当成养猪那样养肥了再杀，顺便还能解解闷。那个栾冰八成也没安好心，能让白晖那么对待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人，也不会是善茬。
　　
　　杜言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路有好几条，尽头却只有一个，除了被吃还是被吃，连个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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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懊恼的叫了一声，摊开双臂仰倒在沙发背上，杜言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该怎么解释，他好好的生活，低调的赚钱，连个红灯都没闯过，怎么偏偏就遇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杜言又想起了苏素，这两天被白晖给闹的，明明答应了那丫头要帮她，现在自己却连个章程都没想出来。过不了几天，苏素那案子就能破了，到时候尸体肯定要火化入殓，自己该怎么去弄到那丫头的骨灰，难道去偷吗？
　　
: \/ a0 }# M! |- d" l6 g* l　　杜言正一个头两个大，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有些刺耳的铃声吓得杜言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不是什么陌生号码，杜言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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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P' _2 t9 K: G+ Z" e& o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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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打算当没我这个妈了？”
　　
　　“哪能啊，最近忙。”
　　
　　杜言擦了把汗，掐指算算，心里就是一惊，他家老娘明确规定，每周必须给家里一个电话报平安，最近事情都凑到了一起，他都快有半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难怪老妈直接电话过来骂人了。
　　
　　杜言这边想清楚了，连声的告饶，母亲大人倒也没多难为他，问了几句他最近生活怎么样，工作是不是还顺心，话题就绕到另一边。
　　
　　“儿子，下个月初七就是你外婆的忌日了，你今年还是不回来看看她吗？妈知道你为难，也知道你小时候遇到了那些事，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镇子里的那些老人也大多都不在了，这些年也没听说那里出什么事情。你小时候，外婆那么疼你，要是能抽出时间，你就回来看看她吧。你不知道，当时你外婆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她拉着我的手，嘴里念叨的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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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一半，杜言的母亲说不下去了，杜言也沉默了。握紧了话筒，杜言每次想要去看看外婆的时候，心里都会升起莫名的惶恐，那个古旧的江南小镇，在他记忆里，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而外婆就站在纱的另一边遥遥的望着他，既不叫他过去，也不叫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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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u! L; A2 ^2 E: ~, F　　自从外婆去世，杜言多少次梦到那个老人，可他就是没办法跨过心里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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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x3 u- S8 }* o　　咬了咬嘴唇，杜言觉得，他手腕上的伤口又隐隐的开始疼了。
　　
　　窗外，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阴沉的黑云压了下来，一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杜言转头看去，带着些许茫然的面孔映在窗玻璃上，被一道雨痕划过，竟像是流下的泪。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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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的母亲依旧在等着杜言的回答，而杜言却看着不断落下的雨，喃喃的说道，“妈，下雨了，我记得你说过，外婆走的时候，也下了很大的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杜有时候确实傻乎乎的，俺承认，可他不白，俺坚决不承认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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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Q; ^7 {9 U0 x  |( E  |  D( S第二十九章

　　杜言最终还是松了口，忽视掉那一刻的心慌，电话里答应了母亲在外婆的忌日会请假回去一趟。听到母亲好似松了口气的声音，杜言心里有些发酸。家人向来最重孝道，自己这些年来的作为，落在别人的眼中，八成会是一个不孝的吧？也不知道母亲在亲戚中间会因为他受到多少闲言闲语。
　　
. z) _% u; L# N6 N6 E3 k" c; {　　放下电话，杜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白色雨幕渐渐连成了一片，街上的行人车辆都被被笼罩在了那片雨雾之中，站在室内向外看，竟觉得外边的世界像一出默剧一样，偶尔的闪电和闷雷，则成了那片广袤的舞台唯二的色彩与插曲。
　　
% L8 y! Q. k$ i　　很有趣……
　　
　　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雨滴一下下的砸在玻璃上，又随着地心引力不断的滑下，形成了一道道的痕迹，随即便被新的痕迹所掩盖。指尖随着那些痕迹描摹着，杜言的心情意外的好了起来。
　　
　　轻舒了一口气，拉上窗帘，把室外的一切都阻隔开去，按亮了电灯，室内恢复了光明，不同于日光，带着晕黄的光影不会让人觉得灼热，只有温暖。
　　
　　讽刺的，在这个盛夏的傍晚，突来的大雨本是为人驱散了灼热，却让杜言觉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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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失血的关系？
9 l. r2 C% h6 `6 v9 ], ?5 Y# _　　
, V2 c3 r) o6 q4 v3 i# p　　呆呆的看了一眼绑着纱布的手腕，杜言的神色变得莫名，一圈一圈的解开了刚刚绑好的布条，果然，被两次咬破的伤口已经结痂了，难怪他觉得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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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杜言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蒙，低下头，张开唇，缓缓的咬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雪白的牙齿掀起新痂，舌尖舔着沁出的血珠，丝丝的疼痛沁入骨髓，一道突来的闪电过后，闷雷的巨响震回了杜言的神智。
　　
　　他在做什么？！
　　
　　惊愕的摸了摸唇角，指尖上，是一抹艳丽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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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一身的冰冷，直到又一声闷雷，才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眼珠，重新拿出医药箱处理好伤口，不去看那染上纱布的鲜红，放空了大脑，穿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为今天的晚饭忙碌。
　　
" w$ b9 w; P2 P* q; R2 o6 t0 F　　把米洗好煮到电饭煲里，杜言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总是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和奇怪的东西，难道他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吗？或者还是因为答应老妈要再次回去那个镇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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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拧开煤气炉，架上炒锅，等油烧热之后，杜言将切好的葱花和姜片倒进去翻炒了两下，刺啦几声，香味开始弥漫，中午并没怎么吃饱的杜言闻到这股味道，胃里一阵抽动，果然，他毕竟是个普通人，他是需要吃五谷杂粮的，刚刚想舔一口自己的血，肯定是错觉，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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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剔完骨，腌好的鸡腿肉切好倒进锅里翻炒，撒进调料和蜂蜜，随着那喷香的味道冲进鼻子，杜言勾起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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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8 S" X' h　　把其他一切暂时抛开，愉快的享用晚餐的杜言并没发现，家门外正对的街道边上，一株道边树的树皮正不断的龟裂着，裂缝中，淌出了一股股粘稠的，带着腥味的，泥水一样的液体，被雨水冲刷过，慢慢的流到了地上，渗进了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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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8 \7 c0 }. H; P+ }　　当天晚上，杜言睡了个好觉，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担惊受怕，连夜的做梦，一夜无梦竟然成了难得的享受。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难得没挂上两只黑眼圈的面孔，杜言抓了抓头发，这该称之为什么呢？傻人有傻福？
　　
　　呸，他才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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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脸刷牙叠被换衣，杜言一如往日的每个早晨一样忙碌着，天气越来越热了，公司里的老板除了脾气有些阴晴不定之外，倒也有些人性化，除了去见客户之外，在公司里的人员不必再打领带穿西装了，但是拖鞋和无袖是绝对不允许的，女员工也是不允许穿吊带的。对于这一点，公司里没有任何人反对，坐在空调房里不觉得，但是在路上热啊。这么热的天气，领带一勒，外套一穿，再去风风火火的挤公交车，非得中暑不可。
　　
3 t6 k6 Z2 {" o1 {8 x( k1 [　　杜言整理好了要带的东西，手机和钱包都塞到了袋子里，想了想，又放了两张符纸，拍了拍口袋，恩，放心了。
　　
　　锁好房门，杜言特地看了看，那辆保时捷果然没影了，这就不关他的事了。结果刚走出没两步，杜言停住了。
　　
9 f( d4 O' Y; t- }9 E; _　　栾冰那辆黑色的奔驰正停在不远处，看到杜言，栾大老板摇下车窗，摘下墨镜，冲着杜言灿烂一笑，挥了挥手，“嗨，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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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杜言竟然觉得有些脚软，不为别的，一大清早的香车美男，美男的声音还是带勾的，勾得人心里发痒。杜言心里又有鬼，上次被白晖吊起的胃口还没完全消退，听到这声音，腰都要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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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僵硬的打了招呼，就算知道栾冰这人肯定动机不纯，可终归还没撕破脸，再来一个像白晖那样追着他要吃肉的东西，杜言可应付不了。他已经决定要当个鸵鸟了，只要栾冰不挑明了，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爱咋地就咋地，他乐意！
　　
: }8 E1 I; B" e3 s/ w7 r+ `6 ~" k% @　　栾冰注意到杜言有些奇怪的态度，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邀请杜言上车，碰巧遇上了，也正好顺路，他送杜言去公司。这借口实在不怎么样。杜言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没安好心，他一个大公司老板，一早上就等在这路口，什么巧遇，分明就在守株待兔，呸，童言无忌，他才不是兔子！总之，这个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的肯定没安好心眼，他的车绝对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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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起等一下就要去挤的公车，再看看眼前的奔驰，杜言心里的天平就一个劲的倾斜倾斜再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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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k$ `( o" B9 a# R# @) F　　终于，放着栾冰和奔驰的那个托盘，砝码不断加重，一下子就压过了那辆5路公交车，随着那辆老旧的公交车被翘飞，杜言心里流着泪，终究没抵挡住诱惑，拉开了那辆奔驰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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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这人没说要卸他胳膊，他算是安全的……吧？况且，按照现在这个架势，他不上他的车，对方也不会放他离开，与其磨时间，不如干脆就坐了这个免费车。白晖那人都没咬死他，估计这位也不能。杜言很有些光棍的想着。
　　
* ^& [) G5 j; i5 X4 U　　栾冰似乎知道杜言在想些什么，等到杜言系好安全带，转头笑了笑，“你就这么放心上我的车，不怕我有别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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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7 z! m- J$ i! x' }　　上都上来了，后悔也晚了。上次栾冰和白晖说了些什么他不清楚，但杜言觉得，至少眼前这男人不会像白晖那样张嘴就咬。估计他还会问问自己的意见，然后再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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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心里透亮，“栾总，别开玩笑了，要真那样，不一定吃亏的是谁呢。”
　　
! v6 K/ m. P9 U: r. ~& d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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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意义不明的眯了眯眼，遮住了一闪而逝的红光，突然一手揽过杜言，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杜言的颈侧，感受到杜言本能的颤抖和躲避，嘴角一勾，又朝着杜言的耳朵吹了口气。
　　
) z% I4 f4 w3 w　　“话不要说得太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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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 D8 m6 |  s　　杜言捂住耳朵，看着若无其事打着方向盘的栾冰，确定了，眼前这个肯定不是人，吹的气都是凉的！
　　
! i! h0 q8 [$ W: J/ }" [  \  M　　栾冰送杜言到公司的时候，没按照杜言说的，把车停在前一个街道，而是直接把杜言送到了商务楼的大门口，杜言咬咬牙，也不敢说什么，眼前这人可还是他的客户，不能得罪了。没成想刚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又被栾冰从身后拉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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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0 x! S1 V1 M( O) o　　杜言被拉得一个踉跄，站稳了回过头，栾冰却凑过来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尖锐的牙尖刺破了杜言的耳垂，灵巧的舌头把圆圆的血珠舔进嘴里，黑色的瞳孔中盛满了笑意，低声说了一句，“这次总算尝到了一点味道了，就当是给我的车费吧。”说完，又亲了一下杜言的脸颊，这才放开杜言，开车离开了。
　　
　　杜言有那么一瞬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了同公司的大张和小刘一脸惊愕的站在他的身后，大张还说出了一句让他想喷血的话，“杜哥，原来你说和那个保时捷没关系不是骗我，这个奔驰才是的你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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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m) P8 H: O　　杜言磨磨牙，嘴角咧开了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扳了扳手指，“大张，开过早会之后来我办公室，咱俩好好聊聊。”
　　
5 W8 G- L; B; v- {; T6 v　　说完，转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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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刘拍了拍大张的肩膀，“哥们，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成，你销售做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恁不懂事呢？节哀顺变吧，明年的今日，兄弟会给你烧纸上香的。”
　　
　　大张：……
　　
6 C# w, g6 `5 Y7 _/ R* a! ~! x' k7 U. Z( T　　栾冰坐在车里，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扳正了镜子，张开嘴，果然，锐利的獠牙已经刺破了牙床，舔了舔嘴唇，等了一早上，就舔了这么一口，他是不是有点亏了？可是像那个冷着脸不会笑的家伙一样，几口就把那小家伙吓得兔子一样他又不愿意，果然，老人家的思维跟不上时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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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l6 k0 y) s  @第三十章

3 p) ~$ K2 H1 L9 \　　“上个月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问题话，就散会，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奖金和业绩是挂钩的，下个月吃鱼吃肉还是对着泡面全靠自己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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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1 N3 }& W' D　　早会上，杜言总结了一下上个月组里每个人的业绩情况，安排了销售一组现在所有人员下个月需要完成的业绩，也没多啰嗦就散了会。回到办公室，正整理资料的时候，徐姐敲敲玻璃门走进来，递给杜言一张纸。
　　
　　“小杜，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至少半个月的工资贡献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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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姐，你别开我玩笑了，我可是个穷人呢，要打秋风也打不到我这来吧。”
　　
　　杜言一边和徐姐告饶，一边翻看着徐姐递给他的提成单子，没什么意外，他仍旧是公司的销售冠军，上个星期那笔十万块的单子一下子就把其他人给压过去了。那个赵老板打款挺痛快的，之后倒没和他联系过，杜言本能的觉得不该和那人多联系，就把赵老板的电话给了技术部的黄工，有什么问题直接打到那边就成了。可也没听黄工说什么，难道是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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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越过上边一栏的业绩表，看到单子下边的一行备注，眼睛开始放光。
　　
. P) c. E% h% m; Q- L$ d# }) z　　由于刚升职不久，杜言的基本工资只是上调了200块，提成份额没动，仍旧是百分之八，但是，作为这个销售小组的管理者，只要每个月这个销售小组能超额完成计划，那么，杜言就可以按照超额部分的百分之五另提取一笔奖金。别看百分比不大，但是如果基数大了，那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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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W3 A+ b4 }0 {8 B2 e　　“这个？”
　　
3 o* [  R; x/ C* a  a, i% u$ X　　杜言抬起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徐姐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伸手就去掐他的脸。说来也奇怪，这小子长得不出奇，那皮肤却好得没话说，摸上去就不想撒手。性格也招人喜欢，徐梦冉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前也对杜言起过别的心思，可一段时间下来，冷眼看着杜言的态度，她也就释怀了，并不是非杜言不可，这小子讨人稀罕，做业务是一把好手，对她帮助不小，关系弄僵了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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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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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2 r% N( \0 S& K　　徐姐掐过瘾了，把单子拿过来，对着杜言晃了晃，“怎么样，这顿你该不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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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请！”
　　
4 J0 b; b: H( O7 s) S　　想也知道公司不会无缘无故的下来这么一道命令，之前可没听说过管销售的王经理有这待遇。
　　
8 O/ G: f  `) |& e& f( B0 u　　“不过，徐姐，这顿得先欠着了，我这个月得回老家一趟，请假条打上去了，就等着签字了，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请您一顿，到时候可不能不赏脸。”
　　
　　“行！油皮猴子！”
　　
　　徐姐看看表，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多呆了，办公室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做呢。王老板回来之后把她手里的权利分去不少，已经放出口风要再招一个经理回来，结果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前两天倒是来了一个人，结果没做满一个星期就走了。王老板气得跳脚，可就是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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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撇红唇，徐梦冉摇曳生姿的走进办公室，看得路过的小伙子眼睛都直了。
　　
　　给他的公司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了，想轻轻松松的就挤走她，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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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U- V/ O$ J9 Z　　这份天外飞来的馅饼砸得杜言一阵头晕，清醒之后，杜言支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觉得这事也不能想得太好。现在公司里明显就分成了两股力气在拧着，王老板和徐姐就是面和心不合，聪明点的都能看出来，这份命令一下来，十有八九他就被看成了徐姐那边的，虽然好处是到手了，但公司毕竟是王老板的，到时候，万一徐姐……下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
　　
1 H/ Y) A5 }  O; W　　杜言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小人，但是现在社会，讲究忠义的基本都快绝迹了，谁不是想着法的钻营想要往上爬？看看门外那几个小伙子，表面上乐呵呵的叫他杜哥，心里指不定在想着怎么压过他，然后把他踢走，自己坐到这个位置来呢。
　　
/ F. J7 B- Z8 T1 C! @5 h$ E) Q7 x, j　　这不是无端的猜测，几次在茶水间，杜言都无意的听到一些模糊的言辞，虽然他们没看到杜言，可杜言却把声音听的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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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s9 r3 Z1 f, o　　叹了口气，揉了揉额间，杜言觉得手里这张纸也变得有些烫人了。
　　
# L% C2 O( L- X, C6 d　　正头疼着，小刘敲敲门，“杜哥，内线电话，黄工的。”
　　
　　杜言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拿起电话，看小刘还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头，“还有事吗？”
　　
　　小刘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杜言一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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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N# N0 Q1 t) C/ t" r　　“杜哥，你放心，大张那小子嘴是不严实，可他没什么恶意的，而且，哥几个都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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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7 {7 j- }. Q  i1 _, ~) W0 V　　留下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小刘嗖的跑了回去。杜言拿着话筒大张着嘴巴，牙齿摩得咯吱咯吱作响。他就料到了，大张那小子，就是给他找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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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u( ^7 m  \0 C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马上去找大张算账的念头，杜言接通了黄工的内线，这才知道，原来赵老板那家公司的软件已经做好寄出去了，但是客户一直没有什么反馈，黄工觉得像这种大客户还是主动联系一下比较好，毕竟他们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而且这种大客户的反馈意见很重要，对于他们产品的改进很有帮助。
　　
" r1 [/ _8 `4 v- A! {　　“小杜，你还是尽快和那边联系一下吧，我这里的人都笨嘴拙舌的，打过去说不上几句就让接线的小姑娘给挂了，以为我们是搞推销的，这都哪是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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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一通黄工的抱怨，杜言也没办法，只能嘿嘿乐了两声，难怪黄工上心了，他们技术部有事情做，他才有钱拿啊。
　　
　　放下电话，杜言一想到和赵老板握手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就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每次他有这种心跳的感觉，都会有事情找上门，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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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的，杜言也只能拿起了电话，这该叫什么，为一斗米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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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见过赵伟的秘书，知道怎么跟她打交道，三两句就接通了赵伟的电话。上次去拜访，赵伟并没给杜言名片，这让杜言有些奇怪，现在想想，是不是这个赵老板一个暗示？暗示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打扰他？那自己这个电话打过去会不会招来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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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 h7 y　　想归想，电话已经接通了，赵老板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声音依旧豪迈，可说了没几句，听到杜言询问软件的事情，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声说软件没问题，然后就突兀的挂断了电话。杜言看着传来嘟嘟声的话筒，抿了抿嘴唇。他怎么从这个大老板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的恐惧？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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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8 ^" ^& R: C- {9 t; a; \0 l　　赵伟僵直的坐在办公椅上，栾冰笑眯眯的坐在他的对面，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深黑色的眼睛眯了眯，“很好，记得，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这样，我或许会考虑让你再活一段时间。”
　　
　　说完，站起身，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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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伟依旧僵硬着，双手握紧了扶手，尖锐的指甲撕裂皮革，刺破了木的手柄，硬木的碎屑飞散在半空，他的脸不自然的扭曲着，双眼却散发着怨恨的光芒。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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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O! ^5 C0 g, v　　慢慢的，一阵诡异的笑声在室内响起，一根根黑色的树枝样的东西开始从赵伟的眼耳口鼻中探出，慢慢的伸长着，直到撑破那具寄宿的躯壳，苍白老化的皮肤，包裹着干瘪的，已经被吸干了精血的内脏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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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伟的秘书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回应，疑惑的推开门，见到眼前地狱一般的场景，惊悸的叫了起来，随即便被一根黑色的树枝缠住猛的拽了进去。
　　
5 a, a: h1 j' v! j　　办公室的门再度关上了……

弯弯

31第三十一章

+ R4 |# y0 n5 A: n2 ^& l) B9 V3 B　　杜言把赵伟那边的反馈告诉黄工之后就不打算再理会这件事了。赵伟的态度有些奇怪，杜言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想来想去，总觉得这赵老板是不希望自己再联系他了，那这单生意估计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了。想开了，杜言就丢开了，至于黄工那边会不会抱怨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 b' U9 M8 K# [: \" |2 r) a- F　　一整个上午，杜言都没闲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积攒的人品，杜言这个月的业绩估计又要飘红，仅仅一个上午，发出去的传真就不下十五份，竟然有两个联系了三四次的客户直接要杜言传真合同和样本，这让杜言不得不惊叹，看起来，人在某一方面倒霉，也会在其他地方得到补偿啊。
　　
6 y6 i& \3 v3 m1 E8 ]. n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言叫了份快餐，三口两口吃完了，顾不得休息，开始整理上午联系的那些客户资料，越整理嘴角咧得越大，这些都是钱啊钱！
　　
; E3 }  ?( Q8 n9 s5 e; t　　“杜哥，徐姐叫你去一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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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9 H' u' C2 ]; \5 o9 W- S! C8 ]　　杜言自顾自的忙着，头也没抬，两只袖子都撸到了手肘边上，露出了手腕上还没拆下来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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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P& e) D3 v! X　　“杜哥，你手腕怎么伤着了？”
　　
# r7 ?" c6 {9 F$ M! c% ]3 d　　“啊？哦，这个，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油了，没事，徐姐说什么事找我了吗？”
　　
　　“没说，不过我看她办公室里有几个生面孔，隐隐也听到几句，估计是想往咱们组里加人。”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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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就过去。”
　　
　　要加人吗？杜言皱了皱眉头，这是徐姐的意思还是王老板的意思？要是徐姐的意思，那好办，该怎么带新人就怎么带，要是王老板的意思，那背后的事情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分组时间还不长，怎么偏偏就往他的组里加人？
　　
　　把还没来得及发的传真整理出来，叫还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小钱帮他发出去，杜言把袖子撸下来，遮住了绑在手腕上的纱布，对着玻璃挤挤眼，尽量让脸色不要太难看，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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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姐，你叫我？”
　　
　　杜言敲门进去，果然，办公室里除了徐姐还有另外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年纪都不大，可也不像刚出校门的样子，杜言冷眼看去，三个人中，那两个男的肯定有过工作经验，满身的气质和看人的目光是绝对骗不了他的，根本就不像是准备从业务做起的样子，至于那个女的，杜言打量了两眼就放开了，这下子他肯定了，要是往他组里加人，事情肯定棘手了。为什么？要是徐姐的意思，肯定不会找这样的人，这不是给杜言添堵吗？
　　
　　“杜组长，你来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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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徐姐对他的称呼，杜言原本七八分的猜测已经变成了十分，错不了了。
　　
　　“来，我介绍一下，这三位是王老板亲自介绍到公司里来的，都是业务上的精英，就安排到你的组里吧。三位，别看杜言年轻，做业务可是我们公司里的头把交椅，每个月的单子都不下十五万，今后大家都是同事了，互相交流经验，共同努力吧。”
　　
　　徐姐一段场面话说下来，三个人看杜言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女的，不像两个男的会遮掩，眼光都像带了刀子，涂得鲜红的唇轻蔑的撇了一下。杜言心里有些不舒服，平平都是漂亮女人，徐姐就让人看着舒服，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让人膈应（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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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安排下来，杜言也没办法，只能照单全收，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王老板安排人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安排到其他组里，至少会让他们三个做些管事的工作，估计是没明说，徐姐却偏偏把人塞到他这里，估计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反正王老板现在是两地跑，把人往杜言这里一塞，事情定下来，他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再把人调出去？那让手底下的这些人怎么想。
　　
　　“我知道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言，销售一组的组长，既然徐姐把三位‘精英’安排到了我的组里，那么，希望今后共事愉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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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1 x1 D  y2 Q9 d　　杜言心里没意思，嘴上还要应付，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把人领回组里，正好大张和小刘都拜访完客户回来了，杜言转了转眼珠子，特地把那两个男的安排到了大张旁边，却把那个女的安排到了小刘旁边的位置上。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 E1 c8 ^+ O' ~　　组里的人看到杜言带回来三个人，心里都有了数，再看看三个人的样子，心里都有了小九九。安排这样几个人进组，只是做业务？谁信哪！只不过都没表现在脸上，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冷不淡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两个男的不尴不尬的撂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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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女孩子态度倒还过得去，只是都打趣杜言不公平，单单把个美女安排在小刘边上，好不容易来了一朵花，怎么就给塞到角落里去了。
　　
( f- E3 r- |* e, F$ M1 G　　杜言笑眯眯的不说话，果然，没过一会，和那位美女搭了几句话的小刘脸也不红了，神色也有些难看了，又过了一会，整张脸都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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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e3 y7 Z! X5 _+ [+ E0 J. |　　杜言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乐得直颠，脸上却不动声色。这小刘人聪明，整个就是一人精，心眼多还记仇，冷不丁的说出句话能噎死你，花姑娘，让你蔑视我，今后有你受的。
　　
. t3 _8 I0 E4 {0 }" |0 t2 @　　杜言安排好这三个人，想了想，趁着他们和组里说话的时候又跑去找了徐姐。他下半个月要回老家一趟，批条已经下来了，这个时候塞人进来，会不会出问题？
　　
, P1 e$ k3 L4 U; W　　“没事，你尽管放心回家。这三个人要是能在公司里呆满三个月不辞职，我徐梦冉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 e( c1 `9 ^& k# o& u9 v　　徐姐飞了杜言一眼，拿出小镜子和唇膏，对着镜子嘟了嘟嘴唇。杜言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什么了。徐姐的手段，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滴，这要是生在古代宫廷里，整个就是一奸妃的不二人选。走出办公室，对着墙壁呲呲，恩，他也学坏了。
　　
　　一天忙忙碌碌的过去了，下班打完卡，杜言和大张几个一起坐电梯下了楼，也不知道那三个新来的怎么想的，分明是感觉到了自己不受待见，竟然也巴巴的跟了过来。一行人走到商务楼门口，大张眼睛尖，捅了捅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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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W5 J! D　　“杜哥，看那边，奔驰，那位奔驰哎！”那口气，兴奋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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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转过头，果然，栾冰栾大总裁一身亮色的休闲西装，斜靠在黑色的车身上，乌黑柔亮的发，俊俏的面孔，一身正在挥发的荷尔蒙气息，吸引了来来往往无数的雌性目光。
　　
　　看到杜言，栾冰摘下墨镜，笑着朝杜言招招手，“下班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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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s4 m# P, W1 P8 s( I$ G　　杜言脚步一顿，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栾大老板这手势恁像招呼某种宠物狗？
　　
& g6 ~- L7 G! H! v# _2 B　　有心不想过去，大张几个已经在他背后开始挤眉弄眼了，今天新来那个姓王的女人狐疑的看着杜言，又看看因为杜言没动而走过来的栾冰，脸色的神色正急速的变化着，等到栾冰站定，原本的冷若冰霜已经变成了春光满面，几个男人注意到的，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变脸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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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o& h4 m( P+ F* @; w8 P　　杜言没心思理会她，这栾大老板不用上班的吗？早上特特等在路口截他，现在又堵在这里，他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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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D- v( s0 `3 P, J　　想和白晖一样咬他几口？那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 O! l% ]  S6 R) G, |　　人到面前了，杜言也不好再装看不见了，只能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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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
　　
　　栾冰笑笑的目光掠过杜言身边的几个人，虽然眼光依旧没什么变化，可就是有些渗人。
　　
+ ~% F9 Y8 B3 z1 C& W　　杜言这边踌躇着找什么借口拒绝，那边王美女已经信心慢慢的和栾冰搭上了话，结果没说完一句，就听到栾大老板说，“想和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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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的脸上闪过一抹轻蔑，速度太快，让人来不及捕捉。见王美女似乎有纠缠上来的架势，嘴角勾了勾，一把揽过杜言，低下头，轻咬了一口杜言的耳垂，头也没抬，只微微斜了一眼，“如果你指的是这种认识，抱歉，我已经有怀里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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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3 a5 O' W1 ~* m6 n* ~　　一声响雷劈到了杜言的头顶，炸得他眼前发花，晕晕乎乎的站不利索，意识不清的就被栾冰拽上了车，在栾冰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木木的开口问道，“刚刚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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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j6 m6 M$ t+ s　　“什么意思？”栾冰微凉的指尖滑过杜言的脸侧，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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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4 Q3 ~! T- Y/ V7 Z2 ]/ s) n) [- b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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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话，也幸运的没碰上堵车。
　　
　　栾冰把车停在杜言家门口，笑眯眯的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杜言，黑色的眼睛深邃像两潭清泉，嘴角勾着莫测的笑纹，杜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本能的想离栾冰远一点，手在背后推了推车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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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0 r6 [9 U" |' }6 g2 @0 S　　栾冰注意到杜言的举动，解开安全带，慢慢的朝杜言靠了过来，车里地方就那么大，杜言就算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到了最后，整个人都贴到了车门上，两只眼珠子紧紧的盯着靠过来的栾冰，逐渐有向鼻梁合拢的趋势。两个人的距离近得甚至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眼睫毛。
　　
, K) [+ [. M  i' v. o" v7 k　　于是乎，被逼得贴在车门上当纸片的杜言同学，面对着眼前这位美人的逼近，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在嫉妒栾冰眼睫毛的时候，很不幸的，对眼了……
　　
% T" M; a$ n8 \$ z) L# P0 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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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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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一阵大笑声冲破了有些暧昧的气氛，栾冰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毫无形象的趴到了方向盘上，单手揉着眼角，眼睛里带上了可疑的晶莹，这厮笑得“热泪盈眶”了。
　　
　　杜言憋得满脸通红，见栾冰一副看西洋镜似地看着他，双手握拳，出离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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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r) l- N1 a0 i' J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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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a5 V, U- e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捞起栾冰的领子，杜言恶狠狠的从鼻子里喷出两管浊气，什么客户还是鬼怪的，都去他X的！小爷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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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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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E5 y, Y+ d% Y/ M+ R　　栾冰笑得更厉害了，看这架势，短时间内是止不住了。杜言愤怒过后很是悲戚，倒霉催的，敢情除了给人改善伙食，他还兼职给人取乐？
　　
# a: t8 f  D9 t; i0 e/ ^7 f　　杜言干脆自力更生，不去管栾冰，瞅准了目标，一把按下中控锁，总算是成功的推开了车门，也没敢回头，再一次兔子似地撒腿就跑，一溜烟的冲进了家门，砰的一声关门落锁。留下身后一排奔腾的灰尘。
　　
　　栾冰坐在车里，渐渐的收起了笑，摸了摸鼻子，这小家伙还真不识好赖人，自己丢下公司来接送他，他难道就没想想是不是有原因的？要是没有自己在，估计那个冰着脸的男人不把这小家伙连骨头带肉的嚼吧碎了吞进肚子里才怪！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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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栾大总裁又眯了眯眼，他算好人吗？算吗？应该算吧。至少相对于那个家伙来说，他还真是难得的好人，纯良得很哪……
　　
　　于是乎，哼着歌，心情不好也不坏的栾大总裁暂时不打算去找杜言的麻烦，脚踩油门，回家去也。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着急，总能吃到嘴里的。
　　
　　杜言锁上门之后，就捧着怦怦跳个不停的小心肝顺着门板滑坐到了地上。深深吐了两口气，摸着似乎要炸裂一般的胸腔，武装在脸上的面具慢慢的破裂开了。
　　
　　这一路上，栾冰的举动还有那几句意义不明的话一直困扰着他，别误会，杜言不是满脑子罗曼蒂克的傻小子，也不是见着美人就顾不上天王老子的愣头青——三年前遇到白晖那次除外，他那时候肯定是脑抽了才自己去找骂！也多亏了那次的经验，让杜言面对栾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至于马上就沦陷下去。
　　
3 R; u6 S- ]4 R$ ]# V0 r# M　　兔子面对流着口水的野狼也照样会心跳加快，煞到了和吓到了完全是两个概念，栾冰那个不是人的明显就是一大尾巴狼，杜言坚定的认为自己绝对是属于第二种情况，他绝对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扑上去抱住那个近在咫尺的美人啃上一口，绝对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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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T3 J! X3 ^# H2 I+ B2 Y　　曲着双腿坐了一会，杜言不放心的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望了望，那辆奔驰已经不在了，估计栾冰走人了。虽然栾冰没追上来让杜言放下了吊在嗓子眼的心，可他又觉得有些失落，至于失落些什么，杜某人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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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9 w9 X+ E　　人家追上来他害怕，人家不追上来又觉得不自在。
　　
8 ]" _2 o9 \3 Y$ P5 i0 H* Z( Q　　所以说，针对杜某人这种不好伺候的性格，有一个很合适的形容词，那就是闷骚！
　　
4 L" q7 q% l; o* c5 M; [. F) e  `, m　　当天晚上，杜言匆匆下了碗面吃完，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脑补，屏幕那位表情从没变过的主播千篇一律的播报着国外的经济危机通货膨胀枪林弹雨水深火热，然后是国内的国民生产总值又有了稳定的增长，经济抵抗住了外来的寒流，经济建设再次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某某大会顺利召开，军民一心党民同体……
　　
7 a; M+ X" f5 Q' h　　杜言忍住牙酸总算坚持到了最后，按下遥控器，长出一口气，恩，比昨天多坚持了三分钟，有进步！
　　
6 N$ g) G, x4 k! j6 u! D　　杜言总觉得，只要自己能扛住这几十分钟，将来无论面对多刁钻的客户都能面不改色的滔滔不绝。要想问杜言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秘诀是什么？杜某人会很神秘的告诉你，请看XXXX。
　　
% P  v) X! C# s　　杜言洗澡的时候，哼着歌在想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是有些过激？其实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想得有些偏颇，某些想法实在是不着边际的偏激。把洗发液挤到手心里打成泡沫，闭上眼睛往头上一抹，管那么多呢，现在这世道，吃鬼的都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后追着要卸他胳膊，他这些着三不着两的愤世嫉俗又算得上什么，连个愤青都够不上，就是毛毛雨啦……
　　
! E+ S7 ]( g) |. O& \7 K3 X　　洗完澡松快了不少，杜言换上睡衣扑到床上滚了两圈，一个没留神，滚到地上了，扑通一声撞到了桌角，揉着额头爬起来，等着提成发下来就去换张大床，省得睡觉不老实也要往下掉。
　　
　　再次扑到床上，杜言这次老实了，规规矩矩的躺好盖上被，闭上眼睛，默默开始数钞票。人家睡不着数羊，杜某人很是有爱财的本色，数钞票，而且专门数最大面额的。
　　
　　一百块、两百块、三百快，三百快、四百块、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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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到二千的时候，杜言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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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静悄悄的，除了空调运转的声音，就只有床头闹钟偶尔的嘀嗒声，躺在床上的杜言睡得很熟，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翻了个身，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微微咧开，一条晶莹顺着嘴角慢慢的流到了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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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8 L) L" f; ?" m　　夜渐渐深了……
　　
0 Y! C# G% e6 V! _　　卧室的窗突然无声的开启，吹来的夜风拂起了并不厚重的窗帘，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窗台轻盈的跃过，无声的落到地上，黑夜中，带着金色的双眼微微的闪过一道冷光，看到床上睡得正舒服的杜言，黑影抬腿几步走到床边，静静看了杜言一会，微微弯下腰，一只修长冰冷的大手慢慢的扼住了杜言的脖子，渐渐的收紧……
　　
& s1 O  F! V  @- V　　杜言正梦到数不尽的粉红老人头当头洒下，自己拿着个大口袋捡得正起劲，看着漫天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结果那钞票越撒越多，渐渐的，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埋了起来，数不清的钞票堆积到了胸口、脖子，他像是被掐住了一般，眼前开始变得黑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被梦魇住了的杜言挣扎着，用力的扑腾着手脚，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禁锢住了，这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而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也越拢越紧，一股冰冷的气息开始笼罩住他的全身。
　　
　　杜言被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猛的睁开双眼，随即便被眼前的黑影吓得失声大叫，结果他上方的男人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腾不出手来捂他的嘴，干脆低下头，用嘴堵住了杜言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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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杜言叫不出来了。瞪大了双眼，鼓着腮帮子，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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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安静了，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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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杜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无比的纠结。刚刚被吓醒了，本能的要叫出声，结果被人把嘴给堵上了，等到他看清楚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的时候，吓得怦怦跳的小心肝险些直接从喉咙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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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6 ]  H- |* B1 M  g　　白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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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1 O' Q: K/ y　　杜言纠结得嘴里都开始发苦，这人深更半夜的摸进他家，掐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想想就知道没安好心，可被他用这种方式堵上嘴，杜言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占便宜了还是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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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B% u, m1 ^; D2 S- O' Z　　虽然这男人不是人，可终究是个难得的美人啊。被这种美人啃几口，要被别人知道了，十个里不会有一个认为杜言被占便宜了。十成十的会觉得杜言艳福不浅，绝对是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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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苦说不出，是否就是这种感觉？
3 s% ]) E! Z: }* o　　
　　终于，察觉到杜言老实了，似乎也不打算继续喊了，白晖支起上身，却仍旧没放开掐住杜言脖子的手，另一只手却扯过杜言的手腕，睡衣宽大的袖子滑下手肘，露出手腕上一圈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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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转转眼珠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明明在窗户和门上都贴了符的，上次一张不管用，他这次足足贴了七八张，怎么这人还像大门敞开似地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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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没理杜言在想什么，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手底下紧了紧，杜言险些直接被掐晕过去，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白晖满意了，抓着杜言的手腕送到嘴边，张开嘴，鲜红的唇中露出一口的白牙，一口咬上杜言手腕上的纱布，獠牙撕开布条，将纱布一圈一圈的从杜言的手腕上扯了下来，直到最后一层，已经结痂的伤口和纱布粘连在一起，杜言心里叫了一声不好，白晖却已经甩了一下头，将痂和纱布一起撕扯了下来，瞬间的刺痛，血水顺着被扯开的创口流了出来，白晖却面无表情的看着杜言的手腕，难得的皱了一下眉，微微闭起双眼，舔过杜言的手腕，将那鲜红的液体全部卷入了口中。
　　
, p- x5 \; r# `* e  x- m( g8 p- M　　杜言动也不敢动，恨不能连气都不用喘了。白晖咬着杜言的腕子，这次却没用力，只是轻轻的叼着，很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叼着猎物却不打算下死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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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y9 V  \: ^& M+ \　　舔干净了杜言手腕上的血水，白晖松开口，杜言连忙抽回自己的胳膊，也不敢去擦白晖留下的痕迹，轻轻的碰了碰白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4 }0 q4 X& G; M' W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见白晖没出声，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杜言的胆子大了一些，“你不打算宰了我吧？要知道，宰了我只能生吃一次，你上次不是还说准备养着我吗？我这种东西很脆弱的，一个不小心，喀嚓扭断了我的脖子，我不喘气了，你下次就没得吃了，虽然鬼你也吃，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成鬼，或许直接就升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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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
　　
　　白晖被杜言吵得不耐烦，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玩意这么罗嗦？
　　
　　“我问你，伤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的？”
　　
　　“啊？”
　　
　　杜言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白晖，面上不动声色，心却一直往下沉，他也在怀疑明明不见好的伤口怎么突然间就开始愈合了，而且恰恰是在他咬了这个男人之后？可他一直也没往白晖的身上想，他也不敢想，后果或许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在那天之后……”
　　
　　“哪天？”
　　
. e- s8 v  {0 q; e% H8 U　　白晖眼睛一眯，杜言缩了缩脖子，用手比了比白晖某处被他咬过的地方，光滑的皮肤，大理石一样，看不出一点曾经破损的痕迹，杜言嫉妒得很。
　　
6 m2 F( f( U& h　　白晖抚上了靠近喉结的位置，那里曾经被杜言咬破过，血管、肌理都曾经曝露在这个人的面前。歪了歪脑袋，再看看杜言的腕子，白晖突然笑了。杜言背后升起了一阵凉气，更害怕了。要不是这男人还攥着他的脖子，估计他会立刻从床上滚下去。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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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R, l3 P, l& ]& t, X　　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白晖俯下身，靠近了杜言，面对着面，杜言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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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害怕。”白晖微微松开手，用手背抚过杜言的脸颊，“我说过，我暂时打算养着你的。”
　　
　　杜言怀疑的看着白晖，聪明的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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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什么东西都不行，明白吗？”
　　
　　明白个爪！杜言很想大吼小爷不是你的东西！可他没那胆子，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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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乖乖的，我是很好说话的。”
　　
, U0 \/ u7 i& h2 G' x　　白晖说完了这番话，终于松开了杜言的脖子，杜言连忙捂着脖子就往后挪，结果被白晖一爪子给抓回来按到身下，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看起来，你还没明白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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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b# M4 n( B' N　　杜言连忙摇头，“我都明白，全明白！你别再掐我脖子了，给你咬吧，只要别把我给吸成人干，随你痛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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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 F1 J. t　　白晖看着杜言，又低头瞄了瞄送到眼前的腕子，上边的伤口依旧清晰，可却不再流血了。不明原因的，他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了。
　　
% z/ ^# g3 o2 [* d　　一把挥开杜言的腕子，拉过杜言，扯开杜言睡衣的领口，照着杜言的锁骨就咬了下去。杜言疼得一哆嗦，刚叫了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唇，声音连同呼吸都被捂住了，顾不上正被咬得地方，连忙去扳捂着他的那只手，你太阳的！捂嘴就捂嘴，干嘛连鼻子一起捂，想活活捂死他不成？！杜言险些因为缺氧晕了过去，白晖却适时的放开了手，抬起头，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微微眯了眯眼，“我没注意到。”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大有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再教训教训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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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I) d& u9 r( m/ A4 i6 A　　杜言悲愤的呼呼喘着粗气，看着一脸冰冷却说出这番话的白晖，心里大骂了一句，你个说谎不打草稿的！脸皮比城墙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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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骨那里肯定被咬破了，疼得杜言嘶嘶的吸气，白晖又把杜言给按倒了，这次朝着另一边肩膀下口，根据疼痛的程度，杜言判断，估计他没打算从自己身上咬掉一块肉，只要不打算拆他身上的零件，愿意咬就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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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干脆眼睛一闭，很阿Q的安慰自己，咬吧咬吧，反正躲不掉，就当时献血了。等到白晖终于折腾得满意了，杜言身上已经留下七八个牙印了，虽然没严重到掉块肉下来，可也隐隐的渗着血丝。白晖低下头，把流出的血舔干净，看着几处比较轻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眼神闪了闪，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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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终究是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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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某人被折腾得没了力气，等到白晖离开之后，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敞着怀躺在床上，被子丢在一边，空调还在呼呼吹着冷风，窗户也开着，窗帘飘来飘去的让人心烦。
　　
　　坐起身打了个喷嚏，光着脚走下床先去把窗户关上，看到零零落落的被撕破的符纸，正挂在窗棱上要掉不掉的，杜言就觉得憋气。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跑到卫生间丢进马桶给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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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镜子前边，看着上身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杜言忍不住用手指一一的描摹着，有些脱线的想着，难怪白晖这厮生冷不忌，是人是鬼都能下嘴，原来牙口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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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3 [7 A  ^( w! G　　再想想自己现在这处境，杜言默默无语两眼泪，也不开灯了，摸着黑从床头翻出医药箱来，打开酒精瓶子，蘸上就往身上擦，伤口越疼他擦得越重，到后来整个上身都被他擦得有些泛红，杜言才停了手，拿起碘酒，把伤口都一一涂过，睡衣的扣子已经被扯掉了，杜言懒得去换了，把医药箱往床下一丢，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越想越觉得憋屈，两眼变得通红，他又不是家养的兔子，凭什么就得给人咬来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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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E5 d* ]+ T" u- ^* m( }; d　　猛的翻过身，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不响的咬着枕面，黑色的眼睛紧紧闭起，慢慢的，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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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白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杜言家正对的街道边上，单手抚上一棵有些年月的道边树，看着树皮上斑驳的痕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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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杜言一早起来就觉得头有些发晕。晃晃悠悠的收拾了一下，早饭也没心思吃就赶去了公司。他特地提早了半小时起床，果然，没再碰上栾冰。
　　
　　到了公司，打过卡，坐到办公室里，杜言连喝了三杯水才觉得好了一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干巴巴的嚼下肚，办公室里的人才渐渐的来齐了。之前徐姐送进来那三个人也早早的到了公司，其中一个姓孙的男人比较有眼色，特地拿着扫把把办公室里扫了一遍，借着机会到杜言面前卖了个好，另外两个就没这心思了，尤其是那个姓王的女人，估计是仗恃着王老板介绍来的关系，即便面对着杜言，也依旧摆着一张冷脸，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不过这里的人大多看到过她之前对着栾冰的态度，再见她这样，就觉得实在有些做作了。
　　
　　杜言身体不舒服，昨天被白晖折腾得没睡好，身上被咬出的口子还有些疼，也就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了。草草把部门里的人召集来开了个早会，就安排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只要别有人给他找事，那就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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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哥，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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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正翻着资料，眼前就有些发花，大张过来找杜言签加班单子，看杜言脸色发白，开口问了一句。杜言笑笑，摇摇头，拿过大张的单子签了字。
　　
　　“没事，昨晚睡觉空调开大了些。对了，等一下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把小刘还有小钱几个叫过来，我下半个月要请个长假，我把工作给你们安排一下。到时候再有拿不准的可以直接去找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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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来的呢？”
　　
　　大张也不傻，公司里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只是都不明说罢了。
　　
. G4 {/ ]# j. A' M　　杜言头都没抬，“甭管他们，当佛爷供起来好了，早晚走人。”
　　
　　大张点点头，也没多说，拿过单子就出去了。杜言正打算继续整理资料，桌子上的电话却响了，接起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杜言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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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7 o" q! p; h7 H- c6 R　　“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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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 X! q# ^# B; M" P" v　　赵伟致电杜言，并没多罗嗦，寒暄了几句就说到正题，那款办公软件，下边员工的反馈还不错，他想起杜言说除了这款办公软件，似乎还有其他的服务，打算让杜言再介绍一下，最好杜言能去一趟他们公司。至于之前那通算不上愉快的电话，两个人都避过没提。
　　
　　杜言越听嘴巴张得越大，这种送钱的事情要是往外推才是傻瓜！刚要应下来，却猛然想起上次从赵老板公司出来的情景，捏了捏手指，那种握在手中的腐朽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心里一阵发慌。
　　
, f: |* e4 D1 v! x9 o5 N　　“赵老板，很高兴您对我们公司的认可，这样，您确定一个时间，到时候我这边会有专人过去的，我主要是做这款办公软件的，其他的产品有专人负责。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去的那个张业务，等一下让他和您讲。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产品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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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给赵伟反驳的机会，杜言当即朝着外边的大张做了个手势，然后把内线转了过去。至于这单生意会不会成，杜言没有把握，可让他再去面对那个赵老板，他实在是不愿意。
　　
　　不过看大张讲完电话后的一脸喜色，杜言的心放下了。想了想，杜言又把大张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大张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就去找孙茂了。之前是大张和杜言一起去签的单子，这次把这个机会给了大张，谁也说不出什么。孙茂是之前徐姐塞给他的人，也是有眼色会来事的那个。徐姐说不会让他们在公司呆满三个月，杜言却觉得凭这个人的心机和手段，应该不会像徐姐说的那样轻易卷铺盖滚蛋。更何况他又有王老板的背景在，给他卖个好，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徐姐自有她仗恃的地方，杜言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他没那么大本事，总要多考虑考虑。只不过，他也不会做得太明显就是了。
　　
  A) }5 p4 F3 W# V　　估计组里的人和杜言一样心思的不少，见杜言这番作为，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2 r% D, y0 i" e( p* N& S) s2 Z% k0 b) H　　人如果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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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里其他部门的人都急匆匆的排队打卡等着赶公交，杜言所在的销售一组却仍旧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不是这群小伙子突然焕发了工作激情，只是杜某人玩了一把有些阴的手段，将他们这个月需要完成的业绩提高了五个百分点，于是乎，满是怨念的一群人不得不想方设法的为自己月终的报表增光添彩。当然，杜言也知道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道理，直言如果能完成任务，他就去海鲜楼包一桌，然后向徐姐讨个好，看各自的工资能不能提上一档，虽然只是一两百块的事情，架不住积少成多，再想想未来的年终奖金，对于杜言的怨念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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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了揉肩膀，杜言叹了口气，他也无奈啊。长假请下来了，他至少有小半个月不在公司，现在王老板和徐姐的关系就差摆到明面上呛呛了，他这个众人眼中的徐姐派，难保不在公司的时候给人挖了墙角，只能想办法把这群组员绑到自己船上，另外让他们忙得没时间去想东想西的。县官不如现管，就算他们有些心思，也终究顾及着杜言现在的身份，只要杜言一天不下去，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杜哥，我公交车快没了，就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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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m( T' ?- S8 w　　“恩，顺便让大张他们也早点回去吧，过了这个点，估计电话打过去也找不到人了。”
　　
　　“哎！”
　　
# d4 Z- b7 H  m　　小钱答应了一声，回头就拉着大张和小刘一起往外走，敢情这小子只是来探探口风，三个人早就整装待发了。至于那个孙茂，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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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等人都得差不多了，就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也起身打算离开，没想到，那位叫做王娇的却磨磨蹭蹭的等到最后，见杜言起身就凑了过来。
　　
3 z- G3 P5 u, }0 K　　“杜组长，一起下楼吧，我们好像坐一路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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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k5 e& u5 c$ v　　杜言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不自在，他虽说喜欢男的，可也不是遇到雌性生物就躲的，否则也不会让徐姐生出那种心思，对于这位王女士，或许是第一印象就不佳，杜言就是不想搭理她。看看她之前的做派，对比一下今天的态度，她要是没什么事情找杜言帮忙，杜言敢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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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约了人……”
　　
0 B* K  I( f! n9 @# s　　言下之意，我还有事，美女你哪凉快就哪去吧。
　　
- l' u/ u% m7 y　　“这样？”王娇的眼睛亮了一下，估计是猜想着杜言约的人是谁，随即接口道，“不知道杜组长是否介意再多加一个人呢？”
　　
# V1 r. g" V1 P$ i: U( T0 D　　介意，当然介意！
　　
8 ~. y* N' f: s) D2 x　　杜言十分怀疑的看着王娇，这姑娘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四六不通？话都听不出来？
　　
6 S/ F, G. v* _' b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表嚷嚷了起来，杜言皱了皱眉头，眼角看到王娇一脸的好奇，这位平时一副冰山脸，没想到也是个八卦的。
　　
　　走出办公室，就见到公司门前围了一圈人，之前离开的大张他们也站在那里。杜言走过去拍了拍大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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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a* T7 w% h　　“怎么了这是？”
　　
; I$ N: F) L1 `# e: l7 x　　“杜哥，我也不太清楚……”
　　
　　小刘拉了拉杜言，往后靠了靠，“杜哥，之前咱们公司开走的那个苏素你还记得不？那两个人是那小姑娘的父母，苏素出事了，现在警察把案子破了，说是凶手就是咱们原来那个王经理，可王成山不是嗝屁了吗？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咱们大老板和王成山是亲戚，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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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听得直皱眉，探头往人堆里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嚎哭着拽着王老板的衣服，和她同来的，估计是她的丈夫，也是一脸的怒色，徐姐站在一边，身上的套装已经揉搓得有些不成样子了，嘴上劝解着，看向王老板的眼神却带着另一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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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S% U9 N# M　　下班的人越来越多，这边的动静几乎把整个楼层的下班人群都吸引了过来，杜言听着苏素母亲的哭声和苏素父亲的怒骂，到了最后，王老板一脸乌黑的低声和苏素的父亲说了些什么，苏素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站起身，跟着王老板进了他的办公室，徐姐一脸嘲讽的冲着那边嗤笑一声，随即挥了挥手，“戏都看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晦气！”说完也推开门走了进去。
　　
) [) K4 g$ D; P2 c4 @　　杜言看着这场闹剧，想起那个小姑娘成鬼之后，依旧时常和他念叨的双亲，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奇怪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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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娇看着杜言冷冷的表情，竟然觉得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没敢再缠着杜言，随着别人一起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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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u- N: h; x　　杜言又等了一会，里面的人话说得差不多了，徐姐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杜言，愣了一下，“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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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3 e2 |* |1 \" q1 r/ }　　杜言点点头，“怎么处置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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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怎么办？赔钱，赔礼，反正他姓王的除了钱也就没点别的了。那小姑娘也确实可怜，遇上这种事，连个偿命的都找不到，她老爹老娘，唉！”
　　
7 S9 I- O6 W3 O　　谁说没找到偿命的？早偿了……
　　
　　杜言撇撇嘴，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拉着徐姐走到一边，“徐姐，你说除了赔钱还得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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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徐姐点点头，“估计那老两口也是真疼女儿，王成山死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咱们公司搬了一次也被找来了，那两口子别的不说，就要让王家人到他们女儿灵前去磕头，王老板肯定不愿意，他和王成山又不是亲兄弟，早出了五服的，估计还得把王成山留下的那个孩子找来，作孽！那人不是个东西，该着小孩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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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啊！”杜言附和着，拐弯抹角的又把苏素火化的日子问了出来，掐指算算，时间还来得及，想起自己终究还是能帮上那个姑娘的忙，杜言这才松了口气。
　　
& I8 w/ E0 U) g- [　　知道了这些，杜言也就不多问了，下了楼，不出意外的遇上了栾冰，杜言笑呵呵的打了招呼，不用栾冰开口，自动自发的上了栾冰的车，关门，绑上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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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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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大总裁看着杜言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路无话的把杜言送到家，杜某人还笑眯眯的和他道了谢，顺便招呼着他去家里喝了杯饮料，然后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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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5 Z) G" o$ ^! B0 ]　　栾冰站在杜言家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那扇关上的大门，这算怎么回事？这小子真把他当免费司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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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就是苏素火化的日子，杜言请了一天假，打了车到了市郊的火化厂，随着众人走过了程序，等到最后，看着苏素的母亲把苏素的骨灰捡到骨灰盒里，杜言瞅着一个没人注意的空挡，走到桌边，拿起苏素的母亲刚刚戴过的一只手套，包起来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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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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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等到休息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准备好一应的用品，坐着大巴车赶去了苏素暂时栖身的地方。
　　
1 B8 d# D4 _" S, T; F' A　　白宅依旧冷清。杜言照例在门口插上三支香，等到香燃尽，走进大门，找到了西院缚住苏素的那棵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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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 {4 W* R. L7 ?2 W$ V+ e　　“苏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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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j: [  N8 ?- p/ m4 R7 K　　绑在树枝的那根红绳依旧稳妥，杜言敲了敲树干，苏素慢悠悠的飘了出来，青黑的脸色，翻白的眼仁，见到杜言，无力的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的没什么精神。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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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N* [4 W8 ]' [3 }　　杜言看到苏素的样子心就是一跳，连忙掏出一张符纸贴到树干上，稳住苏素的灵，动作迅速的燃香，奉香果，取出一只铜盆，将从苏素的葬礼上得来的那只沾着骨灰的手套放到铜盆里，铺上一层黄纸，用香点燃了。然后席地而坐，念起了引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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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J2 W2 ~/ H% u7 C　　十几年前学的，好在没忘光了。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模糊了。应该没什么大关系吧？杜言念了一会，偷偷看了苏素一眼，见她似乎没什么不妥，便继续闭着眼睛念咒。
　　
+ E- v% \- q1 X* {　　于是乎，随着杜言的嘴唇上下翕动，可怜的苏素半个身子开始扭曲一乎黑一乎白的，偶尔还抽搐一下，如果这姑娘知道这是为什么，估计会立刻扑上来和杜言这厮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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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2 i" ?( P　　随着杜言的引魂咒接近尾声，苏素飘在半空，觉得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弱，直到消失无踪，慢悠悠的飘到半空中，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的阳光落在身上，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痛入骨髓了。
　　
　　惊奇的举起双手，映入眼帘的，不再乌黑，不再干枯，而是透明的，仿佛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温暖。惊喜的看向杜言，对方冲着她微微的笑了。
　　
　　“如何，感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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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不知道客气！”
　　
　　苏素也笑了，自从害死王成山之后，她还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轻松过。
　　
7 D% V' B$ k: U  k4 X, N+ y　　杜言见苏素周身的戾气渐渐褪去，开始把散落的香果扔到铜盆里，然后把剩下的灰和渣子埋到土里，铜盆擦了擦重新塞进背包，“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马上让你投胎是不可能了。你害死了人命，错过了投胎的时机，不知道还要在这时间游荡多久，哪怕王成山该死，因果报应，你也会受到影响。可比起那些永远不能投胎的，你就偷着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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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趴在树枝上，静静听着杜言的话，即使是如此，她也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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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9 |! n' x# T* i$ L　　“只要还有盼头，我就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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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的话戛然而止，突然飘了下来挡在杜言的身前，长发无风自动，杜言诧异的回过头，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伟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木然的表情，枯槁的双眼，脸上的皮肤像是用纸浆黏上的一样，似乎风一吹便要脱落一般。身上依旧是那件长衫，只是沾染上了许多暗色的痕迹，污浊的味道四散。
　　
　　杜言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苏素则是张开双臂，硬生生的拦在了杜言的身前，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刻有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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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V& Q1 T' N- N" \　　嘿嘿嘿嘿……
　　
/ L# h1 Q% ]' v0 |8 w% n　　诡异的笑声从赵伟的口中发出，伸出手，突然朝着杜言甩过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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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F3 w* Z% n2 Y　　那是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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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大着双眼，满脸的惊恐，犹带着不可置信，嘴唇裂开，舌头已经不翼而飞了，脸颊上的皮肤也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从轮廓可以辨认出，这是……
　　
　　“大张？！”
　　
  d% y+ [1 y# O3 J4 S　　杜言惊叫了一声，猛的向前扑去，苏素回身想要拦住他，透明的双手却穿过他的身躯，杜言直直的扑向了地上的那颗头，到了近前，颤抖的伸出手去，背后却突来风声，两截粗壮的树干蹿过，攫住了杜言的身体，猛的将杜言拉到了半空，赵伟依旧嘿嘿的笑着，一步一步的朝着杜言走了过来，每迈近一步，脸上和身上就不断有皮肤的碎屑落下，等到杜言近前，一张面孔已经不成人样，黑色的骷髅，双目空洞，苏素惊叫的扑过来，却被槐树的一根枝桠缠住，无法挣脱，只能焦急的看着杜言，满头长发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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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2 _, _5 r8 n, d; q+ i) D　　缠在杜言身上的树枝越来越紧，尖锐的枝杈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流出，却被缠在身上的树枝吸了进去，一滴也没有落下，骷髅是没有表情的，可却依然能够表达出某种陶醉与沉迷。
　　
: O- @1 g- W3 U　　杜言似乎对发生在自身周遭的一切都漠然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大张被扔在地上的头颅，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念着什么。
　　
2 y7 P  n4 Y3 K　　终于，赵伟站定在杜言的面前，一根根黑色的枝干触角一样从骷髅的缝隙中探出，直到挤碎了所有的骨骼，那些枝干开始探向杜言的身体，慢慢的，一点点的，刺破杜言的皮肤……
　　
2 d/ F2 }- ~; W1 w2 m) Q$ q  Y　　苏素急的快要哭出来，就要不顾一切爆裂自己灵体的时候，杜言却突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十指结印，指尖染血，猛的大喝了一声，拍向了面前那团漆黑的枝干。
　　
　　爆裂声，随着诡异的惨号响起，缚住杜言的树枝一截截的断落，裂口处，流出浓稠的、泥浆一样的液体，间或夹杂着几丝血色，杜言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这个东西贪心，吸了太多自己的血，让自己有了准备的时间，现在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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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心有余悸的飘到杜言面前，看着杜言，“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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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浑身脱力，没好气的看了苏素一眼，“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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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9 u/ I7 ]3 u　　“不像，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杜言缓过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之前扔到地上的那颗头颅面前，拨正了，果然，只是个障眼法，这并不是大张的头，不过是一截木头。
　　
% k2 ?; h3 f. h5 _　　长长的舒了口气，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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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1 p# S* n) E1 Y　　白晖到的时候，杜言正瘫在地上喘气，苏素看到白晖，吓得嗖一声飘到了杜言身后，头都不敢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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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打量了一下散落在四周的黑色枝桠，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杜言身后的那棵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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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8 c* T! ?( n9 @5 j　　“你怎么来了？”杜言刚经历了一次生死，看到白晖，也没了以往惧怕的心情，“我现在很累，刚刚失血过度，你要打算吃中餐还是什么的，等等吧，否则你一口下去，我就上西天了。”
　　
2 y) ~" e) Q/ p5 U- C3 X7 T　　苏素急得想捂住杜言的嘴，白晖却不在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两只长腿继续做着匀速直线运动，直接越过杜言，走到那棵槐树前，一手掰断绑着红绳的树枝扔到杜言怀里，另一只手成爪，指甲暴涨，狠狠的抓在了树干上，只一眨眼的时间，那棵本还枝繁叶茂的槐树竟然渐渐从树根开始枯萎腐烂，直到最后一片绿色的树叶变黄，一阵风吹过，慢慢的落在了地上，被一脚踩上，化为了粉末。
　　
1 L0 H  O4 c; }3 U　　杜言瞬也不瞬的看着白晖一系列的举动，大张着嘴，直到尘埃落定，不由自主的摸向了白晖咬过的地方，更加坚定了要去打一针狂犬疫苗的决心。
　　
　　白晖处理完了那棵槐树，冷冷的目光落在依旧靠在杜言背后的苏素身上，苏素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就被一股力量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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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n+ D; |& f9 e1 w# \$ }　　“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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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把苏素扔到一边，蹲下身，嫌弃的撕开杜言破烂的衬衫，扯干净之后，一把将杜言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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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傻了，却不忘捞起丢在一边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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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E3 r" h7 F2 o) D　　“你做什么？”
　　
+ c7 q- {8 d3 ]  g　　斜睨了杜言一眼，白晖抬腿就走，那眼神十足像在看白痴。
　　
　　这是第几次被这家伙当白痴看了？
　　
　　杜言咂咂嘴，看到委屈的从一边飘过来，想跟着却又不敢的苏素，这才回过味来，“你不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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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j! d! B* r2 W( m1 U0 S1 Y　　“不吃。”
　　
$ H0 C- S9 L" s9 u# V, F$ j7 Z　　“为什么？”
　　
　　“有比她味道更好的。”
' H2 F' M2 k# ]　　
　　白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味道更好的某人，杜言老实了。回头看苏素还委委屈屈的，赶苍蝇似地挥挥手。
　　
  h8 H& ?+ n3 g& B! f　　“别跟过来，能帮的我都帮了，别再缠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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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1 t: w! i4 M　　白晖一直把杜言抱出了白宅，到了大门口，一脚踩上杜言留在那里的香，语气带着不满，“我说过不会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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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3 X" e2 t. A+ y　　杜言低着头不说话，他哪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时兴起把那小姑娘当开胃菜了？防患于未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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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2 Z* g/ F/ B6 H& ~8 L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明天远方有事，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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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c1 w1 y3 E第三十六章

# C" E3 c8 {" Q" i6 [% d　　白晖一路抱着杜言上了车，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杜言缩着脖子抱着胳膊，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团。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这厮把他一身衣服都撕扯干净了，要不是他拼命反抗，估计身上连丝布条都剩不下。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光着膀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杜言闷头琢磨，怎么他就那么像拔干净了毛等着下锅的小土鸡呢？
　　
　　杜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注意白晖究竟把车开到哪去了。原来绑在树枝上的那根红绳已经解下来了，杜言还没想好是扔了还是烧了，就被白晖给拽过去了。那截树枝却被白晖塞进了他的包里，杜言不想要，白晖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拿着，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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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w( b' A4 Z1 W　　看看白某人面无表情的把红绳塞进口袋，再看看自己包里那截黑木头，杜言擦擦胳膊上被冷气吹起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边坐着这么一尊自动冷气机，车里还开什么空调？张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敢往外边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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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到底没敢跟过来，杜言也觉得这样就好。他说不上自己对苏素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或许就能避免她的悲剧，可之后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又让杜言觉得遇上这个厉鬼实在是倒霉透顶，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现如今该帮的也帮了，他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人鬼殊途，总搅合在一起，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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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失了血，连惊带吓的，杜言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疲惫，眼皮直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白晖看了他一眼，拽过车后的外衣扔到杜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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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迷迷糊糊的被砸了一下，兜头被一件带着白晖冰冷体息的西装外套给盖住了。抓下盖在头上的外套，杜言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白晖，再眨巴眨巴眼睛，瞄瞄外套，又看看白晖。直到白晖转过头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杜言才老实的把外套包在身上，闭上眼睛就眯了过去。这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制作的，那布料盖在身上可真够舒服的。
　　
3 R" B+ P6 q( H3 s( }　　说起来，这种不是人的都这么奢侈，让他这个小老百姓还怎么活啊，这日子还有啥奔头……
　　
　　现如今这情形并不在杜言的预料之中，在白晖身边杜言本能的会觉得害怕，可白晖要真想宰了他，醒着睡着都一样，干嘛强撑着和自己过不去呢？胡思乱想了一通，杜言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歪歪脑袋靠着椅背就睡了过去。
　　
　　白晖一路把车开离市郊，除了偶尔的一路班车，沿途没多少车辆，可白晖的车速却并不快。等到车子开进市区，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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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红灯的间隙，白晖转过头，看着杜言毫无防备的睡脸，嘟着唇，或许是因为失血的关系，唇的颜色比以往都要浅一些。冰冷的手指顺着饱满的唇形描摹着，杜言睡梦中觉得痒，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不小心舔过了覆在他唇上的指尖。舌尖触碰到了圆润的，贝壳一般的指甲，皱了皱眉头，嘟囔的一声，把头又缩了缩。
　　
& x) \" g; Q5 u1 D  C' o1 r　　白晖的目光开始变得暗沉，收回了手指，慢慢探身过去，冰冷的气息渐渐逼近……
  v% l# o  A: c) z  ^$ b　　
( [5 b9 N# w2 Q/ U# x# i  \, f　　一辆停在边上的丰田车主看到车里的情景，按了几下喇叭，吹了一声口哨，嘴里不三不四的说了几句，白晖倏地冷了双目。杜言被突来的喇叭声和人声吵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却突然被一只大手遮住了所有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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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K, I0 w# w- [% e; _　　“再睡一会……”
" d" ~3 l% S! w; d% o. {# \　　
& y3 b: u  f- B! B　　白晖在杜言耳边低语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那辆丰田，对上白晖的目光，那个丰田车主突然浑身一凛，连忙摇上车窗，等到绿灯后飞快的把车开走了。
7 ~1 S. o$ N. ?7 x　　
　　杜言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醒来的。银灰色的壁纸，白色的长毛地毯，大得离谱的床，真丝的被单，只是一个房间而已，却让杜言有了一种十分空旷的感觉。冰冷的不带一丝的人气。坐起身，抓抓脑袋，杜言不会白痴到以为自己在做梦，想也知道这房间是谁的。随着他的动作，黑色丝被滑下，露出了完好如初的胸膛，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沾染的污迹也被清洗干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之前被伤到的地方，除了白晖留下的一个很深的牙印，其他的伤口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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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9 a0 O2 d) q2 y　　“醒了？”
　　
8 R8 G! \( D9 [" r　　“恩。”
　　
　　白晖端着一个托盘推开门，就看到杜言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闪了闪，走到床边坐下，把托盘放到杜言的面前。
　　
　　“饿了吗？吃吧。”
　　
/ Y* m3 s" N! {　　托盘上是一碗熬得稠稠的粥，另搭配了几样小菜，清清淡淡的，味道却香得直让杜言直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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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白晖一眼，“这给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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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q. w1 O8 r3 C& F5 j/ t　　白晖斜睨了杜言一眼，表情完美的诠释了面对一个笨蛋时的优越感，站起身，指着那碗粥，“吃完。”
0 V1 W0 ~$ F  K) \. j　　
+ h% O# Y! b* c　　不会是打算把他喂饱了好下嘴吧？
　　
　　杜言扁扁嘴，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浓郁香滑得让他几乎想要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吃了一口就打不住了，直到把一碗粥都吃完，舔舔嘴角，“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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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吃？”
7 ^, x- [+ ^9 Y% y$ i, M　　
　　“恩。”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健康青年，一碗粥能吃饱才怪了。
　　
6 X2 Q8 O; j; U6 x$ z5 d　　白晖突然不怀好意的俯下身，凑近杜言的耳朵，“如果我说，这碗粥是人肉熬汤做的，你还要吃吗？”
* q( S$ B8 Y+ J1 E　　
3 Q* P) }& p0 [! ?: Y( u  a8 F- n  o: q　　哐当一声，杜言手一抖，整个托盘都给他扔到床下边去了。盛粥的碗滚了几滚，最后倒扣在门边。杜言猛的趴到床边干呕，恨不能把胃都吐出来，可努力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喉咙隐隐的发疼。
9 x- _$ L; Y$ E! u- W$ ]) Y　　
; g; k# ~5 ]/ J% e5 x, r1 |5 t　　看着杜言惊恐的表情，白晖勾了勾嘴角，“好心”的拍了拍杜言的背，“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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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c  D0 p6 P- }6 r+ u　　“真的？”
　　
　　“假的。”
2 E" U0 r- {, o　　
　　静默五秒，杜言继续干呕，白晖继续拍背，脸上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的，嘴角却明显的向上勾。
　　
! l4 H* L1 Z, i8 z　　这小玩意可真好玩……
4 R9 T+ V- B5 r+ `) }) A1 ^6 l　　
　　足足过了五分钟，杜言才平静下来，仔细想想那碗粥的味道，分明就是一碗普通的海鲜粥，里面白色的应该是贝类还有虾块，根本就不会是白晖口中的那种东西。
　　
4 r6 |& \, H' r% J　　白晖看杜言似乎想明白了，起身去把外卖的订单拿给杜言看，果然是一碗普通的海鲜粥。杜言这才完全放心，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吃碗粥都吃得这么惊悚，估计他也是全天下的独一份了。白晖没有再难为杜言，给杜言拉上被子，拨了拨他的头发，并不用力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让杜言再睡一下，晚些时间就送杜言回家。
) C5 [1 h% z1 e0 Q　　
$ t% A6 Z# M& U) ?  L* p　　杜言仰躺在床上，把胳膊举到眼前，白晖咬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连皮都没破，他似乎只是在宣告某种东西，而并不是打算从杜言身上咬下一块肉。放下胳膊，闭上双眼，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改变了，至少，在白晖的房子里，自己竟然能够睡着，这是杜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2 Q; D- t7 t/ ~5 ^/ e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个虫子


3 ~4 V9 c( n* b. ^1 r;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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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N; v/ [# C* [0 ^) F3 ~37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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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睁开眼，入目的是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灯饰，杜言不想去计算这盏吊灯会是什么价格，估计那个数字会让他几个月吃不下饭。
　　
0 G% E; c" _) L3 r  j; Q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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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5 N: Q1 \: e　　听到白晖的声音，杜言转过头，就看到那个白日里冷冰冰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一把高背椅上，双腿交叠，膝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如果他面前再有个桌子的话，杜言会怀疑自己是否穿越到时代剧中去了。
　　
" @; p% {* z3 V  S　　这个不是人的也看书吗？不会是食谱吧？
$ q! C; |  b# N/ \6 B( [　　
　　“醒了就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 [: Q+ H- S3 F1 ^% w" e# H　　白晖把书放到一边，站起身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衬衫丢给杜言。杜言抓着衬衫，看着领口的牌子，忍不住的一阵眼晕，这件衬衫够他吃上一年的小鸡炖蘑菇还有剩啊！
* r2 V6 Y, T& v" l3 r5 F. N　　
　　想归想，却不敢耽搁，这件衬衫明显就是白晖的尺寸，穿在杜言身上，优雅的板型硬生生的变成了一股颓废感。为什么？身高不够，胳膊不长，胸膛太过单薄，撑不起来，想优雅也没辙啊。
　　
% M$ B! B# T  O, Z: [　　“真要送我回家？”其实杜言想说你告诉我这是哪，我自己打个车还比较安心。
　　
　　白晖转过身拉开门，侧过头，舔了舔嘴角，“如果你不想走也行，正好我肚子还饿着呢……”
　　
　　话没说完，杜言已经从床上蹦了下来，“想走，想走！怎么会不想走！”
　　
+ ^: S7 `. f) I* V, H　　“你这么说我反倒不想让你走了……”
  ?' W- o- S/ ^, B　　
　　……
　　
$ t/ t: x' H. x/ ]　　“骗你的。”
1 H2 [  S: [9 V$ O* i( }% W; B, K5 z$ A　　
　　……
　　
* {; Y  I  y8 P% L: z- X　　杜言沉默的任由那只冰冷的大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只有白晖的那句话不断在心里回响。
　　
　　我肚子还饿着呢，我肚子还饿着呢，我肚子还饿着呢……
　　
4 a. j5 S/ ]. \/ ~: I6 H, N3 O　　好在白晖并没有把杜言当点心的念头，到底是完完整整的把杜某人送回了家。看到家门，杜言险些激动的嚎一声，克制着推开车门拔腿就跑的冲动，杜言还是礼貌的和白晖道谢然后道别。
  `' ~7 ?( p8 d6 j8 C: z! H　　
8 m$ j1 l  {1 L1 C* U- V" T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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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s7 i* H: d" q2 A　　杜言一惊，这厮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打算拿他当夜宵吧？
* I! q1 o. g# r　　
　　“那截树枝你留着，别扔掉，记住了。”
! }1 A, W$ n9 [( V1 v0 g! O" y　　
8 u) S- x! C/ |. \  ], s　　杜言摸摸鼻子，抱着背包站在门口，直到那辆悍马离开，还是弄不明白白晖让他留下这么一截木头有什么用。摇摇头，算了，想不明白就甭想了，回家，洗澡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5 {, n+ Y7 o1 U4 S' \. F　　
% v7 d6 P6 D5 Y6 b( A( s3 i4 X　　第二天杜言在公司里遇到大张，看到大张笑呵呵的和他问好，面前的那张有棱有角的面孔突然就变成了之前被丢到自己面前那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连忙揉揉眼睛，扯扯嘴角和大张说了声早。虽然知道那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盯着大的脑袋看。
　　
# m1 g0 V% T" K) p  h  T　　“杜哥，你看什么呢？”
6 [* g. a  s9 _. s2 C0 Y　　
2 R1 ?! G9 R! s/ q) S5 s# [　　“没什么。”
　　
　　杜言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一错不错的盯在大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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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5 v0 W% ~! w　　大张被杜言黑黝黝的眸子盯得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干脆胳膊一伸，大义凛然的对杜言说道，“杜哥，你想干啥就干啥吧，我绝对不反抗！”
　　
　　杜言嘴角一抽，刚要给这小子一拳，小刘却从背后捞住大张的脖子，笑嘻嘻的给了大张一拐子，“说什么呢！影响多不好！”
　　
, `) o' ^; c8 Q- [3 [# p- z　　就是！还是聪明人明白事！
　　
' X& R3 }9 d+ T6 G6 a6 i9 A# k　　“杜哥能看上你？！有保时捷和奔驰在那杵着呢，杜哥就算眼睛进水了也不能看上你啊！”
　　
0 K& R+ h3 p) e( {2 p0 L% W　　前言收回！聪明人才让人更想捶！
　　
9 `. V6 M  r- L$ U　　小刘话一落，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要笑不笑的看着杜言，杜言的眉毛一挑，“怎么？是不是诸位嫌这个月的业绩目标定的有点低了？用这么热情的目光看着我？那好……”
　　
& ?' B0 D' }6 p; |' n1 _　　杜言话没说完，除了被小刘一拐子捶得腰疼的大张，其他人都扑到座位上，头不抬眼不睁的开始噼里啪啦敲电脑，虽然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敲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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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4 `2 E9 r6 h5 w# V　　大张这才反应过来，撑着腰，讨好的看着杜言，“杜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了。”
　　
+ \# R* _- w+ l+ K# v! C; U* v　　这边正说着话，技术部的黄工推门进来，看到大张这副模样，大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近视镜，嘴唇一掀，“大张，几个月了？怀上了就别这么拼命了，电脑辐射对胎儿不好。”
　　
+ x) C. j5 ?0 C  j* t9 {　　大张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黄工，怎么这位道貌岸然的也开始开他玩笑了？老实人就得挨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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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看着大张哑口无言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这小子进公司半年，估计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黄工那张毒嘴。谁说做技术的都是宅男？这位黄工就是绝对的反面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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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4 H. r- x, P' G  h% `　　“黄工，你就别开大张玩笑了，这小子脸嫩着呢。”
　　
; r9 d, Z+ Z. V6 K* W　　“恩，脸嫩？”黄工凑近大张，掐着大张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没看出来，黑头倒是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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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B4 D! S　　“得了，大张，你去忙吧，黄工就是喜欢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大张一脸被打击到的回了位置，刚坐下，又一下子站了起来，叫住了杜言。
　　
　　“杜哥，你上次给我那个赵总的单子，我电话打过去总是找不到人，要不我直接和孙茂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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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杜言想都没想的摇头，“这单子你别跟了，等着我给你一个湖生的单子吧。”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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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P- H) K1 N& f% D　　“哪个单子不是跟？别废话，干活去！”
　　
　　杜言声音一沉，大张摸摸脑袋不敢再问了，本就是别人给的单子，签了就算捡到了，签不到也没什么。他也不是自己没客户。倒是孙茂有些在意，毕竟他刚进公司不久，这种机会并不多，可看杜言的态度，确实不好再问下去了，干脆打开电脑，找些资料自己忙了起来。
　　
　　杜言下半个月有大半时间不在公司，销售一组和技术部门的工作也需要协调一下。黄工特地来找杜言一趟，就是为了这事。杜言也知道黄工这次估计是来给他卖个好，背后还是看的徐姐的面子，也就没多废话，事情该怎么做都有固定的章程，到时候指定一个联系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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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工过来倒给杜言提了个醒，回到办公室，直接把小刘大张和小钱叫到一边，告诉他们三个自己不在的时候，协调一下组内的工作，对于新来的那三个人，不用多在意，只是别犯着他们就行了。
　　
0 F8 o' B0 I' a　　“杜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Q( q: N% b# r8 [+ p; G　　杜言笑笑，“行了，干活去吧，大张，和我进来，把湖生的资料给你。”
3 [7 l; S7 y7 C　　
　　一整天杜言都没闲着，等到下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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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商务楼才记起公交卡里没钱了，掏了掏口袋也没硬币，干脆去街边的报亭里买了一份晚报，接过找来的零钱，杜言拿着报纸就赶去了公交站，也错过了报纸头版那条赵氏企业董事长失踪的消息。
　　
1 |4 `& _$ q' a* y: z; C　　栾冰把车停在路过，看到杜言急匆匆的跑向了公交站，勾了勾嘴角，推开车门走下车，刚要叫杜言，不期然的，却看到一辆悍马停在了杜言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有戏没戏还不是俺说了算？
# X' X8 e2 B8 |ohoho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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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3 ~" g0 q* ?% q+ Z6 X  H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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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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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一向不喜欢废话，话落，直接推开车门，大有一副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的架势。杜言抓抓脑袋，考虑了两秒，在白晖直接下车抓人之前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见白晖还是在看着他，干脆的把胳膊往白晖面前一伸。
　　
. L$ B! F, I/ j5 }$ B5 W' P3 F  O　　“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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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难得的愣了一下，杜言撇撇嘴，举了一会，见白晖连张嘴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收回了胳膊。甩了甩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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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不咬的啊。”别怪他没给机会，虽然他不给机会对方想咬也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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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话落，转过头催着白晖开车送他回家。白晖摸摸下巴，对于杜言突然转变的态度迷惑了不到一分钟，干脆利落的一把抓着杜言的后脑的发尾，五指插入乌黑细滑的发中，迫使杜言抬高下巴，看着杜言颈项间扯出的一道弧线，低头在杜言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清晰的牙印，满意的舔了舔渗出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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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v, n6 w, }, Q, U- ?0 {8 ^( V2 Y　　“我只是在考虑该咬哪里。”
8 T+ a6 b9 @: x0 d" I/ w. t. e1 p　　
# ~% o; r" X# _9 s, M& ?1 ]! I　　言下之意，送上门来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杜言捂着脖子咔吧咔吧嘴，一脸的愤懑。本以为经过上次，这男人对他的态度能稍微好点，没成想人家不是不咬他了，只是咬的地方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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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杜言悲愤的时候，车子已经开了出去，白晖的心情不错，只是在看到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奔驰时眼神闪了一下。只不过，人都已经到他手里了，想从他这里抢？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 }6 c/ B& k7 }3 \) X" e5 c　　坐在车里，目送那辆悍马远去，没有错过那个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栾冰的脸色变得深沉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黑色的双眸渐渐染上了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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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p8 i: N+ H　　坐在白晖车里的杜言突然感到从背后升起了一阵凉气，摸了摸胳膊，惊疑不定的看向白晖，在对方疑问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是他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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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晖把杜言送到家，下了车，站在杜言家门前，目光扫过杜言家门后贴的几张符纸，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吊在门上的那张黄纸，若无其事的一下撕掉，凑到鼻端闻了闻，揉成一团丢到了杜言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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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W' _' Q; n/ l5 \# p　　“这些没用，与其想办法挡住我，不如乖一点，你还能活得长久些。还有，浪费。”
　　
! w" P: C: Y8 k8 ]- _8 n8 |　　杜言已经懒得去和白晖争辩了，事实胜于雄辩。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挡不住白晖，可总归是个心理安慰。再者说，像白晖这种厉害到变态的东西也不多，一般的东西他都能对付。只要不是要他的命，杜言并不想多费心。
4 r! O! R- M, \8 V　　
　　没招呼白晖坐下，连杯水都没倒，反正这位大爷也用不上。杜言直接回卧室换上家居服，洗了洗手走进厨房开始做晚饭。白晖闲坐了一会，走到厨房门边，杜言正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一把香菜，因为他的动作，从宽松的T恤下摆可以看到一截有些细的腰身。白晖眯了眯眼，向前走了两步站到杜言身后，伸出手，手指顺着杜言T恤的下摆就探了进去，在杜言的腰际轻轻捏了一下。
　　
　　杜言猛的一颤，惊疑不定的回头看向白晖，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o( }, C6 D7 f) @　　调戏还是调情？还是说在感觉哪个部位的肉比较适合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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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O6 Y& u" U; x; M　　虽然明知道白晖不可能是他想象中的第一种意思，杜言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了。
　　
　　“那个，你摸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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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S) t5 t$ C& g　　白晖歪歪脑袋，“想摸。”似乎满足于手下的触感，白晖干脆把整只手掌都覆在了杜言的腰上，瞬间的冰冷刺激得杜言险些抓不住手里的锅铲。
　　
　　他就不该问这种白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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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气哼哼的挥了一下铲子，向一边躲了躲，完全忘记了此刻面对着的是个什么人，果然，看到他的不配合，白晖单手揽住杜言的腰，轻轻松松的就把他举到了面前，视线相对，白晖挑了挑眉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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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他哪敢啊，只要不是打算咬掉他一块肉，想摸就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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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白某人似乎并没生气，半提半抱着杜言，大手把杜言的腰背通通划拉了一边，杜言被他摸得打摆子似地浑身直哆嗦，咬着舌头不敢出声，直到白大爷摸得满意了，把他放到地上，才敢在心里恨恨的骂上一句，他奶奶个爪！等到小爷将来翻身了，把手浸在冰水里，早晚摸上你一百遍！
　　
1 `9 b, s' l4 ?" m8 w  `1 c/ [　　一阵焦糊的味道蹿进鼻子，杜言顾不上想其他的了，菜烧糊了！
　　
　　连忙关掉煤气，还是挽救不了已经焦黑的晚餐，闷闷的把锅里的残渣倒进垃圾桶，杜言再回过身的时候，白晖已经不在原地了。从厨房门口朝外探头看看，客厅里也没有，又去卧室找找，还是没人，估计这位大爷直接走人了。
　　
+ {8 k; b$ s: E# j　　“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
　　
　　杜言低声嘟囔的一句，重新洗菜，切菜下锅，油烧到一半，想起刚刚白晖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游走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开始往上翘。白晖如果不嚷嚷着要吃他的肉，那绝对称得上是个绝色的美人啊，要是在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会和这个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摸了摸刚刚被白晖触碰过的地方，杜言同学脑海中开始冒出一个个粉红的泡泡，就算知道白晖那美人是个吃鬼害人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荡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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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漾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烧焦的味道再次蹿进鼻子，把杜言拉回了现实，欲哭无泪的看着焦黑的锅子，脑海里所有的遐思都被赶跑了，干脆把锅铲一扔，围裙一甩，小爷既然荡漾了，那就荡漾个够本吧，做什么饭，叫外卖去！咱也奢侈一把！于是杜言同学拿起电话，气势凛然的拨通了外卖的号码，叫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青菜蛋炒饭。
　　
　　吃过晚餐，杜言翻了翻日历，看到自己之前做的标注，又给母亲大人打了通电话，把回家的时间报备了，另外问了一下自己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你人回来就好了，其他的，家里都有。”
　　
　　老妈虽然这么说了，杜言还是决定明天下班后去逛逛，毕竟这么多年没回去过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一下，这是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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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8 e) ^* U/ y  @　　放下电话，杜言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掰手指，车票买好了，行李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要准备的礼物直接去买，老妈那里也报备过了，公司的事情也安排好了，可他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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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干脆不想了，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到要再次踏上那个小镇的土地，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老妈上次说过，那个镇子里的老人大多已经不在了。尽管那里发生过让他险些丢掉性命的事情，可那些老人还有外婆，都是他童年里不可或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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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8 \. J5 A4 M7 k　　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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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H! Q" ^% I! ^& L7 t　　摇一股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他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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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躺了一会，杜言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要再东想西想的。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脸上，仍旧驱不散脑海里纷繁的思绪。关掉花洒，杜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卧室，坐到床上，随手关掉空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设定的是和以往一样的温度，可却让他觉得有些凉，想起之前在公司里中央空调出了问题，小刘几个对着电扇吹还嚷嚷着热，自己却一滴汗都没流，只觉得他们夸张，说起来，奇怪的是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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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开双手，看着掌心的纹路，，杜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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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心里装着事情，辗转反侧，刚刚有些睡意，黑暗中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了卧室里突然出现的一股危险气息。来者似乎并不在意卧室的主人是否会发现他，或者该说他是特意让杜言知道自己的到来，那股带有侵略性的可怕气息越来越强烈了，似乎要弥漫在整个卧室里。这种带着寒意的气息和白晖有些想，但杜言却可以肯定，这次的闯入者并不是白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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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U7 [  O. ]. a( }% e　　杜言动也不敢动，只是紧紧的闭着双眼，借着凉被的遮掩，一只手慢慢探向枕头下，那里有他藏着的一把折叠刀。自从上次白晖突然闯进他的家里，把这把曾经伤过白晖的刀就一直被杜言藏在身边，即使是睡觉也要放在枕头下。哪怕他现在敢和白晖动些无伤大雅的心思，对于这些会要了他的命的东西，杜言仍是害怕与戒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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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 ~8 J, O　　“呵！”
　　
　　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那声音低沉，细腻，带着巧克力一般的柔滑味道，丝绒一样流入耳际，近得仿佛就在自己耳边。杜言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流下，那声音他很熟悉，熟悉得让他感到害怕。
　　
　　
1 s# `3 L5 p  j　　第三十九章

　　杜言听那声熟悉的轻笑之后，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装不下去了，干脆利落的睁开眼睛坐起身，一把掏出枕头下的折叠刀护在胸前。双目灼灼的盯着室内的某一处。低声喝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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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轻笑，栾冰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在半空中，黑色的长发，轻启的唇瓣间可见尖锐的獠牙。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那张俊俏的面孔脱去了白日里的温文儒雅，本该是红色的薄唇此刻却尽染乌黑，黑色的修身西装搭配着精致的小牛皮鞋，杜言记忆里漆黑的眸子变成了一片血红，瞳仁像猫科动物一样的狭长，冰冷的目光扫过杜言，带着掠食者的优越，栾冰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杜言的身上，顺着杜言的额头一直逡巡过他的面孔，直到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胸前，然后定定的落在起伏的喉结上，眼神暗了暗。

　　这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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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从不知道，会有这么适合黑暗的生物，栾冰仿佛就是为了这种浓重的色彩而生，生于黑暗，隐于夜色，让人沉迷在那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漩涡之中，一直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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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欢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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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r1 R, ]$ Y1 ?　　栾冰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轻柔，隐隐的透出了一股子的诱惑，见杜言只是看着他却不出声，便轻飘飘的落在杜言的床上，精致的小牛皮鞋踩在淡色的床单上，一路走过，却没留下任何的痕迹。栾冰单腿跪在杜言的身前，苍白修长的手指钳着杜言的下巴，抬起，锐利的黑色指甲滑过杜言的唇角，带起了一丝淡淡的血痕，杜言轻轻转动着眸子，眼角的余光可以清楚看到栾冰小指上那颗镶嵌着红宝石的白金尾戒。在黑暗的室内，散发着血液一般的光辉。

　　“怎么不说话？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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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Q3 j4 ?5 y, j/ o" s　　暧昧的凑近杜言的耳际，舌尖探出唇瓣，轻轻舔了一下饱满的耳垂，雪白尖锐的獠牙轻轻磕破了耳垂上敏感的肌肤，将流出的红色细流卷进口腔，满意的眯了眯血红色的双眼。

　　“味道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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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紧紧握着双拳，任由栾冰欺近，感受到耳际的疼痛，控制着自己不要马上躲开，在栾冰的唇即将触碰到他颈侧的时候突然发难，单手结印拍在栾冰胸前，另一只手紧握着折叠刀狠狠的一挥，瞬间划破了眼前精致的衣料，在栾冰白皙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痕迹。慢慢的，伤口扩大，污浊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染上了白色的衬衫，滴落的液体在淡色的床单上绘出一朵朵绽开的暗夜之花。那血，竟然也是黑色的。

　　栾冰并没有躲开，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着要躲，等到杜言的刀锋划过，那一瞬间，杜言凝神似乎可以看到他挂在嘴角上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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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v) @7 s  N. k0 p# w　　栾冰低头看了看，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浅笑依旧挂在唇角，指尖抹过胸前的伤口，递到杜言的唇边，似乎要伸进杜言的嘴里。杜言死死的咬着嘴唇，栾冰却毫不在意，用力的将手上沾染的血涂抹在了杜言的下唇，微白的唇变得艳丽，那张只是清秀的面孔竟然诡异的带上了一□惑与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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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漂亮。”低叹一声，栾冰收回手指，扳住杜言的下巴，舔过他的唇角，在杜言的唇际低喃着，“我想的没错，你果然很适合这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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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剩下的血迹舔干净，栾冰胸前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有残破的衣料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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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扭过头，躲开了白晖的唇，又是一刀划过，栾冰这次却躲开了，长身玉立在半空中，舔着指尖残留的血，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媚意，“你可真狠心。打算和我这个大客户翻脸了吗？不想要我再照顾你的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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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冷笑一声，倏地的掀开被子跳到床下，单手横刀，“你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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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

　　栾冰赞同的点点头，笑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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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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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0 b# r2 X- X# {　　“可是，我不明白……”看到杜言一脸的戒备，栾冰双臂环抱点了点手指，“我不明白，那个男人的目的应该和我差不多，而你却并不像防备我一样的防备他，这让我很难理解。难道只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女人脸？可我长得也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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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r) v, ]) }6 i% t$ G# F　　杜言撇撇嘴，轻哼了一声，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没防备那家伙？！早就防备过了，可防备就有用了吗？眼前这男人之前至少还披着张人皮，假装着是个高雅的文明人士，就算对着自己流口水也懂得装一装，白晖那厮根本就是直来直往，张口就要吃肉闭嘴就要喝血，就算他再防备也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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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确实对美人比较没有抵抗力，这点他不否认。至于说白晖是女人脸……杜言不得不承认，栾冰的嘴，也是够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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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看着杜言脸上精彩的表情转换，栾冰似乎有些明白了杜言的想法，眼神一闪，一瞬间就站在了杜言的面前，单手揽住杜言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了杜言持刀的手，在手腕上轻轻用力，杜言痛哼了一声，五指不由自主的松开，沾着栾冰血迹的折叠刀落在了地上，塑料的壳身跌出了一道裂痕。

　　“看起来，你喜欢直来直往的类型，做一个绅士并没多大的好处啊。”

　　扭住杜言的胳膊扣在身后，栾冰低下头，将头埋到杜言的肩颈直接，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的闭上了双眼，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真香，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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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8 B) \! Q& D　　低喃声就响在杜言的耳边，冷冷的气息刺激着杜言的皮肤，迫使着杜言同学的肾上腺激素一个劲的往上狂飙，害怕夹杂着其他不可言喻的心情在他体内冲撞着，撕扯着他的神经，对上白晖血红的眸子，杜言有瞬间的迷茫与失神，栾冰已经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杜言的颈侧，尖利的獠牙刺破了滑腻的皮肤，深深的探进了光滑的肌理，鲜血顺着伤口涌出，都被掠食者吞进了嘴里，顺着咽喉咽下，喉结上下滚动着，宣示着男人的贪婪。杜言狠狠的挣动着，却挣脱不开禁锢着他的上手，反倒是因为激烈的动作使失血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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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o% n9 w" T. l6 s　　听着耳边清晰的吞咽声，杜言迷迷糊糊的在心里腹诽，看起来，这种装相的一旦决定不装了，撕掉那张人皮可是比谁都狠啊……

+ U9 \1 S0 }: S8 d/ w% x　　渐渐的，晕眩感笼罩而下，杜言的眼前开始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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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张正盯着电脑，准备偷一朵即将成熟的雪莲，为了这朵雪莲，大张已经连续两个晚往没睡好觉了。放在显示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间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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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o8 R5 v( I　　大张眼睛错不也不错的盯着屏幕，伸手拿过手机瞄了一眼，看到那个号码，随即便皱了一下眉头，放开鼠标，按下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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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b  i+ r8 W9 M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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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5 ^6 [% d  J2 L% @" p1 j  w　　电话这边，赵伟的女秘书手持话筒，僵硬的站在赵伟的办公室里，从窗外吹进的夜风拂开ta披在半边脸上的发，那张娇艳的面孔已经染上了青白，一侧的脸颊生生被撕掉了皮肉，露出了一片伤痕累累的白骨。一字修身裙下，本该是腿的位置，却变成了两截黑色的树干，树皮皲裂，泥浆一般的液体慢慢溢出，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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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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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的嘀嗒声，男人冰冷的呼吸，充斥在房间中带着几许诱惑的冷香。

　　杜言静静的闭着双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手指一一抚过自己的额头，眼帘，脸颊，脖颈，指尖在颈侧的动脉停留了一下，有那么一刻，杜言以为，那个男人会用尖利的指甲划破他的动脉，吸尽他体内最后一滴血。可男人并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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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咬破的伤口渐渐的不疼了，体内流失的鲜血却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个咬了他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急着离开，饱餐之后，横抱起他，轻轻的放到床上，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室内响起，有条不紊的，带着暗夜中的优雅味道。男人的气息再度笼罩下来，却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滑过杜言的脖子，杜言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先前如同灼烧一般的伤口变得渐渐麻木，直到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抽痛……

　　杜言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只是想转转眼珠都显得困难，他想要握紧拳头，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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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 h9 G　　一瞬间，惊恐伴随着愤怒包围了杜言的整个思绪。

* Q6 z$ ~  F/ ?1 n8 U　　凭什么他就要遇到这种事情？！凭什么这种东西可以罔顾世间的规则伤害他却丝毫不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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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_) p4 c/ U5 b$ T　　为什么世间要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栾冰坐在床边，伸手抚平杜言紧皱的眉头，牵起杜言的一只手，手腕上依稀可见一圈牙痕。长睫垂下，半遮住了血红的双眼，冰冷的吻落在杜言的手背上，唇顺着指尖一路滑落，轻舔过指缝，留下一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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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杜言的手，栾冰慢慢的俯下身，双手撑在杜言的脸侧，低下头，乌黑的唇落在杜言的额头，冰冷。黑色的长发垂落，像一张暗夜的帷幕，将两个人遮在了其中。

　　抱歉……

2 Y, `( m' |# k4 ~3 c　　低语声在夜中回响着，饱含着歉意的字眼，却丝毫不含一丝的情感，只是冷冷的叙述着某种已经发生的事实，对于被道歉的杜言来说，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更像是对自己孱弱无力到只能任凭对方欺凌的侮辱……

　　闹钟声准时响起，清脆的嘀嘀声昭示着一天的开始。

　　杜言慢慢睁开双眼，黑色的眸子有些空洞的望着上方，墙纸上的花纹在他的眼中扭曲着，像是一个个嘲讽的字符，挑战着他的神经。
1 P; H. v- L; w4 \+ @9 r+ O" K
  g- X. X2 j8 g' v) ?- _　　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杜言抬起酸软的胳膊，掀开凉被坐起身，双脚落到地面的那一刻，杜言竟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嗤笑一声，他还幻想呢，只想当昨晚发生的不过是南柯一梦，谁知道自己的身体却诚实得容不得他去逃避。

　　拖着步子走进浴室，站在半身镜前，微微侧过头，手指摸过昨晚被栾冰咬过的地方，已经不见任何的伤口，只是有两圈乌青，映衬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的皮肤，竟然异常的刺眼。狠狠的搓了几下，那两团乌青仍在，好似在提醒杜言，昨晚的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可怜。

　　奇怪的，对于白晖的撕咬，杜言会觉得害怕，但却不会生气，或许是因为他对于白晖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归入了某种异类的范畴。可对于栾冰这突如其来的翻脸，杜言却觉得有些悲凉，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愤怒。如果这就是栾冰的目的，那他为何一开始要装成一副无害的模样？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海妖塞壬，将自己伪装成美丽的少女，用曼妙的歌声吸引过往的船员，将他们一个个的引入死地尚不自知。

　　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带着凉意的清水扑到脸上，几下过后，再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张明显带着倦意的面孔，透明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黑色的眸子愈发的深邃，在眸子深处，却似有火焰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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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拽过挂在一边的毛巾覆在脸上，擦干净了脸上的水珠，再看向镜中，眼中的火焰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一张略带清秀的平凡面孔，一对平淡无奇的眸子，和淡色双唇勾起的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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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慢慢转变了，只是过于细微，而此刻的杜言并不知道……

　　走出浴室，拉开衣柜，翻过一件件夏季衬衫，最终挑出一件立领的穿在身上，又找出一条斜纹领带挂在了脖子上，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杜言苦笑了一声，这么正式的打扮，也不知道公司的人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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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0 d/ H8 J% o+ \1 S　　果然，杜言的预想成真了。

　　“杜哥，你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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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q: U( R& E' @# P* a. X. _　　“没有。”

　　“小杜，你不是要去相亲吧？”

, o8 V9 Z( @& V. V0 u1 i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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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哥，有好事就别藏着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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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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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杜，要是有好事得请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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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啊，别开我玩笑了。”

　　“杜哥，别嘴硬了，是那个奔驰还是保时捷？你放心，大伙都会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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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c# c% \2 h  `% v7 y8 u; g% {　　杜言忍了几忍，到底没忍住，抓皱了手里的业绩报告单，抬起头，看着面前一副八卦样子的小钱，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

　　“小钱，看起来，你们是太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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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哥，你可是冤枉我们了！”小钱却眨眨眼，手指在自己脖子的某个位置比了比，“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藏着，对大伙可不厚道啊！好事近了，喜酒没有，海鲜楼总要去一趟吧。甭管是奔驰还是保时捷，请一顿海鲜楼还不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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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F. L) R' s( |1 {. W　　杜言看着小钱手指的位置，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等到小钱出去，转过头，从玻璃中可以依稀看到扯松的领口，以及领口边上模糊的一块痕迹。

　　苦笑一声，千算万算，到底失算了。

8 A* N8 f% r- S( c% |2 i- Q! N# ~　　杜言这边捂着脖子正难受，那边小刘敲敲门走进来，“杜哥，大张要我和你请一天假，他身体不舒服。”

　　“大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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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T. v! X4 e　　“是啊，听他电话里瓮声瓮气的，估计是感冒了，大夏天的感冒，遭罪哦。”

% T& b, R7 h8 \　　杜言点点头，接过小刘代替大张写好的请假单签上字，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车票订的是后天，今天下班之后就要回家收拾行李了，明天还要上街去买带回家的礼物，希望这两天那两个不是人的能暂时放过他，至少别让他因为失血过多上不了车。那样可就太丢人了。想起刚刚小钱几个还在讨论楼下献血车的小护士有多漂亮，杜言不禁感到牙疼。他现在听到献血两个字胃都发抽。

　　只不过，这种事是他希望就避免的吗？或许他该多画几张符把自己给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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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支着下巴，一脸的凝重。

海绵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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