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周铃,她说话的口气很淡,但是却有着十足的优越感。而当他说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头发里又发出了一阵吱吱的响声.3 G" V, y. c& x3 `
白翌低声的嗯了一下,然后继续问下去:“最后校方是怎么决定了让你演的呢?”2 D( P* }+ U4 F$ S
周铃皱了皱眉头,她说道:“因为她出了事故……人已经不在了……。”说着她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不再直视着白翌,她顿了顿又摆摆手厌恶地说道:“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偏执的人。心理素质又差,其实校方已经决定由我来演出卫子夫了,但是她却委屈地好像是我耍了手段一样。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在文艺界发展。' Y' I! H- }6 ~( {( g
白翌笑了笑说:“既然此时与你无关。那么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件事呢?”
* F. a$ D$ v7 y# Q$ e 周玲瞪了瞪眼睛,她有些恼怒和窘迫,但是很快的就调节了情绪,回头对我们微笑着说:“算了,听说白先生可以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这么看来好像你也没有什么办法,我送你们回去吧。”2 d: |; N2 O9 E
就在周玲回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脸涨的通红,舌头都已经吐出来了,只见她慢慢地蹲了下来,眼睛往上翻着白眼。& E5 b" T& `2 R# b# T! P) Z6 p4 i
我和白翌都很吃惊,我们连忙去扶她,我碰到了她的脖子,发现特别的毛糙,而且很烫人。周铃眼看就要出气多,进气少了。
) u' O+ z+ L# {- Y; i" ^4 u3 M& z 我们正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放置衣服的的那面墙角,突然伸出了很多的头发,就像有生命的海藻,我们看了看周围,有许多的头发从黑暗的角落里伸了出来。 u0 b! o$ u/ y* B! {
白翌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往后一退,立刻松开扶着周铃的手,转而回拉住白翌的胳膊。因为在周铃的脑袋后面长出了一张脸,她的眼框里没有眼珠,空白的眼窝里却投出了嘲笑和愤怒的眼神,她的舌头很长,但是她的脸极其小,完全隐在了周铃的头发里.
2 l! q) ?1 w( U' f" R( b& ] 这张脸发出了吱吱磨牙的声音,表情就是愤怒的怨恨,犹如般若夜叉.0 F) H' _" n3 k+ l; r w
白翌拉着我,然后眼睛盯着那张脸,那张脸缓缓的张开了嘴巴,它沙哑的说道:“一起死,和我一起死!” L9 J2 b$ k8 R/ W; @
8 ?5 c* `4 S6 _! @! I我听到了它声音,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生疼,就像有人在撕扯着我的头发一样,我扶着头,低声呻吟出声。白翌抿着嘴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那张脸就像是橡皮做的恐怖面具一样扭曲变形着。
6 @# C& w+ H8 k! { 周铃痛苦的别过头,但是她看不见脸,只能听到那声音,她眼神一扫前面的傲慢,充满了恐惧,她想要爬出去,但是头发把她的手脚都缠住了。我这才发现周铃的脖子周围紧紧的勒着许多头发,而那些头发正是从她脖子上毛孔里伸出来的,她就像一头长毛猿被自己的毛发给勒住一样。& `' h( L2 p1 {! l; y0 i4 C% b
周铃痛苦的喊着,声音因为她无法呼吸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呻吟。
! h7 P4 b2 O" D( d, R( x" s+ x 那张扭曲的怪脸转过了头,它虽然没有眼珠,但是那种像被黑暗中的野兽注视的感觉让我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它空洞的眼窝中除了完全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是那样的阴森和疯狂。
0 d- o/ E, A) [" y 我们被那些头发逼退到了门口,周铃依然想要爬出来,但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越是滚动,在她周围的头发就缠绕的越紧,许多的头发硬是伸进了她的口腔和鼻子。她最后连发呜咽声也很困难了,只是望着我和白翌,眼中充满了乞求。, F' D5 V# B; u7 e' S1 e
而我的头发就像要刺进我的大脑,一根根犹如针一般,疼得我死命垂打着脑袋。
8 ?5 }* U5 s" U% r" j" b3 v 脸咧开了它的嘴巴,拉出了一个大弧度,像是在嘲笑我们,它发出了犹如老妪般的声音说道:“把那根头发留下,你们快滚吧,我只要这个贱人的命。”
; P1 g0 |+ N+ o8 c& c 随后脸瞪了我一眼,我的脑袋好像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身体也慢慢的滑了下去。白翌用手扶住了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玲。
' t# C3 r6 I: |+ j" a9 K" y 玲浑身都是头发,她趴在地上,背后的那张怪脸就从她的脑门后凸立起来。她已经不能动了,她的嘴巴和眼睛里都塞满了头发,她只有无意识的抖动着双腿和手指。在她的身下有一滩水,她已经失禁了.) L i3 {; i6 D+ @; B0 J& d& r6 u
如果我们就那么逃走的话,周玲的性命就算在这里交代了。我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站了起来,咽了口口水,拍拍白翌的手,表示我还能撑下去。先救周玲.5 N7 `- T7 ^! C9 r
$ W" k% p( Z. _: {! a白翌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张脸抑制不住的愤怒,它疯狂的抖动着头发,小小的房间到处是漆黑的发丝。* H+ _' H( z0 e* a R/ {
我颤抖的说道:“你到底和周玲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样的折磨她。”
* d% A; N( t8 c6 Y0 q 那灰白的脸孔,突然皱起了许多的皱纹,就像是干涸龟裂的土地。它的眼窝中流出了血红的泪水,滴落在周玲素白的衣服上,显得那样的扎眼。
$ z$ O7 f8 s+ U$ b7 n 脸的嘴里发出了呜咽的啼哭声音,它在恸哭,声音就像是塑料被撕拉的声音,它说道:“她活该!她现在所受的一切罪都是她应该的!”" C7 S h: i1 e) E$ r2 B
龟裂开来的皮肤混合着血红的泪水掉落在周玲的身上,她已经没有动静了,除了起伏的胸口,还能告诉我们她依然有气,但是……撑不了多久。- N" G% z. O7 h* G7 y# b( s! ]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继续说道:“我就是那个和她竞争角色的女人,她妒忌我的一切,她知道她根本不配和我争,呜呜,所以那晚,当那些流氓欺负我的时候,她没有去求救,她冷冰冰的看着我被那些畜牲□,但是她没有救我!
# D8 S! m' [$ @" N, [) z9 ]6 l 四周的头发狠狠的缠绕在周玲的身上,就像是许多条巨蟒,我们听到了周玲的身体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r5 w. l l( D; D4 F2 n' M$ H2 P
脸看着我们,就像是在控诉一般,它疯狂的摇动着周围的头发,它看不到周玲,但是她却控制着她,她低声地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把角色位子让你,你就帮我保密么?你不是说只要我放弃我的舞台我的一生,你就可以替我把这事情隐瞒么?最后你做了什么?你依然说了出去,所有人,所有人。老师,同学,包括我的爸妈。都把我当作了肮脏的垃圾。而你呢!你居然恬不知耻的站在了原本应该我站的舞台,穿着我应该穿的戏服。9 A0 E" i1 E* p' J8 Y% `
我们都满头的冷汗,我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但再这样下去,周玲肯定会死。白翌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冷冷的说:“所以你就用你死前的头发做成发咒,用自己的灵魂诅咒周玲。”
! S2 l' I! N+ o2 H% D- Y脸又扭曲的转向我们,她看了我们一会儿,阴冷的笑着,像是回忆起自己的杰作一般说道:“没错,我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但是我不能让这个女人活得那么逍遥,我在我死前的子夜,把我最心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连皮带肉….连着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我的怨恨!”
1 _) ?* J8 u2 e q7 N& }- o& p 周玲的头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的血,我的头发上也开始流下了血来,血流到我的眼睛里,疼的我直流泪。
+ j" v j8 B5 Y+ \ 脸鄙视的说道:“我用我的头发做了一个最完美的发带,上面装饰着最精美的饰品。我用快递邮寄给了她,周玲这个贪婪的□,居然一点也没怀疑,就收下了。她收下了!收下了我的诅咒。”
! W# `3 j# r1 G# J 说着脸疯了似的大笑。她一边笑一边流出了血泪。
: g8 c8 t" x6 F) K6 \ 白翌踏着头发走近了脸,我想要拉住他,但是实在没有力气.
9 H5 J) ?) C1 g9 L1 b6 D! X 脸警惕的看着白翌,恶狠狠的盯着他。
4 T: V% _% Z( _9 t5 p" G) D0 H6 n “你确定你这样做值得么?无□回转世,只能永远地做这个发鬼。”白翌的眼神悲哀的问道。* e* V. s+ A3 r c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因为恨!因为我恨!我死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脸疯狂的说着:“你们快滚,把那根周玲给你们的头发放下,这个小子就算保住性命了。我对杀你们没兴趣。”
. o- w* ^/ W2 |2 ]9 o% }3 j) N' [ 白翌悲哀的看着它,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头发,头发像是要回到周玲身上一样的拼命缠绕。缠绕的发丝在白翌指上勒出一条血痕,白翌看了一眼又对着脸低声说:“你真的要做这修罗恶鬼么?”" L4 S! i! F3 Z+ D# Y. h& G
那扭曲的脸上掉落下许多的血肉来,恶臭无比,它不耐烦的挥动着头发,白翌看了看周玲,又看了看脸,他叹了一口气。
" F7 G) Q7 C+ k X. ^& a2 m 我大声的喊着说别给。白翌回头看了看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从来没看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一时间我也忘记了阻止他。白翌低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慢的他放松了握着头发的手,我想冲了过去,身体被白翌的一只手挡住了。1 u8 F! ?: {) M0 B# E% E
他慢慢的把头发丢到了地上,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飘落的头发卷曲着,渐渐的燃烧起来,它烧出了蓝色的火焰,迅速的串到了周玲的身上。脸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她疯狂的扭动着,火势却越来越旺。周围的头发全都都被燃烧了起来。4 I! I5 h: m) h1 A1 s9 o) [* T
我一看这下要连周玲一起烧死了呀,我想冲过去扑灭这火,但是白翌一把抱住了我。" Y6 m# a2 M; n3 u9 z, g; b
我对他吼道:“周玲也会被烧死的!”( h" J. D! j% n" I2 M
他摇了摇头说:“不会,她不会死,这个业火只会烧死恶鬼。”7 Q r# F }' Q7 c6 x- ]
我愣在哪里,白翌依然挡着我,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周围的头发,散发出一股尸体般的恶臭,脸一声惨叫,它恐慌的吼叫着。火焰绕在周玲的身体上,蓝色的火慢慢的吞噬了所有的头发,包括那张异常扭曲的鬼脸。: @( X0 j& G# r& e$ e: p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翌前面的眼神那么悲凉了,因为这火焰会让那张脸消失,但是也代表着那个悲哀女人的灵魂的毁灭。
% l$ A: ~% G/ _+ K" s* | 脸在最后已经被火焰吞噬殆尽的时候,它疯狂的怒吼着:“我不会原谅她的,她活着,我就要跟着她,把她拉来地狱,我对着所有的恶鬼发誓。”
0 Q! K5 |! u( F6 d. K7 G* S 白翌皱了皱眉头,他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7 n6 L9 B1 U$ f3 ]6 i- _ 我死死的盯着蓝色的火焰燃烧着那张扭曲的脸,脸发出了犹如动物般的吼叫声,周玲身上的头发很快的烧没了。! b/ u6 w% ]- M5 p
脸怨恨的看着我们,但是火焰渐渐吞噬了它,使它变得模糊,空气中散发出了浓烈的焦炭味道,但是却没有灰烬。8 P Y1 c8 i# c+ T
火焰慢慢地退散了下去,等到它把所有的头发都烧掉后,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我的脑袋也不疼了,头上的血也消失了。% z/ w9 u P& x' D: z U1 }1 a& Q1 f
周玲虚脱的趴在地上,她不停的抖动着自己的脚。" M6 `: z7 p }: Y5 n
我们回过神来,马上去看仍然昏迷的周玲。我扶起了她,火焰把头发燃烧的连灰烬也没有,但是周玲身上却毫发无损,只有她的脖子上有着乌青的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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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铃慢慢的抖动着眼皮,睁开了眼睛,随后她猛烈的咳嗽。她推开了我,自己慢慢的爬到了椅子上坐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很多口气后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傻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 J- s( ^. J; R1 }1 }( e' B7 ] 我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刚才的事情她都应该听到了。
- c" c& [0 _. q, e2 @ 最后她开口说道:“为了艺术,我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出卖一切。所以我并不后悔。”: v( _8 K9 F# p% w/ |% f% a
在镜子里浮现出了周玲的笑容,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但是此刻我却觉得那笑容犹如恶鬼一般,冰冷,疯狂!0 y c; G% \; z
白翌看着周玲,他皱了皱眉头,我发现他握着拳头,他和我一样,对这样的疯狂十分的无奈和悲哀。
$ ]4 K; w$ @2 t( r0 o/ T; w 过了一会,周玲回过了头来,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声谢谢,就先一步走出了化妆室,但是我却看见在她的背后似乎依然有一张脸,诡异而又疯狂的微笑着,周玲又抚了抚自己那没有的长头发. ~" U8 {2 W* Z3 k0 A
“为了什么,你宁可不得轮回,永生坠入修罗,成为这样丑陋的发鬼呢?”3 X% e% A1 H6 @! E2 R, w; x x
第五章完! ~+ g" G1 J. F
六鬼市
+ q1 x5 r9 A) I' h 一般来说人们都不怎么喜欢走夜路,当然倒不全是害怕晚上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更大程度来说,人就是无法忍受黑暗。他们是喜欢在阳光下生活的一种动物,黑暗不属于活人,温暖和光明对于他们来说有的时候比什么都更加的重要。- I1 H' b- Y' ~, |+ A4 O4 d1 h
但我倒是蛮喜欢在夜晚出来走动的,夜里的空气比白天清新许多,而且十分的安静,生活在都市里的人总是很排斥喧闹,但是却又无法离开城市化的生活。1 B% c: Z6 G' `$ ~+ k5 R% [
白翌今天居然感冒了,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感冒。半夜三更睡得正熟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先前当是老鼠,没过多久居然听到抽屉开合的声音。
& T! z! w# y" ]8 @: ^ k" ]' K “我靠,这年头老鼠都成精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开了灯,我意外的看到白翌正维持着翻箱倒柜的动作往这边看过来。
+ i( B0 I: y ]- q. m# |$ X; ?8 L7 ` 一阵沉默,然后白翌一个喷嚏在这时分外清晰地响了起来。我其实还没完全醒过来,听到这动静就顺口问了句:“你干嘛呢?”
4 C& g" W* c$ T( x F白翌揉了揉鼻子,视线又转回抽屉里去了,继续方才的翻捣大业,并且带着浓重的鼻音边翻边问:“家里的感冒药呢?”
: V2 d/ Q; G, ]8 \ 鼻音?感冒药?抓住两个关键点,我愣了一会儿神反应过来白翌感冒了?然后又想起来前段时间我生病的时候,药都给我吃完了。当下皱了皱眉头,翻下床随便披了衣服说:“别找了,早被我吃了,我给你去买吧。”顿了顿又回头问了句:“你要不要吃糖?”
" ]& j# O: H! u# O 白翌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会:“什么糖?”我不自在的咳嗽了下,我感冒的时候因为嘴里特别涩,含几粒甜滋滋的糖就感觉舒服多了,所以看见白翌感冒我就顺口问了句,没考虑过其实一个大男人感冒还吃糖,其实不是一点点的奶气。于是尴尬地笑了笑后,我连忙说:“没,没什么。”
' N" E6 g$ n; S% Z8 B }4 T, Y5 B# l5 ? 回过味来的白翌一脸坏笑:“你感冒要吃糖来下药? “……”我顿时觉得脸红成番薯,张张嘴却没解释出什么来,估计这事得越抹越黑。于是只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老子说的是喉糖!”说完我揣过钥匙钱包,打开门就走,: n$ X( W- R4 p# H
白翌一把拉住我,咳嗽了两声:“外面下雨,你不打伞就出去?” 说着就递给了我一把雨伞。
4 D1 v: z" [. W$ @1 ?/ B/ { 我点了点头,拿着雨伞正准备出门,身后却响起了句:“要吃糖的话,明天我买两包回来。你要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
: a' t% J3 h. T “你有种再说一次,老子买老鼠药给你。”随手抄起门口的拖鞋往里面扔,我也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扯开嗓子就喊,然后嘭一声甩上了门。; X- b4 v9 v: t5 ~5 e Q
气呼呼地走了出门,夜晚的寒意一瞬间包裹了过来,我拉拉衣服的拉链咕哝着“白天不是挺暖和的么。”
8 x/ B9 v" N9 T$ c& l2 b, r 外面果真在下雨,但是不大,轻细的雨丝无声无息地飘撒着,在黑暗里也看不清,只在远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的绵密细软的雨丝在空气中弥散出一层雾蒙蒙的水气。于是虽说是12月的天,却也带出了几分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意境来。
! b' X+ _3 q0 X1 C* D3 w2 z 我抖抖雨伞撑了开来,深吸一口气后便踏出宿舍楼,凉沁沁带着水气的空气一瞬间让我觉得肺腑无比舒畅,连带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起来。凌晨时分大多数的药房都关门了,我只有走更多的路去那个距离最远的24小时营业药房。虽然雨夜散步听起来很是风雅,但毕竟是睡觉的时间更宝贵,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舍了大路,往一条捷径小道走去。。
1 B; J9 f" v$ X* x 巷子里很安静,我的脚步声显得分外清晰起来。那里有一家小饭馆的后门,门口的垃圾堆的满满的,从湿润的雨气中弥漫着一股地沟油的腐臭味道。一只找食的野猫似乎被我惊扰了,谨慎地看了我两眼后,迅速钻入黑暗之中。1 [% X5 a( h4 }( i
我皱了皱鼻子,想加快了速度走过这臭不可闻的阴沟,但是巷子里没有路灯,路也不很平整,再加上雨天湿滑,我一个不注意,脚就顺势向前滑了过去,手里的雨伞也就掉在了前面不远处的地上。 ^4 k0 ~+ D, V! `
好在跌得不重,我低声骂了句粗口后就爬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和屁股上的泥土,走过去拾雨伞。+ Y4 z# {+ r( S7 W- r: q
就在我低头去捡雨伞的时候,在通道的不远处传来了咕噜咕噜的转轮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是依然感觉的到声音是在通道不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1 L) [4 ^; a, g+ i9 m
我心里想现在才几点,就有小摊贩出来了?纳闷地举起伞,我抓了抓头发。雨真的很密,虽然不大,但是那么点时间我的头发已经濡湿了大半,抓了一手水气下来。! G+ P! Q# w% b4 U: D9 @2 ~% N
日期:2011-5-21 7:10:00
" Q& R, T3 l; v. R8 ~ 看了眼前方漆黑一片的巷子,我决定还是往回走到大路上去,反正也没走多远“倒霉,早知道不贪这方便了,现在弄的一身是泥。”2 t4 g) o8 S" M0 p& z
咕哝着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老太太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了我身后,理所当然被吓了一大跳,这个老太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 q j' I+ x9 D9 L& _% @ 我连忙退后几步,虽然很诧异,但想起了冬至那时回魂夜里遇见的事情后,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也许这样的怪事遇见多了,就像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会愁一样的道理。我现在非常的冷静,没有害怕的感觉,反正就算是什么不干净的我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而且也没理由次次轮我那么倒霉。所以我只定了定神看着那个老太,招呼了一声:“大娘,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
4 A) U% q8 \% L, _$ n9 q( b 老太身上的衣服很老式,全黑色的织锦缎子棉套,衣服套的很严实,感觉至少有6、7层。往左斜压的衣领子上有着金丝盘扣,一块白色的素色手绢斜扣在衣领的盘扣上。老太很老了,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老猿猴一般,鼻子很尖,显得脸十分的消瘦,眼神很浑浊。脸色虽然不是非常的苍白,但是很黄,感觉就像是柚子皮一样的颜色,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有黄疸病。在全黑的衣服和环境下,最扎眼的也就是她的头发和胸前的白手绢了,而在她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把老式的黑色雨伞。
2 b- m9 n: m! F$ \ 老太一拐一拐的走近了我,她另一手里拽着一个木头小推车,车子上有几个层叠的木头盒子,上面盖着层白色的纱布,看不见底下有些什么东西,但是淡淡的飘来一股食物的清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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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C/ o, h' K9 k我准备要卖的行货嘞,小伙子前面没有摔疼吧?”老太鼓动着犹如老猴子般的嘴唇说道。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浓厚的南方乡音。我竖起两个耳朵,全神贯注得才辨出一些来。
" C# t8 K3 ]5 ?3 z 我连忙拍干净了身体上的泥土,用手擦了擦鼻子。笑着道:“没事。我室友感冒,去给他买药呢。”! i* q V; l7 n
老太眯着眼睛,摇摆着又走近了我,像是要把我看的仔细点。我这才注意道,老太的脚很小,居然是三寸金莲。这年头居然还有活着裹小脚的?她的鞋子很精致,是双宝蓝色的绣着白紫梅花的小脚高底绣花鞋。说句实话。那双鞋子艳的过头了,显得有些不协调.
, R, q8 M' R( c4 I/ |6 T' G 老太很和善地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于是就费力的拉住那把木制小推车,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木头的轮子发出轱辘轱辘的滚动声。
% I( [! q4 }& x, @5 a 我实在看不得一个老人家那么晚了还得干体力活,我虽然不是个烂好人,但是对于老人,我有着很强烈的同情心。老人家为了后辈操持了一辈子,现在依然要在这样的雨夜,为了生计半夜三更就出来干活,是个人都看不下去的8 a7 E0 k) x6 n9 D% X
我急忙喊住了老太,心里想着先帮老人家把东西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吧,回头再回去买药。老人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q. X7 W z6 t1 K
我笑着开口说道:“这样吧,老人家,我帮你把东西拉到你要去摆摊的地儿。那么晚了,您别一个人动手了,万一摔了一跤,您可不能和我们年轻人比的呀。”; p& J( s$ o* C& |& c
老人家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不用,然后就准备要走。我都说了帮忙了,如果就嘴巴动动,那和那些虚伪的只说不做的人有什么区别?我立马去拉那绳子,中途碰到了老太的手,她的手冷的像是冰箱里拿出的一样。而且瘦骨如柴,指关节粗的比手指还要粗,手上都是老茧。和脸色一样,蜡黄蜡黄的.* [0 ]4 `9 Y# v) @
我心里也差异,但是想想这样的天气,连身体硬朗的白翌都感冒了,何况半夜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呢。心头一酸,立马把绳子一拽,对着老
3 }% T5 a: D9 d# }& p$ @' _8 u人家说:“老太太,别和我客气,您看这天下着那么密的雨,您啊好好打着伞,注意脚下。我给你拉这货车。”我把货车的绳子一拉,靠,好家伙,居然那么的沉……
* F& i# E/ O+ G% [) K 把雨伞挂在手臂上,又把绳子绕在手上几圈,我朝老太尴尬的笑了笑,屏足了力气,脸憋的通红,死命的往前拉,老太笑了笑,也走在我前面打着伞给我带路。/ a* M& D2 R, D) J# }# Q7 s( a7 e
这个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是装满了铁也不一定有它那么的沉,我拉了没两分钟,就龇着牙累得满头大汗。感情我不是在拉一辆小木车,是在拉一艘大楼船的纤夫。
4 d# Y/ p9 q' n" s3 J8 T, r! b( ` 老太打伞的水平不咋地,雨水打了我一身湿,我睫毛上也满满的是水滴,使得我的视线十分的模糊,前面看路都很困难。
; L' m. K6 a5 q" X 我喘着粗气,跟着老太一拐一拐的步伐,一点点的往前挪,呼出的暖气不停地在眼前蒙出一团白雾来。也没走出多少的路,我的手已经勒得火辣辣的生疼。" e. t) F& [; s
老太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为了跟上她,我算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也不看前头的路了,低着脑袋一个心思的拽那绳子。突然我发现老太不走了,她了无声息的停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前面是的确有一个街道,但是此时雨下大了。前面的视线十分的差,只有点点的白灯告诉我前面是有路的。
4 F3 H7 i0 W; D 老太回头眯着眼睛微笑的对我说“就到这里吧,前面的路我来走。”她顿了顿又笑着点点头说:“:没想到小伙子长的眉清目秀的,力气还是蛮大的。”
/ L1 s' b6 t9 P4 s; M5 T 我蹲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这短短的几分钟路,比我大学那会打场篮球还要消耗体力。我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说:“大娘,那,那东西可真的不是普通的沉啊。”
# ]! j1 d) u+ v 老太笑了笑,缩了缩脑袋,用手挡着嘴巴,动作有点像是猿类,她眯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从那车子上掀开白纱布的一角,我才发现原来里面都是云片糕,难怪那么的香呢。我咽了下口水,那香味可真的太好闻了,感觉那种清甜的桂花香,配合着淡淡的糯米味道。- A$ J' X5 F, W
老太从盒子里取出两块云片糕给我,笑着说:“拿去吃吧,算是我报答你帮我拉车的谢礼。”! A) C5 ?/ @9 C6 l
我本来想推辞,但是看着那白呼呼切得四四方方的云片糕,也实在是喜欢的很,然后就擦了擦手,接起了糕点,低头揣进了衣袋里。抬头的时候正准备向老太道谢,却突然发现老太不见了." Q2 p- ~$ G" f* q$ j9 }, z7 }
我四周的看了一看,这老太走的也太快了,腿脚那么利索,要知道那辆车子,推起来实在要多费劲有多费劲。我又朝着不远处的街道看了看,一片黑暗,前面那点点灯火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了。雨水打在我的头上,我甩了甩头发,发现在脚的傍边有一块白手绢。我想起来是老太衣襟上的,怎么掉这里了,现在人都走没了,我上哪里去还她手绢啊。+ K& F$ d d2 d
蹲下身子捡起了手绢,我正反打量了几眼,发现白手绢上绣着一个寿字,其他什么也没有,但是看的出是高档的丝织品,摸起来极其的顺滑。我一边纳闷着一个卖糕点的老太怎么有那么高档的手绢呢?一边就顺手把手绢收了起来。心想什么时候白天去那条街道,去找找,说不定能见到这老太." b0 H: F& r( g0 w0 M4 r" x
于是我重新打了雨伞,回头一走,才发现刚刚出了那条肮脏的小巷子。但是明明走了那么多路啊,难道我的脚程慢到这个地步了?不过那车子实在是太沉了,也许造成了我的错觉。我摇摇头决定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买药回去才是要紧。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药房,买了感冒药,又弄了些许的喉糖,虽然说白翌嘲笑感冒吃糖,但是这喉糖对于感冒嗓子疼的人来说还是很有效的。 s2 |7 y/ u S
买了东西打道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对白翌这小子太客气了? H* T; j" o% N9 {9 j! e7 r% y
白翌没有上床睡觉,他穿着厚实的外套,似乎是在看着书。听我噔噔噔的上楼来了,捧着本书就出来给我开门。我一进屋子,他却皱了皱眉头,问我有没有见过谁。& o1 w$ q0 b! G! _% U7 E$ O
我因为路上消耗力气太多,又急着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换鞋子,一边摆了摆手,把药递给了他说:“先让我歇歇,擦擦头发,外面雨下大了,淋了我一身。”! }5 ^: Q$ S4 W) ^7 f+ ~+ p
白翌接过我的东西,凑近了过来,几乎我的睫毛都要碰到他的鼻子了,我冷不住的后退,一个没拉住,顺势就往后倒了下去,白翌一看马上抓住我的手,我也就整个人扑倒在了他身上。2 O3 x! r0 L" x5 X1 U' y2 z
我嘴里骂道:“你干什么啊,感冒了还凑那么近,你想传染给我啊。”7 G1 k0 \ \0 N- d+ D
白翌也没说话,只在我身上皱着鼻子闻味道。我是不耐烦了,把他的脸推远些,突然想到什么,立马摸了摸上衣口袋:“靠,云片糕摔散了。你,你TMD赔我云片糕!”/ V3 k. \) p0 v3 s+ ?
我推开白翌,站了起来,推搡中我裤子口袋里的手绢掉了下来,白翌捡起了手绢,脸色大变,朝我大声叫道:“傻瓜!你怎么可以拿借寿婆的手绢啊!”
! P- e4 S! P9 M" c 我回头说:“什么?什么婆?”6 r ^. t; z9 F- w1 Z- m. _( d7 C' s& O
白翌像看一个闯了大祸的小孩一样皱着眉头看了看我,迅速的把手绢放到窗口去,然后拉着我就往洗手间跑,我说你干什么呢?然后手里还不忘护着那两块散了的云片糕。7 u5 g& h Q1 b0 S1 n3 v: H
他终于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了,顿时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了,他放开我的手说:“你个小子有造化,也容易惹事!”
! h" X+ q S3 [4 W0 u, p% I. R 我一个晚上云里雾里的就没搞明白过,他接过我手上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依然把我拽到了洗手间……# {/ e, M2 W( U( T$ ^) P
捏开水龙头就让我洗手,自己也在那里死命地冲。
' i" [% c, Z7 k, u+ u+ S7 A 我莫名的跟着一起洗手,感觉两个人像白痴一样。洗完了手,白翌用毛巾擦了擦手说:“你先去把头发擦擦,回来告诉你你怎么会碰到借寿婆的。”
6 j$ T4 \- C+ A+ { 说完就走了出去,我莫名的看着他,居然也傻乎乎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擦起了头发来。换了衣服,擦干了头发,我走出了洗手间。白翌居然在吃那些云片糕,我大喊一声:“那是我的云片糕!你小子怎么那么自说自话!”1 E5 S9 e. V7 y8 R% T
他也不客气指着碟子里的另外一块说:“给你留着呢,吃吧,这东西可是不容易吃到了。”) M, R6 r: P$ l {1 C) O
我马上把碟子拿在手上,抓起一块碎糕就往嘴里塞,很奇怪,虽然问起来非常的香,但是为什么吃在嘴里那么没有味道,感觉就像是在嚼腊一样。我勉强的咽了下去,推了推碟子说:“你那么喜欢吃,这点你也吃了吧……”# @ T* Y! m4 G3 u& }8 |( B
白翌笑了笑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么?”; g# T- b0 _) d
他的口气就像是西游记里那个介绍人生果的老道士一样,我撇了撇嘴说:“不就是云片糕么,闻起来还行,吃起来也太不是滋味了。”
3 D" ?" P B' D+ K# ] 白翌没有拿走碟子,他拍了拍我的脸,乐呵呵地笑这说:“小子!你真的很好运啊,这个是借寿婆婆的糕点,也就是说吃了它可以长寿。虽然比不上什么仙丹寿桃,但是的确可以增加你的寿命。”
% H# }- ~( C6 d5 |* Y- F7 G 我看了看碟子里那些白色的糕,因为被白翌撞倒,很多的都散了。样子已经不怎么好看了,但是依然有股淡淡的香甜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想那个老太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卖的糕点可以长寿,难道是神仙?
) i" i, X/ j' r 白翌又想到了什么,他表情渐渐的冷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你这个小子居然把那鬼婆的手绢拿回家来,如果不是我看见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们都可能莫名其妙的死掉。”
0 a) |& S9 `' ]9 u 我一怔,什么!一会说这个老太的东西是灵丹妙药,一会又说这个老太的手绢会害死人。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摆了摆手说:“停,停,你说那个老太的东西到底是好是坏,她到底是鬼是仙还是一个怪异的老人?”
; c) a+ m4 R: \9 \, g, S2 J 白翌停顿了一会,估计是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我理解,他推了推眼镜,习惯性的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你看到的那个老太是不是一身寿衣打扮,拿着黑色雨伞,推着木车的样子?”* s$ h$ q. s7 e* [. L w1 v. N/ |
我一听,连忙点了点头说:“经你那么说我才想到那老太的衣服是寿衣啊!的确,活人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的。”
: u; [% ]$ B! S+ z+ G 白翌继续说道:“其实她是一个死人,也是一种鬼,但是却有两面性。她专门去借走那些不留口德,随便发誓诅咒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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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人的寿命。所以有时候千万别胡乱的发誓,虽然说只是说说而已,但是语言这种东西历来是最具有灵性的。”白翌看着我很严肃地加了一句,然后又继续说“她就是这样的一个鬼,然后她会把别人胡乱发誓损去的寿命做成糕点。但她不会轻易把那些寿糕卖给别人,应该说能吃到这个东西的人怎么都是被她认可的诚信之人。呵呵,换句话说她认为你是个好人。”8 ^' L! C5 j( |3 T
我脸有些红了,的确,我对老年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热心,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那么尊敬老人,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傻笑着。( l! {9 V% B/ `, ]0 f" x
白翌叹了口气说:“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把那婆子的手绢带回来,那东西是属于阴间的,不是人能够拥有的。它会慢慢的磨掉你的寿命,如果一直留着估计会莫名其妙的阳寿用尽。”
. A+ {! m4 D M 我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想着如果下次再看见她,我还她就是了。”9 c/ [2 C( ^2 Q, x9 p* s8 G
白翌一脸苦笑的说:“估计是那位老婆子要让我们自己送回去啊。得了,糕我也吃过了,那么这次就让我带你去看看这鬼市的模样吧。”4 I) W; o2 `( ~, N
什么是所谓的幽冥古道?虽然有很多人都说曾经看见过鬼魂所在的阴阳界,可这样的地方,基本是和活人的世界绝缘的。那里是活人不能待,也不能去的,去了就成了那个世界的人,再也没办法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 `' i( w8 |" h, b$ l v* J 我小时候也听了不少关于幽冥鬼界的故事,大多都是祖母讲给我听的,说什么那里的人不知道疼不知道饿,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们偏执地做着生前最执着的事,有的人活着的时候是一个赌徒,他死了之后就永无休止地摇骰子。有的人生前喜欢唱戏,他死后就不停的唱,反复的唱。. A0 N: D& O, C. c1 M2 P
当初我听的时候感觉脊梁骨冷飕飕的,咽了一口口水,傻傻的问祖母:“阿奶,人死后都要去那里么?”
6 v7 Q9 s! K# u. ?3 }, F8 R 祖母摸了摸我的脑袋瓜子,笑呵呵的说:“也不一定啊,如果一生做好人,就可以去极乐世界。不用去那里咯.
7 r7 Q4 ^0 x( E/ |) q0 Q" t9 s0 V小时候一直很相信那句话,只要做好人,就可以不下地狱,不去幽冥古道。但是渐渐的长大了,发现简简单单的一句做好人,实在是难啊。反正我知道自己是已经离那极乐世界越来越远了,估计等我死了以后也会去那个幽冥之地,反复的做着某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呢?我思考了一会,想到那估计是……睡觉!& Q8 n$ @& Y( {
自从白翌说要带我去那个什么鬼市之后,我就对那里做了一个全方位360度三维立体的想象,脑子里像是奔驰着一辆小火车似的没个消停,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我好几天没睡好觉,一直在想这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对那里的好奇,最重要的是那块白得扎眼,充满着死亡恐惧的手绢。每次回家看见窗台上挂着那块手绢,就像是白无常的衣角一样在窗口摇摆着,实在不安烦躁极了.
! O t6 N* c- {9 S 先不说以前听说过的那些东西有多么阴森诡异,就单单白翌说的手绢可能会消耗我们的阳寿,我就坐立不安,心里完全没有了着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哪个不怕死? |